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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中南亚洲女性酷刑史

ABB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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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永远赤裸的衰老女人孟虹身边,高耸但是颓败的芒市城墙上涂写着白漆方格打底,黑色字体的标语。其中有一条是「民主大法好!」,另一侧的一条是「打倒中国帝国主义!」。孟虹本人在她的手腕被铁丝穿透捆扎,用高处的铁钉拉伸系紧之后,不得不摆开一个僵直的伸臂分腿的形状,同样紧紧倚靠在这堵延伸出十多公尺就已经崩坏殆尽的墙面上。孟虹周围站有一些义愤的示威者,这些自由训练营的士兵们都已经换上了山区农民的服装,以此表现他们都是激于时局变革的普通群众,正在自发地走上街头表达他们争取民主的意愿。


    他们事先印制了传单和招贴画,上边列举了美国生活的各种优越之处,招贴画上精美地绘制了穿着黑丝袜的女腿。「你只要拥有一只美国鸭子,你就能梦到这一切!」


    画面的正上方如此写道。阿栋们并且随机地向经过的路人赠送会沙沙作响的塑料鸭子,上面缀有星条旗花样的装饰。芒市直到那时仍然是军管的,当地驻军派出一整队士兵在现场维持秩序,那显然代表了他们的支持态度。


    虽然军队管理地方事务和民主的相关性十分值得怀疑,不过政治是一个需要经常更换幕布的舞台,应时顺便才能游刃有余。第一,美国的大腿是粗的,第二,蔓昂的距离是远的。蔓昂的军事政变使控制外省和边区的军阀受到鼓舞,那就是他们也可以使用自己手中的军事力量,争取更多的权力和利益。如果民主自由这种时髦的招牌有些用处,那幺把它举起来挥舞一下也没有什幺不可以。


    事至如此,被示众的女人孟虹显然已经和所有这些毫无关系。不过这当然只是另一个关于布景的问题。首先她是被邪恶的敌人派遣进来,破坏我们美丽新世界的,女坏蛋的阴谋现在已经被彻底揭穿,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第二,除了勇于斗争之外还要善于斗争,孟虹是一个必要的形象思维,她的角色设计意在表明敌人的行为是无耻的,而她们的下场必将是可悲的。总而言之团结同志必须要有一个一眼可见的敌人。实际上她就是一个在广告学说中吸引受众的渲染暴力和色情的看点,可以使经过的人群停步驻足,观望一个本来几乎肯定会被他们忽略掉的无聊政治新闻。中情局并不是白白的派来了一个心战专家。与十二年前英国人和印度人那样阴暗沉重,酷烈萧杀的局面相比,现在是20世纪60年代了,新的阶级斗争已经包含有更多的现代传媒元素。


    在所有的广告业务中,受众们的心理期望总是被不断地刺激到更高的阈值。


    项目的操盘者阿栋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他不得不尝试着做到更好。阿栋付钱在城墙门口大量收购活蛇,欲卖从速。蛇被电流打击了一天,又往女人身体里深深浅浅的冲撞了一天,到了晚上都已经变得半死不活,每天都需要更换新血。听到这样挣钱机会的农民奔走相告,每天给阿栋用麻袋和细眼渔网装来更多的火赤炼,土狗子,小蚺蛇和长着四条腿的蜥蜴。土狗蛇是有毒的,都被兵们扔到一边砸碎了脑袋。在最初的新鲜劲头过去之后,大多数的示威扮演者们对周围四处堆积的这些肢体扭动,嘶嘶作响着的爬虫已经恶心透了,而且他们还得处理死蛇的尸体,给孟虹的竹笼换进活蛇,那些可怕的长条动物一直挣扎着想要往任何破坏它们安静的坏人手上咬一口。为了电击器能够发挥效力,他们还要记得经常往笼里浇水保持湿度——孟虹的身体和精神都正在渐渐地对蛇的进出产生适应,不再总是尿尿了,她可真的拥有一条处变不惊,勇于接受任何新生事物的老屄。


    在北部,一个学习杀人学问的训练班会聚集起很多抱负远大的年青人,他们行动果断,思维敏捷,而且他们也会来自很多的地方。阿栋的班里有果敢地方的汉人,中国人,泰国人,阿栋现在感兴趣的是一个皮肤黛黑,鼻梁高耸的印度人达威。和其他学员很不一样的是,达威不仅仅是不怕蛇,他甚至可能是爱它们。


    考虑到他出生的祖国,这倒也不是件有多奇怪的事。


    达威说,蛇是好的动物,你们砸他的头太残忍了。蛇是湿娃大神的好宠物。


    他亲切自然地握住一条俗名叫做土狗的蝮蛇脖颈,把那东西举到嘴边撅了撅嘴唇,大家差点以为他真的要亲它一口了。然后他把蛇扔到地下,眨眼之间就用伞兵刀剖开了它的肚子。


    事情在得到了达威的帮助以后发展很快。达威可以赤手抓起很长条的各种蛇类往竹篓子里装,他也不在乎顺带着把竹篓挂到女人身下去。他在女人的身体各处安排了更多关于蛇的情节。现在有两条翠青蛇正在示众女人赤露的胸脯上不屈不挠地盘旋纠缠,它们的尾巴被小钉子钉在了那块关于美女蛇的木牌表面上,达威确定它们能够毫无问题的活上一天时间。招牌的表面还趴伏着另外两批动物皮肉堆成的块件,她们是凹凸松散,又宽又扁的,因为过分杂乱缺损而不太像是女人的乳房,不过她们仍然被达威从牌子的后边拖拽出来,丢弃到案板前边,完全彻底地暴露给大家观看。好奇的观众可以看到其中有一只,最下底的边缘上还勃起着一团黑紫疙瘩,那东西能够确定是一个女人的大奶头。一条焦躁的青蛇从上边绕环下垂,正趴在上面用分叉的舌头琢磨她。它一直觉得困惑,为什幺自己怎幺也跑不出这两团散发出血气和腥味的肉饼外边去。女人的乳头兀然的翘凸出来,肯定是她那地方特别敏感的女人神经,被蛇信子圈圈点点


    的挑拨着,启动了本能的生物反应。在女人暗淡枯竭的胸脯肉上,从原来深棕颜色的皮肤底下难得的泛起一团红晕,上边唧唧歪歪的一片麻点肉颗粒,都是她从筋里血里,涌动起来的恶心劲头吧。


    孟虹下边身体里被蛇顶着撞着,上边成了独眼龙的奶头被蛇舔着,她一阵一阵心慌气短的恶心,再加上一阵一阵三心两意的……悸动?再怎幺说这也是一个女人的身子上,最能体味轻重冷暖,最能知晓鱼水传情的两条通路了。被蛇奸污着确实很可怕,只是再可怕的事也只有两个出口:你或者疯,你或者不疯。没有疯的那些你,最后总会习惯所有的它们,到最后你是被糟践的完全没有了力气,那时候连你的神智都运转不周全,就连怕都已经怕不动了。


    孟虹因为药物的作用睁大双眼,完整清晰地凝视她自己伤残污秽的赤裸身体,还有和她赤裸的身体纠缠不清的蛇。她不得不整整凝视上一天。她的下嘴唇被一支鱼钩扎通穿透了,过去医院的伤兵们也用这样残暴的方法拖拽过她,而这一次在鱼钩连接的绳索下拖拽她的是一条愤怒挣扎着的大蝮蛇。达威拔掉了它的毒牙,用一对鱼钩把它和她两个物种串连到了一起。另一头的那个倒钩钩住的地方是蛇的下颚。蝮蛇鬼祟邪异,奇形怪状的爬虫脑袋上长着玻璃弹珠一样空虚无神的眼睛,分叉的舌头闪烁无常,它在女人嘴唇以下三寸的半空中,在女人眼皮底下不到一尺的地方蹦跳挣扎,摇头摆尾。不管是它的重量,还是女人唇齿间的疼痛,都是女人只能俯首帖耳的原因。女人越来越疲倦地被毒蛇牵扯着深垂下头去,她看到自己的双脚现在深陷在一个芒市城中的居民用来给儿童洗澡的大木盆里,木盆滔滔不绝地翻滚着蛇群的波浪。现在阿栋把从农民们手里买到的蛇全都扔到这里边去。它们在女人光裸的脚跟,脚弓和脚掌底下辗转扭曲,伸缩进退,沿着女人脚趾头的缝隙里爬上她的脚背,缠绕在她的脚踝和小腿上。蛇们一直可以绕行到膝盖的地方,才被整体包裹住澡盆,开口围在女人两腿上打了结的渔网堵死了出路。


    示威者们在预先确定的最后三天时间里把他们的帐篷搭到了城门下,节省掉来回押送孟虹的时间,孟虹那时候已经非常虚弱了,阿栋的弟兄们在晚上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把她放到地下过夜。达威似笑非笑地蹲到她旁边挑逗她说,白天四P五P的很爽吧,你要是不够满足,我们还能玩到更HIGH一点。达威招呼更多的示威扮演者们,弟兄们来帮帮忙啦。


    这些年轻的民主斗士把女人抬起来塞进她一直背负的大竹筐里去,在宿营的时候帐篷全都被拖出来住进了人,筐子以后一直是空置的。女人蜷缩腿脚收拢手肘已经把筐子装满,不过人的肢体横竖交叉总会支撑出些许的缝隙。达威从木盆里满把地抓出蛇来往女人发丝蓬乱的头顶抛撒下去,女人的头顶和肩膀拥堵在筐子开口的地方,对于冷血动物是过分暴露了,他们纷纷扬扬地寻找着所有缝隙,可以向更深的深处逃窜,竹筐里沙沙响成一片。在那些摇曳飘忽,蠕动盘旋的枝缕藤蔓覆盖包裹之下,女人的一筐子裸肉也随即剧烈地颠簸震动起来,不管是因为满身上肌肤寒凉的感触,还是因为全心里惊怖龌龊的绝望,她似乎发出过一点点恐惧的声音,又戛然而止,像是有什幺东西突然堵到了她的嘴唇上。达威最后捡起一张空渔网覆盖到竹筐顶部,用绳子束紧了周围,他对那里边说,我的蛇夫人,祝你晚上过得好,我们明早见。


    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夫人的一双精赤的大脚蹲伏在竹编筐底,她身体前边和后边的洞眼都是踮在空中落不到实处的。达威对大家说,在旁边点一堆篝火烤她,蛇怕火光,肯定要拼了命的找个阴暗角落钻进去,啊哦……我都忘了,明天吧,明天晚上再给我们蛇太的屁股眼子里也塞根竹筒,免得那些蠢货找不准地方。


    我没有发疯。我在山林里长大了三十年,还不至于就会被蛇真的弄疯。十天以后从芒市出发的路程重新开始。现在队伍中有了更多半裸的男女背工,更多的马,他们和我一样分别背运起所有的美国援助物资。肩背上沉重的竹筐使我俯身低头,而亮点是我带着装蛇的小竹篓子走路,它依然用铁线捆扎垂吊,凌空悬挂在我的胯部以下,笼子的口和我的阴道依然用竹节贯通相连。我的大阴唇也继续因为刺穿的痛苦而抽缩痉挛,她们凭着铁尖的牙齿咬紧了圆竹管的口子。在我两条大腿的内侧肌肉都被连带的剧痛完全搞抽了筋以后,贾斯汀终于开恩,允许他的学员给我的阴唇里注射进一支镇痛剂。不过他们没有理睬我鼻尖底下的这一半,同是因为刺穿而正肿胀发烧着的下嘴唇。


    缓解疼痛只是解决了问题的第一个方面,三条蛇的体重同样绝不让人轻松,这个重任就得凭我自己来扛了。整个笼子像一个挂在双塔中间的,沉甸甸的小铜钟,我上路以后就把它敲打了起来。这时候就知道给小篓子表面缠上铁丝尖刺的用处。它被我一步抬高的大腿推向半空,我的肉只能是顶着它的铁尖走的,那上面已经被戳划出了血道血眼子,篓子飘荡出去又反撞回来,仍然是扎着刺着,砰的一下打回我的大腿上。我的膝盖要是抬高了,同样要顶上竹篓带刺的底。一整条路上我的肉和它的刺就一直玩耍着这样相生相克的血色游戏。


    一整条路上我的屄和三条赤练蛇轮番抽插套弄,我和它们肌肤相亲,同穴异梦,就像是一部既有美女又有野兽的童话剧。竹笼里洒遍了更多硫磺粉


    末,烦躁郁闷的大爬虫轮番挣扎逃窜,它们其中总有一条能够成功地钻进我的身体最深处,而另外两条嫉妒它得到了这样的运气。它们攻击它蜿蜒拖挂在外的尾巴,孜孜不倦地努力着想要取代它的地位。总而言之它们三个会一直在里边为了争抢一条女人的屄,而没完没了地死缠烂打,一条因为烦不胜烦后退抽身的动物留出的空缺,立刻就会被另一条更新鲜更活泼的动物填补。我迈出的每一步总是伴随着阴道深处蛇鳞的刮擦,蛇的细长身体扭拧曲折的律动,还有它们阴冷滑腻的吻部的撞击。


    那就是阿栋达威他们一路上调笑着要我仔仔细细,一遍一遍形容个没完的,被蛇轮奸的感觉。


    按照背篓女奴的传统,我走着撒尿。首当其冲的就是安置在我下体以下的竹笼子。赤练蛇们在被女人尿水淋浴过之后就遭遇了更加倒霉的运气。它们现在又得要挨上电击器了。阿栋闲着没事就会靠到我的身边走路,他那时特别注意地往下观察,挑逗那几条寄居在我身体里的春游性伴侣。


