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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丹青韵

丹青韵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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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她牝内抽添之状,羞得面绽桃花,却又横生快美,遍体酥融:零落衫儿地下,蔽体更无寸纱。『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早将罗袜除,羞把金莲俏挂,嗳呀,嗳呀,却见床头凤斜【注5】。


    妇人这厢私下里快活,种种春色,难以尽述。孰料这番光景,尽落一人眼中。


    你道是谁?却是月桂行来寻她说话,见白日门扉紧闭,又听屋内似有异声,附耳听得片刻,心下猜出七八分,忍不住好,点破窗纸觑去,见主母赤条条卧于帐内,一双粉腿高抬,自将一条乌黑物事,往私|处疾送,又兼螓首摆动,口中娇音不断。


    月桂瞧得真切,不免心头狂跳,见少奶奶双腿绷得极紧,身子时时弓起,显是动情已极。望得片刻,已是目饧骨软,感同身受,罗裙内濡湿了一片。她不敢再瞧,蹑手蹑脚出了内院,思犹自昏沉,不知不觉,行入后花园来。


    走得十余步,突自身后教一人扯住衣襟道,“月桂姐姐!”


    月桂嚇得身子一软,转头看来,却是清茗,不由按了心口埋怨道,“鬼头鬼脑,行路怎地无声无息,没来由嚇我一跳!”


    清茗面上一红,支吾道,“今日主人出门未归,我又没个去处,正要来寻……寻姐姐玩耍。”


    月桂见他面生羞涩,眼却偷偷摸摸,于她胸脯处扫来扫去,她方才受林氏模样所感,亦动了几分春心,似笑非笑道,“你寻姐姐玩甚么?”


    清茗抬头一望,见月桂杏眼流波,粉面微红,心头一热,不知何处来的胆子,上前一步,鼓足勇气道,“上回……上回……”


    上回如何,嗫嚅间却终究说不出口。


    月桂面上愈红,低声道,“上回已是不该,如今……我已是相公房里人了,更不可一错再错。”


    清茗闻听,大失所望,哦了一声,登时耷下肩来。


    月桂见他如此,又是好笑,又是不忍,踌躇良久,一横心道,“你……方才说……你家主人不在?”


    清茗听了,不知何意,应了一声道,“是,没有两三个时辰,想是回不得。”


    月桂嗯了一声,咬了唇道,“我陪你回屋,咱们只说说话儿,好不好?”


    清茗闻听大喜,忘形间捧了她柔荑,将头点得如鸡啄米一般。月桂一惊,忙将纤手抽去,左右瞧了一瞧,见确无人,方放下心来,犹板了脸道,“此处保不准何时有人来去,若瞧了去风言风语,却待如何!”


    清茗挨她叱责,心下大慌,央道,“好姐姐,我再不敢了!”


    月桂见他着慌,亦不忍多加斥骂,暗想,“人多眼杂,须早离此地。”


    口中道,“你我偕行不便,你自去便是,我随后就来。”


    清茗听了,转忧为喜,雀跃去了。


    月桂见他行去,心中反又踌躇,犹豫半晌,暗道,“只是说说话,料他亦不敢胡来。”


    遂小心翼翼,眼观六路,悄悄往别院来。


    离得十余步,见院门半掩,清茗探了脑袋正自张望,见她到来,笑意难禁。


    他本生得清秀,月桂瞧来,心中微微一动。闪身入院,清茗随手将门扉掩了,伴她入内堂来。


    月桂坐定,清茗另坐一椅,甚是坐立不安,突地立起道,“姐姐,你要吃茶么?”


    月桂听了,笑道,“不必。”


    清茗哦了一声,复又坐下,口中一言不发,却自涨红了脸,偷眼来觑她。缘来清茗年龄虽幼,自上回同月桂一番假凤虚凰,粗识男女大欲,心智顿开,日夜只想当日销魂滋味。只是月桂大他甚多,临到头来,不免胆怯。


    月桂瞧见,有心逗他,立起身来道,“我来寻你说话,你却不作一声,好生无趣,既如此,我且去了。”


    清茗闻听大急,跳将起来,情急之中,一把抱住她道,“好姐姐,你要说甚么,我同你说便是!”


    月桂吃他抱住身子,不禁涨红了脸蛋,低声道,“你……松手……”


    双臂作势欲挣。


    清茗得了便宜,一个软玉温香的身子抱在怀里,哪里还肯放手,涎了脸将她死死搂定,却不敢看她双目,只将头颅贴了丫鬟耳畔,哑声道,“姐姐!”


