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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5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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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反驳,只懒懒的“哦”了一声。


    德妃这才吐出一口气,看着还跪着的小宫女和丁怡芳,问道:“描金馆只偷了这次?”


    “回德妃娘娘,是拿应得的份儿活命,不是偷!”丁怡芳不甘示弱的回嘴。


    若芸看着傲然跪着的丁怡芳,想她商贾之女其实无需入采选名册,眼前的女子怕是为了爹爹的生意受到朝廷庇佑才委曲求全进宫,从前锦衣玉食,眼下为了膳食都需要抗争,不由长叹。


    德妃脸色不好,若芸想了下,便笑着道:“德妃姐姐,丁妹妹家中富足,若不是真为难了也不会出此下策,且多番偷窃不像是缺膳食所为,丁妹妹也没有理由说谎。”说着又扭头朝向莫昭仪,“依我看,这后宫下毒也蹊跷的很,倘若是私怨,早就毒死人了,何以只腹泻的?。”


    “哦?依你看?”德妃点了点头。


    莫昭仪却心领会,笑道:“我也如此认为,可查了几番,入簿的进出、看管皆无问题。失窃也总不定时,不如妹妹干脆替我查查?”


    若芸看着莫昭仪笑吟吟的脸,半晌才缓缓点头。


    德妃见她首肯,便道:“那好,此事由贤妃妹妹查。丁宝林罚半个月俸禄,一个月不准出描金馆,但若日后有怠慢丁宝林的,本宫严惩不贷。这宫女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了事,都散了。”


    德妃说完,冷眼看了看胡舒儿,站起身便快步离开。


    小宫女喜出望外,忙又哭又笑的谢恩给人架了下去。


    丁怡芳只磕了头,看着若芸的眼却并无谢意,而是带着些许探究与迟疑。


    若芸触到那目光心下一惊,自己与丁怡芳并无交集,估摸着丁淑芳那日一定同丁怡芳说了什么,不由得紧张起来。


    可丁怡芳此时却挪开目光,起身走了。


    她松了口气,围观的人也慢慢散了大半。


    胡舒儿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留下的人无论是妃嫔还是宫女、太监都围着她说好话,有的则是忙着准备贺礼。


    许翠薇留在了最后头同若芸并肩而行,似笑非笑的幽幽叹了口气:“姐姐还真是好气魄,管得了这等闲事,只怕会引人注目。”言辞之间竟微微有些遗憾。


    “本宫早就引人注目了。”若芸含笑而答,记起当日花会许翠薇也是冷眼旁观,又莫名的同她搭话,不由得心下怪,听她这么说,可是要她也置身事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王爷相助


    许翠薇只笑了下,便打了个哈欠,疾步走了。


    行至外院的树荫下,晓红才上前,紧紧的抓了若芸的衣袖,在她耳边轻声却狠狠道:“看楚如兰,尾巴都翘上天了!胡舒儿有孩子了不起啊?先不说能不能平安生下来,就算生下来,铁定也是个公主!”说着轻啐了一口。


    若芸瞪了她一眼,索性四周无人,心下不得不默默赞同她所言非虚,胡舒儿一定也是怕有人加害故而让楚如兰替她隐瞒下来,如今被迫说出实情难保不出事,且还未生下便这般嚣张,若是公主不知会如何。


    她光想着便觉得心惊不已,上了步辇,左思右想是当回避,忙嘱咐晓红布置下去,从今往后朝露宫中人不得同胡婕妤的舒畅阁有任何来往。


    虽如此防患,若芸却依然不安,她应了莫昭仪的请求又没恭贺胡舒儿,楚如兰越发不爽她。


    眼下王涵被皇上带走,吴美人进了冷宫,莫昭仪两不相帮,胡舒儿同楚如兰抱成团,许翠微置身事外,丁怡芳态度不明,德妃岁表面和善但牢牢坐着后宫第一的位子,这趟子浑水她果然是想逃都逃不了。


