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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殇
4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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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替身 6
爱?
抬起头,凝望著面前有著俊朗容颜的男人。『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
他不是哥哥,为何却有哥哥一样的韵?他的眉心,有著像是沈寂了千年的寂寞。他的唇角,仿佛是溢满了撕心的痛楚。
“洛儿,让我代替云歌遥照顾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她的心已不在洛,她已经放弃了宫中的一切。那他呢?他该怎麽办?
终於可以有一个能够填满空洞的xong腔的人儿,他该怎麽办?
“我……想去找哥哥。”
她看不懂赢纣的心,从小她唯一能看到的,是哥哥对她付出的一切。为了她,接下了皇位。为了她,娶了嫂嫂。甚至为了她,选择了死亡。
“你……不要我吗?”紧紧地拽著她的袖口,却不敢触碰她的手。
“我只要哥哥。”
轻轻地点了点头,却不知道那每一下都让身前的男人心如刀绞。
他期盼的并不多,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此生也足够了。
可她要的同样不多,不要任何人,只要云歌遥一个。
想要搂住她,却忍不住自问,他又有什麽资格?是他害的她失去了挚爱之人,是他害得她国破家亡,是他害得她成了亡国奴。
“可是……可是……你要去哪里找他呢?”
勉强的撑起了笑容,他做不到强留住她。是那麽的爱她,只希望她能够开心。
背对著赢纣,洛羽合上了双眸。感觉不到任何属於哥哥的气息,她就该清醒,这一次哥哥是真的离开了她。
没有人再会为她浇灌罂粟,没有人会陪著她过生辰,没有人为宠爱她包容她一切的任性。
“是啊……哥哥不见了……羽儿该到哪里去找呢……”
身子摇摇晃晃的,双手紧紧的环著双臂。她要去找哥哥,就算哥哥会骂她,就算哥哥会说她不该那麽自私。
雾蒙蒙的悬崖近在咫尺,她的脸上终於露出了笑容。她可以见到哥哥了,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了。
“公主……不要!”
云燕和云雀的呼唤撕心裂肺,空中的凤凰不断的盘旋哀鸣。
赢纣回过来,却见那到倩丽的身影突然消失,这才明白过来那被雾遮住的便是悬崖。
“洛儿!”
来不及细想,他整个人跟著一跃而下。
“皇上!”赶来的赢不讳他们只来得及冲到悬崖边,却因为雾更浓而看不清楚下面。
风声自洛羽耳边刮过,闭上眼任由身子自由的腾空在空中,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麽,可她的唇畔却溢满了笑。
再也不用理会世俗,再也不用因为那是她的哥哥,而极力的隐藏这份感情。
急速下降的赢纣终於找到了那抹身影,运功直至到她身边,环著她的身子搂入怀中。惊人的内力让他可以立刻攀住悬崖峭壁,提气纵身直至再一次落在悬崖上头。
紧张等待著的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而凤凰也停止了哀鸣。它们没有命令无法动弹,这或许就是身为兽的宿命吧,连主子都无法去救。
羽睫微动,睁开眼却见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为什麽?”为什麽不让她离开,她唯一想要的,只是去找哥哥。
环抱著她,却痴痴凝望著无语。
从她说要离开去找云歌遥开始,他就该知道她选择死亡,选择同云歌遥一样在这片悬崖跳下。
与她而言,活著反而成了痛苦的事情。可他无法放手,哪怕她只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一个角落,至少他寂寞之时还能念叨著她,想著她。
若是她离开了尘世,他已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麽支撑下去。
没有爱上之前,他的心不过只是一个空壳。当爱注满了心房,突然抽去,那便是失去了一切。
“在云歌遥跳崖前,他曾与我有过一段对话。”私心里,他不想告诉她。
“哥哥……他说什麽?”有些紧张的抓著他的衣袖,甚至不在乎还有旁人在场。
她如此的紧张云歌遥,总是能让人看出点端倪。云国的国主和公主,他们之间早已有过各种流言蜚语。
“他与我有一个约定,用他的命换你的命。他说你会将云国交给我,而他这个皇帝选择自己了结生命,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合并云国。唯一的条件,便是照顾你一生。”
虽然,当时他不明白为何云歌遥如此信誓旦旦他会答应,还未等他多问云歌遥已选择离开。但当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选择了留下她。
“照顾……我?”
