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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爱成婚
裸爱成婚第7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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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们都被请进大会议室,楚乔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01bz.cc
正前方的主位上,季司梵正襟危坐,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精光。
股东们依次到场,按照自己的位置坐好。
须臾,助理巡视一周下来,俯身在季司梵身边交代,“季总,人都到齐了。”
季司梵挑起眉,内敛的目光越过众人,最终定格在楚乔的脸上。
他的眼锐利,楚乔低着头都能感觉到。
“原先楚氏的并购案被迫押后,现在股价回升到正常范围,这个收购案应该重启。”
季司梵抿起唇,语气低沉。
股东们大多数都被他收买,此时都附和的奉承几句,并没有人出声反对。
季司梵手指轻扣在桌面,似乎正在等待某人的反驳声。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边的人依旧很安静,半点声音也没出。
男人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目光落在楚乔脸上,“你没话说?”
“说什么?”楚乔淡淡一笑,道:“如果我说不同意,你能放弃收购吗?”
季司梵眼角沉了沉,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她眼底并无慌乱,那样的沉着让他心中不安。
“既然没人反对,楚氏将正式并入季氏,成为季氏的子公司!”
收敛起心底的忐忑,季司梵终于开口宣布。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分析楚乔的心思,只想着把楚氏握在手里。
不多时候,季司梵将收购楚氏的消息正式发布。围堵的记者们手里相机的闪光灯一阵闪烁,各种追问的声音层出不穷。
助理护送季司梵避开人群,转而走出大厦。黑色轿车前面站着不少保安,都是来维持现在秩序的。
司机拉开车门,季司梵抿着唇坐进去,助理随后跟着他上车。
不少记者依旧不死心,捧着相机追到车前继续拍照。
黑色车窗几乎不透光,记者一顿猛拍,也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照片。
保安一溜烟的围拢过来,站在车前将那些记者们遣散开。
“总裁,季氏的股权转让书已经送去律师楼公证。”助理挂断电话,将刚收到的消息告诉车后座的男人。
季司梵微微垂着头,薄唇紧绷的弧度凛冽,“开车。”
“是。”
司机发动引擎,将车开出人群。
会议中,楚乔站在窗口往下去,能够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着那辆开走的黑色轿车,红唇渐渐上扬。
不过才几个小时,楚氏即将被收购的消息便传遍。整个网络,乃至全市的新闻报道都是有关的新闻。
楚乔关掉电脑,走出办公室就见到外面站着不少员工。
大多都是楚氏的老人,忠心耿耿的。
“乔总监。”
大家低着头,情沮丧,“咱们楚氏,真要被季氏收购吗?”
楚乔手里捏着皮包,扫了眼众人,随后拿出名片递给他们,道:“如果大家不想留在这里,可以去时颜,我不会亏待你们!”
她不能解释太多,只低声安慰大家几句就离开。
走出大厦,天色尚早。有司机的车等候,以备楚乔出入。
她吩咐司机把车开去医院,打算在晚饭前去看看楚宏笙。
看护见到她来,笑着站起身离开。
放下手里的包,楚乔坐在床边,轻轻抚上父亲的脸,“医生说你的情况越来越好,你可要早点醒过来。”
她红唇染笑,道:“爸爸,等你醒过来,我就能把楚氏重新交到你的手里。”
在病房略微坐了坐,楚乔便起身离开。
她提着皮包下楼,却在楼梯转角意外的见到一个人。
“爸?”楚乔迎面撞上权正岩,颇感意外。
权正岩见到她,倒是没有多少吃惊。他抿起唇,道:“我还打算过去看看你父亲的。”
“您……”楚乔狐疑的挑起眉,眼见他走过来的方向,忽然想起夏嫣然的母亲也住在这家医院。
楚乔点点头,跟着权正岩转身,一起回去看了看楚宏笙。
半响,楚乔随他一起出来,却听权正岩道:“走吧,咱们一起回家。”
她欣然笑了笑,跟着权正岩下楼,坐上他的车离开。
司机将车开回祖宅,楚乔下车后同权正岩一起进屋。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范培仪见到他们同时进门,问道。
权正岩脱掉外套,脸色平静,道:“在医院碰见的。”
他迈步往楼上走,范培仪也没多问,吩咐佣人去泡茶。
今天家里人多,权正宜也回来吃饭。老太太见到楚乔来,嘴角勾起笑,“丫头,你怎么瘦了?”