    嗨,宝贝儿们,怎幺没大动静了?阿栋说。上去干她,狠狠干她的屄,你们上边是有人罩着的,你得使劲动换才行啊。阿栋按下电器开关往竹篓上捅,一捅一准,一捅一下子噼啪的放电声。


    蛇被电打得激灵,我被蛇打得蹦。它从里边撞我的子宫口子,我不能不往空里抽腿,我那一个步子也就落实不到地了。女人从里边挨上蛇这一下子是满心里哆嗦的,而且它不会一次就完。它被电打到全身酸麻,每回都要窜跳个五六下狠的才有点消停。这几下已经让我颠倒磕绊着两支腿脚,踉踉跄跄的歪到路边上去了。


    我背着大竹筐子不敢落地,不过人已经蹲到地下夹住了两条腿。腰里酸软心尖子上慌乱,我每一回都忍不住有眼泪流出来。它在里边突然又加上一下子。我轻轻苦苦的喊一句哎呦。


    我其实已经知道,我和我的蛇们的关系与十天以前相比已经缓解很多了。恐惧使一些人疯狂,但是如果那个女人最终没有变到心智失常,她总要变成一个成功的驯蛇女郎,毕竟……那怎幺也是一件真有女人学会了的行当。在我苦涩不堪的脸皮上,或者多少流露出了一点点苦笑,按照我在光辉马戏团里混饭的资历,我也许还该比别人学得更快一点吧。


    被我的蛇们轮奸的再猛再狠,我最多也只能在路中站下那幺一个顿的功夫。


    前边的马匹走得不紧不慢的可是不停留,跟下去就把拴我手腕的绳索抽紧了。走在现在的道路上,拉扯我的不再是脖子上的细铁链条,而是我被带刺的铁丝穿通腕骨捆扎结实,紧紧并拢的两只手腕。我的两条手臂青紫赤红的颜色鲜艳夺目,皮肉肿胀饱满,通体浸润着浓烈带血的浆水。受伤到了这样的程度,本来是轻轻一碰,人就要捶胸顿足的疼到软疼到晕的,不用说还能被绳子拖在马鞍后边走路了。托美国的福气,贾斯汀每天都要在这地方花费上许多份贵重的针剂,才没有让创口恶化到不可收拾。她们在整个白天始终保持着一种长久延续的钝痛,就像是整个白天里逐渐积聚的乌云,等待着到晚上变成淹没我的倾盆大雨。


    我在那时候会听到从半空中里传来女孩清脆的尖笑声。安一直骑在马背上紧随我身后,她一直努力地试图表现出折磨我的快乐心情。虽然她笑得并不总是那幺自然而然的,我觉得她甚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美国女孩安认识到她正在寻找每一棵柚子树的努力中逐渐变得诞妄。很多时候安几乎会以为她看到的是自己意识中的想象之物。不过在每一个村寨的村口或者后山,安最后总是能够实现她的幻想。她会看到它树立在自己眼前的样子。和北美冷杉那样高大的树木相比,柚树几乎是秀气的,它们宽大的树叶在山风中纷飞招展,但是它们的身体仍然在热带喧闹变幻的环境里提供了一个稳定沉着的存在感。安从近处观察它枝干生长出的尖刺,它们修长锐利,青涩地隐藏在叶片之间,像一种装扮成水果的凶器。当安的队伍每一次停留宿营,在一处偏远小村的村口空地卸下准备在明天分发的面粉,轻松下来的马们在山坡上悠闲地吃草,士兵们树起帐篷,背运的男女民工在篷外露天过夜,他们在篝火边哼唱歌谣。安最后奇怪地发现,在北部高耸的群山之间散布的,每一个这样遥远僻静的山寨中总是生长着至少一棵柚子树。


    遍体深棕颜色的女人孟虹和马群一起站立在更远一些的山坡上,她喃喃地对阿栋说,犯……女犯人……奴才……哎呀奴才……栋哥啊,哎呦……栋叔……求您别让奴才再站着了,奴才不停气的被蛇奸着啊,奴才腰酸的,腿软的,实在实在要站不住了啊……


    孟虹的胯部以下依旧吊挂着竹笼和蛇,她的身体里也依旧抽插着爬行动物的身体,蛇当然不会依照马队的作息时间改变它们钻探和扭动的天性。阿栋正和几个从寨子里跑上山坡来看热闹的光屁股孩子逗趣,阿栋也需要为他持续的宣传活动找到补给资源。比方说那个竹笼子里住着蛇,而且一直被女人的尿液浇灌着,很快就会变得腥臭难闻,经常需要更换,他可以让这些孩子们从家里带一些来。


    阿栋不理睬孟虹的哀求,继续用他手里的电击器给孩子们进行着示范表演。


    孟虹抽泣喘息着,高一声低一声的哀叫和乞求行为也许只是个下意识的本能,是她用自己外边的身体,配合上里边蛇舞的自发过程。女人敞腿下腰挺腹后仰,在她


    绷紧的肚腹上,那些肌肉团组的轮廓落差和创伤疤痕的凹陷尺度都十分触目,她们跟随着女人向前耸动下体的姿态起伏抽缩,蜿蜒扭转。她的身体里有一头活的小动物,她的肚子上像是有一群活的小动物。女人自己的肚子都蹦跳到那幺激烈,她只能试着用自己并拢的手腕去捂。孟虹往前弯曲腰肢夹紧腿根,她把身体聚拢成那样抽缩的一团,两臂按压住小腹,在地下趔趄着向左向右旋转,就好像在大街上憋急尿的女人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羞愤到寻死觅活的就要跳河。这个悲惨的女人已经站立不稳,但是她的蛇们在阿栋更加频繁的电击下,更加凶猛地从内部攻击她的子宫,她最后屈膝半蹲着,却踮高了脚跟,在泥土里像一只笨拙的蛤蟆一样,哆哆嗦嗦地一蹦一跳。


    孩子们包围在这个光屁股光胯,而且有趣地在尿尿底下带着活蛇的大个子女人前后转圈,那些大蛇还真的一直在往她的尿尿里钻呢。阿栋跟他们说,好玩吧?


    以前没见着过吧?阿栋说,你们等会上山去找找,明天也给叔叔抓几条回来,叔叔要有些更生猛的蛇蛇跟这个大屄玩哦。嗯,你们谁家里会有小竹篓子呢,采蘑菇用的那种就行,叔叔用鸭子跟你们换,骗你们是小狗子。


    我说还有啊,你们以后学会了可以掰几根小树枝子当选票玩民主选举,一人一票选出来你们最想玩的是寨子东边的阿花呢,还是西头的莺子,然后你们就让她自由选择,是用屁屁的还是用尿尿的跟蛇搞……


    这可真是个言传身教的好民主课。疲惫不堪的衰老女人在他们中间不断尝试着用自己身体诠释爬虫的连串奇思妙想,表达出所有淫猥怪诞的形体语言,她一边抽泣着哭出了声音。阿栋终于宽宏大量起来,显然他主要地是因为不耐烦了。


    好啦好啦,光屁股女共党,跪下吧歇会吧。


    质朴但是好奇的山寨居民在第一天里都会聚集到村口来,围观他们这一支奇怪的队伍。安和贾斯汀吸引了大家的主要兴趣,即使火星叔叔马丁在当天早上降落到那片空地上,他所能得到的关注程度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与安和贾斯汀相比十分不同,L谨慎地保持了他简朴的外观。L穿着布鞋,宽脚管半短裤,东方式的斜襟布衣,还在头顶围上了一副大包头,他把自己假装成一个当地出身的楠族中年。生活并不容易,L原来是一个具有职业自豪感的,总是隐藏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情报军官,现在不得不亲力亲为地投身街头群众运动,他肯定是从心里恨透了这副打扮。L和寨里的头人勾肩搭背地表现出豪爽的样子,达威还有果敢的汉人小罗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一起走到头人家的吊脚竹楼上去,商讨明天的物资分配方案。


    在工作开始之前的最后一个黄昏大家抽打孟虹,驱赶她走向安已经找到的柚子树。阿栋允许她坐下并不是因为偶发的善意,而是因为下一个节目就要开始。


    孟虹坐在地下面对那个年轻男人开放双腿,这样阿栋可以观察到她阴户红肿溃烂的情形,并且想方设法的把竹筒和笼子从她的屄里取出来。当然她的阴唇上已经有很多小洞眼了。安沉静地坐在旁边,她把刚剪出来的一些碎布条递给阿栋,男人附身下去,把碎布黏贴到女人阴唇的表面上。阿栋把它们分贴在左边和右边,注意留出中间的洞穴。可以回想起来整整一天中那些爬虫对这个洞穴的激烈抽插,使她一直在产生旺盛的分泌。她的阴唇因为流淌着血水和体液而具有很高的粘连性质。


    孟虹在接受审讯时供认过,她体表皮肤的敏感程度经过印度的治疗已经有些好转。另外她现在全身都是红肿的和溃烂的,全身应该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疼痛之中,所以有没有纤维,这些纤维对于她的神经有多大影响,都已经不是首当其冲的要点了。


    安本来想做的是把孟虹捆到一棵柚树上去。但是安后来发现,在那些年长的树木主干上,它们的针刺都已经脱落,为了保护自己的嫩芽不被牛吃,柚树自卫的木刺总是生长在更加青涩一些的枝条上。以后他们就把她的手臂悬吊到树木斜生的横杈,让她前后临空着亭亭伫立在柚树之前。阿栋和他的人从更高的地方砍下树的枝条,它们尖刺累累,枝繁叶茂,像一些放大了十倍的玫瑰花枝一样。


    是这样的,安和阿栋在发放物资开始的前半个晚上用带刺的小的树干和大树枝条碾压和抽打孟虹,即使她已经是一个非常瘦弱的女人,肩背和臀仍然是她附着有最多肌肉层次的地方。柚的木刺在那里刺穿她的肌肉,很多因为筋络柔韧的牵绊而折断了,但是因为她的身体始终处在激烈的晃动中,断木仍然会将她的肌肤穿插切割出深浅不一的伤口,既有贯通的也有撕裂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要有流淌的鲜血。阿栋也把砍下的枝杈削成称手的棍棒,打击她的大腿和小腿肚子。她肚子上的皮肉更轻更薄些,他把树干按压在那上面滚动拉扯,柚树枝干像一些滚轴一样旋转着压榨过她的胸脯,把倒刺插播进她乳房纵深的脂肪层中。


    安在离开芒市以前准备了棉布。白色的,可以被人们入殓所用。这些棉布折叠成一些整齐的敦厚方块,被放置在孟虹自己背运的竹筐里。安在现场把它剪成许多一指半宽的小白细条,粘贴到受刑女人流溢着鲜血的全身各处,胸脯,肩膀,甚至腋窝里边,它们渐渐的被红色的血水渗透。这以后孟虹被允许躺在地下过夜,阿栋帮助安生起一堆篝火烘烤她,等待血液凝结。


    安坐在女人虹的身边,和她一起默默地等待明天那个嗜血的日子到来。安问,你一直是赤身裸体的,没有衣服遮掩,你现在可能会因为穿上了些东西而死……活活的疼死,你现在花哨的像个艳舞女郎了。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个好的安慰奖呢。


    为了让她恢复体力贾斯汀甚至开出了镇静剂和安眠药,那个女人闭目休息,一声不吭。阿栋和小罗正忙着用空余出来的竹筐,还有带刺的柚木树枝树干为她拼装明天的马车。


    我在我妈妈死后看过很多折磨女人的书,我会觉得……东方语言真有些特别的地方,比方说是……关于那种叫做披麻戴孝的事。安环抱着她自己弯曲折拢倒胸前的膝盖,沉思着说,有一天能在一个活的女人身上试验这一切,让我觉得……生活并不是我一直以为的那样绝望,或许公平有时真的是存在的。


    在亚热带的山林之上其实并不存在一个正确的春天。在凉季之后也许会有一段留给青草生长,让花们迅速开放的短暂间隙。那个季候的突然跳跃,总是像一个在适宜的温度和水分中,迅速成熟的的榴莲砰然落地一样,几乎只是相隔了一个春夜,新升起的太阳已经变得浓稠激烈,将山坡和树木笼罩进入火焰一样的炽热光芒之中。


    在这样一个炽热午后的太阳和蓝天底下,我看到我眼前的山间小村像一个虚假的布景。它有着出乎意料的空旷的入口,那些凌空地支架在竹杆上的高脚小屋,铺盖的房檐和架高的围栏总是凌乱松散的,它们显得异常的低矮羸弱,而且彼此间相隔有很大的距离,这使村落获得了很多孤单荒凉的感伤想象。那些山竹丛和一些零星的小树在村里稀疏萎靡的生长,我的感想是在我视线所及之处,我见到的唯一鲜明的事物是大片裸露的红土。从这个小山村中间穿过的道路本来应该是蜿蜒盘旋,崎岖起伏,但是它现在宽阔平整的像一个广场上的舞台。


    我骑在很高的马上参加到这场演出中去。我设想了这是一部西部电影中的片段,角色安是一个孤独勇敢的好人,骑在马上,带着一支枪,我真的找L要来了一支手枪挂在腰间,正走进被坏蛋们欺压蹂躏了很久的沙漠小镇中去,去找回使命,复仇,报答,家庭,爱和被爱等等所有好的东西,我被这个幻视刺激的想要哭出来,因为我已经从内心里知道这一切都并不是真的。我在面对着这个空旷虚无到不真实的布景的时候,已经知道所有事物,在它们开始以后,就不再是任何人事先能设想的那个样子了。


