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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殇】(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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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殇】(10)


    2024年7月12日六月的时光匆匆中一晃而过,七月在不期而迎中如是到来。发布地址ωωω.lTxsfb.C⊙㎡今年六月,母亲不像往年那么忙的焦头烂额,今年没带高三,带的高二,没有高考前的各种冲刺和准备,以及学校统筹的送考工作。


    相对来说,过的还是比较轻松。我的大二生涯随着七月的到来即将走向尾声,两个月的暑假过后,我将迎来大三的生活。时间有时候就是这么快,这么不招人注意,偷摸摸的,在不知不觉中 ,蹿溜而去。


    当我们暂停脚步回首遥望,点滴间积累而成的遥远路程,让人不禁感叹,时间的飞逝。六月中旬,我们开始了大二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考试氛围很浓,学习味儿很重,连那些平时经常逃课,见不着影子的『大仙儿』也埋头苦读,奋笔疾书起来。


    罕见的,我们总是在考试的前几天和考试当中的几天,见到那些罕见的面孔,他们往常总是神出鬼没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在校外租赁的有住处 ,很少回宿舍,见他们一面是极其难得的事儿。


    似乎每个班,多多少少的都有此种另类,他们像脱群的鸟,自由自在,又孤独难和。甭管是不是临时抱佛脚,大家总要装模作样一番,做出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架势和态度,通宵彻夜的啃着书本。


    那股劲儿,我很难说,凶猛至极,仿佛认真努力几天就可以将干干净净的课本读懂看穿,以此挽回挂科概率的颓势。


    平时宿舍中键盘敲击的声音消失了,听歌怪吼的声音不见了,摔牌和插科打诨的嘈杂没影了,取而代之的是树页的翻动声,笔头与纸张的摩擦声,互相间的小声谈论声。


    走在宿舍的走廊上,竟然出奇的安静,少了几分串门的聒噪。灯光也亮到凌晨,仿佛一时间,大家都对学习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兴趣。接连一个星期左右的考试,将平时作态懒散的我们打回了原型,在痛苦和煎熬中 ,度日如年般,捱了过去。


    时间真是又长又短,以往眨眼间就过去的几天,这次似乎凝固般,顽强的黏在我们身上。这或许就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精髓,相对于某件事某个人,时间的尺度长短总是会变。


    考试过后我们都大松了一口气,或者说是整个学校都放松了下来。短短数天,我们似乎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直到走出最后一场考试的教室,我们才成了佛。而数天后,我们其中的一些人会得到虚假的经书,等待他们的将是踏上归程的补考。


    说实话,这次考试发挥的一般,挂科倒不至于,但奖学金估计没啥戏了。至于为啥会发挥一般,很简单,会的东西就那么多,归咎于平时懈怠。而顾诗蕊似乎考得不错,这一点从她走出考场后的心情可以看出。


    她一蹦一跳的,表情轻松,打招呼的时候喜滋滋的,这些种种都能说明她这次发挥的不错。我站在学院门口,大批的莘莘学子从里面走出来,他们彼此交流着,说笑着,所聊的话题不外乎此次考试的难易程度,某某大题的解析答案,以及对成绩的预测和对挂科的祈祷。


    人群中 ,我一眼就看到那个挎着白色帆布包,穿着淡绿色连衣裙,手持碎花边遮阳伞,正浅露贝齿,微笑着和一旁的女生说笑的顾诗蕊。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她也正好抬起头看着我,我挥挥手,她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她一旁的女生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看着我,嬉笑着同顾诗蕊说着啥,顾诗蕊也笑着,伸出手轻打了那个女生两下,女生掩嘴轻笑,在即将靠近我的时候,她摆摆手,又说了句啥,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咋样啊,考的?」她笑着问道。


    「嗐,就那样吧,只能保证不挂科。其他的,就没啥指望了。」她自然知道我指的其他是啥。


    「呦,咋这么谦虚了?」我只好学着老外那样,摊摊手,表示事实就是如此。


    「你呢?这回奖学金没跑了吧?」我说道。她咯咯的娇笑,倒也没有谦虚。嗯了一会儿,说道:「一等可能有点悬,二等肯定板上钉钉。」这我能说啥,只能表示祝贺,并在侧面委婉的表示对学霸的敬佩。


