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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杂事
6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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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一个人忙碌的时候很难察觉时间的流逝。龙腾小说 Ltxsfb.com许小文打开公寓的大门,住了一年的地方,熟悉装饰熟悉的家具,疲惫的心竟然涌起一股安心的感觉。
“卓阳——卓阳哥——”许小文把行李随手放在玄关,迫不及待的找那个熟悉的人。
许小文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失望的出来吧行李拉进卧室,没什么精神的打开一一收拾。
明明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回来,人去哪儿了?算了,一定是有应酬。
许小文收拾完东西,洗了个澡,睡了一会儿,直到肚子饿了才醒过来。才傍晚六多,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即使穿着薄薄的睡衣依然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许小文已经看过冰箱,空无一物。估计他不在这十多天,原卓阳根本没在家里吃过饭。过年他有的是应酬,没有应酬也应该是和他父母住在一起。难怪厨房流理台上一层薄薄的灰渍。
不过现在饿肚子的问题比较麻烦。
冰箱里没有存货,如果出去买菜回来再做的话……透过窗户,飘散的雪花贴在玻璃上立刻化成雪水顺着玻璃汩汩下流。不用出去,许小文都忍不住缩缩脖子。
难道过完年回B市吃的第一顿饭就是外卖?还是一个人……怎么想怎么觉得有凄惨……
在许小文凄凄惨惨的一个人坐在客厅看肥皂剧下外卖送来的土豆牛肉盖浇饭,好在还有商家营业。土豆牛肉盖浇吃到一半,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许小文瞟一眼进来的英俊青年,默不作声的转过视线回到自己的盖浇饭上面。
原卓阳鼻子翕动:“好香啊……”肚子配合似地咕咕响。许小文假装听不见。
原卓阳摸摸肚子,叹气:“可怜的肚子,没人同情你啊,得了胃病只能自认倒霉了,谁叫你答应了又没去接人呢。自作自受。”
许小文一口一口的咀嚼,吃得香甜。
原卓阳坐到许小文旁边,贴着许小文的身子,舔着脸道:“可怜可怜我呗帅哥,赏我一口饭吃~”
许小文一个没憋住,差被土豆噎住。“咳咳咳……咳咳……”
“快喝水,快快——”原卓阳赶紧把水递给他让他喝。
许小文好不容易咽下那块土豆,平复了呼吸。
“哎呀,吓死我了。”原卓阳替他拍拍胸口:“慢吃又没人和你抢。”
什么叫倒打一扒?这就是了。
许小文鼓着腮帮子泄愤似的更加大口的吃。
原卓阳不由得哈哈笑出声。
许小文吃不下去了,调转头气鼓鼓的瞪着他。
“呵呵~从来没见你这么孩子气。”原卓阳含笑注视他。和许小文认识这么久,见过他文静,见过他妩媚,见过他成熟镇定,见过他温和体贴,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也许是回家做儿子还没转换过角色?
这样的许小文多看几次他一儿也不介意。
有吗?许小文的观念里孩子气实在不算是赞美的话但是原卓阳的表情和语气……还揽住他不顾他满嘴的土豆牛肉味亲了一口,不像似嫌弃。弄得许小文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小别胜新婚。
久别后的夜晚自然是旖旎香艳。难得的是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没事,干脆一起出去吃了早饭,然后逛了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塞满了整个冰箱。年后原卓阳的公司开始上班,不过通常这段时间还在收心的阶段,为生活奔波的人们还沉浸在过年期间的闲适,总体来说,从老板到做清洁的大妈都比较清闲。除了许小文必须去学校,其余的时间两个人腻在一起,你侬我侬,两人仿佛变成了一个人,谁都分不开。
安然这个年过得一都不好。在他记忆里,除了他妈死的那一年,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那个女人太狠毒,除了他爸,志恒,居然把照片寄到他学校里。现在他的**被闹得风风雨雨,连学校也没法去。导师和院长一起来劝他,让他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除夕那晚,他硬着头皮回家,结果被自己爸爸赶出来,他买的进口红酒摔碎在大门口,红色的酒液溅了他一身。他这一辈子都没那么狼狈过。尤其是那个女人得意的样子,比邻居路人的指更让他难受。
他不甘心,他忍着那对母子忍了十几年,天天跟在那个所谓弟弟的屁股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忍气吞声,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打的一败涂地。他怎么能甘心!
好在成志恒相信他,还为了他去求蒋毅出手。这段时间他不敢出门,他很怕那些照片会在某一天贴在外面墙上,所有人都会对他另眼相看,他的一辈子全完了。
“然然,有消息了。”成志恒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传进来。
安然及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真的吗?有证据了?”
蒋毅的爷爷和成志恒的爷爷一起做过生意,蒋家一路发达,混到后来黑白两道都能说几句话,成家却弃商从文,现在勉强算是书香门第。多读了几本书难免有些文人的清高气,怕别人说他们势力高攀,一般情况下都不登蒋家门,交情就渐渐淡了下来。到了成志恒和蒋毅这一代,蒋毅把蒋家的生意又带到一个新的高度,也是成志恒和蒋毅曾经做个同学,蒋毅脸上冷冰冰的,其实是个念旧的人,两家人的来往才渐渐又热络了些。
这其中和成志恒的识趣是分不开的,他和自己爸爸爷爷不同,知道闭门读书不适合这个年代了,社会人生存在社会,一定是要交际要和人打交道的。他不会刻意去攀附谁,只不过平平常常的的交往也不会刻意冷淡,凭着长辈和做同学的情分,这些年和蒋毅的关系一直不错。
因此他难得求到蒋毅头上,蒋毅二话不说,帮他打听。
能拍出那些照片,绝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如果是雇佣私家侦探最起码也是花了几个月才有这样的成果。蒋毅是做生意的,有时候需要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私家侦探接触得真不少,有两个业界头牌几乎算是蒋家御用。照片中有几张不是三流水平能拍到的,说明拍摄者水平不错,这就缩小了范围。据说不同的私家侦探拍的照片和摄影家一样都有自己的风格。蒋毅把那些照片交给专业的私家侦探一分析,很快就圈定了可能人选。再找人去问问,连蒋家的名头都不用,就能问出是谁做的。
成志恒拿到蒋毅提供的线索想陪安然一起找那两个侦探。安然拒绝了,他怕成志恒知道哪些照片的内容全是真的,他当然不会刻意提起,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造访两个私家侦探的结果令安然十分意外。雇佣他们的人只露过几次面,又是都是电话联系,付钱也是现金支付,没有通过任何中介,自然也没留下任何单据手续。安然拿到的那个电话,拨过去一个女声说:“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唯一的线索就是联系和付钱给他们的人是个年轻的男人。
这也是最让安然意外的一。他手机里有安乐的照片,拿给两个私家侦探辨认,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两个人都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联系他们的不是安乐。
不是安乐……年轻的男人……
安然笃定的真相因为这个答案而打折。
难道不是他继母?不,不可能,除了安乐母子,他想不出谁和他有这么深的仇恨。
心事重重的回到成志恒的公寓。
“怎么样?那两个人怎么说?”成志恒关切的问。安然不要他陪,他的心却跟着安然一起飞走了。他是那叠照片的第二男主角,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脸被打了马赛克,没什么人认出他。但是他和安然关系好,常常同进同出,安然到他任教的学校来找他或者他去安然的学校找安然都是经常的事。已经有几个同事对他旁敲侧击了。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人认出了他是照片中的主角……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成志恒就坐立难安。他开始后悔,应该坚持和安然一起去才对。
“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拿到证据?”安然一直不说话,成志恒不由得生出几分急躁。
安然摇摇头,把经过简略的告诉成志恒。
成志恒也沉默了。只有一个停用的电话号码,其余什么有用的都没有。
安然阴沉着脸,这段时间他吃不好睡不好,脸色憔悴,不复平日的光彩。再一次受到打击,他神色恹恹,连出门前的那期待的光芒都没有了,成志恒看到这样的安然心疼不已,忍不住将他涌入怀中,呢喃道:“别怕,安然,你还有我。”
有你什么用?!安然在心里冷笑。你除了说这些空话之外能什么?安然越想表情越阴沉。他和成志恒在一起差不多两三年了,新鲜感早没了。成志恒样貌不错,脾气好,对情人还算大方,带出去能给他挣不少面子,最重要的是,虽然成志恒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大学教授,但是他的人脉关系却是安然这样的学生远远不及的。这些原因造成他拖拖拉拉,一直不能干脆的说分手。或许,也存着准备一个备胎的心理。明面上他们好好的,实际上他背着成志恒偷吃不是一次两次。酒吧认识的男人比成志恒玩得开,比成志恒更能哄人。他一直比较注意,自认做得隐蔽,没行到会有一天暴露在阳光下。
安然伸手环住成志恒的身子,把头埋在成志恒怀里。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备胎会变成救命稻草!