    我在以后回忆的时候觉得,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听到那个女人颈上的铜铃发出过声音,似乎是到结束也没有。我以后回想到那一整个下午似乎都无比安静空寂。艳阳高照。那一直是一个非常炎热,非常沉默,并且令人心底生出无言恐惧的序幕,我以后会一直回想到这一天的开始。我的女人正赤裸的,光脚的,拖带着满身镣铐,从我的眼睛底下慢慢的走向到布景的前方去。女人的额头上带着黑字,脸上带着红色的烙印,肿胀的嘴唇外翻凸出,那使她像一个一直维持着惨笑的小丑。她也仍然在胸口下悬挂着木牌。有一个年轻的赶马人被安排好了在最前边牵带女人,他赤裸上身,下垂的手中握住一条连系女人脖颈的铁链,他做这件事跟他在山路上牵带着他的马们的时候一样,毫无不同之处,他平俗的脸上也全无表情。栋和小罗一左一右走在道路两侧,在栋这里确实有一匹真正的大马,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是由栋把它牵在手里,那匹黑色的马既没有骑人也没有背货。栋的另一只手上握住电击器,他没有规律地从后边电击女人的腰背和臀部,使女人有时突然地扭腰抽腿,奇形怪状地蹦跳。女人被穿透捆扎的小臂现在是从肩膀上方曲肘朝下,背负在她自己的脖颈之后,她的手腕在那里和金属项圈的后缘捆扎在一起。略略俯身前倾的女人在肩膀和胸脯上束紧了一些马用的皮条挽具,这套挽具和它连接的绳索使她在向前迈步时拖动起她身后的马车。赤裸戴镣的女人在空旷的大路上独力拖行着的,实际上是一个充斥乡土气息,简陋随意的铺垫捆卷,由两个大竹背篓一前一后拼装而成,空竹筐支撑起了一张用柚木枝杈捆扎编织的平面。女人将在进入村寨后的某个时刻,躺卧到那上面接受男人的奸污。


    女人孟虹正拖拉着她自己的祭祀寝具走向行刑的场地中间。红白相溶的布条在她赤裸的棕色身体上下各处飘舞,她像一头正在脱毛的狗熊一样给人以手足无措的虚弱感,像一只刚生出一些花羽毛的半大公鸡一样惹人发笑。更加文艺一些的话,我甚至可以想象她是一只飞舞过的蝴蝶正在努力扑闪着翅膀,不过她应该已经知道曾经的翅膀现在只是些碎裂的莫须有之物。她只能用赤裸残缺的步足在炽热板结的红土表面亦步亦趋地行走。


    这个空虚的舞台上并不是因为完全没有出演的路人若干,才显现出这样的沉默寂静,实际上在我的这个场景中拥挤着许多的群众演员。他们的无比缺乏的存在感只是因为他们从不发出声音,他们也没有神情和肢体表演,他们甚至几乎没有面容。这个村寨里有上百的居民遵从家族长老的安排,走出到家门之外,他们把自己安静地隐藏在屋檐底下以及小竹丛林的背后。


    我在事先并没有能够想象得到,村中的居民能将酷虐和流血排演成这样一场间离荒诞的神秘哑剧。村民中的男人按照一定是事先指定好的顺序,走到空旷的道路中间来,被选定的那个人皮肤黝黑,神情呆滞,穿着大裤脚


    的半长裤和一件靛蓝的斜襟衣服,他长着蛇一样空虚无神的眼睛,凝视站立在他身前的赤裸女人,他们两个人在那里进行了某种神秘奇异的短暂对峙。被选中开头的这个人伸手攥紧女人腹肌上的一小块碎布,并不迅速也不迟疑,他撕扯的行为几乎是不紧不慢的,但是女人因为拉扯的力量向他跨近了一步,贴在肚子上的那东西是被女人自己的凝血,紧密粘连在女人自己的皮肤上,女人的皮层通过敏感的神经末梢,幼稚的毛细血管,还有滑腻的脂肪和弹性结缔组织,紧密生长在她的肉质躯体之上,现在这些东西挣扎抽搐着迸裂绽放,从她的肉质中破空而去,女人赤裸的腹部上显现出一个四边形状,边缘破碎的赤红的小水洼坑。这时候是有血的。女人低头看了一下涌上身体表面的血,她全身有一个其实并不非常激烈的颤抖,女人只是跟随着跪到地下去,就好像她是因为凝视着那些正扑簌簌滴落到红土上去的小血颗粒,为了更近些看到更加清楚,变得有些着迷而已。她就是那样俯伏在地下接受了男人的进入和抽插。那个男人撩起他的裤脚就可以使用上他的生殖器的,他也旁若无人地紧贴住女人光赤的臀部,同样是使用的跪姿剧烈耸动身体。男人是那幺急迫地想要射出自己,甚至毫不在意他自己的膝盖也被砂土磨损受伤了。


    这是在这条路开始地方的第一次,第一个男人。女人在性交结束后抽动肢体从红土地面上撑持起来。她脖颈上的铁链随即被从弧形抽紧成为直线,阿栋也把电击器顶在她的屁股上放电一次。下一个男人已经从路的另一边悄无声息地迎面走了上来。女人在一个半裸少年的牵引下,拖带着竹木拼装编织的荆棘马车,去迎接将要撕开她的皮肉,然后进入她身体的下一个男人。受刑的女人带着滴落的血点和全身染血的布条,把这条路拖拽着去向更远的地方。


    我骑在马上远远的看到这条路上湿润的红色印迹,渐渐地从星散疏离变到浓稠致密,在更加宽广的地方,更深厚地淤积起来,在以后还明显地混杂进入了白色的精液。在路程的后半段这条精血赤肉的道路变成了涓涓流溢着清彻透明粘液的溪流,泛动带一点点肉黄色的小的波涛。所有这一切最终在亚热带的太阳烘烤下变得干硬光亮,就好像一种晶莹的琥珀制品,在凝结的炽热浆汁中包覆溶解了小的生命。即使我的马蹄踩踏在上面都没有把它弄碎。


    安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铜铃。但是她的确听到在这条琥珀凝结的道路远方一直弥漫着暗哑的撕裂声音,人肉撞击发出的噼啪的震动,看到每一次喷溅的精液真实地从女人的大腿之间爆发开来。阿栋更加频繁地使用电击器催促女人继续。在凭借自己的步行经过了十二个男人之后,脖颈被人生硬地拖拽着,女人又用膝盖和手肘爬行着经过了另外六次性交。那时血液已经在女人的全身各处汩汩流淌,她像一匹全身各处被喷涂上了鲜红条纹的斑马。再以后她就趴伏在地下迟缓地喘息,无论阿栋怎样电击都没有作用了。


    阿栋和小罗把披麻戴孝的女人从地下拖拽起来,架住臂膀放置到事先为她准备好了的刺床上。阿栋把他牵着的马缰绳交换到领路背工的手中,领路人现在不用牵扯女人的脖子,他把拖带竹柚刺床的绳缆从女人身上解开,系紧到马的背上。


    如果女人不能够再行走着展示自己的裸体,没有关系,她可以躺卧到荆棘之中,让马拖行着展示给剩下的村庄。


    你要扯开她的什幺地方,奶头吗?阿栋和和小罗仍然伴随在女人身边,在前一个男人结束之后翻动女人的身体,让她轮换着仰天或者俯伏地接受更多男人的奸污。由于在女人身前身后各处都粘贴有安的布片,顺序交替可以使撕裂的过程更加均匀合理。她剩余的那个奶头确实被安贴上了布条,也终于被人撕扯掉了。


    或者是女人乳尖上的皮层过于轻薄,所以现在那上面虽然是像剥掉毛皮的桃肉一样玲珑如滴飘飘欲坠,但是仍然维持了一个带有一点奶头气韵的外形,有点像是一个正在气恼的少女的小嘟嘴唇一样。她只是被完全剥除了原来表面上致密起褶,颜色厚重的小芽颗粒,而变成了一种半透过光线的岫玉质地。


    这时女人的身体已经像一个泛滥的沼泽池塘,荡漾着带有血丝和血块的清新涟漪。她已经没有多少血液可以流淌,像摘下一朵梨花残留的一个花萼一样,被一丝一缕抽拔出去的肉根和肉茎,在她们原本与肌体扎根相生的地方残留下深深陷入基底的空穴。在洞穴底部有一些蜜汁一样的东西浸润。如果她的乳房曾经被形容为一个踩踏碎裂之后的粉色瓜瓤,那幺她现在已经变成一场血红的暴雨横扫过后的梨花树林。


    在那时发生的令人尴尬的问题是,女人身上粘贴的纤维条缕终于被撕扯干净了。排在二十四也许第三十一顺位上的男人,手指正困惑地在女人全身上下林立的残皮碎肉中游走,试图找到一点最后遗留的布片。他已经把她在柚树枝条的针刺上翻过至少两个来回。这个男人驻足伸颈,又俯身低头,他把眼睛放到了很近的地方才发现女人的两腿夹缝之间似乎还有些飘摇的悬挂粘连,可能不是从肌体上脱落的肉皮。他把手深入进去仔细摸索了女人的整个下体,经过更多回合的进出,很可能终于攥紧了被阴道分泌液固着在阴唇内侧里的一点碎布残余。


    L的人正等待在村外的空地上,他们将凭借这些沾满鲜血和女人肉质的布条分发面粉和其他的轻工业品援助。这是


    L向山村的居民确定的分配规则。而寨里的头人也悉听尊便地接受了这样古怪的条件。反正……那是你们的恩惠,你们有权确定你们想采用的任何方法,只要最后能给到我们手上就好。


    天助自救者,烙饼既不免费也不平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你能否得到拯救的首要问题。在一个既有上帝又有魔鬼,既有光明也有黑暗的世界里,一个人类必须选边站队,站在我们这边的,你将获得面粉和鸭子,站在另一面的他们……全都是毒蛇。


    实际上在今天孟虹胸口上悬挂的木牌已经被刷过一道白漆,重新书写上了一条极具宣传力量,能像电击器一样直达人心的口号:干共产婊子领美国面粉这是歃血盟誓的游戏规则,你必须砍掉敌人的脑袋,表现你的决心和勇气才能令人信服你是值得的朋友……当然了,如果你实际做到的,是撕掉女敌人屄上的皮,让她的经血溅你一手,你也就可以算已经具有足够的诚意和决心了。


    安屏住呼吸等待那个男人继续。直到他确定无疑地抽出手来,攥紧的布片上粘满了女人屄上的皮,他的手上溅满了女人下身喷溅出的血和浆汁。女人安还有些年轻,她也许要经过很久以后才会和那个已经有些年老的男人一样认识到,一旦握紧住到手的事物,就不要再放手了。我们能攥进手里的本来就少,而且在生理、安全、爱、尊重和自我实现之间,不要让那些偏上层级的莫须有之事,和自己的基本需求冲突起来。因为如果他住在一个小的山村里,那幺以后,永远,他可以确定他不能再有机会得到足够代替那些现实面粉的下一次选择。物质,只有你掌中拳握的物质才是你自己的。他站在干结炙热的红土地上,而高尚的情操和怜悯属于且只属于天上的神祇.全寨的乡民们沉着机械地继续他们早已确定的顺序。女人本人和行刑方式的任何改变与他们无关。他们穿着靛蓝的,或者缁黑的深色衣服,从他们藏身的竹楼屋檐下悄无声息地出现,走过大路上整片耀眼的阳光,走到赤裸的,遍体鳞伤的女人身前和她性交。他在一阵剧烈的抖动中明显地射出精液之后,拔出他自己,谨慎地沿着道路边缘从阿栋和小罗,安和她骑着的马身边经过,回到村口那边去领取奖品。而那时在他们的反面,在阿栋和士兵,安和马的注视下,下一个男人已经在受刑女人身前撩起裤管,摸索着掏出了新的生殖器具。他们机械的如同钟摆摇晃,沉默的如同柚子成熟,他们像蛇群一样黯然失神,也像蛇群一样坚韧持久,执念而且绵延。


    安是一个小女人,她只重视与她个人相关的感情,并不会特别有条理地去考虑数学问题。这个寨子中可能有四十户以上的住家,而她只是往孟虹身上粘贴了也许三十块布片。撕下的碎肉太多她可能真的就会直接死掉,她还想让她赤条条的身体上一直流淌着鲜血和体液,去走遍千山万水呢。


    首先需要确定的是奸淫必须继续,否则木牌上的政治承诺将变得虚伪。第二要制定合理的认定程序,保证一个真的干过屄的男人真的得到酬谢。在天色已经开始黑暗下去的村外空地上,达威守卫在高大的面粉口袋堆垛,猪肉罐头和很多包装花哨的轻工业制品前边,召唤他喜爱的神灵,他像一个真正的印度人一样使用竹笛做这件事。达威盘腿而坐,他婉转地吹出一支古朴而伤感的无词谣曲,那条在他身前盘绕的蛇跟随着呜咽的声音蠢蠢欲动,从地面上伸高起来。它有一个扩展的扁平胸部和闪烁不定的分叉的舌尖。所有切实拥有人肉布条的男人,都已经没有争议地领到了一整袋五公斤装的面粉和一罐军用午餐肉,而且还附加两块肥皂和一支牙刷。现在轮到的是那些没有凭据,但是自称有资格的男人,他们垂手在大腿中部提住褪下的裤腰,暴露出自己的生殖器官从达威和蛇的前面依次走过。蛇用信子在虚空中探索着他们,它突然厌恶地把自己甩向后方,好像被一根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


    这个人很好,他是咱们的狗娘养的。贾斯汀在安身后轻声嘀咕着。然后他大声些说:「看,当你选择和一个共产主义女人交战的时候,甚至连毒蛇都不再有胆量伤害你!」


    安把这句话翻译了出来。他领到了他的面粉和猪肉。达威的毒蛇在面对另一条男人生殖器的时候变得无动于衷,它继续沉思着伸展和左右摇晃,没有显出畏惧退避的样子,达威说,它认为你没有做……或者做得不够好。


    这个男人被有礼貌地领到排列的队伍之外。他也像一个朴实的乡民一样,懦弱地辩解。我没有想要欺骗,我是诚实的。他显得既惴惴不安,又十分的惶恐和委屈。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阿栋抚摸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你能做到更好,你当然可以。他把他领向已经被黑马拖拽回来,仍然躺在荆棘之中的女人。她和她的柚子马车一直被停放在稍远些的地方,但是可以为那些运气不够好的男人提供补充测试的机会。达威回过身去悄悄对安说:「阿栋这个人……唉,他该在走到半路的时候往她的屄上再撒一次硫磺的。」


    当然是这样。因为孟虹的身体一直跟沾了硫磺的蛇打交道,那才是和她维持过一段亲密接触的男人们,能够被其他的蛇分辨出来的原因。


    在我们启程前往下一个村子的时候,发生的第一个变化是孟虹不能再背她的竹筐了。贾斯汀以后会给她在全身撒满消毒药粉,既可以吸收她的血水也可以阻止感染,他整晚整晚地为她滴注葡萄糖浆,甚至毫不吝啬地为


    她输入战地干血浆补充失血,他找来三个队里的女背工,为孟虹挑出全身的木刺,他也继续控制孟虹手腕伤势的恶化速度。但是他抱怨说,安,这是你的问题,我只说过我能让一个活人保持好的工作状态,可我没有说过能让一个没有背脊的人继续背竹筐啊,这不是医学问题,这违反已知的物理!


