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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司匹林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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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谢臻慢慢远去,纪星才从门口走进来,他在靳时雨面前站定,悠悠道:“靳先生让我来问你,你信还是不信?”


    问题抛出来的时候,靳时雨没在看他,而是盯着窗外,眼睛扫过窗外枯枝上覆的雪,视线绕了一整圈才慢慢回到纪星身上:“信。更多小说 LTXSFB.cOm”


    “为什么?昨天情况也已经和你说过了。你说他决定留在鹤市,但是你知道这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高局给他去外市的选择已经是仁尽义至了。为什么‘鸦青’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从他被任命做卧底后大大小小经历了很多事,我先不说关于他那段坐过牢的经历,你要知道,哪怕是现在的谢臻都依旧供认不讳。其次他从出狱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动向,他的忠诚度和纯洁度还有多少,谁敢做赌注,谁又敢留他继续待在鹤英分局?”


    “他身上的蹊跷太多,如果他继续留在鹤市,结果或许就不会是目前摆在眼前那么好看了。谢臻有可能面临很长一段时间的监视,和无穷无尽的审查,他接下来每一年,只要那些人依旧在犯罪,他都会被再次询问一遍。”


    “那么多所有人都觉得蹊跷的地方,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所有人都觉得疑心的地方,你为什么不觉得?”


    纪星抱着手臂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靳时雨只觉得头疼,他伸出没有被打上石膏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沉呼出一口气。


    “你们都没有见过十七八岁的谢臻,我见过,所以我知道,不可能。”靳时雨微微停顿,“如果你也见过那个时候的他,你也会觉得不可能。”


    “至于他最后是否会选择留下来,还是选择一个更好的出路,我不知道,我尊重他的选择。”


    纪星哑然一笑,一针见血:“你明明希望他留下来,哪怕这个选择不是最佳选项。”


    “人总是有私心的,但私心往往决定不了一切,难道纪秘书没有私心吗?”靳时雨冷静反问,镇定的眼像一把锐利的剑,直直捅进纪星的胸口。


    纪星淡然一笑,没有直接作答,他得了答案,准备回去和靳寒报告,才走到门口处,靳时雨便听见纪星轻笑着说了一句——


    “也是有的啊。”


    作者有话说:


    那么纪秘书的私心是什么呢?是希望靳寒能对他动心吧,哎。


    副cp线走的是一个做任何事都会权衡利弊包括感情、未来的位高权重冷心臭脾气硬石头与表面随和阴阳怪气笑嘻嘻不在乎任何人但是真动情的0……


    抽象啊!两个人相处方式:


    寒哥:纪星,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


    星星:我只是把你今天要用的套儿的牌子换了而已。


    寒哥:别让我说第二遍。


    星星:知道了。(内心:你的$是敏感肌吗?


    第4章 这就是我的私心


    4


    靳时雨在医院疗养了半个多月,最后在靳时雨的强硬态度下,还是提前结束了在医院挺尸的日子。靳时雨出院的动静小,冬天早上连天还没亮,他就已经打包完了所有的行李,被人搀着上了车,然后往家开,除了帮忙办理出院的靳寒,几乎没多少人知道。


    他也没提前告诉谢臻。


    这点上,靳时雨还藏了点别人察觉不到的小心思,他无非是想看看谢臻是单纯因为愧疚,所以才每天都来医院照看他,还是因为想来看他。


    如果是想来看他,那么到医院发现人不在,再转道到他家里来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靳时雨藏着的这点小心思,却莫名被纪星看了个透。『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纪星最近被靳寒派过来,安排靳时雨的日常生活,好好的一个行政秘书,变成了个生活秘书,索性纪星能屈能伸,在勒令靳寒给他按双倍工资算之后,才乐呵呵地来了。纪星驾驶着车,透过后视镜笑眯眯地看了看靳时雨,明媚的脸上露出些许了然:“不需要通知一下谢臻吗?万一他今天跑空怎么办。”


    “……不用。”靳时雨默了两下,偏头望向窗外。


    纪星没吭声,开着车将靳时雨送回去,又安排几个人替靳时雨搬了东西上去。


    靳时雨拒绝别人搀着他,自己慢慢悠悠地往前走,还没走两步,就听见纪星哎呀了一声。


    靳时雨顿住步子,面色疑惑地看了看他。只见纪星晃了晃手机,悠悠道:“谢臻问我他今天是不是不用去医院了。”


    “我回不回?”纪星冲他笑道。


    本想着能自然无痕地让谢臻吃点闷亏,却不曾想出师不利,这一起的连环考验在谢臻格外敏锐的洞察力下,直接被扼杀了。靳时雨木着一张脸,此时说不回倒显得他心思太多,于是便满不在乎地扔下一句随便你。


    谢臻不是听了谁的消息,也不是听了什么风声,只是前两天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靳时雨有些躁动不安,又碰巧前天走之前,听见靳时雨说最近就要准备出院。谢臻只是碰巧猜了下,却没想到自己一猜就中了,甚至连靳时雨不会告诉他自己出院了也猜中了。