☆、61
许小文和原卓阳着实过了一段悠闲日子。刚开学功课较轻,社团也没什么活动,许小文有大把的时间和原卓阳谈情说爱。
说谈情说爱似乎有肉麻。但是许小文找不出更恰当的词语来形容他们这段时间的生活。
最初,许小文和原卓阳走到一起很有莫名其妙,发生关系莫名奇妙,住到一起莫名其妙。难道爱真的是做出来的?许小文有时候会生出这个荒谬的想法。他不敢深思,这年头太……太……太伤风败俗了。可是,当初他对蒋毅生出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情愫……
不,那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不愿意让自己的行为模式往伤风败俗方向发展的许小文果断的下定论。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果断过。
爱情本来就是一件莫名奇妙的事情。要不然怎么说恋爱中的人都是没有智商的。
活了两辈子,许小文第一次尝试到传说中那种甜到心里的滋味。只要原卓阳在他视线里,他的眼珠就不停的跟着原卓阳的身影转动,原卓阳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情绪。看到原卓阳笑他会开心,看到原卓阳皱眉他会苦恼,原卓阳凝视他,他的心就砰砰砰的跳,每时每刻都想看到原卓阳,想和他处在同一空间下,呼吸同一片空气,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的存在。如果原卓阳不在,那他心里就怅然若失,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好像魂儿飞走了似的。原卓阳一出现,他又开始精力充沛,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似的。
这种被他人主宰的感觉曾经让他恐慌过,他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被蒋毅操纵生死的日子,他试图挣脱原卓阳对他的影响,却徒劳无功。原卓阳和蒋毅毕竟是两种人,渐渐地,他开始享受这种滋味,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天长地久的过下去没什么不好的。
不是许小文意志软弱,这种转变,和原卓阳的配合是分不开的。许小文能够感觉到原卓阳和他有相似的感觉。以前原卓阳每天回公寓更多像例行公事,要不然就是手**的支配。他们谈话不多,互动基本体现在床上。现在他们当然也有情事,甚至频率比以前更强,但是感觉却不一样了,每一场情事都是那么的酣畅淋漓,好像没有比这一次更美的,却在下一次做到了比上一次更快活的感觉……
每天的电话短信是少不了的。有时候许小文早上没课,原卓阳上班后十钟一个摸rningcall提醒许小文起来吃早饭,最夸张的一天,平均一个钟头一个电话。高额的电话费成了许小文甜蜜的烦恼。
二人世界一开始就像决堤的水一发不可收拾,找也腻在一起,晚也腻在一起。每天说的情话能把一大片人肉麻死,如果量化的话,估计他家一个月都不用买糖了。
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就不用说了,连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抹灰这等事都能被两人做出情趣来。家政公司固定给他俩打扫房子的大姐请假回老家了,俩人也不要代工的。许小文自觉承担起了家庭主妇这一职能,把家务大包大揽,力求为原卓阳创造一个“没有顾虑的大后方”。他还对各个频道的美食节目产生兴趣,往往看得目不转睛,有些简单的,他学了来做给原卓阳品尝。好在从没有发生过错把白糖当盐放的事故。虽然有时候眼稍微多了一,有时候煮过头了一,有时候焦了一,总体来说,还过得去,多练几天就从吃不死人的上升到尚能入口的程度,可喜可贺。
美好的生活使人腐化堕落,许小文没到这个程度,不过这样充实而甜蜜的日子也让他把在老家制定的赚钱计划无限期押后。有时候坐在餐桌前打量自己做出来一桌子美食,浓浓的成就感让他还没吃饭就已经饱了。
六二十,原卓阳下班回家。许小文一听见钥匙声就迎上去,贤惠的接过原卓阳的公事包,外套。两人交换一个吻,然后坐在餐桌前吃饭。饭后一起洗碗,一个洗一个擦,收拾完家务之后坐一会儿,看看电视,聊聊天,拉拉手,亲个嘴,在擦枪走火之前转移阵地,可能是浴室可能是卧室里的大床……
这小日子,除了差个孩子似乎和普通家庭没什么不一样了。
这一天许小文头搁在原卓阳大腿上,突然冒出这句话,把原卓阳吓了一跳。他们吃过饭洗过碗,例行的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应该说原卓阳坐着,许小文坐着坐着为了躲避原卓阳不规矩的手慢慢的变成了躺着。原卓阳一只手抚摸许小文的头发,软软的挺舒服,一缕绕在指尖把玩。突然听见许小文冒出这么一句话,手指无意识的用力险些把一缕头发生生扯下来。
“啊——”许小文痛呼。原卓阳赶紧放开手,扶他坐起来。
“好疼……”许小文没怪原卓阳,只是委屈的目光盯着原卓阳犯错的手——几根头发丝还绕在指间,□裸的罪证。原卓阳讪讪的在许小文的目光下把头发丝取下来,听见许小文小声的喊疼,痛得眼圈都红了心疼得不得了。一边按摩一边哄小孩子似的呼气。
一件小事而已,那天原卓阳呼着呼着目标就从头转移到许小文的嘴巴。
不料第二天,原卓阳专程买了赔罪的礼物,是块挺贵的手表。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两个人太恩爱了,运动过于频繁。许小文老是觉得腰疼,买了两张膏药贴上好了很多。他也就没当回事。晚上原卓阳兴致一如既往的好,姿势换了两遍,折腾得许小文差露洋相。晚上爽够了,第二天几乎直不起腰来。
想了想,许小文抑制住羞赧拿了钱去医院。
许小文和原卓阳都属于身体特别健康的那种人,一年到头连个感冒都很少。在B市待了两年,哪个医院好哪个医院擅长哪方面许小文不清楚,他招了辆车只说去附近的医院,结果司机开了四十多分钟才把他放下。许小文气得不行,这司机摆明了把他当不认路的外地人宰,他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当没发现。和司机吵了一阵车费减半,要不是医院门口人多,许小文不喜欢被围观对这个结果只能接受。
和司机争执浪费了时间,加上许小文本来就出门晚,挂号的窗口全是人,密密麻麻一大片。许小文真想掉头回去继续贴膏药算了,要不然在附近诊所随便开药吃。不过来都来了,回去好像不划算。
许小文数了数,一共排了五支队伍,其中两支是隔壁缴费窗口的。还好!