    我抚着她的纤腰,隔着一层棉薄的布料,柔软顺滑,带着青春的弹性 。她呵呵的笑着,叫我别搞怪,轻一点儿,痒。然后又大咧咧的搂着我的胳膊,似安慰的说道:「你可别灰心啊,等姐姐的奖学金下来了,肯定请你吃好吃的,哈哈。」


    这种事儿对我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不知何时,我放低了自己对考试的要求,不挂科便是万事大吉。但表面上还要应承着她,嘻哈的表示感谢。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母亲打来了电话,问考得咋样,发挥如何。


    我只能以中性词『还行』『还可以』来搪塞着。母亲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坚定,也没说啥,只是语气温柔的说考完好好放松放松,别绷得太紧,这些天是不是没休息好,补补觉,恢复恢复精神头儿。想吃啥就吃别委屈着自个儿。


    我说道:「妈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吗?」母亲在电话里呵呵的笑道:「也是,妈这担心也是多余的。」她听见我这边声音比较杂乱 ,就问我是不是在吃饭,我说是,她话锋一转,问道:「诗蕊跟你一起?」


    我下意识瞥了眼坐在对面的顾诗蕊,她也抬头看着我,嘴角沾着一抹芝麻酱。我用手指指自己的嘴角,她愣了一下,缓缓会意,伸出小舌 ,舔舐几下,嘴唇被口水沾染的亮晶晶的。我对着话筒应了一声,母亲噢了下,接着问道:「那诗蕊考得咋样?」「应该不错吧,她学习一直都是班里前几号的。」我如实回道。母亲轻呼一口气,说道:「那就好。」「好啥啊?」我不解的问道。


    「哎,真不懂啊还是跟妈在这儿装糊涂了?」她说道。接着自顾自解释说:「你俩啊,甭管谁学习好,对另一个都是好事儿,彼此可以相互扶持着。帮助监督着对方懂不?」我本想说有没有可能,一方把另一方给带偏了,但终究没说得出口。


    毕竟这种没眼色的话,说出来,可能就会受到电话那头的母亲和桌子对面的顾诗蕊,双重严厉的批驳。说了一会儿,母亲让我把电话交给顾诗蕊,她要和其讲两句。我哦哦两声,将手机递到正在埋头吃面的顾诗蕊面前,她一脸错愕的看着我,嘴唇四周又沾了不少的麻酱。


    她用手轻点了两下她自己,我张张嘴,比了个口型,很小声的说,似有音似无音——『我-妈 -』。她又指指自己,我清点下头,表示肯定。她这才接过手机,一边用纸巾擦着嘴,一边听着话筒。


    她先是嗯了一声,看看我,然后又是噢噢嗯嗯几声,同时配合的点着脑袋,似乎那边的母亲隔着手机能看见她似的。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脸上也带着微笑,同母亲聊着。多数都是母亲再说,她听着。  偶尔,她也会说上两句,从刚开始的拘谨,到后来逐渐放开,她与母亲的交谈给了我一种谈笑风生的错觉。或许女人,不管啥年纪 ,处在哪个阶段,相互间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只要敞的开,总是说不够。就比如坐在我对面的顾诗蕊和电话那头的母亲 。


    刚开始我还竖起耳朵听着两人会有啥样的对话,只是后来也没了兴趣,只顾着埋头捞着碗里的面条往嘴里塞。两人唠了有十分钟左右,才堪堪结束此次通话。我也不知道她俩有啥话,要说这么久。


    看顾诗蕊一脸轻松的将手机递还回来的样子,似乎聊得挺不错。我问她你们都说的啥啊,这么高兴。她哼了一声,没说话,反而看了眼我的碗,说道:「哎,你都吃完了,也不知道等等我,急个啥。」说完,她重拿起插在碗中的筷子,搅拌了两下,挑起两三根热干面放入嘴中 。