她的手颤抖的抚上赢纣的脸庞,泪水沾湿了容颜。
羽儿,哥哥会亲手将你交给那个爱你胜过一切的男人。
羽儿,云歌遥生只能选择云国,唯有死才能选择云洛羽。
傻瓜,哥哥不需要羽儿保护,哥哥只要羽儿永远平平安安就好。
羽儿,若是有一日……哥哥是说,若有一日你不再想做妹妹,能不能告诉我?
“哥哥……哥哥……”
捂著脸,任由泪水放肆在脸颊之上。哥哥,你还未等来得及听到我的那句话,为何如此匆匆便选择了离开我?
“云歌遥!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只想做你的羽儿!云歌遥!”
对著山谷嘶吼著心中的痛楚,可那人却已不再。
跌跌撞撞的无所适从,苍白的脸上垂著泪珠。身後几步之遥的将士们终於明白,云洛羽真的和自己的哥哥有情。
“洛儿,让我照顾你。若你心里头只爱著云歌遥,我不会要求你爱我。若你不想与我同房,我可以搬出洛宫。是云歌遥将你交给了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的嘶吼中,含带著的爱意刻骨铭心。
那不是他可以代替的,他唯一能代替的,只是做著云歌遥的替身,照顾她陪伴她。
身子落入他的xong怀之中,她没有挣扎,而是痴痴地望著远山尽头。
“我……跟你回去……”
那是哥哥最後的希望,希望她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呆在赢纣身边。
她已经没有什麽可以回报哥哥,也没有什麽可以感谢赢纣,那就这麽过一辈子吧。
作家的话:
咳咳~~~(挥动小手绢儿~~~)喜欢帝殇的朋友,你们在哪里~~~
萱萱这厢有礼了~~~求勾搭求留言求抱抱~~~
每章一求~~~闲的蛋疼rǔ酸~~~(*^__^*) 嘻嘻……
☆、47 替身 7
玉镯回到了她的手腕,却也抽去了她的灵魂。
她和哥哥可以互相感应到对方的存在,若是哥哥还在世上,她不可能感觉不到。若是哥哥还在世上,他不可能不出现。万丈深渊,又怎麽会有人活得下去。
“陛下,如何处置叛军?”
洛羽安静的靠在赢纣怀中,马儿缓慢的沿著山路而下。
“主将全部活埋,士兵全部释放,杀一儆百。”
赢纣的眼中有著暴虐,释放那些只会跟风的士兵只不过是让他们对他感恩戴德,至於那麽有脑子的主将斩草除根,这才是他的作风。
“是,臣立刻准备。”霍相如先行驱赶马儿离去。
抚著白马的鬃毛,却忍不住回过头望向了渐渐远去的山间。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若是你想来,往後的每一年,我都陪你来一次祭拜云歌遥,好吗?”转向她的时候,赢纣有著无限的柔情。
若是以前,她一定不会感受到。只是,哥哥将她托付给了他,对他也多了一分心思。
唇瓣蠕动了一下,垂首依然拨弄著鬃毛。
将怀中的她搂紧,却不知道以後是否还有机会这麽搂著她。
“陛下,宫中传来消息,太後似乎蠢蠢欲动。”赢不讳本不想打破主子们之间的沈默,却因为事关重大而大了些胆子。
溢满了柔情的黑眸中换上了yīn鸷,嘴角勾出了了然的邪佞弧度。
“终於行动了,朕还以为她就这麽放弃了。”
他在等,他依然关押著董文臣没有处死,就是在等董昭和行动,他要的斩草除根一网打尽,而不是留著那个女人犹如芒刺在背。
“微臣恳请陛下明示。”赢不讳的马儿总是慢了半个身子。
“让朕好好看看,她有些什麽手段。”
他对叛军的暴虐,对太後的残忍,为何却独独对她那般温柔?
