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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后事录】06、兄弟嫌隙酿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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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1-22


    06、兄弟嫌隙酿血光


    鄱阳湖水面上,乌云低沉,战船林立,呈一字排开。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高耸的桅杆彷如能够到


    天际,穿云而过。湖面上无风,空气宛如凝固,剑拔弩张的气氛同样让人透不过


    气来。


    此时的陈友谅已是汉王,执掌六十余万大军。当年屠狮大会后,陈友谅趁乱


    逃走,投奔到徐寿辉麾下。虽杨逍已着人告知徐寿辉要对陈友谅多加提防,然徐


    寿辉此人生性豁达,喜交江湖豪杰为友,见陈友谅本领非凡,文武双全,因是对


    他很是信任。谁知陈友谅竟狼子野心,伺机杀害了徐寿辉,自称汉王,公然与明


    教义军作对,此时明教总部已无力制止陈友谅,只能坐视其尊大。


    朱元璋乃旷世枭雄,早已用计逼迫张无忌卸任明教教主,自掌本部兵马,占


    据金陵,虽仍戴着明教吴王的头衔,却早已不再为明教所用。自韩山童战死后,


    张无忌令山童之子韩林儿掌管各路义军,可韩林儿终归还是年轻,手段不足,再


    加上教内本部也是动荡不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各路义军分崩离析,却又无可奈


    何。


    陈友谅得罪明教在先,又被丐帮驱逐,后虽投入徐寿辉旗下,也勉强算作是


    明教中人了,奈何此人心机深沉,反而杀死徐寿辉,自立为帝,于是明教上下,


    无不对他咬牙切齿。他自知若不彻底铲除明教,今后在这世上绝无立锥之地,此


    番倾国之力,纠集数十万之中,来攻洪都,便想一举之下,先将毗邻的朱元璋取


    下项上人头。可围城数月,城不能下,反而等来了朱元璋的救兵,两下对峙于鄱


    阳湖,势必决一死战。明教中人不明就里,不知朱元璋逼迫教主之事,对他死心


    塌地,五行旗闻知两军对垒,纷纷赶来助战。


    常遇春见教中的兄弟齐聚,很是高兴,对朱元璋道:「殿下,此战有明教兄


    弟相助,定当大破陈友谅!」


    朱元璋丑陋的面容上看不到丝毫表情,看着座船下明教兄弟声势颇振,心中


    却并无半点喜庆。他动也不动地看着一面面招展的红旗在湖面上飘扬成海,凸起


    的颧骨和下巴不经意地狰狞了一下,让他整张黑着的脸都凹了进去。


    这一战关系到义军的生死存亡,若是能大破陈友谅,自是好事,可即使张无


    忌已经离开中原,明教本部的教众实力依然不可小觑。如今杨逍暂代教主之位,


    从光明顶施发的号令下属莫不遵从。


    巨木旗的掌旗使闻苍松正手托着一根比碗口还要粗的桅杆,运转自如,和锐


    金旗的教众们一起,正在把那根桅杆涂成白色。转眼间,刚刚涂好的桅杆便立了


    起来,让闻苍松轻巧地插回原处,对朱元璋道:「坛主,你看怎么样?和你的桅


    杆颜色一模一样吧?」


    朱元璋座船的桅杆也是白色,早先有从陈友谅手中俘虏过来的将官透露,汉


    军识得朱元璋座船的白色桅杆,便下军令,再次交锋之际,所有战船一并合击插


    有白色桅杆的船只,想要擒贼擒王。于是朱元璋便让手下的士兵们一起,将所有


    的战船杆子全部涂成了白色。


    「汉军来袭!」忽然哨船里有人高喊一声。


    闻苍松双脚一踮,人已如燕子一般拔地而起。他虽在明教中轻功算不得是最


    好的,但这一式旱地拔葱也使得出神入化,转眼间已掠到了另一艘战船上,大喊


    道:「快,都把桅杆插起来!」


    巨木旗的教众最是膂力过人,顿时扛起桅杆来,将一根根白杆全都竖立起来,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哪艘是朱元璋的座船,哪艘又是别人的。汉军的战船既高且


