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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各种病娇黑化短篇

民国海归少爷x叛逆的大小姐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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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家里给他找的未婚妻,南城的章四小姐。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她抬起干净清秀的眉眼看着他,有些羞赧,有些好,大大的眼睛时不时打量一眼面前穿西装、打领带的新派青年。


    “思行哥哥。”


    她轻轻地唤着,人坐在沙发上,腰背挺得很直,双手乖乖地并拢在膝上,端庄温柔的姿态任谁也挑不出差错。


    说实在话,章四小姐虽然是家里“包办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对象,也是留洋学生为之厌弃的旧派女性,但生就一副窈窕淑女的模样,细眉粉脸,清秀得如同水中倒映出的一弯淡月。


    至于被安排包办婚姻的谭少爷谭思行,那便是地地道道的留洋青年,十五岁的时候便出国,在法、德、日本都待过,一直待到二十来岁,家里急电才匆匆回来。


    谭思行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个做生丝和织造厂生意的爹。


    往日在国外,他也能听到这位鼎鼎大名的“生丝大王”的消息,不过多是些红粉秘闻,至今年过五旬的谭年已经娶了十房姨太,膝下却只有他一个独苗苗。


    谭思行既是长子,也是独子。


    家族生意出了问题,谭年想到个和银行行长千金联姻的主意,便用一封急电将谭思行匆匆叫回国。


    谭年知道他的儿子在外读的是医学,对经商没有兴趣,奈何谭家就他一个继承人,回来接手家族生意只是早晚的事。


    他搞“包办婚姻”这套瞒着谭思行,被叫回来的谭少爷刚下码头,就被人用雪佛兰运到章公馆,甚至连行李箱都还藏在外头的车里。


    而联姻的对象章四小姐的父亲虽从事时下新兴的金融业,骨子里却是一个极为刻板保守的人,民国成立之前还是一个保皇党,他的连襟乃是当时皇族内阁的成员之一。


    如今新派思想此起彼伏,章行长在择婿方面不免要多考虑几分脱旧入新,恰好谭年在此时向他抛出橄榄枝,章行长便顺势而为。


    只是可怜两家的子女,要在时下婚姻自由的斗争中被迫接受包办婚姻。


    章四小姐在唤了一句“思行哥哥”之后就保持缄默,温顺地垂下头,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根白玉簪子。


    一副任人处置的模样,十分无趣。


    谭思行虽是被人半路劫来章公馆,却不见风尘仆仆的狼狈,嘴角含笑。


    两家匆忙按照旧式习俗交换了庚帖,谭思行和章行长、章四小姐匆匆拜别,弯腰上了他的雪佛兰。


    方才在章公馆,谭思行不过给他父亲留几分脸面,回到车上,一张脸便阴晴不定起来,黑漆漆的眼珠子眸光摄人得很。


    “回谭公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他冷冷地说,先他爹谭年一步发号施令。


    谭年尴尬一笑,也不敢说什么,倚在车座靠背上。


    他一直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有些怵,特别是谭思行没有按照他的意愿读商科,转头拿起冰冷的手术刀时。


    起初他还对谭思行这反叛的行为颇有微词,后来谭思行从远方寄来一张他在手术室中解剖动物的照片,画面里,谭思行头颅低垂,专注地盯着手上泛着冷光的手术刀,周身散发着挥之不去的阴冷之气。


    谭年见了以后,再也不提叫谭思行改学商科的话。


    “那章四小姐……”


    谭思行睁开眼睛,轻描淡写地说:“父亲若想娶,便娶回家做第十一房姨太好了。”


    他的眼前好似又出现章四小姐月牙一样清秀的脸,狠狠地皱起眉。


    *


    而另一旁在章公馆的你长舒了一口气,父亲很满意这个留洋女婿,大笔一挥,笑呵呵地说要给你和你母亲多加些月钱。


    你的父亲是父权和封建官僚的双重产物,民国到来,凭借着背景免于一难,反而摇身一变,以银行行长的身份饱受新派人物追捧,实则内里还是那个顽固不化的古板。


    可是现在这世道,风雨飘摇,只有更乱没有最乱,有巨财却没有合适的武器保护自己,谁知道章家会不会成为下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羊,也只有你父亲还在为女儿和妻子的温顺听话沾沾自喜。


    脚下的绣鞋你穿不习惯,方才你偷偷将脚藏了起来,只因为你的脚不是大家闺秀的三寸金莲,这也是父亲对你唯一不满意的地方。


    但愿这位留洋回来的谭少爷不要发现这唯一的古怪之处,在父亲底下讨生活近二十年,你早就学会装一个漂亮又听话的木偶,察言观色更是不在话下。


    这位谭少爷虽然面上谦和有礼,但是情绪内敛,不像你其他留洋的朋友,受了西洋气的熏陶,举止开朗大方,将情绪都写在脸上,讲话也直白。


    谭少爷长得俊逸风流,眼睛也含笑,但你就是感觉他斯文的面皮下是一颗冷酷的心。


    你并没有“要读懂谭少爷”的旖旎心思,只希望谭少爷这位新派青年厌恶你,最好把你们俩的亲事搅黄了,那样你最欢喜。


    02


    “那不是你的未婚妻章四小姐吗?”