许小文深吸一口气选了个稍微不那么长的队伍排上。不一会儿他后面就站了五六个人,两分钟后许小文被湮没在了人民的汪洋大海中。
去看医院看病的人都知道,进大门口挂号的窗口一般和缴费的窗口并排,这块地方几乎是医院人最多的,高峰期乌压压的人群排队缴费挂号,人挤人,一进去,外面只能看见个后脑勺。好在移动速度挺快的。尽管如此,许小文挂了号仍然费了老大的劲才挤出来。腰杆又不舒服了,许小文扶着腰反省最近的纵欲,一屁股坐在大厅的塑胶椅子上,打算缓缓气再去挤电梯。
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看别人在人群里挤的满头大汗特别有成就感,许小文坐了一会儿,正准备往电梯那边走,一个熟悉的人闯进他的视线。
上次见方云峰还是年初五,一群高中同学相约去给高中班主任拜年。人太多,他和方云峰也没怎么说得上话。后来他想再找机会和方云峰见面叙旧,一个是自己忙着房子的事,又要走动亲戚,往往是一整天在外面跑,另一个方云峰家过年也忙,打个电话去常常说不了两句就挂断。算起来,他返回B市后还是第一次看见方云峰。
他来医院,难道也生病了?
许小文没有多想,走过去拍了方云峰后背一下,方云峰转过头来见是他仿佛见鬼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许小文只当他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没当回事,问道:“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了?是来看人还是看病啊?”
方云峰还是呆愣的看着他,许小文又问了一遍,他才吱吱呜呜的说:“看人。”话刚出口又说:“不,不,来看病的。”
许小文乐了,说:“你到底是看人还是看病啊?我刚才看你从缴费那边挤出来,谁生病了?”
“就是我。”方云峰说,捏着手里的单子,“对,我刚交了钱……应该要去取药,我先走了啊。”
“哎,等等,你哪里不舒服?严重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许小文拉住他问道。他们好久没见了,虽然那医院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但是朋友生病了他好歹多问两句也是应该的呀。
“没什么……哎呀,我真的要去取药了,下次再说啊。”方云峰低着头,一溜烟儿的跑了。连手里的单据掉了一张都没发觉。
许小文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他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表现得不够真诚让人看了觉得虚伪不耐烦应付还是方云峰真的有事忙着取了药走。嗯,应该是后者。这么说,他刚才硬拉着人家说话耽误时间……难怪方云峰急着走。
许小文捡起方云峰拉下的单据王往方云峰走的方向追过去,缴费单都丢了怎么拿药?顺便瞄了一眼单子,顿时眼都直了。
那是一张产检的收据!
真是人不可貌相!好像不贴切……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不不不,自己还是别乱想。收据上又没白纸黑字写着方云峰的名字,也许,是他亲戚来做产检他帮帮忙而已。
许小文立刻否定这个推测,如果光明正大的话,方云峰干嘛迫不及待的溜走,连话都不敢多说。他这会儿才回过味来,方云峰分明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真是……真是……有意思啊……
哎呀,干嘛要瞒着他呢?虽说是人命大事,但是也算喜事嘛。这年头先上车后补票多了去了。看他带女方来做产检说明他们打算把孩子生下来,那早晚都要让人知道,难道还要瞒到吃喜酒那一天吗?
自己看病的事扔一边了,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儿。
许小文在心里数落方云峰,边向护士问路。单子上有产妇的床号病房号,许小文现在已经肯定方云峰绝对不是去药房,八成是陪着老婆呢。真是!在他面前还不好意思,看他待会儿怎么笑他。许小文找到那间病房,居然是私人病房,渍渍,看来方云峰爸妈也知道这事儿了,不然方云峰哪儿来那么多钱。
许小文本来想不敲门吓吓方云峰,转念一想,里面有个孕妇呢,万一吓出个好歹他那什么赔给方云峰?于是乖乖的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音:“谁呀?进来。”
许小文推开门,病床上一个孕妇半躺着,肚腹高高隆起,正侧着头和床边的人说话,方云峰站在正对着门的方向。
“小文——”方云峰吃惊的叫他。
许小文露出笑容来:“你太冒失了,收据单子拉下都不知道。不过不重要了,更重要的事是这位——”声音顿住。刚进来时被墙挡住,说话的功夫,整间病房的情景都显露在许小文眼里。
站在病床床头边儿正跟产妇说话的人侧过头来,再熟悉不过的眉眼。
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的不是原卓阳的妈妈卓兰是谁。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这是许小文的第一个念头。
原卓阳来看看方云峰的女朋友为什么没告诉他?——这是第二个念头。
方云峰把私事告诉原卓阳向原卓阳求助也不告诉他太见外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和原卓阳的关系。——这是许小文的第三个念头。
许小文这一刻真的没多想,虽然略微有几丝怪异的感觉,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于是吗,他瞪着方云峰,故作生气的道:“还不老实交代!”
接下来方云峰的反应却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只见方云峰白着脸,结结巴巴的说:“小文,不是,我……那个……我不是想骗你……你别怪我哥,他没对不起你……你先别生气……”
一串问号塞进许小文脑袋。他为什么要怪原卓阳?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他都糊涂了。
下意识的把目光对准原卓阳,原卓阳也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眼光扫过床上的孕妇,扫过卓兰,方云峰有回到原卓阳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二更了……
☆、62
他眼光扫过床上的孕妇,扫过卓兰,方云峰有回到原卓阳身上。
“好了!这有什么。知道了就知道了。”卓兰突然说,她站起来对着许小文严肃的说:“这是我的主意。你们两个男人生的出孩子吗?以后老了怎么办?谁伺候你们吃喝拉撒。我为我自己的儿子打算。两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是不对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看着他将来晚景凄凉。”
卓兰振振有词的说了一大堆,许小文再傻也明白了,再看原卓阳,再看看方云峰。
“她和你什么关系?”
原卓阳摇头:“我和她没关系,她就是个代理孕母。”
代理孕母?!许小文觉得有脱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想了想,对原卓阳说:“只是代理孕母,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原卓阳别过头,不敢看许小文的眼睛。“我怕你不答应。”
原卓阳一转头许小文就知道他心虚。卓兰要抱孙子,他理解,找代理孕母虽然和他预想的收养一个孩子有出入,但是好好给他说他怎么会不同意。不是这么简单,绝对还有别的,还有别的原因让原卓阳不敢告诉他。
许小文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个不知所措的女人身上。女人似乎不知道他和原卓阳的关系,听了他们这番对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鹅蛋脸,有些苍白浮肿,仍然能看出本身的清秀圆润,正是老人家认为有福气的相貌。肚腹高高隆起,许小文见过自己舅妈怀孕的样子,看起来有四五个月。也就是说原卓阳瞒着他这件事差不多四五个月了。
许小文脑袋有乱,嗡嗡的作响。他只抓住了一——原卓阳瞒着他在大约半年前就找了代理孕母因为某些原因不敢告诉他。
“我需要想想……”
满屋子的人都盯着许小文。卓兰自觉理直气壮,而且一直以来对许小文的存在都非常膈应,可是这一刻却不由自主的关注起许小文的反应。许小文沉默了两分钟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
方云峰说:“小文,那个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的。我……我……对不起。”他说不出一个有力的理由,只能惭愧的道歉。
“哦。”说小文表示自己听见了。方云峰的道歉反而让许小文更确定了自己的结论。
“我送你回去。”原卓阳说。
许小文拒绝:“不用,让我一个人静静。”
原卓阳说:“那你路上小心,打个车别去挤公交。”
最近原卓阳对他嘘寒问暖,这样平常的叮咛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许小文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能再“哦”了一声,又补了三个字“知道了”。
代理孕母,许小文没刻意了解过,但是信息时代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大概是通过人工受精然后将受精卵植入代理孕母的子宫内。他不知道国内代理孕母方面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以前看电视国外好像代理孕母和精子提供者是不能有私下联系的,为的是减少感情和伦理上的纠葛。可是原卓阳母子甚至作为表弟的方云峰都在那儿,甚至方云峰还给他们跑腿交钱。最重要的是,原卓阳居然把这件事瞒着他长达半年之久。
为什么?