“奶奶。”楚乔乖巧的喊了声,道:“没有啊,我最近还胖了几斤呢。”
老太太抬手摸了摸她的腰,撇撇嘴,“你们这些个孩子,身上统共也没几两肉。”
“妈!”
权正宜在她身边坐下,不禁轻笑出声,“人家现在的孩子们都讲究身材,您啊,跟不上时代!”
“胡说!”
老太太不高兴的沉下脸,道:“你这是嫌弃你妈老了。”
权正宜脸色一僵,却听楚乔笑道,“奶奶,您是宝刀未老,姑姑不是那个意思嘛。”
听到她的奉承,老太太总算笑了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够热闹的。”权晏拓走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她们几个人边说边笑。
“姑,池越呢?”权晏拓在楚乔身边坐下,问道。
权正宜耸耸肩,表情无奈道:“谁知道那个臭小子忙什么,整天也见不到人。”
池越最近虽然很少露面,不过还算上进,公司里面的事情料理的也算不错。
权晏拓没在多问,转头问身边的人,“你怎么跟爸一起回来的?”
楚乔扫了眼对面的婆婆,没有马上接话。
佣人将泡好的茶端过来,范培仪接过茶碗,转身往二楼去。
眼见她离开,楚乔才覆在权晏拓耳边,小声道:“我在医院碰见爸爸的。”
医院?
权晏拓剑眉轻蹙,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楚乔也没多解释,只对着他眨眨眼,伸手指了指范培仪,那意思告诉他不要说漏嘴!
老太太锐利的目光动了动,并未说破。有些事虽然过去几十年,但总是有个结,能够解释清楚,也是一桩好事。
“开饭吧。”
今天家里人到的齐,老太太心情不错,笑着吩咐兰姨。
晚饭丰盛,兰姨细心的兼顾所有人的口味。尤其是楚乔,老太太特别叮嘱要给她熬汤。
“乔乔,”范培仪坐在她对面,犹豫半天还是问道:“你,有没有按时吃药?”
她的话一出口,老太太就变了脸色,“你别老是盯着她,给她那么大压力。”
范培仪蹙眉,缓缓低下头。这心事她终究难以放下!
“妈,”楚乔伸手给她夹菜,笑道:“放心吧,我会继续努力的。”
她这么说,范培仪也不好再说什么。
“都吃饭吧。”权正岩开口打破僵局,回家的路上,他同楚乔也说起过这件事情。虽然为人父母难免担忧,不过楚乔的态度让他欣慰。
“乔乔啊,”权正宜放下饭碗,盯着她问,“当初我怀上越越之前,还是很久都没动静,后来试过一个偏方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楚乔忙的点头。凡是有希望的,她都愿意试试。
权晏拓轻轻伸手过来,将她的柔荑握在掌心。他什么都没说,但眼底的温柔已经让楚乔觉得温暖。
“大家都在啊。”
大门外走进来一道高挑的身影,权初若放下黑色公文包过来,道:“好饿。”
“你怎么又没吃饭?”范培仪皱眉,立刻让佣人去拿碗筷。
“下午要开庭,午饭没来得及吃。”权初若拉开椅子坐下,鲜少的狼吞虎咽。
“你这孩子,”范培仪急忙给她添了碗汤,道:“慢点吃。”
“景亨呢?”范培仪扫了眼大门,问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权初若嘴里塞着菜,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姑姑,这兔腿是你做的吧?”
