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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同人《蝶恋花》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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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白颖向我的耳朵里吹了口气,然后就是恶作剧得逞时的笑声。更多小说 LTXSFB.cOm
她的小动作让我的耳朵有些痒痒的,但我完全无法在意这种小事,刚刚听到的几个字犹如炸雷,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我的意识在某一瞬间似乎脱离了身体,接着就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心跳也开始加快。
“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下意识的调整着呼吸,用这种方式安定心。久违的幸福感从心底泛起,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就在你去告诉我要去非洲出差的那天。”
白颖难得看到我失态,笑得很开心,她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本想捏捏她可爱的小鼻子,抬手才想起岳父还在。
“那天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她’告诉你了。”白颖看着我的手,笑声变得更大了。
我也笑了起来,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今天我是对白颖容忍度最高的一天,甚至没有起过追究她故意等了十几天才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提醒自己保持冷静,但今天一个又一个的意外让我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白颖今天也一反常态,平时在岳父岳母家她都是循规蹈矩,今天难得放肆一回。
“她?她是谁?”
白颖故意吊着我的胃口,我不问的话她反而会不高兴。
“下次见面你就知道了。”白颖一脸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岳父轻咳一声,说道:“好了,先吃饭吧。”
刚刚我和白颖的对答他都看在的眼里。若是平时他会对女儿说教两句,但今天显然是个特殊的日子。
原本严肃的气氛被白颖带偏了方向,这种情况下也不适合谈论其他事。岳父转身走向酒柜,拿出了一瓶珍藏的好酒,边开边说要喝两杯。这本是应有之意,作为女婿的我肯定也要作倍。
我一边应和着岳父,一边担心他的身体。岳父的心脏问题始终是个定时炸弹,是时候想办法让让他做一次全面检查。这种事由我提出稍显突兀,要是让白颖提出的话岳父应该不会拒绝。
这时厨房传来岳母的声音。白颖下意识的想去帮忙。我急忙拉住了她,示意她由我去就好。
我帮着岳母把饭菜摆好。四人分别落座,各人的位置没变,但气氛有了些微妙的变化。白颖的面前放的几个菜口味都比较清淡,这是今天岳母特意做的,她一边夹菜一边提醒白颖注意营养均衡。
今晚的饭桌上白颖是当之无愧的焦点,岳母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岳父和我对饮了几杯,看向女儿的眼也多了些温柔。白颖虽然竭力保持着矜持,可举手投足的得意劲怎么也掩盖不住。
酒过三巡,岳父放下筷子,提起自己明天要出差,检查指导省院工作。他说的很轻松,似乎就是工作中的小事,岳母听到后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若无其事的帮白颖和我都夹了点菜。
白颖张了张口,我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这涉及到上一代的纠葛,更重要的岳父应该也察觉到这次李萱诗带郝老狗来北京的目的并不单纯,两家多走动这话也就能用来搪塞外人。既然他不便出面,那就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至少要有转圜的余地,防止出现不可控的局面。
收拾碗筷的时候,岳母提醒我,明天晚上她要请李萱诗一家吃饭。她的话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岳父暂离,岳母出面,这样既顾全了李萱诗的面子,又可以避免让外人误会白家是郝李二人的靠山。
之前重金之下郝老狗也没有争上副镇长的位置,李萱诗也开始明白,没有靠山光凭砸钱作用有限。改嫁之后,白家认的是女儿女婿,她这里怎么算还是两说。至于郝老狗,他在外面胡说八道是一回事,敢在白家面前乱说话,自然有他的苦头吃。这次来北京,她至少要让外人看到,李萱诗还是白家独生女的婆婆。
回到家,白颖仍然沉浸在即将成为母亲的喜悦中。我也同样如此,这种喜悦不必掩饰,曾经的记忆,特别是那些不愉快的,甚至是悲惨的记忆只能封印在脑海深处。
驱除掉脑海中的杂念,我和白颖开始谈论起起迎接新生命到来的各项准备。这种规划基本和闲聊差不多,想到哪说到哪,具体怎么做那是以后的事。白颖也把发现自己怀孕的来龙去脉从头说了一遍。最早是她们几个闺蜜一起逛街吃饭的时候,王诗芸发现她的口味变了,另一个人顺口接了一句。当时的她们并没有多在意,又过了几天,也就是我准备烛光晚餐的那天,白颖发现自己的一直准时的‘大姨妈’没来,联想到之前的那些话,就直接去了妇产科。
怪不得我在公司,王诗芸会有那种怪的态度。那时的白颖应该还没告诉她怀孕的事,但作为过来人的王诗芸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睡觉前,我用平静的语气告诉白颖,怀孕的事暂时别告诉李萱诗。听到我的提醒,白颖转过了身体,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表现,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眼睛正盯着我。我以为她会开口追问原因,也考虑了应对,但白颖只说了声“好”就再次躺了下去。黑暗中,她把背贴了过来,让我抱着她沉沉睡去。
隔天岳母在饭店请郝李二人吃饭,席间她把岳父已经出差的事对李萱诗说了,并代他表示歉意。岳母话说的很客气,郝李二人不管心理怎么想,嘴上只能表示理解。宴席开始的时候李萱诗还有些不快,但很快她将这种不满掩饰了过去。饭后,郝李二队拿出了不少礼物,除了山货特产,还有好几样价格不菲的古董字画。本来这也算是投其所好,岳父喜欢这些文雅之物,说不定会收下,就如记忆中的那次。
隔天,岳母就送来了回礼,同时退回了高价的古董字画。郝李二人见到退回的礼物脸上都不好看,但我明白因为之前的录音,岳父岳母对郝李二人已经心存芥蒂,肯定不会收下这份重礼。
郝李二人又在北京呆了几天,我不得不放下公司的工作陪着李萱诗。至于白颖,她现在的身型不显,暂时还能正常上班,请假陪着李萱诗这种事没什么必要。在这期间王诗芸也陪了两次,不管是她还是李萱诗,对此都挺喜欢。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郝李二人回长沙。岳父岳母那边铩羽而归,李萱诗反而对我多了几分关心,走的时候还有点依依不舍。
李萱诗的这次突然袭击也让我意识到,对白颖的保护并非万无一失。再加上她刚刚怀孕,需要有人能陪在她身边。而我现在已经不比去年,常常分身乏术。
为此我专门找了岳父,希望能靠他的关系找几个可靠的安保人员。国内的安保公司人员良莠不齐,而且以男性为主,外围保护可能还行,贴身保护就不太方便。
很快,岳父就传来好消息,警卫师有一批即将退伍的军人,一共有十几个人。这批人员里他挑了三个人,二男一女。
我和白颖按约定的时间来到岳父家,那三个人已经在客厅等着我们。见到我和白颖,齐刷刷地离开沙发,从高到低一字排开,每个人都站得笔直。
我和白颖走到他们面前,第一次见面这三个人都有些拘谨,最放松的反而是三人中唯一的女性。
