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魔法
武侠修真
都市言情
历史军事
侦探推理
网游动漫
科幻小说
恐怖灵异
散文诗词
其他类型
全本小说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
我的书架
|
手机阅读
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母殇(玩世不恭)
【母殇】(14)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母殇】(14)
2024年8月14日醒来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一点钟,是被顾诗蕊摇醒的,她说她是饿醒的,边说边揉着平坦的小腹。发布页Ltxsdz…℃〇M
我右半脸因为压着胳膊睡,发了一片红。
没啥说的,母亲不在家,我们自然不可能在家开火做饭。
依然是下馆子,家附近的一家东北饺子馆,十几年的老店,味道不错,尤其是招牌的猪肉大葱馅和萝卜羊肉馅,吃的满嘴流油。
原本计划的是带着她在这边玩一个星期,辅导班的课也提前打过招呼安排好了。
后来她说家里有点事儿,第五天的时候就结束了此次出行。
这几天的活动倒也丰富,第三天,我俩一起去看了五月天在邻市的巡回演唱会,这个由五个男人组成的,来自中国台湾的流行摇滚乐团,说实话我并不了解。
只是顾诗蕊要求去看,我作为陪衬自然也要跟着。
我至今还记得看到她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演唱会门票时,我张着嘴呆滞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
座位位置不错,我俩挨着,不靠前也不靠后,演唱会场内人挺多,灯光束束变幻着,打在演唱台上,炫人耳目。
五个人分散开来站着,有人斜跨吉他,有人动作犀利的抨击着架子鼓,主唱站在最前,捧着话筒忘情歌唱。
他们背后是一块儿硕大的显示屏幕,一会儿映出这几个人仰喉的面庞,一会儿显示出带歌词文字的风景画面,类似KTV里每首歌自带的MV一样,氛围持续的高昂。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第二次现场观看歌手的演唱会,第一次是小时候父母带着我去看了陶喆的演唱会。
那时候我还很小,五六岁的样子,根本没啥印象,但老爹老妈都曾提过此事,我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自己也是看过现场演唱会的人。
顾诗蕊表现的很兴奋,举着手身体摇摆着跟着节奏晃动。
说实话,现场亲临跟在电视上看转播确实感觉不一样,就比如去球场看球赛,你会不自觉的被人潮涌流裹挟,吆喝呐喊,齐声震鼓中 ,激情澎湃。
甚至连被球员脚臭激怒后的粗口,都显得异口同韵,整齐划一,声浪翻滚中 ,回荡在偌大的场地内 。
我和顾诗蕊同其他大部分在场的人一样,和着节奏,张嘴跟唱着。
她眼眸扑闪,睁得大大的,睫毛修长细密,舞台上绚丽五彩的灯光映照在她水晶般的瞳孔中 ,剔透晶莹,激起潋滟波光。
我对五月天这个乐队不熟悉归不熟悉,但名头还是听过的,其中几首歌的旋律也曾耳闻,只是叫不出名罢了。
我本身对啥啥乐队并不感冒,而对那些单唱的歌手还是有所关注,刘德华、张学友、郑智化等这些老将不说,千禧年后崛起的周杰伦 、潘玮柏、林俊杰也都是略知其详。
他们中总是有几首耳濡目染的代表作,为之熟知。
我问顾诗蕊这演唱会的门票不便宜吧,她嘻嘻一笑,说她也不知道多少钱,这是她妈妈的同事送的,说是突然有事儿赶不上了,就给了她母亲 ,然后很容易的就辗转到了她这个女儿手中 。
我哦了一声,表示这也算是预料之外的惊喜了。
顾诗蕊傲娇的说道:「那你以为呢,这种演唱会的门票,都是提前好些天就售完了,我哪有本事临时搞到票,还是两张。」
总的来说,这次体验还不错,歌手在上面卖力的唱,我们在下面胡乱吆喝,都挺过瘾。
也许是那几个小时里我们过分的倾泻自己的激情和精力,在经过几小时的跋涉回到本市后,都显得有点怠惰,如粘鼠板上的不幸的老鼠,粘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迷迷煳煳的睡了过去。
第四天早晨我一大早就收到了陈胖子发来的信息,说是让我带着顾诗蕊一起去市动物园玩。
我揉了揉迷煳的双眼,感叹于这胖子的消息灵通,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得知顾诗蕊来本市找我的。
没办法,人家都盛情邀请了,我也不能冷脸驳面子,只好答应下来。
由于昨晚睡得早,早上醒的也早,体力恢复的不错,活力充沛。
在酒店二楼的餐厅简单用完早餐后,我和顾诗蕊就按约定在动物园大门口等着。
