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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
分卷阅读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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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打定,就举步走近石案,取出火种,点燃起蜡烛。
然后移过檀木箱,拧开铜锁,打开箱盖。
原来这一尺来高的木箱,共有两层,上层只有浅浅的一个木格,放着一卷手抄移本,上书「太阳庵心法」五个楷书。
凌君毅心中一动,暗道:“这大概是长公主手录的武功秘本了。
”心念转动之际,忍不住伸手翻去,只见第一页载的是「太阳功」,接下去是「太阳指」、「太阳护法八式」,一共只有薄薄的十来页,字迹娟秀,还有许多图形和朱批。
凌君毅心中暗道:“这是长公主研创的武功,自然不能毁去了。
”这就把它折好,收入怀中。
举起木格,下面一共是三大本厚厚的名册,上书「大明中兴太阳教友名册」字样。
物凌君毅随手翻了几页,发现上面有少林、武当、华山、六合、八卦等门派和天理教、大刀会、洞庭帮等帮会,以及黄山万家、四川唐门等江湖世家。
凌君毅看得暗暗叹息,从这名册上看来,长公主为了复国,奔走江湖,几乎已经网罗了武林黑白两道中人,依然不能成事,那只能说是天数使然了。
荣敬宗说得不错,这三本名册,如果落入清廷之手,固然这中间已有不少人物故世,但他们子孙仍然会受到株连,一旦事发,牵连之广,有多少人因此蒙上叛逆罪名处死。
他不再多看,把三大本名册,放在石案上,依然默运功力,双掌缓缓按了上去。
这样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才仰首吁气,收回双掌,随手一拍,三大本名册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纸屑,洒落一地。
两件任务,如今已经完成了一件,现在该是自己练习壁间重阳真人遗留的武功了。
心中想着,不觉越过石案,走近上首石壁,凝目看去。
这一座丈许宽的石壁,刻的是一个道装老人垂目静坐的姿势,从他泥九宫中,幻化出三个姿势各异、足踏云彩的道人,态构初如生。
在盘膝跌坐的老道人左首,题着四句赞语:“大道无名,聚气成形,功参造化,一是三清。
”这刻的是「老子一罡化三清。
」凌君毅凝立壁前,看着看着,心头若有所悟,只觉这幅「老子一罡化三清」,似是道家的上乘练气功夫。
他把这幅图像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又朝左壁走去。
这堵石壁,略呈长方,从右到左,一共有六个使剑的图像,腾跃劈刺,态生动。
最前面的三个图像,正是「飞龙三剑」,只是壁上并无解释文字,也没有招式的名称,敢情「龙出云」、「龙战于野」等招名,是外祖父〔老会主〕取的了。
他从第一图,一真看到第六图,每一个图形,都凝话视,仔细的思索着剑路如何发展,一面以指代剑,缓缓的划着。
凌君毅本是绝顶聪明的人,何况十年练剑,在剑术上已有极深的造诣,对家传的「飞龙三剑」更是练得十分纯熟。
这壁上图像,是接着前面三式连续发展下去的,他自能从「飞龙三剑」的剑路,很快的领悟。
看完左壁六幅图像,再朝右壁上首走去。
右壁同样刻着六幅使剑的图像,但这里和左壁略有不同的是,第七幅到第九幅,还是劈刺飞跃的图像,从第十幅到十二幅,却是怀抱长剑,盘膝跃坐的坐像,而且姿态如一,看不出有何出之处?凌君毅大略地看了一遍,然后从第七式起,逐一仔细揣摩,曲第九式为止,因为前面六式剑路,他心中已经有了概念,这三式剑法,自然很快就能领悟其中诀要。
但从第十式起,后面的三个坐式,看了又看,始终无法看懂到底有何奥妙。
凌君毅看了一阵,实在参不透剑中玄机,只得暂时放弃,先把前面九式,逐一加以连贯,用心揣摩了一阵,就取出身边短剑,从第一式起,按图演练了一遍。
当然最前面的三式,他自小就练得滚瓜烂熟,从第四式到第九式,一式比一式繁复,但他对剑法原有相当造诣,除了初次练习,犹感生疏,等反复练过几遍之后,虽然未能得心应手,大致已可记住。
这六式剑法至少也花去了大半个时辰,眼看时间不多,要想把它一口气练熟,自然极不可能。
只是心中对最后三个坐式,总觉其中必有深意,自己出去之后,不可能再来,平白放过,也未免可惜。
这就收起宝剑,重又走近石壁,凝一志,细心观看,但任你把前面九式如何连贯,研求再三,总是无法和这三式贯串的起来。
好像这三个坐式和前面的九招毫不相干,简直找不出半点端倪。
