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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殇(玩世不恭)
【母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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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10日
我没有回家,如果这个时候回去,必然引来母亲的不满和一番追问。最╜新↑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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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离得最近的地铁口,按照原先的打算,搭上了前往学校的地铁。
高峰期已过,车厢内淅淅沥沥的没有多少人,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正是从胡正平手机里弄来的,关于那辆银色奔驰跑车的图片——车牌号xb·56565。
还有那张母亲坐在副驾驶,露着小半张侧脸的照片。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线索。
但这些足以将她与这辆车绑定起来,望着照片中,她戴着墨镜,无悲无喜的的侧脸。
我插在兜里的一只手不由得握紧三分,湿滑的手汗在掌心中附着着,嘴唇干涸,微微颤抖,广播中的报站声和周围起起伏伏的交谈声,被我自动的过滤。
冷光灯照耀下的车厢内,我的前胸和嵴背出了一层的冷汗,但我的内心却燥热无比,焦躁结郁。
我保持着姿势,肌肉僵硬的一路站到了目的站点,直到走出地铁口的那一刻,被风吹抚面颊,我才稍稍清醒一些,慢慢的松弛了紧绷的经。
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余光照视四周,一片灯红酒绿,华灯冉冉,炫丽的霓虹招牌在两侧的上铺门前昭示着。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年轻的男男女女,成双入队的出没在这片繁华炫丽之中。
我异常平静的走着,热闹喧哗勾不起我的心。
顾诗蕊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呢,到没到学校。
我说马上到校门口,问她有啥事儿。
她说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说怎么敢,欢迎随时call我,我时刻恭候着。
她笑骂的说想得美。
接着她问我吃饭没,我想了下,本身没啥胃口,而且在咖啡馆对面的西餐厅吃了些,可还是顺着她意的回复说没有。
我了解她,她这么问,很大的可能是想跟我一起吃顿饭。
她嘻嘻一笑,说那正好,她也没吃,让我在校西门口等她,不用进去了。
我说一会儿你想吃啥,她嗯了一会儿,也没说个大概,最后丢下一句等会儿看看,就挂断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浊气,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沉重僵硬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那根从下午开始就绷紧的经,终于松弛下来,身体忽的一轻,脑袋感觉一股放松下来的眩晕感。
西门不远,离我和顾诗蕊的宿舍也近,是我们平时出门时最常经过的大门。
大门修的很气派,内里不知道是不是钢筋水泥结构,外部铺着一层大理石,厚重感很足。
上面嵌着的几排灯光正大开着,绽放着暖黄色的光。
将夜幕下,最上面某某大学的几个楷书大字,照耀的格外明亮。
从正面看,门头修的气派不已,总是能看到学生或校外的一些人,在门前合影,尤其是晚上,灯光开启后,视觉效果更上镜。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有高校的共同点,不管学校如何,里面的建筑怎样,作为门脸的大门总是修建的气派无比,给人以视觉上的假象。
我在一旁驻足等待着,和万千个在此读书的学生一样,普通,泯然人群中。『地址发布邮箱 Ltxs??A @ GmaiL.co??』
没过多久,大概有个八九分钟,顾诗蕊就出现在大门口。|最|新|网|址|找|回|-
与她一同的是另外两个女生,一胖一瘦,个子差不多高。
我认识,是她的室友,她们也识得我。
她们看到我,含笑的挥手打了个招呼,有点腼腆,我自然扯着笑,回以微笑。
然后顾诗蕊,跟她俩说了两句,就蹦跳着朝着我走来。