    此时千言万语,不及心有灵犀。月桂觉他浑身微颤,知他必是惧怕自己斥责,又听他一声“姐姐”声音稚嫩,却是语带至诚,心中一软,半推半就,由得他抱了满怀。


    清茗见她顺从,心中狂喜,侧首吻她脖项,一手便来解她衣衫。月桂一惊,忙握了他手掌,脱口道,“不可!”


    清茗闻听,心下大急,却又不敢违拗,望向月桂,目中尽是求恳之色。


    月桂教他看得心慌,又觉他阳物耸起,隔了衣衫紧紧贴于私|处,勉力收摄心,微喘道,“姐姐的身子……已交给老爷了……不可与你……行那樁事……”


    清茗眼见功亏一篑,心中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月桂见他委顿,心下不忍,此时教他搂得久了,躯体厮磨,阴阳交感,又有偷窥林氏春色在先,心中亦有几分念想,一横心道,“你若果真……果真难耐……姐姐……另有一个法子……”


    清茗听得,仿佛黑夜里蓦然觑见一丝光明,忙不迭应道,“什么法子?”


    ***********************************【注1】“嫦娥偏爱少年郎”语出《鹧鸪天》(无名氏)“五百人中第一仙。等闲平步上青天。绿袍乍著君恩重,黄榜初开御墨鲜。龙作马,玉为鞭。花如罗绮柳如绵。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


    【注2】“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诗?王风?采葛》另有“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诗?国风?郑风?子衿》【注3】“每日价情思睡昏昏”语出《西厢》【注4】《诗?召南?野有死麕》“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最后几句的意思大致是,“轻点儿,慢点儿,别弄乱我的佩巾,别惊动那只狗叫。”


    以女子临行欢时的口吻言之,千载之下读来,犹自令人心荡驰。


    【注5】数年前于江南古镇,曾于旧宅内见一雕花大床,听闻导游讲述,床头曾有雕凤,春宵每多摇曳,颇为香艳。


    丹青韵(十二)琴瑟乐兮凤楼箫,士之耽兮欲何为?“注1,2”


    谭生满拟林生去后,当可寻着由头与林氏相见,孰知林氏一连几日,悄无声息,不免心焦。不分昼夜,略一分,眼前便是林氏酡颜醉卧,双峰卓立,任人采撷之状。更阑人静之时,绮思激荡之下,五指撩拨,也不知丧了多少子孙性命。


    今日外出,本是要访一个故友,略略排遣相思,孰料主人未归,等得二刻光景,仍无半个人影。谭生无可奈何,只得折返林府来。待至别院,眼见掩了门户,料清茗偷闲出外顽耍,亦不以为意,伸掌推去,那门儿应声而启,却是不曾闩起。


    谭生一脚方踏入院中,但见堂前门扉紧闭,屋内似听得有女子言语,不由心中疑云顿生,遂轻轻掩至门前,侧耳听室内动静。但听屋里时有啧咂之声,突地低低一声童音闷哼,耳熟得紧,那声中带了喘,大似男子极美之时,不由自主所作。


    谭生心中大震,凝再听,此番更有女子嗯唔之声,听来甚是骨酥,他此时料定房内定有风月,心下大道,“我那童子年不过十三,瞧他平日懵懂,竟已晓得这樁事了么?却又于何处勾了个小娘来?”


    好心起,不免点破窗纸来瞧。


    一窥之下,但见榻上二人搂作一处,却是首尾相衔,上首跪着一个女子,碎花罗裙撩至腰际,露了一副雪臀,兼两条俏生生粉腿,肤如凝脂,颇有可观。股间仰面躺了一个童子,于她羞处引颈相就,虽教遮去大半面容,却不是清茗是谁?


    那女子青丝略有散乱,却有**分似林氏贴身的丫鬟,掌中握了一支话儿,正吮了龟首咂弄。纤手上下捋动,犹自翘了兰花一指,不时粉躯微震,闭目低吟,瞧来别有一番娇媚。


    缘来月桂见清茗委屈,想起日前二人情事,不由有些意动。耳鬓厮磨片刻,便妙手空空,探入中衣捉了他话儿揉搓,原只想须臾将他打发便罢,孰料身上遭那童子亲嘴摸||乳|,手中那物事燥热煨手,弄将十回犹未将阳精引出,反是渐觉玉茎粗大,撩得芳心渐乱,耳根又听他“姐姐”乱叫,月桂一时溺爱,昏昏间竟俯身将他宝贝啜入,逞口舌之能相助。


    清茗舞勺之年【注3】,何曾见过这般阵仗?直是美得浑身颤抖,又想,“姐姐如此这般,我便恁地快活,且待我依样画葫芦,瞧她喜不喜欢?”