我大致扫了一眼,第一个是肌肉发达的彪形大汉,另一个是体型正常的青年小伙。大汉面无表情,小伙子坚毅中还带着一丝青涩。
我的目光离开了这两个男人,看向三人中的女保镖,第一眼看上去,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个军人,虽然留着女兵常见的短发,站姿也很标准,但整个人反倒有种俏皮感。算不上大美女,但越看越顺眼,属于那种耐看型的。
宋岚是她的名字,身型看上去和白颖差不多,和我同岁。没有军人或保镖的样子在我看来并非缺点,甚至觉得是个加分项,如果有人想对白颖不利,她反而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当保镖并非都要孔武有力的样子,女保镖更是如此。如果要靠气势赶人,前面那两个男的也就够了。
我转头看向白颖,根据之前岳父给我的资料,分别介绍这三个人。中年壮汉叫刘大江,小伙子叫徐勇。这几个人都是要专门保护白颖的,特别是那个女保镖,她是否满意才是他们能否留下的关键。
介绍完毕,白颖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暗号。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保镖们见状也放松下来。白颖和他们一问一答,拉近着彼此的距离,虽然良好的教养让她对陌生人都能一视同仁,但还是看起来更为顺眼的同性得到了她更多的关注。
白颖知道我帮她找保镖的事,上次来北京她独自应付李萱诗就些力不从心,如果当时身边有人可以帮忙,也没必要去麻烦王诗芸。在我保证不会影响到她在医院的工作后,白颖同意了我的安排。
岳父找的这三个人我们都很满意,正好公司里的保安部成立后一直缺编,他们三个的加入也算是一举两得。入职之后,再让公司给他们配一辆车。宋岚大部分时间可以当白颖的司机,剩下的两个人轮流负责跟车保护。
本来我还想让他们两个轮流当司机,宋岚全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但白颖还是觉得这样太过高调,平时外出的时候这样做还不算显眼。要是进了医院,不用半天就会传遍全院,这种形式的出名和社死没两样,白颖一边说一边摇头,满脸都写着拒绝。
白颖的意见我也觉得并非没有道理,在医院她的安全问题并不用太担心。白颖顺便提出要在医院附近租间屋子,她上班的时候宋岚要有个休息的地方。连这个都想到了,没想到她还挺有心。
至于住的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小区里有闲置的住房对外出租。我已经提前租了两户,宋岚住在我们家楼下,徐勇和刘大江在小区的另一幢楼里。
八月底,公司招的暑假工结束了实习。结清工资的当天,我和王诗芸以学长学姐的身份请那五个学弟学妹吃了顿饭。席间我回顾了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对这些学弟学妹的工作表示认满意。最后我以学长的身份欢迎这些学弟学姐实习或求职的时候选择我们公司。
此话一出,桌上安静了几秒,不论男女都开心得笑了起来,还有完全进入社会的他们或多或少都还保留着一份纯真。刚刚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灏轩虽然成立不到一年,但他们几个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这家公司未来的发展潜力。几个男生第一时间开始向我敬酒,在他们的带动下桌上的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吴彤和另一个女生比较矜持,陪着一起端起了面前的饮料。这种场面对王诗芸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她一边关照两个女生一边控制着男生这边。而我,则是稍微放开了自己,享受着这种喧闹。
在这之前,王诗芸就和我说过很喜欢吴彤,她对这个学妹的偏爱溢于言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吴彤边学边练,在她身边处理了不少琐碎的工作。王诗芸已经和我提过这么优秀的人材可遇而不可求,错过了太可惜。
和王诗芸交流过后,我们发现公司的员工对其他几个学弟学妹的工作也挺满意,只是相对来说吴彤的表现更加突出,获得的评价更高。既然如此,我和王诗芸就决定在这种非正式的场合多提一句,至于会不会来公司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我对于吴彤并没有特别的执念,王诗芸已经打算让她明年直接投简历,甚至考虑提前签三方合同。但我还是觉得顺其自然为好。在这之前我在公司楼下见过吴彤的大学男友,那一次应该是他来接吴彤下班,长得确实是一表人材。记得没错的话,吴彤说过他家是书香门弟,父母均为高干子弟,梦想是当外交官。如果这两个人感情稳定,吴彤就算进了公司也未必能做得长久,但这些我就不能对王诗芸说了。
看着这群年轻人,让我回想起大学时的日子。当年的我也和他们一样年轻、自信,认为凭自己的能力一定能让自己和家人幸福美满,看待事物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所谓的阴暗面。直到残酷的现实让我变得清醒。
晚饭后,吴彤他们准备结伴回校。我因为席间喝了不少酒,王诗芸提出开车送我回家。既然是她的好意,我没有理由拒绝。
这是我第一次坐王诗芸的车,一开始我们都没有说话,但在经过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王诗芸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带有吐槽意味的话。
“你刚刚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听着不像他们的学长,更像是他们的老师。”
王诗芸的话点到为止,换了白颖只会更加直白。
我明白她意有所指,头靠在车窗上,借着玻璃的冰凉发散着些微的醉意。平时我还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年轻人,喝酒之后总会不经意的显露出中年人的颓废。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似乎过去了很久,好象又恍如昨日。
“人要经历磨难才会成长。”我下意识了说了一句。
听到我的话,王诗芸发出了“嗤”的一声,她应该是觉得这句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显得非常矫情。这一声嗤笑让我叹了口气。一直分心注意着我的王诗芸也听到了,但她选择了沉默。
快到我家的时候,王诗芸放慢了车速,这里已经不是主干道,来往的车辆不多。她看了我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左总。”王诗芸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上次你去非洲的时候,李老师联系过我。”
听到她提起李萱诗,我原本昏沉的头脑瞬间警觉起来,王诗芸接下来的话应该非常重要。随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窗。凉风灌入车内,吹散了所剩不多的醉意。
“电话里她问起你的情况,我告诉她你人在国外。过了两天,李老师就来了北京。”王诗芸边开车边观察我的色,“我当时没想太多,但那天白颖打电话让我去帮忙……”
“好了,没事,后来我不是回来了。”
我呼了口气,怪不得白颖的话有一处对不上,李萱诗那几天没给我打过电话。而王诗芸到了机场就发现李萱诗和白颖婆媳之间的关系并不如想象中融洽,以她的精明从白颖那里套两句话再容易不过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昨天李老师打电话给我,想让我去她的公司。”
“那你有什么打算。”
“……”王诗芸没有说话,缓缓摇了摇头,“李老师一个人打理开公司很辛苦,左总,你和她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事。”