越是如此,凌君毅越发觉得这第三个坐式,必然另具奥,只可惜自己学识太浅,一时无法领悟玄机。
心中暗道:“自己纵然无法参悟,何不把这三个坐式,一一记下,他日遇上师傅之时,再向他老人家请教?”一念及此,就不再去思索剑路变化,强行索解,只是凝注目力,把三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坐式,看了再看,默默记在心里。
这一仔细比较,才略微看出第一个坐式,衣褶皱纹略浅,第二个坐式,衣裙的皱纹较深,而第三个坐式,双目微睁,似是凝注着竖立的剑尖之上。
三个坐式,只有这么一丁点不同,若非仔细比较,自然极易忽略过去。
如今业已全部记下,不用再停留了。
他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朝石案跪下。
拜了几拜,心中默默地向重阳真人通诚祷告了一番,叩谢自己学了壁间遗留的剑法。
然后站起身来,吹熄烛火,双足轻轻一点,纵身从洞窟中穿出。
回到上面圆形石室,俯身从地上抬起那个倒刺,收入怀中,举步朝左首第二扇门户走去。
就在他走到石门还有三步光景,石门已经自动开启,耳中同时听到地底传出来一阵轧轧之声。
凌君毅心中忖道:“自己方才还在怪,那座古铜鼎何以并未复原,原来要等自己定走「生」门,等到此门开启,那就表示进入洞府之人,已经离开,这阵轧轧之声,自然是古铜鼎开始往上升起,恢复原状了。
这位算子,设计之巧,当真鬼斧工,夺天地造化之妙。
”心中想着,无暇回头去看,就举步跨出石门,行不几步,但听「砰」然一声,那道石门,已经自行阖起。
门外自然也是一条水磨青砖的夹道,和自己进去的「开」门里面完全相同。
他由「开」门入,「生」门出,这是最安全的路线,当然不会触动埋伏,有什么惊险。
走完夹道,推门而出,便已踏上走廊,他仍循来时原路,回到南方「景」门,廊外就是石级。
两件任务,均已圆满完成,心头自然十分轻松,随着石级盘旋而上,走得极快,不消多时,就已到了石级尽头。
但见出口处,一根铁棍,上面连着半个石球,下面连接在一方巨石之上,既似支撑着石球,也像拉住石球,使外面的人无法开启一般。
凌君毅进来之时,是用力捧起石球,由铁棍顶着石球朝上开起,才露出了入口的,此时出去,自然也得把石球托起,才能出去。
心念转动,立即功运双臂,双掌托着石球,朝上举起,哪知用尽力气,半个石球,嵌在出口的石窟上,就像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9jl、中不由暗暗怪,自从进入黄龙洞,经历了许多门户,也使他增长了不少经验!心知凡是装置了机括的门户,决非人力所能开启。
既然石球无法托起,想来必有开启的枢纽。
心念转动,目光也跟着朝左右石壁上打量。
这一瞧,果见右首壁上,有一个海碗大的铁环。
心头不禁大喜,暗道:“大概就是这个了。
”双手握住铁环,用力一拉,但听水声「哗」、「哗」,隐约传了进来。
凌君毅心中暗道:“是了,自己进来之时,潭水已经迟到只有五丈来深,大概石球恢复原状之后,水位也已恢复了原状,这时,自己要从这里出去,自然也得先让潭水降低,礁石露出水面,才能打开石球,否则潭水岂不要灌进石窟里来了。
”心中想着,也就耐心等候。
「哗」、「哗」水声,盈耳不绝,约摸过了顿饭时光,水声才停,顶着石球的铁棍,果然自动朝上顶起,石球缓缓上升、露出一个洞穴。
凌君毅哪还敢怠侵,双足一点,一个人疾快的穿洞而出。
黑龙潭周围二十四丈,是处于四面峭壁夹峙的一道绝壑,此刻四更已过,五更不到,天色在黎明之前,是一段最黑暗的时候。
黑龙潭上,笼罩着一片迷蒙黑雾,当真伸手不见五指,对面看不清人影。
潭的西南首,有一条弯弯曲曲的鸟道,婉蜒而上,通向两山之间的一个缺口,那就是黑龙潭的唯一出口。
这时正有一道人影,起落如飞,朝黑龙潭疾掠而来。
此人身法之快,几乎像是鹰隼掠空,流星穿云,尤其正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更是令人难以发觉!但就当这人奔行而来,快要掠到山口之际,还是被人发觉了,但听—声沉喝:“什么人?”谷口同时闪出两条人影,一左一右,拦住了那人去路。
天色暗得对面分不清入面,所能看到的只是两个黑幢幢的人影。
不用说,这两人身上准是穿了一身黑衣,甚至连他们手上的两支长剑,也同样乌黑无光。
可是来人,也同样穿着一身黑衣,而且连脸上都蒙着黑纱,看去也只是黑憧憧的一个人影。
两个黑衣人喝声出口,面蒙黑纱的人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一言不发,挥手之间,陡然疾飞起一支长剑,寒芒一闪,洒出一片森森剑光,分向两人划去。
这一剑,不但凌厉,而且快同闪电,使人大是难以封解。