    当下亦投桃报李,来吻月桂牝户。丫鬟扭捏一回,又有甚么不愿意了?当下二人品玉吹箫,不亦乐乎,却正教谭生撞见。


    谭生定睛瞧来,愈发认得确了,一时目瞪口呆,暗想,“这丫鬟大清茗数岁,怎地却来偷他?若教哥哥知晓,面上须不好看。”


    他不知月桂已教林生收入房中,尚不甚惊惧。忽地又想,“嫂嫂平日身边只此一个丫鬟服伺,最是形影不离,现今她于此处勾当,嫂嫂岂不是落了单?不若我潜去悄悄望她一眼,略解相思之苦,也是好的。”


    想到此处,心痒难耐,遂蹑手蹑脚,出了院子,径往林氏所居处来。又恐府中仆役眼杂,心下甚是惴惴。所幸一路无人,迤逦行至内院,足下又自踟躇道,“若如此行去,教嫂嫂劈头瞧见,却待如何?”


    谭生此时近香情怯【注4】,心念电转,只是没个主意。待要回身而走,又不甘心。咬牙发狠道,“拼了一张老脸,今日也要见嫂嫂一面。”


    想毕掩至院门,自门缝里先略一窥,见院中无人,心下稍定,闪身踅入院内,但见桃树掩映之中,内堂近在眼前,亦是阊阖紧闭。


    谭生心中别别乱跳,一步步行至户前,双腿已是微微打颤,心中暗祷,“千万莫教嫂嫂此时行将出来,撞见我这般鬼鬼祟祟。”


    正当此时,只听背后破空之声甚急,惊得汗毛直竖,急纵至廊柱后躲了转身看去,却是一只黑鸦腾身飞过,并无半个人影。


    谭生惊魂稍定,心中暗骂,半刻方得平复。凝听屋内并无声息,暗想,“嫂嫂莫非是白日里身子乏了,睡下了么?”


    又听得片刻,心中方自踌躇,突见窗纸上一处破损,不由心中一喜,却不知是月桂先前所为。


    他小心翼翼,俯身凑至孔洞处窥入,只见房中晦暗,摆了几张桌案,又有一张紫檀大床,目视略一偏,方见一个娇俏人儿卧于其上,竟是身无寸缕,虽是侧身向内,瞧不见面目,瞧那身形定是林氏无疑。


    缘来林氏久旷之身,同角先生一番假凤虚凰,直是玉液横流,虽无琼浆相濡,亦颇销魂。事毕自有一股倦意,未曾将亵衣穿起,便已沉沉睡去。


    但见玉人乌发蝤领,肌肤欺霜赛雪,削肩细腰,至臀却陡然隆起,两瓣雪股丰润浑圆,中现一道浅沟,恰似一枚硕大蟠桃,惹人垂涎。双腿一蜷一张,骨肉匀停,温润可爱。正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窈窕罗敷【注5】女,风流玉观音。


    谭生蓦然瞧见,胸中如受了重重一击,轰轰然只想,“我瞧见了嫂嫂身子!”


    他上回赏了林氏双峦之妙,业已心荡驰,每日细细想来,只恨不曾多瞧得她身上一寸一分。今日将妇人由首至足,瞧个干净,虽是身后望来,又兼屋内昏晦,亦已瞧得血脉贲张,粗热了鼻息。虽知门扉已闭,仍存了万一之想,伸掌来推。


    林氏行事前小心闭了户牖,那门儿只略一陷,便再难松动。


    谭生眼见心上人活生生赤条条近在咫尺,激得阳物高耸,几欲破裤而出,只是不得一亲芳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逡巡良久,终是无法可想,只得怏怏抽身向别院折返来。方想,“不知清茗他二人毕事不曾?”


    便见一个俏丫头迎面而来,赫然正是月桂,二人各怀鬼胎,蓦然照面,俱是身子一震。


    谭生本有几分心虚,却见月桂倏地面红过耳,低垂了目视,心中忽起了一个念头,壮了胆气,一双眼滴溜溜只在那俏丫环身上打转。


    月桂方与清茗一番暗通款曲,此时便见他主子目光灼灼看来,不由强自镇定,敛衽行了一礼道“谭先生”便要移步逃去,却听谭生淡淡道,“小娘子从何处来?”


