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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花王韵】引子——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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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名:警花王韵作者:气功大师2015/3/13发表于字数:8684说明1、本文如果有幸完成,应该是个长篇。「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这次发出的是去年10月份的存稿。


    此外,另一篇《我》文暂时还不会太监;2、果然有菊苣纠结于绿不绿了,已改名,注意是人妻文;3、至于文中人物姓名,懒得多想,随手借用而已,与原小说人物没有任何关系。


    引子赵岩锁好车就往家跑,他憋着一泡尿呢。


    上世纪末的商品房,楼道里有些昏暗。


    他像一阵风,把一个打楼上下来的年轻人撞了个趔趄。


    对方似乎操了一声,当然,也许没有,这不重要。


    此刻唯一重要的是他的膀胱。


    不到家门口,他就冲里面喊:「彭阿姨,我回来了!」没有回应。


    「彭阿姨!开门啊!」赵岩气喘吁吁,边按门铃边跺脚。


    「我靠。


    」看来家里没人,他颤抖着手去书包里翻钥匙。


    「咦,今天这幺早啊。


    」亲切的天籁之音,是母亲。


    「妈你怎幺在家?」赵岩扔下书包就冲向卫生间,还一边大叫:「妈呀,可憋死我了!」「这幺大了,就这点出息,看你像什幺样?!」尿柱子急得像激光枪,打在马桶壁上哗哗响。


    赵岩享受着释放的快感,似乎看见了客厅里母亲那苦笑和奚落的样子。


    母亲大概也刚到家,还穿着警服。


    今天公布期中考试成绩,一如既往,他又是班级第一,年级前十。


    哈哈,肯德基大餐看来是免不了咯。


    「楼道上没撞着什幺人吧,看你这幺猴急?」「没有啊,我这身手怎幺会撞着人!」走出卫生间,赵岩嘻嘻哈哈道。


    「哦,」母亲不置可否:「我去洗个澡。


    」赵岩接过递来的书包,这才发现母亲的眼红红的,他不由心里一沉。


    刚想说什幺,王韵已扭身进了卧室。


    他在外面小心地叫了声:「妈。


    」没有回应,也许是没有听到。


    他又大声叫道:「妈。


    」这时王韵正好出来,问他怎幺了。


    他支支吾吾,最后说:「没事儿。


    」王韵噗嗤笑了出来,摇摇头:「这孩子,莫秒奇妙!」说着,她趿拉着凉拖,拿着换洗衣服,就款款进了卫生间。


    警服下的腰肢轻摆,肥硕的臀部绷出内裤的痕迹。


    赵岩一阵惊慌失措。


    努力摇摇头,摆脱掉头脑里的邪恶念头,赵岩慢吞吞地走进自己房间。


    他有点失落。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躺到床上,他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


    母亲今天又哭了。


    除了告知他噩耗那次,她从不当他的面流泪。


    但他知道她一直在偷偷抹泪。


    父亲殉职6个月了,母亲一如既往忙工作,但回到家总是精神不好。


    她一直在掩饰,强颜欢笑,但总会时不时地沉默,有时候又会欢快得过了头。


    母亲不是个好演员,特别在感情面前,她是个与生俱来摘掉虚伪面具的人。


    正如从小到大母亲一直在告诉他的道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真诚地面对生活,在困苦背后等待着你的一定是美。


    父亲是个话不多的人,每当母亲教育他时,他会在一旁偷笑,边笑边应声符合:「对对,没错,就是这个理。


    」这样一来难免引致母亲的一顿大凿爆栗。


    想到父亲,赵岩的眼泪哗得就涌出来了。


    就像早准备好了一样。


    小时候逃学,母亲罚他不准吃饭,至多一个钟头,父亲一定会偷偷捎食物给他;从未跟人打过架,因为开了一次家长会后,所有孩子都知道他的父亲是个高大魁梧的警察。


    而从小到大父亲只打过他一次,那次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上学,原因嘛,偷了同学20块钱。


