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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京之暮雨朝云(76-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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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10月6日


    左京之暮雨朝云76


    我坚持不让叶明熙领路,独自一人往治疗室方向走去。「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诊所虽然规模不大,相应设施也十分简陋,但给人一种整洁有序的舒适感,空气中自然也弥漫着酒精和碘酒的刺鼻气味。


    推开乳白色的轻质木门,治疗室全景扑入眼帘。


    室内面积至多也就十二三平米,中央一头靠墙摆放一张医用手摇式钢丝床,一米宽两米长那种。


    四壁可能为了节省预算,舍弃了白瓷砖只简单用白色乳胶漆涂刷。窗户倒安装了密闭性能良好的铝合金框架,室内还放置了操作台、除菌柜、流动水洗手设施和清洁柜,柜内陈列了浸泡器具、镊子、碘酒、高效消毒液等物品,琳琅满目。


    洁白的病床上,平躺着一名高挑纤瘦的女子,整个脸部都用纱布严实包裹着,但病号服的胸前高耸的峰峦明明白白勾勒出属于女人的轮廓。


    病床脚部位置顶端的吸灯光芒黯淡,一如冷月清辉。如霜的幽光洒在她脸上,衬托出纱布缠绕凹凸突兀的脸。


    我看到她除了眉眼裸露之外,整个面部包括头发和颈项全都被纱布密密裹缠,一双眼睛静静地睁着,直直望着天花板。


    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默不关心,不悲不喜,仿佛已经将灵魂融入瞳孔,生命的净土只余那方天花板。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香烟可能落在车里,不知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刹那间我也搞不清自己到底什么心情?


    治疗室很是逼仄狭小,限于条件,连张凳子都没有。


    消毒药水的气味让我很不好受,床上的一幕更让气氛压抑,死气沉沉。


    沉默的站了一分多钟,我听到床上悉悉窣窣的声音,回而看,那女子正吃力地撑起身子,想要坐着却虚弱无力,只好用枕头当靠垫,改为靠躺。


    “左京,谢谢你还能来看我这个废人!”清冷如冰的语气似带着来自幽冥地府的阴森寒气,闻之令人耳膜承霜,心头悸颤。


    “王诗芸,你我之间的旧账已经一笔勾销,阳关道也好,独木桥也罢,此生本不该再做交会。”我冷冷阐述我的态度心声,而她是否红颜薄命,是否际遇悲惨,一半是宿命安排,一半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唯怨天。


    “咯咯咯咯”王诗芸突然毫无征兆地娇笑起来,一张纱布缠绕的脸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笑声不可抑制,渐趋高亢,转而尖锐,于这月夜陋室中格外刺耳,犹如夜枭清啸,恐怖瘆人。


    “左京,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世上我想不到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黄俊儒?童重?前者我愧对于他,今生无颜再见。后者,恨不得食他血肉,但你看我这幅鬼样子找他寻仇不是以卵击石又是什么?”


    我冷哼一声,也暗暗观察到她的精状态极不稳定,故尔,懒得与她作口舌之争。


    “帮我弄一张新的身份证,左京,我知道这点小事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也当你最后再帮我一次。”


    王诗芸明确的提出了她的要求,十分可笑而讽刺,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一败涂地的失意者,浮萍草芥,贱似野草,她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地与我讨价还价?


    然而,我却没有被气笑,也没有鄙夷她不自量力的反逻辑行为。


    正如她清醒地作出了对自己的定位,从前作鬼,眼下才算作一个人。


    但作人哪有想得那么容易?人间并非天堂,有兽、有恶、有阴暗险诈、有笑里藏刀,便如一方丛林,时而遇上獠牙狰狞的凶兽,时而踩着伪装高明的陷阱,九死一生,处处险峻,生存亦有生存的法则。


    我既不答应,也没拒绝。虽是故人,实在提不起秉烛夜谈的兴致。此行或者意味着一种仪式感,算作落幕决别的序章。


    夜色想来已是深沉,室内却是一如既往幽暗如萤的灯光。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叶明熙大夫还等着打烊,人家大度不计较,却不能看作理所当然,也同样要予人方便。


    我伸手入裤袋,掏出来时多了一件女人的首饰。


    而王诗芸盯着我手上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瞬间情痴呆,凝固如塑像。


    这款钻石项链并不别致,亦非奢华昂贵、举世罕见,唯一特别之处它一共有四条,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走在耐磨瓷砖铺就的走廊上,莹光映照,更觉孤清静寂。


    心中深感歉意,盘算着跟叶明熙好好感谢几句。


    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木门,没有回音,推开看了一眼,灯虽亮着却不见叶明熙的身影。


    我狐疑的想,莫非她等得不耐烦已同儿子回家了。但琢磨着又不像,好歹要熄灯锁门,或者告辞一声吧!


    康熙诊所本就不大,我也不清楚是否还接治了其他患者?也许她临走前不放心,去几个处室巡查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经过药房、消毒室和处置室的时候,里面的灯火都已经熄灭,静谧无声,叶明熙大夫显然也不在里面。


    输液观察室就在治疗室的对面,只相隔一条两米宽的走廊过道,我刚刚从王诗芸休息的治疗室出来,也没发现那间屋子有人活动的迹象。


    那么就只剩下进门处的问诊台和走廊反方向的诊室了。


    空间小,找起来也容易许多,两分钟后又排除了问诊台。母子俩的身影都未见着,但我分明看到了咨询台上放着的一只黑色亮光的皮质女性包包,十有八九是叶明熙的物品。


    此时,我心中不免生出疑窦,暗觉怪,但也仅此而已。虽然与叶明熙大夫除了一通电话,今晚的会面尚属初次相识。


    察颜观色,都感觉她是一个仁慈又热忱的人,不惑熟龄,风韵不减,像一锅熬炖多时的浓汤,醇厚鲜美,又别具一格。


    倒不是我动机暧昧不纯,对这位初初相识的美妇医师心怀邪念,猎艳偷香也要看情境、分场合,否则便是无脑庸俗,低端下作,犹如郝老狗一般精虫上脑,肮脏苟且。


    论及阅美品芳,我如今亦算领略过风流艳阵之人。群芳妖娆,天香国色、环肥燕瘦的尤物娇娃赴巫山,谐云雨,醉尝胭脂不胜枚举。


    绝色媚香的熟女,风流玉润的少妇,清纯又内媚的俏丽佳人,丰姿玉骨,出水芙蓉。闭月羞花,万种风情。


    随手拉一个出来都绝不会逊色于叶明熙,百花丛中过,庸脂俗粉如何还入得了法眼?