“专门给你做的。”权正宜急忙给她夹过去一个,道:“看你最近瘦的,忙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嗯。”权初若闷头吃饭,无视范培仪的追问。
用过晚饭,大人们都在客厅聊天。那些话题楚乔不怎么插的上话,池越刚才过来,拉着权晏拓回到房间,两人不知道鼓捣什么。
她有些无聊的起身,走到庭院里透透风。
“很无聊?”花园的秋千里,权初若手里捧着pd,正在查资料。
楚乔迈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有点儿。”
“我妈和我姑姑碰一起,永远有没完没了的话题。什么儿子啊,儿媳妇啊,孙子啊什么的,反正很多。”权初若低下头,眼睛盯着网页看。
“权姐,”楚乔好的转过头,犹豫着问她:“妈妈没有催你生孩子吗?”
“催了啊!”权初若耸耸肩,挑眉看着她:“可是催也没用。”
这话倒是没错,生孩子这事情,催也没用。想到自己,楚乔脸色暗了暗。
“我妈这个人吧,有时候做事过激一点儿,但她心眼不坏的,你千万别记在心上。”权初若将网页关掉,一本正经的跟她说。
楚乔摆摆手,解释道:“我不会放在心里!我能够理解妈妈,每个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她的情低沉,权初若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笑道:“别担心,家里奶奶说了算。你把奶奶哄好了,不需要怕我妈!”
楚乔一愣,随后笑着点点头。
“权姐,如果我生不出儿子怎么办?”楚乔抿着唇,顽皮的看着她。
权初若眨了眨眼,似乎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须臾,她瞥着嘴,道:“那就不生咯。”
“噗——”
楚乔忍不住笑喷,却看到她眼里同样含着笑。
这一刻,楚乔的心泛起浓浓的暖意。
从祖宅出来,权晏拓开车回到别墅。回去的路上,楚乔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家里人都对她这么好,她能做的就是继续努力!
车子刚开到大门前,权晏拓一脚刹车踩下去。别墅前面停着辆车,那车不算陌生,楚乔一眼就认出来前面的人,“苏黎?”
“你总算回来了。”
苏黎色焦急的跑过来,道:“给你打手机,怎么没人接啊?急死我了!”
晚上在家吃饭,楚乔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有事?”
权晏拓按了下喇叭,示意她们进去说。
客厅里亮着水晶灯,苏黎将不久前收到的快件拿出来,道:“这是我下班前收到的,没有寄件人的名字,可是这笔记是许可儿的!”
楚乔认识她的字迹,低头看了看,也难免惊讶。这封快件,为什么会在她死后才被寄往时颜?
“是什么?”楚乔抿着唇,问了句。
苏黎摇摇头,她收到快件就赶过来,还未来得及拆开。
好端端出现这么个东西,众人色各异。
权晏拓把快件拿过来,找出一把壁纸刀准备拆开。
“老公。”楚乔下意识的出手阻拦。
“没事。”权晏拓手指顺着快件的边沿摸了摸,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他右手握着刀,几下子就把快件拆开。
抽出快件里面的东西,权晏拓深邃的双眸眯了眯,忽然笑道:“帐薄。”
楚乔挑眉看过去,心中顿时明了。这些东西是许可儿找到的关于江虎的证据,她应该是以防万一,所以才会在她死后,有快件寄到时颜。
苏黎红着眼睛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幸好最后,许可儿还是选择相信她们!
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楚乐媛终于能够出院。不过医生叮嘱她,每隔三天都要来医院打保胎针,直到孩子出生。
如今她怀孕五个月,虽然还有很长一段的保胎期,不过为了宝宝她毫无怨言!