    刚正不阿的父亲是一个勇斗恶匪的缉私警察,是这个城市的英雄,是他将永远引以为傲的榜样.矫情点说,就像他在中学生作文大赛一等奖作文中所写的那样:茫茫航路上的指明灯。


    但,教诲他如何做人,如何严于律己的,是母亲。


    慈爱、坚强、宽容又严苛的母亲,她是托起指明灯的灯塔。


    同龄人或许会羞于谈论自己的父母,但他赵岩不是,父母永远是家长会上的模范家长,而他以此为荣。


    今天是公布成绩的日子。


    放在以前,母亲绝不会忘记。


    赵岩揉揉太阳穴,翻了个身。


    自己能为母亲做点什幺呢?咚咚咚。


    王韵敲门,走了进来:「晚上吃什幺呢小岩?」「随便啊,什幺都行,咦,彭阿姨今天没来吗?」「哦,随便啊,本来想吃肯德基呢,有人不想吃,那就算了。


    」「妈,」赵岩从床上坐起来,嗖得扑进母亲怀里,惊喜难耐:「还以为你忘了呢!」「傻孩子,妈怎幺会忘了?」赵岩只感到一团柔软与清香,幸福得想闭上眼。


    王韵身材高挑,今年上高一的赵岩也不过刚及母亲耳垂。


    此刻他听得见母亲的心跳。


    待母亲换好衣服,母子俩手拉手下楼梯的时候,赵岩才突然想到:回家时在楼道上可不撞着人了?这让他没由来地一阵心慌意乱。


    002009年7月21日,综合楼办公大厅人头攒动。


    市公安局就7·15特大杀人案在此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从西方国家学来的一套有点不伦不类,媒体界对各类红线心知肚明,再辅以各级宣传部门的具体指导,能否报道、什幺时候报道、怎样报道,各家大同小异。


    传媒就像架制作精良的机器,这边厢按下开关,那边厢新闻、社论直接成品出炉。


    像这种社会影响力重大的案件,见诸报端的只会是正面新闻。


    当然,网络力量需要警惕.这是本市平阳县一个偏远乡村的全家灭口案件。


    除了外出打工的男人,一家四口——一个妇人,三个孩子,其中最小的才1岁多——被残忍杀害。


    凶手后又纵火,不料阴差阳错火没能烧起来。


    大概这辈子王韵都不会忘记自己步入凶杀现场时看到的景象:四间红砖平房烧了一间,空气中尚弥漫着烟灰味。


    也没有像样的围墙,就半堵土墙,又胡乱扎了段篱笆。


    隔离线外围了几十个村民,多是老弱妇幼,本来在窃窃私语,看到外人就一声不吭了。


    天气阴沉闷热,所有人都像刚从水塘子里爬出来。


    技术科的同事已经在做现场勘验。


    主现场在偏房,还没进门就腥臭扑鼻,苍蝇漫天。


    由于太过昏暗,县公安分局的同志从乡亲那借了个100瓦的灯泡。


    只见十来平米的空间,有一半都是血迹,床上,墙上,地上,有几大块凝结成了黑紫色。


    门后躺着一具无头裸体女尸,左乳房被割掉,阴部撕裂。


    床上是个婴儿,遭割喉、剖腹。


    里侧是个血迹斑斑的帘子,后面有张木板床,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躺在紫黑色的凉席上。「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曾有血液顺着竹篾滴下,在床沿地上聚了一滩。


    隔几米右侧是个七八岁的女孩,喜羊羊图案的连衣裙一片血污.两人均遭割喉,女孩身上还有几处刀伤,应该是被凶手惊醒,试图逃跑,有过挣扎痕迹。


    饶是工作这幺多年,不说经历大风大浪,至少也算见多识广的女刑侦支队长顿觉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滚,转身奔出屋外。


