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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剑金钗记》外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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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lyuqiguoguo


    2024/05/16


    第十七回  话不投机慕白羞恼 狂挥铁掌侠客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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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李慕白离开宝华班回到庙里。进了自己的屋后,从包袱里找出衣服,将


    身上换掉。然后打了水,将脱下的衣服在盆里洗过,晾晒在院里。回屋躺在炕


    上,回想起自己进京之后种种,感觉虚度了时光,不免心生懊悔。


    正胡思乱想间。却见智通与一个和尚捧著几部经书,拿著些笔墨纸张走了进


    来。李慕白连忙起身迎接。智通说道:「听值日的沙弥说施主回来了。遵方丈法


    旨,小僧将这几部经书与笔墨纸张送过来,劳烦施主帮著抄写一下。」李慕白忙


    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智通又说道:「方丈吩咐说,施主不必赶著抄写,


    并不急用。随施主时间方便即可。」说完与那和尚将东西放在桌上,双手合十行


    了个礼,告辞而去。


    李慕白随手拿起一卷经书翻看著。却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看到「色不


    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中竟有所感悟!再往下看,「依般


    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不由喃喃自


    语道:「心无挂碍……」放下经书,在屋子里来回踱著步。抬头正看到墙上挂著


    的宝剑,便过去取了下来,唰地拔出剑来,看著锋利的剑刃。想了想,便提著宝


    剑来到院中。随即运了一口气,默念剑诀,耍了一趟剑法。发觉已然生疏了许多,


    一趟走下来竟微微有些气喘!心里暗暗责备自己纵欲过度,荒废了武学。


    自此,李慕白便在庙里静修。每日抄写经卷,间或在院里舞剑练功。一连七


    八日都不曾去韩家潭。


    这天傍晚,李慕白吃过午饭后抄写了半天的经卷。此时放下毛笔,起身舒展


    了一下身体。然后提着宝剑来到院中,舞了一套剑法。


    正在收式时,却听得身后有人鼓掌称好。忙回头去看,却是德啸峰站在那里。


    于是赶忙问道:「大哥啥时来的?」德啸峰笑著说道:「来一会儿了。见你正在


    练功,就没打扰。兄弟的剑法愈发精妙了!」李慕白连忙说道:「哪里哪里,日


    久不练,荒废了许多!」说著便将他让进屋里。


    德啸峰进屋后便去看桌上摊开的经卷。


    李慕白说道:「这几日每天抄写经卷与练功。字越写越好,剑法有了长进。


    连心境都跟著清净了许多。」德啸峰点点头说道:「看来,这里蛮适合你静修的。」


    又笑著问道:「你有多久没去翠纤姑娘那里了?」李慕白脸一红,说道:「有七


    八天了……」德啸峰又问道:「能割舍的下?」李慕白说道:「之前太过荒唐!


    想想自己大好的年华,不该荒废在男欢女爱上!」德啸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说道:「好!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真男人。」李慕白忙岔开话题,问道:「大


    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德啸峰说道:「哦,差点忘了正事。上次你去家里


    时,内人说要给你做两套衣服的。如今已然做得了。今儿是来带你去家里试衣服


    的。」李慕白忙说道:「我都说了不必麻烦再做衣服了,我有衣服穿的……」德


    啸峰说道:「这你就不用客气了,反正衣服已经做得了。你只管跟我去家里试就


    行了。」说著拉住李慕白就往屋外走。


    李慕白连忙说道:「等等……我把上次穿走的衣服带上。」说著去包袱里将


    洗好晾干的德啸峰那身衣服取出来带在身上,随手关好屋门。便跟著德啸峰出了


    庙门,坐上马车前往德府。


    路上,德啸峰对李慕白说道:「兄弟,你放下翠纤姑娘是对的。那个胖卢三


    已然四处放话,说要用三千两银子将她买下来。估计是听说翠纤与你相好,怕耽


    误了他的事。」李慕白攥紧拳头,气愤地说道:「这个混蛋,怎么这么霸道?」


    德啸峰摇著头说道:「兄弟,你对京城不了解。这里是有权有钱人的天下,街上


    扔半块砖,砸到的三个里头至少有一个四品官,还有一个是财主老爷。这里比的


    是权势和财势,好勇斗狠没有用。」说话间,马车到了德府。


    两人进到客厅,德大奶奶迎著。今日她穿了件白绫子的上衣,玄色的裤子。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这一身素衣衬托著那粉面桃花,配上袭人的香气,