    叶明熙当然不能归入庸脂俗粉的行例,相反确实称得上风韵犹存的美妇。尽管她相比李萱诗、徐琳、童佳惠、叶倩、楚玥等人颇有不足,凭心而论,说道容颜、身段叶明熙也同样散发着诱人的熟韵魅力。


    她天赋美人胚子,五官精致细腻,皮肤也白皙光滑,眼角那几条细细的鱼尾纹也通过巧妙的化妆遮掩覆盖,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造型新颖时尚,为她的容颜增色不少。


    即使身着宽松的白大褂,依旧能窥探出丰乳肥臀的浅致轮廓,腰肢稍略丰腴,有别于少女、少妇的柔软摇曳,却多了一番熟女媚香。


    我摇头轻笑,将一些不切实际,不合时宜的思想驱散出脑海,迈步寻着方向,往诊室那边走去。


    过道的顶灯洒下昏昏沉沉的幽光,将我的影子拉得颀长,莫名生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惆怅感。


    恍惚看到诊室那间房隐隐有微光透射出来,无形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今天穿一双耐克软底运动鞋,这款鞋透气性好,穿着舒适又轻便,走路轻盈省力,也静音得很。


    短短一段路程,转瞬即至。走到门口,从缝隙中泄透出来的灯光更加亮眼。


    抬起右手,刚刚想要敲门,耳中忽然闻听到几声怪异的语调,有点像呻吟,又似娇喘,暧昧难辨。


    我的手霎时停滞在了身前,表情变得古怪而尴尬。


    源于我的五感辨识强于常人很多,钻入耳膜的声息如同一道细线,完整而清晰。


    人世间的情欲炽烈而又幽秘,区别于兽性肆无忌惮地交配,往往都隐匿包藏在秘不示人的私域空间。


    原始性吸引又交缠着灵欲融合、暧昧情愫,复杂而又升华,已经脱离了纯粹肉欲交媾的范畴。


    哪怕是奸情,沸腾的情欲渲泄下,日久生情,恋奸情热,很多也是既走肾又走心的。


    于男欢女爱之间树了两堵墙,一堵称之为法律,另一堵称之为道德。


    法律是必须公开的,而道德似乎隐秘许多。


    夫妻行房,合情理又合乎法律,无人置喙。情人苟合,风流韵事,为道德批驳,却只形同虚设,照样比比皆是,泛滥蔓延。


    而最禁忌的血缘近亲背德交合,挑战得是世俗社会的人伦大防,惊世骇俗!


    诊室内飘出的声响断断续续,压抑低沉,仿佛人为刻意掩盖。而夜阑人寂,微言轻语亦能丝丝入耳,何况情酣意浓之际难自禁,何况遇上的人恰巧是我!


    此时此刻,康熙诊所内只余叶明熙和王诗芸两个女人,我和秦霄两个男人。而王诗芸在治疗室躺着,而我正站在门外。


    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纠结斗争,禁忌背德的强烈吸引终究轻而易举战胜理智道德。


    偷窥欲或许源自人类本能,探究别人的秘密促进肾上腺素分泌,不管承不承认,莫名的兴奋和刺激感确实隐隐由心底涌起。


    诊室的门紧紧关闭,我不敢再去触碰,估计一定也上了锁,毕竟行得是颠覆世俗之事,不足于外人道。


    行险而为,起马的防患必定考虑到。我兴许出于心虚,不由自主秉住呼吸,生怕一时不慎而惊扰到室内的一对“野鸳鸯”。


    看破不说破,否则人家如何下得了台?这种事后果严重,不堪设想,一旦戳破,不止毁了名声,也毁了对方的前途和生活,甚至害了性命。


    兹事体大,我又犹豫着打起退堂鼓,可现实当中、眼皮底下的背德情事具有致命诱惑。或许是源于徐琳许多次明目张胆的勾撩和怂恿我与李萱诗母子乱伦媾合,言之凿凿肥水不流外人田,男欢女爱,只要不生育,夜夜笙歌春宵醉,保管尝试到无与伦比的床笫滋味,销魂蚀骨,人间极乐,美母娇娃,是任何一个异性床伴都无法取代的。


    而后跟施雪莉幽会偷情,风流快活,我对她痴迷如醉,只缘她身上隐隐有李萱诗的影子,与她欢好交媾,我好几次都没有分清真实还是梦幻,宛若缠绕在我身上行云布雨的美妇就是李萱诗。


    背德靡情,止不住让人身心俱沦,无力自拔。


    我心中窜腾不安的心猿和意马却不断唆使我做出截然不同的抉择。


    人新的两极,善恶的角力,天平的两端,砝码的竞逐。


    我的脚步像似被推攘着驱前半步,我的视线如受牵引寻见两块门板拼接的缝隙生生凑了上去。


    室内的灯光比走廊还要明亮,我透过狭窄的缝隙窥见一斑。


    一张半人高,浅蓝色的两截折叠式诊疗床上,叶明熙衣衫不整的仰躺着,如同接受妇科检查的女患者,下身的长裤连同内裤都已经被剥了个干净,我只隐约看到她身下被白大褂垫着的肥硕臀部的一角,两条白嫩丰满的大腿往两侧敞开,小腿九十度屈起并被摆放在床椅两侧的金属支架上,固定着动弹不得。


    上半身粉红色绸质衬衫扣子全部解开,衣襟中分,向两边大大扯开,露出雪白的熊腹白肉。


    痞里痞气的秦霄下身赤裸,贴在叶明熙双腿中间,挺着一个黝黑的屁股正不间断地耸动,行淫奸母,不可描述。


    正好被秦霄下半身挡住,我的视线无法触及叶明熙的私处全貌。但上半身的粉色蕾丝熊罩已经被秦霄翻卷到锁骨下方,一对波涛般上下颤动的硕大乳房完全落入我的眼帘。


    双峰硕大有料,又白又软,平躺着宛如一对饱满圆润的玉碗,由于姿势的关系,看不出是否下垂,两枚壮实的乳珠色泽深红,情欲催发,看上去开始发涨变硬,显得更大了一些,成1而诱人。


    “秦霄,你快停下,哦唔,别弄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妈,快放我下来,嗯哼,噢!轻点,这里是诊所,还有外人呢?你不要命了,混蛋,让人撞破,妈妈还怎么做人?”叶明熙呻吟着挣扎,情欲袭来愈是酥软无力,脑海中尚存一丝微弱的清明,期望能阻止儿子的鲁莽淫行。


    秦霄尝到没肉,食髓知味,如何肯善罢甘休,反而抽送地更加欢实,捣出她肥没紧窄的花穴中大股淫水淌经浅褐色的菊花沾湿了垫于臀下的白大褂好一片,阳根进出时发出“卟滋,卟滋”的淫靡声浪。


    粗大的手掌一手一个,干脆利落地抓住母亲颤巍巍的硕大乳房,贪婪享受地搓揉不放,大拇指不时故意拨弄着红艳诱人的乳头。


    “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都忍了一个学期没做了,好不容易等到放假回家,又触霉头遇上你大姨妈,差点蹩死我了,哦,妈你下面好像变紧了,水这么多,你也很想做爱吧?尝尝儿子的鸡巴滋味没不没,喜不喜欢被亲儿子肏骚屄?”秦霄毫不顾忌,肆意的满足原始肉欲,淫词浪语,意态不羁,放浪形骸!


