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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简单的剑斗和肏穴的冒险故事
非常简单的剑斗和肏穴的冒险故事(21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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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2月28日
到了7月9日的上午,太阳完全露出山头时,这一队马车和骑士们从西南边到达了新朗贝锡斯城,这一天是星期日,也是城庆活动的开始,就算是西南边进城的道路上都有着不少的人,让商人们的这些马车走走停停,索菲娅自然是等不了,她直接跳下马车,踩着填充了羊毛的细麻靴子就往城市的方向走。「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最新地址发布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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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格里赶紧策马上前,驱开索菲娅身边的平民,对着提起裙子在土路上走的索菲娅伸出了手,“如果您实在等不了,请允许我载您一程。不要让您尊贵的靴子染上泥土和灰尘。”
索菲娅没有伸出手,而是笑着仰头,看着马上有些焦急紧张的格里,“谢谢你,体贴的格里骑士,但还请把你的温柔留给那些外国来的商人和我们日后的盟友们,他们才更需要你展现风度和体贴——啊!”
格里还在想着怎么请索菲娅坐上他的战马,让风声和马蹄声将自己骑士的英姿刻在索菲娅的心上,就听见索菲娅惊叫一声,然后就冲了出去。
“大小姐!”格里正要策马追上去,就看见对面一位骑着具装战马,身穿全身链甲、钢制板条胸甲和铁质肩甲,头戴装有护鄂护颈鼻盔的骑士也冲了过来,阳光照在盔甲上,反射出带着些许寒气的银光。格里心中没来由地发怵,身上也就停了动作。
骑士策马飞奔到索菲娅面前,然后穿着这身笨重的盔甲以一种无比顺畅的方式在战马减速到慢走时干脆利落地下了马,正好张开臂膀迎接扑过来的索菲娅。
“露娜!!!我就知道是你,等久了吧!对不起那个时候才给你写信~”索菲娅抱住面前全副武装的露娜,明明身高比露娜高却表现得好像个小媳妇,“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我?知道我来之后有没有惊讶?一个人在这边有没有寂寞?你好久——好久没有带我骑马玩了!我们快走吧快走吧!”
“是的,大小姐。”露娜有点腼腆地笑了笑,踩着马镫轻松上马之后又拉着索菲娅的手帮她上马,“我从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就在这里等您了,我从没想过在这里过的时间会如此漫长。”露娜和远处的格里对视了一眼,反倒是格里偏开了头,露娜像决斗胜利的公虎一般扬了扬下巴,昂首挺胸,连身下的马都大声地喷了下鼻息。手握缰绳的她骑着马娴熟地转向,调头,然后避开人群向着索菲娅向着城内飞奔。
“露娜还是这么帅气,嘿嘿。”索菲娅从后面抱着露娜的腰,冰冷的钢铁也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一丝温暖,让索菲娅都有了些慵懒的睡意。
“您是要在城内游玩一圈,还是直接去比武大会的场地?”
“跟露娜在一起哪里都好啦,呼——风儿吹在身上,凉凉的,又暖暖的,我想喝点什么了露娜,这边有什么好喝的吗?”
“有葡萄酒,大小姐,这里的葡萄酒是能卖到西边王国边陲的硬通货。您在美博茨的时候一定有所耳闻,我就不多说了。”
“多说点嘛,露娜,多跟我说点,最好是我不知道的。”索菲娅一路咯咯咯地傻笑着,不知道的人还可能真以为她在对前面的这位骑士犯花痴。
“大小姐您不知道的,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葡萄酒也是您比我懂,我就不献丑了。”
“怎么会丑呢?傻傻的露娜也很可爱啊~”索菲娅从后面贴紧露娜,然后突然看向了一旁,“就是这里了露娜,再跑就过了。”
“这里吗?”露娜停下马,“可是那个酒馆在前面——”
“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索菲娅拍了拍露娜让她下马,然后从马上直接扑到露娜怀里,(“危险,大小姐,我的甲有棱角的。”),“友人的小道消息~”
索菲娅带着露娜进了这个小酒馆,酒保热情地接待了雍容华贵的贵族和全副武装的骑士,并且应索菲娅的要求去了他们的藏酒窖。
“鲜榨葡萄酒,鲜榨葡萄酒?~”索菲娅拿着一个大杯子,边哼着露娜不太懂的曲调,边大口喝着杯中的葡萄酒,“啊!就是这个味道,听那个人说的果然没错,能来葡萄酒的产地直接喝真是太好啦!”
“都是多亏了大小姐,”露娜浅浅地喝了一口后便连连点头,“真没想到我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还没有您了解这里的弯弯绕绕。”露娜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好!”她举起空酒杯,“大小姐,谢谢您让我知道世间还有这么好的东西,还有如此幸福的事情,谢谢您让我来到这里。”
“啊?没有啦,露娜,瞎说什么呢······”索菲娅突然腼腆了起来。
“我······”说完这句话后,露娜不知怎的,有些口吃,“我不知道,大小姐,我还是,还能不能——”
“怎么了?”索菲娅感觉露娜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说,“露娜,我们之间没有猜忌,但你可以对我隐瞒,就好像我对你隐瞒了我的计划。”
“谢谢大小姐。”“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吧。”索菲娅笑了笑,“来,我们继续喝!”
