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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琼香(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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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9月25日


    6.乐子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罗曲儿便起了床——由于贴身的丫鬟彩娟被罗曲儿处理了,因此今早的梳洗侍候,由李妈妈负责。【最新发布页:01Bz.cc 收藏不迷路!】


    当李妈妈端着刚打好的洗脸水和绢布帕子走进暖阁时,正巧看到罗曲儿披散着头发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呦,小姐您醒啦。不用这么早的,刚过卯时,您能再睡会儿的。”李妈妈殷勤着,将水盆放下,为罗曲儿倒上茶水。


    “啊,我急着去看看昨天那个小丫头呢——她应该已经送到方妈妈那儿养伤了吧?以我的经验,差不多半个月后就能送去伺候我爹了。”罗曲儿迷迷糊糊地说,伸了个懒腰,接过茶杯啜饮起来。


    李婆子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怯懦地小声禀道:“呃,那个……不敢瞒小姐,昨晚那个小丫头……死了。”


    罗曲儿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了茶杯,拧着眉头看向李婆子:“……死了?”


    “是。许是那丫头年纪太小,扛不住那么严重的伤,您走后没多久就发了高烧,挺了一会儿,子时刚过就没气了。”


    罗曲儿坐在榻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问道:“尸体怎么处理的?”


    “我和方妈妈一起,扔到后院喂了狗了,骨头也全扔进炭窑里烧了,您放心吧。她家里人若是来闹,就一并骗进府里,做了了事。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


    “哼,就是有人知道又怎样?一群草民,又无证据,还能告到大理寺不成?就是真告到了大理寺,有圣上的依仗,他们还敢彻查么?那不是打圣上的脸?”


    罗曲儿冷笑着,样子十分跋扈至极,一副天上地下,无人能治的样子。


    “是是。伯爷是圣上身边的近臣,有伯爷在定出不了大事的……小姐您快些梳洗吧。”


    罗曲儿应了声,放了茶杯,在李妈妈的侍奉下漱洗干净,编了丫髻后,便去了前厅,用起了早膳。


    一上午闲来无事,罗曲儿去给罗汯燊和母亲请过早安后,便一直闲着。


    罗汯燊早起上朝,罗曲儿留在府里无所事事,只有找找乐子打发时间——对于其他府宅的大家闺秀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本分,打发时间的乐子便是看书和女红,最多也不过是串串门,和关系不错的小姐妹小聚一下。


    然而对于罗曲儿来说,唯一可以称得上“乐子”的,便是别人的痛苦。


    千雅死了,又没有丫鬟犯错误,水牢里也是空的——这忽然让罗曲儿有些后悔过早地处理掉彩娟了,应该把她关在水牢里,好好折磨几天,玩腻了再扔进泔水池里去。


    实在没的折腾,她只好命人把关在地牢里的那几只“小母狗”都牵了出来,随便挑了一只吊在房梁上,让李妈妈用鞭子狠抽,用烙铁烫,甚至用刀子割在屁股和大腿上——总之,怎样疼又不致命,就怎样去折磨她。


    小母狗被打得哇哇怪叫,倒吊在房梁上抽搐扭动个不停,每隔一会儿就会喷出尿来,混着血液顺着身体流下,滴到地板上。


    其他趴在地上看着的小母狗们见状,立刻凑上去舔舐起来——这是她们为数不多可以喝到水的方式。


    每当吊着的小母狗昏了过去,李妈妈就会把她放下,换上另一只吊起来,继续施展手段——她也不觉得累,连续折腾上2、3个时辰也不觉疲惫。


    而罗曲儿就坐在一旁的桌边,嘴角带笑,在那些女孩的惨叫声中,悠闲地读着诗集。


    对她来说,这反而是能使她心情愉悦的高山流水,就连午膳也是在这样的氛围下用完的。


    下午时分,就在几只小母狗全都体力透支,不省人事的时候,丫鬟“彩荷”匆匆跑进罗曲儿的房里。


    她刚进房门就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很是害怕,腿都开始哆嗦,半天迈不开步子,却不得不强迫着自己走向里屋。


    随着惨叫声越来越清晰,彩荷看到屋内那荒唐残忍的画面,看着罗曲儿玩得甚是高兴,站在原地哆哆嗦嗦,半天没敢上前禀报。


    直到此时,小母狗们都昏死过去,任凭李婆子怎样往她们身上抽鞭子,哪怕血肉横飞,那几具肉体也瘫在地上不动弹,只是偶尔会随着鞭挞剧烈地抽搐几下,然后继续瘫软在地上。


    玩到这儿,罗曲儿才吩咐李婆子:“拖出去吧,叫几个丫鬟来给她们洗洗,吃点东西。今儿个玩得狠了,别给整死了。”


    婆子应是,抓着一个女孩的脚踝,拖出了屋子,在地板上留下一路的血迹。经过彩荷的时候,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毕竟在李婆子眼里,这些小丫鬟早晚都是一个下场。


    “喂,那边站着的。”罗曲儿坐在椅子上,突然对着彩荷厉声道,“杵在那儿作甚?进来!”


    彩荷一直看着这地狱一般的场景,听到罗曲儿的声音,才猛然回过来,迈开步子走入里屋——此时里屋的地板上已经铺满血迹和尿渍了,彩荷每走一步就会踩在这些混杂的液体上。


    “你站在那儿看了好久了都没过来——可是羡慕那几条狗想跟她们当同类?”罗曲儿从怀里掏出玉烟斗,厉声问道。


    彩荷一怔,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罗曲儿手中的那柄玉烟斗,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告饶道:“回、回、回小姐……奴婢……奴婢没有,奴婢是来通报的。”


    “通报?……你来通报什么?”


    “恩、恩泽侯府来人请您……是、是曹小姐,她请您下午过府小聚。”


    “下午?这么急?”


    “说是……曹阁老致仕了,圣上只给了3天时间离京,所以时间紧了点……”彩荷哆哆嗦嗦地回道。


    “呸!真是麻烦,这群闺阁的贵小姐们……”罗曲儿拧起了眉,将玉烟斗揣回了袖子,起身走向暖阁的,“算啦,反正爹爹也要我跟曹家那个小姐多走动走动——去马房通知一下马夫,让他们备车,下午去曹府。”


    7.阴谋


    罗曲儿在李婆子的侍奉下,换上了一身银红色滚金边的革丝褙子,下身则是一条鹅黄色的挑线裙子。


    “这打扮……会不会太招摇了?”罗曲儿来回扭动着身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


    “不打紧的,许是小姐您太久不出门了,现在街上的小丫头们都这么穿……哦,别落了这支步摇。”


    李妈妈在旁边给她梳着头发,随后又轻轻为罗曲儿戴上那支步摇,然后看着镜子里罗曲儿那张俏脸,搭配上头顶的那支步摇,咋舌不止,欣慰道:


    “瞧瞧,多可人儿……小姐您年纪也不小了,又出落得这般漂亮,明年您可就要及笄了,今后梳妆打扮的事儿您可得上点心,哪儿有姑娘家家不爱美的呢!”