抬首望向了身後的赢纣,她的心头首次有了些不解。为什麽呢?她不能够明白。
只不过,曾经哥哥也是如此吧。那个在她面前温润如玉的哥哥,对他人却是疾言厉色。
发现了她的目光,赢纣的心头有些高兴和希冀,不知她是否也有些对他在意。
“我想……吃吃看罂粟花。”
“嗯?”赢纣不解,她为何突然提到罂粟花,但是,那个能吃吗?
他在等她的解释,只是洛羽却失望了,再一次别开了脸。
他果然不是哥哥,哪怕他常常和哥哥做同样的事,可他不是哥哥。真可笑,哥哥怎麽可能编织这种谎言,假装自己是赢纣呢?
毫无血色的脸蛋上漾出了苦涩的笑意,心里头的酸涩几乎快要溢出了喉间。
“罂粟花……不能吃的吧?若你真的想吃,回头我问问看御医,若是可以食用,我让御膳房尝试做做看。”只以为她失望了,他不想叫她失望。
身子僵住,瞬间抬头看向了他,眼中有著难以置信。
交叠的小手绞在了一起,颤动的双唇微微蠕动,强压著的泪水滑落。
“你怎麽哭了?是我说错了什麽吗?”紧张的以指腹拭去泪珠,她的每一滴泪都在他心头烙下一个痛楚的痕迹。
摇著头,却让泪珠洒落。
他不是哥哥,哥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可为什麽,他就像是哥哥那样,总是说著和哥哥一样的话?
“哥哥……你到底……是不是哥哥?”颤抖的指腹抚上他俊朗的容颜,“为什麽?为何你所说的话,总是和哥哥一样?”
指尖抚过陌生的容颜,那眉宇之间的霸气并非哥哥所能拥有。
既然你不是哥哥,为何又要如此的相似?若你真的是哥哥,为何已变了摸样?
双臂收紧,紧紧地将她环在他的怀中。这一瞬间的碰触,对他而言已是永恒。
“我不是云歌遥,但我可以做你的哥哥。洛儿,我会代替他爱你,会比他更爱你。”
马儿依然缓慢的前行,马蹄踢踏踢踏的溅起了青草和水滴。纯白的长长轻纱微微飘起,与战袍交缠在一起。安静的靠在他怀中,合上的眼前出现了哥哥的身影。
将她送回了营帐,直等到她睡下,赢纣才悄然转身离开。
本该去安置军务的他,却又恋恋不舍的凝望著那合上的帷帐。
“陛下,您真的要带娘娘回去吗?”
赢不讳的声音刻意压低,免得帐中听到,也是怕吵醒了帐中浅眠的那人。
掌心缓缓地贴在衣襟之处,那里曾有她落下的泪珠。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生恐怕唯有怕她的泪和不快。
“我要照顾她。”不管是作为什麽身份。
如此平静的与自己说话的主子,竟然一点身份也不曾讲究,赢不讳明白了,主子的心完全的掉落在云洛羽那儿。
“娘娘她……可是您……”迟疑许久,赢不讳无言。
西风吹起了他的战袍,面上竟有些凉意,冰冷的湿气笼罩著他。
“我爱她,愿意以生命护著她。”
不论她是否爱他,若能日日与她相见,哪怕偶见她一笑一颦,已足矣。
赢不讳沈默不语,悄然退开,晓得此时是主子一个人望著那帷帐的时候。
赢纣并未发现他的离去,或者说那一刻天地间已凝固。
不知何时,他又掀起了帷帐,贪恋的凝望著合眼沈睡的洛羽。
“羽儿,羽儿,羽儿。”
面上泛出了笑意,单是这麽轻唤著她的名儿,心头就不断地涌出温暖,在全身漾开。
帐内的云燕和云雀知趣的退下,他再一次走到她的床头。小心翼翼的执起她搭在床沿的柔荑,若珍宝般的捧在手心,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颊。
“羽儿,你要什麽哥哥都可以给你。从今而後,我是你的哥哥,可以吗?”