那两人说了声拜拜,就挽着胳膊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顾诗蕊兴冲冲的扑过来,一把挽起我的手臂,抱得紧紧的,柔软弹性的两团挤压着,薄薄的布料阻挡不住高耸的软腻。
我稍稍扭动下手臂感受了一下,她的反应是紧抱着,再次往胸前陷了陷,然后调皮挑衅的看着我,能看出她的心情不错。
那股青春活泼气息的清香,钻入鼻中,让我心旷怡。
她头上罕见的绾了个彷古式两角髻,风格我说不上来,应该是唐宋时期的流行款式。
她上身穿了件米白色的雪纺纱袖薄衫,下面穿了条直筒阔腿七分牛仔裤,脚蹬一双高底的白色运动鞋。
她见我盯着她看,便咯咯一笑,眼眸弯弯似天上的月牙儿,灯光下,我这才注意到,她脸上薄不可见的一层淡妆,樱口唇瓣上涂了不知道是口红还是唇膏一类的,水润润,亮晶晶的。
睫毛长长,根根分明的向上翘着,眼睑周围抹了浅浅的眼影,眼角处几点贴在肌肤上的小亮片儿,晃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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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道:「咋样?好看不?」
我有些木讷的点点头。
她又道:「我这发型是古文化社的一个朋友给弄的,可以吧?」
她似黄鹂般清脆的嗓音在耳旁回荡,伴着徐徐夜风,浇灭了我压郁在腹中的烦躁。
「嗯,挺好看的。」
我说道。
「哎?你咋了?兴致咋这么不高,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她是个细致敏感的人,不像某些女孩儿那样粗枝大条,一下就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本来提不起劲儿的我,被她这么一闹,心情恢复了许多,摆出一副常挂在脸上的笑颜,搂着她的纤腰,若若无事的表示自己只是没休息好,精有点匮乏。
她睁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半晌,轻声柔气儿的问道:「真的?」
「嗯。不然呢,还能有啥。」
我回道。
她点点螓首,两个小角髻随着摆动,煞是可爱。
我不知道她是否相信了我的话,一副若有所思之意,只感到那只在她怀中的手臂,又被抱紧了几分。
「阿凯。」
「嗯?」
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沉吟了一会儿,声线极温柔的说道:「不管有啥事儿,这不还有我呢,都会过去的。」
她这句没有代指任何目的的话,拨动了我的心弦,好久未起波澜的心湖,涟漪潋滟。
鼻子一酸,似沙子迷了眼。
我还是强撑着憋了回去,这么久的积压,似乎想要在这一刻爆发。
我揽着她的腰,温香入怀,下巴抵在她香气缭绕的秀发上。
但啥也没说,很快就恢复过来,拉着她往前走,边走边问她想吃啥,如往常一样。
她也活泼起来,嬉笑着说要吃旋转小火锅。
又问我咋样,我当然说好。
走在路上,人声嚷嚷,烟火气儿十足,我感觉刚才表现得既唐突又矫情,不似我一般。
原谅我,人总是会偶尔罕见的展露出不同寻常的一面,短暂而少有,如昙花一现,便了无踪迹,似从未出现过。
体内压抑的郁气儿,顺着被针扎过的小孔,流出飘散。
我拉着顾诗蕊,穿花蝴蝶般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过,走进一家开了好几年的旋转小火锅店。
撩人的香味儿挑动着味蕾,不知是不是情绪舒和的缘故,原本毫无胃口的我有了些馋意,兴致渐起的拉着她迈入大门。
小店里人头攒动,所幸还有些空位,随便找了个挨着的位置,我们就坐下了。
老板娘给我们一人上了一个小锅,摆在面前,桌子上每个位置对着一个加热槽,类似小的电磁炉。
大桌子中央是扭动带带动的菜品,林林种种,装在一个个深凹的大碗中,随着扭动带的走动,围着桌子不断的转动。
数十个小锅散发着氤氲的蒸气,带着肉香菜香在小店内挥散着。
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钟头,我俩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小店的大门。
我们都吃的很撑,没办法,火锅就是这样。
她抱怨浑身上下都是火锅汤料味儿,回去又得换衣服,又得洗澡。
我说这是你自个儿选的,怪不得别人。
她切了一声,说这就是吃火锅最不好的一点,味儿大。
回去的路上她向我打听蔡德胜的近况,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这些别人的闲事儿我自然懒得打听,也没法开这个口去问。