    可她的疑虑几乎是多余,太医把过脉、德妃又核对了记录,立刻派人快马通知皇上去了。


    胡舒儿是自荣锦桓登基以来后/宫首个有孕的嫔妃,有了身孕自然恃孕而骄,竟公然摆酒桌款待“姐妹”,邀请之人自然是全宫的妃嫔。


    宫中之人见风使舵纷纷巴结。未曾讨好的都成了不受胡舒儿待见之人,宫里鲜明的成了两派,谁都不在意贤妃是否受宠了。


    宫外的荣王妃欣喜不已。命人打造了翡翠送子观音、求了平安符一并送到宫中,连荣逸轩也修书贺礼表示祝贺。


    德妃虽让着她,只是送了礼人却未到,莫昭仪只道了贺也未多停留,丁怡芳似乎对御膳房一事耿耿于怀竟称病不去。许翠微却很意外的准备了贺礼前去贺喜,林暮烟尚未解禁足,听了消息也未有表示。


    若芸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查御膳房为由婉言谢绝,却附上一对皇上御赐的玉如意,这一下胡舒儿也不会多言什么。


    皇上御赐之物从来只有她敢随便送人。德妃的脸色不好看,只督促她早早结案了事。


    隔天,莫昭仪便差人往朝露宫送来先前她调查的文书,包括御膳房膳食进出、验毒和宫人的问话记录。都被莫昭仪吩咐女史一一记下、清清楚楚的呈到她面前。


    她仔细的翻阅着。从文字来看的确查不出蛛丝马迹,看着看着不久便倦乏,唤了晓红却不来,一问之下才知她送药去了。


    若芸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如今这丫头倒是乐不思蜀,张余伤的并不重,想必这几日也大好了,晓红却每天都去。胆大也不怕人说闲话,回来非仔细训话不可。


    虽心中嗔怪。她心情却是甚好。


    时至酷暑,明晃晃的毒辣太阳照的院中白亮一片,若芸挨着冰盆、懒懒的靠在卧榻上动也不想动,昏昏欲睡,忽然有人来报说是荣王爷求见。


    她诧异不已,荣逸轩是皇子时的确住在宫中,眼下是亲王又在皇上不在时入宫,竟然要见她这个后妃,似乎于理不合。


    她转念想荣逸轩约莫是带王妃来见她,便稍稍安了心,吩咐人更衣。


    可待若芸穿戴整齐走入厅堂,却见荣逸轩一身浅绿的衣衫、简单的束了发,不像是正装模样,面俊朗、清气爽的坐着喝茶。


    她环顾四周也没见着胡玉儿,当下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荣逸轩却不慌不忙的饮了口茶,道:“别找了,本王一个人来的。”说着便撂下杯子站起身,看也不看她,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逸轩参见皇嫂。”


    若芸猛地吞了吞口水,匆忙回礼,不明所以然。


    荣逸轩轻声笑了起来,自顾自坐下,正色道:“贤妃娘娘不必拘礼,本王原本就住在这宫中,偶尔回来小坐也是常有事,今个进宫是给胡婕妤带玉儿做的绣物,玉儿看得重,本王便跑这一趟了。”他三言两语,理由倒是堂堂正正。


    “原来如此,可不知王爷造访本宫,所谓何事?”她稍稍宽了心,想来荣逸轩也是曾住在这宫中近二十年,只是他早同她没有关系,她的确是怕传出些不好的言论来。


    可看着荣逸轩微翘的眉眼与薄唇,曾经熟悉的脸却变得陌生,她不知道陌生在哪里,却总觉得荣逸轩自上回王府一事便如有鲠在喉,丁淑芳一事他也饱受非议,此刻微笑的眼前人并不像昔日那个冷冽傲然的王爷。


    “听闻娘娘接手查御膳房一事?”荣逸轩看着她的拘谨出事,倒是直截了当的问。


    若芸岂料这等小事也会惊动荣逸轩,只无奈笑着说,“王爷也听说了?皇上去了避暑山庄只怕一月不回,王爷同怀王日理万机,后/宫的小事王爷不必介怀。”


    “皇兄让你查的?”荣逸轩看了她一眼,却说道。


    若芸见他问的如此直接,只得点了点头:“不错,王爷是猜的正准,若不是皇上让本宫查,本宫也着实不想接这无头案。”说罢自嘲的笑了下。


    “他对你如此重要?”荣逸轩皱眉,目光倏然犀利了起来,却只轻声问了一句便转而道,“皇上去了避暑山庄,虽有几个大臣不满他辍朝,可毕竟天气炎热,大多数官员还是对休假很是高兴,莫御史眼下也无人可弹劾,胡大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度支杂事怀轩墨一人便能揽下,本王倒落得清闲。你如此聪慧,定知眼下京城是太平的时候。”


    若芸听他如此说,只低头道:“我一妇道人家,听不懂王爷说些什么。”