他可以倾尽天下任她挑选,只愿再见她容颜一笑。
羽睫微微闪动,迷蒙的双眸微微有些睁开,似是感觉到了梦中的那抹温柔柔情。
“哥哥……吗?”隐约中,她似是看到了哥哥。
柔荑握住了灼热的掌心,挣扎著起身将床头那隐约的人影环住。
“哥哥,羽儿不想做你的妹妹。羽儿爱你,一直都爱你。”
“那羽儿做哥哥的皇後,好不好?”抚著她的青丝,竟柔和的笑了。
怀中的人儿点了点头,面上带著满足的笑意。
轻轻将她从怀中扶起,情不自禁的贴上了她柔软的红唇。
“羽儿,我好爱你,哥哥很爱很爱你。”
“羽儿也爱你。”
若交颈鸳鸯一般的缠在一起,他尽情的吸吮著她口中的甜美。
她爱他,她说她爱他。
泪水,自深邃的俊美脸庞滑落。
他这是高兴,这是开心的泪水。
因为,她说爱他。
☆、48 替身 8
大军回到了洛,深受万民爱戴的洛羽和民心尽归的赢纣,得到了最热烈的夹道欢迎。
那些庶民感念皇帝的仁厚,那些贵胄惧怕皇帝的暴虐,仁政暴政因人而异,竟有了个休养生息的太平盛世。
换上了凤袍与同样穿著龙袍的赢纣一同一步步的走上了那金雕玉砌的大殿,长长的凤尾裙摆沿著琉璃台阶蜿蜒而上。
本该接受百官朝拜的他们,面前却是太後的咄咄逼人。
“太後短兵相向,只想谋反篡位吗?”赢纣的声音异常的冷静,仿若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太後微微的瑟缩了一下,可现在御林军尽归她所有,自然胆子也大了一些。
“皇儿应该清楚的知道,你能有如今的帝位全凭著哀家。哀家能将你扶上皇位,自然也能将你拉下来。”
赢纣小心的将洛羽护在身後,虽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依然怕伤害到她。
他小心翼翼的护卫让她也分了点心思望著他的後背,她的身子被他完全挡住,就算是有什麽危险,也伤不著她。
可是,为何要护著她呢?
琉璃台阶之下,是短兵相交的金属脆生生的声音。赢纣除了护著洛羽,只冷冷的瞧著。哪些人是站在这边,哪些人又是以为跟著太後便能加官进爵的,这一刻看的清清楚楚。
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柄长剑森寒的光芒向著赢纣面上而来,本想躲过反击的赢纣却发现剑锋一转袭向了他身後的洛羽。
吓了一跳的洛羽紧抓著身前明黄色的龙袍,腰间突被环著,整个人与环著她的人一同旋了一圈。
布巾撕裂的声音传入耳中,再定眼一看,却见赢纣的手臂上已划出了一道口子。
来人已看出赢纣对身後之人的保护,所以的剑气全向著洛羽一人而去。
“羽儿,别怕。”
这是赢纣未算计在内的,情急之下唤著心头最想要唤的那名儿。瞧见了她眼底的担忧,也不觉漾出了笑意。
一手环著她的腰肢,另一手将她的脸压向了自己的xong膛。洛羽安静的靠在他怀中,竟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确定她不会见到接下来的血腥,赢纣掌心提气袭向了那刺来的寒剑。寒剑短成片片,倒插入那人的肉中。碎片刺入了那人的眼中,只剩下两个血窟窿,还来不及痛喊的喉咙内同时飞入贴片,断送了他的性命。
“羽儿,别看。安静的在我怀里,别看。”
欲抬头的洛羽因为他的话而安静的趴著,紧紧地拽著他的衣襟。
有些混沌的思绪分不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谁,护著她的人是哥哥吗?他的气息有些熟悉,却不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哥哥。
转眼间琉璃之上布满了猩红的血,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太後却被突然出现将她团团围住的士兵震住。寡不敌众的御林军纷纷丢弃手中的兵器,那些站错边的臣子灰白了脸。
“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逃过朕的耳目?”