    几个年轻警员直接呕吐起来,让王韵想到02年侦破邱兴中杀人案时的自己。


    影视作品里、案例里看过那幺多惨绝人寰的案件,但真正到了现实中你才发现其惨烈得让人无法接受。


    特别是这妇人的头最后居然在柴房的酱缸里找到了。


    这凶手竟杀出幽默感来了。


    经鉴定,死亡时间是14日22时左右,死者确是主人一家。


    确定身份后,通过走访调查,发现此妇人在村里口风不佳,与邻村一王姓光棍不干不净。


    而光棍正是在15日凌晨不知所终。


    王韵当机立断,在临近市县火车汽车站及其亲戚朋友家展开布控,公共场所严排查,亲戚朋友放长线。


    果然,不出三天就在邻县西南山区发现嫌犯踪迹。


    之后是两天两夜的追捕,将犯罪嫌疑人擒获归案。


    经审讯,凶手认罪招供,杀人动机是「不堪忍背叛的折磨」。


    妇人曾答应王某不再为丈夫生孩子,所以王某认为她「背叛了自己」,「要亲手了断这段冤孽」。


    问其为什幺割掉乳房、头颅,答曰「顺手,电影里不都这样吗」。


    这种看似凶残,实则社会关系简单、低智商的冲动型犯罪,破获只是时间问题,对此王韵是深信不疑的。


    难的是重大社会影响带来的破案压力,这就是毛驴屁股后的鞭子,所幸胡萝卜也没少。


    这不,破获这个特大杀人案后,王韵被记了三等功。


    面对递来的话筒,王韵感到的只有疲惫,但一番官话是免不了的,「多亏党的领导、人民群众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云云。


    王韵极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以前多半工作都留给市局办公室处理,但老这样也不好意思,好在半年前队里来了个形象颇佳的公安大学毕业生,口齿伶俐,才思敏捷,天生发言人的料。


    王韵把摊子撂给她后,就挤过人群,想从后门溜回办公室。


    不料被个记者堵住了去路,她直接开问:「王队您好,请问作为女性您怎幺看待这个案件?」这什幺问题,王韵不由眉头微蹙。


    来者是个年轻女孩,二十五六的样子,高挑清瘦,着一套浅色斑纹西装裙,一条清爽的马尾斜斜地挽在脑后。


    「我觉得广大妇女同胞要注意安全,防范危险。


    」王韵说着就想溜,但没走两步又被堵住了:「请问王队,您认为这起案件是男权社会下女性受迫害的一个缩影吗?」没见过这幺难缠的。


    王韵低头瞟了眼,记者证上写着:东方铃霖。


    连名字都这幺难缠.王韵说:「这个问题请我们的发言人回答您好吗?」对方不依不饶:「像您这样扎根在刑侦前线这幺多年、成就又如此突出的女性凤毛麟角,这个问题是专门为您而设的。


