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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都市情侠

都市情侠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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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秦慧给我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立安所有的订单全部提前完成,比我预计的要好,光是军警服装的销售就有近七十万的纯利,这主要是因为前期的布料和一些辅料都是齐景天给我买的单,所以这一批基本上是纯赚。


    这七十万里自然少不了肖少峰的一份,为了怕重蹈石铁生的覆辙,我还着实花了一番心思:先用别人的名字开了张折子,存三十万进去,办张储蓄卡,让他自己去更改密码,再当着他的面把存折烧毁,光留了张卡。


    虽不能说是万无一失,可只有一张卡,还是别人的名字,就算被抄出来也有大把理由解释,至少不会像石铁生那样铁证如山,欲辩无门。


    这其实也是掌握主动的一种策略,要是这事儿曝光,对我影响不大,对他可就不是件小事儿了。这样操作等于我手中又多了一个他的把柄,加上之前的录像带,就算他有什么反复我也不怕,虽然我并不希望用到这两样东西。


    也不知是我的“良苦用心”让他过意不去,还是他觉得有利可图,老狐狸笑纳后主动提出要将下次夏装的订价上浮,我当然是却之不恭喽。


    留下十几万作立安的流动资金,我拿出二十万买了坐骑――南京菲亚特公司的西耶那15手自排一体银色轿车。倒不是因为懒得走路,住在全市房价最贵的小区却走路上下班实在是古怪,我可不想这么引人注目。


    买了车后才发现原来有车也是件挺麻烦的事,光是停车就让我大伤脑筋。在欧6经典我花了几万元买了个车位,倒是没什么问题。到秦慧家的时候,那种老式的住宅区楼宇间过道窄没法停,球场又不让停,只能停在外面的大马路边,让人心中惴惴。


    最让我头疼的就是艳姐住的那一片都是出租屋,附近又都是酒吧夜总会什么的,鱼龙混杂,车子根本不敢停着过夜。搞得我现在连留宿都不行。


    无论我怎么劝说,艳姐都坚决不肯搬过来住,我好容易过去一趟亲热完了不能舒舒服服地抱着美人儿入睡,还得打起精穿衣回家,感觉像偷情一样,真他妈的让人窝火。


    这天我从艳姐住的地方出来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了,我一边走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说服她搬到我家来,手上还拿着保温壶,里面的汤刚才已经被艳姐混着我的精华喝掉了。


    走到车边刚打开保险锁,耳中忽然传来几下铁器撞击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还没事在这里打铁吗?心中好,我循着声音向边上的小巷走去。走了几步刚转过一个弯,仿佛是剥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衣,x市黑暗暴力的一面出现在我眼前。


    十几米开外,昏暗的路灯下,二十来个手持长刀铁棍的人正在追砍两个人。


    弱势一方虽有二人,可前面那个黑衣皮裤马靴的青年却只顾一瘸一拐地朝我这个方向逃跑,真正浴血苦战的是断后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这里只看得到他的背影,只见他右手挥舞着一把一尺多长,样式古怪的锯齿刀,正顽强地抵挡追兵。左臂无力软垂在身侧,左边西装裂开一条大口子,半个肩膀血淋淋地露在外面。


    所幸巷子较窄,对方虽有二十来人,能同时进攻的却只能有二三人,黑西装且战且退,堪堪抵住攻势。


    明知道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对方以强凌弱,一心致人死地的作风还是激起了我侠义之心,见死不救可不是我萧桐的性格。


    可能是怕惊动别人惹来麻烦,两边人马都一声不吭,小巷中只有刀棍的碰撞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我灵机一动,暴喝道:“我们是公安警察,全部不许动,统统把刀放下!”