    丫鬟闻言一惊,抬头瞧谭生色,却是莫测高深,隐隐自知不妥,犹心存侥幸,强笑道,“夫人腹中饥饿,命我去使厨下备些糕点。”


    谭生听了,哦了一声,悠悠道,“不知小娘子去厨下,可有瞧见我那顽劣的童子?”


    月桂听了,一颗芳心倏地一沉,心中暗想,“此人若非有所指,断无这般言语之理。莫非……莫非……”


    念及于此,竟不敢再想,口中嗫嚅,面上已是血色全无。


    谭生见她惊徨,心下略有几分不忍,转念又想,“行非常事,当需些非常手段。她若有心助我,我自不与她为难。”


    心意既定,冷声道,“你好大的胆!”


    月桂乍听谭生一喝,一时只觉头目森森,勉力扶了身旁一块假山石,身子已是微微颤抖。


    谭生面沉如水,良久方道,“你随我来。”


    言毕转身向苗圃深处行去,更不多看月桂一眼。丫鬟花容惨淡,一步步随他去了,行路时恍如踏在棉里,直如置身噩梦之中。


    谭生行得片刻,拣幽深无人处立了,转身打量丫鬟,半晌方道,“你二人做得好事!”


    月桂混混沌沌,膝下一软,不由自主跪倒道,“先生慈悲!”


    谭生不依不饶道,“那小畜牲年只十三,若非你以狐媚诱之,他又如何懂得这些?”


    月桂心中委屈,暗道,“若非我方才瞧他可怜,又何至于此!”


    只是日前实是她色诱清茗在先,方有今日之灾,目中泪珠滚来滚去,却难自辩。又听谭生道,“你起来罢,待你家老爷返来,你我同去禀告,届时哥哥如何处置你,我亦无从知晓。”


    月桂闻听,惊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膝行至谭生身前,扯了他衣衫急道,“先生救我!婢子一时糊涂,现已知错了!”


    谭生摇头不语,又听丫鬟泣道,“婢子于此间无亲无故,若是落实了滛妇恶名教主人赶了出去,如何寻得容身之处?先生便忍心瞧我落个沿街乞讨,甚或流落风尘的下场么?”


    谭生道,“我又如何救你?我管教下人不严,以致有今日之祸,哥哥定是连我一起恼了。便是他不多责备于我,我亦无颜栖身此地了。”


    月桂垂泪道,“婢子亦知连累了先生,不过……今日之事,并无第三人知晓,先生若是……若是不同我家主人说起,岂不是大家干净?”


    谭生闻听,皱了眉头,半晌无言。月桂见他踌躇,此时一身荣辱俱在他一念之间,磕头拜道,“万望先生救我,婢子永怀大德!”


    谭生见火候已至,换了色,来扶她起身,口中道,“罢了!你若答应我一樁事,我自会守口如瓶。”


    月桂闻听,恍如死里逃生,蓦抬螓首道,“先生但说来,无有不从。”


    粉腮犹沾了泪水,目中却极是热切。


    谭生要紧话儿将出口,毕竟有几分廉耻,心中狂跳,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咬咬牙道,“不瞒你说,我于你家奶奶一见钟情,碍于兄弟之情,叔嫂名分,不敢心存妄念。只是这数日哥哥出外,反不见嫂嫂踪迹,心下着实想念得紧。你若能指点一二,使我同她见得一面,说几句话儿,便已心满意足。”


    他自知此事不为人伦所容,从未向外人吐露心曲,此番好不容易出口,手心里已全是冷汗,只是面上强自镇定。


    月桂闻听,倒不如何惊讶,盖因她早知谭生当日作画时同林氏有些尴尬,此时听他认了,心下登时了然。又知谭生既将这般阴私说与她知晓,自是求恳之心甚切,若能助他一臂之力,这人定然无意与她为难,念及于此,不由心下大定。


    忽地想起当夜暗听林生与夫人风月之时,许多言及谭生的闺中秘语,竟不由面上一红。


    谭生唯恐遭她叱责,心中忐忑,见她面色变幻,忽然现了娇羞之态,不免有几分怪。却听她期期艾艾道,“先生……果真只要同夫人说几句话,并无……不轨之心么?”


