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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火葬场文里的深情竹马
穿成火葬场文里的深情竹马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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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门而入的果然是警察,他被死死地压在了地上,双手扣上了银色手铐。更多小说 LTXSFB.cOm
江泊文出生时母亲便因难产去世,他父亲五年前也十分突然地因病去世了。
昇阳资本原本是傅江两家一起创办的企业,然而随着江家祖辈接连辞世,在傅决的刻意运转下一点一点地变成了傅家独有。
江泊文对此虽有所察觉,但他太爱傅赫川了,比起姓江,他更愿意哪天能跟着傅赫川姓傅。
他的傅哥虽然早已不是曾几何时他崇拜敬仰的那个天才少年,但是爱了太多年了,习惯已深入骨髓。某种程度上,江泊文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傅赫川,还是喜欢喜欢傅赫川的自己。
无论如何,他在被抓之前打出去了一个充满牺牲感与献祭感的电话,只要傅赫川能逃出生天,他就算一肩抗下所有罪责,也甘之如饴。
电话的另一边。
“……”夏日夜晚的洛津,空气凝固燥热,傅赫川却仿佛自指尖处被处处冻结般,冷得打了个寒颤。
一夕之间,众叛亲离。
失去的太多了,反倒不知道该为哪个难过。
是眼睁睁地看着傅家百年来的基业毁于一旦更痛?还是他父母飞来横祸惨遭毒手骤然离世后,他甚至不能为他们举行一场正式隆重的葬礼更痛?
是他的尊严与骄傲被所有人肆意践踏更痛?还是天地浩瀚而他却孑然一身孤苦无依无处可去更痛?
呵。
逃?该往哪里逃?他还逃得掉吗?
死的死,散的散。
空余他一人,无力回天。
第2章
海浪声声。
一脚深一脚浅的, 傅赫川爬了一夜雁临山,越爬越冷,浓郁夜雾沾湿衣衫。
心存死志, 傅赫川早已感受不到身体的痛与冷,只麻木的,提线木偶一般,四肢僵硬地前进着。
雁临山不高, 即使他慢如蜗牛,也只爬了三个小时, 到山顶时刚好凌晨五点。
山上清雾朦胧,晨光熹微。
手撑树干喘着气, 令傅赫川感到意外的是, 雁临山顶, 此时此刻, 偏僻的悬崖前, 竟然站着两个人。
一者长发及腰,紫玉绾发,半披半簪, 容颜精致俊美。
一者刚过肩的半长发, 眉眼清隽, 气质温柔明动。更多小说 LTXSFB.cOm
瞳孔骤缩,傅赫川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裴谨修和池绪!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傅赫川脸上身上还有被蔡连虎打出来的伤,青紫交叠,狼狈不堪。
如果说他此时此刻第一个不想见到的人是林之汀, 那第二和第三就绝对是裴谨修和池绪。
最一开始听到这两个名字是从韩辰卓嘴里,夹杂着无边怨毒的诅咒与刻骨恨意, 是他那个小表弟最讨厌的两个小孩。
那时傅赫川刚满十八岁,平时上学,假期工作,不常回家,但只要他一回家,韩辰卓就会喋喋不休地跟他咒骂裴谨修和池绪,甚至三番五次地让他保证以后一定会为自己报仇。
小孩之间的矛盾,那时的傅赫川只是冷淡地听着,并未放在心上。
接下来便是六年后。
傅平春落网,裴谨修这个名字第一次正式地跳进傅赫川的眼里。
结仇的开端。
此后十年,仿佛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克星般,凡裴谨修出现的地方,傅家就会立马被一股不详的厄运笼罩,总是莫名其妙地一败涂地,讨不到一丁点好处。
而裴谨修,年少恣意,聪慧过人,无往不利,风光无限。
像极了从前的他。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睁睁地看着心仪的项目一个接一个地落到裴家手里,眼睁睁地看着裴谨修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新星般冉冉升起,眼睁睁地看着两家的差距越来越大,一代新人换旧人,曾几何时聚焦于他身上的视线全都被裴谨修吸引了去。
一开始还总有人说裴谨修是如他一般的少年人才,后来就再也没人这么说了,他的名字渐渐地淡出业内,甚至远不配和裴谨修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傅赫川当然不可能甘心,他憋着一口气,藏着野心,势要再杀回那权力的顶峰,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可后来发生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在残酷无情地把他往山脚砸,身后还有无数人拉着他的脚,死命地拖他堕入深渊。
心血耗干,傲骨寸寸磨灭,输得一塌糊涂,再不甘心也得认命。
可冥冥之中,傅赫川总觉得裴谨修拥有的一切都该是他的。
池绪也该是他的。
不知为何,支兰古镇初相遇,第一眼望到池绪时,傅赫川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就好像……他们上辈子见过一般。
他确实有一瞬恍,以为那是林之汀,可他很快就发现不是了,他心里也一清二楚,从池绪身上感觉到的那份熟悉感,与林之汀毫无关系。
千头万绪,仿若前世今生。
看见裴池二人,傅赫川本能地想躲起来,可身体却僵硬无比,寸步难行。
慢动作般,迎着晨光,池绪转身望来。
视线落下的那一瞬,他眉眼间的温柔和煦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顷刻间便覆满了冰冷的讥诮。
遥远而又清晰的声音传来:“你是来跳崖吗?”