    「都糗着了。」这不废话吗,热干面这东西,放个十分钟,不坨才怪。


    「要不别吃了,没吃饱,咱再买别的。」我说道。她盯着碗中 ,还有半碗的面条,用筷子和了两下,小声道:「哎呀,还有这么多,倒了怪可惜的。」


    这么说着她四顾周围,似是看到了什么,忽然站起身,很快,等她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热水 。她将热水倒入一点儿,搅拌两下,掇了一根面条,吸溜进嘴。


    「这还行。」她说道,脸上带着肯定的笑。


    然后捞了一半放入我的碗中 。


    「帮我分担点儿,别浪费了。」我哎了一声,还没等我说点啥,她轻踢了我一下,让我收住了后面的话。接着她一边吃着面,一边朝我做了个鬼脸,一副某奸计得逞的样子。


    没办法,我只能动筷吃着,味道儿还行,没变味儿。我看着她,旧话重提,又问她和母亲聊了些啥。她说也没啥,就是平时在学校的一些生活学习状况。突然,她呵呵一笑,盯着我,小声说:「阿姨啊,让我看着点儿你,没事儿别鼓捣没用的东西。在学习上让我啊,多帮帮你。」


    说着,她调皮似的眨眨眼,甚是得意。


    「咋,一个电话就把你策反了,成小间谍了。」我说道。


    「切,不识好人心。」她说道。


    「对了,阿姨说,等她啥时候有空,要来学校请我吃饭了。」「那正好,沾你的光,到时候我也蹭蹭。」「行啊,不过,现在啊,先把姐姐拨给你半碗面吃完再说吧,哈哈。」她笑道。


    考完试后,暑假如期到来,成绩很快就颁布下来,看到成绩单的那刻,我甚是平静,意料之中 ,情理之中的范围。既不挂科又无亮点,只能说是平平无奇,普普通通。混杂与绝大多数的中等层面。


    顾诗蕊就不同了,差一点拿上一等奖学金,二等奖学金中的顶位。不过四千块也不是个小数目,只是和只有区区两三个名额的一等相比,还是媲美不得,毕竟是七千大洋,将近翻了一倍。


    这次考试出人意料的冒出不少黑马 ,在奖学金的竞逐中大放光彩。不过,这种事儿,与我而言,关系不大。除了大一时,我拿过一次三等,再往后奖学金就离我渐行渐远。就像天空中翱翔的鸟一般,可以看到影子,却碰不到其身。


    拿了奖学金,顾诗蕊给母亲买了一双斯凯奇的女士运动鞋,让我回家的时候带回去。给我买了块卡西欧的男表,说是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尽管我的生日今年早已过去。我看着腕上黑金配色的手表,问她是不是花了不少钱,四千块奖学金没剩多少了吧。


    她皱皱眉头,撇了下嘴角,然后展颜一笑,说还有一半多,花完还早着呢。我说我妈要是知道这鞋是你给她买的,不得高兴死啊。她说阿姨高兴那就证明买对了,她宛如喜鹊般,清脆的嗓音叽喳响起。母亲也确实如想象的那样,爱不释手的拿着那双,顾诗蕊送的斯凯奇白色运动鞋,一会儿夸她懂事儿,一会儿又怪她乱花钱,语气纠结但欢快难掩。脸上的笑却自始至终没有停过。


    如水的杏眼半眯弯弯,根根分明翘起的睫毛闪动着,红唇微启舒展开,嘴角轻勾。眼神明亮,丰沛充盈,又圆润温暖。眼波流转间,仿佛一切都寂静无声。她说找机会啊,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人家一番。


    我说都是自己人用不着那么客气。母亲说你懂啥,不管咋样,人家的一片心意,总要是有所表达的,礼尚往来,有来有还嘛。这也是表达咱们自个儿的感谢。我说:「行行行,反正啊,都听你的。到时候你说咋办,咱就咋办。」母亲听完嘿的一声,说:「真把这儿当成妈的事儿了。」