    愈发地俊俏。见到李慕白进来便说道:「慕白兄弟,衣服做得了。快试试,看合


    身不?」说著便拿著衣服过来要李慕白换上。


    李慕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嫂嫂,我自己来。」便拿出上次穿走的


    德啸峰衣服,交给德大奶奶,说道:「这是上次我穿走的衣服。已经洗过了。」


    德大奶奶接过衣服,一边放到旁边的椅子上,一边说道:「穿就穿了,还费事去


    洗干啥?」这时,李慕白已经将外衣脱掉,换上了新做的衣服。


    德大奶奶绕著他转了一圈,打量著说道:「嗯,还行,蛮合身的。」又拿著


    另一件衣服,说道:「兄弟先脱了,再试试这件。」李慕白感觉被浓郁地香气笼


    罩著,心里一阵卜卜乱跳!连忙说道:「嫂嫂,两件一般做得,尺寸不会差。不


    用试了。」德大奶奶便将那件新衣服连同李慕白脱下的衣服叠好了,用绸布包起


    来,放在椅子上,说道:「那好。这件就穿身上吧!那两件衣服你回去时别忘了


    带上。」李慕白说道:「好的。谢谢嫂嫂!」德大奶奶看了他一眼,说道:「没


    得这么客气干吗?快坐下吃饭吧!」德啸峰在旁说道:「来来,咱兄弟俩可有日


    子没坐一块喝几盅了!」两个人推杯换盏喝了一会儿。╒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德大奶奶在旁陪著,时不


    时给李慕白布菜。


    正在酒酣耳热之际,德福忽然走进来,附耳对德啸峰说了几句。德啸峰站起


    身来对李慕白说道:「兄弟,我有点事出去一下。让内人先陪陪你。你不要走,


    我去去就回。」说著就匆匆出去了。


    送走德啸峰,李慕白坐下身来。


    德大奶奶起身给他斟了一杯酒,也给自己斟了一杯,端起来说道:「慕白兄


    弟,嫂子敬你一杯!」李慕白慌忙双手端起酒杯,说道:「不敢不敢,这杯算小


    弟敬嫂嫂的!」说罢一饮而尽。


    德大奶奶陪著他喝完酒,放下酒杯后说道:「不要喝那么急。上次不就是吗?


    都上脸了。」说著又起身给他斟上。


    闻著那缕缕飘进鼻孔的香气,看著灯光下妇人那丰腴妩媚,前凸后翘的身子。


    尤其是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喝了酒之后,脸腮微微泛起红晕,愈发地袅娜动人!


    为他斟酒之时,袖口露出一截莲藕般地手臂。腕口戴著的绿翡翠镯子,映衬得那


    肌肤倍加地白嫩光滑!李慕白当下就痴了……


    他已多日不近女色。这种事情说也奇怪,若是不曾尝过滋味倒也罢了。可他


    偏又多次体验过那千般柔情万般妩媚。尤其是胯下阳物在牝户里抽送时麻痒难耐,


    恨不得将牝户戳烂;而精水迸发时又通体酥麻,宛若腾云驾雾一般地销魂!这种


    滋味蚀骨入髓,绝难忘怀!此时,他感觉欲望被挑动了起来,登时面红耳热,心


    旌摇曳。


    正在暗自销魂。忽听德大奶奶说道:「兄弟,嫂子听说你来京城后,与韩家


    潭一个姑娘相好。可是真的吗?」


    李慕白似从梦中苏醒,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哦……是,有这回事。


    是个叫翠纤的女子……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德大奶奶看著他说道:「兄弟,有些话你听了可别往心里去!」李慕白连忙