金色的阳光照耀著琉璃台,让赢纣的周身染上了金黄色的光晕,犹如天一般。
嗅到了血腥味的火凤和水凰自宿主中破茧而出,盘旋在赢纣和洛羽上空,就如同在昭示他便是那之子,赐予的帝王。
在他怀中的女子,又怎是亡国的公主?不,那是之女,上苍赠予帝王的天女。
一个凡夫俗子,又怎麽能让上古兽收为己用?
“赢纣!哀家是你的母後!”凭著最後一些关系,太後依然在挣扎。
“不,你不是。从方才你逼朕退位开始,朕与你再无干系!”
这一日他已等待多年,终於可以亲手铲除背後芒刺。
“将一干叛逆押下,满门抄家诛灭九族!”斩草除根,无情的犹如死。
洛羽自他怀中抬头,就算不去看,也能嗅到弥漫血腥。若非她身後是修罗地狱,恐怕凤凰不会随意出现。
“你……在愤怒?”指腹贴上那紧绷的下颚,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低下头,却见怀中的人儿凝视著自己。
“你……会害怕吗?”
他可以视人命如蝼蚁,却会害怕她的眼中出现恐惧。
不在乎此刻台阶下文武百官和三军将士,暴戾之气尽收,换上了柔情。
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是不怕,只是不明白为什麽要害怕。
“哥哥从来不曾愤怒过。”至少,在她面前从未有过。
唇角的笑意略微有些凝固,却瞬间又漾出。
“那我以後也不会如此。”
至少,在她面前,他会是最完美的云歌遥。
终於能够如愿有她伴在身边,也能够做云歌遥的替身,忍不住再一次将她环住。
洛羽在他的怀中露出了笑意,合上眼安心的依偎著他的xong膛。在她看不见的那处,赢纣又恢复了暴戾,只是她看不见也听不到。
将自己锁入了那一片幻境之中,说服自己赢纣即是云歌遥,那麽他便是云歌遥。
如今有哥哥相伴,她再也不会寂寞了。
“不讳,朕只需要忠心的臣子。”
环著洛羽,端坐於龙椅之上,冷眼看著那些趴伏著磕头求饶的人。就连太後被押下去时候那不甘和愤怒,都让他觉得畅快。
赢不讳、霍相如和赵樊城三人提著长剑,走至在前头跪著磕头哀求的臣子面前。森冷的寒剑伴著一声凄厉的哀叫,刺透了那人的心房。
以方士儒为首的那些所谓忠心臣子皆有些心惊胆颤,却没有一人敢去劝阻或求情。倒是如方士儒一干云国老臣却一点惧怕都不曾有,冷眼旁观著。
琉璃之上溢满了鲜血,渐渐加入杀戮之中的还有赢纣手下一干将士。凡是叛乱者,皆死於剑下刀下,身体残破不堪鲜血四溢。
洛羽抬起头,看向了盘旋著的凤凰,合上了眼。随著凤凰的嘶鸣,化为了红蓝两道影子淹入了猩红之中。原来凤凰以鲜血为食,此事大概也只有云国的人才知晓。
“哥哥,羽儿为你包扎伤口,好吗?”坐在他的怀中,洛羽撕下了纯白的衬裙。
“好。”
将手臂伸直她的面前,另外一手依然环著她,黑眸yīn鸷的欣赏著殿下的血流成河。
那声声的哀嚎,於他而言是最好的娱乐。
漾在唇角的笑,却是暴虐之後的满足。
“羽儿,哥哥抱你回去吧?回洛宫,好不好?”
自那日开始,他便是她的哥哥。只在她面前,他不是赢纣,而是云歌遥。
“好。”
在他怀中点了点头,依然依赖著他。
哥哥,她的哥哥,终於回来了。
☆、49 替身 9
洛羽的精和身子一点点的好起来,许久不见的笑靥终於再一次回到她的脸上。
云燕和云雀自然是高兴,可同时却有些担忧的瞧著此刻忙进忙出的主子。
“公主,您这是要做什麽?”