    罗曲儿揉捻着自己的头发:“又不是宫里的宴会,这不就是个临别小聚嘛。再说了——曹家那个贵小姐,我本来还想哪天有机会可以玩死她呢……但是他家老子致仕了,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她话说到这里又止住,语气先是恶狠狠的,后面有带着惋惜。而李婆子却诡秘一笑,对罗曲儿的小心思心知肚明。


    “说起这个,奴婢倒有一计,保准让她落在您的手里。”李婆子凑到罗曲儿耳边言道。


    罗曲儿眼睛一亮主动将耳朵凑到了李婆子嘴边:“是么?……说来听听。”


    两人耳语了一番,罗曲儿听了李婆子出的计策,心里一喜,面上则表露出诡异的微笑。


    “妙啊。那就这么办吧。”罗曲儿挥手道。


    “是,奴婢领命——那,奴婢这就去张罗了,只是这彩娟没了,谁陪您去恩泽侯府啊?要不,让谭妈妈陪您……?”


    “你见过谁家小姐带着婆子出去串门的?之前来给我通报的那个小丫头呢?——赏她个差事,让她拾掇拾掇,陪我去恩泽侯府。”


    李婆子应是,出门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罗曲儿带着新提上来的贴身大丫鬟彩荷走出了内宅。


    此时内宅的院子里,几个小丫鬟正用湿抹布给那几头小母狗擦洗身子。


    小母狗们正被绳子拴在墙的墙根处,她们全身赤裸,鞭伤、烫伤、撕裂伤几乎布满了她们每一处皮肤。她们有的还在昏迷不醒;有的哭哭啼啼地哼着疼;有的萎坐着靠着院墙,面目呆滞,眼放空。


    罗曲儿和彩荷的出现,让这一处的气氛紧张了几分。负责给她们擦洗身体的丫鬟们纷纷站起身来向罗曲儿行礼。


    而罗曲儿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径直走了出去。


    “那个……几位、几位姐姐。”彩荷怯生生地凑了过去,对着几个丫鬟转达起了刚刚罗曲儿让她吩咐的话。


    “小、小姐说,这几条……母狗……叫你们好生照顾着,若是死了一条,就、就……就拿你们顶上。”彩荷结结巴巴地说着,她对于“母狗”这种称呼感到非常不适。


    “那个……还有,等清洗完了,跟院中的小厮说……让他们……看着办!”


    彩荷艰难地说完了这短短的几句话,难受得就像是咽下了一只苍蝇。说完,她立刻转过头,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院子,留下了几个小丫鬟恐惧地站在原地。


    最后那句“看着办”是彩荷自己改的——她根本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如此不堪的措辞如何从罗曲儿这样尚未及笄的少女口中说出的——罗曲儿的原话是“跟院中的小厮说,这几条母狗若是有谁看上了哪个,尽管去用,让她们下几只小狗崽子也是给府里添喜了。”


    这样想着的彩荷打了个冷颤,紧跑两步追上了罗曲儿。


    “传完话了?”罗曲儿目不斜视,问道。


    “是。”彩荷低着头,不敢看她。


    罗曲儿轻蔑地甩了甩袖子,语气中透着高冷:“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同情她们。你只需要记着,干不好本分的工作就是那个下场。我罗曲儿残忍恶毒,但从来不无缘无故地找下人的茬。”


    的确。但是犯个芝麻大的错误就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彩荷心里唾弃着,可嘴上却只有应是。


    主仆二人走到二门,就见到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车夫靠在影壁墙上,跟在门房里那几个守门的婆子高声地聊着天,而当他们看到了罗曲儿立刻闭了嘴。


    车夫乖乖地爬上了马车,婆子们收了笑,手忙脚乱地将门槛卸了下来。


    彩荷没当过贴身丫头,但是也算有眼力见,她赶跑两步走在罗曲儿前面,将马车上的脚凳放下来,扶着罗曲儿上了马车,自己也踩着脚凳爬了上去。


    旁边的婆子将脚凳拾起放回车后,示意车夫启程。正在此时,罗曲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掀了帘子,从车窗中探出小脑袋,对着车外的几个婆子问:


    “刚刚李妈妈是不是来过了?安排的事可都与你们交代过了?”


    婆子们纷纷颔首应是,一副不敢马虎的样子。


    罗曲儿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交代你们的事可别疏忽了,曹阁老致仕了,我们也就这一次机会。”说完便放了帘子。


    车夫挥鞭,马车哒哒地前行,驶出了大门。


    一路上,彩荷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而罗曲儿也不打算搭话,低头读着一本没有封皮的书。


    车厢里沉默着,只有厢外的马蹄声,和街道上市井的嘈杂。彩荷闲着无事,掀开帘子看向窗外,看向市井的人流人往,不知不觉,马车驶进了巷子,抵达了恩泽侯府。


    8.聚会


    (本章为剧情铺垫,无虐,但非常重要。请尽量不要跳过)


    彩荷扶着罗曲儿下了车,还不等罗曲儿站稳,曹府的门房里便立刻钻出来一名婆子,笑着道:“恭迎罗小姐莅临,我家小姐正在等您呢!”


    罗曲儿也向那婆子福了福,微笑着回道:“苏嬷嬷好久不见,我和曹姐姐情如姐妹,您不必这般拘于礼数。”


    彩荷也学着罗曲儿的样子拜伏了几下,看着罗曲儿装出的这副随和模样,想起她之前折磨那几只小母狗时的样子,以及她说的那番“谁看上了哪个,尽管去用,让她们下几只小狗崽子也是给府里添喜了”的肮脏的话,只觉得罗曲儿此时装作大家闺秀的模样比以往更加厌恶、恶新了。


    可是她也是敢怒不敢言,她此时除了乖乖服侍罗曲儿以外,什么也干不了。


    主仆二人随着苏嬷嬷进了府中,正巧迎面撞上出来相迎的曹家大小姐。


    曹雨娇头上梳着随云髻,金色的簪环首饰缀了一头,身上着了一袭淡蓝色的襦裙,手持着园扇,被几个丫鬟簇拥着迎向罗曲儿。


    她还是这样,即便是离别小聚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曹姐姐!”罗曲儿连忙上前施礼:“您遣个丫头来便是,何必亲自出来迎我?”


    曹雨娇轻笑,挽起了罗曲儿的手,却并没有回应她的话:“曲儿妹妹怎么才到呀?我和瑶儿都等你好久了。”


    “欸?!瑶儿已经到了吗?”


    “她中午就来了,在我这儿用的午膳……好了,随我进来,一会儿呀,我们可要罚你呢!”


    曹雨娇半开玩笑地牵着她进府,一路上不停地客气着,穿过一扇又一扇垂花门,到了内宅的院子里。


    在池塘旁有一座小亭,亭内置有石制的凳桌,殷文瑶正和她带着的2个丫鬟打着叶子牌。当她抬眼看到曹雨娇牵着罗曲儿来到时,立刻窜了起来。


    “罗姐姐!罗姐姐!你可算来啦!”她冒冒失失地迎了过去,一头扑在罗曲儿怀里,期期艾艾地叫着,活泼得像一头小鹿。


    她梳着双平髻,让她稚嫩的小脸显得越发地稚嫩年轻。可爱的小脑袋和比罗曲儿矮了一头的娇小身躯不断地在她怀里蹭着。


    罗曲儿满新厌恶,但表面上还是亲密地揽着她。


    好在曹雨娇轻轻地将扑在罗曲儿怀里的殷文瑶拽开,点着她的额头嗔着教训她:“什么样子呀,冒冒失失的。你娘可叫我看着你,让你稳重些,明年可就要及笄了,在这样不安分,当新嫁不出去!”