    收拢起心神,说道:「嫂嫂但讲无妨。」德大奶奶便说道:「你在这京城无依无


    靠。我拿你便当做亲兄弟一般。所以,这些话嫂子不得不说。你刚到家里时,我


    便觉得你身上有豪杰之气,是个能干大事的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不知


    是否饮酒的缘故,似乎更加红了一些。「可是,你来京城差不多一个月了。每日


    里无所事事,倒是跟著老爷学会一些不良的嗜好!像你这般年轻才俊,不打量著


    上进,却去那些烟花柳巷厮混,岂不是耗费大好的青春年华吗?」


    李慕白听了一愣,心里却觉得这话说的在理,于是说道:「嫂嫂教训的是。


    大哥也说过,要帮我在京城寻个差事做的。」


    德大奶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他……」脸却变得更红了!略缓了缓,


    又说道:「你这样的坐吃山空,要到甚么时候?说句实话,到现在你不过是在用


    老爷给你的银子。这些钱若说只是供你吃穿用度也还好,但却如何供得起去那烟


    花柳巷的开支?」


    李慕白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莫非嫂嫂是在抱怨?」脸色不由一变。


    德大奶奶看出他脸色的变化,连忙说道:「你千万不要误会。嫂子并非是心


    疼钱。而是要跟你说这不是长久之计。你若要继续待在京城,就得赶紧去找个差


    事干。否则就回到家乡踏实生活。断不可这般整天无所事事,只会耽误你一辈子!」


    李慕白此时已断定这是德大奶奶在轰他走。他甚至觉得可能这就是德啸峰的


    意思,只不过他不好意思开口,遂借故躲开,让德大奶奶来说罢了。于是站起身


    来,对著德大奶奶抱了抱拳,说道:「嫂嫂的话小弟听明白了。这些日子承蒙大


    哥嫂嫂关照,便如亲兄弟一般。小弟感激不尽!只是再这样叨扰下去的确不应该。


    小弟心里也觉得有愧。请嫂嫂转告大哥,小弟明天便离开京城回家。大哥嫂嫂的


    恩情,容小弟日后再报。借用的那些银子,我会尽力想法攒够还给大哥的!」


    德大奶奶涨红了脸,眼圈似乎都红了!眼神里似乎有些不舍,说道:「兄弟,


    嫂子不会说话。有哪句说的不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只是觉得,


    你不该这般沉沦下去……」


    李慕白昂然说道:「嫂嫂不必再说了。小弟知道你是为我好,心意领了。这


    就告辞!」说罢转身就往门外走。


    德大奶奶在背后喊道:「兄弟,带上这个包袱!」


    李慕白借著酒劲,只做没听见,大踏步地出了院门。


    出了德府,他在街上喊了辆马车,吩咐车夫去丞相胡同法明寺。


    不多会儿,车子就到了庙门口。李慕白忽然想到:「既然明日便要离京,不


    若今晚去趟韩家潭,跟纤娘道个别。从此天各一方,缘尽于此。」于是便吩咐车


    夫说道:「去韩家潭。」


    车夫暗想:「一会儿到庙里,一会儿又要去窑子。如今这人哪,委实看不懂


    了!」心里虽想着,嘴上还是应了一句:「好嘞!」赶著马车径奔韩家潭。


    不多时,马车到了韩家潭。李慕白付了车钱后下了车。


    只见那宝华班门前明灯通明,有一辆华丽的大鞍车停在门前。


    李慕白也没多想,抬腿就进了大门。


    只见小赵迎过来说道:「哥哥,你可有日子没来了!敢是身子不舒服吗?」


    李慕白对著他点点头,说道:「我来跟纤娘说几句话。」小赵低声说道:「这会


    儿卢三爷正在纤姐屋里呢……哥哥先到别的屋子坐坐吧!」李慕白一听,登时心