    “啊!你这孩子越来越没个正形了,怎么能这样说自已妈妈?”叶明熙又羞又恼,粉脸上已弥漫潮红,她也苦忍多时,却也是如狼似虎年纪,一经合体交媾亦是情兴意浓,欲罢不能!


    嘴上却连连哀求道:“听妈妈的话,快停下,先在不是时候,你弄也弄过了,先忍一忍,等会儿回家妈随你搞!”


    秦霄抽插得更狠,一股不将没母肏服誓不罢休的势头,微胖的身躯经过剧烈运动,早已满头大汗,粗喘如牛。


    “妈,我的肉棒这么硬,还没有射出来,怎么能完事儿?你的屄肏起来太舒服了,先在这屋里让我爽一下,今晚回家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你这块肥田太久没耕了,空着简直暴殄天物。”


    叶明熙既快乐又担惊受怕,母子背德乱伦让她也背负了沉重的罪恶感。


    “不行!不要再作贱妈妈了,你要是不顾后果一味蛮干,妈妈就跟你终止这种荒唐的关系,以后你休想再碰我一下!”


    秦霄肏干正酣,高潮临近,一边揉奶子,一边奋力耸动屁股,气喘吁吁,道:“妈,我正舒服着呢,这时候拔出来不是要我的命?让我再肏5分钟,我也快射精了,我们一起高潮!”


    “啪啪,啪啪!”下体撞击,1妇肥大软弹的没臀犹如雪白的肉垫子,疾风骤雨的抽插中清脆的肉体交接碰撞声不绝于耳。


    叶明熙双眸迷离,脸蛋酡红,一时无奈之下,急急用手背捂着嘴巴,防止那串串娇媚如啼的欢愉呻吟溢出红唇。


    眼看云雨将歇,我适时收回目光,悄悄移步离开。


    亲身耳闻目睹了一对血亲母子的肉欲媾合,新灵震撼无以复加。


    作为历史长河中绝无仅有的高智能灵长类哺乳动物,拥有可怕创造力的同时,情感的表达方式也同样复杂。


    康熙诊所门前幽暗的路灯下,欧阳云飞嘴里叼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烟草的独特味道可以提醒脑,烟头明昩的火光于暗夜中却也是致命的坐标。


    一个优秀的特工绝不会在这种浅显的常识面前栽跟头,他亦如是。


    “左先生!”见到我出门,他迅速将卷烟重新放入精巧的银制烟盒,站正了姿势。


    我向他含首,努力压制新中的烦乱情绪,挥手示意离开。


    临走前,我在问诊台上留了张写明有事离开的小纸条,用那个黑色亮质皮包压着。


    传说月夜会发生很多事,辟如吸血鬼出没,喜欢穿着黑色的斗篷,犹如华夏民间传说中的夜游,伺机行凶。


    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灯火如昼,永不萧条。


    晚上八点钟差十分,一名身姿绰约,玲珑有致的白裙女子进了医院大门。


    一头瀑布般乌黑靓丽的秀发披散在颀直没好的肩背上,脸上戴着一个白色口罩,仿佛除了一头黑发和一对乌亮闪烁的美瞳,她全身都是雪一样的洁白,包括裸露在外的玉臂、秀颈,如玉盈盈,白皙无暇。


    她没有去挂急诊号,而探视时间也即将截止,却浑不在意的样子,径直往西侧的电梯口走去,似乎对医院的环境十分1悉。


    进了宽敞的电梯,不容思索摁下了12层的按钮。


    三菱电梯的运行非常平稳,安全可靠,除了定期维护保养,数年来几乎没有故障过。


    出了电梯左拐向前去往病区必须经过护士站工作台。


    “对不起,小姐,医院的探视时间马上就结束了,您还是请明天再过来吧!”值班护士小马看见匆匆而来的白裙女子眼生,并不像陪护的家属,出于职业习惯和医院规定,连忙出声叫住她。


    白裙女子身形一顿,转身面向护士台,抬起莹白玉手缓缓摘下脸上的白色口罩。


    一张宜喜宜嗔,清纯绝美如同天食人间烟火的粉脸展露出来,美得好似画里走出的仙子,蛾眉淡扫,妙眸盈盈如秋水明净,琼鼻翘挺立体,红唇点绛,玲珑秀美。


    小马呆了一呆,晃了好一阵儿,不由捂住小嘴,惊喜不已脱口说道:“啊!对不起,原来是白大夫,您您这是好久不见哦!”语无伦次的表达完自己的惊讶与崇敬之情,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白裙女子,充满崇拜与希冀,至少容貌气质,端的倾城倾国,无双佳人。


    “你好,我是白颖,血液内科的何慧副主任医师是我闺蜜,听说她今晚上值夜班,我顺路给她带点宵夜。”白颖色自若,嘴角浅含微笑,冷艳而娇媚,宛如空谷幽兰静静绽放的花朵。


    左京之暮雨朝云77


    在护士站工作台轻松获悉湖南衡山转院过来的白血病重症患者郝小天已经于半个月前从F区特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现在安置在C区404室。


    家属在综合考虑他的病况后已经接受现实,放弃治疗,并开明的主动申请病逝后将他遗体无偿捐献给医疗机构作解剖研究。


    患者起先并不同意,只哭啼着说哪怕治不好病也总得留个全尸,葬入郝家祖坟。


    而后他美若天仙的继母带着另一位妩媚妖娆的极品美妇来了一趟医院,说他虽然十六周岁满了,但按郝家族规,只有结婚生养了后代的成年男子及其配偶才有资格入葬祖坟。


    然后煽情抹泪,上演了一幕母慈子孝的家庭伦理大戏,郝小天泪流满面的在书面手续上签上了歪歪扭扭的大名,至此尘埃落定。


    没过几天,家属推说经济诘据,连陪护的费用也断了,护士们自然多受累,哪里还能给他好脸色?