    荣逸轩见她推脱,只得讪讪收了话题,又道:“莫昭仪查进宫食物来源的时候,曾想查监管官吏的记录,便托她父亲莫御史去问怀王,怀王大笔一挥说这事不归他管,给批去了待查。皇上命宫里的吃食按份额送到荣王府也一年有余,本王府上倒不曾出问题。但王府上下听说宫中出事,便人心惶惶,御赐的膳食吃也不是、倒也不是,故而本王揽下了宫外查膳食的事,却毫无所获,娘娘结案时务必也给本王一个交代。”


    若芸恍然大悟的看了他一眼,他无论是处于什么理由,这下可是名正言顺的帮她,且他也是亲王一个,对宫中很是熟悉,走动也甚是方便,遂点了点头道:“有劳王爷相助,不知王爷有何线索?”


    若芸招手让人呈上莫昭仪的记录,荣逸轩却没有接过来看,只看着她脂粉淡抹、淡笑若无的恬静脸庞,缓缓道:“不知娘娘可有见解?”


    若芸看了眼外头明朗的天气,微微眯眼,道:“宫人说自从有几宫的宫女吃了坏肚子,每每送出御膳房前都用银针试验,可即便如此还是隔三差五的出事。往往娘娘们保持身材都忌讳太甜的食物,转而赏赐给宫人,出问题的全是吃了甜食的。御膳房不翼而飞的东西也大多是寻常之物,要么太甜,要么便是水果之类,山珍海味鲍参翅肚一样未缺,故而……”


    “故而?”荣逸轩知晓她是有答案了,不动声色的沉吟。


    “故而八成是某个贪吃的宫人偷吃了东西,又混了别的充数这才让宫人闹了肚子,并非投毒。”若芸站起身,如此判断道。


    “不错,可这贪吃的人未免太通广大,总是趁人不备就作案且一点没露出马脚,你不觉得怪?”荣逸轩点了点头,却质疑道。


    “自然是有马脚,御膳房夜里都点了灯派人值守,有的听到声音而未见人,有的去小解、打个小旽一转眼东西便少了。即便看着也不会时时刻刻,简直防不胜防。”若芸越说越想笑,直摇头,“这贪吃鬼莫非不是人是狐仙不成?”


    此话一出,荣逸轩微微诧异,随后所有所思的瞧着她。


    若芸也被自己的随口揶揄而惊到,宫中猫狗绝不会偷吃食物,狐仙什么的太过胡扯,莫非是什么不得了的高人?


    虽这么想着,她还是补充道:“也许是哪宫娘娘机灵的宠物也说不定。”


    “所以你晚上要去看个究竟?”荣逸轩点破道。


    若芸点了点头,正色道:“也只有夜晚佯装无人看管,那人会来罢了,我打算先安排人放空一天,第二天再去。”


    荣逸轩也站了起来,“本王也一同去罢。”


    “王爷擅留宫中似乎不便?”若芸想也未想便拒绝道。


    “本王并无不便,查案而已,贤妃娘娘莫要惊慌。”荣逸轩说着,眼眸不曾从她脸上挪开。


    若芸心知推脱不去,微微朝他施了一礼,道,“多谢王爷,有劳王爷了。”


    入夜,火红的雀鸟尸首被黑衣人呈上、递到裹着斗篷之人跟前。


    抬手除却罩帽,赵无阳平实的眸子闪出惊喜之色,忙伸手解下雀鸟脚上的布条,剥去外头的一层,望着轻薄丝绸上的小楷,得意之笑浮上唇边:“很好,既然这么放心京中,我也就放心了。”


    黑衣人见他满意,正欲收手处理鸟儿尸身,赵无阳却一把抓过雀鸟,大掌一挥。


    只见一股粉末自他掌中一并洒出,鸟儿小小的身体被抛掷空中、因掌力而粉碎,方才雀鸟火红的凌乱羽毛像是烧化一般成为粉末,半干涸的血液像是绽开的妖娆红花般如雨坠下。


    黑衣人瞧着赵无阳因邪笑而扭曲的脸,默不作声的抱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亲力亲为


    第二日天才亮,便有德妃派来的宫人告知,为祛除宫中疫病、替龙嗣祈福,今日要在函馆祭祀,德妃娘娘命各宫妃嫔、宫人一同前往。


    若芸虽心下狐疑,但到底不敢怠慢,匆匆用了早膳便坐了轿辇出了禁宫。


    太史司函馆矗立于宫中外围一角,楼阁竟是宫中最高的、也是最显眼的,即便隔着很远也能瞧见高高的尖顶。


    才下了轿辇走上玉石阶,若芸已经被通透的白玉石墙所吸引,听说这太史司向来不受重视,而先皇突然就重修大建起来,远看是淡色的楼阁,近看居然是细密通透的白玉砌墙镶了黑檀木,修了快二十年还整个通体晶莹透亮,一股浑然天成的纯净之气让人为之一震。