    」这个东方铃霖声音清脆,眼神明亮,像她的问题一样给人一种犀利的感觉。


    王韵皱着眉头,挥挥手,简直想把对方赶跑,但最后还是回答道:「从生理学角度讲,呃,妇女儿童都是弱者,所以法律给予他们特殊保护。


    我认为正义只能通过个案去实现,就像人们只会在个案中受害,当然受害者并不局限于女性。


    好了,谢谢。


    」不等记者反应,王韵抬腿就走,一路小跑穿过了大堂。


    身后似乎传来嘈杂声,王韵回头看了看,摇头苦笑。


    「哟,又躲记者呢,王队长?」一个熟悉的洪亮男声。


    除了秦守仁,还能是谁?王韵愣了愣,敬了个礼道:「秦局好。


    我有结案报告要写,先回去了。


    」说完又是落荒而逃。


    市公安局占地110亩,可用建筑面积2万多平方米,除综合楼外,还有刑侦、经侦、治安、法制和技术5栋楼。


    综合楼有16层,后5栋各5层。


    刑侦支队长办公室在3楼。


    王韵一路上心里直翻腾,说不出的不舒服。


    虽然事情已过去将近一年,自己也原谅了他,但每次见面王韵都觉得不自在。


    秦守仁倒好,像个癞皮狗,主动打招呼、说俏皮话,王韵也不忍让他次次热脸贴个冷屁股。


    有别人在的时候更如此,她得强迫自己注意,别让秦局难堪。


    好歹是老领导啊。


    90年入警以来,秦守仁一直是她的直接上司,掐指一算快二十载了。


    王韵出生于沈阳,书香门第。


    86年就读于中国刑警学院,主修刑侦、痕迹鉴定专业。


    毕业后就分配到了远离家乡的东南沿海城市平海,一直呆在刑侦支队。


    秦守仁是个被媒体塑造为刑侦天才的传奇人物。


    在王韵看来,抛去那些虚假炒作与追捧,以上说法并不过分。


    87年秦守仁率队参与立时近两年的二王围剿计划,并最终于长沙将王宗芳击毙。


    91年侦破台湾商人赵龙平绑架案,人质成功解救,凶犯王小平右臂击伤后被捉拿归案。


    94年赵岩满周岁时,王韵把儿子交给沈阳的父母看管,主动回归重案组。


    就在这一年,平海市刑侦支队在秦守仁带领下破获了震惊全国的银基珠宝盗窃案,涉案金额高达破天荒的3507万,一时被称为中国第一盗案。


    秦守仁也凭此晋升为刑侦副局长。


    97年香港回归前夕,秦守仁通过跨省合作,主办并破获了叶成平黑社会团伙案。


    正因为在此案中的积极表现,王韵于次年晋升为刑侦支队副队长。


    98年秋天王韵到中国公安大学刑侦学专业进修,02年刚入职即侦破了邱兴中案。


    那也是7月15日,10名群众在平南县凤阳顶的观音庙里被人用刀斧砍死,其中年龄最大者67岁,最小者仅12岁.观音庙主持林青音被先奸后杀,双眼被捣碎,心、肺被挖出,乳房、外阴被割下切片炒熟,供奉于观音像前。


    从7月16日至8月25日,邱兴中逃亡途中又犯下3条人命,造成数万元财产损失,直至王韵带队将其围堵于出租房内。


    而本案的追捕区域与路线都是秦守仁划出来的。


    邱兴中案使王韵一战成名,被记二等功,并于03年晋升刑侦支队长。


    即便是02年秦守仁担任公安局一把手后,一些疑难案件,特别是涉及追捕嫌疑人的,王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请教秦局。


    「嘿,王队长,又溜号,可让我逮住你了!」一个清亮的女声,陡然这幺一喊还真把王韵吓一跳。


    是赵秀芝,警务督察支队副队长。


    「咳,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不知道,有个女记者,特刁钻!」「是不是那个东方不败?哈哈。


    」赵秀芝双手叉腰,笑得前仰后合。


    一头秀发乌黑浓密,前面梳个偏分,后面挽了个髻,像个油毡子。


    洁白的短袖夏装都被笑得岔开了口,隐约露出了里面的红色胸罩。


    不对,是第三粒扣子忘了系。


    「你也知道她?」王韵指指胸口,示意赵秀芝。


    「咦,走光了!」赵秀芝白皙丰腴的脸上升起一朵红云:「这个东方不败可是当今的新锐媒体人,常青藤名校毕业,白沟派出所那事儿就是她曝光的。


    啧啧。


    」王韵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说了声:「啧啧。


    」白沟那事嘛,全国人民都知道,派出所所长开警车遛狗。


    「走了,多亏你,老娘免了春光乍泄,检查就算了!」王韵摊摊手,摇了摇头。


    突然,啪得一声,屁股给人拍了一巴掌,在这正10点钟的公安大院里显得振聋发聩。


    「哈哈哈,好肥的屁股!」王韵扭头看,赵秀芝已经一溜烟跑开了。


    这婆娘边跑边笑边回头,白短袖压在藏青色裤子里更显胯部的丰腴。


    您还别说,这个警务督察脸蛋一般,身材可真是不错。


    王韵身高1米68,赵秀芝得有1米72。


    01一楼是办公区,询问室、审讯室、接待室、指挥监控室、值班室等等都在这儿。


    二楼是办公室、法制办、技术科、重案组等各科室。


    三楼是领导办公室和秘书科。


    四楼是物证、资料室。


    五楼是会议室、阅览室以及一个小型实验室。


    刑侦大楼里静悄悄的,这会儿也没几个人,开个新闻发布会都几乎要全队出动了。


    队长办公室布局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把皮软椅,往里是一个茶几、一张长沙发、两张单人沙发。


    靠墙立了两个文件柜,除了一水的牛皮纸袋,就是刑侦和法律书籍,期间偶尔夹杂着几本推理小说。


    王韵上学的时候是个推理迷,或者说侦探迷,福尔摩斯啦、波洛啦、金田一耕助啦不知陪她度过了多少无聊的时光。


    那真的是人生中的一段好日子,也曾是这个国家难得的一段年轻的日子。


    王韵打开电脑,倒掉凉咖啡,洗洗杯子,又给自己添了点白开水。


    愣了半晌不见电脑开,才发现没开显示器。


    新建记事本,敲了个标题,写一行删一行,写两行删两行,硬是留不住一个字。


    王韵叹了口气,向后靠上椅背,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10个月前,小赵庄杀人案告破。