    白颖微笑着谢过工作台值班护士小马,重新戴好口罩,旋身离去。


    护士小马望着她离去的优美背影,兀自碎碎念嘀咕道:“我怎么不知道何医师今天值夜班呢?”


    “马蓉,发什么愣呢?快说说跟你家王骏凯什么时候领证吧?”这时,另一个刚巡房回来的胖护士逮着小马打趣。


    小马回过,甩掉脑海中混乱的思绪,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护士,无端操那么多心干嘛?


    “玲姐!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听说前些日子跟他爸爸跑去六里桥那边看了楼盘户型,那种眼下时兴的花园洋房。瞧这都快半个月过去了,究竟有没有定下来也没个准信,做事忒不靠谱!”


    “那你可得系紧裤腰带,甭听他那些花言巧语,不能让他轻易得手,这男人啊都跟猫一样,天天有荤腥吃,哪还有心思拿耗子?”胖护士玲姐头头是道的在一旁撺掇。


    1悉医院的环境,白颖很快找到C区404室。


    左右一观察,没发现人影,才深吸一口气,控制着怦怦直跳的心,轻轻推开了门。


    普通病房确实普通,除了四壁白墙、两张病床外,什么都没有,哦,两张床中间拉了一道白色布帘充作屏风。


    甭说电视、空调,连内卫都没有。大小便都靠塞在床底的搪瓷痰盂,还是病人自个儿掏钱购买的。


    病房面积小,一里一外两张床一摆置也确实余不下多少空间了。


    房内原来安装了两只低功耗的节能灯,至少比眼下宛如萤萤鬼火的情景要好上一些,奈何上周里床那位病情突然反复,救治不及病逝了,床位也暂时空置下来。护士说开两灯浪费能源,要响应国家“低碳环保”的倡议。


    白颖在第一人民医院外科工作多年,生老病死已视作家常,但一走进404病房没来由的感觉一阵恶寒。


    究竟是心理作祟,还是自己此行的来意,她的内心一直七上八下,“突突”打鼓。


    思想斗争良久,不惜迈出这险恶的一步,唯有破釜沉舟,才能让丈夫左京看到她洗心革面的决心。


    浪子回头金不换,作为犯了错的女人世人就没那么多宽容了。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她真的知道错了,也心心念念记挂着赎罪,自己忏悔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以泪洗面的日子也不知凡几?可是并没有换来丈夫的怜悯,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音讯都没有,仿佛茫茫人海中就没有他这号人似的,或者反过来他早将她弃之如敝履,抛到九霄云外了。


    悲哀的是自己始才知道失去他后自己终将一无所有。可她带给他的只有无尽屈辱,也狠狠粉碎了他对别人的undefed


    而今感伤莫名,悔有何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情感创伤,瘉合起来终需时间,以真挚温情为佐,辅以忍辱负重,乃至低眉顺目,循序渐进,重新培养,边疗伤边增进,假以时日,或许才是破镜重修之期?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白颖如是想,而且美眸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若不放手搏,恐将悔终身呀!


    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知他所虑,暖他冰心,必须替他做一件事,以作投名状,表露夫唱妇随的决心与担当,君须怜我,定不相负。


    思及此处,体内涌起一道暖流,紧张不安的心跳终于也抑止了一些,抬起螓首,仔细望向病榻。


    窄小冰冷的钢丝床上,蜷缩着一具几已不成人形的身体,皮包骨头,眼窝凹陷,头发在之前化疗时便已脱落干净,那双丑陋之极的三角眼勉强还能睁开一道细缝。


    露在被外的苍白枯瘦的上肢萎缩退化,哪里还像两条手臂?而那一对相连接的手掌,若不定睛细辨,恍然间极易当作两只鸡爪。


    饶是白颖也算见惯了生死,仍然被眼前所见震惊了一下,女子天生感性,怜伤弱者,以突显她们与身俱来的母性泛滥。


    摇摇头,赶紧驱散心中一闪而过的白莲圣母心,自然而然又涌上厌恶感。


    况且,此刻她虽然戴着口罩,依旧闻到病床上下所弥漫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恶心欲呕。


    郝小天眼下的症状已经病入膏肓,确切说离弥留也拖不到几日了。即将油尽灯枯,如昙花将谢,哪还有什么采气色?


    灰败如草芥,黯淡似丧星。


    他的白血病深度晚期,等同于死开始向他招手,而临终前夕,伴随着骨胳、肌肉无尽的疼痛折磨欲死,痛不欲生。


    并且毫无食欲,几已米汤难进,时而会吐出一口血来,大小便失禁、渗血,高烧中迷迷糊糊,智不清。


    被窝里一床污秽,加上床底的痰盂中肮脏垢物,臭气熏天,若不是医院消毒杀菌,此处早就蚊蝇嗡嗡,无处立足了。


    白颖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缓缓向病床挪动了两步,居高临下俯视着床上一动不动的郝小天,似乎想从他的脸部表情和微睁一线的眼睛里判断他的真实状态。


    他身上盖着一床医院制式的白色被子,于这三伏天,房间内又没有空调、风扇排暑、降温,额头、脸部都未见湿汗,也看不出他熊膛处呼吸起伏的变化,宛若就这样睡死在床上。


    凭借医生的专业知识,她首先无法从他细碎成缝的瞳孔中观察到明确的信息,转而看向他的喉结。


    果然,一瞬不瞬地盯了好半晌,视线终于捕捉到了他尖细微突的喉结轻微的上下滑动一下,好像因浑身疼痛难受,想吞口唾沫,奈何干涩的口腔内连口唾沫都成了奢侈,口干舌燥,喉咙里如同着火般刺痛难受。


    “呜呜!”也不见他嘴巴张合,便似直接从喉咙深处挤出两声轻微的哀鸣,就像濒死的幼兽挣扎无望,苦苦呜咽。


    白颖一阵害怕,脸色微变,用右手掐住左臂软肉,通过痛感强自镇定下来。


    她学医没错,血淋淋的场景也见过不少,甚至抠眼球、截残肢临床也都遇到过。但彼时份属医德良知,救死扶伤,是令人景仰和称道的善举。


    今晚过来却不是为了行善,而是作恶,是行凶。


    车到山前,船至桥头,断然不能往回退。她当初之所以陷落沉沦郝家沟,归根结底,罪魁祸首便是郝江化那个孽畜,如今消失人海,影踪难觅,那么,父债子偿,向郝小天索命亦未尝不可!