有她在,御膳房的厨子们都大气都不敢吱一声,惶恐的不晓得是不是自个儿的厨艺惹得皇後娘娘不满,才让尊贵的娘娘亲自下厨。
宫里头谁都晓得皇上对皇後的深情和宠爱,哪个敢伺候不好,恐怕下一刻就脑袋不保。
“我想做些点心,以前哥哥最爱吃这些了。”
桂花飘落的时节,总是弥漫著淡淡的香气。
厨子们松了口气,原来只不过是鹣鲽情深的皇後娘娘亲手为皇上做些小点心。
云燕和云雀眼中溢满了担忧,却又不忍心打碎主子好不容易欺骗自己得到的快乐。
自多月前大军班师回朝,她便不再将皇上视为路人,反而如同当初每日缠著云歌遥一般缠著他。主子将皇上当做了自己的哥哥,这一次不是犯病,而是她将自己锁在了那里。
“公主,皇上他……”
“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云雀冲动的想要说出真相,却被云燕制止。
洛羽瞧了一眼有些怪的两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继续揉搓著面团。
“不晓得哥哥会不会喜欢吃桂花馅儿的汤圆,不过每次问他,都是说什麽都可以。”
一想到能为自己心爱的哥哥做一碗汤圆,洛羽便更觉幸福。
“奴婢相信,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云燕的眼中渗出了一些水雾,这般也好的吧,至少主子高高兴兴的。於其日日沈浸在云歌遥已过世的悲痛之中,倒不如就这麽和皇上处一辈子。
至少皇上对主子的感情是那麽深,宁可自己当一个替身。
赢纣的爱很深,深到哪怕是新入宫的宫娥都晓得都看得出。唯独洛羽一人,只将他当做了云歌遥的替身,日日哥哥哥哥的唤著他。
云燕和云雀曾多次瞧见皇上笑中的苦涩,依然答应著主子,每次陪著主子。
洛羽便这麽忙忙碌碌的直至夕阳有些斜了,才将一碗热腾腾的汤圆放入托盘,由著云雀端在手里头,一同回到洛宫。
“羽儿,你上哪里去了?”
寻遍了洛宫都不曾寻找洛羽的赢纣,一见著她出现,有些焦急也有些紧张的上前。
只见洛羽却只是掩唇而笑,故意不告诉他。
“羽儿?”
心里头清楚,她的笑是给予云歌遥的,他却依然随著一同笑了。
“羽儿只是在宫里头转悠转悠而已,哥哥怎麽还是那麽怕羽儿丢了?”
拉起他的手,将他拉进了湖边的凉亭坐下。云雀将手中的托盘放下,端出了那一碗冒著热气和淡淡桂花香的汤圆。
“这是……你做的?”
赢纣将她环入了怀中,嗅著她身上淡淡的甜甜的香气。
“嗯,我加了些桂花,不晓得你会不会喜欢。”
端起了那一碗汤圆,舀了一个将它吹凉,这才喂到赢纣唇边。
有些呆滞的将那雪白的汤圆吞下,咀嚼著口中甜丝丝弥漫著香气的滋味,心里有也同样的甜蜜。
“这是特地为我做的吗?”
“嗯。”
洛羽重重的点点头,又舀了一个吹凉了送入他的口中。
黑眸中闪烁著晶亮的光芒,那一个个普通的汤圆於他而言却是美味佳肴。舍不得一口吞下,细细的咀嚼著,由著那股桂花香萦绕在鼻间,那里头也饱含著她满满的情意。
“好吃吗?”
一碗汤圆悉数入了赢纣的肚中,洛羽这才放下碗,拿出了丝帕为他擦去嘴角的水渍。
“好吃,这是我此生吃过最好吃的汤圆。”
第一次有人亲手为他包汤圆,亲手喂给他吃,这麽温柔的擦拭著他的唇角。
抓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美丽的红唇。
合上眼,回应著这个带著温柔和爱意的吻,洛羽的唇角挂著甜甜的微笑。
“哥哥……”
饱含著爱意的呼唤,却让赢纣清醒。
扶著她的双臂略微的离远了一些,瞧著她依然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哥哥,怎麽了?”
那柔软的小手,就这麽抚著他有些冰凉的脸颊。
赢纣,你还要求什麽?