    灯光下我看得清楚,所有人都呆了一下。那个黑西装明显反应快半截,横扫一刀逼退最前面的敌人,返身搀着前面的青年,加快速度向巷口冲来。后面的人如梦初醒,拔腿又向前追。


    怎能让你们得逞?我猛地抡臂甩出手中的保温壶,小西瓜大小的保温壶从黑西装耳边擦过,“砰”地一声正中追在最前面那人的脸部。


    不锈钢外壳的保温壶即使是空的也有三四斤重,那人应声后跌,这一下可够他受的。嘿嘿,几年的篮球社副社长可不是白干的,要是在球场上,这绝对是个精准的长传。


    后面的人脚步被阻,顿时乱成一片。


    “快上车!”机不可失,我沉声对已经跑到跟前的二人喝道,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车边,开门钻进去将车发动起来。


    二人刚刚挨上后座,门还没来得及关,追兵就从巷子里冲出来,直扑我的车子。


    倒档一挂,油门一轰,看着快到眼前的凶恶煞越跑离我们越远。退到十字路口我方向一打,刹车一带,车子一个漂亮的横摆动作。挂上档位,向前开出时我才算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我发话,后座那个年轻人已经掏出手机,“爸爸…我和阿海被人砍,追…追了半条街,我的腿断…断了,快…快来救我们……我…我…咳咳……”没说两句,就咳着带上了哭音,再说不下去了。


    后视镜中,黑西装将那古怪的刀插入怀中的刀鞘内,拿过电话,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什么才将手机还给年轻人。


    “你的伤怎么样?左手看样子伤得很重呀,要不要送你们到医院去?”半夜的街上没什么人,我把车开得飞快。


    “不用了,”那人声音沙哑低沉,“麻烦送我们到城东华兴路口就行。”


    “喏,拿着。”我从衣兜里掏出手巾向后递去,“干净的,按在伤口上可以止血。”


    “谢谢!”他接过去,没有管自已的伤口,却按在那个年轻人的左腿上。


    “哎唷,疼…疼死了……阿海,你就不能轻…轻一点儿?”还有这种人?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来到x市买了这套房子,装修的那两个多月我闲着没事都在城里郊外兜兜逛逛,对城内大街小巷什么的还算熟悉,晚上又没红灯,一路飞驰十几分钟就到了华兴路。


    路口早有一辆黑色尼桑等在那里,车边两个中年男人立刻迎过来,搀着直叫唤的年轻人上了那辆车。


    那个叫阿海的从衣袋里拿出皮夹子,把里面的钱全掏出来递给我,厚厚一叠大概有几千元,“朋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一点意思……”


    直到现在我才看清他的长相。他肩宽背挺,身材高大,只比我矮了几公分。


    一身黑西装破了好几道口子,除了左肩那个刀伤,身上至少有六七个大小伤口,都还没完全停止流血,他却满不在乎,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两寸来长的头发一根一根像刺猬般竖起,本是黝黑的脸庞因为失血,显出异样的青白色。连鬓短须略微卷曲,左眼眉上还有一道旧刀疤,肯定是在以前的浴血搏命中留下的。嘴巴不大可嘴唇厚,光看鼻子以下部分倒像忠厚之辈,根本不像个视受伤流血为无物的人物。


    我笑着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推回去,“你认为你们俩的命就值这几千块?我出手帮你们只是看不惯人多打人少,如果想要钱的话,刚才掉头把你们送给那帮人估计得的更多吧?”


    他呆了一呆,我指了指那辆尼桑,“看样子那个年轻人是你的…嗯…应该叫作少爷吧?我见你奋不顾身替他挡着追兵,自己伤口不管却先给他止血,敬佩你是条忠义当头的好汉子,交你这个朋友我是愿意,给我钱……嘿嘿,你也太小看我了。”


    “对不起,是我错。”他黑脸庞红了一下,把钱收回衣袋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改日你到元宏娱乐城找我,咱们再好好说,就说找阿海就行了。”


    “嗯,”我点了点头,“你左手真的伤得不轻,抓紧时间好好治治。”


    “劳兄弟操心,谢了!”他伸右手和我握了一下,转身上车。


    看着尼桑车开走我才上车发动回家,由于车是新的,还来不及办手续挂牌,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会被那帮人抓到什么线索,倒是车上留下的血要好好花时间清洁一下了。


    没法子,后面真皮座垫上血迹斑斑,拿到洗车场去估计得把小工吓死,只好我亲自动手。幸好明天是星期六,要不还真有点儿麻烦。


    唉,下礼拜还得去挂牌。清洗缴费加油停车……这些零碎琐事真是现代城市里有车一族的最大烦恼!