    她瞄了我一眼,「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呵呵的陪着她傻乐,除此之外,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暑假即将开始的前几天,校园里突然静了下来,或者说一下子变的空了许多,能走的学生几乎都提前收拾好行李回了家。


    他们如南迁的鸟儿一般,陆陆续续的飞出校园,踏上归家之途。这已是校园内多年来默不成文的常态,多数老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放假的消息如加了兴奋剂的鸡血 ,打入每个学生的体内 ,使他们提前感受到了体内双重的燥动。


    一般来说,寒暑假的前几天,学校里会出现三种最兴奋最激动的人。一种是家离得远,一学期回不了几趟家的学生。一种是忙着拉学生介绍工作打寒暑假工的中介 。最后一种是大四学生,他们濒临毕业,既要抉择实习或考研,又要承受失业的压力,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与我而言,不管是寒假,还是暑假,都没有太大的兴奋,这或许就是家离得近的结果。顾诗蕊的家在邻省,靠近中部地区的一个地级市,说来其实也不算太远,高铁和飞机很快就到地儿了。


    在这边上学 ,她不可能像我一样,每星期都能回趟家。除了寒暑假外,一般赶上几天的大假时,可能才会考虑回家看看。按她的话说,家里就她和她父母三口,而她父母平时也忙,有时候她回去了也不一定三口能聚齐。


    所以,她回家的意愿倒也没那么强烈。


    『有手机电话,还怕联系不上家里人?又不是过去。』每当我问她想不想家时,她就会笑呵呵的说出这句话。学校是棵树,我们这群学生既是上面结的果实,又是长在枝干上的树叶,这取决于我们平时的努力。


    有的人毕业时,是一颗万众睹目饱满成熟的果实,从树上掉落下来,被人们所争抢。有的人毕业时,是一片无人问津的枯黄叶子,从树上飘落下来,被人所无视,最后只能腐朽在烂泥土之中 。


    顾诗蕊对我的看法倒是不以为然,他说我这是片面,且有成见的想法。大道三千,通往罗马的路不止一条。她说我这是理想化的,带有鸡汤色彩的认知,有理但不完全是。


    对此,她辩驳说:「果实最后也会吸尽汁水 ,而枯叶也会使土地更加肥沃。」我想她说的有些道理,她总能从事物不同的面去看待。现在学校这棵树,不管是果实还是叶子,都暂时的离它而去。


    它也暂时的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下粗壮的枝干和发达的枝条。校园内空荡荡的,连往日一直满场的球场都空出了许多空架子来,教学楼和宿舍同时安静下来,食堂也关闭了最高的那一层,几个生意不好的窗口,也默默的淡出人们的视线。


    氛围一时间萧瑟起来,明明还未到秋天,身照烈阳,却产生了说不出的凄冷之意。趁着放假前夕,我和顾诗蕊也没心思在学校傻待着,那几天,我们都搬出了宿舍,在距离学校不近也不远的地方,找个差不多的酒店,一连住上几天。


    我们连行李都收拾好,一同拎到酒店内 ,等退房回家的那天,直接奔向车站。这一别,或许又是两月不见,当然了,不出意外的话,中间不是我去找她玩上几天,就是她来找我见见面。母亲因为工作性质的问题,放假时间和我大差不差。一般高中的暑假要比高校要晚一些,但也不全是,像我们学校,期末考得晚,放假也晚几天,和母亲职教的十二中高中相比,几乎差不了几天。


    我和顾诗蕊在酒店里包了一个星期的套房。尽管暑假已经开始,可我俩一时间却也不急着回家。白天我带着她在市区里逛游,吃本市有名的特色小吃,尝名声在外的特色老店,一时间到是有种,我与她两人在外出游的感觉。