    谭生见事有可为,忙道,“你尽可放心,小生绝不是粗鄙之人,那焚琴煮鹤,牛嚼牡丹之事,我是万万不屑为之的。”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暗想,“到时我若让嫂嫂动了凡心,两情相悦,自非粗鄙之行。若她于我并无情意,我自不会逼迫于她。”


    月桂不知他心中所想,暗忖,“此事若不答应了他,他必是恼羞成怒,行事殊难预料。此人生得俊俏,谈吐亦不惹人厌,夫人这几日闷闷不乐,也未必真个不愿与他说说话儿。”


    想到此处,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助你便是。”


    谭生闻听大喜,拱手道,“多谢。”


    月桂思忖片刻,道,“你只需如此如此……”


    二人商议停当,方各自回屋。


    再说林氏娇卧良久,渐渐醒来。恍惚间觉自己身无寸缕,簟席锦被,摩挲于||乳|侧股间,酥痒中勾起绮思阵阵,不禁扭腰摆臀,娇慵之态,难以名状。


    又卧得小半个时辰,方强撑起身,开了门户,唤月桂服伺洗漱。二人说得几句话,丫鬟忽道,“我却忘了,谭先生送了一个匣子来,说是送与夫人的礼,我且去取来。”


    林氏听了,心中一动,虽自惴惴,亦有几分好,要瞧那人送她甚么物事。


    不多时月桂返来,手中捧了一个桃木盒子,置于妆台之上。林氏有心要瞧,又恐其中物事有甚不妥,吃丫鬟瞧见尴尬。月桂见她不言不语,女儿家心细,知她心中所想,心中好笑,却不说破,寻个由头闪身去了。


    林氏唯恐她撺掇自己开匣观看,见她去了,方松了一口气,取那木椟开了,却见是一枚纨扇,沉香为柄,镂纹甚是精致。鲁缟为面,上绘美人,面目依稀便是自己,并无题跋。林氏心中一松,隐隐又有几分失意。


    林氏素手纤纤,取那扇儿细细来瞧,忽见匣底犹有一只纸鹤,叠得栩栩如生。妇人心中一动,隐隐晓得其中必有玄机,侧首见月桂未归,急急捉了那纸鹤展开,果见一行小楷道,“其室则迩,其人甚远。盈盈一水,遡洄从之”“注6,7,8”林氏细细咀嚼,只觉语初郁郁,后以坚忍之语明志,委屈黯然之中,情深意重自现。心中不禁一软,暗想,“此人虽数度趁虚而入,于我未必没有几分真情实意。只是我身为人妇,断无可能消受他一番心意。”


    忽地想起方才自渎之时,心中想他搂了自己,恣意亵玩之状,不免晕了粉颊,心中跳得快了几分。


    又想当如何回他,暗想,“他自然盼我回他一句‘岂不尔思?子不我即!’【注9】,只是我万难教他得逞心愿。”


    想到此处,竟有几分促狭之心,轻轻咬了一条葱指,微生笑靥。


    正自出,忽听门外脚步声响,知是月桂返转,忙不迭将纸片儿捏在手心,就听丫鬟须臾行至身后,笑道,“那人送来甚么,少奶奶与我一观。”


    【注1】传说萧史善吹箫,作凤鸣。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作凤楼,教弄玉吹箫,后夫妇同仙去。


    【注2】“士之耽兮”意为男子如果受情所困,语出《诗经?卫风?氓》“士之耽兮,尤可说也”【注3】舞勺之年,指十三岁【注4】原为近“乡”情怯,此处且换一字。


    【注5】罗敷,美貌的有夫之妇【注6】“迩”者近也,《诗?郑风?东门之墠》“……其室则迩,其人甚远……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注7】《古诗十九首》之十《迢迢牵牛星》“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注8】即逆流而上,《诗?蒹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


    【注9】见前《东门之墠》意思是“难道我不想你?是你不来接近我”


    丹青韵(十三)风流相如思窃玉,颠狂韩寿试偷香【注1】


    林氏闻听,故作镇定道,“止得一把扇儿。”


    遂将那纨扇递与她瞧。月桂眼尖,瞧她左掌缩于身侧袖中,心知有些蹊跷,却不说破,只夸那扇儿精致。林氏道,“你若喜欢,拿去用了便是。”


    丫鬟掩口而笑道,“人家一往情深,巴巴地献了信物来,若见你顷刻便送了与我,不知如何伤心哩!”