    她本能的感到畏惧和压抑,若不是德妃派人告知,她怎么都不想踏进这里,谁都知道这是赵无阳、也是历代大祭司所在的地方,虽明着隶属钦天监,但早在先皇之时已跳脱管辖、自成一派。


    她想着回已经走进了人人敬畏的太史司,太监宫女都被留在了厚重的黑色内门外,殿内灯火通明,明晃晃的四壁雕着浮雕,地下中空,金亮的水自石板下蜿蜒而过。


    石桥尽头是整个函馆的中心,设有祭台和祥云柱,高耸的楼阁中空的直上云霄,顶端从内看竟是打开的,明朗的天空化成一抹淡蓝色,有承接雨水的凤尾瓦环绕。


    祭台上,赵无阳一身通白正在念念有词。周围的侍童手捧器物立着。


    胡舒儿坐在德妃身旁,摸着尚平坦的小腹,洋洋得意的瞧着正中央。


    若芸见过了德妃便挑了个空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无阳的动作,生怕他借此闹出什么乱子来。


    身旁的许翠薇倒是一脸倦怠,瞧见她来了,以袖掩唇朝她低语道:“胡婕妤真是好排场,胡大人贵为礼部尚书也不来个普天同贺,非要宫中驱邪祭祀才定心。”


    听她颇有微词,若芸却惊讶极了。忙道:“是胡大人安排的?”


    “不然?”许翠薇瞅了她一眼,复又去看祭台,怪道。“皇上尚未回宫,德妃娘娘也推却不得。谁知道婕妤娘娘多么金贵,明个又会闹什么花样出来。”


    她声音极低,头一回如此不耐烦。


    若芸倒是叹了口气。许翠薇一向不问宫中事。胡舒儿自从公开了有孕在身,一会儿摆酒席、一会儿又敬告爹爹来个祈福,不知荣锦桓若在宫中可会由着她如此?


    若芸念及此,却心下怅然。


    自莫昭仪滑了胎,这算是荣锦桓第一个孩子,谁说他初为人父不会欣喜呢?


    她叹着气摇了摇头,琴瑟和鸣、有子承欢膝下,这种光景离她苏若芸太过遥远。而胡舒儿抽的花签、拔得头筹,倒是轻而易举得了。


    若芸远远的瞧着莫昭仪平日爽朗的色不再。面上形倦怠,想她大约才从惊骇中回过来,想起自己的过往定是伤心了。可德妃却一脸从容,只不过秀眉微皱、不曾平复,面上端着一惯的威仪目不斜视的瞧着。


    若芸看着正中央,赵无阳踱步念词、步履稳当,朗朗之声在殿内回荡,即便再不信,此情此景也让周围之人甚少交谈、气氛肃然。


    她不由心下恐慌,将膝上的罗裙抓的皱起,旁人虽不知,她却亲眼目睹了他盗取昆仑曲、亲眼所见那傀儡害人,且清平教所到之处杀生无数,恐怕赵无阳心中所想不是为皇嗣祈福、而是诅咒。若是胡舒儿知道背后的事,只怕她头一个无法端坐……


    念了一半,赵无阳似乎听停顿下,那平常总静水般平淡的眼眸穿过侍童与妃嫔、朝她看来,眸中一刹那的锐利之色似乎将他周身的素白染成混黑、乍现的意图深不可触。


    若芸顿时如芒刺在背,坐正了身子交握着双手,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中有所表现,只得装作无事发生那般,远目墙上的浮雕。


    赵无阳只看了一眼便又回首作姿势,呈上敬天地的器物后,捧了另外本卷宗读来。


    若芸松了口气,忙四周看着,竟觉这太史司函馆像极了摘星阁,只不过比摘星阁更大、更为富丽。


    她蹙眉深思,总觉得已经被改成机关楼的摘星阁,绝对不是什么摆设,这太史司函馆之人虽入不得禁宫、也出不得朱雀门,但别人想来查或许也以办到,至少荣锦桓都碍于先帝,暂时拿太史司无法。