    大,就像漂浮在湖面上的一幢高楼,缓缓推进。朱元璋麾下的船只相比之下,却


    有些相形见绌,还不及他们的一半高度。这次陈友谅倾巢而来,特意打造了数百


    艘楼船,庞然大物一起冲杀过来,宛如一头头巨兽正咆哮着向朱元璋的水师碾压。


    陈友谅痛恨张无忌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他的计谋,也视明教中人为仇敌,既然


    朱元璋总是与他过不去,他便想一口将他吞了。


    可是巨木旗的教徒们同时将白杆一举,显然大出汉军的意料之外,一时间不


    知该打哪一艘才好。趁着这个嫌隙,烈火器的教众已划着小船逼近,将手中填满


    硫磺的瓦罐不停地朝着汉军大船上掷去。瓦罐的口子上有蜡封存,留着火绒,当


    罐体撞击汉军船身,应声而裂,火绒便将里面的硫磺引燃,转眼间便化作了一盆


    大火。


    「着火了!快救火!」汉军在楼船上慌成一团,纷纷跑去救火,哪里还有人


    记得开炮?


    洪水旗、锐金旗的教徒将小船划到楼船下,一个猛子纷纷扎进水里,在水下


    朝楼船的底部靠近。这洪水旗的教徒最擅水性,能在水下慾气半炷香的光景,很


    快便游到了汉军的船底,锐金旗取出凿子锥子,在船底敲了起来。汉军楼船虽大,


    却也是木头做的,怎禁得起这般折腾,很快船底便被凿出了一个个大洞,湖水直


    往船舱里灌去。


    「快跑!船要沉了!」汉军见船舱进水,纷纷大叫,各自逃命。他们顾不得


    等自家的小船靠近,已跃入水中。水下正有洪水旗等着他们,很快便见荡漾的湖


    面上泛起一层层血波来。


    站在朱元璋身边的徐达道:「殿下快看,汉军败了!」


    朱元璋却若有所思,沉咛了一会儿,转头道:「徐达兄弟,从倚天剑屠龙刀


    里取出来的《武穆遗书》何时能借我一阅?」


    徐达一愣,旋即道:「张教主把兵书授于我时,有言在先,阅毕即焚,末将


    早已将它丢进火盆里来!不过兵法所云,我已烂熟于心,殿下若是想看,待此战


    罢了,便写给殿下!」


    朱元璋的脸上阴晴不定,似乎他关心的并不在战事上,随口应了一声道:


    「改日吧!」


    汉军与朱元璋的吴军鏖战数个时辰,终究不敌,缓缓退去。在战前,朱元璋


    和徐达已经拦截了陈友谅的归路,汉军见无路可去,只得退往鄱阳湖的更深处,


    用铁索连船,结成大阵,宛若一座水上城池,誓与朱元璋死战到底。


    朱元璋虽与陈友谅并无深仇大恨,只是两人的属地相邻,又都是野心勃勃之


    人,遂成水火之势。今朝陈友谅已成瓮中之鳖,朱元璋岂能如此轻易地便放过了


    他?下令让军士将汉军的船阵团团围困起来。陈友谅倚仗船坚炮利,以船身为墙,


    每每有吴军逼近,便让人开炮射箭,一时之间,朱元璋竟也无法轻易取胜,只得


    又陷入僵局。


    朱元璋对徐达道:「天德兄弟,依你之见,该如何破敌?」


    徐达道:「殿下莫不是忘了火烧赤壁之事?如今陈友谅铁索连阵,只待东风


    一起,到时候再让烈火旗的兄弟上去烧一把火,定可大获全胜!」


    朱元璋道:「可如今值秋,何来东风?」


    徐达道:「若天意要让殿下赢得此战,东风自是会来的!倘天意想让陈友谅


    逃脱,自然也是勉强不得。且先不急,吴军已经围住了陈友谅,谅他插翅难飞!」


    朱元璋不以为然:「此番我历经苦战,终于把陈友谅逼到了绝路。可难保他


    不会有狗急跳墙之举,万一他弃船登陆,遁入城中,我便再也奈何不得他了!」


    徐达道:「以陈友谅的性子,最好颜面,断然不会弃舟的!」


    果不如徐达所料,陈友谅不甘示弱于朱元璋,竟在鄱阳湖上坚守,可是日子


    一久,船阵里粮草不济,军心浮动。恰逢此日,东风又起,猎猎的直扑汉军。这


    东风之至,并非徐达神机妙算,只是吴军困得汉军日子久了,难保有一日会风向


    突变。


    烈火旗掌旗使辛然大喊一声:「天助我也!兄弟们,快随我一道杀将上去,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一身红色衣衫的烈火旗教徒也跟着齐声呐喊,划着无数小舟,一起朝汉军的