从医院到家里,许小文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原卓阳知道他喜欢孩子,他们偶尔也会讨论到这个话题。那时候许小文想的是将来收养一个孩子。现在又代理孕母,能有一个继承了原卓阳血脉的孩子他只会更喜欢才对,怎么可能会反对?
直到原卓阳回来,许小文的思维还绕在这里面,一团乱麻,就像被他撕碎散落在地上的碎纸片。
“吃饭了吗?”原卓阳问。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时间时下午两。
许小文摇摇头。
“我去下面吧,这个时候了,先吃面条垫垫,下午再做饭?”原卓阳征询许小文的意见。
许小文肚子一不饿,但还是头。
原卓阳进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两个**蛋,昨天买的西红柿还有剩,全部拿出来。许小文习惯性的跟进去,看原卓阳要洗西红柿,拧开水龙头。
“我来我老——”原卓阳挽起袖子,把西红柿拿到水龙头下冲洗,然后把蛋打到碗里搅匀,手法利落。
灯光下,原卓阳手指间折射出一抹刺眼的银芒。
许小文摩挲自己锁骨间同款的戒指。
“你有事瞒着我。”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兹兹——先前烧的水开了,原卓阳手忙脚乱的掀开锅盖,忙中出错,手指被滚烫的锅盖烫了一下。锅盖没拿稳,掉在地上哐啷作响,但是两个人都没理会。
许小文把火拧小,拉着原卓阳被烫伤的手凑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冲,凉凉的水流缓解了灼热的痛感。
“对不起!”原卓阳突然说。
许小文仰起脸看他,原卓阳却躲开了他的目光。许小文低下头,看原卓阳的手没什么大碍,关上水龙头,用毛巾细心的擦干他手上的水渍,结果原卓阳的工作:先下面条,西红柿切片,水开过一次后放**蛋,西红柿,然后摸出小葱清理了切碎,蒜瓣拍一下。正好面条熟了,捞起来装两个碗里,加汤、葱花、蒜、酱油、辣椒油……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面做好了,两个人分坐在餐桌两边沉默无声的吃面。欢声笑语消匿无踪。
许小文吃得特别认真,好像碗里是什么几辈子吃不到的山珍海味,认真到一个眼角的余光也没有施舍给原卓阳。
原卓阳受不了这份沉重,搁下筷子。“小文,我告诉你实话。”
许小文终于把目光从碗里移开,幽幽的注视着原卓阳。
“我瞒着你,是因为我不想骗你。
原卓阳的叙事很有条理性,他从很久之前卓兰逼他和许小文分手讲起,不用他讲第二遍许小文就弄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那几乎是在姜云夫妇离开之后没多久。原卓阳的父亲原建国最儿子的性向选择了默认,卓兰孤掌难鸣,心中暗恨,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原卓阳坚决的拒绝了相亲结婚,在明面上做一个正常男人的提议后,卓兰选择了接受儿子只能喜欢男人这个事实,但是,她提出了一个条件——原卓阳必须给她一个孙子,一个继承了原卓阳血脉的孙子。
这和最早原建国的条件不谋而合,很难不让人相信这是他父母暗地里商量好的。原卓阳可以和原建国对着干,但是他无法对卓兰的眼泪和殷切劝导视若无睹。夹缝中妥协的结果是原卓阳想出代理孕母这个主意。这是个好主意,原卓阳甚至想许小文愿意的的话将来也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原卓阳联系好了适合的代理孕母,卓兰又不愿意了。她打听过,虽然现在科技发达,但是代理孕母的技术仍然有缺陷,医生们甚至不能保证生下来的孩子完全正常。也就是说她可能会有一个天生带缺陷的孩子,可能是身体上的,可生是精神上的。哪怕是国外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孩子的健康。
卓兰怎么会接受!
“所以你和那个女人……”许小文涩涩的道,他没有把话说话,但话里的意思原卓阳明白。
“对不起。”原卓阳颓然道。“我没想过会发展成这样。”
没想过又怎么样?已经这样了。
许小文在心里冷笑,用自己都吃惊的冷静口吻问道:“几次?”
原卓阳没听明白。什么几次?
许小文重复:“你和那个女的发生关系……几次?”
原卓阳的眼里浮现出难堪的神色。低声到:“何必问这个?你这样是在为难你自己。”
“几次?”许小文不为所动。
“……两次。”原卓阳低下头,注视着脚下地毯的花纹。他比许小文高出一个头,此刻在许小文面前气势却如同犯错误的小学生向老师认错。
“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回原卓阳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猛的抬起头盯着许小文,许小文面色沉静,黑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原卓阳眨眨眼,感觉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更糟糕的心情了。
“一次是你去西安实习期间,还有一次是五个月之前,具体的我记不清了……只有这两次。”
我应该夸奖他功能强大吗?两次就能造出生命。难怪他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好,好到令他产生了错觉,以为他们就会这样过一辈子。
错觉果然是错觉!
然后呢?原卓阳这算是出轨吗?他应该怎么反应?大吼一声甩他一个耳光把他赶出去?不不不,这是他的房子,要走也轮不到原卓阳。这么说,他应该把自己行李收拾收拾卷铺盖走人。对,学校宿舍里还有他的床位,再不济随便找个旅馆先住着,反正不到流落街头的地步。那么……要走吗?
可是,为什么双脚不听使唤,为什么它们不站起来?为什么心这么痛呢?
原来,他对原卓阳已经有这么深的感情了么?已经舍不得了么?
许小文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原卓阳抬起头看着他,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原卓阳心底升起几分希望,许小文平静的反应给了他错觉。
“对不起,对不起……”他絮絮叨叨的道歉:“小文,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以前我很讨厌这种人的,事后做再多的补救都不如事前多过下脑子。我没想到自己也会变成这种人。小文对不起……你相信吗?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个女人是意外,一开始……我没想到我妈有那么多鬼主意,那是我妈我能怎么办?小文你原谅我吧,我……我爱你,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她在我们两个中间没有任何意义。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就给她一笔钱让她走,以后永远也不出现在我们和孩子面前。我们……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么?小文?小文?”