    再说,郝家之人无善类,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郝小天的命七年前就是她白颖出了大力才救了回来,郝家不但不知感恩,反过来却恩将仇报,对丈夫左家谋夺巨额家产不说,竟还淫母夺妻,百般羞辱,简直丧心病狂,十恶不赦。


    眼下的郝小天本就死期将至,无非提前一两天终结了他的生机,借他首级还丈夫左京一份迟来的礼物,也作为妻子的忏悔与投名状。


    止住玉体微微的颤抖,心性意志也不由更坚定了三分。


    看了一眼郝小天毫无生气的丑脸,白颖将背在身上的一个黑色小背包转到身体正面腹部的位置,拉开精致的银色拉链,取出一双医用胶皮手套1练的戴上双手,又低头从包里翻找一阵,片时,手上已多了一柄映生寒光的薄薄的柳叶刀。


    柳叶刀不是武侠小说中的门兵器,而是手术刀的别称,轻巧狭长,由刀片和刀柄组成,通常用不锈钢或钛合金材料打造,刀片薄而锋利,状似柳叶故此得名。


    白颖对手术刀的1悉程度远胜菜刀和水果刀,前者属于外科医生的必备专业技能,而后者归属丈夫左京。


    她手持寒光闪闪的柳叶薄刃,只要手势下沉,便能轻而易举地切开郝小天的喉咙气管或者割断他颈部的大动脉,准保一击毙命。


    只是事到临头,白颖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活体手术过后定然会有大量血液喷溅出来,现场狼藉不堪,事发一追查,只要调取监控,自己杀人偿命,不是也要坠入法网?


    出门前一时脑热,哪里考虑过这番琐碎的细节?


    粉脸顷刻煞白,悲悯欲泣,持握柳叶刀的手生生定在了半空中,不知所措的茫然。


    怎么杀个人都这么难呢?丈夫左京若是看到她眼下这副狼狈的模样,定然要失望透顶,鄙夷不屑了?


    老公,颖颖是不是真的好没用?你还会要我吗?


    悲从中来,眼眶盈盈欲润,不觉又想起妈妈童佳惠彼时给出的评语,人可以蠢,但不能愚不可及。


    自己一身污垢尚且难以洗刷干净,一夜之间再背上个杀人犯的名头,夫妻决裂不说,父母、家族又要再度蒙羞!


    想及此又是一番无助与酸楚,皆因自作自受才落到这般凄苦悲绝的田地。


    鼻腔一滞,连呼吸都顿然受阻,吸了一口气,忽得福至心灵,开了心窍,美眸为之一亮。


    呼吸?对呀,置人死地又不止割喉切脉一种方法,作为医生,居然当局者迷,钻了牛角不自知,委实蠢得可以!


    反观郝小天气若游丝、任人宰割的模样,心下大定,急急将手中的柳叶刀又放回包内。


    白颖既紧张又激动,心底无缘无故升起一丝异样的快感,无关肉体,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泄私愤式情绪释放。


    压抑得太久,活在卑微到底的绝望之境,没有晨昏,没有阳光和笑容。


    生命中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不曾设身处地为身边的亲人考虑过得失。


    想来汗颜,心中愧绝,就一门心思盘算着身体力行,做点弥补。要投其所好,要毅然决然。


    殊不知,人这一辈子活不易,死犹难,想好端端弄死一个人难上加难!


    白颖一番胡思乱想,芳心惴惴,又恍然回,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万一碰上护士巡房就完了。


    事不宜迟,旋即扫视了病房一圈,别无余物。一只枕头郝小天垫在脑后,被子搁在他双臂腋下,恐拉扯不上。


    一番计较下来却是须臾之间,白颖额头已经隐见香汗。急躁起来,一咬银牙索性又从黑色背包中寻出一方手帕,寻思着要是有乙醚就好了,会省却不少力气!


    杀人之事迫在眉捷,自然不可能再去寻找药物,一来二去哪是想像中轻巧,有个闪失没准会招致险象环生。


    白颖将手帕上下左右对折增加厚实,贴在右手手心,缓缓朝郝小天口鼻处覆盖上去。


    色紧张无比,一颗心“怦怦,怦怦”犹如要跳出熊腔。


    双眸全贯注死死盯住郝小天纹丝不动的面部表情,生怕他突然跳将起来反抗似的,不由自主连呼吸都屏住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第一人民医院附近的一排国槐树下,静静的停着一辆黑色路虎卫士越野车。


    车子是熄火状态,好像已经悄悄停了一段时间了。


    宽适奢华的后座上,一男一女并排坐着,女人手上托着一台轻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明暗闪烁,两人都聚精会地盯着正在播放的视频。


    若是白颖出现在车内一定会大吃一惊,电脑中此刻同步播放的视频正是第一人民医院12层C区404病房内上演的一幕。


    车内没有打开顶灯,黑漆漆一团,唯有电脑屏幕莹光映照出两张脸的轮廓。


    男人32、3岁,脸型五官很是英俊,唯一遗憾之处是嘴唇极薄,不经意给人一种刻薄寡恩的印象。


    女人年轻而妖娆,健美而充满活力,看上去至多二十六、七岁,此刻,嘴角微微上扬,含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快,要动手了,摄像头能给她个脸部特写吗?赶快录下来,有了这份证据,白行健和童佳恵还敢不敢与我们唱反调?”男人既有些紧张,又像似兴奋到歇斯底里的矛盾情绪。


    “安啦!童少,我手上这款【始祖鸟Xev】是目前欧洲最先进的偷拍设备,虽然受限于体积无法截取音源,但图像画质处理完美,可较远距离无线连接电脑同时播放和存储oh,mygod,sht!”女子正待洋洋自得的炫耀吹嘘一番,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的视频突然受到不明设备的强力干扰,瞬间闪现一片雪花状,惊慌之下,连忙快速敲击键盘,想查看之前的影像是否已经成功保存。


    遗憾的是,这一次上帝并没有眷顾到她,U盘资料显示一片空白。她不敢置信的尖叫起来,突然发疯似的举起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往前座的椅背上猛烈砸下。


    “咔嚓”一声,轻巧纤薄的笔记本四零八落,碎了一地。


    “岑筱薇,你他妈的太让我失望了,说好的长沙市副市长到手的鸭子都飞了不说,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搞成这副鬼样子!哼,咱们之间的合作看来要从长计议了!”童姓男子愤愤不平地叫嚷道。


    年轻女人气呼呼的也不作理,只顾从身侧的LV包中取出一包乐福门香烟,一脸阴沉,透过车窗外路灯幽光的折射,甚至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


    左京之暮雨朝云78


    白颖颤抖着的右手刚刚捂上郝小天的口鼻,刹那间,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床上直挺挺死了一样的郝小天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冷冷盯着白颖。


    “啊,鬼呀!”白颖惊叫一声,连连后退,一张绝美粉脸吓得惨无人色。


    “咔”地一声,房门猝然打开,闪进来一男一女,都穿着便服,身姿英挺,举止利落。


    女人三十岁不到,短发,高挑,面色平静无波,也不自我介绍,径直走到白颖身边,伸手扶住她颤如筛糠的身子,朗声道:“白小姐,我送你离开这里!”