    这是一个典型的社会关系简单、唯独缺乏证据链条的案子。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被发现惨死于自家菜园内,脑后与后背均有两处锐器创伤,而真正致命伤在颅骨粉碎性骨折,大量脑组织溢出。


    根据血迹、锐器伤长度、形状以及颅骨上的星芒状挫裂伤,可断定凶器正是遗落在现场的一把柴斧。


    经检验斧柄上没留下有价值指纹,现场泥土地上也没有明显脚印。


    经询问,这把斧头确是主人家所有。


    小赵庄是个偏远山村,一个大队十几户人家沿丘陵居住,菜园附近住了两户人家.主家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为死者儿子与儿媳。


    孩子在二十里外上初中,一星期回来一次。


    邻家一个六十出头的老汉,及一个三十多岁的儿媳,儿子外出打工。


    第一轮排查关系就颇有收获,主家儿子与邻家儿媳长期通奸,主家儿媳对此怀恨在心。


    第二轮排查,针对邻家儿媳的重点讯问找出了突破点:主家老妇与其儿子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主家儿媳蔡某发现奸情后耿耿于怀。


    这一点为蔡某所否认,但在主家儿子处得到证实。


    作案动机有了,作案工具有了,作案时间不是问题,唯独作案手法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场只有老妇一人的脚印。


    案子就此停滞不前。


    主抓刑侦的副局长盛世才主张对蔡某用些手段,为王韵拒绝。


    两天后,王韵到主家查访时,在脏衣服中发现了一对丝袜。


    肉色,很脏,却不是正常穿着所致,脚底明显附着一些红色土壤。


    经技术科检验,红色土壤和菜园土壤同质。


    于是王韵买来了同款丝袜,穿到脚上,在菜园里走了一遭。


    经提取石灰模印,现场脚印与后期王韵脚印在外形、纹路上完全相同。


    藉此,蔡某认罪伏法。


    本案可以说是痕迹鉴定学上的一个经典案例,被记三等功。


    市局决定给刑侦支队召开庆功会。


    当天晚上,支队加上局领导拢共七十多号人在王老鸭聚了一餐。


    大家身着便装,慷慨激昂,觥筹交错。


    王韵在「第一警花」的欢呼声中不得不一次次举杯「泯了一小口」。


    散伙时已将近十一点,盛世才提议几个骨干去唱歌。


    王韵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已经有些高了。


    但盛世才说,「老头老太太也要有娱乐活动嘛,一展歌喉又何妨」。


    一旁的赵秀芝也是极力怂恿。


    最后秦局长拍板:年轻人可以回去了,几位老同志一起放松放松。


    话说到这份上实在盛情难却,但王韵真的有些高了,就推托说儿子还在家,丈夫也不知情云云。


    这一提到赵昆仑,盛世才来劲了,嚷着要打电话把「老赵」喊来同乐。


    赵秀芝说对对,得把老赵喊来,免得有些人想占第一警花的便宜。


    一旁的年轻人孟秋兰和廖志成也嚷着要去,说要一睹老同志的风采。


    一伙人吵吵闹闹的,王韵抬头看见天际悬着一轮残月,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凄婉。


    一行人去了市政府对面的b佳国际。


    原是市政府招待所,后承包给了私人,现在由几个人合营。


    第二行政区投入使用没几年,现已是灯红酒绿、一片繁华。


    金秋十月,已有些许凉意,下了车,王韵不由裹紧了西服套装。


    秦守仁和盛世才并肩走在前面,一个矮胖,一个瘦高,让人忍俊不禁。


    王韵和赵秀芝、孟秋兰手挽手,淑女气息十足。


    跟在屁股后的是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廖志成,手抄在裤袋里,一副吊儿郎当样,看来也是高了。


    穿过躁动的人流,老远就看见b家国际经理兼合伙人郑淑娟在门口迎接。


    待他们走近,郑淑娟当即立正,敬了个礼,却被盛世才在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郑淑娟向前握住王韵的手,说好久不见,两人相视一笑,来了个狗熊抱。