    殷文瑶嬉皮笑脸,活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嘿嘿,姐姐不说,我娘怎么会知道嘛~~。罗姐姐也不会说的,对不对?”


    两人这样子,简直如同亲姐妹一般。


    三个贵小姐挤在垂花门门口嬉笑着互相调侃,随后才互相依偎着走入亭子里,曹雨娇吩咐自已的贴身丫鬟“欣澈”去准备茶点。


    看着小姐们进了亭子,跟着罗曲儿的彩荷一头雾水,她头一次当贴身丫头,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得学着其他丫鬟的样子,在亭子旁边候着,随时听差遣。


    三个贵小姐坐在石桌旁,殷文瑶笑嘻嘻地问罗曲儿:“姐姐怎么才~~来呀!我们可等了好久了,光是叶子牌就打了三圈儿了。”


    罗曲儿对着曹雨娇娇抱怨:“还不是曹姐姐请的太急了,等我梳妆完又备好了车,就已经是下午了。”


    曹雨娇微笑着答:“没办法,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父亲在朝堂上致仕了,圣上就给了三天时间离京。今天若是不聚,往后三天就一直在收拾细软,没时间再聚了。”


    “嗯~~,这么说,这次将是咱们姐妹最后一次聚会了吧。”罗曲儿惋惜道。


    殷文瑶也突然被这句话戳中了新坎,刚刚还一脸活泼的样子立刻红了眼圈,揽着一旁曹雨娇的胳膊,抿着小嘴不说话。


    曹雨娇瞪了一眼罗曲儿,拍着殷文瑶的小脑袋说:


    “谁说是最后一次聚了?你们俩都是明年及笄,明年我一定赶回来,给你们俩当赞者。”


    “真的吗?明年我及笄姐姐你来?”殷文瑶立刻精起来,摇晃着曹雨娇的胳膊。


    “嗯,当然了,这赞者我不来当,你们可还有别的人选吗?”


    “太好咯!”殷文瑶高兴地叫起来,简直就像个孩子似的喜怒无常。


    看着她这副小妹妹的样子,两个姑娘捂着嘴切切地笑。


    不一会儿,欣澈和几个丫鬟端着茶点上来了,摆在石桌上。


    “小姐们慢用,这可是我们小姐花了自己半月的零用钱买到的高级点心,希望能和您二位的胃口。”


    欣澈笑容满面,落落大方,自信且从容,很有大小姐身边贴身大丫鬟的样子。


    罗殷二人答了谢,三人便吃着点心开始打起了叶子牌。殷文瑶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得了骰子和几枚棋子,三个小姑娘商量着魔改了叶子牌的规则,乱玩了起来。


    莺声燕语响做一片,少女们的嬉笑声娇嗔声像琴瑟般悦耳。有时罗曲儿会忘记规则而犯规,被罚着表演曲目;有时殷文瑶会不服输,对着曹雨娇和罗曲儿撒娇耍赖,曹雨娇则笑着教训她“愿赌服输”。


    其间,罗曲儿玩得高兴,思索着如何出牌,便从袖子里掏出了玉烟斗叼着思考了起来。


    “呀!这是什么?”


    殷文瑶一把夺过罗曲儿手中的玉烟斗,摆弄了起来。


    “瑶儿!”曹雨娇脸上有了些许责备之意,嗔怪道:“没礼貌,哪儿有从别人手里抢东西的?!”


    殷文瑶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满脸歉意地将玉烟斗递还给罗曲儿,小声喃喃道:“罗姐姐对不起……”


    罗曲儿却满脸笑容,大度地地说:“没事没事,想看就看吧,不打紧的。我知道瑶儿的性子,越1越没规矩。”


    殷文瑶也没有不好意思,嬉笑着谢过罗曲儿继续把玩起玉烟斗,前后左右来回打量着。


    “还真是漂亮!……姐姐,这到底是什么?”


    “这叫‘玉琼香’,据说是西洋人用的玩意儿。去年生辰的时候,父亲送我的礼物。”


    “我看看我看看。”曹雨娇念叨着凑了过来,和殷文瑶一起摆弄了起来。


    “确实漂亮。妹妹哪儿得的?罗伯爷莫非还认识西洋人?”


    “嗯,算是吧。”罗曲儿掰着手指头解释起来,“早年间,家父追随过王文成公南下剿匪,得了战功。后来被调去镇守开平卫,抗击瓦剌。那个时候,他从瓦剌手里解救下了一支从西欧来的商队,交了好友。


    去年他又被调去开平卫视察,重整驻军,又遇到了那支商队,便得了这柄玉琼香。那群洋人还教了他用法,送了几盒烟草。


    后来我过生辰,他就赠给我当了礼物。”


    罗曲儿娓娓道来,听得曹殷两个姑娘不住地羡慕。


    “哇,原来伯爷还追随过王余姚啊?”曹雨娇感叹道,她也读过《传习录》,对其中的心法也略知一二。


    罗曲儿所说的“王文成公”,自是“王阳明”,罗汯燊一直口尊为“先生”的人。王阳明是余姚人,曹雨娇将他的姓氏加上其籍贯称呼,以显尊重。


    “是,他老人家已经故去了。父亲现在守着一本《传习录》视作珍宝,动不动就要翻几页。”


    “这东西这么精致,应该值不少银子吧?”


    比起王阳明,殷文瑶更在意的还是玉琼香。


    罗曲儿苦笑:“不知道。那些洋人是赠与我爹的,没收银子——看这做工和材料,想必,也值个百八十两吧,当我的嫁妆肯定是够了。”


    “百八十两?嫁妆?”曹雨娇惊呼,“不会吧,曲儿你好歹也是平阳伯家的嫡女,陪嫁怎么可能只有百八十两?”


    罗曲儿噎住了,还不等她解释,一旁的殷文瑶便笑嘻嘻地说:


    “嘿嘿,曹姐姐还不知道呢吧?……罗姐姐啊,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这一句话犹如一声炸雷,谁也没想到殷文瑶会这样说。在这个年代,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有关贞洁的事情又岂是随便乱说的?


    曹雨娇大惊失色,用力打了一下殷文瑶,怒道:“胡说什么!谁教你的这乱七八糟的话?还不向你罗姐姐道歉!”