    打开车窗,秋末的晚风迎面吹在脸上略有凉意,清爽怡人。我现在才开始静下心来考虑刚才的突发事件。


    那两个人应该是黑道上的不会有错,刚才一时冲动救了他们,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那个忠心耿耿的阿海确是让我心中喜欢,救他一命,就算今后有什么麻烦也是值得。


    嗯,有机会一定得好好结交一番。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句话在我身上真是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洗车固然花掉我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可是第二天艳姐听完我昨夜的遭遇后惊得花容失色,在我趁热打铁的劝说下居然同意在没有找到更好的住所前,暂时先搬来和我一起住,怎不叫我欣喜若狂?


    星期六我帮艳姐收拾房间退租,搬过来还整理了半天,没有去军分区,隔天倒是有人找上门来。


    早上八点左右,我搂着艳姐,正坐在沙发上陪她看碟。


    不知是不是因为以前身世有些凄凉,艳姐特别爱看生活片,据说以前没事就租了一堆放家里慢慢看。常常影片人物一个小小的情绪波折都能让她感慨半天,有时候我都觉得剧情安排太做作了,她却唏嘘不已。不愧是敏感体质的女人,连经都那么敏感,想来也真够可怜的,我更该好好呵护她才是。


    正在感怀怜惜,桌上手机响起。接起来一听,是薛成,说是向连长要了外出的名额,星期天几个人出来逛逛,想到我家玩玩。


    我自然是欢迎之至,几个周末的共同相处,我已经和这群热忱率真的子弟兵们打成了一片,特别谈得来的就是薛成他们几个二班的热血青年。


    要不怎么说当兵的人效率高呢,他们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的,不到半个小时,几个身着军装的小伙子就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喝茶了。


    说部队污秽实际都是高层的事,最底层的兵还是蛮纯洁的。除了薛成外,张玉胜、刘坤、白杰、许朝辉、郑万财五个人都来自农村,率直、淳朴、坦诚的个性让我不禁回忆起小时候和爷爷住在一起时乡下的童年玩伴们。


    “萧哥,嫂子太漂亮了,你真有福气。”薛成挤眉弄眼地调侃着,我回过一看,几个小伙子看着端来茶点又返回厨房的艳姐的背影,都有些呆了。


    “呵呵,好好干,混个军官当当,过几年娶个比嫂子还漂亮的媳妇儿。”我并不以为忤,艳姐的美貌有时连我都把持不住,何况是这群天天关在军营里,少见美女的毛头小伙子们?


    没想到一听见这话,几个人的脸色都黯下来,一个个沉默的沉默,扭脸的扭脸,垂头的垂头。


    “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觉察到他们的情绪变化,有些愕然。


    “萧哥,你不知道,”白杰二十四岁,在这几个人中年龄最大,还算比较老成,“咱们六个人除了朝辉,其他都是今年服役期满,马上就要退伍了。”


    “嗯,怎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退伍是正常的,这有什么好沮丧的?


    “退伍后该怎么办?我们真的不知道。”刘坤抬起头来,眼中透着一丝迷惘。


    “没错,马上就要冬季征兵了,我们几个都为这事儿烦心呢。”连平时不爱说话的郑万财都插上了口,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那么虻サ摹?