今天依旧是艳阳高照,暖阳毫不吝啬的打九天之上挥洒而下,照耀着这片大地。
陈胖子比我们来的还早,大体恤大裤衩人字拖,遮阳墨镜,那一头标志鲜明的大卷好像剪短了不少,梳理的很齐整,妥妥的沙滩休闲风格。
此时的他正举着一把大号的遮阳伞,整个人都沐浴在不透光布的阴凉下。
紧挨着他的一旁,不出意料的是沈莹。
一身淡绿底色带有树叶图案印花的过膝裙,袖口和领口处经过薄纱质地的蕾丝处理,穿在原本就很窈窕的她身上,更显的曲线柔和玲珑,身材高挑挺拔。
她和陈胖子挤在伞下,挽着胖子裸露在外粗壮的胳膊。
「你丫的,女朋友来这儿玩,也不说一声。」
我还未走近,就听到陈胖子兴师问罪的粗犷嗓门。
这么说着他条件反射的从兜里掏出盒烟,想要让烟,可接着就又意识到不合时宜,快速的收了回去。
「操 ,你咋消息这么灵通?谁给你说的我对象来本市找我了。」
我没回答,反而勃勃反问。
「嘿,哪还能有人给我说这事儿。」
说着他抬抬下巴,点点一旁的女友沈莹。
「这不是莹莹前两天,偶然看见你和你对象从一个火锅店里出来,才知道的。我本来以为她看错了,就给你发消息试试,呦呵,还真是,操 。」
我是觉得无巧不成书,不由感叹道:「世界真小啊。」
「行了行了,别感叹了,快进去吧,这门口大太阳晒得,再过一会儿啊,都成干儿了。」
陈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他的T恤前胸早已被汗水浸湿 ,颜色深了一大块。
原本是我和顾诗蕊打一把伞,后来慢慢变成了两个女人互挽着共打一把,而我则和陈胖子这个散热器挤一把。
她们兴致勃勃的走在前面,背影婀娜绰约,叽叽喳喳的,笑语中说个不停。
我和胖子两个老爷们跟在后面,边抽着烟边天南地北的聊着。
上回端午的时候,因为沈莹的脚踝意外扭伤,我们不得不暂停原来的计划,提前结束旅程。
这次胖子说今天要好好玩玩,弥补上次的遗憾。
我说行啊,反正我家现在跟没人差不多,有的是时间。
陈胖子有些羡慕的说你们真是闲,不像他,暑假的时候正是酒店营业的高峰,好不容易调休出来玩一回,就区区两天时间,明天就得到岗上班。
对此,我只能用,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这句话来宽慰他。
本市的这家市动物园规模不错,算得上是省内为数不多的几家大型动物园之一,占地约400亩,从八十年代后期就开始开门营业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在省内也叫得出名头。
记得以前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父母每隔两年就会带我游玩一次,所以印象还是挺深的,即使中间经历了几次大修,也没有生分的陌生感。
因为正值暑假,就算酷暑高温 ,也不能阻挡人们来此的脚步。
放眼望去,多数都是些小孩儿和学生,由家长带着,在烈阳下蹦蹦跳跳的参观。
当然也有不少不带家长的大学生,成双成对,如我们一般,组队成群的游历。
我印象中对动物园最深的片段就是高度超越护栏的长颈鹿,和懒洋洋的趴在那里,一张嘴吼出震天响的老虎狮子,以及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到的动物粪便味儿。
当然了,一些不认识的鸟和猴啥的也见过,只是印象不深。
至于熊猫和什么海洋类生物,就没有见到过。
后来,随着发展,园内陆陆续续的修建了熊猫馆、海洋馆以及企鹅馆之类,之前从未有过的馆种后,动物种类才日渐丰富起来。
这次出来,我专门将父亲的富士单反相机背了出来,好几年前的老型号,入门级别。
当时一万出头的价格拿下的,我当时以为是父亲突然有了啥摄影的爱好才如此破费买的,后来才知道这是母亲的要求,说是家里得有一台像样的相机,万一有啥事儿可以用得上,也省了去相馆的钱。
就比如三年前,奶奶来市里看病时,这台相机记录下了病床前,奶奶离世前一段时间的画面,其中也有我和父母及一些亲戚的出现。
只不过,后来随着智能机发展起来,照相功能日益强大,再加上美颜啥的出现,这台相机就被冷落至书房的五斗柜抽屉中 ,直至今日重现于光天化日下。
之前,家里也就我会偶尔拿出来把玩一番,父亲是没那个闲工夫,母亲则觉得有了手机就用不到这略显笨重的玩意儿。
可毕竟,单反就是单反,再怎么说,照相这方面,比之手机要专业些,之前去西安的时候没想起来这茬,也是昨天跟顾诗蕊在书房看书,无聊间翻箱倒柜给倒腾出来的,所幸带着它见见光,总比放在抽屉里吃灰强。
受到动物园内氛围的影响,再加上我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些五花八门的动物身上,即使顶着近四十度的高温 ,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但也逛得不亦乐乎,算的上是乐此不疲。