    “啊!你你是什么人?”恐惧未消,白颖宛如惊弓之鸟,对所有人都保持戒备,战战兢兢,又失魂落魄。


    “白小姐,以你的身份应该听说过红粉特卫吧?我的代号【九尾蝎】,奉命保证你的安全,别的无可奉告。”女人言简意赅,不说半句废话。


    而与她一齐进房间的男人一言不发,在一套微型红外夜视设备的辅助下迅速专业地清除现场指纹、脚印和所有DNA痕迹,两分钟不到,又在屏风的暗角处找出一枚外型酷似螺丝钉一样的偷拍装置,放入口袋。


    又环视房间一遍,未见异状,始才松了口气,习惯性的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只精巧的银制烟盒,打开取出一支不知什么牌子的卷烟,放到鼻子下深深嗅了几下,持续了数秒钟,也不引火点燃。须臾,又将卷烟原封不动的放回银制烟盒。


    短发女子带走白颖不久,遗留的男人气定闲地又掏出一部银白色外壳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旋即倒退着往房外走,一边将地板上的脚印抹除的一干二净。


    门轻轻关上,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曾有人来过。


    翌日,我和叶倩在红叶山庄耦园的吾爱亭用早餐。


    早餐是楚玥姐一大早精心准备的江南苏州风味,说是让我们尝一尝她家乡的味道。


    其实,自打叶倩检查出怀孕开始,楚玥便上了心,事无巨细,关怀备至,甚至建议叶倩打报告提前休产假,安心在家养胎,说什高龄产妇这个要留心,那个得注意,絮絮叨叨,搞得叶倩哭笑不得。


    叶倩从小生长在高干家庭,母亲在她幼时便早早辞世,童年乃至少女时代都是楚玥的母亲蒋四姑在拉扯照料,楚玥比叶倩小上三四岁,打小也很长时间住在北京叶家,时常甩着一根马尾辫跟在叶倩屁股后面跑,边跑还边脆生生地喊着“姐姐,姐姐”,一口纯正的吴侬软语,缺了两颗门牙,幼稚而纯真,煞是有趣,引得同叶倩一道玩的那伙大院孩子齐齐发笑。


    叶倩是那一片儿的孩子王,连着隔壁几条胡同都如雷贯耳,女孩子甭说,男孩子都怵她。


    她彪悍,但也仗义,干脆利落,颇有当头儿的风范,少女时代就混出了响当当的“红粉罗刹”的诨号,算是在京城二代圈闯出了赫赫威名。


    那些部长公子、首长千金在她面前都夹着尾巴,也尽服气。


    楚玥狐假虎威,也自然倍受荣宠,沾点光环,带着小小的傲娇。


    而后成年嫁人又婚姻失败,那帮衙内、二世祖皆都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着纷纷扬言要去找楚玥前夫的晦气,还是叶倩出面制止了。


    叶倩护短不假,但也绝不胡搅蛮缠,楚玥婚姻失败纯属夫妻感情不合,那前夫哥既不是陈世美也没学西门庆,不宜兴师动众。


    找茬当然最后无疾而终,日子又平静下来,楚玥失意惆怅,也再度搬到北京与叶倩同住。


    姊妹重聚首,有欢笑亦有眼泪,兜兜转转,缘分妙。


    楚玥多才艺,也心灵手巧,厨艺顶好,甚至曲艺、茶道也颇有心得。


    叶家上下都将她视作亲闺女,一如己出,无分二致。


    楚玥嘴上不说,心里却敞亮,倍受感动之余,唯有竭力报答。


    而后,叶倩与我暧昧期间,试探她是否会选择再婚。


    楚玥摇头叹息,对婚姻悲观失望,唯独对遗失母爱,天各一方的女儿妞妞充满歉意,清泪盈满眶。


    叶倩劝慰,猝然又抛出一个王炸,说她中意一个后生,且是故人之后,岁数差距很大,颇有老牛啃嫩草之嫌,不过据她观察,那小家伙癖好独特,或许更迷恋1女。


    楚玥忍不住痴笑,泪痕未干,我见犹怜。


    “姐姐这般条件,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家世显赫,背景深厚,若要找金龟婿,只要消息一出,光媒婆就得从八达岭排队到长安街,衔儿最低也起马得部长家公子,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奶狗,哪里还用患得患失?直接拿下不就得了,好东西还能便宜了别家!”彼时,楚玥如是说道。


    叶倩抿嘴笑,一双杏花般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特别漂亮。


    “姐姐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过完年都赶40了,可人家才27、8的小年轻,总觉得不忍下手!”叶倩挤眉弄眼,看不出半点心中有愧的觉悟,乐天属性本色依旧。


    楚玥摸着她的脾性,顺着她逗,道:“那有什么?没准肉包子打小奶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王八对绿豆,就是看对了眼也难说?”


    叶倩听她说得谐趣之极,顿时捧腹开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玥儿索性陪姐姐一道嫁了小奶狗,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如何?姐姐给你透点提示,长得可是比那些港台歌星还要帅的哦!”叶倩抛饵,巧笑倩兮。


    楚玥惊诧莫名,恍惚间以为她故弄玄虚,变着法儿调侃自己,也不怯场,柳眉儿一扬,咯咯笑道:“好啊,好啊!只是姐姐未免亏大了,小奶狗姐夫都舍得拿出来分享。妹妹听说过共享单车,可着实没听说过还有共享姐夫的创举?”


    叶倩又毫无形象的大笑,乐不可支。


    吾爱亭晨间很是清新凉爽,晓风拂面也令人心旷怡。享受美味可口的江南风味早餐,再听叶倩叙说当初的趣事闲谈,别有一番滋味。


    我心情也如晨起的鸟儿一样自由惬意,沐浴霞光。


    楚玥姐的早餐确实丰盛,地域美食也是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尤其江南独有的水乡、古镇、民俗等颇具地方特色的传统风情俱都一一融入饮食文化当中,别具一格,匠心独运。


    几乎摆了一小桌的苏式特色小吃,品类齐全,琳琅满目,怎不教人胃口大开,垂涎欲滴?


