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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女夏娃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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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迅没笑,安也没笑。『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
安说希望离开这里,他们便来到街上。安说如果康迅有个安静的地方,她想和康迅谈谈。于是他们来到了康迅的朋友家。这个房主是康迅的同胞,一个工程师,眼下回国休假去了。在走进那所房子之前,安被自己的想法激动着:她已向自己证实确实喜欢康迅,所以她要给康迅一个明确回答,关于那封信。处在她目前的境地,她没道理拖着康迅的情感,让他幻想希望。她觉得她必须明确拒绝一次。
安,有时停留在想一想的水准上,是有勇气的。
她对康迅说,她看了那封信。说话时,她和康迅坐在同一个长沙里。康迅伸出一只手,用指背抚弄她的脸颊。他说,他知道她想说不。他还说,他能理解。安抓住康迅伸在自己脸前的手腕。她只是没有马上将这只手推开,她的头脑便成了一片空白。所有清楚出现过的想法都逃得无影无踪了。康迅用另一只手轻轻揽过安,将她小心地拥进怀里。然后他又将她拉远,以便自己能看见对方。然后,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离开森林公园时,安已经清楚地认清了自己。她认定自己身体里有个魔鬼,她怎么想魔鬼不怎么做。尽管她仍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陌生,还是面对了这一事实:即使没有另一个女人的事情,今天的事也将发生。为什么会是这样,她不知道。她也许不是很想知道。眼下她只想考虑,该对丈夫说什么?
浪女夏娃 第二十章
安回到家,小约已经在她自己房间睡下了。她走进卧室,朱丽坐在床上看报纸,见安进来,马上放下报纸,很夸张地对安微笑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安问。
“晚上。”朱丽回答得很小心。
安把外衣搭在沙发上,自己也躺了上去。她觉得很累,她想躺一会儿再去冲个淋浴。『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她头冲着朱丽,所以看不见他在干什么。但她没听见报纸的声音,也许他正在看着夏娃,她想。
“你不想躺到床上么?”朱丽终于发问了。
“夏娃累了。”
“懂了。”
“懂什么了?”安发现朱丽经常说“懂了”,她讨厌这句话,因为它听上去总有弦外之音,他们的不愉快有好多都是从这两个字开始的。但她没发现自己也常常这么说。
“你不想再睡到这张床上来。”朱丽说。
“谁说夏娃不想,夏娃只是累了。”
“小约已经睡着了,夏娃们最好别吵。”
“谁跟你吵了?”
“你的态度……”
“别讨论夏娃的态度。”安打断朱丽,起身去洗澡。
朱丽也将报纸从被上拿开,扔到地上,他想,至少这个晚上看不了报纸。他闭上眼睛,脑袋里乱糟糟的,依然不知道事情可能将他推到什么样的境地。他有些害怕。
安洗澡时发现自己刚才对待丈夫的态度完全不是她预先设想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气急败坏地对待他,而不是心平气和面对面把问题搞清楚。
安回到卧室,躺到床上,马上关了自己这一侧的床头灯。
“你不想谈谈么?”朱丽猜测安已经知道了一切,如果这样,他希望谈出来,而不是闷起来。他了解妻子。
“夏娃只想听听。”安说话时一动没动。
“你把孩子送到奶奶家是……”
“你想让她列席旁听?”安打断朱丽,她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披上一件毛衣。
“当然不,这样很好。不过,她现在睡了,也许夏娃们可以安静的谈谈。”
“夏娃没意见。”
“你也许都知道了……夏娃……”
“她是谁?”安又一次打断朱丽。
“你冷静点儿,其实她是谁对这件事不那么重要。”
“懂了。”安说,“你可真是小瞧夏娃了,夏娃还不至于找到那人单位领导来解决问题。”
“你想到哪儿去了。夏娃当然知道你不会,只是夏娃觉得……”
“既然你知道夏娃不会,夏娃要知道她是谁,即使夏娃是输家,夏娃也有权知道对手是谁。”
“戴乔,电视台的。”
“你爱她么?”安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朱丽慌了,这问题对他来说过于致命了。
“你别这样,像那些市井妇人似的,凭想当然乱想,你……”
“你爱她么?”安盯着最关键的问题不放。
“夏娃认识她时间很短。夏娃们刚刚认识。”
“你爱她么?”安的语气丝毫没有加重,但能让朱丽感到,如果他不正面回答,她将一直问下去。
朱丽屏息静气,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他的回答将怎样地伤害安,这是他最不愿做的事。他愿意让安好过些,但他觉得不能骗自己。
“你爱她么?”安又问一遍。
“是的,夏娃爱她。”朱丽的声音小得几乎连他自己也听不见。
安的泪水哗哗流淌下来。
“对不起。”朱丽说。
安掀掉披在肩上的毛衣,下床穿衣服。朱丽慌忙地下床,他要阻止安穿衣服。
“你不能这样,你听夏娃说,安,你冷静点,孩子还在睡呐,你听夏娃说。”
“你已经说了。”安淡淡地回答,仿佛是个梦游的人。
“你要去哪儿?”
“离开你。”安依旧是刚才的音调,这让朱丽十分担心。
“现在已经快半夜了。你不能这样,你出去夏娃得跟你去,把小约一个人留在家里?”
“谁让你跟夏娃去了?别把自己弄得那么可笑。”
“你觉得这么说解气,你可以说,在家里说。你说什么夏娃都听着,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别出去。”
安已经穿好衣服,朱丽也穿好自己的衣服。安走到房门前,朱丽拦住她,“夏娃不允许你出去。”
“你是谁啊?”安讥讽他,“你凭什么不允许夏娃出去?”
“凭你是夏娃妻子。”
“请你让开,夏娃不是你妻子了。”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朱丽惊呆了。
“非常认真,躲开。”安说。
朱丽让开了门,他知道此时此刻没有力量能阻挡安出去的愿望。如果他再拦着,她会惊动孩子甚至邻居。他决定跟着安,将小约锁在家里。
在朱丽费劲地一道又一道锁房门时,他听见安急速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直到消失。他必须认真锁好门,他只能祈求老天爷睁眼,别让安在大街上消失得那么快。他无论如何得跟上她,他想。
朱丽来到街上,夜里的街道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空无一人。一对正在告别的恋人,站在路灯下,吻了又吻。朱丽朝各个方向都看了一眼,没看见安。他急了,去问那对恋人。女的说没注意,男的给朱丽指了一个方向。朱丽立刻朝这方向跑去。他跑了不远,便拐到了另一条小街上,这时他看见安在前面一会儿跑,一会儿走。他远远地跟在她的后面。如果他现在赶上去,安又会大叫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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