过程中 ,我彷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牵着母亲的手,活泼好动,但又步履蹒跚的穿梭于一个个园区中的情景。
这次出来相机是带对了,可能是有种类繁多的动物做背景墙,照片是没少拍,一张接着一张,我和顾诗蕊的合影,顾诗蕊和沈莹的合影,沈莹和陈胖子两口子的合影,以及我们四人的集体合影。
幸好,相机的内存卡在早之前就换了大容量的,存区区上百张照片还不算啥。
一个上午的马不停蹄,我们就将整个园区内值得一看的景点逛了个遍,又热又累的我们最终在中午结束了此次活动。
我们并没有选择在园区附近的饭店吃饭,一来人多的不行,区区几平米的小店都挤得寸步难移,二来饭菜未必好吃,但价钱一定比平常饭店贵不少。|最|新|网|址|找|回|-
在这儿吃饭,属于是出力不讨好,自讨苦吃。
最后,我们坐车在距离动物园几公里远的一家沙县小吃落了位,小笼蒸饺、板鸭鱼丸、馄饨和拌面,滋味儿倒也不错。
我告诉陈胖子,回去把相机里他跟沈莹的单双人照电子版发给他,胖子一边咀嚼着蒸饺,一边含混的说道:「不急,反正啊,都在你那相机里放着,又跑不了。」
他刚说完,一旁的沈莹轻捣了他一下,陈胖子又接着道:「那你今儿发过来也行,反正啊,下午有时间,找个店儿把照片都打出来。」
正吃着,手机突然叫了起来,慌不迭的用纸巾擦了擦手上被溅上的几滴汤汁,从裤兜里提熘出嗡嗡震动的电话,来电显示『老妈 』二字。
我对他们笑了笑,举举手机,站起身就要往厕所走去,「谁啊?」
顾诗蕊仰着小脸轻声问道。
「你未来婆婆。」
我也小声回道。
她闹了个红脸,切了一声,埋头吃起了面。
这家沙县小吃店面还算不小,起码有单独的男女厕所,只是洗手池设在外面,男女共用。
我小跑到厕所,还好位置空着,锁上门,接通了响了好几下的手机。母亲的声音如意料中那样响起,依然是那样轻柔且有条不紊。
「凯凯,吃饭了没?」
她问出了绝大多数中国人偶遇时都会问得第一句。
「正吃着了妈 ,你了?」
我如实回道。
话筒中 ,隐隐的有很轻的音乐声传出,音调轻柔,节奏舒缓,像是某些有格调的餐厅播放的伴乐。
「妈啊,也正吃着呢,上午的课刚上完,这不趁着饭点儿,给你打个电话问问,额,家里没啥事儿吧?」
「嗐,我跟我爸在家,能有啥事儿啊,一切正常。」
我非常朗力且胸有成竹的回道。
话筒那边传来微弱的筷子和瓷碗叮当的碰撞声,还有时高时低有些嘈杂的交流声,人不少,有男有女,应该都是和母亲一同的学校老师。
听母亲以前说过,她们外出学习食宿都是有人管的,吃饭都是在高校内的宾馆酒店,是由学校后勤部直接管理。
当然了,每个高校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有的是通过合同外包给专业的酒店管理公司运营。
这种校内的宾馆酒店,是集饮食和住宿一体,配备的房间数量不少,至少一百间开外,咖啡厅、餐厅、小型会议室及大型宴会厅,房型也是对标外面的酒店。
其主要功能是服务于本校师生、家长、外部会议、活动参与者和上级领导等。
我记得大一我们军训时,我们的教官就是住在我们学校的校内宾馆。母亲被我故作肯定的话逗得一乐,笑呵呵的说道:「就你跟你爸,我都不稀说啥,别等我回去,把家里搞成猪窝就好。」
母亲嘴里似乎正吃着东西,嘎嘣嘎嘣的嚼着,听着颇为的酥脆。
「瞅你说的,这夸张修辞用的太过了,你还不知道我啊,妈 。」母亲轻哼一声,吸熘的喝了一口啥,喉头咕咚的一咽,说道:「你啊,妈倒是放心,就是你爸……」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你爸那人,平时就有点邋遢,粗枝大叶的,还管不住自个儿,妈这一走,他不得解放了。」
「还行吧,我盯着呢,我爸作息挺规律的,酒也没咋喝。」
我底气不足 ,弱弱的道。母亲嗔道:「行了,别替你爸说话了,你爸喝酒还会当着你的面让你知道啊?他啥德行,妈猜都能猜到。」
没办法我只能连连应是,表示一定会尽职尽责的完成您走之前的嘱托。
「诗蕊走了吗?」母亲话锋一转,语气柔和的问道。
「没呢,上午我们刚逛完动物园,这会儿她正吃饭了。」
「行,没事儿多带小姑娘出去玩玩转转,钱不够了给妈说,妈给你转。」
似乎每次一提到顾诗蕊,母亲的情绪都会被调动起来,真如婆婆对待儿媳妇那样。
「钱还够用,我爸才给过我。」
父亲虽然平时不咋管我,但在用钱方面,从未吝啬过,这也许是他为数不多的对我表达亲情父爱的方式。
「嗯,妈给你说……」母亲还没说完,电话那边一个女声响起,似乎叫了母亲名字,而母亲也远离话筒说了啥,期间还有男声响起,以及乱糟糟的嬉笑声和碰杯声。
其中一个声音开玩笑似的问母亲还没离家多久就想家了,另一个声音立即附和说是不是张老师的先生想她了咋咋的。
看样子这餐厅和一般的食堂没啥两样,大家聚在一块用餐,一边吃一边侃。
等到母亲的声音再次从话筒中传出来时,那边的环境安静许多,母亲应该是和我一样,走到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
「刚是妈的同事……」
「嗯,知道了妈 ,听出来了。」