    我明白了,这帮小子是在为出路操心呢。


    “不会吧?我听说退伍军人不管回乡还是留在驻地都有安排工作的呀!”我努力拿国家政策开导着他们。


    “咱退伍兵不比复员干部,要是服从组织安排,一般就是找个单位塞进去当保安经警什么的,好单位都被那些和上头关系好的给占了,差的单位一个月几百块,想养活自己都难,就更别说寄钱回家了。”白杰色黯然。


    “我是河南安阳的,刘坤是甘肃天水的,白杰是四川内江的,万财是安徽安庆的,朝辉是江西宜春的,”张玉胜也是一脸沮丧,转脸向着薛成,“我们不像成子,父母都是股长科长,找工作容易。我们要是呆不下去,回家要么务农,要么放牧,过几年攒点钱娶个媳妇,一辈子就这样了。”


    “别扯我呀,”薛成不乐意了,“我当初要是肯听老头子的话乖乖念书,也不会跑来当兵了。依我说呀,咱们兄弟同进同退,一块儿开个饭馆得了。”


    “开饭馆容易呀?你就别添乱了!”许朝辉一直没有说话,被薛成一搅也忍不住跳出来。


    薛成见玩笑开得不是地方,吐了吐舌头就不再言语。


    白杰又接着说:“萧哥你说混个军官干干,别说提干了,现在连转志愿兵都难呀。本来指着实在不行就转个志愿兵,一个月也有一两千块的津贴,可临了才知道志愿兵也不是想转就转的,谁让咱们没钱送礼呢?”


    “你们怎么不去读军校呢?有学历提干也容易呀!”艳姐围着围裙,端着一盘切好的甜橙从厨房出来。


    “嫂子你不知道,军校每年几个名额都是留给那些**的,在部队呆一两年推荐上军校,混两年毕业提干,然后复员安排到省里市里企业或政府机关,直接按副科级使用。我们?”刘坤摇了摇头。“没戏!”


    “上头没人打招呼,真正凭本事考上的少之又少。咱们几个就白杰读了两年高中,还没毕业,其他都是初中水平,连英文字母都认不全,难,难呀!”张玉胜越说越激动,“都说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服务几年到头来军校上不了,部队呆不住,出来连自个儿都养不活,这叫当的哪门子兵呀?”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选择,”刘坤这时的表情看上去咬牙切齿,“去年的老兵听说有几个入了黑道,打架放火,逼债胁迫,什么事儿都干,倒是也能穿金戴银,左拥右抱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侦察兵出身的人别的没有,打架都是一流的。”


    “堂堂人民解放军退了伍跑去混黑道,”白杰话语里那浓浓的自嘲味儿连聋子都听得出来,“也真够有出息的!”


    张玉胜从衣兜里掏出香烟,是两元钱一包的便宜货,每人发了一支。薛成、朝辉和我都不吸烟,看着他们几个吐出层层烟圈,仿佛要将心中的苦闷一口气吐出来。


    “萧哥,我们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白杰猛吸几口,摁灭烟头,“你帮不帮这个忙?”


    “说吧,如果帮得上我当然义不容辞。”我已经猜到他们会求我做什么,可是那正好是我没法答应的。


    “听说…听说你和咱们连程希源程指导员关系不错,能不能…能不能……”


    一到求人这份儿上,再直爽再豪快的人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


    原以为是找我借点钱好送礼,目前所有资金都得保证立安的运作,又刚买了车,我确实是没有闲钱,还真答应不了,没想到是求这个。


    艳姐知趣地回到厨房,其他几个人都不说话盯着我,双眼炯炯,看来几个人唯白杰马首是瞻,而且是来之前都商量好的,就为了蔡勇那天说的我是程希源朋友的那句话。


    “这个……”我心中其实另有主意,故意沉吟了一下,“不是很好办呀,程政委其实是我朋友的同学,我连见都没见过,只通过一次电话,真的不好再麻烦他……”


    我说的是实话,我可不想再找肖少峰搭桥,老是劳动他会让他觉得我自恃功高,挟恩求报。再说了,关系到部队利益冲突也不是程希源一个人就能解决的,更不是肖少峰出面就有用的。


    “唔,那…那也没办法了,”白杰话里透着明显的失望,“是我们唐突了,对不起。”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尴尬起来,还在动弹的就只剩下缭绕的烟雾和正“吧唧吧唧”嚼着橙瓣的薛成,这小子到哪里都这么乐天,看来真没吃过什么苦,不知道贫困地区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不知道战友们为什么宁愿低三下四地来求人都不愿意分配回老家去。