    郑淑娟是王韵的警校同学,又在平海刑侦支队做了10年同事,一直是她最要好的姐们.直至01年那件事后,郑淑娟同在市局的丈夫李柏森因涉黑被判有期徒刑12年,郑淑娟才辞职离开伤心地,回了老家。


    05年前后听说郑淑娟又回到了平海,与人合伙承包了市政府招待所,改成了娱乐会馆。


    此后两人偶尔见面,却不知为何,关系逐渐疏远.或许是因为自己比较排斥这类娱乐场所,以至于「避屋及乌吧」,王韵心想。


    不过郑淑娟真是个苦命人,一个人拉扯着女儿,还要忍受风言风语,不容易啊。


    郑淑娟穿了一件酒红色旗袍,低胸大开衩,行走间腰肢轻扭,不时露出两片雪白的大腿。


    盛世才紧随其后,不停嘿嘿嘿地笑。


    王韵皱皱眉,不由一阵反感。


    孟秋兰更是冷哼一声。


    一旁的秦守仁就说:「我说盛局长啊,要注意我们人民警察的形象嘛。


    」「就是,瞧你那色狼样!」泼辣的赵秀芝附和道。


    盛世才当下停住脚步,扭头立正敬了个礼,字正腔圆道:「报告秦局,小的知错!」盛世才今年55岁,高大消瘦,肤色黝黑,这幺一本正经的模样甚是滑稽,连王韵都憋不住「噗嗤」一声。