酒过三巡,索菲娅和露娜都有些微醉了,开始谈天说地起来,外面正是晌午,无人的小酒馆只有两个微醺的女士在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突然,门开了,伽兰走了进来。“伽兰姑娘!”索菲娅一声有些变调的大喊让伽兰寒毛直竖。
伽兰听出索菲娅喝了酒,感觉有些不妙,刚想拉上进门放下的兜帽,就感觉有视线箭一般地扎进了自己的身体,“啊?这不是索菲娅大人吗?”她识趣地回应了索菲娅。
“姑娘!你怎,怎么来啦!来喝一杯吗?妹妹~”
“我就是来这里谈谈生意,这家的葡萄酒好,受欢迎,不赶紧谈拢了可就没得拉回去了。”伽兰正想赶紧搪塞一二,然后把生意谈了,但是又突然想到件事,便转过头来,“索菲娅大人您见多识广,有没有听说过威瑟·瓦伦泰?我过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找他租地。”
“威瑟·瓦伦泰?”索菲娅挤了挤眼角,“妹妹,你是怎么招惹到这个人的?也不对,他就是个奥利佛森的挂名骑士,手下也就片荒野烂地啊,还能联系到你?你找的是他吗?你再确认一遍。”
“······”伽兰掏出羊皮纸又看了看,点了点头。
“啊?”索菲娅不解地眨巴着眼睛。
“如果你找威瑟的话,我知道,”露娜接过了话,“他就在比武大会的会场,你去了那边就能找到他了,他人高马大,穿着套黑色盔甲,整天不脱,应该很好找。”
“你认识他?”“嗯,”露娜点了点头,“我刚遇见他的时候也以为他像传闻般恶劣,但事实上——”
“嗯——”索菲娅对露娜左看看右看看,“虽然我很不信啊,但是,嗯,怎么会有人逃得过露娜的慧眼呢?看来传闻也不能全信啊,回头我也得瞅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肯定会出乎您意料的,大小姐,这世上真的有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和人。”露娜点头致意。
“不对劲,”索菲娅盯着露娜,“很不对劲啊,露娜。”
“怎么了?大小姐。”
“我不在的时候,露娜你变化很大,感觉特别特别有人情味,还更通透了!你在城堡那会儿不在我面前就喜欢耷拉着个脸,晚上能把仆人吓哭呢!就算在我面前也没有现在这般活泼健谈,嗯,露娜,看来我派你来确实是对的。”
“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至少最后一句话我发自内心地赞同,”露娜给索菲娅和自己倒了最后一杯酒,“至于前面嘛——哈哈,过去的就都过去吧,我已经快忘了当时都在为什么事情钻牛角尖了,可能,当时一直没见过阳光,就不知道天上还有太阳吧。”
“露娜你都要成哲学家啦!”
······
城庆期间,新朗贝锡斯城内热闹非凡,虽然不少人都想在这个时候看看骑士老爷们互殴,但在这比武大会的前一天,他们还是有时间在城里逛逛的,更别说对于一些多神教,甚至一神教的教徒来讲,在神规定的休息日——周日约架打个头破血流倾家荡产然后第二天继续打个头破血流甚至一定会死人的骑士已经不是一般的叛逆了,是要被审判的!当然也只是说说。
本来就有许多商贩居住的城市来了很多慕名而来的外地人,原来几个月一年才会来城内一次的农民们也跑了过来参加庆典。路上的人们唱着上到庄重的圣歌军歌、下到低俗的山歌船歌,这边的牧师讲着神明创世的史诗,那边的吟游诗人唱着英雄冒险的礼赞,角落的小酒馆中传出低俗下流的风流荡事,甚至还有几个前角斗士、拳击手啥的划了个区域路边打拳,外面围着几个喜欢指指点点又从来不上的好事者。
城市的主干道上十几步就能路过一个摊位,几十步就能看到一名不知道什么教派的牧师,人头攒动,一些穿着体面的人每过一分钟都要摸摸自己的腰包,车水马龙,满载货物的马车从未消失在视线中,甚至有的人干脆在马车上卖货,道路更拥挤了。
城市卫队累死累活地到处奔走,雇佣兵骑着良莠不齐的马匹耀武扬威,高头大马上还能看见刚打算启程去往城外比赛场地的骑士,身后跟着的仆从们拿着亮闪闪的武器,谁来都得让开路来,不然骑士老爷的剑可不长眼。
明明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工商联合会,也就是城市议会一员的富商老约翰却烦得不行,不仅仅是因为前段日子被路希娜等人狠狠地摆了一道,还因为一个人的突然到来,一个恶魔的临时起意,一个妖精的喜怒无常。
如那天一般,他遣散了仆人和护卫,坐在二楼的躺椅上俯视着街区,这条富人街因为前一阵子的事情而被各种一神教的教徒跑来“朝圣”,一群群的穷人在这里游荡,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老约翰的大儿子,那个老约翰自己都放弃了的城市恶霸被亨利等人教训了一顿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城皆知,大家乐的来这里打屁聊天,顺便调侃调侃这帮没良心的商人。
反正路希娜、亨利、罗穆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神教保护平民清理渣滓邪教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大家一点都不畏惧之前这些囤积居奇还手握权利的腐败商人了。如果他们知道路希娜在议事厅吵架的时候有多卖力费心,亨利在街上晃荡的时候有多“平民英雄”,罗穆在保护安抚路希娜、突破杀敌、思考对策的时候有多伤脑筋,他们肯定会更加敬重目前还在地下的“圣教骑士团”还有其领导人。01bz.cc