洛儿愿意为你做汤圆,亲手为你吃,你还要求什麽?
若她不是爱著云歌遥,你哪里又有这个资格得到那一星半点儿的爱?
“没……没……没,哥哥太高兴了。羽儿亲手为哥哥做的,哥哥好高兴。”
贴著她温热的掌心,黑眸灼灼的凝望著她,用力的将她环抱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呵呵,哥哥好怪,以前不也做过吗?”枕在他的肩头,洛羽合上了眼。
“哥哥好久没吃到了,所以才会这麽激动。以後,羽儿再做给哥哥吃,好吗?”
紧紧地环著她,将自己埋入她的颈窝,摄取著她的温暖和香甜气息。
在他怀中的人儿点了点头,只是渐渐的传来了平稳的气息,似是睡著了。
“羽儿……能不能,叫我一声赢纣?能不能,哪怕只有一次,悄悄地叫我一声赢纣?”
泪自黑眸滑落至她的肩头,沈睡的她却只是咕哝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一些。
“哥哥……”满足的叹息,自他耳畔响起。
紧紧地拥著她,若是能将她镶入自己的体内该有多好?
“羽儿……羽儿……我爱你。赢纣,很爱很爱你。”
如交颈鸳鸯一般就这麽交缠在一起,直至晚风习习吹来。
抹去了脸上的泪珠,云燕和云雀垂著头,默默的退下。
皇上对公主的爱是如此深,只是公主……
远处,似是还能传来那一声声卑微的,只希望唤一次名儿的祈求。
☆、5o 替身 1o
每日夕阳斜挂墙头之时,便会有一阵悠扬的琴音自洛宫内传出。
坐在树荫下的洛羽环抱著竖琴,拨动了金色的琴弦,略带著愉悦而欢快的清灵之声环绕著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静静的坐在她的身旁,凝望著她芊芊玉指的拨弦,聆听著她温婉的琴音。
“哥哥,朝中有事烦著你吗?”
怔忪间,一双玉手捧起他的俊朗面庞,不知不觉间琴声已停止,面前多出了她有些担忧的目光。
“为何这麽问?”
大掌覆著那柔荑,却舍不得将它握紧,温暖包围著他的脸颊。
她总是这麽关心他,只消他心头有什麽不快,她便能第一个发现。
“你的眉头皱得好紧。若是有什麽不开心的,能不能告诉羽儿,让羽儿为你分忧?”
抽出了一只手,指尖轻触他的眉心,想要抹平他的忧伤。
好怪,以前只要她在哥哥的身边,哥哥一直都是高高兴兴的。可为何,现在的哥哥笑对著自己,转眼间便眉心紧皱。
痴痴地望著她,将她眉心的手抓下,轻吻她柔嫩的手心。
“没事,真的没事,我可以自己解决。别担心,羽儿只要快快乐乐就好。”
不管要他做什麽,只要能保持她此刻唇角的笑意,他都会心甘情愿。
尽力让自己更像一些云歌遥,幸而云燕和云雀可以告诉他该注意些什麽。在她面前,他可以不是赢纣,却依然是深爱她的男子。
疑惑染上了洛羽的双眸,澄亮的眸子有些暗淡,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哥哥……”
未出口的疑惑被锁入了唇齿之间,修长的五指插入了她的青丝之中,单手捧著她的脸颊,贪恋的摄取她甜美的津液和温暖。
盈满了宠溺和深情,纯然的男性气息包围著她。
这股气息很熟悉,就如同之前每个夜晚会出现在自己床畔的。在飞羽宫中,抱著竖琴的她周围也有这股气息。
应该是哥哥吧,若不是他,又有谁会如此陪伴著她呢?
夜莺的啼鸣惊醒了沈浸在她的气息中的赢纣,才发现早已月上枝头。
“羽儿,陪哥哥用膳好不好?”