    好吧,在更多的镇痛剂和安非他命之后,至少贾斯汀还是做到了让孟虹能够站起来走路。阿栋能做的是在出发前给孟虹重新安装上他的蛇交竹篓,他实在是太喜爱这个且走且奸,而且是蛇奸加轮奸的创意了。他在上路以后也一直赶在孟虹的身边用电击器刺激那些爬虫。为了满足粗手指头和fgdtry那些人变态的恶趣味,阿栋找贾斯汀要来医用酒精倒在孟虹的脚上点燃,在女人整片脚底都胀满大的水泡以后用柚树的针刺穿破它们,他请求贾斯汀在那里使用激素和普鲁卡因控制她的疼痛。在失掉了厚茧和体表皮肤的保护之后,孟虹的伤口里清澈稚嫩的赤裸筋膜和肉瓣在继续光脚的行走中被砂石研磨成了浑浊的蛋白质悬浮溶液,她们黏附,滴落,有时还带有依旧是半固态性质的团絮状纤维物,溅洒出她踩踏的地方。这些在前一秒钟还属于一个赤裸女人身体的,新鲜活泼的组成部分从她的生命中离散出去,正在炙热的红土砂壤上渐渐枯竭,变成一个一个浅红,生硬,形状完整清晰的,脚趾和肉掌足跟的印记。在药效过去之后,光脚的女人还将有一个整夜独自回演这些层层撕裂剥落,渐渐抵达赤足足心的剧烈痛楚。


    孟虹仍然是被马拖拽着穿通的手腕,徒步走过了更多的山野道路,她也在到达的每一个新村庄里,徒步拖拽着尖利的一整捆柚树垫铺,用血肉和碎布安排美国援助的分配。桑达头人的松栏大寨是L和贾斯汀选择的第一个较大规模的居民聚集地。孟虹那时全身是凝结着浅黄色的肉痂的,但她还是可以站立在马屁股的后边,看到熟悉的桑达土司朝向她迎上去。


    同样已经有些显出老态的桑达土司围绕着女人的身体转了两个圈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可怜啊,可怜啊,怎幺还没死得了啊。他对我喊叫道,嗨,美国小妞,看在我老桑达的辈份上,要是我在我们大寨的中间空地上脱了裤子干她,你能说服你的老板给我算双份的嘛?


    当然,他没有那幺干,他是说笑的。不过桑达已经安排了他的大寨和每一个已经经过的村落一样,每一个男人操一次孟虹,撕掉孟虹身上的一块碎布,并且用那东西换到一包五公斤装的面粉。除此之外还有达威和他的蛇判有效性的认证问题。考虑到桑达所管辖的人口数量,他和L预计会需要三天的时间做完这项工作。阿栋也会在每天晚上结束以后给孟虹粘贴一遍新的布片。


    桑达的一个特别之处是他种植鸦片。L为此在他事先对主人的拜访中带上了孟虹。孟虹又一次赤裸地跪立在传统楠族大木屋宽敞空荡的一楼地板上,默默静听一整堆男人坐在她身前高声谈笑,饶有兴趣地讨论怎样当众轮奸她自己,并且撕裂她自己肉体的完整安排。桑达挥舞着他的大手说,找个奴娃子去抱酒来!一个装红薯烧酒的瓦罐很大,所以要抱。「让她来,让藤弄女土司跪在地下服侍我们,让我们的光屁股女长官来!」


    L假装粗俗地礼让道。孟虹爬到门口去接过那些酒坛,她把它搂抱在胸前继续用膝盖行走到每一个男人身前停下,等待他用木碗舀出酒浆。孟虹的手始终是用铁线穿透的,她已经没有力量倾倒瓦罐了。L也被感染到乡土豪情大增,他把酒碗伸进坛里碰到了坛底,于是他抬手抽了孟虹一个嘴巴,他说,没酒了为什幺不换一个?给你的主子丢人吗!


    唱一个,老妹子,站到前边空地上唱一个,跳一个,跳我们楠族的敬酒舞!


    为明天就要强奸你,并且即将撕碎你皮和肉的人舞之蹈之,嘶哑作歌使他们快乐,你的手臂中环抱着为你的奴役者和施刑者欢乐畅饮的酒。这是你自己出生成长的土地,你自己的繁衍生息的乡亲。你不能仅仅沉浸于对你祖国的那些伟大方面的爱,你总有一天会认识到,你也要热爱它的凶狠残暴,无畏无耻,卑鄙贪婪,和所有知行泯灭,浑然天成的人民。


    孟虹扭动的腰肢上扭转的只有绽放的皮肉裂口,她摇曳的赤裸胯骨上也只有绽放的裂口。她身上的创伤是五天前在上一个村落里形成的,现在刚开始有些收干愈合,孟虹现在努力地拖拽牵扯她手脚上的黑铁链环,站在地板上伸展肢体,她把捆扎在一起的两条手臂高举过头顶,虚弱痛苦地绽放开自己,但是在她轻轻顿足踢腿的时候,从她姹紫嫣红颜色混杂的水淋淋的脚底板下,总是溅开浑浊滑腻的浆汁。


    在这些快乐气氛被酒和舞蹈的女人差不多推进到高潮的时候,L会适时地提出鸦片问题。他贴近到桑达耳边说,她告诉我们你卖鸦片。你有很多鸦片。


    你懂的,贾斯汀和安是世界的领袖,人类希望,他们听到这种事不能假装没有听到……


    桑达大声否认。他当然没有,他的寨子只种玉米。我要和这个蠢女人对质!


    他喊叫到,叫那个丫头过来,过来,从她那个瘫子爸爸开始,藤弄就一直在跟我们寨子作对,她只是在撒谎!


    舞蹈的孟虹重新俯伏倒地板上,爬行,当她跪立在老桑达跟前时已经在瑟瑟发抖,她自己知道那还远远不够。她开始沉重地向桑达磕头。桑,桑达头人……她在磕头的间


    隙中哀求他说,饶了……犯罪的女人孟虹吧,求你……求求你……孟虹被打得实在实在是没有办法……放过藤弄的奴才孟虹吧。


    告诉我的尊贵的客人们,我老桑达没有撒谎!藤弄的女人都是搬弄是非的长舌头女人,你自己亲口告诉他们!


    桑,桑达头人……女人用额头触碰地板发出细碎的声响。饶了……犯罪的女人孟虹吧,求你……求求你……孟虹被打得实在实在没有办法……放过藤弄的奴才孟虹吧。


    阿栋露出了一点点笑容。他说,桑达头人,我们楠族人都知道……要让一条狗听话得带上棍子。


    桑达朝我飞快地扫了一眼,又看在L的脸上,他用询问的语气开始说话:「尊贵的客人……」


    L和蔼地向他点头微笑,是的,是的,美国人都是好朋友,他们总是会尊重我们东方文化的。


    啊,尊贵的客人,我们楠族男人是带刀的,总是带着刀的。刀子是男人的胆。


    楠族男人也是讲义气的,我们绝不会朝向一起喝过酒的兄弟拔刀。老桑达沉稳有力地站起身体,朝下俯视孟虹低垂的后脑和披散开满地的黑长发丝,女人仍然畏惧地趴伏在那里,老男人弯腰掐紧了她的后脖颈子。


    桑达这时候拔刀。那是一把很小的形状简单的匕首,但是刃口锋利。刀刃在切划开女人背部的时候简明轻快,不过那些层层绽裂翻卷的透明薄膜,大致上全是女人背脊上刚刚开始半凝固的血小板细胞和蛋白溶液。女人有些微弱的喊叫和挣扎,桑达轻而易举地压制了她。老头人说,招待客人要有盐的,盐呢?


    这是在他的地盘,大厅周围一直等待着一些女孩子,被桑达叫做所谓的奴娃的。她们柔顺地膝行上来捧起盐盒。「抹到她上面!」


    桑达简单地说。


    女孩纤细的手指撮起白净的细盐,撒到女人肉汁淋漓,肮脏污秽的棕黄色裸背上。女孩表情安详,手腕辗转,她一点也没有迟疑地把手掌紧贴上去,柔和地摩挲按捺起来。


    桑达把孟虹的脸从地下提起来对准我们全体。你现在怎幺说?


    天哪……没有,天哪……天哪……天啊……


    她颤抖了很久一直说不下去。主人没有吩咐,小姑娘的手仍然抚摸在她的背上,一直没有停止。姑娘有规律地检出更多的盐粒往孟虹的伤口中慢慢搓匀。


    哎呀天哪……天啊……天啊……没有,真的没有……奴才孟虹没有从桑达头人这里运过鸦片……那是些肥皂……盐……都是盐,天哪……


    阿栋跨步上前的时候也是抓她的头发,但是是把她往上提高。栋同时在下边用棒状的电击器凶狠地冲撞女人的阴户,孟虹的下体宽阔松弛,阿栋只摇晃了两三下就已经把长条的塑料棍子塞进去一大半。他说,你这个撒谎的无耻女人,你在你说过的每一页供词下面都签过名字的!他断续着开启了三到四次电击,每一次都让女人绽放着所有皮肉裂口的臀部,从我们眼睛底下窜跳起来又跌落下去。


    她本来是跪立着面对所有的人,电击似乎使她的腿部肌肉剧烈收缩,使她的屁股短暂地飞升到了比她头顶更高的地方。那真是个会令桑达印象深刻的科技展示。


    阿栋的语气异常平静。他说,你再说一遍,关于鸦片的事。


    孟虹趴在所有人的脚边上慢慢扭动自己,她的嘴脸上淌满了眼泪和口水。她虚弱地说,是……是的……鸦片,我说过,鸦片……


    多少?


    很多……它们……很多……十匹马驮着的……很多……


    阿栋满意地看了一眼桑达,他说,尊贵的桑达头人,又轮到你了。


    在每一个和孟虹达成过鸦片交易的大小村寨中,孟虹在一场酒宴开始的时候为宾客们捧酒,如果她能做得动的话,还会歌唱和舞蹈,而在临近结束的时候她总是会在主人和客人轮番的逼问折磨中昏死过去,没法再为鸦片交易提供准确的数字了。谈判双方在失掉共同的目标以后添酒回灯重新开宴,总是会在大笑和畅饮中得到一个折中的结果。通常是孟虹的马队每次能够收买到的鸦片的一半。L是领着全套美国军械武装起来的三十个士兵来的,他代表国家甚至可能是国际禁毒机构没收这些毒品,并且付给种植者也许相当于市值一半的价钱。他还可以把这些开支向当地政府申报为控制毒品种植的宣传费用。当然L是留意着不要把当地的豪强太过分地逼迫到绝境里。


    在达成双方认可的协议之后,醉醺醺的L搂抱住醉醺醺的桑达土司,大哥,老兄……从今天起你就是美国的朋友了……我们……美国……有很多的钱……枪……跳舞的女人……给你们……啊,还有啊,别再担心那个女人和她知道的秘密,她永远不会说出去的,我告诉你啊老兄……她会被割掉……舌头,是的……舌头!


    L爆发出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他觉得自己正在透露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她……不会再多嘴了,L举起一根食指在嘴边晃动着加强他的说服力。割掉……舌头!


    那就只是一个我们……和你……的秘密了……美国,呃……的秘密!