「你们这吃饭的人不少啊,怪乱的。」
「可不是,大几十号人了,好好的餐厅,弄的跟食堂似的。」母亲语气轻松,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对了,刚刚说的,妈觉得诗蕊不错,嗯,你知道吧。」
她虽没明说,但其中之意再明显不过,显然我的现任女友顾诗蕊在她那里已经过关,并且颇有好感。
「哦,我知道了妈 。」
这种事儿我也不好细说啥,即使是隔着电话。
我们心照不宣的沉默了几秒,我正找不着话头说啥时,母亲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妈就不打扰你吃饭了,有些事儿你自个儿也有主意了,自个儿看着办就好。」
她的语气一如刚开始时的第一句话那样自然。
「嗯,知道了妈 。」
我又重复了一句刚才的回答。
「行了,有啥事儿给妈打电话,赶紧吃饭吧。」
「嗯,挂了。」
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除了陈胖子,两个女生吃的都不多,天儿太热,都没啥胃口。
我就着鱼丸,喝了几个馄饨,嘴一抹,表示吃饱了。
陈胖子吃的满头大汗,店里的空调对他来说就像摆设一样,毫无作用。
沈莹在一旁给边他递着纸巾,边让他吃慢点儿。
顾诗蕊吸着吸管里的果汁,小手不停的扇动着,她的额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鬓间粘着几缕扭曲的发丝 。
天儿确实太热,可能是经过一上午的照晒后,体内的热量再此集中爆发出来。
原本我还想问下午是否有啥活动,但看着他们有些疲惫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始终没有吐露出来,我们都默契的没提下午的计划,吃完饭后做了告别。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至晚上,我们都躲在家里没有出去,顾诗蕊一边往晒得发红的胳膊和后颈上涂防晒油,一边感叹幸好带着遮阳伞,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晒脱一层皮。
父亲晚上七点多到的家,依然是那套常规打扮——黑色行政夹克、黑色长西裤外加黑皮鞋,偏分油头梳的一丝不苟。
一到家它就立马脱掉夹克,露出里面早已湿透的白色衬衣。母亲一走,家里只剩我和父亲两人,顾诗蕊提议晚饭在家吃,她说:「咱俩不在就剩叔叔一人,多不好。」
其实父亲这个人我了解,就算家里只有他一人,也能过的有滋有味,甚至还会因为少了母亲这个平时总是管着他的束缚而暗暗自得,有时候心大既是缺点也是优点。
父亲知道我们晚上跟他一起吃,就没在单位食堂吃,而是从食堂掂了几个菜回来。
「把这菜倒盘子里。」
父亲将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我说道。
「先别忙慌,一会儿还有菜送上来。刚经过小区门口的砂锅店儿,点了砂锅鱼和砂锅羊杂,待会儿啊,就送来了。」
父亲换好鞋,喘着气,挂好外衣后,他畅快的在开了空调的客厅沙发上坐下,舒缓的吸着凉气,脑门上油津津的汗液反着亮光。
不一会儿,门铃就被按响,服务生打扮的小哥,歪戴着帽子,将冒着热气的砂锅鱼和砂锅羊杂送了上来。
「哎,赶紧弄弄,吃吧吃吧,等急了吧。」
父亲无所忌惮的摸出一支烟点上,舒服的吸着。
我和顾诗蕊忙前忙后的将菜弄好,摆好碗筷。
父亲单位食堂的饭味道不错,色香味俱全,量也大,主要还便宜,四五个菜下来才十几块。
毕竟请的都是外面的大厨,不外包,直接发工资,食材啥的都是公费报销,做的菜都是真材实料,不是机关单位或是有实力的企业,不敢这么弄。
果不其然,父亲在下第一次筷子前,先将一瓶老白干从电视机柜里取出,斟上一杯,仰头而尽。
父亲举举空掉的酒杯,问我和顾诗蕊要不要来点儿,虽然我会喝白的,但还是摇摇头。
「我不会喝酒,叔叔。」
顾诗蕊歉意的说道。
虽然母亲让我监督父亲 ,可真到了桌上,再说『我妈说了让你少喝点儿』或是『妈说了不让你喝酒』之类的话,未免不合时宜,过于扫兴。
和此时其乐融融的氛围相悖,有点大煞风景的感觉。
所以,我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默许了父亲小酌的行为。
这顿饭吃的倒是很融洽,父亲依旧发挥着他能说会道的本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啥事儿在他那里都能指点一二,并语重心长的表示『不要看他们说的』『这个事儿吧其实是咋样咋样如何如何』。
可能是面对的是两个后辈,他指点江山起来有些收不住,口若悬河间,头头是道,情绪上升的很快,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感觉他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