那件事后,路希娜清理了大部分盘踞在城市中的邪教徒,也打击了老约翰等富商和他们的联系,老约翰自己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很大的影响,毕竟他卖得都是生活必需品,只是在这之后议价权被路希娜拿走了一部分,和罗穆亨利以及修士会商议之后设了价格上限,挣钱还是没问题的,顶多是老约翰每天晚上数钱数得没有之前那么开新和舒坦。虽然这已经足够老约翰每天恨路希娜恨得牙痒痒了。
但是,楼下街上这一帮乡巴佬在这里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恶人有恶报,有罪就要偿还,愿主保佑巴拉巴拉的······让本来极有档次的富人街变得像菜市场一样,相当碍老约翰的眼,影响他的新情。
不过要讲败坏新情,一百个乡巴佬都不如一个敲了敲门就进来的某位淑女来得让人不爽。当然,还有她身后跟着的无敌全甲骑士。
“索菲娅大人,没想到您还有这种闲情雅致千里迢迢地跑来新朗贝锡斯城找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了,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就是希望别让那个骑士在我眼前,说真的,我最近有些禁不住吓,人老了连大小便都不太利落了。”老约翰摆出一脸假笑,装出卑微的样子。
“约翰呐,怎么能这么见外呢?”索菲娅悠闲地坐在富商老约翰之前坐着的座位上,她歪着头,看着眼前已经有明显年老痕迹的中年人,“你从黑森林里带着尤利西斯家族的钱不远万里地跑来这里的时候,我才多大来着?”
“啊,啊——愿,原谅我这个快成老头子的脑袋吧,您也看得出来,我先在已经把担子交给我的二儿子了,我老了,之前这样那样的事情,我真的已经记不清了。”
“好!”索菲娅拍了拍手,“你忘了,没关系啊。约翰,我们可全都帮你记着呢,我甚至把尤利西斯家族的账本带了过来,我们可以好好看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的新思,又转移了多少资产,正好,先在家族里这个事儿是我来管。”
“索菲娅大人,你,你不能,这里是新朗贝锡斯——”
“我知道城市的法律保护着你,‘满肚灯油’的约翰,”索菲娅慢慢地站了起来,老约翰立刻朝后面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骑士的身上,冰冷的钢铁上沾着他流满了全身的冷汗,“但是呢,先在,在你家里,我就是法律,露娜的剑可以随时取你性命。出了城,在罗曼王国的土地上,我还是法律,尤利西斯家族到先在还记着你的名字还有你的‘功绩’,想要杀你都用不上三名骑士。到了国外,东诺曼、纳波利、保尔加,只要你还在这片陆中海,我都是你的法律,我有无数条你所不知道的关系。你先在之所以没有被忠诚于尤利西斯家族的人杀掉,知道该感谢谁吗?”
“救我啊,索菲娅大人!”老约翰听到身后利剑出鞘,腿一软,扑通一下跪下来了,“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啊索菲娅大人,伯爵大人要求我们用来缴税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黑森林里能拿出来的啊,如果我还不离开就一定会倾家荡产甚至掉脑袋的啊!”
“我这样告诉家父?”
“别,别,索菲娅大人,您千万别,我还有儿子,我还有钱,只要别让我回去,您拿走什么都行。”老约翰跪倒在地,甚至亲吻索菲娅的鞋面。
“既然这样的话——好,”索菲娅用食指轻轻划过自已的下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约翰呐,我吩咐你去给我办一件事······”
同样的烦新事可不止富商老约翰一个,索菲娅可不仅仅“家访”了一位商人,虽然露娜也知道索菲娅的触须伸到了罗曼王国的方方面面,也在刚过来的时候被委派与一些人员见面,但今天真的揭开索菲娅绵密繁杂的关系网后,她越发意识到索菲娅的恐怖。当然,索菲亚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恐怖。
不过,工商联合会的麻烦不仅仅只来自索菲娅一个,还有她麾下自称“最忠诚的骑士”格里。今天是工商联合会一年中最忙的一天了,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既是议会的议员,又是城市中的各行商人,比起享受节日的喜庆,他们更想用这几天狠狠地赚上一笔。而索菲亚和格里则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新朗贝锡斯城向来不允许任何成建制的军事力量进入,除了官方合作的雇佣军以外,什么三十人以上的军事力量都不允许在城内过夜。按理来说,这种独立出来的自治城市通常都有自已的武装力量,不说什么职业军队,至少在城市受到威胁的时候应该也能征召些可靠的武装市民。但新朗贝锡斯城性质特殊,它是罗曼王国军区制土地上的枢纽城市,想要获得更多权力、对更多土地进行直接控制的国王从这里开始,用武力把之前反对自已的贵族驱逐,然后腾出土地来搞军区制。
国王对这里有实控权,但又无法做到远程遥控,新朗贝锡斯城便自告奋勇替国王管理这里,他们都由当时地位低贱的商人组成,是国王愿意拉拢又可以轻易毁灭的新生力量,自然乐意拨钱给城市以国王的名义组建一支职业军队,驻扎在城外不远处,随时准备保卫城市,但它的指挥权名义上是国王,忠诚的也是国王。
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国王负责保护城市,又把军事外包给了城市里的商人们,在几十年的和平麻痹后,他们自然也不愿意自已出工出力,工商联合会在对抗外敌时比贵族们团结得多,内斗时也比贵族激烈得多,他们没有荣誉和脸面,甚至没什么信仰好谈,只有利益,钱!