“你说什么?”许小文迟钝的问。刚才原卓阳说了一大堆,他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算了。”他站起来,还没站稳,一个踉跄往下倒去。
“小文,你怎么了?”原卓阳接住他。
许小文缓了缓,他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血液循环不畅,脚麻了而已。
感觉好一些之后,他推开原卓阳。“你……”原卓阳期待的看着他。许小文说了个你之后没了下文。他好像也有不知所措。
原卓阳的心七上八下,此刻看着许小文不知所措的茫然,他叹了口气,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不打扰你。”
许小文头,抬脚。
原卓阳拉住他的手,许小文看向他。
“答应我,不要走。”原卓阳一字一句的说,紧张的等待许小文的回答。
许小文想了一下,仍然头。
原卓阳松了口气,看着许小文走进卧室关上门。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抹了把脸,扒拉两下头发,又站起来,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又一屁股坐下。今天他的表现十分失常,连平时十分之一的水准都没有。如果在公司里也是这种水平,恐怕未来科技早就破产了。
原卓阳本来想把这件事瞒到孩子出生为止,或许还会更久。他知道什么叫纸包不住火,只是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不想骗许小文,所以只能选择瞒着。那个孕妇原卓阳一般两个星期看她一次,平时都是卓兰在照顾那边,今天她动了胎气,卓兰一个电话把他招过去。怎么也想不到会遇上许小文。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原卓阳注视着关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63
原卓阳煮了一大桌子菜,都是许小文喜欢吃的。他瞧了瞧卧室门,许小文没应声。
桌上的菜凉了,原卓阳起身去厨房热了再端出来,又敲了次门,侧耳细听,一儿动静也没有。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九,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菜热了好几回,卧室的房门始终没有打开过。
许小文在床上躺了一夜。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意识比白天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在想原卓阳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背叛,这是出轨。原卓阳想要孩子他理解,原卓阳孝顺母亲他也能理解。可是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就为了传宗接代,他不能理解。
难道自己不想要孩子吗?他不止一次在原卓阳面前憧憬过将来收养一个孩子的情景。如果孩子小怎么教他说话,教他走路,谁负责给孩子换尿布喂奶。如果孩子到懂事的年纪,要让他上什么学校,给不给孩子的老师塞红包。
原卓阳你既然能够接受女人为什么要招惹他呢?找个女人过,生儿育女不是什么矛盾都没有了。
人在悲伤难过的时候反而容易回想曾经的幸福。
许小文就想起了和原卓阳相处的滴滴。他想起了和原卓阳第一次见面,原卓阳到方云峰家玩,俊美的少年处于变声期,为了掩饰公鸭嗓,着冰山脸装酷。相处多了才发现他其实很能嬉皮笑脸,常常自己不高兴了,他就扮鬼脸装二逗他。和他在一起,自己的性格也开朗了很多,对未来也多了期盼。两个人一个家,有时候他都怕这是假的。
许小文听见了原卓阳敲门的声音,但是他不想理。敲了几次之后就没声响了。没人打扰了,他继续回忆,和原卓阳在一起……哦,对了,他为什么要和原卓阳在一起呢?他们上床了,还不止一次。好像很顺理成章的就在一起了。那个时候的许小文心里说自己对感情不抱希望了,将来自己要孤独终老,把感情生活从自己的人生规划中排除。实际上,在他自己的潜意识里,仍然希望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可以和他一起生活,将来老了能彼此依靠的人。原卓阳出现了,主动向他走近。尽管原卓阳和许小文想象中的那个人有出入,但是,他走进了许小文的生活,让许小文习惯了他的存在。
其实,习惯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因为许小文发现要割舍这样一个习惯好难。
是的,割舍。
这一晚上,许小文反复想过几种可能。事情已经发生了,人要往前看。许小文不会自欺欺人的幻想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者哭闹不休。那些统统都没用,反而会让自己难堪。上辈子他不就是那样吗?在安然和蒋毅脚下摇尾乞怜,得到了什么?
活了两辈子,人总得有长进。
要么原谅,要么放弃。
两条路摆在许小文面前。
原谅的话,原卓阳心存愧疚,以后肯定会加倍对自己好,会对自己更包容。原卓阳有了亲生孩子,他的父母大概不会再干涉他的私生活,他们甚至不用再领养孩子,血缘至亲是无法割舍的。而他和原卓阳,可能从此白头到老。也可能他、这件事深埋在心底,在未来被某个引子触发,成为他心底的一根刺。孩子是再明显不过的引子。那是原卓阳的孩子,难道原卓阳会不管,全扔给原建国卓兰夫妻照顾吗?活生生的证据在眼前晃,提醒他原卓阳的背叛,他如何能心平气和的和原卓阳过自己的小日子。也许,先是忍,对孩子关怀备至,渐渐的,他可能会生气,可能会找茬,可能会一次又一次的和原卓阳吵架,像个怨妇似的抱怨原卓阳如何如何对不起他。最后,原卓阳也烦了厌了。他们只有一拍两散。
许小文不寒而栗。
这样的结果太可悲可怕。即使他能把这根刺忍一辈子,哪怕自己被扎得鲜血淋漓也要笑着生活,他又怎么保证将来原卓阳不会再一次对不起他?
他参加过原卓阳和朋友的聚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卓阳和那个圈子里的人一样游戏人间。只是这段时间的幸福生活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晕头转向,连上辈子的教训都忘了。
那么,放弃?
从此以后成为陌路人,最好不要见面,把这个人的痕迹从生活中彻底清除?许小文的心钝钝的疼。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对原卓阳已经如此不舍。
天亮的时候,许小文离开了原卓阳的公寓,他只带走了自己的衣服。原卓阳送他礼物他一样也没带,包括那枚戒指。原卓阳同样一夜没睡,一直留意屋子里的动静。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从客卧出来,正好看见许小文提着包关上大门。
他追了出去,却在走廊上停住脚步。该说的有已经说了,也许应该让许小文安静,现在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自己。
春天最灿烂的季节,许小文和原卓阳分手了。许小文带着行李住进了旅馆。他不想回宿舍住,不想面对别人的问题,人群和热闹只会让他觉得更孤单。白天,他照常去学校上课,参加社团活动。没课的时候就回到小旅馆。林霖他们察觉到了他的沉默,主要是他前段时间情绪太愉快,称得他现在的沉默太明显。他只说了和恋人吵架,一直以来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秘密恋人,曾经还撺掇他把对方带出来露个脸,最后不了了之。
感情的事外人无法参与,室友们听了这个理由识相的没有多管闲事,随他去了。
许小文刻意的不去想和原卓阳有关的事,把精力投注到学业和搁置已久的规划上去。
方云峰来找过他,一直愧疚的说对不起之类的话。经过几天的冷静,许小文已经能够理智的处理问题。平心而论,如果是他处在方云峰的位子,他又能做得比谁好呢?一边是表哥,一边是好朋友,左右为难。反倒是原卓阳把方云峰拉进这种尴尬的位置上让许小文替方云峰生气。
所以面对方云峰,许小文心平气和的表示自己没有生他的气,体谅他的难处。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说说而已,他答应了方云峰请他吃饭。
按许小文的意思和方云峰吃顿饭就完了,他心情不好,虽然理智上已经调整过来,但是感情上的伤口未愈,这个时候他其实一也不想看到和原卓阳有关的人和事。没想到这顿饭吃起来没完了,方云峰就像贴了块强力胶在他身上,今天吃了饭,明天他又来,后天他还来。他要是某天没课,一日三餐都要找许小文,如果许小文有课他没课,那就全天跟踪贴身跟随,他有课许小文没课,最不济晚饭一定是和许小文一起吃的。
开始许小文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再三向方云峰表明自己真的不怪他,他不用做到这样。方云峰吭哧吭哧了几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是第二天该来的照样来。
许小文纳闷儿,难道他长了一副殉情脸。恋爱失败寻死觅活的苗头明显以至于朋友都要贴身跟随以防他发生不测?!