上次来北京空手而归,李萱诗又开始把主意打到王诗芸的身上。王诗芸未必清楚我和李萱诗的复杂关系,但上次的离职事件让她明白这件事没有我的点头是成不了的。
在“曾经”的轨迹中,王诗芸跳槽明面上的理由是报恩,实际如何另当别论。但当时的她肯定和原来的公司有些问题。在这些外国公司工作,收入确实不错,但是玻璃天花板也是有的。王诗芸作为女性,还是非常漂亮的女人,在这样的公司境况和我类似,甚至比我更困难一些。
现在王诗芸把挖角这件事说了出来,隐含的意思非常明显。从她的角度,湖南的乡镇企业和北京的初创公司,两者不存在可比性,特别是她本人还是这家公司的元老和二把手,就算去湖南,她也不可能比现在的职位更高。
“没什么,我会考虑的。”
说完我闭上了眼睛。
“放心,她毕竟是我妈,不会有事。「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睁开眼睛,我又补了一句。我和李萱诗之前顶多是有些小矛盾,至少在外人看来如此。真正的秘密我和李萱诗都不会外传,至于郝老狗,他不敢,至少目前不敢。
第二天上班后,我把王诗芸叫到了办公室。昨天回到家,我重新梳理了一遍李萱诗来北京的前因后果,对之后的计划做了一些修改,今天算是第一步。
先和王诗芸聊了一会儿公司的事。我看了一眼时间,当着她的面给李萱诗打了电话。和上次一样打开了免提,在我和李萱诗通话的时候,王诗芸坐在对面数次想要开口,但每次都忍了下去,就这样等我打完了电话。在我挂电话的那一瞬,她似乎松了口气。
王诗芸肯定明白我今天当面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报恩也好,畸恋也罢,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有失有得,现在的她只要感情还没有压倒理智,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刚刚的那通电话,我拒绝了李萱诗的挖角,但也提了一个建议,今后金茶油公司的所有茶油果和初级加工品都由灏轩商贸统一收购和销售,收购的价格比照当年市面上的最高价。至于收下的茶油与茶油果我也不愁没有销路,大部分仍然是加工成高端食用油。
上次寄出去的茶油样品,Poy已经传回反馈意见。根据检测报告,茶油确实可以作为化妆品的原料使用,但目前化妆品的植物类油脂以椰子油、橄榄油和棕榈油为主,想要进行替代并不容易。
这个建议对于李萱诗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她仍有些犹豫。我拿出之前了整理的资料,准确报出衡阳几家茶油加工厂的收购价格与条件。见到这些资料,李萱诗明白我的建议并非临时起意。但对于签约,李萱诗在电话里并没有直接答应,只说让我和王诗芸尽快去湖南,见面详谈。
打完电话,王诗芸告辞离开办公室。灏轩的事务繁忙,吴彤离开后,王诗芸暂时也不想重新招助理,只能自己多做一些,也算是恢复了之前的工作状态。我和她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像今天这样单独谈话的机会也不多。
今天天色虽然不佳,但我的心情非常好。走到窗前,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来来往往的车辆比一只甲虫也大不了多少,我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觉得室内还是有些憋闷,就乘电梯来到楼上的天台花园。
呼吸着微冷的空气,我的头脑为之一清。李萱诗对钱袋子看得很紧,但没有了王诗芸,金茶油公司想达到“原来”的规模想都不用想。
而我的好心情其实和李萱诗没有直接关系,之前我接到电话,省里决定加大对高新区的扶持力度,对落地的企业给予便利与优惠。不仅仅是税收方面,各项审批申报也会开出绿色通道,贷款方面也会有更好的政策。两个小时后,徐琳也打了过来。在电话里她开门见山的表示已经开始准备起草新的贷款合同。有了钱,长沙的厂区可以加快进度,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年底就可以开始进行试生产。
虽然只差临门一脚,但合同没签之前,一切变数皆有可能。如果有别的选择,李萱诗未必肯让我插手金茶油公司。三天之后,我和王诗芸带着合同文件赶去了衡阳。
最后的结果如我所愿,只要李萱诗肯答应签合同,对于利润之类的我并不在意,甚至小亏一点都可以接受。即使如此,在谈到具体条款的时候,李萱诗又玩了个心眼,合同上的年限从原来五年变成了两年。对此我只能一笑置之,也许是她觉得这是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也许她还有别的想法,对我,或者对王诗芸。
这单生意我没有交给王诗芸,反而向她特别交待由我亲自处理。对此王诗芸也心领会,她顶多觉得我不太放心她和李萱诗之间的师生情谊,毕竟之前是她说漏了嘴,至于是有心还是无意其实并不非她说了就算的,最重要的还是我怎么想。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和李萱诗的复杂关系,甚至是互相防备,虽然还没有我出狱之后的那种剑拔弩张,但实际上嫌隙已经在不经意间产生。不过我们都不想其他人察觉,联手在营造假象罢了。
这次来郝家沟,李萱诗对王诗芸非常热情,话里话外都在打感情牌,如果在酒会的时候她能这么做王诗芸肯定会非常感动,冲动之下真的跳槽也说不定,但现在这么做就带上了不少刻意与功利。
职场上最忌讳的事情之一,就是首鼠两端,王诗芸显然明白这一点。平时的她对李萱诗非常尊重,常常称她为“李老师”。但只要到了正式场合,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因为白颖怀孕,结婚五周年我我们没有去外地度假,好在北京周边也不是没有休闲疗养的去处。长假之后我和她到医院作了一次产检,接待的医生是白颖的闺蜜何慧。对于我的到来,何慧没有丝毫意外,但对我的态度却很冷淡。但对白颖又是另一种态度,一边检查一边聊天,在检查室里有说有笑的,让本来有些紧张的产检变得像是聊天。
检查结束,白颖一脸兴奋的样子好象中了大奖一样,一旁的何慧冷冷的告诉我怀的是双胞胎,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感觉是意外大于欣喜。
见到我的反应,白颖与何慧都有些惊讶。白颖看了何慧一眼,似乎在责怪她对我有些冷淡的态度。一点小尴尬之后我调整过来,拉着白颖的手又对开始感谢起何慧。何慧站在门口点了点头,后面还有几个孕妇,她和白颖打了声招呼就开始接待下一位。虽然在口罩的遮挡下看不到她的脸色,但我总觉得她并不太开心。
离开医院,我第一时间告知岳父岳母白颖的检查结果。岳父正在开会,他的秘书接了电话。岳母倒是接了我的电话,听到这个消息,她直接让我们晚上去家里吃饭,并特别加了一句要早点来。
一见到白颖,岳母直接放下手头的事情,拉着她进了房间。把我一个人晾在客厅,现在的白颖在岳母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怪不得古人说母凭子贵。
怀上双胞胎对母体来说比通常情况下更为辛苦,白颖对此倒是没有多大感觉,除了有些闻不了腥味外倒也没有剧烈的妊娠反应。她甚至没想过换班,但这事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岳母难得动用了一次关系,找到熟人让白颖在这几个月里上白班。她甚至考虑要想办法把白颖转到行政岗,但在白颖的坚决反对下只好作罢。
自从上次我和王诗芸回衡阳签了茶油的收购合同,李萱诗那边一直没有大事。我本来以为她生日前不会有事找我,没想到我陪白颖做完产检的隔天她就打来电话。电话里本来也就是日常的问候,但李萱诗的语气和平时不同,本来我也没有多在意。但接完她的电话,徐琳紧跟着也打了过来,透露了一点别的消息。最近李萱诗手头有些紧,本来想找她贷款,但徐琳提醒了李萱诗,我最近的投资做得不错,既然都是借钱,可以让李萱诗来找我试试,毕竟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在夏天的那场酒会之后,我就听到李萱诗拿到了那块地。虽然是在山里,但有天然温泉,她正准备建以此为卖点建个度假山庄。对这件事我听过也就算了,在“原来”的轨迹上,温泉山庄的事基本和我无关。但现在李萱诗考虑向我借钱周转,倒是让我没有想到。