于是,他们把安保外包给了雇佣军,还有一神教,省去了大量的饷钱、装备维护费和抚恤金。而先在,一只由国王组建,目前却又听令于格里的骑士团,国教骑士团在城外驻扎,格里勋爵带着他的骑士进了城,并十分张扬地来到了城市的议事厅,站在门口听着商人们议事。
商人们很久没有在新朗贝锡斯城的心脏,在这奢华的红木椅子上感受到脊背发凉了,就连很久之前东诺曼入侵,十字军殊死抵抗的时候,大多的商人们也安稳地坐在大后方,此时此刻此地,他们感受到了威胁,一个野心家的威胁。
国教骑士团并没有攻城的能力,但又名“强盗骑士团”的他们不仅“为国争光”抢劫东诺曼帝国和其他邻国,也会向任何国王势力以外的任何人施压,有的时候甚至国王手下的商队也会遭重,任何商人都不想主动和这帮人打交道,除非给他们100%的利润,或者把剑架到他们的脖子上。新朗贝锡斯城作为商业城市,可以城破,因为他们可以带着资产跑路,他们中的很多人也是这样跑过来的,但长久的强盗骚扰是他们绝对不想看到的东西······
格里其实没有想那么多,施压威胁勒索胁迫都是他惯用的伎俩,为的不过就是之后更优惠的价格、更优质的地产、更耐玩的女人和更多的兵马钱粮,但如果索菲娅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痛骂他打乱了她的计划,因为现在头上冒冷汗的商人们脑袋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军事独立。
这或许会有很大大代价——巨大的开销、长久的习惯,可能会胎死腹中——商人们最喜欢在这种方面出尔反尔了,但至少现在,他们无比的警觉和害怕,如同刚刚受惊的兔子般亮出了爪子,让之后几天里的很多人都感觉到了由衷的头疼。如果他们知道这突然增加的难度是出自这位脑中只有权力与金钱的“雇佣骑士”格里之手的话,估计连跑到这边来的这四分之一国教骑士团都别想跑掉吧。
······
索菲娅和露娜吃完简单的中午饭后就和伽兰、老管家等外国商人踏上了前往比武赛场的道路,路上人流不断,路途也有接近20公里远,就算是骑马也要一段时间,在索菲娅的要求下,露娜穿着盔甲,露出面庞,骑马带着索菲娅,一马当先地冲出了城市。
感受着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看着身后逐渐远去的城市、行人和景色,索菲娅心情大好,搂着露娜被钢铁包裹的腰肢,靠在因阳光照射而逐渐升温的铠甲上,嫣然地笑着。
“你还记得吗?露娜,那天夜里,你也是这样带着我冲出了城门。城内外那么多敌人,却没人能拦得住你,也没人能伤得了我,到现在也是。”
“只是因为他们是一群农民罢了,大小姐,您太高估我了,”露娜没有回头,只是看向了远方,“我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抵挡不了千军万马,只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您日后的敌人绝不仅仅只会是那些起义的农民,那些明面的叛军。”
“当然啦,露娜,说胜利还太早,只是,触景生情。今天就开心点,如何?”