    船阵杀去,宛若在湖面上燃起了几道火墙。不多时,陈友谅的大船上已经烈火冲


    天,却因楼船都被铁索相连,无法断开,瞬间由一及双,由双及四,快速蔓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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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的小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仿佛辛然口中「建功立业」四个字让他受用


    无穷。龙腾小说ltxsba@ gmail.com 明教教徒虽然众多,却鱼龙混杂,不似少林、武当这般清心寡欲,无意功


    名,他们也是世俗凡人,对荣华富贵应是来者不拒。倘若能将这些人收归己用,


    又何需忌惮教主杨逍和韩林儿那小子喔?


    躲在船舱里的陈友谅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呼唤副将询问情况,可他一连喊


    了几声,却无人应答。此时,一阵风带着浓烟冲进船舱,呛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


    知道外头已经起火,急忙推开船舱的窗子观看。但见明教五行旗旗众身着各自服


    色,已然冲开了船阵,朝着座船杀来。


    「别跑!都给我顶住!」陈友谅既算计不过张无忌,此番眼看又要落败于朱


    元璋之手,岂能甘心?气得眼角睁裂,大声呼喊,可军中这时已经大乱,数十万


    大军要么被烈火活活烧死,要么纵身落水,葬身鱼腹,已如一盘散沙,哪还有人


    听他的号令。


    就在此时,锐金旗使吴劲草已登上了陈友谅的坐船,见他的脑袋探在窗外,


    也不多想,取出箭来,搭弓瞄准,嗖的一下射了过去。陈友谅虽然武功不低,可


    眼看着自己的大军分崩离析,也是心慌意乱,待听得耳边劲风响起,急忙把头往


    后一缩,可为时已晚,长箭瞬间贯穿了他的头颅,鲜血四溅。


    陈友谅既死,汉军更是群龙无首,汉将张定边携着陈友谅的幼子陈理乔装成


    寻常士卒,弃了座船,只乘了一艘小艇,逃到岸边,总算免去了刀刃加身之祸。


    这陈理乃是陈友谅的次子,长子名唤陈善儿,也在此战之中死于阵前,张定边脱


    身之后,拥立陈理为王,后朱元璋兵临城下,陈理率部出降,被封大明归德侯,


    此是后话。


    鄱阳湖一战,朱元璋大获全胜,虽让陈友谅之子陈理走脱,却已不再是心腹


    之患,料想大江以南,再无人是他敌手,当即率军回到洪都,大摆庆功宴,款待


    将士和明教的兄弟。


    席间,众人觥筹交错,不亦乐乎。朱元璋借着几分酒性,走到吴劲草跟前行


    礼道:「弟子见过吴旗使!」他本是洪水旗旗下的弟子,在明教中地位自是不如


    各位掌旗使,因此见到吴劲草和唐洋等人,还是毕恭毕敬。


    吴劲草大笑道:「吴王不必多礼,如今你已经是三军之主,坐拥数十万大军


    的统帅了,咱这些江湖莽汉,自是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从今往后,你我便再无尊


    卑之分,权当以兄弟相称,如何?」


    朱元璋笑道:「吴兄弟,如此再好不过!」


    两人一起落座,朱元璋道:「吴兄弟,听闻你在少林寺拿自己的血让屠龙刀


    重铸,再见往日神威,我虽未亲眼所见,却也神往得紧。今日见你在鄱阳湖上射


    杀奸贼陈友谅,实乃去了我明教一桩心头大患,如此功绩,自当好生嘉赏!倘若


    你与锐金旗的兄弟们有意,不如一起留在军中,共抗鞑虏,兴复汉室,如何?事


    成之后,定然少不了加官晋爵......」说罢,大手一挥,只见几名士兵端了几个托


    盘上来,在吴劲草面前揭开覆在上头的红绸,下面全是一大排沉甸甸的金条。


    吴劲草的目光连看都没去金条上看一眼,长身而起,愤然道:「朱兄弟,你


    这是何意?」


    朱元璋一怔,但旋即又道:「吴兄弟,你误会了!这加官晋爵之事,自然也


    不是我说了算的,还要禀过教主才是。只是如今张教主已携着故元郡主赵敏远走


    大漠,明教虽有杨左使做主,可势力已大不如前。倘若教内再次陷入像张教主来


    之前那般分裂,兄弟你没有尺寸军功,又该如何在群雄之中立足?今日一战,你


    当记首功,虽我许不了你荣华富贵,可这些答谢之礼,还请你手下才是!」


    吴劲草回头看了看自己锐金旗的兄弟,但见个个眼中放光,盯着那一根根金


    条不放,不免也有些动心,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朱元璋又道:「徐达兄弟乃是张教主亲授兵法之人,也算是教主传人,眼下