我在意的另一件事是帮李萱诗出主意的人居然是徐琳。她的东海银行副行长差不多定了下来,目前正在走流程。按说以她现在的身份,批个几百万贷款不成问题。再多的话,李萱诗的公司也不是没有抵押品,拼拼凑凑少也说也能贷到两三千万。如果她肯出手,李萱诗未必要找我借钱。
不过既然好事临门,那我肯定要顺水推舟。李萱诗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等过个一两年,借的钱肯定能够还上,顶多再给点利息。可我并不差那几个钱,借钱我肯定不会答应,另一种方式倒是可以。
不过暂时不能操之过急,这种事只能她来找我,我不能也没必要急着找李萱诗。但我也没有等多久,一周之后李萱诗就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准备建一座度假酒店,让我回衡阳帮她出出主意。
飞到长沙,徐琳也知道来我来的目的,专门到机场等我,之后主动提出一同前往衡阳。
吃过午饭,李萱诗带我和徐琳来到温泉山庄。这里已经开始动工,工地上人来人往,看着倒也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明年建成应该不是问题。
“京京,你们赶了这一路肯定累了,这里的温泉可以缓解疲劳。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看完还是一片到处都是尘土的工地,李萱诗冷不丁的提出去泡温泉。
“条件是差了一点,但外国不也有露天温泉吗,这里也差不多。” 见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李萱诗笑着解释道。
现在的天气并不算凉,露天泡温泉肯定没什么问题。边说边走,绕过工地又走了一小段路,进入到一片围档隔开的区域。中间是一片近三十平方的水池,其中一侧有着简易的板房,里面有人影活动。
我去过建成后的温泉山庄,那时这里已经是一处室内温泉池,装修配套的档次很高,但比起现在少了些山间野趣。
走进换衣间,就看到事先准备好的泳裤,换上后尺码大小正合适,明显就是为我准备的。
换好衣服出来,李萱诗和徐琳也换上了各自的泳装。
徐琳的身上是一套淡蓝色的分体式比基尼,上半身的文胸的中间露出深深的乳沟。两坨白嫩柔软的乳肉随着行走轻轻晃动。整件文胸在颈间和背后各有一个蝴蝶结。平整的小腹没有丝毫肚腩赘肉,隐约可见的马甲线是她常年健身的成果。下身是一件同色的花边小褶裙,系在在她盈盈细腰间,正好遮住了两腿之间的私密地带。
李萱诗紧随徐琳之后,穿了一套复古的黑色连体泳衣,边缘和肩带以白色点缀,浑圆的大腿不粗不细,光滑洁白,与徐琳相比可谓是各有千秋。一体式的泳衣遮住了胸前那对白玉香瓜般的巨乳以及因为生产而有变得些丰隆的小腹。无法掩盖的是她本就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段。露在外面的肩颈与四肢,黑色的泳装与白嫩的肌肤,让李萱诗整个人都有着一种珠圆玉润的富态肉感,充满成熟美妇的丰韵。
徐琳走到温泉池边,将裙子侧边系带解开。只穿着三点式退入池中,文胸下的巨乳随着转身微微摆动,大小比起李萱诗稍有不及,但更加坚挺。目光下移,桃心状的丰腻美臀与圆润光洁的大腿内侧,肌肤似雪如玉。作为时尚丽人,年过四旬的她虽然不算年轻,身体仍然性感迷人。见到徐琳的腰腹臀腿,让我回想起轻抚之下的细腻触感与三点包裹下的弹性与紧致。
进入池中,徐琳转身正对着我,顺着那个纤巧圆滑如酒窝的肚脐眼而下,一条轻薄的蕾丝泳裤系在她珠圆玉润的胯间,浅色的布片下隐约可见饱满如玉蚌般的蜜穴轮廓,中间的淡淡褶痕让人遐想连篇。
徐琳选的这件泳衣大胆程度出乎我的意料,李诗萱的倒还在情理之中。略一思量我已经明白了她们这样做的用意。有人想为接下来的事情更为顺利,想通过这种方式的挑动我的情绪。很有想法,但却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想通了这一点,我的嘴角带上了淡淡的笑容,欣赏着眼前这两具成熟而性感的身体。“曾经”的我对她们怀着不可言明的阴暗心思,却在实际行动中畏畏缩缩,只敢隐藏在角落中暗中观察,幼稚得可笑。现在的我反而能以平常的心态直面她们的诱惑。
温泉中只有我们三个,不远处的两个年轻的小姑娘看着像是郝家的佣人。随后李萱诗也证实了这一点。生完郝萱后,孩子和公司里都耗费了她大量心力,郝家扩建之后她就招了几个厨娘佣人。
李萱诗说着自己在郝家沟的家常里短,有意无意的忽略了郝老狗。这家伙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很明显李萱诗用了些手段,以免他今天出来搅局。
“京京,为了建这家温泉山庄,妈手里的钱都投了进去,但还是不太够。你能不能先借一点?”眼见时机成熟,李萱诗终于进入了正题。
她说话的时候完全不见之前的干练,连话都说得有些吞吞吐吐。我能理解李萱诗,借钱这种事说白了是在求人,哪怕是亲人也是一样。如果是以前的我,只要她开口我肯定会答应下来,但现在么……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徐琳。我来长沙之后,她就提出和我一起来衡阳。到了工地,李萱诗已经在等着我,察看工地后泡温泉也是精心安排。下水之后,她故意坐的远了点,留出我和李萱诗之间单独对话的空间。现在的她靠在池边,双眸微闭似在假寐,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又在用那套性感泳装用撩拨着我的情绪。我总觉得徐琳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虽然明面上的一切都可以解释成为了促成我借钱给李萱诗,但徐琳的用意似乎并不仅止于此。
“借钱?还是不用了吧,不如我入股怎么样?”我抛出早已经想好的应对。
“这个……”李萱诗犹豫了一下,同样看了一眼徐琳。
“没事,我明天才回北京。”
说完我直接从池中站起,摆出准备离开的样子。
“京京,这个温泉要多泡一会才有效果。”李萱诗连忙出声挽留。
“京京,你妈也要时间考虑。下午没什么事,多泡一会就当是休息了。”
徐琳睁开眼,开始打圆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晚上约了人一起吃饭。”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的人却坐了回去。李萱诗松了口气,有求于人肯定就有充份的准备,她轻轻挥了挥手,一边等着的小姑娘很快就把酒水茶点拿了过来。不得不说,秋日的山间,泡着温泉,喝着自酿米酒,确实让人心旷怡。
泡完温泉,我按计划回到衡阳,这里有我不少同学好友,之前一直在北京,彼此的联系不多。今年开始我和他们小聚了几次,也算是重拾旧日的情谊。
第二天,徐琳打来电话,李萱诗同意我入股温泉山庄,但在具体比例上有所保留。最关键的问题解决后,接下的就只剩讨价还价。最后的入股条件是由我出资四千万,获得温泉山庄的三成股权。李萱诗没有明说温泉山庄总投资是多少,但我知道肯定没有一个亿,以我的投资拿到三成肯定是亏了,但我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抛开金额不谈,三成刚好是个不高不低的比例。
在金茶油公司签完入股协议,李萱诗提议去家里吃饭。在提议的时候李萱诗有意无间的提了一句郝老狗并不在家,午饭就她、徐琳和我。不管她是在示好还是试探,今天这顿饭我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走进郝家祖宅,三层小洋房的左右已经建起侧楼。但喷泉花园和院门左右的石狮子还没有修建,整座大宅比我记忆中的差了不多。
午饭非常丰盛,厨娘的手艺也很好。李萱诗和徐琳吃边吃聊,回忆起曾经的美好时光。在衡阳和长沙的那几年,父亲经常出差在外,家里就我和李萱诗,偶尔徐琳与岑青箐会来家里吃饭,三个人或者四个人聊着家常里短或者闺蜜八卦,而我就在桌边一角静静吃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温馨。对母亲与年长女性的爱恋也从那时开始萌芽。没有了那些碍眼的郝家人,恍惚间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美好时光。