    可惜的是住进酒店的第三天,她就来了月事儿,至此,我们的夫妻生活暂告一段落。不过,至此期间,除了不能在床上和她进行肉体交流外,其他的也没啥影响。


    顾诗蕊的体质不错,不像一些其他女生那样娇贵,没有痛经啥的一类问题,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就是稍稍忌了点儿口,比如辣椒和冰冷的东西吃得少了,其他时候也看不出个啥。  第四天下午,母亲给我打电话问我学校放假了吗,我说几天前就正式放假了,现在学校宿舍和大门都封了,没有上面批的出入证或暂住证,还进不去了。母亲说道:「都放假了,你还不回家,还在学校带着干啥?校园里也没啥人了。」


    我说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话没说完,母亲便回道:「诗蕊跟你一块?她也没回家?」「嗯,要不然呢,我傻啊,一个人搁这儿待着。」母亲呼了一口气,笑着问我:「诗蕊的家在哪? 离咱这儿远不远?」我沉吟了一下,说道:「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吧。也还行,邻省的xx市。」


    「xx市啊,那,也还行。现在交通也方便了,跟过去不一样,高铁飞机,来回一趟,也不慢。」「妈 ,十二中已经放假了?现在挺清闲啊。」「咋,非得让妈成天忙死才乐意啊。前天,高中部就放假了。」


    「噢,那还挺早。」「咦,你别说十二中了。你们学校是咋回事儿,回回寒暑假都比别的大学晚几天。你看看大学城的那几个大学 ,早都放假了。」


    「嗐,放假这东西又不是教育部统一规定的,有的早有的晚,有的时间长,有的时间短。不过,也就不差不差,大同小异吧。」母亲呦了一声,咂咂嘴,说我比她这个二十来年的老教师懂得都多,真是长大了,啥都知道了。


    接着她问道:「哎,那你准备啥时候回来?」我想了想,说道:「再过两天吧,等送走了顾诗蕊我就回去了。」母亲明白我的意思,小两个月的假期,如果期间一方不主动找另一方,那相当于俩月不见面,各自身处异地。这临走前自然要好好温存一番。


    「那行,这几天,就带着诗蕊好好玩玩,走的时候送送人家。买点东西让她捎回家,钱不够了给妈说。」「嗯嗯,哎,我知道了,这还用你教啊。这点儿事儿,我还办不好?」「行了,这就不耐烦了?还没娶媳妇儿呢,就嫌妈这个老婆子唠叨了?得得得,不说了,省的啊,你心里烦。」


    「那,妈 ,没啥事儿,我挂了啊?」「挂吧挂吧,真以为妈很闲啊?一会儿啊,妈还得出去一趟,这也是得空抽时间给你打的电话。」「出去一趟?干啥啊?不是都已经放假了,学校还有啥事儿好忙的?」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谁给你说是学校的事儿了,是妈的一个同事的事儿。」「同事的事儿?哪个同事?啥事儿啊?」「管的多,还能是哪个同事,十二中的老师。」「哦」她接着补充道:「她儿子今年刚高考完,感觉还不错。就叫了几个关系近的同事,一块坐坐。」


    父亲一如既往的照常上班,十二中放假后,我也没回去,只剩母亲一人闲置在家,倒也有时间参加这种聚会。又讲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挂断了电话。顾诗蕊问我是不是我妈来的电话,我点点头。


    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说咋了,她说你真是你妈的宝贝儿子。我切了一声,她这样说,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接着她问道:「咋没见你爸给你打过几次电话?」我说不是没打过,只是打得少。主要是我跟我爸在电话里也没啥说的,寒暄不了几句就弄得无话可谈了。他给我打,或是我给他打,都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 ,比如没钱了要点生活费,比如报告一下考试成绩啥的。


    父亲没有那么多话絮叨,都是非常的干脆,说完就挂,哪里会叽叽哇哇的聊半天。父亲倒是喜欢讲一些他认为对的为人处世之理,那些他奉为圭臬的条条道道。但那是在饭桌上,在电话里他从来不会长篇大论的说教。


    我说我和父亲的通话就像充电话费,目的达到即可。顾诗蕊听到我这个比喻,咯咯直笑,说:「你可真逗,这个说法真形象。」她说她爸也差不多,有时候她爸给她打电话,心血来潮的,嘱咐一些关心的话,她还特别不适应,觉得不伦不类的。说着,她就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着,笑个不停。