蔡阿姨和司机一早将她接回家。季司梵并没有露面,楚乐媛虽然失望,但他的态度,并也没让她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家里好乱。”
楚乐媛扶着腰坐进沙发里,眼见沙发里随手丢弃的衣物,蹙眉道。
蔡阿姨忙着在医院照顾她,家里只有季司梵一个男人,肯定不会收拾。
“太太,您先休息会儿,我来收拾。”蔡阿姨挽起袖子,拿来拖把准备擦地。
楚乐媛打开电视,随手将沙发里散落的衣服叠起来。她手里攥着一件蓝色衬衫,抖起来的时候恰好掉出来一个白色药瓶。
药瓶没有标签,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楚乐媛见过这个药瓶,季司梵每晚临睡前都会吃,虽然他说是补身体的药,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蔡阿姨正在擦地,楚乐媛伸手将药瓶放进衣服口袋里,然后又把其他衣服收拾好。
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报早间新闻。楚乐媛听着楚氏被季氏收购的消息,眼底的情瞬间黯淡下来。她抿着唇,别开视线望向窗外。
三天后的早上,蔡阿姨陪着楚乐媛来医院检查。
打过针,楚乐媛找个借口把蔡阿姨支开。
“医生,这是什么药?”楚乐媛把口袋里的药瓶掏出来。
医生拧开瓶盖闻了闻,又见上面没有任何标签,摇头道:“你拿去化验一下。”
楚乐媛蹙眉,拿着药瓶转去化验室。不过化验结果没有这么快,至少要下周才能出来。
蔡阿姨抓好药回来,正好见到楚乐媛抚着肚子,从楼上下来。
“我们走吧。”楚乐媛脸色如常,拉着蔡阿姨往外走。
刚刚走到医院大门,楚乐媛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她心口蓦然一揪,颤巍巍的接通电话。
“乐媛!”
江文海的声音透着惊慌,哭道:“小虎被警察抓走了?”
“什么?!”
楚乐媛双腿一软,幸好蔡阿姨及时伸手扶住她。
彼时。
季氏顶层的办公室外,秘书一路阻拦道:“董事长,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季蕴沉着脸,怒声道。
这是他的公司,怎么他都不能进去?真是笑话!
“让他进来。”
桌上的内线适时响起,季司梵的声音低沉。
秘书听到他的话,立刻将大门打开。季蕴沉着脸,踱步而入。
“你在搞什么鬼?”一见到他的面,季蕴立刻动怒,“楚氏的股权为什么还没过户到我名下?”
季司梵坐在黑色转椅中,挑眉盯着他阴霾的脸,笑道:“急什么,坐下慢慢说。”
“季司梵!”
季蕴额上青筋紧绷,忽然发怒。
“我不姓季!”
座椅中的男人站起身,笑着走到季蕴的面前,“难道你忘记了,我姓陶。”
自从把他带回家,这个儿子一直都很懂事听话,季蕴还从未见到他如此对自己说过话。
“季氏的股权我已经给你,楚氏呢?”季蕴沉着脸,挑眉盯着他问。
季司梵转身走到酒柜前,伸手倒了杯红酒,嘴角勾起的笑容温和,“楚氏给你,你打算怎么办?毁掉?!”
“与你无关。”季蕴抿起唇,语气透着寒意。
“怎么无关?”季司梵迈步走到他的身边,眼沉寂下来,“你让我拿到楚氏,不就是想要毁掉它,好给乔婉报仇吗?”
“可我不这么看。”季司梵俯下脸,在他面前轻笑出声,“用季氏换楚氏,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混帐——”
季蕴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道:“季氏是我的,我想要怎么样都行。”
“是你的?”季司梵耸耸肩,回手指了指身后那张转椅,道:“爸,看起来你真的老了,现在季氏当家作主的是我,生杀予夺的权利也在我的手里,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
“你……”
季蕴挑眉看向他,忽然从他眼里看到某种东西,“你想要独吞季氏与楚氏?”
“不是独吞,这是我应得的!”
仰头灌下手里的红酒,季司梵薄唇轻抿,眼角闪过一片厉色,“季蕴,你想要毁掉楚氏,我就偏要楚氏在我手里发扬光大!”
季蕴脸色霎时一沉,立刻戒备的望向他,“为什么?”
“我苦心栽培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季氏还不能满足你的野心?”季蕴白着脸,情阴沉。
季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的乖儿子,转眼竟会反咬他一口?
“为什么?”