    胡舒儿由先前的兴奋转为木然,最后乏味,就在眼皮要打架的时候,赵无阳对着德妃娘娘拱手,示意只需在布置些小祭坛供奉天地便可。


    德妃对此并不了解,忙应声称好。


    考虑着太史司前有大殿、后有院落的结构,若芸陷入深思不觉时间流逝,待回过发觉各宫娘娘意兴阑珊的纷纷出殿,她这么一下便给落在了最后。


    “贤妃娘娘留步。”


    她抬脚欲走,却被赵无阳侃侃叫住,便只得不情不愿的回身,换了副笑脸,敬重道:“大祭司,叫住本宫不知有何贵干?”


    “不知贤妃娘娘,对无阳替皇嗣祈福,有何高见?”赵无阳面无表情,端正的眉目间并无半分情绪。


    “不敢,本宫对此一窍不通,只知大祭司尽力,是天颐之福。”若芸从容以对、不紧不慢。


    赵无阳见她态度不亢不卑,挂上笑容道:“贤妃娘娘请便,无阳还要去到宫中各处。”


    “可要入禁宫?”若芸本能的觉得危险,虽有不妥,还是咬牙问道。


    “不入,外围即可。”赵无阳答的光明磊落,摊手以示无辜。


    “那有劳大祭司了,本宫告退。”若芸从他脸上什么都发现不了,想起那日他顺势借刀杀人便觉毛骨悚然,忙颔首后快步向门口走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木门外,赵无阳方才的笑容一点点暗下去。


    灯火骤灭,方才亮堂的大殿倏然昏暗不少,有着红衣、黑衣二人自殿后走出,对着赵无阳拱手。


    “赵大人,朝露宫先有皇上的人看着,如今又多了异姓王府的人,我等不便打草惊蛇……”红衣人首先开口,面露难色。


    赵无阳抬手打断他,悠然道:“不急,皇上若败下阵来,谁还保的了她?到时候还怕她不交出昆仑曲么?”


    红衣人惊骇之余,忙对他颔首。


    “赵大人……”黑衣人开口,却并无红衣人那般恭敬。


    “何事?”赵无阳此刻敛去了锋芒,而是耐心询问。


    “主人要见你,说是一切都备妥。”


    赵无阳色一凛,一丝邪笑在唇边浮现,道:“知道了,我等会儿便去。”


    他说完甩了袖子大步入内,祭坛上几位侍童忙转身相随,双目空洞、步伐呆滞,只是远看不曾有过异样。


    若芸逃出了太史司同晓红汇合,见无人跟来才松了口气。


    赵无阳突然祭祀让她陷入了坐立不安,幸好一整天都不曾有异样发生,她也稍微安了下心。


    胡舒儿变着法子闹腾,又要挑食又要挑穿,两日功夫她舒畅阁中的吃穿用度都给换了一遍,德妃的脸一分分黯淡,皇上闻讯还是未归,她又不便发作,只能暂且忍耐。莫昭仪干脆不再过问任何事,入宫这么些年第一次不耐烦起来,除了派人往朝露宫询问御膳房一事便不再有动静。


    德妃的忍、莫昭仪的避之不及,加上贤妃娘娘与许昭容的不闻不问,无形中助长了胡舒儿的气焰,连平日里一向畏惧高位妃嫔的楚如兰也蛮横起来。


    若芸听着晓红的描绘,兴致低迷的喝着解暑汤,盼着夜幕降临好去到御膳房,查了案也好早日清闲、同莫昭仪那般避开。


    夜深,宫灯暗灭,荣逸轩着便服青衣如约而至,遣退了所有御膳房的宫人,又命人将周围的屋舍都清干净了,才示意若芸可以前往。


    晓红打着哈欠提灯跟在后头,若芸则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放空了一夜,御膳房如她所料倒是并未失窃,眼下是绝好时机。


    若芸让晓红守着御膳房大门不准任何人进出,自己则走到了大间,瞧着一些半成品都存放在这儿,炉子里则还小火炖着甜汤。


    “本王不会让任何人进来,你准备如何做?”荣逸轩看着她轻便衣衫、胸有成竹的模样,料想她早有打算。


    若芸缓缓的四周查看,路过那灶头的时候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掏出面小小的镜子搁在上面,又点了盏灯搁在长桌的最远处,自己则背对着灶头在长桌旁坐下。