心中的一丝微澜在李萱诗提到入股资金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话里还是在暗示我把钱尽快划过来。我其实已经好,回北京之后就转帐,但李萱诗这么急还是让我有些反感。徐琳察觉到我的不快,急忙打着圆场,可桌上的气氛已经变得微妙,这之后李萱诗和徐琳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为了避免尴尬,我也随口附和了几句,总算没有让这顿饭不欢而散。
吃完饭,李萱诗准备回房照顾郝萱,顺便午休一会。她见我没有告辞的意思,就让佣人准备客房。但我并不喜欢她的安排,借口饭后消食,提出在附近走走。徐琳也提出想和我一起散步。闺蜜两人对视了一眼,李萱诗叫过一个小姑娘,带着我和徐琳出了院门。
现在的郝家沟还没脱贫摘帽,但整个村子已经显出勃勃生机。李萱诗用左家的钱承包荒山,造林铺路,不仅让赚得她盆满钵盈,也让郝家沟甚至是龙山镇的人为之受益,顺带还把郝老狗捧上了村长的“宝座”。
我对参观郝家沟没什么兴趣,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向村外走去。见我没有按李萱诗规划的路线走,带路的小姑娘开始紧张起来。但我也不想表现的太出格,出了村口就让她领着在附近兜着圈子。没有了李萱诗,徐琳说话随意了很多,闲聊间她又提起了瑶妹,对自己的女儿一两个月才打一次电话表达了小小的不满。
转了两圈,我提出去李萱诗承包的山头看看,带路的小姑娘对我的突然提议完全没有准备,拿出手机就准备向李萱诗请示。徐琳看出来我是故意在给这个小姑娘出难题,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了句那片地方没什么好看的。小姑娘又接口说道今年的茶油果已经采得差不多,新种下的也结不了果什么的。
最后我还是打消了上山的念头,走走停停转了两个多小时,回到郝家,李萱诗已经在等着我们,郝老狗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郝小天放学回家,见到正在客厅陪我喝茶的李萱诗和徐琳,跑过来说着学校里的新鲜事,顺便在两名美丽熟妇的身体上揩油。李萱诗应付了一会,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找了个借口让郝小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并且拿出了继母的威严,让佣人把他带下去复习功课。
时间接近黄昏,再过段时间就要开始准备晚饭。既然我之前没有走,李萱诗可能以为我要在郝家沟留宿。我看了一眼时间,提出自己明天有事,准备告辞回长沙。为了让她安心,我提出让徐琳和我一起走,明天回北京前就把钱转到东海银行。本来以为李萱诗会一口答应,但她却说今天晚上徐琳会住在郝家沟。徐琳也笑着表示抱歉,并说自己明天上午就回去,到时候再联系我。
回到长沙的第二天,处理完一些琐事,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十点半,徐琳却还没有联系我。昨天回长沙的路上,我问过公司财务,灏盈的帐上已经陆陆续续汇入了几笔投资收益,划拨入股资金绰绰有余,在回去前把这事了了,省得李萱诗天天惦记。
正准备联系徐琳,她的电话先一步打了过来。
“京京,我今天不回长沙了。”徐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一阵沉默,徐琳似乎有些犹豫。如果是李萱诗我不意外,但徐琳……很怪,电话里不像平时的她。
“我在医院。青箐…岑姨出了意外。”
听到这句话,一瞬间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我取消了回北京的行程,驱车赶往衡阳市医院。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徐琳在大楼门口等着我。
“岑姨情况怎么样?”看到徐琳,我感觉岑青箐的情况不会乐观。
“并不好,医生说她是高龄产妇,胎儿已经成型,这次流产合并大出血,救护车到的时候人已经休克了。”
我们边说边走,来到抢救室。
“徐姨,麻烦你找一下医院的主任或者领导,谁都行,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岑姨。”
“已经找过了,可是…”
徐琳的话里有话,我相信李萱诗不会见死不救,但她不在现场本身就代表了不寻常。既然我到了医院,救人要紧。
“钱不是问题,马上请他们安排专家会诊。”我拿出银行卡,塞进徐琳的手中。
徐琳没有多作推辞,她掏出手机,走进楼梯间就开始打电话。
我也找了个没人的转角,给白颖打电话。
“颖颖,岑姨刚刚被送到医院。她流产加上大出血,随身都有生命危险。”我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想想办法,有没有医院或者专家,能帮忙上谁都行。”
我的话让白颖紧张起来。
“老公,我马上帮你联系。可人暂时也没办法过去。最多也就是远程会诊……”
白颖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你先联系他们,具体找谁你看着办。剩下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他们有空我会想办法。”
匆匆挂完白颖的电话,我接着打给了王诗芸。
这时抢救室外的走廊上出现了刘可的身影。他走到我的面前,直接自报家门:“我是刘可,青箐的…朋友。”
他没有问我是谁,“原本”的我是就在医院认识他的,但现在的我并没有和他心情寒暄客套,点了点头就继续一边盯着抢救室一边打电话。刘可介绍完自己没有停留,和徐琳说了几句,就去找医生询问岑青箐的情况。
紧张的抢救时间过去了四个小时,期间白颖和王诗芸都打来电话。白颖已经联系到几个专家,王诗芸那边也订好了订票,但最快也要六七个小时才能赶到衡阳。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后,他的脸色很沉重,环视了抢救室外的几个人,轻轻摇了摇头。
……
走出医院,在街角的便利店拿了一包烟,普通版的白沙和几年后的包装一模一样。在街角便利店看到它的时候,我突然有了抽烟的冲动。
在公园找了张长凳。我拿起白沙,撕开包装,抽出烟支,点燃吸了一口。我已经很久没有抽烟,点上之后我才发现,这一套原本熟练的动作已经变得生疏。
烟气入喉,没有压下心中的烦躁,平价烟的辛辣反而呛得我连连咳嗽。在监狱里的一年,我才逐渐习惯了香烟的味道。现在的我并没有抽烟的习惯,这具体身体其实属于“曾经”的我,那个原本软弱、猥琐的左京。
从去年到现在,我和岑青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录音里她与郝李二人的厮混也让我对她没多大好感,但她和徐琳,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有着深刻的影响。对她的突然离世,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十年的记忆让我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但在对待亲近之人的时候,曾经的记忆却让我踌躇不前。特别是那个女人,对于她,我的内心始终充满着矛盾。到目前为止,我的计划对她都是温和的,隐蔽的。不知不觉,我原本性格中的软弱已经重新复苏。之前的种种操作与布局,看似尽在掌握,其实是在自缚手脚。自始至终我都只是在用间接的方式影响她,希望她在情感和利益的导向下最终偏而我。但我的这些作为客观上也给她摇摆,或者说选择的机会。与其等她转变,倒不如处理完郝老狗,再把的选择摆在她的面前,相信李萱诗不会冒着鱼死网破的风险选择那条死路,剩下的选择就成为了“唯一”。
囚徒时我几乎一无所有,才会变得百无禁忌,那时的我算是猛虎下山。而现在,随着事业蒸蒸日上,我却主动收起了利爪与尖牙,把自己打扮成一只猫咪。那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对付郝老狗从来就不是问题,关键能否“功成身退”。