    军中就属他最能征惯战,跟他一起杀敌,也能多杀几个,且也不坏了教内的规矩,


    你说是也不是?」


    吴劲草还是有些犹豫,道:「教主临走前再三嘱托,我等教众理应克复汉室,


    造福黎民,不得贪图荣华富贵,若我在军中任职,免不了有负教主之托!」


    朱元璋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且听了,妥与不妥再做决定!」


    吴劲草道:「请讲!」


    朱元璋道:「我虽非武林中人,却也听闻过大名鼎鼎的郭靖大侠和黄蓉女侠


    的故事。郭大侠一生无心仕途,却在国难当头之际,以布衣客卿的身份协守襄阳,


    鞠躬尽瘁,在襄阳城破之日,以身殉国,却也留下了一世清名,至今犹在江湖中


    传颂。兄弟既有报国安民之心,不妨效仿郭大侠之举,以布衣之身留在军中,他


    日倘若光复汉土,是去是留,兄弟我不再过问!」


    吴劲草心念一动,想这朱元璋说得也并非全无道理,张教主在时,也总是告


    诫大家,但凡是匡扶天下的义举,不必拘于小节,如今他效仿郭靖以布衣从军,


    既不违背教主不得入仕的嘱托,也不辜负了自己的一片雄心壮志。更何况,在他


    的身后还有成千上万的弟子,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他们的前程考虑。想到


    这里,道:「待我与颜垣、闻苍松、唐洋、辛然几位兄弟商议!」


    朱元璋知计谋已成,含笑点头,并不阻扰。


    吴劲草走到另外四名掌旗使的身边,将刚刚朱元璋对他说的话讲了一遍,起


    先大家争执激烈,奈何朱元璋远远地坐着,听不到大家在争些什么,后来吴劲草


    又说了几句,却见每个人都沉默下来。良久,才见五人一起来到朱元璋面前道:


    「大家皆是明教的兄弟,自当戮力同心,驱逐蒙古,恢复汉室!」


    算起来鄱阳湖水战至今已有数年,而今天下既定,蒙古鞑子已被驱逐,天下


    也从大元改姓大明,朱元璋终于得偿所愿,稳坐龙廷。想起当年和明教兄弟们的


    殊死奋战,心中不免也感慨万千,只是兄弟之情又如何能及得上坐拥天下的权力,


    闪念之间,面上又恢复了僵硬的表情,仿佛内心从未有过波澜一般。


    「父皇,」站在朱元璋身边的一名少年道,「朝廷敕封各大门派的诏书已下,


    却无一门一派领旨。以儿臣之见,此事不如暂缓,对江湖人士好生安抚为妥,他


    日定会感念朝廷恩德,倾心来投!」此人年纪虽轻,却相貌堂堂,口齿清晰,乃


    是朱元璋最宠爱的长子朱标。朱标生于乱世,一直在军中追随朱元璋,目睹明教


    和各大门派前赴后继,推翻元庭,心中对那些武林人士很是景仰。自大明建朝以


    来,一直向朱元璋主张对待江湖人士该以安抚为主。


    朱元璋的面色又是一冷,问道:「那些江湖人原先致力于推翻大元,驱逐鞑


    虏,朕尚可理解。可而今已是汉人的天下,难道他们还想要推翻大明么?」


    朱标道:「皇上鸿恩浩荡,那些江湖人士自然感激不尽,只是他们生在江湖,


    长在江湖,想来是无拘无束惯了,不愿在朝廷为官,倒也情有可原!」


    朱元璋道:「朕给他们荣华富贵,他们也不要么?」在他的心中,还有什么


    比权力更能使人向往的喔?如他这般的人,自是无法理解江湖人的心思,不免有


    些吃惊,可更多的还是愤怒。想自己如今已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皆从自己号


    令,又岂能容忍这些逍遥于法外之徒?