    荣逸轩眼前一亮,挨着她坐下,她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心知肚明,故意看着漆黑的夜色说道:“这儿没别人了,要是时间长了肚子饿,锅里还有吃的,小睡会儿也无妨。”


    她笑起来,看着昏暗的豆灯光影下,荣逸轩那坚毅的容颜,熟悉感又油然而生,不由的迷惑起来,怔怔的不知回什么才好,却只道:“王爷千金之躯,本不必跟来坐这么凉的地。”她也是感激他来的,不然有什么事需要打斗,她不会拳脚怕是会惊慌失措,他不来她就只得去求助张余了。


    荣逸轩却不答,隔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轻声道:“罢了,江山也罢,美人也罢,凉地并非长坐,这往后不坐便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抓到偷吃


    她一惊,荣逸轩竟如此直截了当的、当着她面说出他的封禅之心。


    可荣逸轩只当自己随口一说,没理会她的沉默,也不顾她曾言不懂,轻声同她说起朝中事来。


    若芸借着微弱的灯光瞧着他,眼下怀轩墨虽双目不可见物、却靠着助力之人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政务,扣着皇权命门的军务并非松懈,皇上收了张余进宫,又派了王大人赴任兵部尚书,顾大人平着户部的账目,荣逸轩此刻言及动作,未免太过草率。


    她越想越混乱,隐隐觉得不安又没有头绪,看着荣逸轩那淡然的面容,顿觉得自己想多了,闲聊了几句又有些困,便迷迷糊糊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她不被一阵悉索声吵醒,听见有动静便眯眼瞧了眼荣逸轩,见他合目而眠,也不知他真睡假睡,她悄悄的伸出手掌,掌心躺着面小银镜。


    待声响以极快的速度掠到灶头边上,长桌上的灯将影子拉到最长、投在另一侧墙上,她扭头看着影子开着灶头,暗自心惊却又放下心来:是人!


    灶头上的锅子故意文火空烧着水,方才那么多时间水也给烧了半干,锅子滚烫又直冒热气,那人忍不住轻声叫了下,同时她转动手腕将镜子对准了灶头上的镜子投影,清楚地看到了那人后,整个都愣住了。


    这一瞬间轻叫加上锅子掀开,那人已经发觉上当,人影迅速的想要隐没。


    若芸忍不住站起。出声喊了起来:“承儿!”


    那白色小身影顿住了,扭头便看到了她,再三确认后欢喜的跑过来。扑到她怀里,甜甜的叫了声:“姐姐”。


    若芸被他这么一扑,下意识低头看他,只见他两只清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一股清香自他身上传来,只是白色的锦衣上头黑灰一片,他白嫩的脸上也横一道、竖一道的。


    若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颤抖着一字一顿问道:“你……你来这里多久了?”


    百承歪了歪脑袋,怪道:“我才来没几日啊。”他说完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那些……可是你偷吃的?!”若芸见他数错了又开始重新数,干脆瞥了眼灶台问他。


    百承扭头看着灶头。突然恍然大悟,有点害怕起来,眨着眼道:“姐姐,我就吃了一点……”说着对着手指。略带无辜的看着她。


    若芸整个人都晕了。不知道是气好还是该笑好,结果闹了个哭笑不得,同他大眼瞪小眼,道:“你是说……这都是你干的?嗯?”


    “对呀。”百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都是我干的,还有别的呢,姐姐!”


    “你平时都躲在哪儿?”若芸听漏了他的话。边问便掏出手绢替他擦脸。


    “我……”百承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指挠了挠脸,指着灶台又指着外头。悄声道,“有的时候在外头,有的时候在里头。”


    “什么外头里头的?”若芸顺着他的手看去,原来这小鬼躲得地方还不止一处,而且还包括熄了火的温热灶台后头?


    她赶紧伸手摸了摸他手臂、仔仔细细的将他从上看到下,发现他身上的料子是能避水火的金线衣服,眼下这孩子到底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姐姐……别生气嘛……承儿是追着只大怪鸟进来的……见它飞过墙,我就躲在车轱辘上来了……”百承察觉她脸色不佳,拉了拉她袖子摇着。


    若芸翻了翻白眼,长长的输出一口气,谁能知道偷吃的是这么个小孩,而这个小孩不是别人,正是人人敬畏的大将军——于王的亲弟弟!