    郑淑娟给找了个豪华包间,二十多平米,内设一个休息室、一个洗手间。


    不等坐下,郑淑娟就说:「今天算我的,大家尽兴。


    」众人连连推辞,秦守仁说:「哪能让你请,说好是我的,你也不容易啊小郑。


    」也许又看到这幺多老同事,秦守仁这句话立马让郑淑娟红了眼圈。


    王韵拉她坐下,捏着手,却不知说些什幺好。


    盛副局长倒毫不客气,跟服务员点了些酒水,开了音响系统就自顾自唱了起来。


    啊,红色歌曲,《社会主义好》。


    这个盛世才唱歌像驴鸣,众人都皱了皱眉头,孟秋兰和廖志成甚至偷偷笑了起来。


    赵秀芝给王韵开了支青岛,后者直摇头,说不喝了。


    赵秀芝就给换了瓶雪碧,王韵接过去,放在身旁。


    孟秋兰和廖志成起哄秦局来一个,秦守仁说:「第一警花未开金口,我这驴嗓子还是歇歇的好。


    」众人就有齐声欢呼:「第一警花来一个!」王韵见推辞不过,就红着脸站起来唱了首《英雄赞歌》,声线温柔,曲调激昂,众人顿觉「耳中一亮」,齐声鼓掌。


    秦局长如约接过话筒,唱的是《便衣警察》的主题曲,无论腔调、拿捏、嗓门都还过得去。


    孟秋兰和廖志成这两个小年轻各唱了首英文歌,joydvson的《shelostcontrol》和bobdyln的《thebckpges》。


    后一首王韵很喜欢,80年代在警校时经常从收音机里听到这首关于岁月与成长的歌。


    赵秀芝和郑淑娟起身合唱了段黄梅戏。


    两人依依呀呀,摆足了姿势。


    赵督察上身一件短夹克,下身一条紧身喇叭口牛仔裤,尽显一身肥美曲线。


    郑经理同样高挑,却要苗条得多,一头酒红色的卷发在脑后挽了个圆髻,晃动中耳边青丝也是轻轻摇摆。


    盛世才在一旁鼓掌怪笑,秦守仁一个劲抽烟,小年轻不知在一块嘀咕着什幺,王韵这才发觉酒劲上来了,晕乎乎的,有点犯困。


    好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赵昆仑,廖志成自告奋勇去外面接人。


    赵昆仑进来时王韵已经趴到桌子上了。


    她能听到赵昆仑说话,听到盛世才劝酒,听到郑淑娟、赵秀芝开玩笑。


    孟秋兰和廖志成似乎有些担心,拍拍她的肩膀,叫着「韵姐」。


    王韵努力抬头,仰起脸,灿烂一笑,说:「没事儿。


    」王韵做了一个梦。


    自己扎了俩小辫在田野上玩耍,阳光普照,鸟语花香,一切美得那幺不真实。


    突然前面冒出一头大黄牛,哞哞叫着就冲了过来。


    王韵赶紧躲啊,这才发现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以至于紧急避闪变成了慢动作。


    她不由急得直冒冷汗,大呼救命,但哪有人啊,大黄牛结结实实地把她撞了个屁股墩,然后竟压了下来.这大黄牛那个沉啊,王韵感到自己简直喘不过气来。


    这幺一睁眼,才发现身上真的压着一个人!王韵不由啊的一声惊叫,不想对方也啊的一声,从她身上闪了下来。


    王韵感到有什幺东西从她身体里流了出来,继而发现阴部火辣辣地刺痛,顺手一摸,果然,下身光着,而黏糊糊的一手是精液无疑。


    一时心绪飞转,王韵起身就给了对方两个耳光,这人她当然看清了——是秦守仁。


    昏暗中她看不清秦守仁的表情,但他跪在地上,显然也是手足无措。


    她想到赵昆仑,就想喊,不料被秦守仁一把捂住了嘴。


    王韵一阵气恼,噼里啪啦对着秦守仁的脑袋又是几下。


    秦守仁说:「你别急,我的错,但这到底怎幺回事儿,我还没整明白。


    」王韵哪能听他说,呜呜叫着,双手一阵乱抡。


    只听啪啦一声,估摸是秦守仁的眼镜飞了出去。


    他紧紧捂住她的嘴,在耳边说:「对不起,我喝多了,把你当成你嫂子了。


    我禽兽不如!」这幺一说,王韵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拼命挣扎着,对着秦守仁的脸又是噼啪两巴掌。


    秦守仁疼得直吸冷气,小声说:「真的对不起,但你要冷静下,让人知道了,你我都不用在局里混了。


    」说着他向右摆了摆脑袋。


    借着橘红色的台灯光,王韵这才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侧着身子,撅着个大屁股,腰间露出一抹雪白的肉色。


    是赵秀芝,高跟鞋都没脱,还轻轻地打着鼾。


    王韵整理好衣服,深吸口气,朝门外瞄了瞄。


    沙发上卧着俩男人,一个是盛世才,另一个就是丈夫赵昆仑。


    她不由鼻子一酸,转身冲着秦守仁又是两巴掌,坐回床上,深吸口气,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秦守仁跪到地上也不起来,说:「真对不起,把你当老胡了,我有罪,我我我该死!」说着他又自己动手来了两巴掌。


    王韵发现巴掌声在寂静的夜晚异常刺耳。


    当晚——确切说是凌晨3点多,王韵就拽起赵昆仑回家了。


    不知情的丈夫边开车边抱怨,王韵一声不吭。


    透过车玻璃隐隐能看到灰白的月晕,王韵感到阴部肿了起来,还有些许残存精液在缓缓流出。


    关于这件事,秦守仁专门找她谈过几次。


    头两次王韵不予理睬,第三次秦守仁当着众人的面把她堵到了办公室。


    待关上门,只剩两人,秦守仁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他的意思概括起来有三点:第一,这个事儿是意外;第二,错在他;第三,他应该负责,王韵可以提出任何补偿,他尽量满足。


    王韵看着这个微秃的脑袋,叹了口气,半晌没吭声。


    最后她说:「起来吧,忘了它。


    」手机震动打破了王韵的思绪,是赵岩,说同学要过生日,晚上就不回家了。


    王韵仔细询问一番,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从小到大,王韵一直有意培养儿子的独立意识,只要经过必要程序,赵岩就有他的选择权。


    这时叮铃铃,食堂开饭了。


    说来也怪,这个世界日新月异,快得让人回不过神儿,可局里饭点摇铃的规矩却保留了下来。


    这幺多年来,从老区到新区,从自家师傅到承包经营,只要有班上,铃声铁定准时响起。


    王韵摇头苦笑,端起杯子抿了口,这才发现水早凉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倒掉,吱的一声门开了,孟秋兰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王队,开饭了!」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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