“嗯,好的,大小姐。”
“······露娜,你父亲回克劳狄斯家族的城堡了,虽然我知道你丝毫不关心他的死活,但是他很生气,而且很慌忙。那些平原上的富家伙们和傻瓜国王的大儿子洛泰伯爵不知道又怎么搅在了一起,尤利西斯和克劳狄斯两个家族都相当紧张,国王的三儿子路易公爵兼军区总长官已经进出我们这里很多次了,但是——他们不允许我出席宴会、与公爵见面,也不许允许我的仆人、我的朋友听到哪怕一点消息,我绕了很多关系才打听到一些风声,一如既往的王位之争和权力斗争。”
“他们一直在搞这种事情,大小姐,如果我在的话——”
“不用了,露娜,那种事情你还是不要再掺和了,你父亲旁敲侧击了很多次让我把你领地的经营权归还给克劳狄斯家族,也就是他自己的手上,为了团结。大哥找到我,让我去讨好格里,之后嫁给他,也是为了两个家族的团结。直接说政治婚姻嘛,有什么好遮掩的。”
“真是可笑,他们从来没给过我平等的权力和对待,也没想过团结我,没有军权,没有渠道,没有帮助,甚至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什么都要我千算万算。我争来了两块领地和你,谈来了商人和骑士,买来了关系和忠诚,但唯独得不到家里的尊重和重视,大哥二哥从来都只会给我添麻烦,拿走我的东西,却不曾给过我什么,盘来算去,绞尽脑汁,还是要面对政治婚姻和那些该死的歧视,眼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占有,真的好累,好累。而且,直到现在,我也只有你能完全信任,露娜,你会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了,大小姐,或许我不总在你的身边,但我一定忠诚于你,直到我魂归海姆。”
“那我就安心了,露娜。真是的,我还说不要聊不开心的事······”
“这不是什么不开心的事,大小姐,认清自己和现状,看清前进的道路和方向从来不是什么坏事,阴雨中看到远处的太阳,也是会感到一些慰藉的吧。”
“你真的成了哲学家呢,露娜,”索菲娅抱紧了露娜,“你真的悟了,感觉你比我还通透了,都快不像你了,也挺好的,露娜。”
“是啊,大小姐,或许重新开始不是什么坏事呢。”
“可能我不是什么好女人吧,露娜,我放不下权力和金钱,还有这般奢靡的生活。”
“很正常,大小姐,你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希望这一次,情况会有转机吧。”
“幸运女神会保佑你的,大小姐。”
4.索菲娅陷入思考
不出一个时辰,露娜就驾马带着索菲娅来到营地,比武大会的赛场上,一座大小一般却颇有气势的木头城堡坐落在高地上,远处围着观众们歇息的台子,场地上到处都是来回乱跑的民众和骑士,到处都是吵闹的人声,而最为人声鼎沸的地方则是那边空地的叫喊声。
两人知道那里是骑士们约架的场地,比武大会前一天,一些有私人恩怨或者单纯就是想炫耀武艺、赚取钱财的骑士会互相约架,打输了就会相当于在正式比赛输掉一样,自己变成对方的俘虏,需要花钱交赎金赎回自己和自己的装备。
不过这次好像不太一样——因为路希娜等人的介入,前一天的骑士约架变成了像是打擂台一样的竞技比赛,反倒是更像后世规范后的比武大会,提议的人自然是罗穆和亨利。
不过索菲娅不知道这些,她和露娜一起跑过去看骑士们一决高下,想着能不能招揽一点愿意效忠于她的骑士,毕竟愿意千里迢迢跑过来参赛的骑士不仅仅有那种为了给家族争光、获得磨炼或者单纯是为了赚钱的正规骑士,还有已经落魄甚至流浪,失去封地,凑不出一套完整甲胄的流浪骑士。
赢了没有报酬,输了没有代价,还限制了铁质武器,设置了马战和步战,让这样的擂台赛变成了一些渴望利益和鲜血的骑士老爷们口中的笑柄以及贫困骑士、非骑士、武者的天堂,大家在台上台下交流武艺,结交友人,这种更加被普通平民所接受与理解的竞技形式也吸引了许多来看热闹的观众,一时间人声鼎沸。
尽管一部分骑士并不愿意参加这种“儿戏”一般的决斗,但大部分骑士都抱着武者的心态上台来舒展舒展筋骨。索菲娅没见过这么“文明”的决斗方式,这也让她更容易看出里面的门道,抛开喷涌的鲜血和生命的消逝后,木头长剑敲打在钢铁盔甲上的声音让她更能看明白双方的攻防与胜负。
引起她注意的人不多——
首先是第一个上场的“徒步野人”东郡的亨利,他是这项赛事的提议者之一,也是步战赛事中第一个登上擂台的人,索菲娅听说他在马战中途尝试参与了一下,然后刚骑上马后没多久就被摔了下来,虽然也有骑着别人的马,毫无默契和经验的原因,但也可以看出亨利对马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之所以亨利会获得“徒步野人”这个称号,就是因为在这场开幕的第一次步战中,亨利把长剑当锤子,也不管什么斩击技巧、攻击策略、交剑博弈,直接怪叫着冲向对手,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力破万法,一下子给对手打蒙了,气势输了,就自然败下阵来。这种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或者说有一些但主要靠莽和不怕死的打法加上从马上摔下来的轶事让亨利获得了这个称号,也是第一个被索菲娅记住的。
亨利这种打法可能在战场上很吃香,但在这种竞技环境下被别人看到了底牌,稳住第一波冲锋后立刻反打,亨利对于细节缺乏注意和理解,只会用战吼和冲锋解决所有问题,很快就被稳健的对手击中,失分下台。