但两个黑衣人亦非弱手,身形一闪,疾快地向旁侧让开,抬手发剑,两支乌黑的剑影,—左一右同时朝面蒙黑纱人攻去。
面蒙黑纱人冷笑一声,长剑一转之势,一道剑光,电射而出,横向两人斩去。
此人不但出手快,而且剑势变化奥绝伦,左首黑衣一剑堪堪攻出,来不及回剑封架,对方匹练般的剑光,已经扫到,只听一声惨叫,齐腰斩作两段,鲜血喷洒,尸体随着朝山谷间滚落。
右首那个黑衣人,眼见同伴亡命剑下,心头猛然一惊,长剑护身,疾退两步,一手已从腰间取出一个银哨,正待朝口中吹去。
面蒙黑纱人剑势未收,扬手一掌,劈了过去,一股强大的劲力,应手而生,直向那右首黑衣人撞去。
此人内功深厚,发出的掌力,势道猛,右首黑衣人银哨还未吹出,掌风已经涌到,一个人硬生生被震的倒退数步,喉间闷哼—声,喷出一口鲜血,仰身往后栽倒。
面蒙黑纱人惟恐他不死,吹起银哨,岂不惊动了人,身形疾然飞欺过去,手起剑落,当胸一剑,刺了下去。
但就在此时,忽然似有所警,倏地转过身去,冷冷喝道:“谁?”这一个「谁」字,声音虽是极冷、极短,但仍然可以听得出来,这是女人的声音。
她没料错,另有一道人影,正从危岩突崖之间,脚不沾地飞掠而来。
面蒙黑纱人一双冷峻如电的目光,透过蒙面黑纱,朝来人望去。
怪的是来人同样一身黑衣,也同样的面蒙黑纱,肩头露出一个剑柄。
又是上个面蒙黑纱的人,只不过转眼之间,这人已到面前,惊喜的道:“你是妹子。
”听声音也是女的。
先到的面蒙黑纱人,目光冷肃,忽现惊愕之色,冷声道:“你是谁?”后来的面蒙黑纱人徐徐说道:“你不是如花妹子?”先到的蒙面黑纱人,一阵惊异过后,又恢复了她冰冷的目光,同时也冰冷的道:“我不是。
”后来的面蒙黑纱人忽然发出一声轻叹,说道:“唉,咱们虽有甘年不见。
你的声音,我还会听不出来么?”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冷说道:“听出来了又如何?”后来的面蒙黑纱人凄然道:“妹子,我们究竟从小一起长大,情逾骨肉。
妹子出走之后,这廿年来我做姊姊的,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你……”先到的面蒙黑纱人目光冷厉如刀,紧盯着后来的面蒙黑纱人,不待她再说下去,冷然道:“住口,谁是你妹子?”后来的面蒙黑纱人似是早已料到她会这般说法,依然柔声道:“妹子不认我这个做姊姊的,也没关系,但我总是咱爹他老人家一手扶养长大的,把我视如己出,恩重如山,我不能不把你当妹子看。
”先到的面蒙黑纱人不耐道:“你说完了没有?”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道:“我听说妹子手创百花帮,如今当上了太上。
”原来先到的面蒙黑纱人竟是百花帮太上,无怪有这么高的功力,举手之间,就搏杀了两名黑龙潭剑手。
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冰冰地道:“不错。
”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道:“妹子既然身为百花帮太上,此番率众而来,应该先剿灭卖主求荣、出卖黑龙会的叛徒,妹子怎的让三路人马虚张声势,你一个人来此作甚?”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剿灭卖主求荣出卖黑龙会的人?韩占魁又没有杀我丈夫,我为什么要替别人报仇?”后来的面蒙黑纱人身躯起一阵轻微的颤动,显然她内心正有着强烈的激动,缓缓说道:“难道妹子不是黑龙会的人?”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峻的道:“我早就不是了。
”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道:“难道你忍心令爹他老人家手创的基业,被人出卖,沦入异族之手,丝毫无动于衷?”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笑道:“爹早就死了,人死了一了百了。
黑龙会是在姓凌的手上被人夺去的。
这就证明他无能,爹创业维艰,苦苦经营了三十年,一到他手上,就沦入异族之手,他就是黑龙会的罪人,也证明了爹老眼昏花,看错了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后来的面蒙黑纱人身躯剧颤,颤声道:“你……”先到的面蒙黑纱人不容她开口,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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