    发出去求证的消息很快得到了证实,谢臻原本挣扎着打算起床的身体又一次摔进暖和的被窝里。冬天起早实在有些难为人,尤其是谢臻这种已经不规律生活有一段时间的人,让他每天雷打不动的起床,实在有些折煞人。


    谢臻硬生生在床上多躺了两个小时才起床,想着还是得去看看靳时雨,毕竟靳时雨不会留人在家里照顾他,估摸着也是一个人待着,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指不定刚出医院又要被拽回去。


    赶到靳时雨家的时候,才上午九点,谢臻摁了摁门铃,半天没有反应。谢臻眉头一跳,又急促地摁了几下,他低头看了看靳时雨家用的防盗门锁,大脑里甚至已经闪烁过四五种暴力开门的方式,还没研究到可行性,门就自己打开了。


    靳时雨一手打着绷带,一手握着牙刷柄,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说道:“催命啊。”


    “怕你出事。”谢臻有些窘迫,正了正色。


    “那你现在看到了,活得好好的。”靳时雨面无表情地将牙刷塞进嘴里,暴力刷牙带来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清晰可闻,谢臻听着他的话,太阳穴下意识突突跳动了下。


    这回答可真是……如鲠在喉。


    靳时雨自从那天听了他说要留下来后,干什么事都喜欢呛人,倒也说不上阴阳怪气,只是有些心口不一。谢臻对他这些胡思乱想的产物没什么兴趣,只知道他逆着靳时雨的话来便是了,就像眼下靳时雨摆出一副逐客的样子,估计心里巴不得他强硬地闯进他家。


    谢臻摆出一副表情舒展开的样子,沉吟道:“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给我发信息。”


    靳时雨:“……”


    只听得靳时雨刷牙的声音停了两秒,继而声音却越来越大,脸也越来越臭。谢臻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当即转了话头:“算了,现在回去估计只能直接吃午饭了,我和你一块吃早饭吧。”


    不等被牙膏沫封印的靳时雨同意,谢臻用手背轻轻推开靳时雨,侧身钻了进去,又熟稔地换了拖鞋。


    靳时雨此刻心里的郁气才散了点,等他刷完牙洗完脸出来,谢臻已经烤了一大盘的面包片,扔在餐桌上,甚至连草莓酱都没有。靳时雨看得不由一阵沉默,缓缓开口:“你这是来看望病号的?”


    他的声音缓而沉,上扬的语调听着多了几分不解。


    谢臻嘴里还叼着一块面包片,干巴巴地嚼了两下,微亮的眼睛瞟向他:“看望的环节不是已经在刚刚就结束了吗?”


    靳时雨额上青筋微微凸起,看着桌上干巴巴的面包片,整个人都饱了,于是又自己给自己热了杯牛奶,才在谢臻身边坐下。


    谢臻坐的位置离他有一臂的距离,他正盯着电视机津津有味地看着,虽然靳时雨不知道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动物世界到底哪里吸引人,但也还是板着一张脸,听着里面的催眠的解说,喝着助眠的牛奶,大脑罕见地放空了一段时间。


    实话讲,靳时雨确实已经很少有过大脑空空、什么都不去想的时候了。以前常常睡不好,会做噩梦,后来就习惯将精力投入进工作,花费20%的气力去专注做别的事,靳时雨的精常年习惯于紧绷和集中,难得的大脑放空确实是这段时间的头一回。


    靳时雨恍然意识到这件事后,注意力都被拉回来些许,他瞟向谢臻,语气不冷不淡道:“你最近很闲?”


    “是啊,没有什么事干,以前呢,手下带着一堆法盲,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东一个电话西一个电话,每天晕头转向的都在给人擦屁股,现在是手机半天不会憋出一个响。”谢臻轻轻笑了。


    靳时雨冷嗤笑出声,嘲道:“你听上去还很乐在其中。”


    谢臻却默了几秒,手掌托着脸静静道:“没有,很痛苦。”


    很痛苦。这三个字出来的时候,靳时雨的手指下意识抽搐弯曲了下,带着隐约抽筋的疼痛,他才发现是自己握着杯子的劲道有些失衡,他放下杯子,活络活络了手指,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我在这群人中间待到连我自己都觉得不明不白,又怎么可能拿出证据让别人相信我依旧保持着忠诚,而不是变成墙头草临阵倒戈。”谢臻手指笃笃敲击着茶几,节奏忽慢忽快,他嘴边扯了个浅笑出来:“能怪谁?怪我自己。”


    靳时雨微微眯起双眼:“你明明知道去他市是更好的选择,你还是说要为了我留下来。为什么?”