整理完凌乱的心情,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医院里只有徐琳一个人,李萱诗和郝老狗在哪?岑青箐作为郝老狗的情人始终不被外人所知,明面上她离异后一直单身,有个男朋友,怀孕这件事本身并不让人意外,但岑青箐是在郝家沟出事的,是去和郝李二人私会,还是有别的什么事?郝老狗不出现可以说是避嫌,李萱诗作为岑青青的闺蜜,什么事情让她迟迟不过来?又或者,岑青箐的死和她有关?我无法再想下去。
指间的白沙早已燃烧完毕,看到那截过滤嘴,我打消了继续抽烟的想法,顺手将烟盒与打火机扔进垃圾箱。
站起身,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悠悠的走回医院。事已至此,我无法改变已有的命运,但接下来我不会袖手旁观,好在之前的布局也不算白费。至于郝老狗,对付他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心力,如何俺人耳目才是最大的挑战,不管如何,我迟早会让他明白咎由自取这四个字的意思。
就在我走向公园出入口的时候,原本所坐的位置不远处走出一个人。这个人将我的刚才的举动尽收眼底,见到我离开的背影,目光停留了几秒钟,转身从另一出入口快步离开公园。
回到医院,上楼之前我特意在花园逗留了一会,又洗了把脸,驱散身上的烟味。徐琳和刘可都没有走,见到我回来,只是点了点头。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没过多久,楼递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抬眼就看到李萱诗的身影。
徐琳见到了李萱诗,但只是抬了抬眼,连话都没有多说。
李萱诗径直走到我的面前:“京京,岑姨怎么样了?”
“人在里面,你进去吧。”
我没有心情讽刺或者嘲笑,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李萱诗进了抢救室,很快就传来抽泣声。在场的人谁都没心情说话。徐琳最后还是没有对李萱诗不管不顾,等了一会也走了进去。
抢救室的门隔绝了内外,等了一段时间,徐琳和李萱诗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青箐生前签了遗体捐献,现在她已经走了,我们要尊重她的意愿。”李萱诗边擦眼泪边说。
“这件事先不急,莜薇还没回来。”我立刻表示反对。
“可这是你岑姨的意思。”
“我又没说不捐。做医学研究又不是器官移植,不需要争分夺秒。”
李萱诗强调这是逝者的遗愿。但我说的话,她也不能无视。对峙了几秒钟,徐琳和刘可都没有出声,李萱诗意识到自己势单力孤,只能默认了我的安排,将岑青箐的遗体暂时安置在医院。
回到酒店,我洗了个澡。拨出了那个国际长途。
“京哥哥,今天怎么想到打给我?”
听到电话里带着俏皮的女声,我心有不忍。接下来的话肯定会让她大受打击。但岑青箐的事迟早要告诉岑莜薇,不能让李萱诗抢在我的前面。
“莜薇,岑姨过世了……”
听完我的叙述,岑莜薇没有说几句话便要回国。我安慰了几句,让她订好机票就把时间发过来,到时候我会去接机。
放下电话,外面已经入夜。昨天晚上回长沙的时候,我没想过会和记忆中的人再次阴阳两隔。然而这就是人生,在我本身就是变数的前提下,即使有那十年的记忆也不等于我能未卜先知。
第二天一早,我回到长沙。李萱诗和徐琳一起负责岑青箐的身后事。除了不让她们处理岑青箐的遗体之外,我并不打算再作干涉,相信她们也不敢随便乱来。
按约定的时间,我去见了两个人。几个月前,我让陈墨他们找了一家私人侦探,跟控监控了岑青箐的日常行动。这种监控既不深入也不全面。一方面我不希望她与郝李二人的不伦关系被人察觉,二来我也不希望被岑青箐发现有人监控自己。
结清了这段时间的费用,私人侦探把监控的资料都交了出来,已经按时间顺序分类整理好。大部分的照片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还是拍到了几次岑青箐与郝李二人一起出入私人场所的照片。
很快就到了接机的时间。我在机场见到了刚下飞机的岑莜薇,突闻噩耗加上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她整个人的精状态并不好。但岑莜薇拒绝了我先去酒店的建议。
今天上午,李萱诗已经安排车子把岑青箐送回长沙,她本人也跟了过来。
见到冰柜里母亲的遗体,岑莜薇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在这种场合见到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她心中的悲伤可想而知,这时安慰的话只会显得多余,我能做的只有给岑莜薇一个肩膀依靠。
过了好一会,哭声渐渐停了,岑莜薇擦了擦眼泪:“京哥哥,我们走吧。”
见到她恢复了基本的思考与行动能力,我轻轻舒了口气。有的人已经走了,剩下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作为曾经的青梅竹马,我对岑莜薇始终有一份责任。
下飞机岑莜薇就没吃过东西,为了她照顾的口味,我特地选了一家西餐馆。她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我也心有戚戚。
我看着岑莜薇:“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找她问清楚,我妈最后去的地方是郝家沟。”岑莜薇咬着牙说道。
这是应有之意,我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不能让她单独去见李萱诗和郝老狗,我陪着至少可以防止有人狗急跳墙。
来到李萱诗的家,这里也“曾经”是我的家,但在她改嫁之后我再也没回来住过。
我目前不想见到郝李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岑莜薇下车之后,我就在车里等着。上楼前,我特意关照岑莜薇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岑莜薇走下了楼。
“李姨说她当时和徐姨在郝家沟,我妈没有和她们在一起。她也不知道我妈怎么会小产大出血。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我妈的情况已经不大好。到了县医院,医生觉得情况危急,当天晚上就送去了市医院……”
除了郝家沟的部分,剩下的和我知道的出入不大。李萱诗不会不知道医护人员赶到之后,知情的人太多,要是说谎很容易被戳穿。
“李姨说她和我妈情同姐妹,以后我就是她的干女儿。”
听到这句话,我的突然涌出烦燥,岑莜薇那个“干女儿”的身份在“原来”的轨迹中让郝老狗不但生理上得到了满足,但心理上更是如此。现在李萱诗的话未必是这个意思,但只要郝老狗见到岑莜薇,那个老淫棍不动色心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我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岑莜薇,里面是我昨天冲洗的照片。
“确实情同姐妹,”我冷笑一声,“可她还有很多没说的。”
“我问过刘可,就是你妈名义上的‘男友’也可能是‘前男友’,他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趁着岑莜薇看照片的空档,我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两者结合,我在暗指什么不言而喻。
岑莜薇的胸口开始快速起伏,伤势就要下车。
我叹了口气:“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问问她,她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为什么和那个狗男人在一起。”岑莜薇越说越激动,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我摇了摇头,她这种性格真的很容易被人利用。
“她骗你什么了?情同姐妹?把你当女儿?而且她要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准备要说什么?”