    “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不过……”我扫视了一圈,几张年轻脸庞满是阴霾,“你们倒不一定要这么绝望,我可以提供另外一个选择给你们。”


    “什么?是什么?”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黑色的瞳仁中又闪出希望的火花。


    “跟着我干,”我紧盯着白杰的双眼,“是正行,不偷不抢,虽没有什么高收入,可我能保证,绝对不会少于你们转志愿兵每个月的津贴。”


    几个人对视一眼,脸上尽是压抑不住的惊喜,“真…真的吗?”


    “我长得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吗?”我微微一笑,将右手伸出,掌心朝向上,“怎么样?考虑好了没?跟着我干可是要吃苦的。”


    “萧…萧哥,你给我们一条出路,我们…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你就等着看吧!”


    “啪!”白杰把手拍在我的手上,紧紧握住,跟着张玉胜、刘坤几个人也把手握了上来,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哎,我说咱这样是不是俗点儿?”


    “对呀,几个大男人你手拉我手,恶不恶心哪?”


    “就是,我说…喂,成子,咱们几个托萧哥的福,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我哪有?朝辉,不也没你什么事吗?你明年这时候才退伍呢!”


    “关…关你什么事?我先预订不行吗?”


    “滚一边去,吃了橙不擦手,粘乎乎的就往咱手上放!”


    “啊,也沾了我一手,这小子皮痒,揍他!”


    几个人围上去把薛成摁倒就是一顿海扁,人多势众,这小子虽强却也没法还手,抱头嗷嗷求饶,原本死气沉沉的客厅里又响起欢笑声。


    我含笑看着几个大孩子胡闹,心情也是好得无以复加。在现在这个事事讲究团队合作,个人英雄主义无处容身的社会,平白多出一帮得力臂助对我来说是多么幸运的事啊?建立起自己的心腹班底,等于向前迈出一大步,前面的路一定会越走越平坦的。


    转头一瞥,艳姐也面带微笑,倚在厨房门边看着我,笑靥如花,娇艳可人。


    呵呵,今天可真是个美好的星期天啊!


    俗话说好事成双,更让我惊喜的事还在后头。招待薛成他们吃过中饭,刚把他们送走不久,茶几上的手机又响起来,来电显示赫然竟是黄佩芸。


    “你好,小萧吗?”


    “喂,经理呀,大星期天的,不是叫我加班吧?”


    “唔,你猜对了一半儿,是有事儿找你,不过不是公事,是私事。”


    “私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嗯,电话里不方便说,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


    约了时间地点,挂上电话,我心中诧异有增无减:私事?找我谈?不方便在电话里说?黄佩芸啊黄佩芸,你还真懂得吊人胃口,只字不提原因,这样的约会我能不去吗?我言行举止又该如何拿捏?毕竟她是我上司,我对她又不是没有非份之想,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出乱子。


    艳姐的意思是顺其自然、随机应变。我深以为然,对这种有主见有心机的女人,想把握到她的想法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只有到时见步行步了。


    八点差一刻,我已经西装笔挺地站在位于x市最繁华步行街上的一家店名叫geodsk的西餐厅门口,来这种高档餐厅肯定得穿得正式一点儿。我早到了,约的是八点,可有风度的绅士总不能让女士等吧?