    可怜的贾斯汀。剩下的事又轮回到了贾斯汀和他的强心针剂方面。也许就是从三天三夜之后的松栏大寨开始,掌握美国科技的贾斯汀终于认识到他不得不放弃了。他说,好吧,我得承认,普世价值在东方也会遇到它的


    问题。我认输。


    在普世价值结束的地方,就只能是阿栋们的更纯粹的中南亚洲。再也无力行走的孟虹现在被放置在一匹马的背上,马背上驮着用两块木板支撑形成的一个尖峭屋顶的形状,这个尖锐的边沿用来承受并且将会楔入一个赤身女人的阴部。这就是他们东方用于将女人赤身示众的所谓木驴。书上说木驴的正中部分还会安装上一段木头橛子,这段木头可以被做成挺立起来向后倾斜,也可以往前。出乎意料地,阿栋要的是一个往前斜置的安排。当孟虹骑坐在她的木驴上的时候,这截凸起被安插进入女人的肛门,它在整整一天的颠簸中坚持不懈地耸动摇摆,摧毁女人肛门开口环绕的皱褶和肌肉,抽插翻搅她的直肠,而且会被她的身体弄得很脏。于是阿栋在晚上停下宿营的时候,总是先用电击器强迫她用自己的舌头把她的木头小马清理干净。


    这个木头鞍座最靠后的地方用榫头和钉子固定了另外一根更粗也更高大的垂直木柱,可以让孟虹举臂过顶后折返到脖颈之后,背靠在这根桩子上,用绳索固定女人的身体。如果不是靠了这样的东西支撑,孟虹肯定没法在马背上坐直自己。


    孟虹不能解开的脚镣对于骑行是个阻碍,那条粗铁链条被提起来搭挂在马鞍木驴的后部,这件东西份量不轻,长度倒总是很足够的。这样女人的小腿虽然不能向马肚子底下伸直,但是可以一直维持着跪姿弯曲起来,贴附在斜木板子的表面上,在那样的姿态下她也一直朝天翻起她的光脚底板。


    而确切存在的问题其实是当孟虹骑在马上的时候,她就真的不能携带蛇篓了,这让阿栋十分失望。他在下一次和山寨男孩们一起玩耍女人大屄的时候,要求孩子们为他抓些老鼠来。


    山里的林鼠健壮活泼,生命力强,而且也比城市中居住的老鼠们更干净。他给孟虹看了那只小林鼠,女人流露出了疯狂的神情,但她那时已经没有力气转身或者蹬腿,也几乎没有力气发出什幺有意义的声音。再说那些反正也都毫无用处。


    阿栋指挥孩子们分工合作,有的拖动女人,分离按压住她的腿脚,有的扒开她零碎残存的阴唇破片,剩下的一个把老鼠塞进她的屄里去,他同样许诺了用塑料鸭子贿赂他们做这件事。孩子们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他们做的很快乐。林鼠几乎是逃跑一般地窜进高个女人的肚子里去了,男孩们用好几只小手层层叠叠地捂紧她宽松的大屄,在她的肚子表面摸索着跟踪那只在女人皮肉底下流窜蹦跳,想要找出回家道路的老鼠,那头惊恐不安的小动物的活动,一直在孟虹腹部肌肉下耸动出起伏回转的行迹,引起孩子们一阵阵阵惊喜的欢笑声音。


    后边的事不是安做的。阿栋只是从安那里要到了更多的碎布条和布块。在男孩们回家以后,他要有别的办法把林鼠堵在里边,一直堵在里边,孟虹得一直在身体里装填着这个小小的宠物,骑马走路,爬上过很多山坡到达下一个村子才行呢。他试过一些用布条粘贴的办法,但是他最后用布头团成一个塞子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孟虹的下身的出口。


    那就像一个孩子的赌气一样,你当然可以把一个葡萄酒瓶塞子往下按压进玻璃瓶颈里去,但是你可能再也不能把它拔出来了。而阿栋需要在每一个新的村子门口重新开启孟虹。那是个极其耗费时间人力,而且由于过分血腥几欲催人作呕的过程,会摧毁掉一个男人很多的勇气和毅力,即使他是一个像阿栋那样正越来越……滋长着热情的男人。阿栋的鼻尖紧紧贴附到孟虹的大腿根部,他们两个人简直像两条做爱的蛇一样缠绕在一起,孟虹像一头野兽一样长久的发出极其低沉的吼叫。在阿栋终于将塞子左右摇动着拔出她的身体以后,她那些凝结的血肉重新迸裂,有一截阴道被内外翻转地抽出到体外,搭配上包裹在它外圈的大小阴唇,她残余的肉唇部分不是向外分张,而是滚卷着缩回女人的大腿根部去,那种复杂的嵌套方式,像在一节拓扑数学课程中教师为学生们展示的,一个表达奇怪空间意识的软塑料模型。她当然不再流淌出多少血液,那个器官的内表面上是一些浅红赤黄色的肉丝和肉芽,十分像一个热带水果中心甜腻细幼的肉质纤维。她的屄变成了一勺被撕掉果皮,抽空掉果核支撑的媚俗果酱。


    很多人张口结舌,面目全非地凝视在女人分张的两腿中间,从她整体变得花团锦簇的洞穴里慢慢拱动出来一只满身血污的老鼠,它有些神智不清地蹲踞在管路出口的地方甩头,用挣扎出来的前爪抹自己的眼睛,后来那段肉管由于老鼠的重量垂向地面,小动物才终于跌落到泥土地上,团团踉跄地绕着圈子。阿栋说,蛇都不会吃它了,它现在可有资格去领美国面粉啦。


    虽然阿栋继续用塑料鸭子悬赏征召更多的活老鼠,他现在劝导他遇到的孩子们说,他们在投票确定了某个女孩之后,可以让她自由地选择是愿意接受用蛇来搞还是用老鼠搞。但是用布塞子真的太惨烈了。这样的事就连贾斯汀都没法再忍受下去。他还不得不戴上橡皮手套,整个晚上嘟囔着狗屎之类的单词,一边试着把那些杂碎塞回到女人的腔子里去。


    其实并不是没有更科学的选择的……贾斯汀说,在医学上……我们把那叫做缝合。


    贾斯汀的本意甚至可能只是借用一下孟虹的大小阴唇,帮助青年战士们学会战伤治疗中的缝合自救。不过东方的阿栋在下意识里一定有些鄙视这类缝纫的工作。阿栋以后邀请山


    村的小女孩们参加他的团队,他要她们从家里给他取些针线来,女孩们也确实给他带来了缝制麻袋的粗糙的大铁针,阿栋接着鼓励她们亲力亲为的动手实践。直截了当的说法就是:缝住她的屄。


    这听起来不像说笑了。女孩们惊叫着后退到更远些的地方驻足观望。阿栋不得不高举起一盒午餐肉罐头和一块肥皂才把她们引诱了回来。不过她们在试过一些午餐肉后,终于决定了要听从阿栋叔叔的话做事。以后甚至还有人从家里喊来了她们的嫂嫂,外婆,更年长些的女人更加狡狯也更加现实主义,她们在谈判中击败阿栋,把费用提高到了两盒肉罐。不过成年女人对于缝纫更有经验,尤其是在阴唇部位既不完整,也粘滑到捉摸不定的情形中,富有经验的,沉着镇定的手指可以把缝纫的工作做到更加完善。


    现在孟虹需要好几个男人齐心协力,才能被适当地安装到马鞍木驴上去。她的阴户已经被纵横穿插的细麻线段封闭起来的,交织的针线翻来覆去地穿透在她两边大阴唇的根子上。另外她肚脐以下的小腹部位,也一直在活泼伶俐地蠢蠢欲动。


    孟虹骑在黑马驮负的木驴上走完了返回她的家乡藤弄的公路。现在没有止痛药了。木质的尖顶越来越深入地被女人粘稠的阴户所淹没,女人觉得它一直像一座灯塔一样,在她自己赤红色的阴庭深处闪耀着疼痛的光辉。那些细致坚韧的绳索密密麻麻地向内嵌入她遭受重创的生殖结构,伴随着每一次马蹄的起落,在女人洞穿的唇中收放自如,张弛有道。


    孟虹在阴户中带着一只活的小老鼠被人拖进她的爸爸妈妈和她自己过去的家。


    安问孟虹她小时候住的是哪一间房子,然后她就被推搡着进到那间房子里去。孟虹赤身裸体地跪在她年幼时居住和游戏的小屋子中间,接受了一整夜的针刺鞭打。


    等到她跪不住的时候,她的手腕就被挂到了房梁上。一起在那里边做完的还有给她粘贴上小细布条的事。孟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德敢,她被带到木楼宽广通畅的底层,从最远的门边爬向那个男人的脚底向他敬酒,在手腕被穿透捆紧之后,她一直是并拢手腕,移动小臂的肘部爬动的,那会使她的前身趴伏的更低,而已经保持了很久血肉模糊样子的屁股撅起到更高。跟在她后边走动的兵们,一直挥舞着藤条抽打在那上面。不过到了那些天里孟虹该是已经跳不动舞了。德敢是蔓昂人,他有些不同于山民的嗜好,他住在孟虹家这套大房子里的时候,从里边翻找出了一些孟虹的父母,还有孟虹自己小时候难得留下的相片,他一直保存着它们。在孟虹挨打之前这些相片并排着挂到了她的正对面。当着这些相片的面,阿栋剪断缝纫女人阴户的麻线,把老鼠从她的身体里取出来扔掉。


    藤弄的女人在穿越过藤弄寨子的道路中间,被轮流放置成躺卧和趴伏的姿势,被很多她的亲属们,远房一点的叔叔大伯,堂表兄弟,还有外甥和侄子轮流奸污,她的阿姨伯母紧紧搂住她的侄女和小表妹们,陪伴着她们和她共同的小奶奶和三外婆在周围观看。不过实际上她们在多年以前,就该已经在同一处地方见到过老土司孟堂和他的女儿当众淫乱的场面。


    还有那位经常来往于芒市和藤弄之间的药材商人,他现在在藤弄也建造了住房。他从楼上可以看到正在沿着村路发生的事,但是他躲避开了可能暴露自己的窗口,他在那一整天里也没有打开家门。


    在更下一站的惠村,除了所有孟虹认识的那些赶马人之外,多准备了一天留给全村的驮马队伍。大黄带头把它的生殖器插进女人的身体,食髓知味,孟虹甚至会觉得它可能还记得她。不过女人意识到她自己的生殖器官已经不是前几年的那种样子,她每一次都要被铁针和麻线封闭开启,她的内壁里被小老鼠爪子抓挠出了许多的细密伤口。马的东西比男人更大,它们动作起来的时候女人就更疼。


    孟虹的熟人老兔子又一次在女人的身体里忙乱了很久,却只徒然地白费力气,不过他沾染的硫磺气味已经够让他领到面粉了。


    在这样一场似乎正在变成永无穷尽的痛苦和忍受之中,有一天我骑在木驴上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座铅灰色的大山。在分配完毕全部美国援助以后,回程仅仅是赶路,没有了观众,共产婊子的教化功能也就不再需要,阿栋可能也玩厌了老鼠。他简单地给木马补装上一支木棍,这一回是从前半部朝着后上方倾斜的了。


    前后两支木头棍棒继续坚持不懈地在我的身体里耸动摇摆,我在精神和体力的双重衰竭中昏昏欲睡。我在朦胧中想到了波乃一边不停地和我性交,一边把我背上了锡山,我在这里学会了用身体给人治病,这里是离蔓昂最远的地方,可是离印度很近,就在半年前我开着一辆福特汽车回到锡山,走的还就是现在这条木马抽插的同一条道路吧。


    按照正式的官方运作程序,军队是根据一场重要行动的需要,借用了服刑人员协助工作,并在行动结束后将她归还锡山当局管辖。但是在这场狂热的血腥宴席就要终场的时候,所有亲身参与其中的人仍然久久不能平静,他们神情迷茫,呼吸急促,眼睛遍布血丝,沉浸在意犹未尽的畅想和期盼当中。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地走到了今天,在这里安排一场面对广泛群众公开执行的最终酷刑,显然已经成为人心所向,大势所趋的必然选择。


    阿栋一路上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喋喋不休地告


    诉我等到这个美援计划结束以后,会给我安排一个什幺样的酷虐结局。他说的最多的是要挖掉我的眼睛,因为我认识这里那幺多的人,又太熟悉山林的道路,眼睛瞎掉就不用担心我以后还能再带上别人去寻找鸦片种植地。一直到返回锡山了他还在刻薄地对我说,多看看太阳和花儿吧,再过两天你就见不着了,什幺也见不着了。


    不过他们最后决定真正要做的事,却是把一条活活的女人舌头割成细小的碎片。阿栋在前一天晚上正式向我通报这个决定,他也把操作方法特别清楚地叙述过一遍。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我这辈子可能经过了太多的事情,因为锡山的监管条件不足,没有单独关押重要犯人的基础设施,我可能会有意无意的向无关人士泄露出国家机密。言多必失是人生的重要哲理,和一个没有舌头的女人相处会让人觉得获得了许多的安全感。正式文件上以后会简单的提及,孟虹在服刑期间因为咽部炎症,使发音器官受到了一定影响。


    严格的说我是个认识字的女人,我还可以写。我的手腕在那时已经被抽掉了铁丝,贾斯汀还在按时往上倾倒药粉,试着让那一对极大的贯通伤口愈合。但是我的手指以后基本上是伸张不开的,她们全都僵硬地保持着一些扭曲收缩的姿态,就像……两只死掉的动物爪子。其实我的手已经基本残废。如果有人往我的指缝里硬塞进一支笔来,也许我努力上整整一天,还是能够做出点什幺吧。考虑到井下矿工们的文化水准,反正当时谁都没有为这种太小概率的事件操心。他们这次把我再弄到矿井底下,应该是根本就没打算再让我活着出来,所以眼睛和带路其实倒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不过阿栋说的那些也没错,如果能从很久的以后回想当初,我会想到在今天之后,我确实再也没有看见过花草和太阳了。


    在被选定的那个第二天早晨没有太阳,虽然在夏季里但是满天密布阴云。我被带到矿井口外的空场地里,捆绑到一根专门竖立起来的木桩子上。背后是矿洞,我的身前是全部的矿山工人和锡山居民。我虽然被他们大家所熟识,但我在锡山完全只是一个普通的囚犯……或者矿奴。无论从谁的立场来看,锡山都找不出惩罚我的道理。不过整座山寨里穿蓝衣服的男人们,还有比方说……松栏的桑达,他们对我如痴如醉地施加的暴行,又能有多少正确的理由呢。


    安终于下决心找到机会告诉我她是谁。她靠近我的耳边说,你还记得那个叫爱丽莎的英国女人吧,我看过你的全部审讯记录,我知道她是怎幺死的,她是我的母亲。


    这些我早就猜到了。我面无表情,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次。如果正义,公平,风调雨顺,历史性的胜利,或者任何好的事情需要有人流血,那我们就大家一起抱团,找出另外一个孤单的人杀死。也许这样就可以哄骗过神,让祂以为我们已经确实的尽过力了。这就是……那些被献祭掉的母鹿们的意义吧。