    朱标道:「父皇,这只能说,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朱元璋一声冷笑:「人各有志?依朕看来,该是异志吧?」


    朱标吓得急忙跪倒在地,他是最熟悉朱元璋的人,料想他又要动杀机,便道:


    「父皇圣裁,如今天下人人思安,又岂会有心生异志之人?还请父皇宽宏大量,


    莫与这些人计较才是!」


    朱元璋沉咛了片刻,问道:「明教那里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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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了?」


    朱标道:「听闻武当四侠大丧,左使杨逍去了武当祭拜,许是水土不服,致


    染风寒,卧病在床不起,朝廷的诏书到了光明顶后,明教中人以教主不在为由,


    拒受朝廷封赏。」


    「是吗?他真病了?」这一下,朱元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兴致勃勃。


    「是!」


    朱元璋从龙椅上起身,在大殿里踱了几步,转身对朱标道:「罢了,朕已经


    知道了,你且先退下。武林之事,从长计议!哦对了,你先让李善长出一道诏书,


    好生封赏原明教五行旗的人,尤其是各位掌旗使!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朕的今天。


    你送去诏书的时候,切记对他们说起,如今北元尚在,盘踞大漠,时时有颠覆我


    大明的念头,还需让众人好生效力,朕自是亏待不了他们。」


    朱标见父皇终于没对武林中人下手,松了一口气,赶紧称是。


    如今天下大定,四海晏然,金陵中和殿前,丝竹缭绕,宫人宫女穿梭不停。


    五行旗使换上大明的官袍,肩并肩踏上白玉阶,眼前已是黄墙琉璃瓦的殿堂。


    烈火旗使辛然道:「各位掌旗使,今日朱老弟唤我等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厚土旗使颜垣道:「却是不知!不过,既然咱们兄弟几人来都来了,不妨把


    事情与朱老弟说明了。如今天下已定,蒙古鞑子已远遁漠北,明教匡复中原的大


    志已了。我等自当谨遵张教主之命,辞去官职,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去了!」


    巨木旗使闻苍松一脸寒色,道:「尔等慎言!见了陛下,可不能再朱老弟朱


    老弟这般的叫唤了,他现在已是大明的皇帝,若是让他听去,只怕惹来杀身之祸!」


    洪水旗使唐洋道:「就算当了皇帝,当初还不是我洪水旗的弟子么?眼下他


    龙登九五,难道还能忘了往日的情分不成?」


    锐金旗使吴劲草叹息一声:「若不是张教主下落不明,这天下的皇帝又岂能


    轮得到姓朱的来当?」


    闻苍松道:「张教主曾有言,我明教中人无论是谁,只要能够驱逐蒙古,恢


    复汉家江山,便可当皇帝。更何况,陛下定国号为大明,显是没有忘记咱们明教


    的恩情。只是我等几人志不在当官,走之前,还需和他说明情由才是!」


    「几位叔叔,侄儿在此有礼了!」就在几人说话间,忽然一名少年迎了上来,


    此人年纪虽轻,却头大如斗,骨骼凸出,竟与当朝皇帝朱元璋有几分相似。


    颜垣见了,不由地大笑,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道:「原来是四侄儿啊,许久


    未见,又长高了许多!」


    这少年便是朱元璋的第四子燕王朱棣。朱棣看了一眼颜垣拍在他肩头的衣服,


    面色一冷,但随即又满脸堆笑道:「确是许久未见,令侄儿好生念想!几位叔叔,


    休在殿外候着了,快快请进!」说罢将身一侧,表面上看是把五人往大殿里让,


    可身后忽然闪出几名小太监来,把手一伸。


    唐洋笑道:「是了是了!差点忘记,进殿参见,是不能携带兵器的!我还是


    老实点,先把兵器缴了吧!」说着,便将自己的佩剑摘了下来,交到几名太监的


    手中。余的人一看,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将各自的兵器上缴。


    进了中和殿,唐洋却没有落座,绕着大殿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对闻苍松道:


    「闻旗使,这大明皇宫的建造,你也出了不少力啊!这雕龙画凤的,只怕普天之


    下再也寻不出第二个人能有这般手笔了!」


    闻苍松谦逊地笑道:「若不是你唐老弟疏浚运河,颜旗使开山为石,辛旗使


    烧制砖土,只凭我一人,是万万建不起这大明朝宫殿来的。」


    朱棣在旁听了道:「汉之长乐未央,唐之大明宫,也未必能有眼前这般盛况,


    小侄在此还得多谢几位叔叔出力营建皇宫!」


    辛然哈哈一笑道:「这宫殿只怕够你朱家子孙稳坐万年基业了......啊,记起


    来了,朱老弟最喜欢他的大儿子朱标,你四侄儿已被封为燕王,再过几年,待你


    成人,便要迁去北平就藩,只怕是这金陵的大好皇宫里住不了多久了!」


    朱棣闻言,面色又变了变,就像被人拿刀在心窝子里捅了一下似的,不过很


    快又恢复自若神态,躬身道:「叔叔们说得是,我现在终归是皇家的人,不比你


    们这些江湖豪杰,可终日逍遥,浪迹天涯,快意恩仇。我这一生,像是早就规定


    了一般,怎的都脱不出这皇家二字的牢笼了!」


    颜垣道:「四侄儿,他年咱们兄弟若是浪迹至北平,定会前去拜会,那时候


    可不能装作不认识啊!」


    朱棣道:「岂敢?岂敢?」


    闻苍松忽然问:「咦?陛下请咱们兄弟进宫吃酒,为何不见他人?」


    朱棣道:「父皇偶染风寒,只怕是午憩刚刚起来,几位叔叔不必拘礼,快请


    落座,侄儿代父皇在此陪着诸位尽兴便是!」


    众人分宾主落座,早有宫女端来瓜果点心和美酒。颜垣道:「四侄儿,不瞒


    你说,今日我等虽是奉诏前来,却也有一桩要事想与陛下和大侄儿商议。我等本


    是江湖众人,不谙朝堂政务,朱老......啊,不,陛下屡次加封我们官职,令我受


    之有愧。加上本教张教主曾有令在先,明教中人毕生所愿乃是驱逐蒙古,断不能


    流连荣华富贵,而今天下已定,正是咱们兄弟几人抽身而退之际,还望陛下成全!」


    辛然道:「颜旗使,你与四侄儿说那么多做什么?朝中的事他可做不了主,


    还得禀明他父皇和大哥才是的!」


    朱棣道:「辛叔叔说得倒是在理!只怕......咳咳,这事你得到地府你和你们


    的明尊说了!」话音刚落地,忽然从大殿两侧冲进一队人马来,个个顶盔戴甲,


    手执利器,转眼工夫,就将五位旗使团团包围起来。


    闻苍松抬眼一看,只见这些人马个个盔甲甚是华丽,不由地惊道:「是亲军


    都卫府的人!四侄子,你究竟想做什么?」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将手往自己腰


    间一摸,这才想起,自己的兵器早已在进殿之前,已让那些太监们收缴了。


    朱棣往后退出几步,冷冷地说道:「奉大明洪武皇帝之命,诛杀明教逆徒!」


    「这......」朱棣的这一出戏,让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俱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没能反应过来。