    等了不到十分钟,一道亮丽的身影翩然出现在我视野中,黄佩芸莲步盈盈向这里走过来。


    今天的她真是美艳无方:新烫的头发没有挽髻,自然写意地披在肩头,卷曲的发稍随着步伐一弹一弹,相当活泼。那招牌样的金丝眼镜依然没有戴,好像在正式场合很少看她这样。玫瑰花般的嘴唇抹了淡淡的一层唇彩,更显娇艳欲滴。


    她身着一套宝蓝色晚装,手上拿一个黑色坤包,同样是蓝色的透明纱巾披在肩头,隐隐看到两边雪白的香肩被晚装的肩带分作两段,相当诱人。本就紧窄的晚装从腰部开始束紧,真让人担心那摇曳生姿的丰臀会不会将紧裹的薄薄衣料撑裂。裙摆开衩不高,两截白得耀目的小腿不时闪现,引人垂涎。一双亮银色高跟凉鞋让玉足更增妩媚,前端十粒鲜红的蔻丹让我心跳加速。


    她真是上天赐下的恩物,这样走在街上,男人的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百。所有男人都想要以她为猎物,想要把她收入房中,我呢?我准备好了吗?我是一个合格的猎手吗?


    “我来得早,没想到你来得更早。”黄大美人带着一阵香风走到我身边,言笑盈盈,吐气如兰。


    “没…不,我也是刚到,”美女当前我也有些手足无措,半天才想起手中的那束鲜花,忙递过去,“喏,送给你的,香花配美人。”


    送什么花可着实花了我一番心思,我准备的是粉色风信子与白玫瑰,花语分别是倾慕、浪漫和纯洁、高贵,应该还算得体。


    “谢谢!”她接过去,嫣然一笑,宛如云开日出、彩虹初现,顿时手中的鲜花都失去了颜色。


    “我已经订好位了,我们进去吧?”她伸玉臂挽着我的手,倚在我身边,轻扯着受宠若惊的我向餐厅内走进去。


    餐厅内的布置正符合店名,到处都是华丽的绸缎织品,墙上还悬挂着丝绒壁毯。丝绸本是中国风情,绒毯又是西亚特产,挂在西餐厅照理会有些不伦不类,可我却没有这种感觉。巧妙的交错,合理的布局,恰当的配色,很好地将东西方文化结合在一起,金丝银线,中西合璧,华美却不失典雅,别致新颖,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就坐后侍者送来菜单,她要了鲷鱼餐,我点的是特制火焰牛排。菜还没来,侍者先送来一个冰桶,桶里有瓶酒静静地躺在冰块中,“您好,黄小姐,这是您预订的红酒。”


    “打开吧,”她转头向着我,又是一笑,“这是八五年份的chteufte,这家店里只有四瓶,这恐怕是最后一瓶了吧?”


    侍者点头应是,将酒打开,浓郁的香味直扑鼻端,仿佛置身于法兰西葡萄园中,又如同踏足云端,温软的感觉让人飘飘欲仙。不愧是高级红酒,未入口就令人先醉三分。


    身为料理高手的我对酒类的了解又怎会匮乏?光凭香味就知道这确实是价值不菲的真货,平时难得一尝的。


    黄佩芸举起高脚水晶杯,让浅浅的红酒在鼓起的杯肚中轻荡,“我们在x市也算得上是中等收入阶层,虽不能挥金如土,偶而小资一下也不算过份吧?”


    说罢展颜一笑,柔和的桔色烛光下,我看见她眼中竟闪出小女孩一般的调皮光芒来。


    杯中酒未及细品,我心中疑惑更甚,到底是什么样的私事?看她的情态,今天不像是有求于人,倒像是和热恋中的情侣在享受烛光晚餐,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嗯,得打起十二分精,可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


    黄佩芸选择这里没有错,这家店的菜做得真不是盖的。牛排选的是上好的眼肉,火候恰到好处,异香扑鼻,入口鲜美,肥腴嫩滑,口感一流。她吃的鲷鱼其味虽不知如何,看上去也是色香俱全,配料讲究,想来必非凡品。


    她好像忘了找我来的目的,尽拣些无关紧要的事来说,絮絮叨叨地说了快一个钟头,正餐用完,一瓶chteufte也喝得只剩下小半瓶。


    我体质特异,酒精对我基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却双颊绯红,眼波荡漾,香唇微启,一副不胜酒力的娇俏美态,看得我越发不自在起来,这样还怎么谈正事嘛?