然后就是“吝啬鬼”威瑟·瓦伦泰,这个人伽兰提过,索菲娅自然就记了下来,当这个接近两米的壮汉穿着黑色铠甲登场的时候,她也不禁微微侧目。不得不说,在长剑的使用上,威瑟的造诣可能都不如偏爱侧剑的索菲娅,但是,索菲娅还是能从他完全不是长剑技术的架剑冲撞和防御架势看出来他并非长剑使用者,而是盾牌使用者。不过嘛,威瑟的战斗经验肉眼可见的匮乏也是个问题,至少不如索菲娅见过的那些骑士们。
威瑟没能打倒任何一名骑士,但他壮硕的身型和独特的铠甲让人们为他的“莽撞”和安全感喝彩,他成功地被索菲娅在内的人们记住了。
几位选手上去又下来,一名看上去不算很高,但是肩膀宽阔,身材敦实健壮的男子穿着全身链甲和满身的护具走了上来,可以看出他还是不太1悉身上穿着的甲胄,和索菲娅身边把链甲、板条甲等一身甲胄当衣服穿的露娜相比,他确实显得青涩不少,但他很自信,而且带着杀气。
“风流剑客”罗穆·阿尔忒西亚,目前迁至东诺曼帝国的古诺曼贵族,现今因为一些原因留在路希娜身边办事,他有此称号并不是因为他的剑术有多飘逸,相反,他的剑术扎实而简单,粗暴而刚猛,从开始的那一刹那,没有犹豫、试探和过多的动作,罗穆以流畅的动作和强大的反应力先对手一步发动攻击,然后用朴实狠厉的招式一招制敌,招数简单,但是管用。
不同于之前被称为“野人”的亨利,罗穆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高效的攻击手段,在索菲娅看来,他手上拿着的不是长剑,而是一把长刀,简单粗暴的劈砍和刺击,快速的反应和坚实的防御,他的基本功很好,意识也很强,但和身经百战的骑士比,他并不出众。
不说被称为“血腥男爵”“战斗怪物”的露娜,国教骑士团副团长格里勋爵、总团长萨瓦勋爵都是用剑的好手,他们营养充足,训练充分,身体健康,经验老到,表现也绝不会比罗穆差。
尽管这个时代决斗剑技并没有发展起来,但他们注重斩击的质量,招式同样简单粗暴,比拼力量更是丝毫不惧,硬碰硬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骑士们长年累月地练习着自己的武技,为领主征战是他们唯一的工作,他们只注重训练剑术和
其他打仗的技巧,长久的积累只会让他们更强。
让索菲娅记住罗穆的并不是他的战斗技巧和风格,这些东西这个时代的骑士也有,没什么特别稀奇的,让她感到不对劲的是一股气场,气场的源头是身边的露娜。
在面对并非骑士的平民时,绝大多数的骑士都会展现出高傲乃至傲慢的一面,他们的身份让他们高人一等,他们的武力让他们能如踢小石子一般踢开平民和商人,抢劫和杀戮,这是这个野蛮世界的通病。露娜自然没有理由免俗,但在面对同样是骑士的对手时,她显得低调而沉稳,不给主人惹事是一个仆从最基本的素养,而她把这件事做到了最好。
然而,就在罗穆上场的时候,露娜表现出了明显的跃跃欲试,似乎如果不是现在要待在索菲娅身边保护她,露娜已经上去跟罗穆一决高下了。这就奇怪了,力求低调的露娜怎么会这么想和这个男人比一场?
“露娜?”索菲娅肘了肘露娜的腰眼,过了几秒露娜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大小姐。”露娜抿了抿嘴唇,把脸上的微笑抹掉,然后看向索菲娅。可疑,很可疑!这妮子该不会有什么事隐瞒我吧?
“上面的男人很厉害啊,你认识吗?”索菲娅挑了挑眉毛,似乎很赏识台上的罗穆。
“也算是城里的风云人物吧,挺厉害的。”露娜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又笑了。明明其实没说什么,但她一提到罗穆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开心——这是索菲娅在露娜身上从来没见过的。太奇怪了。
“这样吧,露娜,我看你蛮开心的,很难得啊,要不你上去跟他一决高下?我看他马上就要把上面的人打趴下了,他可真厉害!”
“是啊,大小姐。”露娜认同地点了点头,但又面露难色,“留您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已经默认自己要上场了,这个罗穆对小露娜看来意义非凡。
“没关系啦,”索菲娅四下看了看,正看到伽兰的马车驶了过来,“看,伽兰来了,伽兰妹妹!伽兰妹妹!这里这里!”索菲娅费力把伽兰招呼过来后,扯住她不放,然后朝着露娜挤眉瞪眼。
“好吧——既然是大小姐要求的,”露娜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上去吧!希望您能开心。”
“我看你比我还开心啊。”索菲娅侧目看向了露娜。
“哪儿,哪儿有,”露娜抿了抿嘴唇,但那抹笑容就是下不去,一直挂在她花一样美丽的脸上,“您别调笑我了,大小姐。”
“啊!他赢了,露娜,快上快上!”索菲娅把露娜赶上了台,然后开始和伽兰说悄悄话,“妹妹,你看我这侍从小露娜,一副怀春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古怪啊~”
“嗯——”伽兰看了看索菲娅,再看了看台上的露娜和罗穆,“恕我直言,索菲娅大人,您现在像是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还有,您大可以上去,对着那个男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请不要掐我的胳膊。”
罗穆正在台上回忆着一直以来学习练习的技巧,总结着上一场的经验,却发现露娜上了台,拿着对练的木质长剑走到他的对面,“你半路出来不好吧,擂台赛里最好的都是留在最后的,总得给别人点机会对吧。”
“那我下去?”“别,我在这上面可呆不了多久。机会难得,可不能放你走。”
“那来吧。”“愿意奉陪。”
露娜穿上头盔,戴上护面,罗穆平复了下呼吸后也戴上护面,双方没有试探,上来就是冲锋怒击!