直到的某天,方云峰和原卓阳通电话被许小文听见了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合着,方云峰这是在罪恶感和责任感的双重驱使下来给表哥照顾表嫂来了!
不用说,下次方云峰再上门来,许小文毫不客气的把门甩上。方云峰再跟着他就把他当透明的了事。
长期住在旅馆不是个好选择,许小文在学校近处租了个房子搬进去。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身体挺硬朗,儿女各自成家立业,只有周末才来看看她,老伴去世好几年了。城市里的居民很多连对门邻居姓什么都不知道,老太太觉得寂寞,干脆把家里一个房间收拾出来专门租给B大里的学生,有个年轻人也好有个说话的人。许小文爱干净,从来不带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回来,又爱做家务给老太太搭把手,老太太挺喜欢他。厨房算是公用,许小文经常自己开伙做了饭菜请老太太一块儿吃,让老太太对他赞不绝口。这年月,女孩子都没几个会做饭的,更何况是大男人了。
许小文安顿好之后没几天收到姜云的电话,说新买的房子装修好了,再过一段时间夫妻俩就要搬到县里去。从他拿到房产证到装修花费的时间不少。不知不觉间,时间又过去好几个月。
许小文到证券所打听开户炒股票的具体事宜。接待他的客户经理十分热情,东南西北杂七杂八说了一大通,他要是直说炒股票风险大许小文就不说什么了,偏偏接待他的那位舌灿莲花,把炒股票说成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拍胸脯保证只要许小文把钱放在他手里立马就能钱生钱。他这样一说,许小文正的不敢做了。过年时他在老家一口气买了两套房,虽说老家的房价还算靠谱,但是全额付款,许小文现在手上剩下的钱也就几十万,全投到股市上也跟水滴如大海似的,浪花也不见得溅出一朵。许小文又没有压上全副身家的赌徒性格——最重要的是,许小文看了很多支股票,没有一支听起来是耳熟的。
也不算十分失望,许小文做过天上掉馅饼的发财美梦,尤其是手里有着中彩票的得来的巨款。但是现实的实际操作之后,他发现天上掉馅饼的好运很难有第二次。诚然,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但是他上辈子就是个最底层的打工仔,什么都不懂,根本不会关心国际形势国内外政策经济动向之类的东西,后来被蒋毅豢养,学的都是床上功夫,连本来的谋生本事都丢得差不多了更不要说别的,否则他后来要被安然断生路也不会断得那么容易了。
几十万如果就这么放在银行里吃利息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维持许小文的日常开销绰绰有余。其实许小文本身没有多大的野心,他不愿意放银行全因为未来通货膨胀物价飞涨,他手中人民币的购买力会大大缩水,尽管不到命脉关键,然而心里总是不甘心吃这个亏。
原来他也想过做IT,让原卓阳帮忙弄个软件公司或者直接弄个网站。像购物的淘宝,当当,或者游戏软件比如开心农场,植物大战僵尸之类的,网络上到处都是商机。但是一来,他心里有罪恶感,总觉得这么做了和偷别人家东西似的,二来他对网络技术一窍不通,动手能力为零。所以此方案PASS。
和原卓阳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挑了一两个说给原卓阳听过,当时原卓阳赞扬过“他的”创意,弄没弄就不知道了。
还有一些别的方案情况都差不多。
综合比较之后,许小文决定选择最保守的方案
☆、64
在大学里外有各种各样的商铺,饰品、服饰、饮食、百货应有尽有。这样的店铺大部分是附近的居民开的,也有一部分是学校学生开的。许小文观察了两个星期,决定开间饰品店。都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女孩子为了美丽能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他见多了为了减肥饿得浑身无力的女生,相信没几个女生能抗拒亮晶晶的首饰。
开家小店,租铺面,装修,进货,加上零零种种的开销,许小文估摸大概在十万到二十万之间。大学生自主创业政策有一些优惠,许小文去学校的大学生就业中心问过,虽然他不缺钱,但是少出不是坏事。
真的下定决心,许小文小心翼翼的做准备工作。没有经验,摸索着来。首先是选址,主要分校内校外,许小文看中了女生宿舍楼下的一家铺面,在宿舍楼梯口右边,旁边是一家水果店。铺面属于学校所有,直接和学校后勤处联系,因为是本校学生,所以押金比别人要少一半。租金一年一交,水电气自负,如果不租了需要提前两个月告知学校,头一年加上押金许小文一次性付了两万九。铺面定下,许小文开始联系装修公司。这个程序对许小文来说有麻烦,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装修行业,并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只是在新闻里听说了不少装修材料对人体有害,具体是哪些却不知道。再说装修,许小文的店不大,找的是小型的装修公司,货比三家,定下公司,主要是这一家有自己合作的材料供应商,装修材料这一块能省一份,于是许小文选择的装修材料上了一个档次。虽然贵的不一定是好的,反正好的一定是贵的。
开店这件事许小文并没有瞒着人,方云峰知道,他的同学室友也知道。许小文大方的许诺,开业之后给他们七折。大男人对饰品自然是没兴趣的,但是他们的女朋友有兴趣啊,而且同学朋友过生日时也可以作为礼物。虽然拿了好处,但是他们嘴里依然毫不留情的嘲笑许小文一个大男人卖项链耳环太不搭。又担心到底能不能赚钱,万一亏本怎么办。皇帝不急太监急。对许小文开店他们显示出了极大的热忱,纷纷出谋划策,什么开业优惠,节假日活动等等,不管有用没用,许小文都一一记下来,还真是弥补了不少不足。令许小文惊讶的是方云峰,他们两个知根知底的,方云峰有几两本事他还不知道?平时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没想到对开小店有这么多的招。
从批发市场进了第一批货回来,方云峰带了相机把耳环胸针项链挑有特色的拍了照片,拿去做宣传彩页。不知道许小文联系的哪家复印店,收的成本价。许小文担心便宜没好货,犹豫了片刻,委婉提出去复印店看看样品。方云峰怔愣的模样太明显,许小文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方云峰说要打电话问问,问谁呢?问什么呢?总不会问复印店老板明天开门做生意不?