就像顾诗蕊之前说的,不管啥事儿都要捱过去,前方总会有条路等着你,生活还得继续,它总是在人们背后不断的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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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自己作的,种下的因,就得吞下结出的果。
我想最不济的就是两个家庭的破碎,离婚收场。
想到这儿,我忽的浑身一颤,瞬间岑岑冷汗就渗了出来,心脏砰砰直跳,跟有人在使劲儿敲鼓一样。
不安、忐忑、恐惧、焦虑、慌乱、困惑等一众情绪,五味杂陈的混合搅拌着,出现在加速跳动的心中,印象中,那个陪伴我二十几年,无比熟悉的女人身影,抑制不住的凭空蹦了出来,毫无征兆,措不及防。
尤其是当‘家庭破碎’‘离婚’等字眼涌上心头,全身的肌肉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实在不敢想,这种悲惨有一天会降临在我的头上,那种画面我连触及的勇气和念头都没有,更不敢想象那时的场景。
对我而言,犹如末日。
刹那间,一个问题伫立在我的面前,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真的发现了她……我将怎么办?如何处理?是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般将头埋在沙下,装作没看见,顺其自然。
还是站出来,亲手揭穿,并打碎所有一切面前的美好。
那么,破掉的镜子还能重圆吗,即使可以,那上面的裂痕是否能抹除的干净。
与我而言,这两相抉择的问题简直无解,让我落入进退维谷的境地,踌躇不前。
直到一旁的顾诗蕊摇晃着我的胳膊将我唤醒,我才从走的状态中,醒悟过来。
额头上脸颊两侧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的喘了又喘。
顾诗蕊好的问我咋了,一下出这么多汗,刚才吃饭的时候都没现在出汗出的多。
我打了个饱嗝,说可能是吃的太撑了,店里热,外面凉,猛地出来,容易发汗。
她哦了一声,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还以为我不舒服还是咋了。
我深呼一口气,拉着她,往前走,同时调整着自已的状态。
尽量让自已表先的正常一些,不留什么异样。
我本以为她要回寝室的,可送她到楼下后,她却没有上去,而是挽着我,继续向前走。
她说吃的撑,去操场上逛两圈,消消食。
由于天气渐热,操场上的人还是挺多的,操场中央的草地上,一撮一撮的坐满了人,跑道上还有不少或跑或走的学生,气氛热闹非凡。
我俩和那些成双入队的两两之人一样,踩着塑胶跑道,一圈一圈的走着。
有些许学生手中拿着荧光棒或亮起的手机,彼此挥舞着,追逃打闹。
草地上有人抱着吉他和尤克里里一类的乐器,演奏弹唱着。
夜风轻抚着夜色,带来一丝凉意,夜幕中的浓云被吹散,夜朗星明。
点点亮点,连成线,又汇成面。
明月如残缺的瓷盘,将这些闪烁的亮沙,挥洒在这片天空。
它们有的极亮,有的模煳的一闪,一同汇聚成这璀璨的夜空。
我们仰望着无边无际的夜幕,视野陡然间被打开,浩瀚广阔将我们笼罩,那句‘满船清梦压星河’突兀的从我的知识库中冒了出来,走了两圈,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顾诗蕊在一旁煞有介事的自言自语道:「世界如此没好,而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我也被她滑稽的样子都得一乐,新中的苦闷、纠结和彷徨无措,被慢慢放空,好像前方不管出先什么,我将面临什么,都无所谓了,这是一种麻醉和短暂的放纵,我知道顾诗蕊是故意拉我来这里散步的,她的用意我自新了。
当然了,我不会说些什么谢谢之类的矫情话语,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掌。
把她送回宿舍后,我也回了窝,在宿舍的阳台上,我点上一支烟,静静的抽着,新中做了某些决定,搞清一切,竭力挽回保住这个家,有些东西不能散,一但散掉就复水难收,再也无法复原。
我要在事情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尽我的全力去拯救挽回。
那道温婉的身影,婷婷而立,1悉的面容,1悉的嗓音,音容笑貌,曾经的种种回忆……尼古丁麻痹着我,可我的新还是被刺痛,针扎般,鲜血涓涓细流,止不住,即使我再怎么舒缓说服自已,当那身影真的出先在面前眼中时,无形的痛苦,难忍的悲愤,泉涌而出。
这是一种最天然最自然的反应,不是理性能够简单说服。
橘黄的烟光,一闪一闪,彷佛在呼应天上的星辰,似眨眼似呼吸,朦朦胧胧,我眯着眼,望着墨色铺染的景色,如呆似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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