    她知道他们通广大,百承小小年纪已经可以跑的跟风一样快,也难怪百泽找不到他、宫人们也抓不住他只能捕风捉影、疑疑鬼,机灵又人小鬼大,竟能想到躲在皇家车下头那狭小的空间混进来。


    “什么怪鸟啊?”她这回听到了他话中的重点,不禁糊涂了。


    百泽嘻嘻的笑了下,示意她俯身在她耳边道:“你别告诉别人啊姐姐,我在那个王府看到顶上有只大怪鸟,叫起来铃声一样,全身都是黑的,我在家里都没见过呢,就想抓住他给大哥看,谁知道进墙里面来就出不去了,我看到有好吃的,也不想出去了嘛……”说着秘的眨眨眼,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若芸瞠目结舌,她记得于百承从那天开始就不见人影,他所说的王府可是荣逸轩的荣王府?如果百承说的是真的,那这宫里倒是还有别的东西?


    算算时间他从荣逸轩婚礼上趁机溜掉已有十天半月,这十天半月莫非宫人说的“转身不见人影”倒并非是于百承,而是别的活物?


    “原来是你这个小子。”低沉的声音响起,荣逸轩不知何时醒了,悄悄绕到他身后将他整个提了起来,严厉道,“说,下毒是怎么回事?!”


    “放开我,坏王爷!放开我!”百承挣扎起来,可无奈身高相差太大,怎么乱踹乱舞都始终在半空中悬着,荣逸轩冷冰冰的语气让他扑腾了着便哭了起来,“我没有下毒嘛,我只是偷吃了甜食嘛……呜呜……放开我……”说着,求救的看着若芸。


    若芸看他可怜,着急的瞧着荣逸轩道:“王爷,快放他下来,他吓坏了!”


    荣逸轩不为所动,拎着他继续问道:“你偷吃怎么会让宫人闹肚子?你敢骗本王,本王便把你炖成甜汤!”


    此话一出,百承果然被吓到不哭了,抽噎着说:“我……我……我有时候吃多了怕被发现,就会扔点那个甜豆进去……”说着用手指了指边上存放着半成品的大锅子。


    荣逸轩“哼”了一声,便丢下他过去查看。


    若芸叹息,上去抱起百承替他擦眼泪,对着荣逸轩不满道:“他只是个孩子,别太吓唬他了。”


    百承看见有人撑腰,边挤着眼泪边对着荣逸轩远远的拳打脚踢,凶道:“坏王爷,你最讨厌了!跟清肃哥哥一样讨厌!”


    荣逸轩听到清肃的名字先是不满的皱眉,接着看了看锅里的东西,脸色倏然变得哭笑不得:“什么甜豆,这是用来磨豆子用的、泡着的黄豆,往甜汤里撒生黄豆,不拉肚子就稀了。”说着摇头叹气,猛地将锅盖盖上。


    若芸愣了下,紧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百承道:“你怎的会想出这些点子?还有,百泽平时对你不好么?你怎么专挑甜的吃啊?”


    百承撇了撇嘴,嘟嘴道:“哥哥说牙齿很重要,说多吃了甜的会牙齿掉光,我们那里也没有那么多甜的嘛……那天坏王爷成亲,桌上就好多甜的,这里更多了……”说着还不忘瞪荣逸轩一眼。


    若芸傻眼了,她知道百承还是孩子,见到扶苏没有的新鲜事物一定很喜欢,这般她就真不能怪他什么,只得嘱咐道:“承儿,下次要吃甜食来姐姐那里,要多少有多少,不用藏起来,不会给人抓到的。”


    “真的?!”百承转忧为喜,扑闪着眼睛看着她,喜出望外。


    “真的。”若芸无奈,对着荣逸轩苦笑,“王爷,这下可怎么办?我总不能把他送出去结案吧?这可是……”


    她难以启齿,于王的弟弟沦落到宫里偷吃的,传出去要笑掉多少人大牙,且他说的大怪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眼下没抓着鸟倒是抓了他,总不能说天降怪鸟去搪塞莫昭仪。


    荣逸轩看了百承一眼,见他心思单纯,做的事也并非罪大恶极,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好办,你总要结案,可归咎于猫狗旁的人肯定不信,势必要挑些人出来顶。”


    “所以呢?”若芸看着他,又本能的把百泽往身后藏。


    荣逸轩瞪了小小的身影一眼,警告道:“你一会儿跟本王出宫去,再闹事本王定不饶你!”