    第五天上午,顾诗蕊提议去看电影,于是我就拉着她去了华润万象城。她说那边有离得近的奥斯卡影城和万达影城不去,为啥拉着她跑这么老远来这边。我说万象城的电影院前段时间刚重修过,设备啥的不仅都是新的,而且人也不多,我一个朋友前几天刚在这边看过,体验还不错。


    我们进去买票的时候,发现还搞活动,票价还打折,就是来看的人确实不多。顾诗蕊说,这是因为,一是刚装修好,知道的人不多。二是现在时间早,到了下午和晚上才是高峰期。我不置可否,这些多余的问题,和我们此时关系不大。


    放映院内 ,空座很多,为数不多的人,稀疏的分散坐在影院内的四面八方。这些人,包括我俩,大多是男女成对的双人,远离人群,只要是空置的座位都可落座。随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关闭,大荧幕亮起,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正中的,大屏幕的光线,照不透昏暗的环境。


    那些互相依偎着的男男女女,彼此间靠的更近了,甚至有些已经融为一体。漆黑幽暗给了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的胆量,也给他们披上掩护的面纱,让他们只能被看到模糊的轮廓。被安置在室内四周的环绕音响,清晰震撼的振动音,掩盖了一切靡靡低语。


    我们看的是外国的某动作片,充斥着美式的个人英雄主义 ,剧情说实话有点儿老套,好莱坞的那套惩奸除恶。我看着心无波澜,但一旁的顾诗蕊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唯一能让我尝出些味道的就是手中的爆米花和半杯冰可乐。


    最终,这部炫耀特效的大片儿,在男女主的拥吻中 ,和字幕显示的美好结局中 ,拉下帷幕。当抒情的片尾曲伴着动感的说唱响起时,头顶的照明灯再次的亮起。我快速的环顾四周,那些紧抱在一起的男女,似触电般,装作若无其事的的快速分开,滑稽至极。


    我拉着顾诗蕊,在路过门口的垃圾桶时,将我俩手中吃空的纸筒纸杯撂了进去。旁边几粒清晰可见的爆米花粒,被人遗弃在那里,点缀在地毯上,细碎的渣子,陷入缝隙里。


    顾诗蕊看着,蹙起眉头,嘟囔道:「咋这么没素质,都洒外面了。」她作势要弯腰去捡,我一把捞住她胳膊,阻止了她。我说:「你捡不完的,到时候还是这样,他们自个儿管不住自己,谁也管不了,也管不来。」说完,我指指前方清洁大妈说道:「走吧,人家的事儿,咱们管不着。」


    又些东西,有些事儿,就是让人觉着糟心,却又让人觉得那么无能为力,想要改变,太难太难。


    从电影院出来,时间还早,我俩一块逛了逛,给她买了几件衣服,自然是我抢着付钱,她嘟着嘴说怪不好意思的,我伸出胳膊摆了摆,故意将那块她送我的卡西欧亮给她看,说道:「咱俩谁跟谁啊。」她嘿嘿一笑,说:「我可没让你还我啥。」


    说着,还在我的腰间软肉上拧了一把,我故作疼痛的哎呦一下,搂着她嘻嘻哈哈的继续逛着。这种综合商场,卖小吃的店不少,种类繁多。顾诗蕊喜欢甜食,尤其是一些糕点,类似雪花酥,贵妃饼之类的,买了不少。中午在一家特色店里吃的碳锅鱼,虽然要的微辣,但还是冲了我一头汗。


    顾诗蕊不以为意,吃的很酣,一点也看不出她此时来了月事儿。将近下午一点,我们准备打道回府,这一趟出来买了不少东西,除了她的几件衣服外,还有不少糕点小吃。


    临走的时候,我们在三楼扶梯口,看到一家奶茶店生意不错,排队的人挺多。顾诗蕊把大兜小袋的一股脑塞给我,让我在一边等着,她去买两杯带回去喝。我只好靠着栏杆,拎着一堆东西伫立在那里。