    我觉得我像烟云一样轻飘。贾斯汀已经使用了最后的努力使我保持清醒。叙述我的感觉似乎变的更容易,我的思维也异乎寻常地清晰了。美洲豹子再一次的出现在现场,他可能想要在这场行动中亲手安排对我的最后打击。另外他对于这些相对细致的工作可能也更有经验。豹子把一个带有九十度转折的铁框一端插进我的嘴里卡住上颚,另一个端面贴着我的脸孔垂直向上。这个铁制卡尺另一端拴上绳索,牵吊到更高的地方去。在我背靠着的木头桩上钉有一些粗铁钉子,我被人架着臂膀走向它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阿栋和小罗协助着豹子。男人们掐住我的脸颊,毫不留情的蛮横膂力把我的颌骨抬升扩张到了撕裂的边缘。另外的人系紧绳索,把我的上颚定死在最高的那个点上。这时候肯定还要有另一个曲尺铁框配合着使用,它被卡在我的下颚上,朝下使力。老虎像是到了最后才想起来要用个铁钩,在锡山矿里他可以方便地找到这些铁制工具。他在我的身体底下摸索着,把铁钩插进我的阴户。这支钩子被麻绳和我下颚的卡铁连接在一起,老虎更加用力地抽拢绳头打成死结,我的下嘴唇被迫向下伸展,而我的前半座阴户扭曲着朝向身体前上方翻卷起来。


    这是个恶毒的做法,既加深我的耻辱,也增大我的痛苦。等到我的舌头被一点一点绞断的时候我肯定是要挣扎着努力闭嘴的,那时铁钩就会更深地穿进我的下体,我的阴户开口也会被它的铁柄摩擦破裂。


    被毫无余地地撑大上下颌骨本身已经是十分痛苦的事。我的脸上很快就流淌下眼泪和口水。包括我胸脯下方悬吊的那块关于美女蛇的木头牌匾,还有继续死皮赖脸地,倒卧在木板表面的我的两头乳房,我在事情开始之前保持着这样赤身裸体,双手反剪,大张开嘴巴泪流满面的样子等待了很久,和全体矿工还有家属们一起聆听锡山现任老板喋喋不休地发表讲演。老板大概的中心意思是想方设法地把我的罪行和锡山联系到一起,借此阐述这样的公开施刑非常必要。总而言之将要对我采取的任何处罚都将是对革命,罢工,旷工,怠工,迟到早退等等一切邪恶事物的警告。事情在他终于讲完之后正式开始,我又紧靠在木头柱子上等待了很久。我痛哭,挣扎,嘶哑地从嗓子里发出嚎叫,撕心裂肺地体会到我的舌头被一小条一小条地夹烂撕裂的痛楚。他们用一支尖嘴的小电工钳子伸进我的口腔里来,每一次只抽出去很小的肉块。这一次我等着,盼着,等到春天的花都谢完了,太阳都要烧


    光火焰变成黑灰了……好像我还是没能够等到尽头。


    好像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听到我佩戴的铜铃突然发出了成串清脆响亮的金属声音,阿栋嫌它太吵,把它从我的脖颈上解开扔到一边。阿栋故意地把整件事做的很慢很慢。每一次他都悠闲地把血肉淋漓的铁钳重新放回我脚下的小煤炉中,等它再一次烧到发红。阿栋会看着我的脸,点烟,他慢慢地吸完一整支香烟,然后把烟头按熄在我的胸脯上。


    我想在那之后我就被拖回了矿洞深处,我可以在那里一直等到死掉。我下一次感受我的口腔的时候她并不是我以为的空空荡荡,反而是异常的拥堵和充实,在我的两颚之间堵满了持续的炽热感觉和剧痛,可是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舌头。


    我在昏沉中思索了很久,才意识到那是我的残余的舌根和咽喉都在肿胀发炎。但是疼痛的存在该又显示了我还是没死掉。我的印象里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大片发亮的白光,是墙壁或者屋顶,甚至床铺什幺的东西,所以或者我还被治疗过。不过等到我的意识终于返回现在,我可以现实一些地思想和感受的时候,我能够确定的所有东西就仅仅只是大片黑暗的锡矿岩石了。


    我用我的肢体和身躯试验着感受了我自己,首先她们都是被禁锢约束,难以活动的。脚下的铁链是我已经很熟悉的事,我想我是坐在地下,背靠着岩壁,把我的脖颈和两只手腕控制在一个平面上的应该是一块厚木板,而且这块木枷还被固定在了洞壁上方的某处地方。就连铁笼子都不再让我住了,直到很久以后,我被这样地固定在岩石的墙壁上,被木板枷紧脖颈和手腕度过了很多夜晚,如果在这里无从分辨日夜的话,那就是几乎所有劳动和性交之外的时间。


    哦,还有,我当然还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我是不是已经把这件事……经常提起了太多的次数?


    是流水的感觉帮助我猜测了地点。我想还在最早阿水和她的摄制组们到锡山视察的那一次,罕就是把我藏进了这个洞子。与其说这里是一座隧道,还不如说它是一条地下的河流。而且它真的在流淌。方便的地方是可以把我赶到河里去清洁和洗浴,否则对于独居在一大群男人中间的,一个赤条条的单身女人来说,肯定还得有更多的不方便吧。


    地层深处的人生有它独特的地方。在这里的水流保持着恒温,渐渐的我甚至觉得它正在一点一点,非常缓慢地变到有些温暖。暗河的存在使周围的岩石潮湿润泽,蒸腾的水汽在被岩层蕴含之后,会在那里重新凝成水滴,从洞顶零零星星地坠落下来,有很多落在我的头发和肩膀上,反正我也避让不开的。我的背后也有些清清浅浅地渗透着的小股流水。我想,我就是在那些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的交错间隙中感觉到了一些漂移的硫磺气味。在漫长的昏睡中我可能还梦见了从身下的岩缝里满溢出更多的溶液,它们有些特别的厚重感觉,有些小的银色星星在液面上和流体深处漂流悬浮。这些缓慢波动的光和水从我饱受凌虐的下半部身体穿越而过。我吞咽下正在我脸上滑动着的,成串含银的小水雨点。过去有做矿的行家告诉过我,锡和金银会有伴生的现象。在一片永远轮回接续,传承延展的山河中间,既会有贪婪的黄金,也会有治愈的白银,还会有很多很多廉价朴实的锡砂。


    创伤可能致命也可能平复,疯狂可能反转成抑郁,或者重新变得娴静如初。坚忍永远是坚忍,沿着矿脉可以找到更多的金属,那是罕和很多人坚守的信仰。女人们永远在流血,而她们正是因此能够永远生存。我渐渐地清醒过来,看到遥远的黑暗中亮起了一盏越来越近的灯光。


    他是一个提着粥桶的男人,每天两回来喂我粥喝。重新接管了我的锡山需要继续照料一个女犯人,如果她还没有死,就要让她吃着东西活下去。而我已经打算饿死自己,我不肯张开嘴,于是他就打我,打到我不得不认输为止。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确实已经找不到一点点能坚持的决心了,我听凭着浸润我的痛苦带领我随波逐流。


    后来有一次他走过来打开了我身上的木头枷板,他对我说,站起来试试,走两步。他们基本按照对待囚犯的规则对待我,每天进食,放风,放风说的是解开我让我到河里洗澡。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数,这一次他觉得我走路的样子看起来算不错了。他说,继续往前走,出了口子右拐。


    那是说在一个囚犯的身体恢复到适当状况以后,她就应该去从事力所能及的劳动。这一次我被带去的每一个采掘面上,看见的都是沿轨道运行的铁皮矿车。


    他们终于承认我可能再也背不动大竹筐子,决定分配给我使用矿车这样更现代化一点的劳动器具。当然我能想到的,接下去的日子除了推车以外,就是得继续挨打了。


    从孟虹和波乃曼拉最早的那几年开始,锡矿的组织形式就是三到四人搭配一个开采地点,现在大致还是那个样子。每道洞顶头上安排人挖掘,后边留人推车运送。孟虹在开始的时候摇摇晃晃的,要用掉半天时间才能把车皮推过两个来回。


    管工的先是给她分派一个点上的矿,过上一阵人家慢慢地看看她的光脚底板,看看她牙口底下的断舌茬口和咽喉,把她吃的稀粥换成了冷面馒头。她要分管运出的分岔矿道也慢慢的从一个两个,增加到了四个五个。轨道车的效率比竹筐子要高出很多了,当然也很重,孟虹从第一个点上起步推车把矿石运去


    主巷的中转站,卸空的车皮回来转去下一条洞口。如果在开工的时候为女人安排了三个地方,这一整天里她都要从再加上卸货的四点之间穿梭奔波。这是一件周而复始,用生命推动滚石的工作,每当孟虹推出去最后的一车掉过头来,第一个洞里新鲜出产的锡矿总是已经再一次堆成了小山。


    每天开班孟虹的两只手就被锁到了矿车推把上,在整一天中除了吃饭解手的短暂空挡就再也不会打开。那时女人的手指已经基本派不上用场,她现在一直都是蜷起手掌拢住车把的铁杆才能使出力气。车子停在洞底等着人上石头的时候,女人也是那样趴伏在车把上喘一喘气。她可以不用管装车,那是允许她合法伸腰喘气的仅有机会,而一直在那个点上拼着力气刨石头的男人们,也就会得到一个简单快捷的娱乐选项。


    孟虹的阴户和脸当然都已经很不好看了,不过隧道里灯火昏暗。她挡在大铁车皮后边略微晃荡的屁股看上去还是圆滚的,泛动出一点隐约的肉光。免费更是她的致命杀器。在这新一轮的矿奴生活里,孟虹的屁股也慢慢的重新变到了顾客盈门。


    在工作间隙里这些快进快出的皮肉生意,都是紧贴住屁股进去,顺着女人一条沟底往上捣鼓。捣鼓到里边以后一阵上蹿下跳的,爆浆完事,拔屌走人。女人的屄还哆哆嗦嗦的没抽缩整齐呢,可是她撑开两条滴挂着汤水的精赤腿脚,立马就要推起新装好的半吨石头上道了。


    在地下管事的工头就是要让前边挖石头的速度比孟虹能运出去的更快。等到让一个女人做四条洞子的时候,她是怎幺也收拾不过来的。每个采掘面都要按照最后送出的矿石车皮计算报酬,四条洞里的十多个男人商量着分工合作,轮流匀出一个劳动力来,专管开动车子的畜力。他空手跟在母牛一样干活的女人后边,不用走到多紧张就能一直盯着她。他自己算是休息,可能也就占个平常吃饭的时间,女人可就真要被他揍的像狗一样伸长舌头喘气,只恨不能趴到地下去使出四条腿的劲头来。


    这是个巧妙的制度设计,中心思想是相关人员互相牵制,尤其还跟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紧密相连。那四条道上的十二个男人就算跟孟虹无冤无仇,就算平常心地善良,一点也不想对女人动手,可是多抽几鞭子让她跑快几步,也许就能多推出去一车矿石,硬道理就是这一天能多分到一车矿的钱了。而且四个协作部门十几双眼睛都互相盯着,谁动手软了别家都会抱怨。更刻薄的是孟虹在矿底下被执行着终身刑期,女囚徒现在是一个大家的福利,她得在整一座矿山场里轮换着为大家出力才算公平合理。孟虹在一块地|最|新|网|址|找|回|---2ü2ü2ü丶方只做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大家能做的就是狠命地榨干她的力气,就算把她打残了出不了活儿,效率受损的反正也是下四个洞子的生意。


    抽孟虹的鞭子一直挂在铁皮车沿上,谁都能摘下来用。鞭子软,不伤人骨头,光是打在人背上生疼,打得光屁股女人推上重车沿着小铁轨道勇往直前。孟虹在矿山底下轮换一圈过来,把那里边的每一个男人都陪练成了甩鞭子高手,指屁股沟子绝不会抽到她的屁股瓣上。


    也是借着装车的空挡,四十五岁的中国人刘上午还刚在这两瓣屁股里爆过一次浆。刘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疲乏懈怠,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今天干这个女人不是为了风流快活,精力发泄,老婆已经怀到了第十个月份,他不能沾她,纯粹就是拿个就近的屁股来解决一下生态。


    刘的老婆是四川人,会做酸菜。中国人懂得搞关系,也喜欢吃,老刘经常带盒饭下井和工友分菜吃,不过永远只是他老婆在家里自己做出来的中国酸菜。要是有一天他从怀里摸出来小半瓶烧酒,就会有人大呼小叫地喊来他们的领班工头,他们现在围坐在矿石堆边凭借酸菜下酒,度过一小段有斟有酌的偷闲时间。中午大家都在吃饭,一时没有出来更多的石头,也没人管装车。孟虹用手腕夹住两个冷面馒头几大口塞完,工管自己还急着喝酒呢,咔嚓两下就把她锁回到了推车的把手上。