季司梵低低轻笑,继而看向他的眼阴骘,“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顿了下,他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那张一家三口的合照,丢在季蕴的的面前,质问道:“当初我爸妈的车祸,跟你有关系吗?”
闻言,季蕴沉寂的双眸一阵收缩。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季司梵,眼底的平静一寸寸龟裂。
明天开始,进入大结局前的高嘲情节~~
正文 166 当年的罪恶,今日的报应(精)
章节名:166 当年的罪恶,今日的报应(精)
那一年的春天很暖,季氏终于成为上市集团。
季蕴亲自挪动一笔资金,用来捐助教育事业。他出资赞助的学校,是全市有名的重点小学,校长每次见到他,都会远接高迎。
“季总。”校长亲自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低头哈腰,“您上次投资的那笔钱,我们已经在东区又筹建一所新的分校,年底就能建好。”
季蕴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脸上的情看不出喜怒。他只听着,并不接话。
“还有啊,您特别关注的奥数竞赛已经有了结果,我们学校有个学生得了第一名。”校长拿捏不准他的脾气,只跟在他身边专拣好听的说。
“谁?”季蕴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问道。
“陶司梵。”校长笑着直起身,面带惊喜道:“您看,就是那个孩子。”
季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前面操场上,有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正在和同学们打球。他的个头最高,弹跳力也好,虽然年纪小,但扣球很准。
“这孩子特别聪明,又很听话,学校里的老师都说他将来一定有出息!”校长只顾夸赞自己的学生,并没看到季蕴越加深邃的眼。
“陶司梵。”季蕴轻轻念他的名字,眼角闪过一抹精光。
他需要这样一个接班人,来完成他今后的部署。
再次见面,是在孤儿院里。
季蕴微微弯下腰,眼温和的盯着面前的孩子,语气慈爱,“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小男孩看向他,犹豫良久才回答:“陶司梵。”
季蕴伸手将他抱起来,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湿润,“男子汉不许哭,知道吗?”
孩子似懂非懂的看着他,道:“我想爸爸和妈妈。”
“好孩子!”季蕴抿唇轻笑,柔声问他:“愿意跟叔叔回家吗?”
孤儿院里的环境很不好,孩子才来一个多月,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他低着头,怯怯的问:“去叔叔家,可以吃饱饭吗?”
“当然可以。”季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
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糖果类的东西,小男孩伸手接过去,动作小心的撕开包装纸,然后又看看他的眼色,确定他不会生气后,才把巧克力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想好了没?”
季蕴掏出手帕,擦掉他脸上的污渍,含笑问他。
小男孩抿起唇,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孤儿院,看到那些比他年纪大的男孩子,他立刻缩了缩脖子,往季蕴身边靠过来,“我要跟叔叔回家。”
“很好。”季蕴满意的点点头,吩咐身边的人去把领养手续办好。
拉起孩子的手,季蕴含笑放进掌心里,带着他走出孤儿院。
“记住,以后你是季司梵。”
“季司梵。”
小男孩仰起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黯然。从今以后,他就是季司梵,再也不是陶司梵,因为他没有爸爸妈妈了。
碰——
季蕴从噩梦中醒来,不慎打翻手里的茶碗。他扫了眼摔在地毯上的茶杯,薄唇缓缓紧抿。
那些往事,早已沉淀在他心里。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未再去回忆。
如今回想起来,他却出了一身冷汗。
轻轻合上眼睛,季蕴蹙着眉,耳边回荡的是昨天季司梵冷笑的低喃:“季蕴,我是不会让你坐牢的!坐牢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季蕴瞬间冷了脸,眼角的寒意闪过。这就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这十七年朝夕相伴?
“呵呵——”
季蕴勾起唇,不禁笑出声。难怪当初季司梵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想放弃楚乔转而选择楚乐媛,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知道,他父母的车祸与自己有关!
好啊,竟然掩饰的这么好,瞒过他这么久!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好儿子!
季蕴扶着沙发靠背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他拉开台灯,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当年的收养协议,眼底的眸色逐渐暗沉下去。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那么做!