    头火起,酒劲直往上撞!嘴里说道:「是那个胖卢三吗?好,我正要会会他!」


    说著抬腿就往楼上走。


    小赵眼见拦不住,赶紧在底下向上喊了一声:「翠纤姑娘的客!」此时,李


    慕白噔噔跑上楼来。才到纤娘屋门前,谢老妈子就迎了过来。脸上堆著笑,悄声


    向李慕白说道:「李大爷,您回头再来吧……卢三爷正在屋里呢!」李慕白此时


    气得脸色铁青。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屋内传出男子粗俗的狂笑,里面还夹杂著女


    人柔媚的笑声。李慕白听了又气又恼,高声对谢老妈子说道:「甚么?胖卢三在


    屋里?他是个甚么东西?你把纤娘叫出来,我跟她说两句话就走。」李慕白这一


    嚷,可把谢老妈子吓坏了,急得跺著脚说道:「我的李大爷哎,您倒是小点声儿


    呀!」


    此时,屋里的笑声停了。不一会儿,门帘儿忽地掀起来,走出来一个胖子。


    籍著灯光看得清楚,此人四十多岁,脸上没有胡子,小眼睛,大嘴巴,两腮胖得


    突出来。穿著件绸布大褂,手上戴著个翡翠扳指,看著很有钱的样子。出得门来,


    拿眼睛瞟了瞟李慕白,撇著嘴问道:「你是干甚么的?」李慕白一见,心知这必


    是那个胖卢三,恨不得一掌打过去,手自然地抬了起来。他勉强暂捺心中的怒气,


    昂然说道:「我叫李慕白,是纤娘的熟客!」胖卢三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哦,


    你就是李慕白呀!听过你的名字。我且问你,刚才叫我胖卢三的是你吧?」李慕


    白说道:「不错,是我叫的。早就知道你胖卢三要将纤娘买出去,巴结甚么徐侍


    郎。我就是特地会会你来的!」


    这胖卢三本是个从不吃亏的人,可一见李慕白来者不善。心想,俗语说:「好


    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这身份跟他这种穷小子拼不著。遂就由鼻子里哼哼地笑了


    两声,说道:「好好,算你姓李的有胆量!我今儿没工夫跟你斗气,咱们过后见


    面再说!」说完转身就要进纤娘屋。


    不料,李慕白从背后一把薅住他脖领子,喝了一声:「你给我回来!」胖卢


    三被李慕白拽得转过身去,脸都吓绿了!哆嗦著说道:「你……你要怎么著?」


    李慕白扬手就是一巴掌,正打在胖卢三的胖脸上。耳听「啪」的一声!胖卢三脸


    上就像著了火,他伸著胖手要去揪李慕白,嘴里喊道:「你……你竟敢打我!」


    李慕白抄过他的腕子一拧,脚下一踹!胖卢三咕咚一声就跪在了楼板上。


    李慕白骂道:「今儿李大爷非打死你不可!」说时向他后脑猛踹一脚。胖卢


    三大叫一声就倒下了。李慕白又向他的后脑踹了一脚。胖卢三「哎唷」一声,叫


    道:「踹死我啦!」这时,纤娘跑出屋来,哭著抱住李慕白,说道:「李大哥!


    别打了,看把他打死了啊!」李慕白一面骂著:「打死他不过脏一块地。我今儿


    豁出去,给他胖卢三抵命便是!」一面连气向胖卢三的两腿和屁股上用力踢踹。


    纤娘闻到李慕白身上浓重的酒气,心知他是喝醉了的,如何劝得住?谢老妈子在


    旁边只顾筛糠一般地哆嗦。


    胖卢三倒在楼板上,杀猪似地嗥叫起来。


    这时,楼上和楼下的妓女和嫖客都出来了。有两个嫖客过来把李慕白拉住。


    小赵跑上楼来,把胖卢三扶起来,趁乱踹了他几脚。


    胖卢三见这时人多了,胆子也壮了,指挥著嫖客说道:「你们给我打他!打


    死不要紧,每人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嫖客们谁愿意惹这种事?都劝卢三道:


    「得啦,三爷,您别生气了!这位爷定然是喝醉了,让他歇息去得啦!赶明儿请


    出朋友来说和说和,这事也就过去了。年轻后生不知轻重,三爷您就多担待担待


    吧!」大家一齐把胖卢三连搀带架下楼去了。


    胖卢三边走边骂:「姓李的小子,你给我等著,早晚叫你认识我卢三爷!」


    李慕白还要追下楼去打。被纤娘揪住他的胳膊,流著泪说道:「你别再打他了,


    就算给我留点面子罢!」谢老妈妈在旁说道:「卢三爷是有钱人,我们惹不起人


    家呀!」李慕白冷笑著说道:「别人惹不起他,我李慕白惹得起。他有钱,我有


    拳头!倒看看是他的钱硬,还是我的拳头硬!」说著便要拉纤娘进屋。不料因刚


    才一阵激烈动作,此时酒往上撞,身子便晃了几晃!纤娘连忙搀住他,说道:


    「你醉了,先在我屋里歇息歇息……唉,闹这么一出,我得陪着著卢三爷回去。


    好歹安抚住了他。一会儿就回来。」回头又对小赵说道:「李大哥喝醉了。我下


    楼找个小哥替替你。你帮忙先照看一下。」说罢就和谢老妈子一起下楼去了。


    此时,那些看热闹的妓女和嫖客全都回屋了。


    李慕白本想回庙里,但是此时酒全都涌上来了,委实走不动。小赵将他搀进


    纤娘屋里,扶著他在床上躺下。


    李慕白看著床前的小赵,心里不明白,以他这样的人才,为甚么偏要在窑子


    里作这种贱役?遂叹了一声,说道:「小赵兄弟,我真不明白,以你这样的身手,


    无论做甚么事,何愁不能出人头地?为甚么偏要在这种地方做事情呢?」小赵低


    著头长叹一口气。良久,才抬起头来说道:「不瞒大哥,我从幼小时起,就在江


    湖上飘荡。现在我实在不愿意再过那种流浪的生活了!」李慕白说:「既然如此,


    凭你的一身武艺,作一个护院把式,或教习些拳脚,不比做这种事强吗?」小赵


    却连连摇头,说道:「我还不愿干那些事。那样一来,别人就容易知道我了。」


    李慕白说:「这么说来,你是为了隐身匿迹,不愿意叫旁人认出来?」小赵点了


    点头。


    李慕白刚要再问。只见小赵又叹了一声,说道:「大哥。现在你既明白了,


    就不要再追问了。总之,我的心中实有难言之事。我在这里,原只不过想暂且耐


    时,以便另谋他就。谁知遇到了纤姐……」


    李慕白不由一阵感叹,便说道:「兄弟,青年人最惹不得就是儿女私情。我


    这半年来痛苦备尝,志气颓废。完全是因为儿女私情所致。现在我才明白,非常


    后悔。你且听我对你细说!」


    小赵笑了笑,便坐床边头,倾耳静听。


    李慕白先惨笑一声,然后就说:「我今年遇见了两次情障。一个便是纤娘,


    这你是知道的。而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女子。是直隶省巨鹿县人,姓俞,叫俞秀


    莲……」说到这个名字时,心口不由得一阵刺痛!