“我…”岑莜薇一时语塞。
她也并不是真的傻,就这么上去对质,能不能逼问出真相暂且不说,有人监控的事肯定就要暴露。
“莜薇,没有证据,岑姨的死谁也不敢下定论。就算能证明岑姨肚子里的孩子是‘某人’的,但照片里看得出来她是自愿的。你现在上楼把事情说出来,反而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岑莜薇问道。
“你要相信我,就别轻举妄动,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岑姨的死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切都交给我。”
听到我的话,岑莜薇低下了头,眼泪默默滴落。
“我们走吧。”过了许久,抽泣声渐渐停止。我又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然后发动汽车离开。
去酒店的路上岑莜薇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进入房间,她连行李箱都没有打开就直接进了卫生间洗澡。
我有些不放心岑莜薇,只能在外间等着她。
“京哥哥,你别走。” 浴巾包裹着的美人从洗澡间里走了出来,见我准备离开,急忙开口。
她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边走边用毛巾擦拭。身体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刚出浴的精致小脸上带着水汽。脖颈下是小麦色的皮肤,泛着浴后的微红,精致的锁骨上还有颗颗水粒。浴巾的长度盖到了小腿肚上,露出的手臂与小腿可以看到滑嫩的皮肤。这美人出浴的场景,让我的肉棒不由自主的跳了跳。自从白颖怀颖,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发泄,不得不分心控制体内蹿升的欲火。
岑莜薇走近我,毫不掩饰自己娇媚的躯体,我的位置居高临下,正好能看到她锁骨下浴巾间若隐若现的沟壑。闻着发丝间的清香,巨大的诱惑让我的欲望更加的升腾。
我的手伸向岑莜薇的腰肢,她的身体直接软了下来。我用公主抱的方式把她轻轻放到大床上,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
这个过程中岑莜薇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房间里只能听到一对男女的呼吸声。
我贴在岑莜薇的身上,看着岑莜薇樱红的小嘴,还有清纯的脸蛋。邪火达到了顶峰。两手抓住浴巾的两端,手指触及到胸腿间光滑的肌肤,那下面什么都没有,只要我轻轻一拉,这副娇躯可以让我予取予求。
这时丹田处传来一阵凉意,脑海中一个声音在提醒我,如果就这样要了岑莜薇,以后肯定会后悔。
我的欲火慢慢平息,不能因为一时的忍不住就犯下大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脸笑意的岑莜薇,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是这个表情。
“京哥哥,我想……”岑莜薇突然轻启朱唇,幽香的兰气倾吐出来。
我用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岑莜薇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就算不知道也能猜个大概。现在的她用这样的语气说着这样的暧昧的话,不阻止的话我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
放开了岑莜薇身体上的浴巾,我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莜薇,飞了一天应该很累了。早点睡吧?”我在她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我站在床边,看着她闭上眼睛慢慢睡去。我不后悔拒绝了岑莜薇,她对我的情愫我一直都知道,但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和我在一起并不会有结果。
床上的岑莜薇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粉嫩的脸上还有些红晕,樱红的小嘴呢呐着,隐约能看到微微露出的贝齿。
我轻轻的帮她盖上被子,看到她的脸上的乱发,我下意识的想伸手拨开,但一想到刚刚的情况,万能把她惊醒再引起误会更不好收场,只能硬生生止住。
我特意把脚步放轻,缓步离开酒店房间。但就在我转身的同时,床上的丽人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第二天一大早,我回到酒店。昨晚为了防止岑莜薇一时冲动做傻事,我专门在停车场安排了人手。正好之前的私家侦探还没有接到新的工作,接到我的电话后,他们很快就赶了过来。
上楼之后很快岑莜薇就开了门,看她的气色昨晚应该没有失眠,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她静静的听着我的安排。当我提出让她跟我一起回北京也只是点了点头。
岑青箐的葬礼结束后遗体还是捐献给了医学院。我也问过岑莜薇的意见,得知岑青箐生前确实签过这份协议,她也没有对反对这么做。经过这几天,岑莜薇已经接受自己母亲的突然离世,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
回到北京,我直接交待人事安排岑莜薇入职,职位是我的私人助理。除了在我的办公室对面占了一张位置,剩下的薪酬待遇之类岑莜薇什么都没有提。在公司每次见到她我总觉得心有歉疚。
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重要的工作,连带着岑莜薇也有些无所事事。既然公司的事情不多,我把私家侦探给的跟踪与监控资料都交了她,让岑莜薇帮着看看其中还什么线索。其实也就是让她有事可做,防止闲下来胡思乱想。至于对付郝老狗,其实用不到这批资料。
岑莜薇到北京之后就一直住在酒店,中介找的房子她都不太满意。酒店到公司有一段路,岑莜薇上下班并不方便,考虑到她在北京早晚要买车,我就想着帮她配一辆。
说是配车,可公司的车目前没有多余的,现买的话走公帐就太麻烦了,我和岑莜薇提这件事的时候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让她去店里自己挑。
见到我拿出黑卡,岑莜薇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突然意识到这么做很像电视剧里的桥段。
岑莜薇拿着卡离开了公司,很快一张照片就发到了我的手机上,照片里是一辆红色轿车,看标识应该还是阿尔法.罗密欧,但并非是我记忆中的SUV斯坦维(Stelvo),之后发过来的车辆介绍里写的是朱丽叶(Gul)。虽然已经物是人非,但她钟爱的车辆品牌倒是没变。没过多久,手机上就收到扣款短信,看到上面的数字,我有些大吃。这辆外观并不高调的四门轿车居然接近一百万。
“怎么样?”