许小文回身清货物,把空间留给方云峰。
方云峰出去打了电话,再进来神情却没有了先前的坦然。
许小文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只是已经失去了追根究底的兴趣。难得糊涂,糊涂难得。方云峰说和复印店约好了时间,许小文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忙着开店的事,许小文要兼顾学业,社团活动已经一个月没去了,每天晚上回到租的房子里洗完澡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连个梦都没做。所以,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想到原卓阳了。
心脏好像突然间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第二天许小文也没看成模板,就业中心的老师通知许小文去取营业执照。反正那彩页一定是物美价廉。
许小文不能长时间守在店里,小店还要招个店员。这个好解决,贴张招聘兼职的广告,写上要求,多的是学生来问。两天就找到合适的。一个文学院的大二的女生,打扮新潮,说话口齿伶俐,对店里的商品还能简单的评。许小文给她开八百一个月。在B市来说绝对是低廉,但是学生们看的不是这个。她们看的是工作地就在宿舍楼,走几步就到了,工作时间也不长,平时时间和老板协调,周末要看全天,有事可以请假。对学生来说算是份优差。
有了店员,许小文也不用随时守在店里。结清装修公司的尾款那天,方云峰开车辆面包车送印好的传单过来。彩色的传单一看就知道和许小文付的金额不称。许小文什么也没说,收货。开业前三天,方云峰找来的五个学妹和新来的店员每天去女生宿舍楼发传单。传单上写明了开业头三天一律八折。彩色宣传单上,璀璨的水钻在黑色丝绒衬托下错灿夺目。
万事俱备,只等开业。
第一天光顾的人很多,清一色的女孩子。425全体过来帮忙,家属们帮着内销,为许小文贡献了营业额。许小文做了一张大大的海报贴在玻璃窗上,上面写着,一次性购买八十的顾客可以得到一张会员卡,会员卡在购买费活动商品可以积分,根据登记的会员资料在会员生日会员可以获赠一份生日礼物,此外,会员积分满一定额度之后可以换取等价的商品。
这一招几乎是各个商家用烂了的招数依然是经典。一上午许小文发了二十几张会员卡出去。
晚上算账,第一天的营业额三千七百四十五元,林霖等人咂舌。其实刨除成本之后利润只有五百多。这是第一天有折扣,加上新店图新鲜,以后未必每天能保持这么高的营业额。
林霖等纷纷打趣要许老板请客,一群人关上店门,到校外老地方吃火锅。因为有女孩子在,所以没怎么喝酒,但是一群大男生光吃菜也是很恐怖的。结账时,许小文无语的发现第一天的利润添了账单还要再贴两百。
许小文所料,第二天第三天的营业额都在三千上下,第四天折扣结束后,营业额有所下降,许小文担心了几天,每天晚上把帐算三次,方云峰取笑他说他快赶上葛朗台了,还问他要不要把柜子里的钱拿出来再数一遍。
说笑归说笑,许小文真心感谢方云峰,这段时间他帮了很多忙,很多杂事都是他在做。不管他是因为愧疚也好,受命于人也好,许小文都很感谢他。
关上门之后,方云峰和店员回宿舍,许小文回租的房子。
开始对市场没有经验,所以进的货少。估计下个星期就要去进货。做了四天生意,许小文也大概知道哪些产品受欢迎,哪些价位的产品最好卖。现在看来,如果营业额一直保持下去,每个月除去房租,水电,人工几项大支出,利润应该在九千块左右。按现在B市的收入水平来看,也算是中上水平。当然,比起许小文买彩票天差地远,但是买彩票中几百万也没有这小一万块带给许小文的满足感多。
许小文一路笑着走到楼底下。
昏黄的路灯投射下,原卓阳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脚下扔着几个烟蒂,显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许小文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停在路边的蓝色奥迪,然后才看到站在路灯下的原卓阳。
原卓阳的目光对上许小文的,这一次许小文率先别开,原卓阳目光里的灼热让他难以承受,他盯着他,高大的身影缓缓向他靠近,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
许小文突然呼吸加速。
“真巧。”许小文听见自己强作镇定的声音。
原卓阳嗤笑一声,小文不由得涨红了脸。他当然知道这场相遇不是巧合,他只是不想表现出好像他们有什么似的。当然他们是有什么,不过是曾经。许小文坚持认为那已经是曾经。
“你过得怎么样?”原卓阳温和的问,仿佛刚才的嗤笑并不是他发出的。
“很好。”许小文言简意赅的说。他认为寒暄完毕,丢下这两个字转身上楼。
“等一下。”原卓阳叫住他:“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可以说两句吧。”
许小文觉得心底猛的窜起火焰,他如原卓阳所愿,回身蹬蹬蹬几步跨到原卓阳面前,低暗的路灯足以让原卓阳看清他眼里的愤怒。“什么叫普通朋友?谁跟你是普通朋友?你觉得谈过恋爱同过居睡过一张床然后分手的两个人还能做普通朋友吗?也对,你以前就是花花公子,从你那些俱乐部朋友嘴里我听了不知道多少你的丰功伟绩。你习惯了,你当然可以若无其事的说分手还可以做朋友。但是我告诉你,我做不到。我付出了真感情的,我想过要一直和你过下去的,做啥的是我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太想当然,我们不适合。那好,分手啰。我希望以后跟你不要见面,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路上碰见大家就装不认识,不用笑不用头不用打招呼那种。所以,再见!!”
许小文说完一大通话蹬蹬蹬的进了小区。
原卓阳立在原地,许小文的背影都消失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低声闷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到弯下了腰。
许小文站在窗户旁边没有开灯,纳闷儿的看着原卓阳弯腰立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开车离去。
“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没做过生意,纯属揣测,有错误请见谅
☆、65
许小文的小店慢慢上了正轨,一个店员渐渐顾不过来。许小文自己也要上课,大半时间都不能呆在店里。于是他又招了一个全职的店员。林姐原来是卖衣服的,家就住在大学外一条街的地方,家里有个读小学的儿子。
第一个月的盈利和许小文预计的差不多,照这个速度下去,一年之内就可以回本。之说以说一年,因为寒暑假学生离校,店里基本没有生意。开在学校里面的学生店在寒暑假基本上和学校一样也关门歇业,开学之后才重新开始做生意。
开了这个店之后,许小文的账户还剩下七十多万。小店的流动资金准备十万,再留十万做应急资金,还剩下五十万左右。他在老家买的两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分别花了五十万和五十七万,加上预留的装修费用和买家具家电的费用,一共是一百一十七万。剩下的这七十来万是放在银行还是拿出来投资?
许小文拿不准主意。有好几回已经被他过滤掉的炒股票的念头在他脑袋里回转又被他枪毙掉。最后,他还是决定让这笔钱呆在银行。他的生活要求并不高,只要未来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他这辈子什么不干也不愁吃穿。
一时间,许小文有失去人生目标的感觉。
这种飘忽的感觉在许小文脑袋里生存了几天就失去了生存空间。如果他这么想,那些资产上亿上十亿百亿的超级富豪们岂不是要空虚致死!