    殷文瑶呼着痛,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敢多言地站起身来恭敬地向罗曲儿赔礼。


    “不、不必了。”罗曲儿打断了殷文瑶的赔礼,咬着嘴唇,似是回忆起来一番痛苦的往事,“无妨的,曹姐姐。瑶儿说的没错。我……确实已经不是处子了,这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她咬咬牙,还是坚强地向曹雨娇讲述起了7年前,家里的那场牢狱之灾。


    当时年仅7岁的自己是如何被抓入诏狱,离开父母,她一个小女孩赤身裸体地被关在监牢里,那群锦衣卫明知道她一个小女孩什么也不知道,却仍借着拷问的由头给她上刑。


    轮奸、烙铁、鞭挞、拶刑、夹棍、剥指甲拔牙、老虎凳、辣椒水,还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酷刑……小小年纪她就体验了个遍。


    而供词她只能胡说八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换过多少个版本了。因为她年纪小,供词漏同百出,只能将父母给她讲过的各种民间故事杂糅在一起翻来覆去地说。


    锦衣卫们明知道她不可能招供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只是想玩弄她,因此不论她说什么,都没有停下拷问。


    但罗曲儿依旧坚强地活着,艰难地在酷刑和凌辱中挣扎,靠着喝脏水、吃老鼠苟且偷生。每当有男人来玩弄她,她便努力地讨好,只为了能赏一顿人吃的饭undefed


    ,曹雨娇才突然意识到,欣澈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


    曹雨娇看着渐黑的天空,担忧道:“怎么还没回来?不是有了什么麻烦吧?”


    殷文瑶倒是毫不在意,摆着手宽慰道:“哎呀,在京城里能出什么事呀!定是欣澈姐姐腿脚慢,在路上耽搁了。”


    说完,她推着曹雨娇撒娇道:“好了好了,我们快去吃饭吧!踢了一下午的毽子,我早就饿了!”


    曹雨娇被成功地转移了话题,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没吃点心吗?就你吃得最多。”


    “点心也不管饱呀,还得是苏嬷嬷做的菜能填饱肚子。”殷文瑶嬉笑着揉着自己可爱的小肚子,满脸娇俏。


    罗曲儿在一旁笑而不语,心里则在不停盘算着。


    三人落座,用了晚膳,月已当空,欣澈却仍不见回来。


    “欣澈还没回来?”曹雨娇惊讶地问苏嬷嬷,“派人去问了没有?平阳伯府怎么说?”


    苏嬷嬷扶着曹雨娇坐下,宽慰道:


    “您放心吧,欣澈做事有分寸,出不了什么大事。我去门房候着,回来了一准告诉您……您和姐妹们聊天吧,最后一次聚了,尽兴点,别落了遗憾。”


    “……可、可是……算了,麻烦您遣铃香在门口迎一迎,别是天太黑迷了路。”


    曹雨娇忧心忡忡地落了座,又很快在殷文瑶的撒娇和罗曲儿的宽慰中放下心来,继续和两个姐妹玩闹起来。


    三人喝着饭后茶闲聊着,时不时互相嬉笑着打闹一番。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时辰,直到谯楼上打了一更,三人才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


    平阳伯府,和安亭伯府的马车已经来接了。曹雨娇送着两个妹妹出来,在府门外依依不舍。


    殷文瑶红了眼圈,握着曹雨娇的手:“姐姐你一定要回顺天府看我们呀,我们说好了的,及笄那天,你要来当赞者。”


    罗曲儿也揽着她的胳膊:“姐姐一路上千万注意安全,我记着姐姐的话,将来你做主母,我做妾。有姐姐罩着我,我一点也不害怕。”


    “嗯。你们两个都要保重,尤其是瑶儿——我不在了,可没人看着你了,你可千万别再冒冒失失的了……曲儿,我不在了,你照顾好瑶儿,明年我可是要回来的。”


    三人相拥而泣,互道离别,发誓做一辈子的姐妹。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


    曹雨娇立在府门外目送着两辆马车离去,望着马车越驶越远,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惊慌地问身旁的苏嬷嬷:


    “嬷嬷,欣澈回来了没?”


    苏嬷嬷的脸色一点也不比曹雨娇好,忧心忡忡地回:“没,没回来……奴婢一直在门房里候着,连人影都没见到。铃香也迎了一路了,没见到人。”


    “这……这可……”曹雨娇急得来回踱步。


    “要不,我们亲自去一趟平阳伯府问一问吧?”苏嬷嬷提议。


    “……不,不行。曲儿刚走,咱们就去质问,于情于理都不太好。”曹雨娇咬着嘴唇,“先遣几个家丁四处找一找吧,问问有谁看到了。如果明天她还不回来,再去平阳伯府问问吧。”


    9.拷问


    罗曲儿一上马车,就收起了所有的表情,那张漂亮的俏脸上充满了严肃和冷冽。之前在曹殷二人面前表现出的不舍、惋惜、留恋的表情,在一瞬间消失,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彩荷坐在罗曲儿对面,看着那冷酷的表情打了个寒战。沉默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马车里烛火摇曳,光线不好,罗曲儿并没有读书。她掏出了玉琼香,对着彩荷冷冷地说了声:“烟草。”


    彩荷一怔,慌忙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罗曲儿平时挂在烟斗上的小香囊。


    她掐出一小块,就着烛火点燃,装进烟斗的玉制锅头里。罗曲儿就倚在马车里,抽起了烟。从马车的帘子里冒出烟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车里着了火。


    罗曲儿一言不发地抽着烟,彩荷一言不发地在旁伺候着,车里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马蹄哒哒和车轮转动的吱扭声。


    到了平阳伯府,婆子们卸了门槛迎马车进府。罗曲儿不等人伺候脚凳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呼唤着李妈妈。


    “哎哎!在呢在呢。”李婆子跑了过来,满脸窃笑着凑到罗曲儿的耳边说,“事成了事成了!那丫头逮住了!”


    “嗯,早在曹府看到的欣澈没回去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们已经得手了。不愧是李妈妈,从没让我失望过……人关在水牢了?”


    “是,奴婢给您引路。”


    李婆子提着一盏灯,带着彩荷和罗曲儿一路去了水牢。打开牢门,下了地下,穿过厚重的大铁门,才正式进入到了水牢里。


    水牢里湿气很重,阴冷潮湿,老鼠被灯光刺激到,飞快地逃窜着,各种水虫或是飞在空中,或是附在潮湿的石墙上……在昏暗的灯光中,这地方显得更加阴森诡异了。


    彩荷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她有些怕,畏畏缩缩地跟着罗曲儿走在最后面。


    刚下台阶便隐约能听到男人们的笑声和女孩子的尖叫和呻吟……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那声音听着让人面红耳赤。


    彩荷捂着脸缩在一边。这种情况,罗曲儿根本不能进去。站在牢外干咳了两声,李婆子立刻会意,提着灯走了进去。


    牢内挤着四五个家丁小厮,各个赤裸着身体,挺着大小不一的阳具,正压在一名少女身上放肆着。


    那女孩正是曹雨娇的贴身丫鬟,欣澈,而此时的她再也不似之前那样落落大方、从容而自信。


    现在的她赤身裸体,满身污泥、狼狈不堪,正被一群家丁压在身下,绝望地哀嚎着。男人们放肆地大笑着,掐着女孩的脸用污言秽语羞辱着她,阳具在她的体内进进出出。


    这场面让李婆子一把年纪了看着也脸红。她打着灯笼,用力干咳着,斥道:“咳咳!……喂,你们几个,玩够了没有?小姐来了,赶快出去!”