    人确实挺多的,出货速度也不理想,我半靠着,仰着头,阳光从头顶的玻璃悬窗打进来,似某种浮游植物的触须,抚摸着我的脸颊,温暖柔和。我阖上眼,打了个哈欠,半眯之间,困意袭来。


    朦朦胧胧间,我感觉有人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类似『小凯』的发音,似乎带着点惊讶和疑问,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听错了,毕竟发音这种东西,总是那么的相似。


    我缓缓的睁开眼,视线模糊中渐渐清晰。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那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尽头是一部正在运行的升降梯。此时正有四个人站在电梯门前等待着,两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明显是一起的,另外两个男女分站在他们两侧靠前的位置,互不认识。


    那对相识的一男一女背对着我,一片绚烂的光晕中 ,我眯着眼,有些恍惚不清。电梯门开启,可能还伴着一声低低的『滴』声,那对男女迅速闪了进去,大步流星,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电梯轿厢内 。


    他们比站在他们前方位置的那一男一女还有迅捷还要快。男的看样子很年轻,身高和我想当,戴着个鸭舌帽,耳垂上一闪而过,穿了个耳环。女的有些年纪 ,皮肤白皙,从她那裸露出来的双臂可以看出。


    她虽说身高矮了一旁的男的一头,但依旧难当其高挑的身材,丰乳肥臀 ,曲线明显,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她也戴着一顶鸭舌帽,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墨镜。她身上穿着有些修身的淡紫色连衣短裙,裙摆堪堪盖到大腿根,黑色的细高跟,她踩得很稳,走起来聘聘婷婷。腿上裹着黑色的丝袜,颜色倒不是特别黑,行走间,偶尔能看到膝盖处 、小腿肚和大腿侧绷出的浅浅肉色 。男人一直搂着她,那双大手始终放在女人的细腰间,他的肤色很深,从裸露的手臂来看,与一旁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进电梯的一刹那,男人甚至在女人那肥硕的屁股上轻拍了两下,似抚摸,似拍打。仿佛有风灌了进去,我心里莫名的突突跳了起来。


    半晌后,我才弯腰掂起,散落在一旁的各种袋子,亦步亦趋的挪到玻璃窗旁,我扫了眼关上门的电梯,又看着外面,没一会儿,那个连衣短裙女人便又出现在视野中 ,我在三楼的玻璃上往下望,看到他们钻进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


    在两人分开的一刹那,男人在女人的臀部狠狠的抓了一把,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女人对此没有回头,没有说话,似毫无察觉。但,或许是我的错觉,女人的一只胳膊用力向后伸了一下,触碰到了男人的手臂,一触即分。


    不一会儿,顾诗蕊跑到我身旁拍了我一下,说道:「看啥呢?这么认真,叫你好几声都不吭一声。」这么说着她也往下面瞅了瞅,我看到她手里拎着的两大杯奶茶,沉甸甸的,坠的塑料袋子紧绷。就如我此刻的心情一样,也沉甸甸的。


    我呆愣的跟着顾诗蕊出了商场,才想起来给母亲打个电话。好一阵母亲才接,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很平静。


    我说喂,她说喂。我说妈 ,她说小凯。我问她在干嘛,她说在回家的路上,刚买完东西回来。她说咋了,一阵呼呼风声过后,我吸吸鼻子说没事儿。同时那边传来忽高忽低的汽车鸣笛声,有些杂乱 ,一时间有些沉默。


    我说吃了没,母亲呵呵轻笑,说也不看看啥时候了,咋会没吃饭。我嗯了一声,母亲问我还要几天回来,我看看顾诗蕊说快了,又问她咋了,她说现在家里就她一人,也没个说话的,怪无聊的。


    我的心咚咚的震了两下,嗓子干涩而紧绷,说道:「妈 ,我马上就回去了。」母亲温婉柔和的声线,低低传来,她说:「嗯,妈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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