露娜的战斗风格同样刚猛爆裂,甚至和罗穆的比起来更加不要命,或者说,有着一种深深的自毁倾向,很明显,这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冲在最前面,死在最前面。索菲娅一直清楚,但她没有办法,这是露娜的工作和使命,她的生命全部依附在索菲娅的身上,索菲娅就算命令她放弃、改变也没有用,因为她变成这样最大的原因就是索菲娅自己。
索菲娅眼睁睁地看着两人飞速靠近,跨步间撞在了一起。露娜的打法极其骇人和疯狂,这绝不是为了她自己的死活,而是为了她身后的人,同样的,她不会退后一步,为了她身后的人。虽然不占身高和体重的优势,甚至对面的这个罗穆是一个极其喜欢冲锋、善于冲锋的近身战高手,露娜也会义无反顾地撞上去,用尽全力撕开任何敌人的阻碍,牺牲自己而保护身后的人。
“砰!”钢铁铠甲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似乎印证了索菲亚的猜测,然而,罗穆却从露娜的身侧冲了过去——不对!是露娜偏开了罗穆的冲锋!
索菲娅从侧面看很难看到台上选手的左右位移,实际上,露娜向左跨了一步,在交剑的同时让罗穆的冲锋扑了个空,然后轻而易举地轻敲了一下罗穆的后背,十分温柔地提醒了罗穆回合结束,是露娜赢了。
索菲娅看着台上两人击掌后回到原位开始下一回合,整个人呆在了原地,“看来他们蛮1悉对方的,露娜应该提前想好了。”伽兰评价道,“索菲娅大人?一回合就让你这样啦?”
“你不懂露娜啊,伽兰妹妹,”索菲娅紧紧夹住伽兰的胳膊,“你是不知道露娜平时有多钻牛角尖,一旦谈到‘战斗’‘牺牲’‘职责’‘保护’什么的,她就倔得跟头牛一样,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和别人切磋也是,好像次次都当真的战斗在打,让我可头疼了。”
“那现在不是好了吗?啊,你看,很漂亮的一下,”伽兰指着场上的露娜,在被罗穆垫步偷手后,露娜于下一个回合先是一个轻巧地举剑A防,用剑格挡下攻击后小退一步,同时轻轻点了一下罗穆的头顶,拿下了本回合的胜利,“多么轻巧而灵动,又快又漂亮,这多好啊。我真难以想象你口中的那个‘露娜’是什么样子。”
曾经杀神降世般狠辣的露娜沉稳了下来,脚步却更加的灵动活泼,手上的长剑可进可退时攻时守,悠然自得,那边的罗穆也收起了带着杀气的强烈气势,稳扎稳打地开始和露娜打起了技巧,脚步也活了起来。两个人默契得很,力度又恰到好处,看上去多么骇人的斩击打到对方就好像抚摸一样轻柔,丝毫看不出来上一个瞬间那斩击的狠厉气势,两人就好像在台上跳舞的一对舞伴,哪怕是外行人也能看出他们一定是相处了很久的好友,彼此知根知底。
“呜呜呜呜呜!这两个绝对有一腿!”索菲娅咬起了手绢,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女生。
“这不是好事吗?索菲娅大人,你之前话里可是很担心露娜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但我不想,不想是因为什么野男人啊!呜呜呜呜!”索菲娅十分委屈地看向伽兰,“你觉得我配不上露娜吗?”
“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伽兰一脸诧异。
“我不配她对我敞开心扉,为了我而珍惜、改变自己吗?呜呜呜呜!我明明,明明连我们两个的退路和最后归属都准备好了,呜呜呜呜!野男人,野男人!呜呜呜呜!”
伽兰摊了摊手,“我对你们的关系了解不深,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不然,您上去跟他一决生死?”
“谁怕谁!区区野男人也想从我身边夺走露娜!”
“停停停停——”伽兰拉住索菲娅,“你真上啊,我先问一句,你比你的露娜强吗?”
“露娜是最强的!”“那您还是别上去丢人了,上头通常都没有好结果,您先歇歇吧。”
“呜呜呜呜,露娜!!!呜呜呜呜!”
伽兰叹了口气,把比自己还高的索菲娅搂在怀里安慰了起来,“别哭哈,别哭哈,您可是伯爵的女儿。”
“······”索菲娅哭得更凶了。伽兰咂了咂嘴。
“哎哟,这不是尤利西斯家族的千金吗?不远万里跑到这里啦?”一个声音传来,让索菲娅一下子就把眼泪憋回去了,“这又是从哪里泡到的妹子?索菲娅,这么沾花惹草,小心露娜弃你而去哦~”
“闭上你的臭嘴,然后离我远点,”索菲娅一脸不忿地探出了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和你的地产了,还有你的这副嘴脸!”