    此时的男人们就是一群发情的动物,对李婆子的话充耳不闻,李婆子大喊了好几声,才让男人们注意到她。然而对于李婆子的呵斥,正在兴头上的男人们根本不在意。李婆子只好悻悻然地退了出去。


    “那个……小姐啊,您看要不……咱们明早再来?现在这情况,他们也不听我的啊。”李婆子尴尬地向罗曲儿提议道。


    “废物。”


    罗曲儿瞪了李婆子一眼轻声骂道,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彩荷,冷笑着说:“彩荷,委屈你了。”


    彩荷怔了一下,懵愣愣地问:“……您说什么?”


    “李妈妈,扒了她。”


    “是。”


    不等彩荷反应过来,李婆子就上前一把将彩荷按倒,1练地撕开了她的衣襟。


    彩荷这才反应过来罗曲儿刚刚说的那句“委屈你了”是什么意思。她挣扎着大喊:“不行啊——!小姐!我不行啊!”


    然而罗曲儿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走进了监牢里。李婆子也将彩荷剥了个精光,掐着她的后脖颈将她也推进了牢室。


    “几位,玩够了吗?”


    与李婆子不同的是,罗曲儿冷冷的一声质问,便让小厮们立刻安静下来。


    “小、小姐……?!”


    “小姐?您怎么来了?”


    男人们大惊失色,纷纷放开了欣澈,慌乱地抓起扔在地上的衣服掩盖自己的下体。


    罗曲儿却一点都不害臊——毕竟在诏狱里,她见过的裸体男人比这个还多。


    她叉着腰,对男人们说到:


    “看你们这样子,是不是还没尽兴啊?……不妨事,我的贴身丫鬟可以给你们,一起玩儿啊。”


    男人们打了个寒战,纷纷低头沉默不语,谁也不敢说话。


    身后的彩荷被李婆子推了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罗曲儿,又扭过头看向面前那些赤身裸体的男人们。


    彩荷拼命捂着自己的乳房和下体,尽可能地将身体蜷缩起来不让男人们看到自己的私处。口中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断来回看着:“小姐……这、这……”


    好在男人们很识相,没人敢点头。


    “哦?……不喜欢?怎么?我的贴身丫鬟这筹码不够分量吗?……那么,是不是要本小姐亲自伺候几位,才能让你们满意呢?”


    罗曲儿说着将玉烟斗叼在嘴里,开始宽衣解带,褪下了上身的褙子,露出红色的衬衣,和少女那滑嫩白皙的肩膀与手臂。


    那群男人们吓得赶忙捂住了脸,口中胡乱喊着“不敢不敢”“我们玩够了玩够了!谢小姐赏!”


    若是让罗汯燊知道了这群家丁小厮对小姐不敬……莫说是辱了小姐的身子,哪怕是看一眼小姐的裸体,他们的眼珠子和命根子就都保不住了。


    “哼,真是没种……玩够了就都给我滚出去,看着就烦。再有下次,一个个的全把你们拉进宫里去做太监!”


    水牢里回荡着罗曲儿的怒骂声。男人们用衣服捂着下体灰溜溜地逃命似的跑了出去,监牢里只剩下罗曲儿、李婆子、以及两个丫鬟。


    彩荷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恍恍惚惚的,她还以为刚刚自己就要坠入地狱了,她无法想象自己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轮奸是怎样的感受。


    好在那群家丁们识相,并没有接受罗曲儿的提议,否则她自己也不知道今晚过后她该怎样继续活下去。


    然而罗曲儿根本没有在意她。在男人们全部离开后,她甚至没有把褙子穿上,和刚刚一样赤裸着肩膀和手臂,仅穿着衬衣,走向了趴在地上的欣澈——比起彩荷,罗曲儿更加关心她的玩具。


    罗曲儿拎着欣澈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观察表情。


    然而欣澈被这群家丁从下午轮奸到晚上,早就透支了体力,精恍惚地趴在地上哼哼,身体软塌塌的,像没有骨头一样,感觉稍微施些手段就会死了。


    “混账!”罗曲儿怒吼了一声,一耳光扇在李婆子脸上,“谁允许你自作主张让那群下人玩她的?……现在她被搞成这个样子,怎么拷问她?”


    李婆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告饶道:“小姐息怒……奴婢、奴婢有法子让她精起来。”


    罗曲儿端起烟斗,眯着眼睛摆出一副危险的表情。李婆子立刻狼狈地爬起来,从怀中掏出鞭子,用力抽打在欣澈的身上。


    “起来!起来!母猪!——小姐来了还不拜服?成何体统?!”


    李婆子发疯一样地用力狠抽着欣澈,似乎自己挨了一巴掌全是欣澈的错一样。而被轮奸了半天的欣澈正昏迷着,屁股上忽然挨了一鞭,将她猛地疼醒,大叫着抬起了身子。


    然而李婆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即便欣澈明显已经醒过来了,却仍然狠狠地抡着鞭子。欣澈惨叫着,喊着“啊啊!!别打了别打了!”一边被抽打得到处乱滚乱爬。


    当她缩到墙角,避无可避,用手挡着脸大喊着向婆子求饶时,李婆子才扔了鞭子,大步过去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入了一旁的水池中。


    欣澈因为鞭挞原本就呼吸急促,被突然浸入脏水中,立刻呛了水,四肢挣扎着到处乱晃。


    李婆子来回浸了她三次,才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了罗曲儿面前,恶狠狠地将她的头拽了起来,强迫她面向罗曲儿:“小姐在此,有问题问你,还不拜服?!”


    欣澈被突如其来的折磨弄得有些恍惚,她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主子的闺友罗曲儿,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得救了,她咳嗽着吐出几口脏水,挣开李婆子,快速地爬到罗曲儿脚边。


    “小姐!小姐!”她冲过去抱住罗曲儿的腿,哭喊道,“奴婢我不曾做过什么冒犯府上的事啊——!为何如此对我啊——!看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唔!”


    不等她说完,罗曲儿便一脚将她蹬开,然后拍打着裙子上的污垢骂道:“别碰我,你这贱畜!弄脏了我的裙子。”


    欣澈被一脚蹬在熊口上岔了气,喘了好几口才通了气,又一口呕了出来,吐了一地的脏水。


    “不要怕,欣澈。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们曹家这次回乡,走的哪个门?哪条路?请的哪家的镖师护行?”


    罗曲儿端着烟斗,语气突然温柔了起来,她蹲在了欣澈面前,满脸笑容地说:“我就问你这一个问题,回答出来,我们就都可以回去睡觉了,你呢也可以免除皮肉之苦——至少今晚可以。”


    欣澈喘着气,唇上还滴淌着刚刚呕出的水,她看着罗曲儿端着烟斗,脸上挂着微笑,样子看上去要多温柔又多温柔,和平时在自己府上与曹雨娇聚会的模样并无二至,但此时她清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是个活着的魔鬼。


    欣澈哆哆嗦嗦地摇着头:“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还没定下来呢……而、而且这都是主子们商议的事,不会跟我们下人说的。”


    “啊啊,不说是吧?……无妨,我更喜欢这样。”罗曲儿站起身,吸了口烟,转身跺着步子,在一旁的刑具架上挑了一柄小型的狼牙棒。


    长长一根,布满了尖刺,下方有一个供人手持用的木柄。


    “李妈妈,把她两腿分开。”罗曲儿拿着狼牙棒,在手中颠了颠。


    “是。”


    李婆子应道,走向了欣澈。而欣澈惊恐地看着李婆子,怕的两腿发软站不起来,不停向后退着,惊慌地问:“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饶了我吧,救命啊——!!”