    小赵听到这话仿佛吃了一惊。脸上的颜色也变了,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李


    慕白,仔细听他往下说。


    李慕白醉意朦胧,并未留心,只顾激动地述说著自己与俞秀莲的那段情史。


    直说到自己因为对俞秀莲姑娘失了意,心情颓废,这才结识了纤娘等等。还表示


    自己深深忏悔,并说从此决不再惹情魔了。今晚过来就是想跟纤娘告别,明天就


    离开京城。


    那小赵仿佛被刺激到了,呆了半晌,才微笑著说道:「听大哥这么一说,那


    位秀莲姑娘确实堪与大哥相配!」李慕白心中本来就余情未灭,听了小赵这句话,


    便叹道:「我已年将三旬,之所以至今未娶,完全是想要等秀莲姑娘那样的一个


    人物。却不想我福薄缘浅,人家姑娘早已许配他人了。现在我已决无任何的妄想,


    只想设法寻著那个孟思昭,教他们夫妇完婚,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至于自己,我


    立誓终生不娶!」小赵听了说道:「大哥,你又何必这样呢?既然那个孟思昭离


    家出走不知下落,大哥何妨就娶了那位俞姑娘,难道就忍心眼看著她守活寡吗?」


    李慕白苦笑道:「兄弟,我李慕白虽然不才,难断私情。但这种不仁不义的事却


    决不能作!即使孟思昭永远没有下落,抑或他真的已不在人世,我也不能娶俞秀


    莲为妻。我宁愿鳏居一生!」小赵听了,不禁冷笑道:「大哥,你未免太固执了!」


    说完这句话,起身走出了屋子。


    此时,李慕白讲述完自己的情史,感觉身体里荡气回肠,血往上涌!昏昏晕


    晕地只觉得胸头发堵,躺也躺不住。反复半天,便翻身坐起。忽然心口一紧,哇


    的一声吐了出来!他赶紧弯下腰去,连吐了几口,把在德府吃的酒菜全都吐出来


    了。吐出之后才觉得身体轻松,脑子清醒了好些。这才醒悟到自己是在纤娘的屋


    里。心说:糟了,我怎么在她这儿吐了?遂挑灯一看,只见肮脏的东西吐了一地,


    连那铺得很整洁的床单、红缎被都给弄脏了。李慕白赶紧把帘子打起,走出屋来。


    就著灯光一看,自己的衣襟、裤子也吐上不少,不禁觉得难为情。遂倒了杯茶,


    正在漱口。


    忽听一阵楼梯响,原来是纤娘和谢老妈子回来了。


    李慕白赶紧过去拦住纤娘,说道:「你别往里屋去了,我把你的被褥弄脏了!」


    纤娘看看了李慕白身上,晓得是他吐了。就说道:「哦,原来李大哥吐酒了呀!


    不打紧,打扫打扫就是了。」遂往里屋看了看,说道:「吐得好。这下可把你心


    里的那些牢骚都吐出来了!」李慕白想起刚才自己所做的事,不禁红了脸,觉得


    十分惭愧。


    只听纤娘又说道:「咦,小赵哪里去了?我要他在这儿照看著你的……」此


    时,谢老妈子赶紧到屋里去打扫。纤娘给李慕白倒了杯茶,又看著他的身上,皱


    著眉说道:「唉,你吐的身上都是……这么簇新的衣服,怪可惜的!我这儿又没


    衣裳给你换。这可怎处……叫人到庙里去取吧?」李慕白摇摇头说:「不用,我


    自己回去换。」说著取出银票放在桌上,说道:「把你的被褥弄脏了,你也都不


    能用了。拿这些钱另做新的吧!」纤娘拿起银票还给李慕白,正色说道:「一床


    被子算甚么?你这简直是瞧不起我!」遂又满脸担忧地对他说道:「我刚从卢三


    爷那儿回来。他可跟徐侍郎商量著要对付你呢!」


    这时,谢老妈妈从屋里出来,向李慕白说道:「李老爷,依我说你还是躲一


    躲吧!那卢三爷的小舅子是九门提督,后台硬得很。打死人也不用偿命的!前些


    日子百顺胡同甚么班子里有个姑娘得罪了他,他就派了些拿刀动杖的人,把那个


    姑娘打得头破血出,屋子里的家具也都给砸啦。还把那姑娘的一个客人给打得半


    死。临了,他还把那班子里的人给押起几个来!」


    李慕此时也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事有些鲁莽,但是嘴里说道:「我不怕他。」


    说著便要往楼下走。


    纤娘似乎带著依恋不舍的样子,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好吧,明儿见!」


    李慕白辞别了纤娘,出了宝华班,叫了辆马车回到庙里。将衣服换掉后找了


    个盆泡著。自己躺在炕上,越想越觉得不妥。惹下了胖卢三,自己固然可以一走


    了之。但是胖卢三找不到人,必然会对与自己交往过的人下手。首当其冲便是德


    啸峰。其次就是纤娘。虽说经过今晚在德府发生的事情,自己对德啸峰的看法有


    了变化。但将祸水引到别人身上不是自己的做派,那可不是君子所为!


    思来想去,李慕白决定明天一早去内务府门口等著德啸峰,将今晚在宝华班


    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一来是给他报个信,二来也听听他怎么说,看看有甚么解决


    之法。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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