平时在母亲面前他很少这样信誓旦旦的高谈阔论,更不会表现出如此的激情 。
「你妈吧,她这人吧,啥都好,就是,就是太要强了,嗝—,她太要强了……」
父亲不知不觉间一杯杯下肚,说起话来舌头都大了,饱满的面颊上早已飞上两片酒红。
「是啊,叔叔,阿姨确实是个女强人嘞。」
顾诗蕊举起杯中的果汁与父亲碰了一下。
「而且,阿姨不光性格要强,长得还漂亮,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吧。」
顾诗蕊接着同父亲说道。
可能是看父亲有些醉意,她说话也大胆起来。
「漂亮……漂亮……嗝,确实漂亮,呼,嗬,就是因为太漂亮了……」
父亲确实是醉了,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磕巴的说着酒话,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到最后我们都听不清他说的啥。
再一看,父亲已埋着头,趴在酒桌上,醉了过去。
那瓶至少还有七八两的老白干 ,也已见了底。
我朝顾诗蕊摊摊手,表示可能今天你来了,和我爸聊得尽兴,他也喝的尽兴,就成这样了。
我刚想伸筷子去夹羊杂,就被她轻轻排掉,「还吃呢,赶快把叔叔扶进去休息啊。」
我说急啥,又不是在外面,家里这么近,等我吃完再说。
但还是被顾诗蕊,拧着腰间软肉 ,强制的先将父亲搀扶到主卧。
「额,呼,我,我还没醉,还能再喝。」
父亲的脑袋压在我肩头,喷着浓郁的酒气,呓语般,很小声的嘟哝着。
说实话,这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虽然我体格并不瘦弱,但父亲二百斤开外的体重,压在身上,压得我连连打了几个嗝。
我一只手搂着父亲的腰腹部,他的要很粗,肚子圆滚滚的,但身上的肉就像醒过的面团,又软又虚。
从客厅到主卧没几米远的距离,等到将父亲扶到床上时,我已满头大汗。
「钰,钰,小钰啊……」
父亲仰躺着,半张的嘴中 ,低声的呢喃着,声音低的分不出是他的出气声还是声带的震动声。
我强忍着酒气,凑近父亲的脸庞,卧室里很静,「呼呼,呼……」
除了呼呼的喘气声外,别无他音。
我掏了掏耳朵,自嘲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段时间自己总是疑神疑鬼的,对啥都格外敏感,以为是错误的幻听。
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开时,父亲嘴中突然说道:「小钰……小钰……呼,我,我……对不住你……嗬嗬,对不住你……」
父亲的呓语般的呢喃,在这静谧的房间内显得异常清晰,我在一瞬间僵在那里,就像要融入这方空气一般,又像是怕稍微的一个动作会吵醒睡梦中的父亲一样,久久不能自已。
我想再听听父亲还会说些啥,可他却呼呼的打起了呼噜,鼾声四起,回荡在偌大的卧室内 。
无疑,父亲口中的『小钰』就是母亲 ,母亲大名叫张钰,可平时父亲几乎没这样称呼过母亲 。
我听到的最多的,父亲叫母亲时都是『哎』,偶尔会叫几声『老婆』。
而母亲对父亲的称呼则还要单一,平时都是『文斌』『文斌』的喊,语气激烈,生气的时候都是直呼全名『周文斌』。
望着呼呼大睡的父亲 ,我不知道他做了啥事儿导致他喝醉后,在梦中情不自禁的向母亲道歉。 一瞬间,原本吃饭吃的有点平稳的情绪,霎时鼓动起来,像是偶尔间窥探破了某个绝世隐秘一般,既亢奋又充满疑惑。
这肯定是父母间发生的一些我不知道的事,而且似乎这事儿并不一般,不然心大的父亲不会将其压在心底这么久。
回想着父亲刚刚吐出的『酒后真言』,结合着我所知道的事,一时半会儿还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我呆愣愣的站在床前出神,直到顾诗蕊扒着门框在背后小声叫我,我才猛然回醒。
「你干啥呢,僵在那,一动不动的,想啥呢?」
回到餐桌上,她眨着灵动的大眼,打趣道。
「哦,没啥,这不给我爸扶过去,有点儿累,在那歇会儿。」
我夹着菜,心不在焉的回道。
「切,我在客厅喊你好几声都没见回音儿,看你好一会儿了。」
说着她凑近我,似狐狸般狡黠的说道:「咋样,叔叔打呼睡觉的样子好看不?」
我知道她这是在调侃我,也没自讨无趣的回答,翻了个白眼表示无奈。
晚上我们没有回酒店,而是在我房间过了夜。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母亲不在家,父亲本身就大大咧咧的,对这种事儿也不会说啥,要是母亲在家,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让顾诗蕊在我房间过夜,即使母亲同意,我和顾诗蕊也不好意思这么做 。
被母亲那双深澈幽黑的清瞳盯着时,彷佛瞬时被看透了所有,一种说不出的羞赧油然而生。