    李婆子一耳光让她闭嘴,欣澈的呼救声戛然而止。李婆子便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向了不远处的刑房。


    欣澈被轮奸了一天,又没吃东西,根本无力反抗,被婆子轻松地固定在一座木制的刑床上,用镣铐固定住关节,大大地分开了双腿。


    罗曲儿扛着狼牙棒走进了刑房,微笑着将带着尖刺的棒头顶在欣澈的两腿之间——那姑娘家的私处位置。


    “欣澈。我再重复一遍刚刚的问题:你们曹家这次回乡,走的哪个门?哪条路?请的哪家的镖师护行?……告诉我。”


    “我、我……我……”欣澈哆哆嗦嗦,“我”了半天却没有下文。


    “看来你是真的希望我将这柄狼牙棒塞进你的下体里啊?……瞧瞧,你刚刚破身,下体还湿漉漉的沾着水呢,塞进去一定特别顺滑,到时候,我都想象不出来你会叫的有多大声——然后呢,我再用力地将狼牙棒拽出来,到时候你的下体可就全烂了,肠子下水流得满地都是,那时候你就一边抽搐一边流血,直到死去……”


    欣澈绝望地哭着,眼泪在脸上流个不止,呜咽了好久才哽咽着说出:“我真的不知道……主子们的确什么都没告诉我……”


    罗曲儿叹了口气:“唉,那么我也救不了你了,欣澈。”说着,作势欲捅。


    欣澈大惊失色,哭喊着:“不要啊!小姐饶命啊!……奴婢、奴婢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我们上午才知道我家老爷在朝堂上致仕了,下午便请您过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好回乡的打算呢?”


    罗曲儿轻蔑地笑着:“真的?即便你是大小姐身边的丫头也不知道?”


    “真的,不敢欺瞒小姐……老爷即便有想法,也会跟管家说,怎么会传到我的耳朵里呢。”


    “嗯~~,听起来确实是实话呢。”


    罗曲儿满意地点头,随后手下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捅,将狼牙棒深深地捅进了欣澈的阴道里。


    “啊啊嗷嗷嗷嗷——!!!”


    欣澈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像是疯了一样。她整个身体在刑床上弓成了一座拱桥。下腹部隆了起来,狼牙棒扎着尖刺的金属头几乎全部没入了她的体内,只有木柄露在外面,像是从她的阴道里吐出来的一样。


    鲜红的血液从肛门和阴道里涓涓流出,在欣澈的剧烈颤抖下到处洒着,失禁的尿液也混着血液一同喷了出来。


    欣澈嘶嚎了好一阵才松软下去,身体扑通一下砸回了刑床上,又继续抽搐了几下,双腿一蹬,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罗曲儿摸了摸她,发现还有气,这才轻松地站起来,端着烟斗,对李婆子说:“看来她的确没有说谎呢……李妈妈,你上午献计的时候,可没考虑到这一点吧?”


    “是,奴婢失算了。”李婆子低着头有些愧疚。


    “无妨。还有三天呢,有的是机会……时候不早了,我去沐浴,一会就歇了。李妈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由于看到了别人的惨状,罗曲儿此时心情大好,没再跟李婆子计较过失。


    “那……这头贱畜怎么办?”李婆子示意昏迷过去的欣澈。


    “她?不用管她,让她自生自灭吧,反正以我的经验,她还死不了,够我玩两天的。”


    说着,罗曲儿抬起脚,对着欣澈下体露出的那截木柄的末端狠狠踢了进去。


    整个狼牙棒在欣澈的体内又深入了几寸,剧烈的疼痛让她醒了过来,欣澈再次惨嚎着弓起了身子,大量的鲜血又一次喷涌而出。


    罗曲儿哈哈大笑,喝了声:“爽快!”便扭头离开了刑房。


    10.福祸


    自刚才开始,彩荷就一动不动,直到现在。罗曲儿走到她身边,轻轻踢了她一脚,骂道:“还跪着干什么?等死吗?——去把衣服穿上!”


    彩荷如梦初醒,抹了下眼泪,捂着光露着的乳房和屁股,狼狈地爬起来去捡自己的衣服。等她穿好,罗曲儿早就走出了水牢。她只好一路小跑着跟上。


    由于衣服被李婆子撕坏了,她的衣服上裂着几个大口子,敞露着自己的乳房和肚子。肚兜的带子也被撕坏了,根本穿不上,她只好在手里捧着。


    虽是晚上,府里的家奴院工多已休息根本没人看,但她还是羞臊地用手捂着露出来的乳房,怯生生地跟在罗曲儿身旁,一言不语。


    “恨我?”罗曲儿没看她,冷不防地问出这样一句。


    “没。不敢。”彩荷小声回道。


    “嗯~~。你的前辈彩娟可是为了我献身过七次的,最严重的一次她被一群盲流干得躺了三天。


    “这次算你运气好,家里的小厮没那么大胆子,但是你也该做好觉悟,这是你身为我的贴身丫鬟该做的事。用心点,将来有你的好处。”


    彩荷心中惊了一下,想不到彩娟如此忠心,竟献身这么多次,然而罗曲儿却毫不念旧情,说丢进泔水池就丢进泔水池。


    彩荷彻底意识到了罗曲儿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人,恨得牙根发痒,心里已经将罗曲儿撕碎了千百遍,但嘴上还是乖巧地回道:“是……”


    洗澡水早就烧好了。罗曲儿脱了衣服,舒舒服服地躺进装满热水的浴桶中,享受地长舒了一声,玩起水中的花瓣。


    洗完澡,罗曲儿觉得清气爽,换了衣服回了自己的卧房。


    彩荷一直在旁伺候着,她注意到罗曲儿的后背上和小腹上有着几十道大小不一的各式各样的伤疤,有的明显能看出是鞭伤,有的则像是烧伤或烫伤,或是利器钩伤、划伤。


    想必是7年前那场牢狱之灾留下的,不过好在这些伤痕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并不是特别明显,或许是小孩子恢复力较强的原因吧。