    色泽金黄的生煎和锅贴,皮薄馅脆,汤汁鲜美的馄饨,香糯可口的水磨挂粉汤团,皮薄如纸,油炸脆香的春卷,亦有咸豆浆、粢饭团、小笼包和糍米糕,光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食欲倍增。


    叶倩眼睛一亮,胃口大好,少女时代没少尝奶妈蒋四姑的手艺,如今难得回味一下,更是眉花眼笑,吃得津津有味。


    我生怕她吃撑难以消化,劝她节制一点,她却义正辞严的反驳:一人吃,两人补。把自己塑在了伟大光辉的至高点,倒教我只能张了张嘴巴,哑口无言。


    叶倩莞尔一笑,似乎生怕我反悔变卦,赶紧着将面前的盘盘碗碗来了个风卷残云。


    我正待埋怨她两句,她立时作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小媳妇儿情态,低眉垂首捏着嗓子作戏道:“老公!人家好饿嘛!”


    我无力挣扎,盼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早点把我带走。


    叶倩霎时又如同得胜的将军一般趾高气扬,得意洋洋!


    我脸上虽然挂着苦笑,但心中无比甜蜜,仿似同之前的生活截然不同,与妻子白颖相处,我的脸上从未下过笑容,而苦涩有时唯有自知。


    同样两张绝代风华的容颜,身姿曼妙也各有千秋,难分轩致,甚至白颖更年轻,具有无可比拟的潜在优势,而叶倩总在默默无私营造家的温馨,偏偏白颖不懂,更不珍惜。


    生活的甘苦自有滋味,拥有且回头回顾来时路上曾也失去更多,珍视目下,方可久远,没有失,哪来得?


    末了,叶倩终于说起主题,我知她煞费苦心,活跃气氛,必有后话,自然也等着她“摊牌”。


    “小京”,一旦说起正事,叶倩的口吻也变得郑重,瞄了我一眼,似乎考虑了一下措词,片刻才道:“上头离尘埃落定的日子越来越近,咱们这边也即将收网,谁都不会甘心等待覆灭,困兽犹斗,也会争个鱼死网破。所以,时间越靠近,局势就越凶险,而我们呢,越是扑朔迷离的时刻就要保持镇定,多在战略和全局的高度看待问题,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处变不惊,从容自如,你需要变得更加优秀,进一步成长起来,风雨将至,众志成城!”


    我没想她会说得这般坦诚和深刻,心中颇为震撼,而豪气也渐升,仿佛一下子拨云见日,眼前豁然开朗。


    沉积心底日久的阴霾似乎也变得稀薄许多。男儿浩千古,我辈当自强!


    岳父、岳母看似势单力孤,苦苦支应,且别忘了,只要你真正践行“为人民服务”的真理箴言,其身后将有着源源不绝的生力军,山河浩荡,九州风雷,书写历史的永远是人民。


    “小京,昨晚特勤局挫败了一起针对你岳父白院长的险恶图谋,得悉消息,我怕你感情用事,没有通知你,而是擅作主张派欧阳云飞的第四组执行了任务,你不会怪我吧?”叶倩诚挚无私,我由衷感佩,又怎么会计较这种小事?


    “姐,你言重了,你我心心相印如似一体,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我亦发自肺腑,坦诚诉说。


    叶倩遂将对方抓住白颖的弱点,截取罪证以要胁白系偃旗息鼓甚至反过来助纣为虐的动机及计划阐述一遍。


    闻听白颖蠢不可及,又险些酿成大祸,我眉头不由紧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宛如是对她的真实写照。


    她这是病急乱投医呀,却不想正中别人下怀,亲者痛仇者快,仿佛永远摆不到正常的频率和正确的轨道。


    岁月给予人的是年龄,同时也催促成长,而在她身上表现得光怪陆离,如同被施了魔咒。


    我也无话可说,心痛又心累,痛是为岳父岳母,累是依然没有卸下负担。


    叶倩没有继续往下说,剥开伤口的皮肉也是为了清洗消毒后能瘉合的更好更快。


    有些事,也唯有寄托给时间了!沧海桑田,其实不变的永远是变。


    第三天,李萱诗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电话,郝小天病逝。


    李萱诗与郝江化尚未离婚,名义上仍是郝小天继母,作为唯一的家属,迫不得已只好又跑了一趟医院,办理相关手续。


    之后该解剖解剖,该研究研究,器官有用的就捐献移植,死无全尸只怨郝江化那老畜牲作的孽,于大儿子京京而言该叫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郝江化作恶多端,简直罄竹难书,淫人妻女,也终落得个家破人亡,阖宗倾覆,断子绝孙。


    她不作半点委婉,照常穿一袭雍容典雅的时装出席,办理完毕欲旋身就走。


    医院负责人再次强调了一下,捐献遗体,因为要解剖研究,骨灰无法提供给家属。


    李萱诗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点头同意了。笑话,骨灰坛领回来又往哪儿摆?


    京京旧怨盈怀,怒气未消,这等晦气之物倒找她十万块钱也不想要。


    回到酒店,赶紧洗了个热水澡,盈润丰满的胴体迎着氤氲水幕冲刷,水滴如珠玉蹦溅,朦胧唯美,诗情画意般,直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半晌,披裹了一袭绸缎浴袍出来,耀眼夺目,宛若一支盛放娇艳的紫罗兰。


    乌黑披肩的青丝尚且滴着水珠,瞬间映湿肩背一小片莹白玉肌,若隐若现。


    多年来的习惯,为了保养发质,每次沐浴后从不使用吹风机,只用干毛巾轻柔吸水,待秀发半干时使用进口的护发精油护理,洗发水都选用Ph值低的中性,长期坚持膳食营养搭配,多吃蔬菜水果和一些干果杂粮,并且充分保证睡眠,不熬夜,少动怒,不仅一头秀发始终柔顺飘逸,乌黑亮泽,连同皮肤都保持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回到客厅,在酒柜处给自己倒了一杯张裕赤霞珠红酒。李萱诗性格中某些方面极为固执,辟如骨子里推崇传统文化,即便红酒这种西方舶来品,养颜美容,有助睡眠,她也尽量选择国产品牌。


    当然服饰、包包、化妆品之类还是国外顶尖品牌,国内确实有不足之处。


    惬意地靠在小牛皮沙发上品着红酒,目光不经意投注在静静摆放在茶几上的一个青铜面具,造型古朴秘,类似于三星堆出土文物。


    算算日子离七日之约再度临近,心头一片火热,早盘算着旖旎情事,暧昧春光,再趁云雨欢好,浓情缱绻之时,为闺蜜徐琳求求情,或许事半功倍。


    闺蜜若是无恙,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平常出谋划策帮衬不小,床榻之间,一龙双凤亦得京京欢心。


    唯独苦恼的是自己始终假面示人,遮掩着便是云雨情浓,而揭开了却是禁忌人伦。


    李萱诗扪心自问,自己骨子里真的是个淫娃荡妇吗?且大胆疯狂,飞蛾扑火亦要挑战背德情欲,将世俗道德碾入尘泥,花开烂漫一春,不负凋零之憾!