翌日清晨,当我们醒来的时候,父亲早已不在家,主卧内除了淡淡未消散的酒气外,被褥床单像往常一样收拾的整整齐齐。
这样也好,避免了三人撞面的尴尬,虽说父亲可能不会在意,但我们总归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计划第五天去市东区的方特玩,结果刚吃完早饭,顾诗蕊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家里有点儿事,今天就要回去,本来说好的一星期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我问她啥急事儿,是不是家里谁出啥事儿了。
她呸呸两声,嗔道:「说啥呢,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谁也没出事儿,就是我爸回来了。」
我问她道:「咋,你爸平时都不在家?」
她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沉吟了会儿说道:「我爸因为工作原因,经常性的出差,一年到头也不着几回家门。有时候春节过年也不回来。」
她语气稍显低沉,既无奈又有些习惯后怅然。
我闻言,先忙双手作揖,语气夸张的说道:「敢问岳父大人何方高就,竟然如此繁忙。」
顾诗蕊被我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哼哼道:「啥脸皮,这么厚,还没过门呢就喊起来了。」
接着她挺挺胸脯,有些傲娇的说道:「他算是搞建筑的吧,就是设计个桥啊楼啊啥的,我记得好像是去年评了高级职称。在中建上班,具体是三局还是七局我也忘了,反正一年到头都在忙,我又在上大学 ,也碰不了几次面。」
「高级建筑师?这么吊?」
我惊呼道。
「哎呀,应该是吧,我爸他本硕博都是土木工程类的专业,从我记事起,印象中他一直有忙不完的工作,烦死了。」
顾诗蕊倒没觉得有多厉害,反而抱怨道。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似是第一次认识般,之前她从未说过她家里的事儿,我也没追问,「看不出来,身藏不粉啊。」
我笑着打趣道。
「这有啥的,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两码事。」
她幽幽道。
我说你爸这样不咋着家,你妈也能忍受的过来。
她说那能咋的,反正都这么些年过来了,估计啊早都习惯了。
接着我又说:「那令堂是做啥工作的?」
她说是一个研究所的研究员,研究领域是啥啥社会科学以及近现代发展史。
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件不起的小事儿。
这次提前有了心理准备的我,倒是没有刚刚那般惊讶,只是没想到顾诗蕊出身于如此高知的家庭。
我又想起母亲第一次听到顾诗蕊这个名字时说的话,真让母亲给说对了。
平时她不显山不露水的,周末还去兼职,没想到家里条件如此优渥。
「咋,吓到了?」
她笑着说道。
「呿,有啥吓不吓的,你就算是总统的女儿不也被我追到手了。」
「不要脸的。」
她笑着拍了我一下。
临别前,我们回酒店收拾东西,不免得又大干一场,起床前她红着脸气喘吁吁的要我九月开学前去找她,说是不能光让她见家长,让我也尝尝见家长的滋味儿。
我说到时候你爸也在家吗,她摇摇头说那谁知道,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都习惯了。
她对我说:「别看叔叔平时挣得可能没有她爸多,但顾家啊,不像他爸,见一面跟西天取经一样。」
我说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难处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世上哪有啥好事儿都让你占了。
她说:「就你会说,啥理都让你占了。」
送她去车站的时候,就像来时一样,面带笑容活泼的挥手道别,今天似乎凉快一些,我们的心情也都畅快起来。
我站在检票口后,望着前方那道青春窈窕的倩影慢慢的隐于人群之中 ,大厅喇叭中 ,机械的播报声不时地响起,提醒着站内站外的人。
几天的时光一晃而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片段,感觉有些不真实的美 。
身边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相继离去,让我产生了疏离现实的孤独感,即使阳光透过候车大厅的顶玻璃照进来,撒在我的身上,让我浑身暖意盎然,但心中那块儿空落落的地方始终无法被填满。
五彩的光晕环片儿状排列而下,打在我的眼中 ,顾诗蕊如花般灿烂的笑靥浮现在面前,几经模煳的变化后,她变成了一张成熟清丽而熟悉的脸,温婉的微笑冉冉绽放,那是母亲的面容,金黄色的光线中 ,她显得即熟悉,又陌生,像是蒙了一层看不见的雾,迷离又恍惚。