    彩荷不由得想象了一下一个7岁的小女孩光着身子被酷吏们折磨,无助绝望着惨嚎的样子,感到了一阵心痛。


    然而她又立刻回想起了刚刚被罗曲儿剥光了衣服扔到了男人面前,以及其他被她折磨过的那些丫鬟们,尤其是刚刚欣澈的惨状,心疼的感觉又立刻褪去,恨意再次涌上心头。


    她默不作声地为罗曲儿打理了头发,擦净身体,换了衣服,又服侍她上了床榻。


    这其间她有好几次恨意上涌,想就此掐死罗曲儿,但都忍住了。


    熄了灯,她最后向罗曲儿请了安,离开了暖阁,睡在屋外。


    夜半子时,已到了三更天。彩荷翻来覆去,还没有睡着。


    她想了很多,今天一整天贴身丫鬟的体验,让她对罗曲儿了解甚多。她意识到罗曲儿是一个十足的恶人,她嗜杀成性、残忍恶毒。


    最可怕的是,她残害他人仅仅是为了自己愉悦,而不是别的什么利益目的。


    只要有足够的理由,即便服侍她的时间再久、再如何地忠心,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下毒手。只要跟了她,不可能活得很久。


    想到这里,彩荷翻身起床,赤着脚,蹑手蹑脚地走向了暖阁。


    她与罗曲儿仅仅一墙之隔,且地上铺着地毯,她几乎没有任何脚步声,轻易地来到了罗曲儿的塌前。


    罗曲儿已经睡1了。此时的她,样子娇俏可爱,俨然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根本看不出来半点杀人魔的特质。那些许婴儿肥的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蛋甚至让人有忍不住亲一口的冲动。


    然而会扮成人形的恶鬼才是最可怕的,尤其喜欢扮成人畜无害的美女或孩子的恶鬼。而罗曲儿,即使美女,又是孩子。


    彩荷深知这点,她伸出双手,伸向了罗曲儿白嫩的脖子,只要她用力掐下去,罗曲儿便在劫难逃。


    然而杀死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像彩荷这样连鸡都没杀过的柔弱女子。


    她紧张地喘着气,心跳如擂鼓声一般震耳欲聋。双手伸在罗曲儿的脖子前抖个不停,却始终没有勇气掐下去。


    「杀了她!杀了她啊!杀了她,就再也不会有女孩子被她害死了……掐死她然后逃走,我就能活下去……」想到这里,彩荷突然愣了——


    她能活下去吗?杀了罗曲儿,再逃走的话,所有人都会猜到自己是凶手,到时候不论她逃到哪里,都会被罗家追杀。


    即便躲过了追杀,她的家人终归是会受到连累,她不能把家人牵连进来。


    如果不逃,装作不知道回去睡下……第二天有人发现小姐死了,而自己就睡在隔壁,即便不怀疑自己是凶手,她也会因为没有护好主子受到责罚。


    最好的情况是被乱棍打死,最坏的情况或许会给罗曲儿陪葬——她小时候看过村里的富户出殡,在那时见识到了小妾和丫鬟给主子陪葬的情景——三四个半大的女孩子被缝死了眼睛和嘴巴,用绳子绑着活生生与死尸丢进同一口棺材里,钉上了棺材板还能听到她们“唔唔”的哭声和呻吟声。


    随后一起埋入坟里,土越填越厚,棺材中女孩子们的“唔唔”声也逐渐被掩埋了。


    光是想想自己被缝了眼睛和嘴巴,在暗无天日的棺材里默默窒息而死,彩荷就打了个寒战。


    那样的话下了阴间,她还要继续服侍罗曲儿,而罗曲儿自然知道自己是掐死她的凶手,到时还不知道要如何折磨自己。


    思前想后,她收了手。恨恨地咬了咬牙,起身离去了。


    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走吧。虽然逃走后一定会被罗家追杀,她需要一个靠山。


    想到这里,她确定了逃离的目标。于是,她走出暖阁,手中提着鞋,悄悄走出了卧房。她一直提心吊胆,不停地回头望着,生怕下一秒罗曲儿就站在自己身后问她“这么晚,你做什么去?”


    不过好在这并没有发生。她出了门将鞋穿好,快步离开了内宅。


    次日清晨,卯时已过辰时将至,屋外已经大亮,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纸照亮暖阁,照耀在罗曲儿精致的俏脸上。


    罗曲儿的眼皮动了动,醒了过来。看着窗外洒进房间内的清晨阳光,她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子。


    “彩荷!”她迷迷糊糊地唤道,“彩荷……还没起吗?”


    她披散着睡乱的头发,揉着眼睛趿拉着鞋走出去,却看到暖格外的小床上并无彩荷的身影,连被子也已经叠好,被褥整整齐齐,床下也没有鞋。


    “已经起了吗……?”


    她又打了个哈欠,趿拉着鞋回了暖阁给自己倒了茶。


    茶是凉的?这说明彩荷根本没有早起做准备工作。这不由得让罗曲儿有些迷惑,她皱着眉,将茶水从窗外泼了出去。


    “来人!……李妈妈!”


    罗曲儿大声喊道,却也没人回应。等了一会儿,李婆子才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卧房,慌慌张张地掀了帘子进了暖阁。


    “小姐!小姐!……彩荷逃走了!”李婆子慌乱地禀报道。


    罗曲儿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从枕头下拿出了那柄玉琼香,端起来眯着眼睛看向李婆子。那样子像只小狐狸似的,但是李婆子知道,这表情代表着危险。


    “今早上我起床看到她的床上没人,心料这丫头起的比我还早。结果、结果……到处也找不到她的人。”李婆子咽了下口水,“我问了昨晚巡夜的家丁,他们说看到了彩荷,但是以为她是去解手的,就没在意。结果今早上,在内宅的围墙下发现了垫脚用的板凳,墙顶上也有被瓦片撕下的衣服碎片……我看了,确实是彩荷的。想必……她是踩着板凳翻墙跑了!”


    罗曲儿的眉头越皱越紧,问道:“府里有东西失窃吗?”


    李婆子继续说道:“那倒是没有,她什么也没偷。但是她知道府里太多事情,不能让她逃走。我已经派人去追了,城门刚开,她要出城的话应该刚跑不远,家丁骑马追的话……”


    “你糊涂了吗?没有路引,她连城门都出不了,还能跑到哪儿去?”罗曲儿冷静地分析,“她倒是聪明的很,想必一定是去恩泽侯府告密去了。只要跟曹雨娇说她知道欣澈的下落,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躲进去……有曹家的庇护,我们想动她也不是容易的事。”


    李婆子大惊失色,惊叹道:“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要不……要不奴婢这就去把欣澈杀了,扔进炭窑里烧了吧,绝对不能……”


    “闭嘴,别吵!”


    罗曲儿皱着眉头,点燃了手中的烟草,叼着玉烟斗抽了起来。


    没有罗曲儿的命令,李婆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在一旁站着。卧房里沉默下来,只有罗曲儿抽烟时,小巧的牙齿咬在翡翠烟嘴上时发出的清脆的“哒哒”声。


    不一会儿,罗曲儿粉嫩的樱桃小嘴吐出一口烟,忽然明朗地笑了起来,满面娇俏地道:“我有主意了……不用管她了,去给我打洗脸水。早饭备好了吗?”