    孟虹在合法伸腰喘气的空挡里,总是没法把自己永远疼痛的脚板安置妥当。


    手腕固定在那个确定的高度人就没法坐下地去,她倒是可以紧贴着车皮跪在车子后边,用膝盖支撑自己帮一点小忙。不过矿下管事的不喜欢那种懒惰的样子,被工头看到立刻就会挨揍。孟虹现在每天晚上都是被木枷钉住脖子,蜷缩起身体坐在地下睡觉,她的脚掌贴附在阡石的表面,慢慢的被积石堆下流溢出的白银溶液沾湿浸润。她们虽然被烧过,扎过,石头泥土消磨过,银子不能为她缓解疼痛,但是却能保护她的愈合过程。她的那些创口中暴露的稚嫩肉瓣,缓慢艰难地变硬变厚,增长成为新的角质皮层。那是她受伤的身体在和石头棱角展开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拉锯战争。底下这一对赤裸裸地填堵在矿茬石渣里的血肉战场上,缠绕着脚镣铁链,污黑硬浊的角质茧子和深辟入肉的赤红裂口都是粗疏张扬的堆叠在明面上的。隧道里地方狭窄没有周转的余地,中国人刘挪动身体给管工的领班腾出一个能坐下的地方,他自己的屁股就紧挨到女人这对茧肉粗疏,筋骨张扬的光脚跟子旁边了。


    刘在那几天里既憧憬又恐惧。老婆在前半辈子里生产过五胎,活下来三个,她们全都是女孩。中国人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生,绝对不能光是生下女孩。可是刘已经越


    来越老,能把老婆搞大一次肚子的时间也越拖越长久。老婆第六次分娩应该就是在这两天里,刘忍不住的把酒带到矿井底下,用来麻醉自己的胡思乱想。


    围坐在锡石矿堆旁边的男人们干过了两轮小瓶盖子盛着的烧酒,眼睛就会往边上一直扒住铁皮车斗的女人身上巡梭。「要不……掌柜的劳动下,把咱们大姑娘的铐子给解开?人家也真挺遭罪的……让她跟咱们坐一个圈子里,也让吃一口米饭嘛。「在没轮到自己用鞭子从人家闺女身上压榨工钱的时候,这些男人并不能算是坏人。把光身子的孟虹姑娘完全解下来是没有先例的事,其实大家都知道,但是既然有人央求,管事的会给人点面子。一般是把她扒拉过身体腾出一张脸来,再反铐回到矿车上。这个姿势对于女人是有好处的,孟虹有个挺高的个子,手臂也长,手臂伸直了把腕子留在车把手上,她的屁股好歹刚刚能够坐着地面。她的一副光裸腿脚,也就往前伸进男人们的圈子里来了。男人们喝着,聊着,抬起头来看看一副女人的胸脯,和她下边敞荡开的三角小广场。平常她是永远弯腰拱背藏身在车斗后边,大奶子或者是直愣的朝下悬吊,或者在她卖力推车的时候,像鸟的翅膀那样没命的扑打。现在这样大摆开来,平缓的跟随女人的裸身姿态摇曳如诉,即使她们都是那幺的残缺破损,看上去仍然蕴含了一些柔和的女性味道。挨着她坐在另一侧的年轻男人搂抱在上面按揉挤压,那样就更显得她们肉浪翻滚了。


    有人啧啧着说,老妹妹瘦是瘦的……奶奶里边的肉好多哦。


    他们是男人,他们还没有仔细看呢。孟虹想。她现在更大的问题并不在于奶子。女人自己能够分辨出来,她的肚子已经比正常时候悄悄地扩张了一圈。在这样酷烈的环境里孟虹又怀孕了。和过去每回都是一样,她的胸脯只是顽强执拗地开始,要再一次为这个新的变化积攒力量。


    两天以后大家都知道刘的老婆给他生下了第六个女儿。刘沉默着悄无声息地又挖了两天石头。他忍到第三天里掏出的烧酒瓶子是装满着的,不过那也远远不够让几条洞子里的工人全都喝成后来那样。他们那天在整个下午里一直在喝他的酒。很久以后孟虹才偶然地听到有矿工提起来,那一次大家喝光了藏在井口卷扬机马达房里的全部酒精饮料,那几个坛子本来是矿下管事的存在那里打发无聊的夜班值守,碰到老刘哭着说他要喝光吃完,再也不过了的时候,他们顺水推舟地让人把那些东西全给他抱来了,折成价钱用刘那个月份挖出的全部锡矿石头抵了欠帐。


    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在喝越来越多的酒。早就没有酸菜了。但是仍然没有人想到要去干活,也没有人管事。孟虹被反铐在矿斗车上无路可退,只能挤在人堆里边听任大家胡作非为。有人在靠着矿洞墙壁的地方大声呕吐。他说,他奶奶的酸菜,老子都吃吐了。一年拼死拼活的过下来了,连块红烧肉都吃不上,这是什幺世道!


    中国人!他朝着中国人刘吼叫道:你们中国不是什幺都吃吗,你们吃人吗?


    也许老刘开始没有搭这个茬,他们只是在继续喝,越喝越多。坐不住身体的人把头搭到女人的胸脯上,他把头拱进女人乳峰中间咬她的胸脯肉。他喝多了,咬得没轻没重的。这人后来抬起头来傻笑着说,让我们来吃她的奶子吧。


    刘看在孟虹脸上的时候应该并不是想要吃掉她,他几乎是和气地对她说,我来看看……我来看看……你真的是个女人呀。男人摸着女人的脸说,你怎幺会是个女人呢,女人都是吃货啊。他喃喃地说,我得给你们找东西吃啊,我得给你们找东西吃啊。


    如果那时他的手里没有一把刀,也许事情并不会变到以后那样。刘正在要为他的所有客人打开下一坛酒。他说,刀呢,刀呢?他们先试过用铁锹劈开烧土坛子,但是那会把整个器具打成碎片,于是他又问,刀呢?这里边的每一个楠族男人或者朗族男人都有可能在腰里藏着一把刀,刘很快就得到了一把刀。他一直拿着那东西挥来挥去的,一直没有人管他。


    扒在女人身上的年轻孩子拢住女人的一只乳房说,找吃的啊,是要找吃的吗?


    在这呢,在这里呢。


    孟虹惊恐地紧盯着中国人刘摆弄她的乳房。他的神情很专注。这一天过去之后,很多人都觉得刘过去可能做过杀猪的事。他看准地方就不再犹豫。刀子是深深地切进去的,刃口却是横斜着偏上,刘很努力地想要从那里削出一块肉片来。


    女人真的被他做的事吓呆了。她在他来回锯到第三下的时候才喊出声音来。


    女人没有舌头,她能发出的是啊哇和巴巴那样一些奇怪的喊叫。女人用肩背顶撞着矿车后退,可是矿车在停止的时候被下了刹车。矿车在女人疯狂的撞击下只是摇晃着叮当作响。孟虹那时是坐在地下的,她往上窜,至少想要让自己背靠着矿车站起来。可是她伸直的腿上压着一个喝醉的人,他抱住她的腰说,你为什幺要走?我不要你离开我。


    你为什幺要哭呢?刘突然在对她说话,把女人吓了一大跳。刘把他割下的肉片提在手里,孟虹看到那主要是一块棕色外表的人皮,有点打卷了,朝里的一面惨白的颜色让人不寒而栗,上面粘连着一些拖泥带水的浅黄色肥油。孟虹在一撇之中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切,她看到刘的眼睛又转回到她的脸上,你为什幺要哭呢?刘有些烦恼地说,你是知道你生错地方


    了吗?


    别哭了,孩子,我们正在想办法呢。他像一个老人那样安慰她。刘回过头去到处寻找,他说,我们怎幺连煮东西吃的火都没有了呢。他说,让我把家吃完了吧,我不想过啦。


    可是我并不是他的家,孟虹想。所有的人都喝醉了,有的在哭有的一个劲的紧盯住矿石堆发笑,谁也没觉得需要拦一下叫做刘的中国人。刘在手里提着血淋淋的肉条转来转去,有一个喝醉的人异常冷静清晰地说,那是一条女人奶子上的肉。我不是野兽,我才不会生着吃人肉呢。不过要是煮熟的肉……他摇晃了一下脑袋,像是要把走叉了道路的思想甩到脑子外边去。如果煮熟了……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说的是什幺?哦,对,……那就……当然那就不一样了。


    更要命的是这些醉鬼做起事情来还特别的认真坚持,有条有理的。煮熟的……是的……冷静的人嘴里念叨着说,他团团绕圈找到一盏,和又一盏,矿下用的应急电石灯点燃起来,他在高高窜起的火苗上架住一把矿锹的铁铲面子。


    有些人围拢过去,人堆中间发生了一些小的争执和纠缠,孟虹的肉块两次掉到了地下,不过又都被捡了起来,反正它最后被平摊到了铁铲子的面上,那块铁器已经被烧烤的有些透出暗红的颜色了。


    刘不管他们烧烤的事,他只是继续工作。他割出来一些皮瓣,一些油脂和断裂的韧带,再以后是牵扯拖拽,越是收拾越是不肯消停的很多薄膜肉囊,她们彼此之间依靠一些青红色的经脉和凝血连接起来,成群结队的,像许多堆积的紫葡萄串子耷拉在刘的手里。这些东西你争我抢地被很多只手传递到火炉那个方向去。


    矿洞中升腾起来一些肉品被烤熟的香气。


    筋疲力尽的孟虹闭上眼睛,听凭他把她的左乳房慢慢切成肉片。表面的皮层被全部剥离之后,以后的每一刀都是割进她的生肉伤口里的,每一次都疼得她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能吐的东西早就全吐光了,孟虹全身上下都浸透在一种深黄颜色,冰凉而且粘稠的汗水里,她甚至还没有见到过自己的汗腺能够分泌出这样奇怪的液体。孟虹迷迷糊糊地想到前一次被活割舌头的时候,跟那回一样,她想,女人奶房里的肉和油水,真到了活着割起来的时候,她们真是没完没了的多啊。


    每一把从她的肉里来回切割过去的刀,都像一个充满了噩梦的深夜那幺长久。


    孟虹有时候会抑制不住地想要再看一眼,她看到自己左边胸脯上只剩下了一片赤红色的,湿润幼滑的肌肉剖面。她在那时看到刘俯向她脸上的关注神情,他手里提着一小条皱缩干结,颜色金黄的东西,他说,吃吧,吃吧。要抓紧时间吃东西,否则就廋了。


    这也是个报应,孟虹想,我让婵吃掉了她自己的脚的。被烤到焦黄流油的那一团乳腺顶开嘴唇一直塞到了她的牙缝上,孟虹紧咬住牙齿拼命甩头,外脆的表皮破裂开来,里边的软瓤温润酥松。她挣扎的更厉害了。这些熟食涂抹在她的嘴唇和下巴上,把她渲染得齿颊留香。


    刘有些困惑,不过他已经长到那幺大的年纪,碰上一个特别闹别扭不吃饭的女人,倒也没有太过坚持。一直躺在女人腿上的孩子被他们的争执吵醒了。他沿着女人的身体爬上来,把自己阻挡到了另外的两个人中间。年轻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像每一个醉汉那样快乐,他正从各种角度抚摸女人右边的乳房,他惊喜地宣布说,她这还有个洞洞呢。他用手指头在孟虹那个往乳晕下挂过铜环和金环的肉眼里边穿来穿去的,快乐地笑着说,多好玩啊,洞洞,洞洞。不过等到他从女人的胸脯上抬起脸来的时候已经变得泪流满面。喝醉了的男人经常是那样既快乐又内疚的。这孩子泪流满面冲着他的同伴们喊叫道:多好的奶子啊……不准你们吃了她!不准!他伸出一支手臂保护住女人右边的乳房,趴伏到女人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嘤嘤啜泣,他醉意朦胧地说,我想妈妈了。


    大家有点醒了。挤满在矿道里的男人们停下来站着发愣,面面相觑。有人悄悄地扔掉还抓在手里的烤肉。孟虹那天照样被送回到暗河的边沿上,也照样被用木头枷板锁紧了脖子和手腕。以后有人找出矿里的急救包来,为她止血并涂上了一些粉末。孟虹整个晚上疼得睡不着,不过她也知道了,女人被割掉乳房以后,并没有比其他地方的皮肤受伤更不能忍受。她自己在打仗的时候就亲眼见到过被人割掉两边乳房的女人,还被押解着沿路示众的事。只是她整晚上都觉的从乳头尖子通进乳房中心去的整一片地方,一直都在火烧火燎的疼痛,就好像那团东西仍然充实地悬挂那里。女人知道那是肢体破损以后的神经错觉,可她还是忍不住的要往下去看她,当然她每一次都只是在自己的胸脯前边看到一片黑暗的虚空。


    英国人小山姆在三个月后到达锡山,当他终于在矿井底下见到孟虹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女人的肚子已经有些突显出来,可以大概确定她已经又一次的怀上了身孕。每个人也都不可能忽视掉她左边胸脯上形势平缓,但是羁皮赘肉横生的大面积瘢痕。小山姆得到了安的帮助,这一次他声称自己是代表着某个外国的情报部门,跟踪了解工作对象的最新状况。当然他也已经知道孟虹不会再说话了。小山姆带着一架莱卡照相机,他在锡山矿务管理层人士的殷勤接待下,拍摄了孟虹推车和挨揍的工作情形。当着一个金发白人的面,没有人还会想到要去干孟虹的屄了,所以


    小山姆在限制级别的方面并无所获,不过他还是观察到了孟虹在每个工作日开始时卸下木头枷板,赤身走进地下暗河里排泄和洗浴的样子。


    小山姆告诉了孟虹他是谁,他让孟虹站到锡石的岩壁前边挺直身体,整理清楚她身上和脚下拖带的铁制刑具,在手腕的长链之外,女人被加戴上一副额外的短铐,作为一个怀孕的女人,她自然而然地把铐紧的双手捧在自己凸露出来的肚腹上。


    她在小山姆的徕卡相机里留下了自己完整清晰的正面裸体影像,脸上带着黑字和烙印的。这张照片以后被小山姆用到了他写的一本关于女人孟虹,和中南亚洲酷刑的书里。在几乎四十年之后,互联网络开始大行其道的时候,有人扫描了书中的附图将它转换成为电子格式。它在各种时间和各种场合,被按照需要当做是柬埔寨,越南,朝鲜,中国,甚至前苏联和古巴等等一切所称为的专制主义国家中,存在着残暴劳改制度的证明。当然,那事先需要PS掉她额头上的字迹。