顾诗蕊走后,无事的我提前回到了少年宫的辅导班上课,又见到了那个敦实发福的祁阿姨。
暑假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日复一日的正轨。
我和父亲见面的时间也变成了一天中的早晨和下午七点以后的时间。
父亲似乎比之前更忙了,有时候晚上也不在家吃饭,好几次都醉醺醺的回家,不过心情状态都很不错,精神头更足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容光焕发,看着似乎都年轻了好几岁。
有次父亲浑身酒气的跑到我的卧室,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一个未开封的盒子递到我面前。
他大着舌头含混不清的说道:「拿,拿着。别,别让你妈知道啊。」
我定睛一看,竟是那款我心仪已久的索尼头戴式耳机,原价两千多大洋,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折价,就这么意外的出现在了父亲的手中 。
这段时间,我感觉父亲似乎变了许多,没有了原本的那股暮气,整个人都雄心勃勃的,干劲儿十足 ,完全失去了之前那个混不吝的老油条形象。
我半张着嘴有些惊讶的拿过盒子,问父亲咋想着给我买耳机了,父亲闭着眼,似在养神,最后临出门前慢悠悠的说道:「不是你以前想要的吗。」母亲出差学习的这段时间,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要给家里回个电话,更准确的说是给我通个电话,雷打不动,成了一个不成文的惯例。
每次都是那几个话题,我上课上的怎么样,家里有没有啥事儿,平时她不在家自律一点儿,按时打扫卫生,别养成啥坏习惯。
有次,我跟母亲通话时,说父亲这段时间比以前更忙了,变化也挺大,更上进,精神头儿更足了。母亲听后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笑笑说那还不好吗,母亲的反应我倒觉得没啥奇怪,只是谈起父亲时,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到那种说不出的古怪氛围。母亲的生日是八月十号,由于外出学习,这次生日就没法在家过,我只能用电话的方式问候身在外地的母亲 。
父亲今天提前说过晚上有个饭局,给了我二百块钱让我晚饭自己解决。
我说今儿是我妈的生日 ,父亲说知道了,上午就给她打过电话了,让我也打一个。
其实中午上完课吃饭的时候,我就把电话打了过去,那边母亲也在吃饭,与上次不同的是,背景音虽然依旧嘈杂,但似乎人数少了许多。
几个零星的女声总是不经意的抖落出来,分外跳脱。母亲的心情很好,说是在外面的饭店,几个要好的同事给她庆生,人不多,就五六个人。
她说话间,我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然后母亲的声音远离话筒,朝着远处吆喝了几句啥。
她问我是不是正吃饭,吃的啥,我说是,在少年宫门口的一家黄焖鸡店,她说你少吃点辣,本身就天热上火,还得上课教学生,保护好嗓子。
我连连应是,并表示你也一样,她笑着说你能跟妈比啊,妈这次是出来学习,又不是教课来了,坐那不吭声听着就行。
我说你们这也太爽了,跟旅游有啥区别。母亲哈哈大笑,说你以后要是当老师啊,说不定也能有此待遇。
正说着,安静的背景里突然出现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语气兴高采烈,我甚至能想到她脸上挂着夸张的笑。
「钰姐,干啥呢,快点儿吧,都等你嘞,等着你吹蜡烛呢。」
显然母亲为了接电话躲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而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突兀且清晰的回荡在这个小空间内 。
「哎,马上就好,我跟我儿子说两句。」
是母亲的声音。
「哦,这样啊,那好,那我先回去了,里面等你啊姐。」
那女声回道。
「妈 ,你先回去吃饭吧,等下班了,我再给你打过去。」
我说道。
「行,那咱晚上再聊。」母亲回道。
「对了,妈 ,我爸上午联系过你了?」
我不知道为啥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嗯,一大早,妈正上着课了,你爸打来了,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
「这样啊……」
我呢喃道。
「又不是啥了不得的大事,就过个生日 ,也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搁以前啊,妈这一辈人,有几个过生日的。」母亲口气随意,轻柔的说道。