    林氏满面绯红,轻叱道,“莫胡言乱语!”


    心中却隐隐有几分得意。


    二人说说笑笑,片刻忽闻院外扣门之声,月桂道,“我去瞧瞧。”


    启了门户,却是清茗。二人打个照面,记起方才一番旖旎,面上掩不住俱有些羞意。月桂又忆起于谭生处一番惊嚇,转有几分迁怒于他,咬了唇不发一言。清茗见她杏眼含嗔,只道她心生悔意,心下更慌,半晌方嗫嚅道,“我家公子作了几幅新画……请夫人与姐姐……移玉趾前去小坐片刻,多加指点。”


    月桂嗯了一声,淡淡道,“我去同夫人禀告,你且等我回音。”


    转身行入内堂,报与林氏知晓。林氏闻听,心中隐隐自知有些不妥,只是这几日着实闷得紧,又兼方受了谭生一番心意,实不忍断然拒之。正自踌躇难决,却听丫鬟道,“夫人左右无事,不若去瞧瞧那人弄甚么玄虚,我亦有几分好哩!”


    林氏听了,心头一松,点头允了,暗道,“是桂儿要去,却不是我不知羞耻。”


    画童得了准信,一道烟走去报与谭生知晓,谭生自是大喜,忙令童子将房中拾掇干净,又自换了一条簇新天青袍衫,翘首只盼芳驾。孰料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时辰,谭生手中握了一册《会真记》【注2】,双目定定,半日不曾翻得一页。


    一忽儿想佳人是否改了心意不来,不免忧心忡忡,一忽儿又想她来了,问道,“先生看甚么书?”


    自己便将这才子佳人的故事说与她听,所谓诗有六义,这“比”一项,自是大关紧要。


    正候得焦急,忽听户外童子发一声喊,奔入房中道,“来了!”


    不免心中一松,沉声叱道,“何需大惊小怪!”


    面上却已难掩喜色。三步并作两步,抢出来迎,但见小婢扶了妇人穿花绕柳,袅娜行来。定睛看玉人麻衣如雪,原如蜉蝣之羽【注3】,然教那如瓷如玉的肌肤一衬,反显出些黄晦来,心中不免暗赞了一声。


    行至近前,妇人盈盈一拜,口中唤了一声,“叔叔”但见佳人美目低垂,睫毛微翕,粉颈宛然,身姿娇弱,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一段难言风流,又有幽香片片,恍如柳絮春风,散入鼻中。


    谭生瞧来,竟失片刻,叹道,“嫂嫂真画中人也!”


    方躬身还礼。林氏听他夸赞,心中怦怦乱跳,唯恐他于人前作不妥之语,忙转了话题道,“闻听叔叔作得新画,可否与我一观?”


    谭生一听,正中下怀,引了主仆二人入房中来。


    月桂见他情状,心想,“此人痴念已深,我既为其臂助,他自不会于我为难。”


    惊惧之心遂去,转有几分有趣,要瞧他如何行事。


    待二人坐定,又有画童奉了香茶,谭生便将近日所作一一取来,展开与林氏瞧。林氏眼尖,见案上原有一册《会真记》此书她亦曾一阅,方要问起,心中忽然一动,生生将话儿忍住不提。谭生不知她心中所想,却亦不敢太着痕迹,遂将那书册与案上杂物一并撤下,不曾言及。


    谭生所绘,兼有山水、花鸟、人物,又作于宣纸、绢帛、扇面、瓷碟诸物之上,月桂瞧得有趣,笑道,“先生作画之时,若是画于纸上便罢,若是作于那矜贵之物上,想来必是小心之极,不然一笔之误,不免糟蹋好端端一件家什!”


    谭生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小生所遇矜贵之具,当以美人面为最,别样均比不得。”


    月桂听了,圆睁二目道,“人面亦可作画么? ”


    林氏听了,亦颇惊讶,美目流盼,盯着谭生瞧他如何作答。


    谭生见美人注目,精一振,笑道,“那是自然,岂不闻‘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乎【注4】?又闻‘人面桃花’,试想粉面娇靥之上,绘以夭夭之桃,岂非相得益彰,教人不爱也难。较之珠翠宝玉,非止雅俗判然,且亦生死迥别【注5】。只是这颜料颇多讲究,不能用寻常朱铅。”


    月桂哦了一声,追问道,“又有甚么讲究了?”