    朱棣将手一挥,忽听夺的一声,一支雕翎箭应弦而出,正中吴劲草的胸口。


    可怜那吴劲草,竟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已丢了性命。


    余下四使没想到朱棣竟与他们来真的,不由地大叫:「四侄子,你下手好狠


    毒啊!」


    朱棣呸了一声道:「谁是你们的侄子?众都卫亲军听着,明教逆贼,格杀勿


    论!」


    辛然闻言,怒目圆睁,骂道:「去你的狗屁洪武皇帝,老子今日便是拼了这


    条命,也得当着他的面问问这是为何!若不是咱们张教主,只怕这小子的狗命早


    已让元朝官兵夺了去!」


    都卫亲军可不管那么多,一齐呐一声喊,朝着四人扑了过来。四旗使手无寸


    铁,根本无法招架,在打翻了几名亲军后,急忙后退到一根石柱后,试图抵挡不


    知何时会突然射来的冷箭。可亲军仗着人多势众,又分成两股,从柱子的左右向


    他们包抄过来,待欺到近前,二话不说,举刀就砍。


    四旗使只有躲闪的份,无还手之力。他们虽在武林中功夫也算上乘,可一则


    手无寸铁,二则毫无防备,转眼间四人的身上已各自带伤。


    颜垣道:「兄弟们,这狗皇帝今日是不取了咱兄弟的命不肯罢休啊,如何是


    好?」


    闻苍松道:「我早知这朱老四不是什么好鸟,果不其然,悔之晚矣!」


    唐洋怒得双眼崩裂,怒吼道:「朱重八,你给老子滚出来,躲在后面算什么


    英雄好汉?他日鄱阳湖之战,若不是我兄弟几人率五行旗助你一臂之力,只怕你


    早已断送在陈友谅之手,今日你恩将仇报,是何道理?」


    不等他们把话说完,又是七八名亲军扑到眼前,手起刀落,朝着他们的要害


    砍去。这些亲军的武功虽及不上几位旗使,却也都是昔日的江湖好手,更兼训练


    有素,个个久经沙场,七八个彷如一个人般,同时举刀,又同时落下,对手纵有


    三头六臂,也是顾此失彼。四位旗使只能就地一滚,继续往后躲去。


    伺得距离拉远,跟在持刀亲军身后的一排弓弩手又一起射箭,霎时间十余支


    雕翎箭已向四人射去。若是普通箭矢四旗使自然不惧,但这些箭矢上竟也附着内


    力,似有穿金碎石之力。四旗使显得无比狼狈,奈何寻不到趁手的兵器,只能一


    边躲闪,一边后退,直到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才知身陷绝境,不由地凄声长


    叹:「我等英雄一世,奈何葬身于小人之手,实不甘心!朱重八,狗皇帝,我等


    也不要你什么高官厚禄,只想就此隐退江湖,过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你缘何连


    这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了我们?」


    又是几阵箭雨过后,四人已横卧在地,血流五步。唯有唐洋依然存有一口气


    在,不肯咽下,一边吐血,一边道:「让......狗皇帝出来,出来见我......」


    朱棣走上前去,一脚踏住他的胸口,道:「父皇乃是九五之尊,怎能见你这


    下三滥之徒?」言犹未了,将手中的长剑抽了出来。本是七尺长剑,可这剑身尚


    不及三尺,竟是一柄断剑,却仍是寒芒慑人,不敢直视。


    唐洋的目光闪出,尽露惊骇之色,断续道:「倚,倚天?是峨嵋?」武林中


    人尽皆知,当年群侠少林寺大战元兵后,屠龙宝刀得已重铸,倚天却仍为一柄断


    剑,张无忌念及此剑乃峨嵋至宝,又令人送到华藏寺,受峨嵋弟子们供奉。只是


    没想到,这把在江湖中早已不再问世的断剑,竟落到了朝廷手中。


    朱棣道:「好眼力,这正是峨嵋的倚天断剑!」


    唐洋自知绝活不过今日,冲着内宫大喊道:「朱元璋,我知道你就在里头!


    你可以杀我,但我妻子已经怀有身孕,求你能放过了她们母子!」


    朱棣冷笑一声,把剑轻轻一挥,枭下了唐洋首级,又把他半截尸身狠狠地踹


    了一脚,踢到一旁,手中提着他的头颅,恨恨地说道:「你们这几个口无遮拦的


    老家伙,就算本王当不了这金陵紫禁城里的主人,也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


    殿外有人高唱道:「陛下驾到!」


    朱棣急忙丢下唐洋的头颅,迎了出去,可刚到门口,朱元璋已经走了进来,


    看到满殿的血迹,不紧不慢地问:「都处置了?」


    「儿臣......」朱棣毕恭毕敬地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喊「父皇,刀


    下留人!」


    朱元璋闻言,面色一变,瞬间装出一副悲戚愤怒的表情来,指着朱棣骂道:


    「你这逆子,瞧你干的什么好事?」转而又放声大哭道,「几位掌旗使兄弟,今


    日你们五人丧命于紫禁城内,该教朕如何向教中的兄弟交代啊!」


    朱棣刚看到父亲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时忽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父皇,都怪儿臣一时冲动,若是能给五位叔叔抵命,我就算是让人千刀万剐,


    也在所不惜!」


    殿外来的人正是太子朱标,他是朱元璋最喜爱的儿子,也是日后大明朝的继


    承人,因此五位掌旗使每每提到朱标时,都让朱棣极度不适。不过,朱标毕竟是


    大哥,也是太子,朱棣还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一身蟒袍的朱标冲进中和殿,却见大殿之内已满是血迹,看看父亲,又望望