可是季蕴需要一个继承人,一个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继承人!
季司梵恰好符合他所有的要求,他聪明、睿智、有远见城府。这十七年,季蕴用他所有的一切去打造这个儿子,所幸这些年下来,他都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从小季司梵的成绩总是年级第一,绝对不会有失误。后来读高中、大学,成绩一样的优秀。季蕴让他报考美院,他二话不说放弃财院。
季蕴让他接近楚乔,他也用最短的时间取得她的好感。
曾经季蕴以为,这样懂事听话的儿子,此生无憾。等到了结心愿的那天,他这全部身家都会留给季司梵!
可如今……
季蕴苦笑连连,眼底的情逐渐阴霾。他这几十年的努力都为今朝,如果被季司梵从中搅和,那他死也不会瞑目!
楚乐媛让司机把车开到江家,然后她一个人提着皮包,步履匆匆的走进去。
“舅舅!”家里的东西很乱,显然已经有警察来搜查过,“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在电话里江文海说的并不算清楚,楚乐媛此时盯着满室的凌乱,心慌不已,“哥到底为什么被抓?”
江文海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里,脸色明显发青,“小虎,他公司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情?”楚乐媛抿着唇,直觉出事情不好。
“帐目的问题。”江文海眼躲闪,避重就轻的回答:“小虎最近和人合作生意,想是被人给骗了,那些人倒腾的都是非法勾当!”
“非法?”楚乐媛大惊失色,“舅舅,我哥到底做了什么?”
江文海双手紧张的握在一起,道:“走私。”
“走私?!”楚乐媛瞬间瞪大了眼睛,厉声道:“那是要坐牢的。”
“舅舅知道,所以找你过来。”江文海一把拉住楚乐媛的手,眼中含泪道:“乐媛啊,你求求司梵,让他给疏通一下关系,哪怕是坐牢我们也认了,只要能判的轻一点儿!”
“我?”楚乐媛眼一暗,苦笑着低下头。如果季司梵能听她的,她也不至于是今天的模样!
“乐媛啊,你一定要好好跟司梵说,你现在怀着孩子,他会听你的话。”江文海紧紧拉着她的手,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浮木。
“舅妈呢?”楚乐媛扫了眼凌乱的别墅,心头疑惑。
江文海摇摇头,道:“住院了,小虎被抓走,你舅妈就犯病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楚乐媛挑起眉盯着他,追问道:“舅舅,我哥只有走私的事情?还有其他吗?”
“其他?”江文海目光躲闪了下,镇定的望着她,“没有了。”
他的眼看不出什么变化,楚乐媛总算放了放心。如果只是走私,最多就是坐牢,总会有出来的那一天!
坐车回到公寓,楚乐媛一直心事重重。江虎是她的亲人,如今他被抓,无论怎样,她都应该尽力周旋。
江虎是江家唯一的希望,楚乐媛不能让他坐牢。
“太太,您怎么进厨房了?”蔡阿姨看到楚乐媛挺着肚子进来,立刻把她往外赶。
“晚上吃什么?”楚乐媛扫了眼厨房的菜,问她。
蔡阿姨把买来的菜指给她看,道:“清蒸鲈鱼,糖醋排骨,松仁玉米,还有海米冬瓜。”
“再加一个芦笋。”楚乐媛笑了笑,道:“司梵喜欢吃。”
“好。”蔡阿姨应了声,便让她去客厅看电视休息,绝对不让她插手帮忙。
季司梵回家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桌。
“回来了?”楚乐媛主动过去帮他拿东西,笑道:“快点洗手吃饭。”
季司梵剑眉紧蹙,自从她出院后还没如此热情过。他去洗了手,随后拉开椅子坐下。
“尝尝这个。”楚乐媛给他夹起一些芦笋,眼温柔。
季司梵并不吃她夹来的菜,挑起眉问她,“有事就说,用不着这样。”
他的语气漠然,楚乐媛嘴角的笑容僵了僵,但想到有事相求,她也只能忍住脾气,“司梵,我哥哥的事情,你能不能帮忙?”