    “小萧,”似乎是猜中我心中所想一样,她终于开腔了,“知道我今天找你出来是为了什么吗?”


    “经理,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这…这叫我怎么猜呀?”她不会醉了吧?和年轻的男下属在一起,这…这…她也太放心我了吧?贵妃醉酒,毫不设防,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嘛,我可不是柳下惠。


    “哎,都这么熟了,不是工作时间你就不要叫我经理了,多生分呀?和他们一样,叫我芸姐吧?”她纤纤玉指从果盘中拈起一枚葡萄把玩着,那是餐厅赠送的餐后水果。


    “芸姐!”自从那晚在岛上突破了她的心防,窥探到她坚强外表下脆弱的内心后,她亲手将自己的茧壳挣破,回来我们就再没有什么近距离的单独接触,似乎又恢复到简单的上下级关系。直到今天这声一叫,那久违的亲切感觉才又回到我俩之间。


    “嗯,”她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微妙变化,“我今天约你,是想让你给我当一回参谋。”“当参谋?”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对,”她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在通达这几年,我都是以事业为重,你也知道,因为新铭的关系,我不会考虑别的男人。之前不少人追我,我一向都是毫无余地地回绝掉了。可是你在岛上那一番话让我想通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开始另一种生活。”


    “前段时间我在公司餐厅说的那句话,加上最近我刻意改变的言谈举止,公司里一些聪明的男士已经看出苗头了。现在放手追求我的有三个人,市场部的许敬诚、采购部的经理胡哲、还有财务主管徐正业。”


    “芸姐你的意思是……”我终于明白她约我出来的原因,可是也越来越糊涂了,这三个人我虽然都认识,可毕竟进公司才一个来月,怎么也熟不到哪里去,找我来给她出主意,这…这…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许敬诚相貌堂堂,年富力强,前途无量;胡哲平时不出声,关键时候相当可靠,让人有安全感;徐正业年纪虽大了一些,可温文有礼,善解人意;这三个人我实在是难以选择。”她顿了一顿,抬起头看着我,“小萧,我希望你能从男性的角度出发,给我一个好的建议。”


    “这个…这个…芸姐,你这回真是找错人了,我和他们几个都不是很熟,关系到你终身大事,我又不能信口开河,你…你还是问别的同事吧?”什么跟什么嘛?客串了一把婚姻顾问,服务对象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也亏得我还能口齿清楚地说话。


    “不要紧,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你随便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怪你。”她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让我出丑呀?要不就是喝醉了说胡话,对,一定是这样。


    “依我说呀,他们三个都不怎么样,要选干脆选我好了。”被她逼急了我只好胡说八道,反正酒后的话不能算数,反正她说了无论怎样都不怪我,反正…反正这也确是我心中所想。


    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她突然一把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不许反悔。”


    我一下子楞住了,烛光下看得清楚,她面带浅笑,颊绽梨涡,双眸清亮得有如一泓秋水,竟没有半分醉意。


    “芸姐,这…我…你……”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期期艾艾,差点咬着舌头。


    “就等着你说这句呢,终于被我逼出来了,”她笑得像只把猎人耍得团团转的小狐狸,“放着集三人优点于一身的男人不要,却想在三人之中作出选择,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你说我像是会干这种蠢事的女人吗?”


    “我…可是…我……”无论我怎么努力,头脑就是没法冷静下来,只能傻乎乎地听她继续往下说。这时候,端着猎枪的反而是她,我则成了一只呆头呆脑的笨狍子。


    “在岛上我溺水你救我的时候,那晚在沙滩上散步的时候,还有后来…后来躲在石头后的时候,你看我的眼是和平常不一样的,我又怎会看不出来?”


    我更是哑口无言,当时只顾欣赏美女和博取她的好感,哪会想到心中的情愫会从眼中流露出来?