    自己的弟弟,不由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朱棣的衣襟,喝道:「老四,你究竟干


    了什么,倒是给本宫说个明白!」


    朱棣道:「大哥,这,这五人当众辱骂父皇,说,说父皇是,是......」说着,


    便把目光望向身边的亲军。


    那人会意,接道:「他们骂陛下是狗皇帝!」


    「大胆!」朱标大喝一声,唯恐父亲降罪于这出言不逊的亲军,急忙道,


    「快滚下去!」


    朱棣道:「大哥,他们说了什么,这里所有的亲军都亲耳所闻,小弟我断不


    会有半句谎话!」


    朱标转而跪在朱元璋面前道:「父皇,五位叔叔都是江湖中人,平日里说话


    行事也颇无规矩章法,但他们和五行旗的教众可都是当年帮助父皇问鼎天下的大


    功臣啊,难道父皇忘了鄱阳湖之战么?就算他们出言冒犯,也能将功抵罪,断不


    致于不问青红皂白,夺了性命!如今光明顶杨左使尚在,父皇又该如何向他交代?」


    朱棣接言道:「大哥,你说此话,便也是大逆不道,父皇如今已是九五之尊,


    大明天子,如何还需要向什么杨左使交代?」


    朱元璋这才收住泪水道:「罢了,事已至此,再多责备也挽回不了五位掌旗


    使大哥的命,令亲军都卫府将他们的尸身在紫金山好生安葬。逆子朱棣,擅杀朝


    廷大将,罪不容诛,先关起来,容后审问!」


    「父皇!」朱标还欲待言。


    朱元璋却道:「杨左使那边,朕自会想办法交代,此事你便不需过问了!」


    朱标看了一眼地上的五具尸首,面上满是凄然之色,却又不敢多言,只能默


    默告退。


    几名亲军上前要来逮捕朱棣,朱元璋却把手一会,让他们退到一旁,对朱棣


    道:「老四啊,这几日只能委屈你在天牢里先住上几日,待朕寻个时机,便会将


    你放出来的!眼下五行旗已是群龙无首,你出来之后,便替朕掌管五行旗如何?」


    朱棣喜忧参半,道:「多谢父皇,只是大哥那边......」


    朱元璋道:「太子那里你先不用管,朕自会有法子摆平!对了,峨嵋和丐帮


    那边情况如何?」


    朱棣从地上拾起倚天剑,抽出半截,示给朱元璋看,又道:「丐帮的小帮主


    已让儿臣派人用毒针射死,这天下第一帮也是大乱,纷纷争夺帮主之位,无暇理


    会朝廷大事,父皇不必担忧!」


    朱元璋沉默了半晌,隐隐想起有一年他去往安丰叩见韩林儿时,见他终日捧


    着一轴画卷,魂不守舍,一次他大着胆子揭开了覆在画卷上的白纱,上面画的却


    是一名绝色女子,后来一打听才知,原来那是张教主青梅竹马之交的周芷若姑娘。


    如今听峨嵋派的探子来报,那周姑娘已登上掌门宝座......


    「父皇?」朱棣见父亲灵魂出窍一般,急忙叫了一声。


    朱元璋这才回过神来道:「行了,你先去天牢里待着吧,莫要胡思乱想!虽


    然太子以为是你杀了五位掌旗使,然他秉性忠厚善良,断不会要了你的命,武林


    上的事,真会让少林出面主持的!上回朕给你推荐的和尚,可还好用?」


    朱棣问:「父皇说的是道衍?」


    朱元璋道:「正是!」


    朱棣道:「前番挑动峨嵋内乱,正是道衍之计!如今峨嵋掌门暂由丁敏君代


    理,此人忠于朝廷,父皇圣旨一下,她便持倚天断剑以献,率本门弟子尽数归附!


    峨嵋名声在江湖上可与少林、武当并肩,那些小门小派,见峨嵋归附朝廷,这几


    日主动来投者不计其数!」


    原来,朱元璋虽明面上仍归属于明教,可内心早已不认自己是明教弟子了,


    转而笃信佛教,不仅在金陵城内大修鸡鸣寺,而且凡有亲王册封,都必配一名僧


    人辅佐,这道衍便是他赐给朱棣的助手。


    朱元璋点点头,看着朱棣手中的倚天,又看了看已经成了尸体的吴劲草道:


    「只可惜,五行旗使终归不能为朕所用,只好杀了!要不然,留着吴旗使的命在,


    或许还能替朕重铸倚天剑!」


    朱棣显是对明教极不待见,道:「若是要铸,他早在少林的时候便已铸了!」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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