原卓阳出现一次之后没了踪迹,许小文有些心烦意乱,决定还是把他丢开。爱情这东西太烦人,有了烦,没有也烦。
许小文心里烦,原卓阳也同样烦。和许小文分开已经四个月多了,他只见过许小文一面。好在见了那一面让他知道许小文并不是真的完全把他忘了。亏他先前满心不是滋味,许小文走的时候他没有拦着想的是让许小文冷静一下也好。怕许小文过的不好,还特意叮嘱同校的方云峰照顾许小文。没想到许小文说分手竟然真的把他从生活中剔除掉,上学,租房子,开店忙得不亦乐乎。说开店就开店,也不知道他钱够不够,大学生自主创业可以贷款,学校方面也有优惠,不过许小文的家境他是清楚的,父母帮忙有限。许小文一直有攒小金库的习惯原卓阳知道,难不成他还真攒了不少钱?原卓阳有心想在资金方面帮助他,又怕许小文不接受。这么久以来,许小文连他的电话都不接,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算了算了,硬撑着吧,等到真有困难了他在出手也是一样,现在凑上去许小文绝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心里这么想着,然而到底是放心不下,只好让方云峰加紧盯人,自己悄悄的透过方云峰给他出一些开店做生意的窍门,帮小忙,比如找个车拉东西进货之类的。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对着两人的合影解解馋。要不然就偷偷的在他租的房子外面看他两眼。不过这种放纵这种时间不多,他自己公司医院父母家三头跑,空闲时间少之又少。代理孕母要生了,他妈妈卓兰天天扎在医院不说,三令五申让他每周必须去医院一次对着大肚子说话,和未出世的孩子培养感情。
等孩子出生后培养感情的时间多的是,原卓阳不爱去医院。代理孕母本来就牵扯太多,他去多了万一被熟人看到怎么解释?和代理孕母接触多了万一生出些旁枝末节又怎么办?本来就是利益交换,还是银货两讫少接触为妙。
让原卓阳多去医院的是卓兰,原卓阳拒绝爱去不去的卓兰也不多说。事实上卓兰心情很矛盾,他听原卓阳说许小文和他闹翻了一开始很是不高兴,觉得许小文太不知足太不识大体,后来又高兴起来,因为她想到许小文和原卓阳分手是不是表示自己儿子不再和男人纠缠,有没有可能儿子就不喜欢男人,改喜欢女人了?虽然心里明白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言语行为也忍不住矛盾起来。
奇怪的是某一天原卓阳回原家吃饭,原建国居然问起许小文,让原卓阳和卓兰大吃一惊。卓兰很不喜欢提起许小文的名字,偶尔不得不提都是一副吃到烂苹果的表情。反倒是原建国,对许小文的存在从来不发表意见,原卓阳猜测原建国应该是认命了。他心情有些微妙。
原卓阳的心里一直留着根刺,原建国早期对儿子的铁血政策在原卓阳心里埋下了一根怨愤的刺。不从军,不走原建国安排的路,甚至和许小文的顺利交往,出柜,都很难说没有和原建国对着干给他添堵的意思。特别是和许小文在一起,对许小文的感情越深,对原建国的提防就越深。原建国的行事作风给他留下的阴影让他认为一切的安宁都是暴风雨前平静,可是一直到许小文搬走原建国的暴风雨也没等来。
原卓阳很不愿意承认,在他仍然幼稚的对抗父亲的时候,原建国已经反省了自己的态度,甚至可能在他内心,已经接受了儿子的性向。也许做不到把许小文当做儿媳妇看待,至少他从来不说许小文的不是。
原建国问起许小文的情况,原卓阳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卓兰已经一气呵成的将情况说了一遍。
原建国眉毛一拧,喝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占理。好好的给人家道歉认错。”语气生硬,差让原卓阳下意识的反驳。
卓兰听原建国居然这么说,顿时柳眉倒竖:“凭什么?”
平时卓兰生气原建国一定服软,这一回竟然接着道:“道理是这样,什么凭什么?你儿子是儿子,别人家的儿子就不是儿子?”
卓兰气的直喘气,啪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说着,一推椅子,起身上楼。
原建国不受影响的继续吃饭,只是突然不会用筷子了,菜夹了一半老是掉桌子上,眼睛一个劲的往楼梯瞄。
原卓阳心下好笑,端起卓兰的碗,挑了卓兰喜欢吃的菜给她端上楼去。卓兰见进来的是原卓阳扭头不看他。原卓阳哄了几句,卓兰才听话吃饭。
从家里出来,原卓阳驱车去了许小文住的房子楼下,这个时间许小文还在学校里,他等了很久,才看见许小文走回来,脸上还带着笑。原卓阳既为许小文过的好而高兴,又为他过的太好而气闷。离了自己他就算不黯然神伤郁郁寡欢,起码也不要过得太舒坦吧?要不然岂不是称得他的相思很不值钱?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让许小文发那么大的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许小文冲上楼,他回过味来,心情不可抑制的开始飞扬。他知道了,许小文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更知道了许小文对他的在意。如果真的完全放下,能够说断就断,为什么见了面不能若无其事的打招呼,不能做普通朋友呢?不就是放不下心里难过嘛。
原卓阳收获不浅,决定见好就收,免得有些人恼羞成怒。
八月,原卓阳的孩子出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卓兰抱着哇哇大哭的孙子喜不自胜,连原建国常年板着的脸也挤出一抹老菊花似的笑容。
原卓阳当然也高兴,却更多的是完成任务一般的高兴。在他的年纪还体会不到做父亲的感觉有多么的令人感动。更何况这个孩子的到来是有些强迫屈服的味道。
原卓阳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孩子的生母。卓兰对孙子的期盼和喜爱果然让那个女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不过一个外地女人,无根无势,面对原家的财和势,最终只能拿着钱远走高飞,从此和孩子毫无瓜葛。从这方面来说,原卓阳完全继承了原建国冷酷干脆的行事作风。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大吼是否也是如此!
许小文不知道原卓阳的儿子已经出生了。六月底他就回了老家过暑假。他和方云峰同路,方云峰的父亲调到了省里,下了火车他俩就分手。
先前姜云打电话告诉他第二套房子已经交房,他回来之后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装修房子。装修的风格什么的,在他脑海里构思了无数次,有过装修店铺的经验,这一次基本上没有手忙脚乱的情况。这时候许小文完全没想过以后可能会换装修的可能性,完全是按照一个风格住一辈子的标准,对装修公司吹毛求疵,负责他的设计师几度炸毛,几乎把他列为拒绝来往户,到后面完全是绕着他走。
九月开学,许小文就大四了。大四的的学生基本上没有课,主题就是实习找工作。要考研考硕士还是选择出国留学什么的都在加紧准备。许小文原本想回老家实习,他和中学时的老师关系不错,到时候可以到一中去实习,将来做个历史老师也不错,待遇好,还可以过寒暑假。可是现在许小文在学校里开了小店,虽然不用他每天去店里盯着守着,当是也不能几个月不去看一眼。只好在B市实习,到时候听学校安排好了,或者自己随便找个单位实习也是可以的。
吴凯同样在为实习的事犹豫不决,他还在斟酌究竟是留在学校所在的城市里实习还是回老家自己找实习单位。实习的地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将来的工作的地。吴军当然希望吴凯回老家,养儿防老,儿子不在身边就算发展得再好也没意思。姜云倒是没意见,许小文没把自己和原卓阳闹翻的事告诉家里人,所以他们还是认定许小文将来一定是留在B市发展的。姜云觉得自己儿子不在身边,吴凯留在外地也可以。要是吴凯回了老家发展,那些找关系送礼什么的还不是他们两口子出钱出力,这么一比较远在外地的许小文就吃亏了。平时姜云为这名声和别的一些原因偏疼吴凯,但是到了涉及根本利益的时候,她又一分不让。当然,这样的意见只是她心里想想,万万不会说出来的。
前两次暑假回老家,许小文都是提前返校。今年一个是为了装修房子,一个是他心里惦记着一件事,所以直到八月中他也没提回B市的事情。
八月下旬,许小文的小舅妈哭哭啼啼的来找姜云。他小舅舅得了肺癌。
作者有话要说:几天没看评,看了吓一跳。
换攻咩还是不换?其实我没想过换攻……我写文一向是想到哪儿就写到哪,这篇文开始写的时候看多了虐的,所以开始走温馨种田的路线,然后写着写着就变成狗血横飞,各种崩坏。像长评君一片浮云也说的那样,不知不觉此文就开始掺杂了现实中的无奈和矛盾,开始偏离一开始预设的平淡温馨风格……呜呜呜……没看评论的话自己还没察觉……
所以接下来的任务是努力把文风拉回平淡温馨治愈这条康庄大道上。至于小攻……好为难啊,一开始设定好的,换攻的话作者会混乱的,还是不换了。原小攻出轨等问题后面想办法解决,大家说虐虐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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