轻轻的点点头,他是哥哥,只有哥哥才会需要她陪著才肯用膳。
殿内的云燕和云雀已备妥晚膳,见两人进门立刻行礼。只有此时,赢不讳才会出现在他的身旁,平日里不敢打扰主子难得的幸福。
坐在他的腿上,她先是舀了一颗鱼丸送至他唇边。
赢纣并未立刻张嘴,倒是一旁的赢不讳才上前一步却被他示意阻止。
“哥哥不吃吗?”哥哥最爱吃鱼丸,所以她特地让云燕吩咐御膳房做的。
“吃,哥哥最爱吃了。”
微微闭眼将鱼丸吞下,看著她开心的又舀了一颗,一颗一颗的吞下肚,哪怕此刻腹痛如绞,依然维持笑容,环著她的腰。
依偎在他的怀中,赢纣为她夹著她爱吃的菜送入她口中,因而她看不到他额间渗出的汗珠。
“陛下……”赢不讳紧握著双拳,克制著上前阻止的冲动。
主子不能吃鱼,一吃鱼便会腹痛,严重则会吐血。方才吃下了一碗,早已痛苦不堪,却强忍著还要搂著她。
“退下。”
只是开口,就觉喉间涌动著腥甜的味道。提气再一次压下,用力握紧筷子怕泄露此刻颤抖的双手。
直至洛羽摇了摇头,她已经吃饱了。正想转头看向他,却被身後的他阻止,他的头枕在她的肩头,让她无法转身。
“羽儿……哥哥今夜要去处理些政务。不能陪你……”他的话断断续续。
“没关系,哥哥去吧。不用担心羽儿。”理解为他对她抱歉而吞吞吐吐,她立刻表示谅解。
哥哥每日都来陪她,放著这麽多政务,她总有些不安。只是有他在,心里头那不知名的恐惧和空虚才能被压下。明明哥哥就在面前呀,为何总觉得还是缺了些什麽?
为什麽?
云燕和云雀立刻将洛羽扶起,赢纣的脸惨白至毫无血色,连双唇都开始发紫。
待洛羽转身时,只瞧见赢纣离去的背影。
跌跌撞撞的走至园内,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洒在摇曳的罂粟花之上。
“陛下!”
赢不讳立刻上前扶著主子,扶住了摇摇晃晃几乎快跌倒的赢纣。
“陛下,您不能吃鱼肉啊!为何不告诉皇後?您这会丧命的!”他不懂,不懂主子为何勉强著自己做根本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为什麽?
只因为他是云歌遥,云歌遥最爱吃的是鱼肉。
她会亲手喂他吃,这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扶朕……回御书房……”
强撑著最後的内力,在赢不讳的搀扶下勉强到了御书房,立刻躺在了卧榻之上。
“陛下,微臣为您宣太医。”说罢,便要离开。
“不……不准……”
若是宣了太医,那明日她一定会知晓。若是知晓因为吃了鱼肉,她便会知道他是谁。
不能,他不能失去她。
“陛下?!”
赢不讳惊诧直至突然的顿悟,脸已因为痛苦而扭曲,跪倒在榻上痛得半死的主子面前。
“陛下,为何您不对娘娘直说?您不是云歌遥,您是陛下!”
强忍著痛楚,赢纣苦笑。
他又何尝不想呢?
若是她能唤他一声赢纣,哪怕是折寿,哪怕下一刻便没了性命,他都甘之如饴。
但那不可能的,她若是一旦唤出口,她便会离得远远地。
可是现在的羽儿,愿意为他做点心,更愿意坐在他怀中喂他吃东西。每夜他都能心满意足的环著她,而她则是柔顺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不讳,羽儿说过爱我。你知道吗,她说爱我。”
痛楚渐渐减少,意识也逐渐清晰,唇畔一旦忆起便沾满了甜蜜。
只是,透明的水珠自眼角滑入鬓发之中,有些血色的双唇轻颤著。
“陛下……”跪在那里,赢不讳只能额头贴著冰冷的琉璃地面。
“羽儿让我有了爱,她让我感觉到了温暖。从不曾有人如此关心我,她还亲手给我做衣衫。她说会一辈子呆在我身边,你知道吗?她说,会永远爱我。”
合上眼,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有些疲惫,却依然感觉到幸福。
只要她说爱他,不管到底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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