    谭生道,“平日所用颜料,如朱砂、石青、铅粉之属,均采自矿中,施于肌肤之上,轻则生疹,重则有毒。面为一身之主,这佳人之面,何等要紧,怎可如此糟蹋。是以但凡绘于人身之色,必用草木之汁,朱则用紫梗、茜草,青则用蓼蓝,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但又有一项,亦非草木之属便可轻用,如藤黄便有毒。是以不知百草,不得擅制。”


    他于此道熟稔,说来如数家珍,更将所备常用颜料取出,供二人观赏。


    月桂见了许多瓶罐,大觉新有趣,又听谭生细细讲来,咋舌道,“这其中便有这许多规矩!”


    又问,“先生从前所绘,是何人之面?”


    谭生道,“多是富商大贾之妻妾,算来亦有十数人。”


    月桂旋笑道,“先生既如此精通此道,可于我面上一试么?只是没得润笔相谢。”


    林氏听了,唯恐不妥,方要喝止,却见谭生微微一笑,道,“敢不从命。”


    遂取了一支新笔浸开,使月桂坐了,当下便画将起来。


    月桂满心好,螓首微侧,美睫一翕一张,忽觉一条软滑之物游过面颊,不由咯咯直笑,道,“恁般痒!”


    谭生亦笑,道,“你却莫动,不然作不成桃花,只得改画一只乌龟。”


    月桂听了,又惊又笑,忍得大是辛苦。林氏瞧来,亦是莞尔。


    画到细微处,谭生距丫鬟咫尺之遥,时以指轻扶她面庞,月桂又觉他气息深沉,间或拂于耳后颈侧,心中一动,不由自主,闭了明眸。林氏瞧来,心中不知怎地,竟有几分酸意。


    约莫二刻光景,谭生缀笔道,“成了”早有清茗于一旁递来铜镜,月桂侧脸瞧来,自觉花意袭人,平添娇艳,转身笑问林氏道,“夫人,好看么?”


    林氏见她容光焕发,心下羡慕,口中着实赞了一番。清茗亦瞧得欢喜,只是不敢言语。


    月桂见她目中生羡,笑道,“夫人,不若你也画一笔,有趣得紧哩!”


    林氏数番推脱,终受不得她撺掇,又见谭生含笑不语,然身形卓立,俊雅不凡,心中一热,竟是肯了。只是心中毕竟存了顾忌,道,“面上清洗不便,先生绘于妾身掌背便是,且易观瞻。”——看官若问,她何以不言别处,单只要掌背?缘来妇人心细,面上遮掩不便,恐吃下人瞧见,惹人言语。又兼爱美,林氏这一双柔荑葱指纤纤,指尖腕薄,娇若无骨,实是千中无一,尚不表于床笫之中,抚箫之际,绵软滑腻,撩拨灵动,妙趣无穷,不可尽言。她自知手形极美,方自荐于人前,虽作无心之态,实乃熟虑之举。


    谭生微微笑道,“也好。”


    自于案前坐定,道,“嫂嫂请借手掌一观。”


    林氏将衣袖撩起半幅,露出一只素手,兼小半截藕臂,方置于几上,不提防便教谭生握了小半只手掌。林氏一惊,微微一挣,却抽之不得,眼见旁人目光灼灼,亦不得发作,只得教他握了,心中已是惊羞不已。


    谭生恍若不觉,慢条斯理看来,口中道,“嫂嫂这一副手掌,质细而色匀,正合丹青之用。”


    言毕提笔沉吟片刻,便自画来。月桂于一旁见主母吃他握了素手,心下亦有几分惴惴,偷觑林氏面色微红,知她人前面薄,遂故作浑然不觉,止将些琐碎趣事与她说来解闷。


    谭生只觉手中软玉温香,虽止数寸肌肤,已是满心欢喜。画得片刻,忍不住便是轻轻一捻。他并不抬头,瞧不见林氏色,却觉林氏玉臂一僵,半晌方懈。


    他心中暗笑,候得一阵,大了胆儿,将小指藏于林氏掌下,探将过去,轻轻撩弄妇人掌心。


    林氏吃他撩拨,人前发作不得,瞅个当口,将片凤仙甲于他虎口一刺,略施惩戒,只是唯恐教人看出玄虚,不曾真个使力,这一刺绵软无力,倒似男女调笑,突听谭生道,“嫂嫂莫动,一动便坏了事也。”


    妇人听他语气平淡,偏偏又暗藏促狭,心中又羞又笑,面上强忍了不形于色。


    既是动弹不得,只得按捺心由他轻薄,起初方可强作泰然,受得一阵,只觉他肉掌宽厚,小指上却是轻挑慢旋,专拣掌心酥痒处下功夫,到得后来,已是芳心渐乱,又兼人前勾当,心中惊惧之余,别有一番异样快意。腿心渐热,竟已略生滋濡。


    月桂见主母面上渐红,额角微微见汗,道,“夫人热么?”