    “姐姐——救命——”百承又哭起来,拼命攥她的衣裳。


    若芸却苦笑一声,抬眼便瞧见荣逸轩看于百承的眸子里有光亮闪过,她的心本能的一沉,忙开口道:“王爷还是派人去请于王来带人,他是我义兄,来也不会不便。总之,承儿我先带回我朝露宫去,也给他压压惊。倒是这案子……”


    见她为难,荣逸轩阴着脸却点了点头,松了双肩道:“好吧,御膳房四周清空了也不会有人看到他,你直接带回去,再被人发现就说来玩的也无妨了。至于这案子,本王自有办法。”


    “王爷……不得伤人性命。”若芸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郑重的说道。


    荣逸轩闻言一滞,用带着探究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儿,这才缓缓点头。


    晓红见到若芸用斗篷裹着个人出来,顿时花容失色,再一看,斗篷里竟是个小孩子。


    若芸朝她摇头示意,直接上了步辇,步辇一直送到她寝宫门口才落轿。


    第二日,贤妃娘娘彻夜盘查、荣亲王爷调了禁军协助,真相大白:是个御膳房小太监偷偷养了宠物猫,那猫儿喜吃甜,小太监便任由猫儿偷食却不声张。猫儿身上不净、污染了食物这才造成了宫人闹肚子。无论真相如何,那小太监供认不讳,但说御膳房鼠患才养猫,未曾注意猫儿偷食,恳求从轻发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封禅之心


    小太监领了五十板子被赶出宫去,总算保了条命,同住的几个瞒而不报的也给罚了银子、扔去了杂役房,御膳房总管徐公公本就撤职待查,这一下御膳房手下出事便直接给加了三十大板、逐出宫外。


    若芸听到这个消息便稍稍放宽了心,既没传出什么不好的,也没伤人性命,怕是荣逸轩许了那太监什么钱财那太监便招了,至于徐公公她也不同情。


    虽有不少人疑惑既然是猫儿偷食,为何不早早便抓住,有哪只猫通广大可以每次都避开人?但有王爷撑腰,没人敢对此有异议,而后宫里的确没有再缺食物,宫人拉肚子也少了许多,偶尔有之也是天热所致。


    一时间,朝露宫人人赞贤妃娘娘贤德,莫昭仪听闻了只淡淡的应了便再没表示。只是朝露宫忽而叫了许多甜食吃,说是夏日炎热,甜汤冰镇着代替膳食也容易吃的下。


    若芸见事情平息,便打消了先前曾怀疑有别的东西进入御膳房的猜疑。百承也并未再提怪鸟,而是躲在她朝露宫胡吃海喝。


    她虽不怕人发现他,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未声张。


    若芸一手托着腮,一手扇着风,看着狼吞虎咽、洗净又变回白嫩的于百承无奈的笑。


    晓红则是又看天、又叹气嘀咕道:“为了这么个小公子,咱们朝露宫要多‘吃’多少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别的娘娘忙着保持身材。我们娘娘存心发福。”


    百承吃完抹抹嘴,到底还是怕百泽罚他,嚷嚷着不准告诉大哥。就借了若芸的床榻呼呼的睡着了。


    晓红边埋怨边给他扇着风,不多时也昏昏欲睡。


    若芸靠在外间榻上打盹,又有碎嘴的宫女在门外树荫下闲聊,说胡舒儿发脾气把安胎药碗给砸了,还罚了宫女跪地,有几个人直接丢尽了涴衣局。


    若芸嗤笑了声,扬声道在朝露宫莫要管别宫的事。


    宫女顿觉失言。见她也没有罚她们的意思,忙悻悻的退下。


    若芸越躺越觉得热,干脆起来走动几圈。从门缝朝内望去,内室四周的冰盆放的好好的,百泽正呼呼大睡,晓红也靠着床头睡着了。


    她淡淡一笑。却感到身后有人。猛地打了个哆嗦。


    一回头居然是荣逸轩,青衣束发,眉间凝了一抹寒凉,举手投足却落得潇洒不凡,手上托着个青花盘子,里头放着薄冰,冰上还放着些鲜红欲滴的荔枝。


    他自然的瞧了她一眼,坐下将盘子搁在桌上。道:“本王很可怕?怎就吓得你直哆嗦?”


    “王爷来?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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