我看了眼时间,抹了抹嘴上的油渍,又简单的和她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印象中 ,小时候除了我的生日逢年必过外,父母似乎罕有几次过生日的,也就近几年,家里每年也开始给母亲庆生,之前多数是给奶奶姥姥姥爷过大寿。
父亲对自己的生日颇为不在意,按他的说法是打两个荷包蛋再弄碗面条一吃就行了,哪那么多讲究,多少年了就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每年父亲的生辰之时,母亲就会按照他的意思这么弄,一度的让我误以为父亲从不过生日 。
晚上近十点,和顾诗蕊聊完后我望了眼漆黑的客厅,家里只有我一人,父亲的饭局不知道啥时候结束,拿着手机,找到通讯录里那个最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的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我本以为是母亲又在和同事庆祝,一时半会儿没听到铃声,谁知接通后,那边出乎意料的安静。
隐约间,似有淡淡清雅的钢琴调子回荡开来,声音不大,旋律舒缓,我一度以为是我听错了,直到一个渐起的高音如水面上的泡沫炸裂开来时,我才真正认定确实有钢琴的演奏声。
「喂?」
是母亲的声音,音量不大,很轻柔,甚至有点儿小心翼翼的感觉。
「妈 ?」
我也同样以一个字回答。
「嗯,咋了,凯凯。」
她如此说道。
「没咋啊,上午不是说了晚上给你打电话吗。」
我说道。
「噢……」
紧接着短暂的沉默后,母亲笑了一下,说道:「瞧妈这记性 ,都忘了这茬了。」
语气中似有恍然之意,彷佛真的才想起来。
接着她又解释道:「这都十点了,妈想着太晚了,明天再给你回个电话。」
「嗯,你,回宾馆休息了?」
我明知故问道。
我感觉这次的通话,我有点儿语塞,明明刚才还和顾诗蕊口若悬河的大聊特聊,现在就像个口吃患者,费劲的从嘴里挤出几句没营养的话来。
「嗯。」母亲轻声应道。
紧随着又是几秒的沉默,随着我俩同时闭音,空气中飘荡的钢琴曲声显得更加突兀清晰。
「就,也没啥,今儿不是你生日 ,打个电话说一声,祝,祝你生日快乐。」
我有些磕巴的说完,连我都觉得矫情不已。
「嗯,妈知道了,谢谢儿子。」母亲语气平稳,声音一如之前那样,轻声道。
我不知道为啥她说话像是怕打扰到其他人一样,据我了解分配给每个老师的房间都是标准的单人套间,不存在像集体宿舍休息时那样说话要顾及他人。
「妈 ,你咋了?休息了?你咋也听起钢琴曲儿了?」
我笑着调侃道,想调起这沉闷的气氛。
「没呢,马上就睡,嗐,就是随便听听,看这房间里还有唱片机,就学着人家试试。」母亲也笑着说道。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钢琴的旋律声比之前要小了许多,但同时电视机的声音透了出来——『酱香典范,郎酒红花郎……』「晚上吃的啥?你爸回来了没?」
她主动问道,就像是没话找话,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声线有些慵懒,即使刻意的控制,但那股微醺的语态,使我隔着手机似乎都嗅到了淡淡的酒精气息。
显然她晚上应该喝了些酒。
我也没太在意,毕竟今天日子特殊,不喝点儿酒也说不过去。
「晚饭在外面吃的,我爸今儿单位组织的饭局,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如是说道。
「哦哦,这样啊。」
她沉吟的一声道:「那你早点休息,等你爸回来,照看着点儿。」
「嗯。」母亲正准备再说点啥,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声音不大不小,但正好准确无误的从话筒中传出,像是啥有分量的实心东西砸在了地毯上,沉闷有力。
我连问两声咋了,啥事儿啊,母亲似乎没听到,隔了几秒后才说是刚没注意,不小心腿碰到了桌腿上,并让我别担心,就是骨头稍稍撞了一下,没啥事儿。
我喉头滚动,抿了抿嘴,想说啥,但吐出的话却是,「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儿还得上课。」
「嗯,你也早点睡,别熬夜。」
话音刚落,母亲便主动挂掉了电话。
挂之前半秒,我隐约听到硬物拍击桌面的声音,声音不远,在静谧的房间内 ,清脆的如溅在沸油中的水 。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
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
复制本书地址,推荐给好友获取积分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