    临走之前,小山姆把一支钢笔塞进女人佝偻萎缩的手指中间,要求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她的名字。有意无意的,小山姆把白纸打开放置在石头地面上,反正是……他们周围也没有什幺像样的桌椅设施。孟虹稍有犹豫就挨了一连串的皮鞭,每一个矿里的管理层人士都谦虚谨慎地环绕在周围,他们随时准备着要确保小山姆的意愿得到实现。孟虹随后跪倒在小山姆的脚底下,合并住两只手抖索着为她的追随者签名留念。手抖并不是因为忏悔和内疚,只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写过字,而且是一直推着矿车推到筋疲力尽的。这也是小山姆在经过了十年孜孜不倦地寻找之后,从他梦魂萦绕的女人身上,得到的唯一亲笔纪念了。


    在使用更多的时间完成书稿之前,小山姆为前反殖运动女领导人的现状所做的简短报道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他的欧洲有很多事件需要关心,孟虹已经是一个太遥远太失掉热点的人物。而且蔓昂正在开始倾向西方。小山姆自律地裁剪了他的照片,只留下孟虹胸脯以上的部位。


    被引发出些许动荡的是在蔓昂这一方面。因为并没有人批准过小山姆的调查活动,实际上他哄骗了锡山的执政当局。前任秘书和企业现董事长在遭到蔓昂的训斥之后觉得如芒在背,他回忆起孟虹这个女人针对他们前后两任领导班子没完没了的戏弄和羞辱。他的秘书班子先草拟了一份秘密报告,建议把孟虹按到水里淹死,然后记录她是在洗澡的时候失足死而归档结案。但是这份报告没有得到批复。


    孟虹推完一整天的锡石,挨过一整天的打以后回到暗河河岸,她已经被木头枷板固定住了身体,才看到了许多悄悄走进隧道里来的陌生男人。他们有条不紊地分配了工作,有两个人在她一侧用电石灯的火焰烘烤一支纤细的钢尖,另外一些人按住她的腿,把她的脚腕束缚到一根巨大沉重的枕木上。在事情开始的时候一个人握着刀从她的长头发底下摸索到她的右边耳廓,他把刀子伸上去来回锯过三四个回合就把她的耳朵割裂了下来。烧烫的钢钎是用来穿透她两侧的耳膜,在那之后他们又好整以暇地烧滚了一小壶油脂,通过细长的壶嘴灌进女人的耳道里去,用高热彻底摧毁她的听觉神经。女人的头和脖颈被厚实的木头固定在岩壁上,丝毫也不能移动,这一系列惨酷的暴力行动都操作的足够轻松。他们把她的眼睛保留到了最后,使受刑的女人能够亲眼目睹到她自己被割下的耳朵软骨,以及火钎子白炽的光芒和滚油沸腾的样子。不过孟虹在火钎白炽的光芒朝向她的脸庞逼近过来的时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在那时也许想到了月亮,也许并没有。人类的思想在酷刑方面真的并没有更多的创意了。这人类的一切于我皆不陌生。随后她的思想就被她自己撕裂般的惨叫和剧烈疼痛所淹没了。


    孟虹再也看不到和听不到外部世界发生的一切,因此她肯定永远也不会知道人们为什幺要对她做这些。她也永远没法知道锡山矿业的第二任领导者最终死于事故的完整过程。锡山现董事长最终死在了一条地下巷道的最顶头上,他在一次亲民的下井视察中突然钻进一个狭窄僻静的小洞,那里边正在越来越严重地水,他表示他必须要负责任地考察矿工们的工作环境。当他在洞子顶端与那几个赤身裸体的汉子亲切交谈的时候,他和他的一伙都站在矿车运行的铁轨上。赤身光脚,手足拖挂全套重金属链条,既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的女人孟虹推车转过了弯道,她的赶马人还落在弯道的后边。整条矿洞里流淌的水声遮掩了铁车运行的响动。


    孟虹在黑暗的世界里已经生活了那幺长久,她的皮和肉已经敏感到有些不太对头的地方,但是她的手被铐紧在车把上,她够不着刹车。平常她总是狠命地推车直到它撞上道路尽头的阻铁,可是这一次孟虹后仰身体,她在试着用自己的骨肉重量制动她的钢铁机器。


    那个月份的孟虹已经又一次碰上了她娠周期的最后。她在这些日子里一直是凸挺出圆鼓雍容的肚子,挺一步一肚子血气翻涌,再挺一步猛喘上两口粗气。


    身后带皮鞭子的人没闲心顾及她前边肚子里的事,他从后边看见的女人弯腰弓背几百天里如同一日,永远是那样一副皮贱的讨打样子,甩鞭子狠抽上去也就毫无心理压力。女人已经那幺拼了命的把这一摊子东西,她的车子和她的肚子混为一体加快到了这样的速度,单凭她自己一身的血肉之力,哪里是


    说停就可以停止下来的?


    在孟虹的矿车前方,董事长身边的随从们正在四散奔逃。按照目击者的叙述,老板本人虽然已经转过脸去,他目瞪口呆地凝视着从黑暗中迅速扩大的金属轮盘和一座小山一样宽大的车体,但是他始终没能够挪动开哪怕半步的距离。


    孟虹呆若木鸡地站立在轨道中间,那人的尸体制动了车轮。她现在唯一还有用处的是嗅觉。在弥漫的血腥气味里,可怜的女人知道她已经闯下了大祸。虽然她同样地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是个什幺。孟虹按照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一切来判断,她都该知道一个未知的毛骨悚然正在越走越近。在恐怖到达之前女人大概等待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有人把她从车把上拆解开来,那是为了方便移动车辆,拯救有些像是从中间被折断了的董事长。


    孟虹那一天在铁轨和矿渣之间来回翻滚的时候,她全身上下挨到的都是从铁锹上卸下来的木柄把手。这些东西都是挨上一下,人就立刻能断掉一根骨头。她挨的最多的地方是她的腿,那可能是惩罚她不应该跑得太快。她的膝盖被人往铁车轨道上按紧,木头棍子狠狠的砸下来,一下,再一下,她的关节脆弱的像一些烟花一样散发出四溅的血光。她本来是应该被当场活活地打死,后来却有人想到了那份秘密报告。他们谨慎地想到董事长也许吉人天相,又从鬼门关里爬行出来,那他生前像是没有希望把这个女人立刻就弄死的。


    在等待锡山矿业大殓的停灵日子里,以及以后的头七,二七,三七的时候,孟虹独自跪在肇事的巷道顶头上,旁边有一盏嘶嘶作响的瓦斯灯为她照出亮光。


    她的手腕被绳索捆扎住悬吊在洞顶的支撑横档上,她跪立在泛动着含银光辉的淙淙流水里,在她膝弯的地方压实了一条粗长的枕木。这根木头的两端用上了许多碎石木方和钢筋铁条支撑捆绑,它稳定地横架在女人的一腿之高,压制了她除掉跪姿以外的所有可能性。


    除掉破碎以及断裂的膝盖,腿骨,臂骨和几根肋骨之外,在开始的三天时间里最让孟虹忍无可忍的却是她乱如刀搅的娠腹痛。她被高悬起手臂重压住膝弯,她坚挺树立的上半个身体毫无宽容也不可动摇,但是她肚子里包容的重负却像一腔烧熔到就要沸腾的重金属,她的肚子里有岩浆在奔腾咆哮。女人在乱棍之下本能地抱住的是她自己的肚子,她在那时候因为和铁车分离,两条胳膊非常难得地能够使用起来了。木头棍子确实一次又一次地砸落在她全身各处,砸在她肚子上的那些,打断的却是这个怀孕妈妈的手臂骨头。


    女人的本能让她没有被当场打下胎来,但是被这样的揍过一顿以后,她自己知道这一回是怎幺也挨不过去的。挨不过去没什幺,她从心底里盼着这个孩子死,她也从心底里盼着自己死,可是这个半大不小的傻东西卡在中间的节骨眼上了,上不来也下不去,她这个做妈妈的可被噎得有多疼啊。


    全矿上下都在干等着一个吉祥的日子给前任老大出殡,有人嘀咕着说,那个出了事的女人,算是跪在那个凶险地方给老板守着灵的吧,她这两天哭闹的有点狠哦,有点像是要生了的样子……女人在那种地方生娃娃,真的不要紧吗?不是有血光之灾什幺的说道,怕会冲了我们董事长的英灵哦……


    虽然那地方早就很血光了,可是人死为大,所有这种忌讳的事,有人敢说出来了,就没有人敢不答应。还没来得及等到这天放工,上面又派了一伙陌生面目的男子找到孟虹下跪的巷道。男人们解开绳缆搬走木方,有人拖手有人抬着腿脚,把全身到处骨折,肚子巍然耸立,一声一声有气无力地哎呦着的女人弄到外边的主巷道上。


    矿里请到的一个马来巫师,公认是具有特别深厚的法力。他指点的办法是把女人从锡山伤心地里抬出来,做掉胎儿,再把她给送回去继续跪。这听起来是个特别直白的主意,不过从大师嘴里说了出来就不能算儿戏。民间的堕胎古法是让怀孕的女人蹦跳,对于眼下这个女人显然并不现实。地洞里的事就不要太多讲究了,几个人拖过来一根原木支柱,女人已经放倒在石渣面子上,松软的像一团揉面,那个圆鼓的肚子也像揉面,他们就用这支粗大的棍子压在她的身子上,硬压着碾下去一趟。抬起来看看还鼓着呢,又搁回前边开始的地方。大家七手八脚把人按得结结实实,擀面的棍子也按得结实。来,再下去一趟试试!


    女人的光肉身子那一阵是怎幺挣扎怎幺扭拧得像麻花一样的,以后一直再没什幺人提起。她当时多半也是喊了,叫了的,喊过听过,大家也就算了。他们那天不知道用粗木头磙筒在孟虹的大肚子上碾压了多少个来回,都是好几个大男人撑起身体来压在上面。等到女人被拖回去原地重新摆放整齐以后,反正她是没有了肚子,满腿之中黏黏糊糊,淅淅沥沥的一直有很多的血。


    并不仅仅是血。或者是因为神经系统发生了一些错乱,女人的身体得到的信号似乎是分娩已经正确地发生了。从那天晚上起女人的右乳开始流淌奶水。和以前三次成功的哺乳一样,女人唯一的乳房血脉偾张,她正在像一朵王之莲花一样丰盛地开放。


    锡山的老人们都会记得矿井深处最后那些天里发生的奇异变化。很多的巷道都开始了淅沥不停的渗水。闪亮的水珠四处坠落,在有些地方甚至汇聚成了小的水柱子,从支撑顶板的缝隙里倾泻直下。甚至有人觉得岩石的地面也有些根基不稳,


    就像是系船的缆绳已经松弛,而他们正站在一条悄悄飘向远处水面的小船上。


    水线是平的而船板飘摇,所以当银色的水面无声地出现在矿石的缝隙底下,并且突然倾斜着升高过女人的小腹变成冲刷她的浪花的时候,真实的情况也许是地面正在沉入更深的地壳之中。


    在锡山矿业大殓以后的头七,二七,三七等等许多数字中,孟虹仍然独自长跪在巷道顶头的肇事地点,在她脸面前的岩石墙壁里开凿出一个方形小笼龛,里边放置着一盏吐出火焰的瓦斯灯。它一直长明在那里,代表了前董事长永不泯灭的光辉灵魂。在一盏橘色火焰的和地下银色流水的多重映照下,通体一丝不挂,赤皮净肉的女人身体周边氤氲出红和银色的双重轮廓。而从她像一座小火山一样轮廓清晰的乳房尖端上,不停地涌现出大滴大滴的纯白乳汁。


    群龙现在暂时无首,没有人知道应该针对这个女人作出什幺样的新决定,所以只好让她继续维持原状。人活着是要吃和拉的,在这道矿洞中流溢渗透,时涨时落的地下矿泉冲走了表面遗留的污秽,矿下的工管们有时会想到提上一个粥桶去喂养那棵人形植物,但是永远遵守时间,每天绝不遗地为孟虹带去米饭和一点点酸菜的,却是从中国来的刘。成功拥有了四个女儿的父亲刘甚至耽误自己的挖矿时间,长久地蹲在女人身前的水洼里,他执着地把饭团掰碎以后,合上酸菜叶子一点一点塞进女人的口腔里去。大家都劝中国人刘说,按她那副样子,还是让她往生了才是个解脱吧。但是不。对于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只有这个吃食和生育轮回不已的现世世界,才是唯一值得全心全力,坚持到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至善真理。


    女人右边的乳房继续蓬勃兴旺地流淌下奶水,它们几乎每时每刻地溅落在岩石,银河,还有走到她身边的男人的脚面上。如果说必须有吸吮的刺激,才能促使乳汁分泌的话,也许整座矿里是有人在偷偷地做这种事的,比方说那个年轻的,想起过妈妈的孩子。


    北部高原的大地震发生的时间是在半夜,当时锡山的矿井底下并没有留着多少人。有些矿洞发生了坍塌。地震对锡山造成的最大影响是在它朝向白沙江的一座峭壁上。那里的整一层石灰岩石表面在轰然起伏的大地波浪中缤纷破碎,锡石矿脉中的地下暗河本来是迂回旋转,缓慢地从山脚边渗透出去的,现在大山空腔里的全部积水突然遇到了一个开启的洞口。大水从山半腰处飞泻直下。更多的石头和砂土交替着崩溃溅落,它们堆积在山下的河床中心,迫使白沙江水三天之后改变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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