几天之后,岑莜薇从新买的车上走了下来,一脸的开心。
“你喜欢就好。”我看着这辆接近七位数的车,随口回道。
“你怎么不问问这车多少钱?”见我盯着车看个不停,岑莜薇有些不高兴。
“你刷的是我的卡,银行早点发来短信提醒了。”
“想不到国内的4S店服务这么好,买车还有专人服务,连换驾照的事都帮我办好了。” 岑莜薇一边摸着车门一边说。
不是每个人都会直接刷一百万买车的,这样的客户不管在哪个店都是VIP。我在心中默默说道,脸上还是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买车的钱从我的工资里扣,不够的话我赔你。”
“好了,上楼吧。”
我没有接岑莜薇的话,再说下去就是显得太暧昧了。见我没有上钩,岑莜薇故技重施,整个人贴了上来。虽然车库里没有人,但我也不想引起什么误会。轻轻一让做了个女士优先的动作。岑莜薇气得剁了剁脚,但看到一旁的车也就没有继续发飙。只是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轻轻“哼”了一声。
……
又过了三天,我在公司接到白颖的电话。
“爸的体检报告拿到了,我在家等你。”
白颖说完就挂了电话。从长沙回来后,于情于理我都无法坐视岳父的心脏继续衰弱下去。前天我和白颖去了岳父家,告知岳父岳母岑青箐 “意外”去世的消息。随后借白颖之口,提议他们进行仔细的身体体检查。当时岳父对白颖提议并没有太在意,到了他和岳母这种级别,每年都有定期体检,但从结果倒推,这种检查肯定有所疏漏。
“爸,我和颖颖都希望你保重身体,一次就好,也能让我们安心。”
因为我的坚持,岳父不得不答应我们的安排。我让白颖在她的医院预定了最全面的体检项目,并且专门要求对岳父的心脏进行仔细检查,给出的理由是他常年饮酒,对心血管的影响很大。
从我建议岳父岳母进行身体检查,白颖就对我如此关心他们的健康有些疑惑,但她并没有将这种疑惑说出来。体验报告肯定发现了一些问题,她也不可能对我的之前异常无动于衷。
岑莜薇约了中介看房子,上午没来。我和王诗芸打了声招呼,提前离开了公司。
回到家。白颖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放着一个文件袋。现在的她一回家就换上宽松的衣服,远远看着像是一个水桶,但除了腰身粗了少许,衣服之下的身型和没怀孕之前相差不大。
“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心脏有问题,主任看过说需要进行一步检查。”
白颖坐在沙发上,脸色并不好。她自己也是医生,对病情的轻重并不会和普通人一样毫无要概念。
“具体什么情况?”我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
“问了几个专家,爸的情况并不算好。具体的治疗方案还没定。”
“和妈说了没有?”
“说了,妈和我们院长打了招呼,检查报告上没有爸的名字,再大的事也要等他开完会回来再说。”
我点点头,岳父的身体出了状况,但还没到要倒下的时候。每临大事有静气,岳母的处理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想到了的Poy,通过他可以联系国外的医疗机构,看看有没有更先进的治疗方式,岳父出国并不方便,但如果和香港的医院合作,把专家和医疗设备请过来。应该也是可以操作的。
正想着种种后续,白颖缓缓抬起了头,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明亮的双眼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老公,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我一直有种感觉,你似乎知道爸的身体有问题,甚至‘预知’到了是心脏的问题,我的感觉对不对?”白颖问完,眼情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没错。”我点点头,“其实我知道,你的感觉并不只有这些。我一直想和你说,但又怕你不相信。”
我坐到她的身边,伸手让她靠在怀里。
“如果我说,我做了一个梦,看到了未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胡话。”
白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以前我不会信的,但是现在我有点信了。从你去年准备创业到现在,做了不少事,也赚了不少钱。”
白颖对钱没什么概念,够花就行,除了逛街买的衣服首饰之类,平时几千块的小钱基本不放在心上。但日积月累,要说一点都不清楚那肯定也是在胡扯。
“老公,去年你给我听录音的那次。我就觉得,从长沙扫墓回来之后,你整个人就变了。不对,应该是你回来的隔天早上,我觉得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之前的你,阳光,热情,有冲劲。但那天你早上醒过来就有点怪,下午来我们医院,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潭湖水。”
确实如此,女人的直觉有时真的让人琢磨不透。在囚徒之后,经过数年的,我在亲人的陪伴下有所恢复,但“曾经”的左右京早已不复存在。
“后来那晚你和我坦白恋母的事,我当时觉得,这就是你改变的原因。你接受了婆婆的事。
再往后就是我们参加婆婆的婚礼。一开始还好,但是我们到郝家沟的时候,你又开始变得很怪,当时我也没多想,想着你虽然能接受她改嫁的事,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疙瘩。过段时间去就好了。
接着就是我们去泰国,其实我一直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要乔装改扮成一个强暴犯。”
果然,这个问题去年在公园的时候白颖并没有提出来,但它其实非常关键,没有问并不是白颖没想过。我也曾经反思,这个计划是不是有所疏漏,在执行中也出了不少问题。虽然有些事后诸葛的嫌疑,但当时的我,情感上还有对另一个白颖的怨恨,潜意识里担心现在的她是不是也会出轨。从出轨这个行为上来说,奸夫是郝老狗或者其他男人,不过是伤害程度的差别。而“曾经”的经历也让我明白,当一个人用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想法抵赖或狡辩的时候,单纯的言语作用微乎其微。等到最后摊牌的时候,早就不是一句“对不起”承认错误就能了结的。
“你说的那个梦,那里面是不是也有我?”白颖我的怀里轻声问道。
“对,不过…你确定想知道吗?”
“你会这么说,肯定不会是好事。但我想知道。”
我叹了口气,大部分人都会这么选。
“我在外贸公司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忙,而且经常到国外出差。时间久了,我们之间出了一些问题。因为一些原因,你被人强暴,再后来,你出轨了,我们就分开了。”我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脑海中的画面仍然在我眼前闪过。
“从强暴到出轨?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我的话太过简略,白颖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你被强暴的那次,被人拍下了照片。你因为害怕不敢声张,反而被他拿到了‘把柄’。”
我的话与实际情况有些出入,但考虑到真正的事实大多数人都未必能够接受。特别是其中的主角还是另一个“自己”,我也只能这么说。
“那个梦里,‘我’应该把你伤得很深吧。”
“不是‘我’,是‘她’。”
我纠正了白颖的用词。怀中的她没有继续说话,客厅里只听到时钟的‘滴哒’声。
“其实,我也做过几次梦,就在去年清明之后,我只记得梦里有个女人。”白颖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记得最清楚的是我们公园的那天晚上。我看到梦里的那个女人长得和我像,年纪要比我大一点。她的脸上带着笑,但我却觉得她其实很伤心。她和我说了很多话,但我都不记得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不自觉的用了呼吸法平复自己的心情。我第一次听到白颖说她的梦。记忆中我似乎也做过梦,又或者现在的我也在梦里。
“后来我在海南看到了诗芸姐,我以为梦里那个女人是她。但后来接触多了,我又觉得不是。”
因为心中的遗憾,我才能回到十年前。同样的遗憾白颖也有,冥冥之中,她也在用别的方式影响着另一个“自己”。
就在我把之前的几个疑惑都解开的时候。怀中的白颖坐直了身体,转头看着我,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老公。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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