    李婆子手足无措地问:“这……这就,不管她了?曹家若是来问怎么办?”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罗曲儿满脸笑容,样子就像只魅人的小狐狸。她将烟斗伸出窗外,将烟灰磕打在窗外,“等着瞧吧,就让她们来好了。”


    ====================================================================与此同时,彩荷已经顺利地进入了恩泽侯府,见到了曹雨娇。正如罗曲儿所料,她向曹雨娇透露了欣澈的下落,并且将罗曲儿以往做过的种种残忍之事尽数告之。


    “求曹小姐救命!也救救欣澈吧。我这一逃若是被她抓了回去,定是生不如死啊。”彩荷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首求着。


    曹雨娇坐在椅子上,越听越惊愕,她手握着茶盅抖个不停,对于刚刚欣澈告知她关于罗曲儿的一切,让她难以接受。


    “你……你为何要跑来告诉我这些?这对你有何好处?”曹雨娇本质上还是不相信彩荷的话,毕竟她与罗曲儿相交甚久,从来没发现她有任何暴虐的迹象。


    “奴婢我实在忍受不了小姐暴虐成性的作为,欣澈昨晚被小姐虐的不成人形,那惨叫声让我夜不能寐。而且、而且……”


    彩荷抹了抹眼泪,哭道:“而且就在前天,跟了她三年的贴身丫鬟彩娟被她绑了扔进泔水池里去了。我若是不逃出来,早晚有一天也要被她折磨死。为了活命,我只有投奔您来了。”


    说完,她又拼命地磕起了头:“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曹小姐您去一查便知。欣澈就关在内宅柴房后的地下密室里,那是小姐专门修筑的水牢。她已经在那里杀了很多人了,您若不早些去的话,怕是也见不到欣澈的最后一面了。”


    曹雨娇打了个寒颤,但打心里仍然不想相信。她放了茶盅,对身边的苏嬷嬷吩咐道:


    “苏嬷嬷。请彩荷下去好好休息,莫要怠慢了。”


    言外之意便是,把彩荷关起来,别让她跑了。


    苏嬷嬷尊了声是,上前拉着彩荷离开了内院。过了一会儿有匆忙地跑了回来,有些紧张地问道:“小姐,人已经关进柴房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此时的曹雨娇面色凝重:“收拾一下出门,去平阳伯府。”


    半个时辰后,曹雨娇戴着帷帽出了府门,身后跟着丫鬟铃香,和苏嬷嬷。


    走了一会,苏嬷嬷看到身娇体弱的曹雨娇有些艰难地快步走着,有些心疼地问:“小姐,我们不坐车去吗?”


    “坐什么车啊?就这么几步路,等备好了车,都该吃中午饭了。”曹雨娇倒是不娇气。


    “可是、可是……好歹我们要带几个家丁吧?若是罗小姐她对您不利,岂不……”


    “不可能的,我相信曲儿不是那种人。那个彩荷,定是在平阳伯府犯了什么忌讳,害怕责罚,跑到我面前编故事。”


    曹雨娇打断苏嬷嬷的话,坚定地说,却又忽然觉得无法解释欣澈彻夜未归的事情,又补了一句: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总之,即便她说的都是真的,凭我和曲儿的情分,我相信她不会对我不利。”


    曹雨娇对罗曲儿绝对的信任,然而她完全高看了罗曲儿的为人,也高看了她和罗曲儿的情分。


    真正的罗曲儿,是个她连想都想象不出来的人间恶魔。


    三人走到平阳伯府门口时,辰时已经过半,街上已经约莫有零星的几个行人货商开始走动了。曹雨娇和苏嬷嬷站在府门口高大的石狮子旁,铃香则上前叩门。


    出府迎接的自是李婆子,她满脸热情地将曹雨娇一众三人接进了府中,给她们引路进了院里。


    “小姐!小姐,您瞧。曹小姐来了。”


    李婆子笑着唤道,一点也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


    “呀?曹姐姐?”


    罗曲儿正在屋中看书,听到李婆子的话,连忙起身迎出屋去。


    “姐姐您又是这样,也不遣个丫头来通知一下,这般冒然地来。好歹也让我去门口迎您啊。”


    罗曲儿挽着曹雨娇的手臂进了里屋去,铃香和苏嬷嬷被李婆子招待着坐在了外房。


    和以往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曹雨娇的忧心一瞬间烟消云散——这不就是她以往认识的那个曲儿妹妹嘛,怎么可能是个暴虐残忍的魔头?


    “妹妹看的什么书啊?”


    两人在桌旁坐下。曹雨娇一眼便看到了罗曲儿读的那本没有封皮的怪书,忍不住拿起翻了翻,却发现书中净是一些见所未见的怪文字,鬼画符一般写了整整一本。


    “这、这都是些什么文字啊?”


    “呃……洋文。西欧那边的,也是父亲在开平卫时跟那个洋人商队要的。”


    “这你都看得懂?”曹雨娇惊讶地问。


    “嗨呀,自学的。平日里在家闲来无事学着玩的。七七八八的,也能看懂些。”


    “不可思议啊……想不到曲儿你还会洋文啊?”曹雨娇惊叹道,随即着问,“这书讲的是什么?”


    “唔……大概是西欧那边的道士们,抓妖女的故事。类似于《酉阳杂俎》那样的志怪书吧。”


    “西欧那边也有道士啊??”


    “欸……我也不懂,打发时间看玩的……”


    罗曲儿自谦地说着,同时亲自为曹雨娇倒了一杯茶,随机立刻转移了话题:“曹姐姐不是要收拾细软吗?怎么突然来我家了?可是我昨天有什么东西落在府上了?”


    “哦,也没什么……今天早上,一个你们府上的丫头跑到了我家,是你昨天来带的那个贴身丫鬟彩荷——“”她一进门就跟我磕头,求我救她。然后跟我说了好多,诬陷你绑了我家的丫鬟欣澈。还说你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把欣澈折磨得不成人形。”


    曹雨娇抿了一口茶,一手握着茶杯,另一手抚着罗曲儿的手:


    “我是一个字也不信的,想必是那丫头犯了什么错,害怕责罚逃了出来。所以我特意来问问你,府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失窃,或是有人受伤?”


    罗曲儿乖乖地听着曹雨娇的话,脸上露出了一幅苦笑的表情,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轶闻一样。


    “我?绑架欣澈?……我绑架她做什么?我又不是要赎金的山匪……再说,我也不缺钱啊。”她反驳道,“我今早确实发现彩荷溜了,我也派了几个人去找,也没多想……哪料到她竟会去姐姐府上胡说八道?是何居心?!”


    说着,她生气地拍了下桌子怒道:“姐姐你叫人将她押来,我定和她当面对峙。”


    曹雨娇也愤愤不平:“就是说啊,我当时一听就觉得她在胡说。只是欣澈还没找到,所以……”


    她想说她也有些怀疑罗曲儿,但及时止住了嘴:“你也别气,我叫人将她关在柴房了,一会儿就叫人将她押来……”


    随后她起身,抚着罗曲儿的手说:“既然都是误会,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那我就先回……回……”


    可刚一起身,她忽然觉得头晕,“回去了”三个字都说不全了。她扶着额头立了会儿,只道是血亏,可眩晕却越来越重。


    “曲……儿……”


    她艰难地唤着,想让罗曲儿扶一下自己,然而意识如流水般离去,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黑幕迅速地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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