“……”傅赫川确实是。
坠崖入海,尸体永眠于幽深海底,世间再无他。
这就是傅赫川为自己选择的死亡方式。
他不想进监狱再度受尽折辱,更不想千秋万载背负骂名,沦为人们闲余饭后的谈资。
他要为这件事画上一个秘无比的句号。没人会知道他最终去了哪里,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人又身处何方。
但当池绪如此直白地问出时,傅赫川还是愣了一瞬。
他没回答,池绪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般,嘴角缓慢勾起,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只不过是冰冷残酷的嘲笑。
缓慢开口,声音轻轻落下,却仿佛一字万钧般,言出法随。
“不过很可惜,既然今天我们在这里,你就不能跳崖。”
他站在风中,衣衫随风而动,气场如有实质般地在崖顶上铺开,挡在那里,似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呵,傅赫川拧起的眉头骤然舒展,气极反笑了。
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能选择生,竟然连怎么死都不能选择了吗?
心里梗着一口气,傅赫川面白如纸,牙关紧锁,一言不发。
他无视裴谨修与池绪,打算走斜右边绕开这两人,磕磕绊绊地往悬崖边走去。
裴谨修提着登山杖,猫抓耗子般游刃有余,任傅赫川往哪个方面躲,最终都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傅赫川面前。
登山杖只是轻轻敲了下傅赫川膝盖,不知怎么的,傅赫川膝盖就针扎一般泛起剧烈的疼痛,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惊慌之中,他用手撑了一下地,但膝盖还是直直地撞进了碎石堆里,手掌也擦破了皮,血肉模糊。
长发随风飞舞,逆着光,裴谨修像从天而降的谪仙。
面沉如水,冰冷淡漠。
居高临下的,他淡淡地开口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后来一直都很讨厌动手打人。”
裴谨修骨子里一直都是崇尚文明的,他讨厌原始的暴力与纯粹的兽性,更讨厌被暴戾情绪支配时失控的感觉。
可惜,前世今生,他不犯人却总有人来犯他,被迫打了无数次架。
更何况,一报还一报,有些罪只能用身体的痛苦来赎。
耳边嗡嗡的,傅赫川并没听到裴谨修说了什么,他费力地抬起了头,怨毒且憎恨地瞪了裴谨修一眼。
不想这样狼狈不堪尊严扫地地跪在仇人面前,傅赫川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站起。
啪的一声,背上突然挨了一下。
力道并不重,但傅赫川还是狼狈地跌了回去,他身上旧伤叠旧伤,本就没好全,身体早就脆弱得不堪一击了。
登山杖压在了傅赫川背上,压得傅赫川如翻壳王八,怎么都挣脱不得。
裴谨修垂下眼,面无表情,声音清泠泠的,夏日里泛着丝丝寒气。
“傅赫川,我们还有些账没算呢。”
啪的一声,登山杖又砸在了傅赫川背上,砸得傅赫川身体猝不及防地往前扑,额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接二连三,又是两棍。
第一棍为原主。
第二棍为明河之中的受害人。
第三棍为这几十年来被傅家直接或间接害过的所有人。
三棍登山杖,强迫傅赫川磕了三个响头。
心里有数,裴谨修没下重手,三棍都点到为止。
饶是如此,傅赫川额头也破皮出血,双腿无力,怎么使劲都站不起来了。
天光大亮,海浪涛涛,悬崖与他还有十来米的距离。
生与死的距离,怎么挪也挪不到的终点。
窸窸窣窣的,树林里突然传出来了脚步声。
偏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裴谨修这下笑了,笑容冰冷戏谑:“你猜猜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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