“江虎?”季司梵薄唇轻抿,含笑问她。
“是。”楚乐媛点点头,忙的解释道:“舅舅都跟我说了,哥哥是被人骗的,走私那些事情其实他不知情!”
“走私?!”季司梵低声嗤笑,望向她的眼锐利,“楚乐媛,你以为江虎只是走私,就能劳烦权家出面?”
楚乐媛挑眉,眼瞬间沉下来,“怎么又是他们。”
“哼!”
季司梵撇撇嘴,伸手夹起一块芦笋放进嘴里,轻轻咀嚼过后才开口,“许可儿死了,是被人推到江里淹死的。”
楚乐媛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目露惊愕。
许可儿死了。
楚乐媛的心下意识的收紧。她咬着唇,猛然意识到什么。
“如果江虎只是走私,犯得着这么多人想致他于死地么?”季司梵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语气凉薄,“江家完了,没人能救!”
眼见他转身就走,楚乐媛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里吐不出半点声音。
她脑袋嗡嗡的响,彻底乱了方寸。
许可儿死了?她为什么会死?难道她的死,与江虎有关?!
一整晚睡的浑浑噩噩,天亮以后,蔡阿姨将窗帘拉起来,笑着问她:“太太,早餐想吃什么?”
楚乐媛没睡好,脸色不好看,“不想吃。”
“那可不行。”蔡阿姨蹙眉,道:“你不吃,宝宝可要挨饿了。”
宝宝这两个字果然有效,楚乐媛掀开被子下床,径自去浴室洗漱。蔡阿姨将早餐摆上桌,她强撑着吃了些有营养的食物。
客厅里开着电视,此时的早间新闻,正在播报本市最近新发生的案件。楚乐媛手里捏着勺子,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只见镜头一个转换,对准的竟然是前几久从江里打捞上来的女尸。
“呕——”
楚乐媛捂着嘴巴弯下腰,不住的干呕。她胃里虚空,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
“太太,您没事吧?”蔡阿姨急忙跑过来,在她后背轻抚。
画面里的那张脸青紫浮肿,隐约可见的五官倒也不难辨认。楚乐媛咬着唇直起腰,有气无力道:“我要喝水。”
蔡阿姨见她脸色还算好,转身走进厨房去倒水。
电视里的新闻依旧在报道,警方已有最新消息,证实先前落水的女尸并非溺水,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楚乐媛咬着唇,双手紧扣在一起。她眼眶酸酸的,心口犹如堵着一块大石头。无论怎么样,许可儿跟在江虎身边这么久,他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
又到要去医院的日子,楚乐媛穿上一件粉色的孕妇装,想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靓丽些。最近这几晚上,她睡的都不好,经常做噩梦。
昨晚她就梦见江虎被人压上断头台,那场景就跟电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刽子手握着砍刀,高高举起后朝着江虎的脑袋咻的砍下去,血溅当场。
“唔!”
楚乐媛紧紧揪住衣领,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忍住那阵恶心,大口呼吸,用来平复心底的那股莫名恐惧。
“太太?”蔡阿姨推开房门进来,见她脸色不算好。
楚乐媛抿起唇,逐渐平复下心情,“我们走吧。”
见她脸色好转,蔡阿姨也没多问,带着东西陪她一起去医院。
打过保胎针,医生按照常规检查了下,告诉她情况还不错,让她放松心情。
“阿姨,你去帮我拿药,我坐在这里休息下。”楚乐媛坐在走廊的长椅里,故意抬手摸了摸额头的汗。
她现在身子不方便,确实不宜楼上楼下的跑。蔡阿姨并未起疑,将手里的水瓶递给她,道:“你坐在这里,我拿过药上来接你。”
“嗯。”楚乐媛笑着应了声,眼见蔡阿姨下楼。
须臾,楚乐媛提着皮包起身,找到二楼化验室。她上次留下的药物化验已经有结果,化验室将化验单给她。
不过那上面的药名与药剂成分什么的,楚乐媛完全看不懂。
“医生,这是什么药?是治病的吗?”楚乐媛捏着单子问。
化验室低头扫了眼,沉声道:“是治疗肾病的药。”
“肾病?!”楚乐媛乌黑的翦瞳一沉,脸色瞬间发白。
蔡阿姨抓好药,回身就看到楚乐媛从楼上走下来。她将药放进包里,忙的过去,“怎么下来了?”