    林氏一惊,强打精道,“确有几分。”


    丫鬟道,“厨下有酸梅汤,我去唤他冰镇了来可好?”


    林氏听了,舌底生津,心中却恐谭生乘机造次,方自犹豫,却听清茗拍手道,“姐姐我与你同去,也讨半碗来吃。”


    那童子说来天真烂漫,林氏听了,心下愈惊,仓促间却是无从阻拦,只得点头允了。月桂心下亦是一动,却见清茗背朝二人,朝自己眨眼,心中哼了一声,携他去了,暗道,“我速去速回便是,免得夫人尴尬。”


    二人既去,林氏眼见房中止余谭生与己身,心中怦怦直跳,螓首低垂,一语不发。片刻听谭生道,“嫂嫂臂上肌肤,生得便如凝脂一般,无半点瑕疵,实是小生生平仅见,可有甚么保养秘方么?”


    林氏虽疑他故意出言挑逗,听了也自欢喜,头也不抬,轻轻道,“并无秘方,生来便是如此。”


    谭生听了,赞叹不已,又道,“先前小生送来的扇儿,可还堪用么?”


    林氏道,“精致得紧,叔叔有心了。”


    谭生应了一声,半晌方道,“其实原有一首题跋,我思之再三,未敢唐突。”


    林氏听他言下之意,心中惴惴,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谭生见她不语,自顾低吟道,含欲语淡匀妆,顾盼生澜秋水长卿肌如雪无二致,雪却输卿一段香【注6】林氏听了,知他借诗咏己,心想,“我身上不须薰染,自有一种幽香,却教他闻着了么?”


    念及于此,眉眼饧涩,面上微赧,瞧来更添娇艳。谭生觑来,不免心旌摇动,辄欲将美人搂在怀中,好生轻怜蜜爱一番。


    林氏抬首见他目若星辰,灼灼于己身,忙避了目视嗫嚅道,“此诗……颇有巧思,不知……是说谁家闺秀?”


    她犹心存侥幸,预先设了退路,暗祷谭生知难而退。


    谭生道,“如此国色天香,除了嫂嫂一个,更有何人当得?”


    林氏强自镇定,低声道,“叔叔谬赞了。”


    谭生柔声道,“嫂嫂,此刻并无旁人,你便无片言只字同我说么?”


    林氏闻听,自知难以善了,幽幽叹道,“我今日来见你……原已于礼有亏,你……又何苦如此相逼?”


    谭生听了,亦叹了一声,放了手中紫毫道,“古人云,‘岂其取妻,必齐之姜’,我年少时读来,深以为然。直至见了嫂嫂,始知未见齐姜,不知其所不知者,浑噩一世,自然无碍。若见齐姜,则浊世脂粉俱如粪土,既无慧剑斩却三千烦恼丝,却教人如何自处……”


    说到此处,心中激荡,哑声道,“嫂嫂,小生一片痴心……”


    林氏听他口气,竟是要直诉衷肠,霍然起身道,“叔叔自重!”


    谭生见他要走,情急间亦是随之立起,伸手便来拉扯。林氏方要抽身而去,蓦然一只大手揽住腰肢,竟生生教谭生扯入怀中。


    林氏惶急无地,口中道,“使不得!”


    身上乱挣,却吃他箍住藕臂,眼见谭生探过头来,便要强吻,左右闪避间,面上一热,已是着他亲了一口,林氏愈急,口中惊叫,忽觉身前男子迫来,足下踉跄,已教他推至粉壁,此时退无可退,四体熨帖,只觉谭生身形健硕,兼有一种男子气息,虽惊惧间闻来亦甚销魂。


    顷刻又惊觉腹上抵了一条物事,高高耸起,虽是隔了袍衫,犹觉粗热煨人,登时心慌气促,手脚酸软。又吃他抱住颈侧强吻,口中呜呜作声,却不得脱。


    谭生吃她粉拳乱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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