    谢臻敲击茶几的动作蓦然停止。


    谢臻察觉到靳时雨正在缓缓靠近他,他偏过头时,正好和靠近的靳时雨面面相觑。靳时雨伸出手,摁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半个身子都半推半就地摁在沙发上,炙热的呼吸清晰可闻。


    “谢臻,我问你,你是以哥哥的身份留在我身边,还是以谢臻的身份?或者说,你留下来是为了我的私心,还是你自己的私心。”


    已经长长不少的头发,在干燥的冬天里,被摩擦出静电,沾浮着人的衣物,触及着沙发,牵引着靳时雨和他贴近的部分。


    好热的呼吸,整个人都被这股莫名的紧张、压迫蒸出一层薄薄的细汗。谢臻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他被甚至只有一只手的靳时雨罩了个结结实实,在靳时雨身体的阴影下,在直白的逼问下,第一次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谢臻是觉得,如果他们能一直保持这样,也很好,就像普通的兄弟关系一样,也很好。


    如果成为爱人,或许也很好。


    谢臻只是觉得陪着靳时雨就很好,却抛却了一个对靳时雨来说最重要的问题。


    横在过去与现在之间的那道障碍,六七年前就被谢臻强行封锁起来的称为爱的荒地,在谢臻如雷贯耳的私心面前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即便他知道,由他来做靳时雨的伴侣或许称不上是上上策,但谢臻却依旧沉默地探出头去,伸手揽住靳时雨的脖颈,主动地亲了上去。


    靳时雨僵住了。


    唇齿缠绵间,谢臻冒了一身的细汗,靳时雨愣着一动不动,连带着身体都僵硬得要命,只能由谢臻勉强维持着这个对腹部核心要求颇高的姿势,用烂到家的吻技去亲他。


    他的发丝受静电所扰,缠绕在靳时雨的衣领、耳畔。


    谢臻偏开一寸,平静道:“这就是我的私心。”


    靳时雨被谢臻滚烫的呼吸打得有些不知所措,大脑宕机片刻,连反应都比往常慢了很多。


    谢臻的私心是和他接吻、和他拥抱,甚至……甚至是上床。靳时雨想到这里,喉结不受控地微微滚动了下,眼皮颤动着合上了。


    好硬。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各位……这两天有考试啊啊啊啊,今天就考试忙着复习,凌晨来更新一下……!果咩纳塞各位!


    第5章 爱的第一天


    5


    “为什么不敢看我?”谢臻盯着靳时雨颤动的睫毛,紧贴着的身体传递过来吓人的烫度。


    谢臻声音有些低,他去抚摸默不作声的靳时雨,手指轻轻掠过他脖颈两下,在那伤痕累累的腺体上停留。


    靳时雨只觉得鼻前的呼吸都逐渐变得稀薄了起来,呼吸越来越沉重,谢臻说一个字,做一个动作,所带来的存在感都强得要命,像是充斥在四面八方的一把小钩。


    “没有不敢。”靳时雨睁开眼,平稳了下气息,安静地回视他,他这个时候才轻轻又嗯了一声,继续问道:“然后?”


    谢臻被问得一愣:“什么。”


    靳时雨脸上的表情很正常,平静如水,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波澜,他那张轮廓分明、极具英气的脸,在面无表情的时候格外具备压迫性,可他现在的表情却不像是方才的那种逼问,而是一种平静的反问。


    “我说,这是你给我的理由,紧接着又怎么样?”靳时雨话语顿顿,露出个意味不明的轻笑出来,继续补充道:“或许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说你爱我。”


    靳时雨故作镇定,可问出来的时候却又忐忑不安,他承认自己没有出息,承认自己永远无法拒绝谢臻,承认自己就算在同一面墙上撞千百万遍,也还是控制不住继续靠近它。靳时雨的感情是不受控的,可他特别清醒,清醒到扒不出谢臻任何一丁点爱的迹象。


    大概是因为爱这个字对于谢臻来说难以直白袒露出来,谢臻只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像是默认了。


    “你的爱太突然了,哥。”靳时雨再次冲谢臻露出了一个恰当好处的笑,他微微直起身来,押着谢臻肩膀的手抬起掐了掐他的后颈。


    靳时雨偶尔会觉得自己贱,一边渴求谢臻对他倾注更多的情感,却又一边无法说服自己他真的爱他。


    可这也不仅是靳时雨一个人的患得患失,谢臻同样也在模糊的情感边界、匮乏的表达能力中反复跳跃。


    靳时雨又拉开了些许与谢臻的距离,他缓缓起身,带着喝干净的杯子往厨房走,声音不大不小:“你什么都没有和我解释过,却在面对一个客观意义上被你丢下无数回的我时,选择用最苍白最无力的东西来说服我。”


    “虽然浓情蜜意的时候,甩出来多少证据都没有几个空头的哄骗话术来得有用,但在这种时候,和我解释比一句单纯的爱要更有说服力。”靳时雨将空了的杯子放在水龙头下,拧开水龙头,任由它灌满杯子再不停溢出冲洗着,他懒洋洋地转过身来,靠着水池:“或者说,你刚刚是觉得我们只是在调情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我愿意和你调上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的情,比刚才、比以前更甚,但是不要拿爱这个字来做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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