    这日,谭思行和他的朋友,奉系军阀中最为年轻的杨将军在酒楼里谈生意。


    他和他爹不一样,遇上问题谭年想找钱,而谭思行想找枪。


    杨将军瞧见人群中的你,讶异地喊了一声,手中酒杯的清液差点顺着窗棂撒下去。


    他认识你不怪,杨将军这人年纪轻轻便在军中位高权重,来南城的第一天,手底下的人纷纷讨好献媚,将那民间评选的“南城十二钗”奉于他案上,听说友人近日回南城是为了和章四小姐定亲,不免多看两眼。


    可是街上的并非是闺阁小姐们春游的场景,谭思行错眼一瞧,前头大大的横幅写着“打倒军阀”“还我公道天理”“公民觉醒”。


    穿着校服的青年有男有女,在干果铺子前,有人摇着旗子,有人在攥着拳头演讲,群情激愤,热血沸腾。


    “是大总统下面的曹奸,前几日和我一起来南城的,捉了几个搞新文化的学生。”


    谭思行摇摇头:“他这个总统红人做不久了。”


    嚣张跋扈,就连杨将军这种军阀都看不上,斥他“曹奸”,可见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倒是他的未婚妻……谭思行将酒杯放下,视线遥遥向下。


    昨日相见时,穿蓝绸衣、编细发髻的羞怯少女此刻换上了女校的学生装,胸前挂着两条黑亮的辫子,怀中抱着一本《新青年》,高高仰着脸,站在游行的队伍中间。


    那张宛如新月的面庞直直地朝向前方,眼里的光细碎又明亮。


    章四小姐章晚君,原来生得两副面孔。


    “你这未婚妻,倒和传言中有些不同。”


    杨将军闲话刚落,原本有序游行的人群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原来是闻学生集会游行赶来的警长朝天开了两枪。


    谭思行皱了皱眉,他将放在手边的金丝眼镜戴上,多年的求学生涯让他有轻微的近视,太远的地方无法看清。


    视线里,他的未婚妻章四眯眼瞧了一眼警长,便顺着人潮挤出去,娉婷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


    好戏到此远未结束,不过一息功夫,章四又从巷子里撑着伞出来,穿着青绿旗袍,伞下半张粉面欺霜赛雪。


    章四本来慢悠悠地往墙边走,却像是被惊扰的人群吓到似的,伞也丢了,人也惊慌失措地躲在角落。


    警长里有不少认识这位行长千金的,忙来嘘寒问暖,这样一打岔,又有好几个游行的学生趁乱逃跑。


    “没事,我没事。”


    “章四小姐,需要我送您回章公馆吗?”


    谭思行见你低下头羞怯又感激地一笑,当警长慌忙去找黄包车时,你却在原地抱胸冷冷地站着,拿手扇了扇风。


    警长来时,你又将散在肩头的披风拢得紧了紧。


    杨将军看得目瞪口呆,直说“厉害,真厉害”。


    谭思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头温声道:“今日章四小姐的事,还望杨兄保密。”


    杨将军笑道:“那是自然。”


    他离开时,谭思行的脸冷下来,吞了他这么多钱,匪兵的嘴果然贪得无厌。


    03


    谭家的生意好似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找上你们家联姻,这事你是后来才知道的。


    和谭家的联姻关系,从你爹一日复一日阴沉的脸色中看来也是岌岌可危。


    你晓得父亲虽然是银行行长,但位子坐得并不稳当,特别是洋人的力量插手之后,指不定哪天就被换下来。


    某日在书房里,你还听到父亲大骂了一声谭年“谭狗”,可见关系不愉。


    谭年会这么快变脸,乃是他这个独子谭思行有起死回生之能,不仅挽救了家族生意,还和军方有了关系。


    你乐得包办婚姻的失败,每日盼着谭家什么时候上门退亲,在父亲焦头烂额时偷偷和组织联系。


    父亲对你们管束得严,要支持这些新派青年的运动,你只好变卖自己的首饰。


    *


    谭思行刚从酒楼里走出来,酒气醺醺的友人笑道:“思行,租界舞场那儿来了个名伶姜小姐,可要和兄长一起去寻乐子。”


    谭思行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推开他:“家里还有事。”


    视线却静悄悄地落到街角,当铺前有一个纤瘦的背影。


    和你同窗的金先生在昨日的游行中被警长打伤,一看是枪伤,没有医馆和医院敢收,唯有城南那家肯医治,却需要高昂的诊金。


    你当掉了自己的金镯子,捏着布包里的大洋,小心翼翼地左瞧右瞧,见没有人,才偷偷把钱给了缩在角落里的小丫头。


    “谢谢章小姐。”


    你摸了摸小丫头凌乱的发,有些难过:“剩下的钱,你去东边的市场打几斤肉和排骨,生病的人要多吃些有营养的。”


    小丫头走后,你直起身子,想要转身离开,却在巷子口的爬山虎下遥遥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谭少爷今日穿了一身白西装,黑领结,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面白如玉,却透着一丝微红。


    他在潮湿的巷子里和你对视,慢慢眨了眨眼睛。


    你心知自己卖首饰的画面被他瞧见,又羞又窘,但想到谭家现在要与你家退婚,谭思行又是你们招惹不起的红人,嘴角抿出一丝笑,叫了一声“思行哥哥”,便低着头匆匆走开。


    昨夜雨疏风骤,青石板铺成的小巷落了些潮雾,那一笑在朦胧的巷子里转瞬即逝。


    他好像有些喝醉了。


    当谭思行再去寻时,只低头瞧见那乌黑颤动的眼睫,还有耳边“哒哒”的、轻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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