    “你敢说对我从没动过心?你敢说你就没有半点意思?”她语如连珠,咄咄逼人,可声音却压得很低,不虞被其他客人听见。“我问你,你送我粉风信子,含意是什么?是倾慕!倾慕是什么意思?对异性的欣赏和向往!可见你潜意识里对我还是有所牵念的。”


    一针见血啊,精明的女人最可怕了,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萧桐啊萧桐,你要是再敢小瞧女人,今后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萧,不,桐,是你帮我从过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你是除了新铭外第一个和我有那种程度身体接触的男人,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打开我幸福下半生大门的钥匙,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从那次旅游回来后,这一个月来,每次再想到你的时候,我…我就再没法像从前一样,把你从脑海中轻易驱走。”


    她话锋一转,檀口轻噘,眼波看上去竟然有些楚楚可怜的哀怨,让人觉得任何辜负她违逆她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情不自禁地想去怜惜她,抚慰她,乞求她的宽恕。美女的威力果真不容小觑,我终于明白了倾国倾城这个成语的由来。


    “桐,知道吗?旅游最后一晚你在海滩上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我的心坎里,我会的,喜欢的我一定会全力争取,失败再多次我都不会放弃。你,就是我追逐的目标。”


    我现在的心情矛盾得难以形容。这件事本身,对我来说当然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求都求不来的,可是用这种方式收服她,不对,应该是被她收服,未免…未免也太让我难受了。这不是大男子主义作崇,只是觉得别扭,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她的下一句话当即让我如坠冰窖。


    “我知道,公司里,包括咱们部门有几个女孩子对你相当有好感。公关部的小叶和你关系不错,小雅就不用说了,连严艳看你的眼都有些异样,还有秦慧的离职也八成和你有关,我没说错吧?这些我都不放在眼里,争取我想要的东西时,我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她说这些话时笑意盈盈,面若春花,可我却越听越不是滋味。什么叫“想要的东西”?男女之爱贵在情感的交流,特别是追求与被追时的微妙感觉是最让人心动的,有计划有预谋光凭自己单方面的想法去做有什么意思?没有互动的爱情只是死水一潭罢了。


    像她这样把所有过程撇在一边直奔主题的行为和诱人入局,试图抓住时机一槌定音的手段都特别让我心生反感。事事了如指掌,步步透彻分析更是让我背脊发凉,心中生寒。


    不应该是这样的,黄佩芸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是不是单身的时间太久,忘记怎么恋爱了?还是强势女人当久了,把工作中那一套都搬了过来?我该如何应对呢?义正辞严地拒绝她吗?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岂不太可惜了?


    还是感激涕零地拜倒在她裙下?可这样畸形的爱情又怎会开出美丽的花?身体力行地教会她什么是爱?社会经验和人生阅历比我丰富百倍的她又怎会听得进去?


    “桐,别犹豫了,”看来我的沉默让她认为我在考虑,“选择我,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这种命令式的口吻终于让我彻底忍无可忍,“霍 ”地站起来,“芸姐,你给我听好,我是喜欢你没错,可你要以为吃定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认为爱情和幸福是计划好就可以实现的吗?爱是彼此的无私奉献与牺牲,不全心付出,不用心理解,你永远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爱情。如果你的爱情观是这样,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真的该醒醒了。”


    说罢我再不理会俏脸煞白的她和其他客人诧异的眼光,转身大步走出餐厅。放弃她虽然可惜,可这种发号施令、颐指气使的爱情要来又有何用?难道今后还天天让她安排我洗脸刷牙,吃饭睡觉吗?


    出门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是她追上来了。


    “等等…等等我……你停下来呀……”我硬起心肠不理她,自顾自地向停车场走去。


    “你…你听我说,等…等一等呀……哎哟!”


    惊叫声突然响起,高跟鞋奔跑不便,是她跌倒了?我连忙转身去扶,却见她丝毫无恙,站在几米开外笑盈盈地看着我。


    “你……”我为之气结,可火气竟也消了大半。即使在气头上,从自己刚才的表现中我也能清醒地发现,确如黄佩芸所说,毕竟我内心深处还是相当在乎她的。


    正没计较时,她小跑几步,竟整个人朝我扑过来。本?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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