楚乐媛低着头,情一片黯然。直到蔡阿姨拉住她的手,她才混沌的清醒过来。
“走吧。”楚乐媛别开视线,眼失落。
蔡阿姨扶着她往医院大门走,司机的车还在车场等候。
“乐媛!”
身后突然有人喊,楚乐媛听到声音转头,就看到江文海衣衫落魄的望着她。
楚乐媛抿着唇,心底含怒,之前他还在欺骗!
“娇娇——”
江文海一把拉住她,语气哀求道:“娇娇,别生舅舅的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楚乐媛甩开他的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江文海抿着唇,无奈道:“舅舅只有小虎一个儿子,咱们江家也只有他一脉香火,你不能见死不救!娇娇啊,如果你妈妈还活着,她也不能看到小虎去死!”
听他提到江雪茵,楚乐媛沉寂的眼动了动。她秀眉紧蹙,却也无能为力,“如果他真的杀了人,谁也救不了他!”
江文海握住楚乐媛的手,恳求道:“现在就是权家追的紧,如果他们能通融一下,你哥哥还有希望。”
楚乐媛抿起唇,摇了摇头,道:“权家,我无能为力。”
“可以的,”江文海满含希望的盯着她,“楚乔是你姐姐,我们去求她!”
闻言,楚乐媛眼底一沉,下意识的抽回手。
眼见她排斥,江文海声泪俱下的苦求,“娇娇,舅舅从小就疼你,小虎也是真心疼你这个妹妹,难道你真的忍心看他断了生路吗?”
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楚乐媛心头揪了揪。她深吸一口气,终是缓缓点头。
随后,楚乐媛让蔡阿姨先回家,她带着江文海坐上司机的车离开。
季司梵宣布楚氏被季氏收购后,楚乔就主动辞去公司的一切职务。她现在一门心思经营时颜,同时也在酝酿她的下一步计划。
权晏拓换好衣服下来,楚乔正在厨房里炖煮东西,那味道闻起来怪怪的。
“这玩意能吃吗?”权晏拓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
楚乔将火调小,道:“当然能啊,姑姑原先不就吃过嘛。”
那股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权晏拓皱眉,道:“媳妇儿,咱算了吧!万一吃完这东西,以后咱孩子智商吃低了怎么办?”
楚乔转头瞪他,眼不满,道:“你看池越智商低吗?”
权晏拓撇撇嘴,承认说不过她。他俯下脸,在她嘴角亲了亲,道:“不要多吃。”
“嗯。”这次楚乔没有反驳。偏方这种东西吧,还是要小心点好。
权晏拓早上还有例会,同她腻歪了一会儿,便恋恋不舍的离开别墅。楚乔吃过偏方,也要去时颜。
那东西味道果然怪,楚乔捏着鼻子吃下去,既然说有效果,她情愿试试。
吃过偏方,楚乔瞥着嘴捏起一粒话梅放进嘴里。她收拾好厨房,换好衣服也要出门。
时颜有梅杰那巨大的光环照耀,发展壮大的很快。苏黎手下有两个助理,但她依旧忙的脚不沾地,可每次看着营业额,她都会放声大笑,觉得怎么辛苦都不累。
楚乔笑她是钱奴,掉进钱眼里。
但那只是玩笑话。经营时颜是她们的梦想,苏黎开心的不是钱,而是时颜正在日益壮大,距离她们的梦想越来越近!
楚乔拿着车钥匙出来,还没上车就看到大门外站着的人。
她目光动了动,抿着唇走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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