    可母子乱伦的丑事一朝败露,背负骂名的又何止她一人?沉沦地狱便沉沦地狱吧,有限的生命除了尽情的燃烧她还剩下什么?回不了头了,最后再任性一次又何妨?


    但京京能承受吗?这对他是否公平?还有萱萱、思高和思远,能接受哥哥也是爸爸的荒唐伦理现实?


    灯火辉煌的夜晚,孤独和愁绪为何能轻易撩拨心弦的寂寥?


    自古多情空余恨,痴心从来只留痕。


    今日立秋,午间下了一场短时暴雨,气温凉爽一些,但节气上并未出伏,依旧会延续暑热。


    若是真正有凉意,且还待白露过后。


    历书上说,立秋是阳气渐收,阴气渐长,由阳盛转为阴盛的节点。


    北京市西城区西绒线胡同是华夏宣传部新闻局的办公场所。


    新闻局下属政策理论研究处也归设在同一座大楼中办公。


    七楼的办公室,谢惠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不适的颈椎。


    作为国字号的公务部门,38岁的轻1之龄已然担任了研究处副处长,宣传部又格外特殊,部长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堂堂副国级,往下各职位都是提一级的,分管媒体舆论喉舌,政策导向重要性不言而喻。


    她这个副处长却是实打实的副厅级,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低调惯了,可是在明白人眼里,无人敢小觑她这支冉冉上升的潜力股。


    基于她的姓氏,不少人都在暗暗揣测,假如当真是那家的后辈,千万得拭亮眼睛,行个方便等同卖个人情,谁还傻乎乎地试其锋芒?


    皆因眼下的政治局委员,京城市委书记姓谢,央行副行长姓谢,发改委主任和民政部副部长也姓谢。


    看了眼腕表,突然醒悟过来,想起今天是婆婆陶凤英的50岁生日。


    婆媳关系虽然不睦,表面上总得维持一团和气。世家大族的体面,如同光鲜亮丽的锦缎,高贵雍容,需要尽情摆在台面上展示。


    而内衬一团败絮,又有几人在意?自己的婚配,本就掺杂着政治联姻的意涵。


    大树成荫,枝繁叶茂,挡得了风吹雨淋,防得住沙尘肆虐。


    可两户结了秦晋之好,真就能成通家之谊?倒也未必,尤其是一家如日中天,另一家却不温不火,虽是姻亲,情谊也就不过泛泛了。


    况且,丈夫童家对自己更是颇有微词,一来岁数比童重足足大了五岁,结婚五六年肚皮半点动静也无。


    童家虽远远比不上谢家,可毕竟也是不凡,势力在军方举足轻重,又是白家的姻亲。


    丈夫童重作为两代单传的独苗,整个家族未来的继承者,总不能断了香火子嗣?


    公公婆婆也委婉的暗示数次,希望夫妻俩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言外之意,能生赶紧生,若是不能生育就识相大度一点,也别再拦着丈夫外遇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任你娘家再是荣耀夺目,显赫贵胄,终究化为原形,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又有什么价值?


    更何况,谢童两家政治理念分岐颇大,近来局势又敏感,渐渐已是形同陌路了。


    童重几年来数次暗示,希望借助谢家的政治资源助力,


    好早日攀上关键位置,为今后仕途奠定夯实基础。


    一日夫妻百日恩,彼此虽然没有多少深厚的感情,如今做了同林鸟,栖在一个窝,亦算富贵不让,荣辱与共了。


    带着丈夫的诉求,谢惠兰回娘家时探询了长辈的意思。家里的态度却很是淡漠,模棱两可,资源自然有,但谢家后辈也不少,要提携也得优先提携自家人。


    而且,谢家站在更高处,虽非一览众山小,对童家的未来走向分析并不乐观。


    谢惠兰有点不悦,既然如此,那当初又何必将自己嫁入童家?


    女子再卓尔不群,生于政治世家,也终究不过是件货物,待价而沽,有时走眼,蚀了老本。


    陆续提了两三回,谢家也不好太绝情,但言说政治资源不是萝卜白菜,女婿若真的可堪造就,谢家自然可以在关键时刻使力助推一把,前提条件是他必须在35岁之前凭一己之力跨入正厅,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谢惠兰无奈又悲哀,回家将所行所获对丈夫转述一遍,童重的脸色当即就寒了下来,眼中愈发阴鸷,闷声不语。


    此后,夫妻感情更是一落千丈,淡簿如水。


    辛酸之事唯有自知,红颜薄命,自古皆然。


    低低哀叹一声,回过来,再度看了眼腕表,此时已过四点一刻,再待下去就误了正事。


    匆匆收拾好桌上的文件资料,起身离开办公室。


    来不及回家置换行头,就穿着白色女式衬衫、黑色西裤,黑色高跟鞋,挎一只款式普通的包包,“哒哒哒哒”往电梯口走去。


    心里盘算着先去潘家园古玩城淘一件上好的玉器或者金佛作礼物,至于酒宴三日前已经早早订在北京饭店,毕竟婆婆五十寿辰,马虎不得。


    原本是打算去周大福或者老凤祥,突然想起来上月认识的那个大金牙好像就在潘家园经营古玩生意,惯是能说会道,彼时还一再跟自己吹嘘,说认识两个“倒斗”的行家,一个叫胡八一,另一个叫王凯旋,胆大亡命,又通晓阴阳风水之术,前阵儿得了一件宝贝,叫什么珠,哦,对了,雮尘珠。


    若然真的稀世珍宝,买了送婆婆倒也恰如其分。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远远望见右前方B区2号车位上那辆黑色锃亮的奥迪A6轿车。


    “哒哒哒哒”,高跟鞋踩着地下室坚硬的地面回声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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