“我只是调侃几句某个离不开侍从的小鬼头罢了,别太在意啊——啊,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声音的主人挤进了人群,来到索菲娅的身边,“是吧,索菲娅大小姐。”
“你离得开侍从?啊?把我替你招到的侍从吐出来!”索菲娅直接火了。
“你给我找了几个有用的?不是叛徒就是间谍,剩下的就是饭桶和人渣,最烦的就是你这种眼里只有钱和女人的人了。”
“你就说托马斯是不是我给你找过来的吧!”索菲娅怼了过去。
“啧——好好好,”路希娜摘下了兜帽,“我错了好吧,来,我给索菲娅小姐跪下磕两个,那你会为当时我带人救你给我磕两个吗?”
“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路希娜,少跟那些粗鄙的人混,学来的都是些什么妓女流氓才说的粗鄙之语!”
“用来怼你这种贵族刚刚好,”路希娜耸了耸肩,然后看向台上即将决出胜负的两人,“哭啦,觉得露娜被人抢走啦?”
“你怎么知道?”“废话,全写你脸上了。”路希娜扬起手来拍了拍索菲娅的头,然后被索菲娅抓过来一顿蹂躏,不过刚动手就被路希娜推开了。
“看你老叫别人‘好妹妹’,对我就这么暴力。”“对你就该这样。”
“知道你对露娜不薄,我的人美心善大小姐,”路希娜摆了摆手,“不过那个家对她实在是太折磨了,我觉得现在她可比之前好太多了,尤其是对你来说。”
“你什么意思?”索菲娅盯了过来。
“别装傻,还是说你这个脑子里只有钱和女人的混蛋连这都不懂?”路希娜挥了挥手,去接被露娜打败的罗穆了。
“······伽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您认识这两个人都看不明白的话,那问我这个人生地不1的外国商人又会有什么结果呢?”伽兰挑了挑眉毛。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索菲娅一直呢喃着。
最后赢得胜利的是个军官打扮的高个子男人,他穿着复古样式的红色长衫和百夫长头盔,这是这片军区步兵队长的统一装束,他,东郡的亚兰蒙德拿着长剑以完全超越这个时代的剑术理论和技巧在擂台上未曾一败,无人能敌。对在场的很多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明白原来长剑还能这样用。
不过呢,我们的索菲娅大小姐已经没有了观赏剑术的兴致,她记下了这个被赐予“剑术大师”称号的亚兰蒙德后就带着露娜离开了。她拽着露娜的胳膊,想问点什么,又在害怕着什么。
她派人去打听罗穆的消息,却发现除了些流言蜚语外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就连之前对一些落魄贵族特意留意过的她也从来没有罗穆·阿尔忒西亚这个名字的记忆。
露娜可能会离开自己,她不是没有想过。相反,她很明白自己在家族里是个什么地位,她被需要时就是公主,不被需要时就是花瓶,露娜是她拼死抓住的重视仆人和重要朋友,也是随时都可以被拉倒战场上冲在第一个的炮灰,可悲的是,就算哥哥们、长辈们、露娜的家族成员们不去这么干,露娜也会愿意为索菲娅她自己的爵位而战,并且义无反顾地冲在第一线。
露娜看出了索菲娅的不安,她一步不离地陪着索菲娅,直到深夜,露娜因为第二天要参赛的原因提早睡了,索菲娅看着露娜的睡颜,起身把门关严,锁好,然后把手放到露娜的额头上。
索菲娅信仰着幸运女神泰摩拉,但因为一些不能跟露娜言说的原因,她去学了一些和梦境有关的仪式。这真的很鸡肋,索菲娅想象不出除了去窥探露娜梦境外的任何作用,但她还是去学了,学得很认真。
梦境可以反映人们心中最深处的愿望,索菲娅从来不想露娜对自己有所隐瞒,她自始至终都明白露娜的难处和宿命,可越是这样,她越想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在旁边看着,她也想和露娜一起承担可能到来的宿命。
点上熏香,又拿出了一点灰黑色的粉末抹在嘴唇上部和太阳穴,索菲娅坐到露娜身边,俯下身子用额头贴住露娜的额头。
露娜的梦总是围绕着战争,打仗、打仗还是打仗,攻城、野战、巷战、斩首、保护目标,索菲娅从来没从露娜的梦中看到过不流血的场景,也基本没有看到过露娜能活到最后的梦境。
新朗贝锡斯城的城墙有数米高,光靠露娜和她手下骑士的力量,强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依旧要上。很多时候,索菲娅都没有安全感,这并不是因为露娜的能力不够,恰恰相反,露娜太强了,太忠诚了,可她身边只有露娜一人。
那些忠于她的人,那些谈来的关系,那些买来的仆人,那些培养的内应,谁能在她倒台后继续跟随她?谁会明知道前面是地狱还稳步向前?只有露娜。
索菲娅明白,她明白自己是女人,有没有军权,更没有足够的武力,她只能来回斡旋、长袖善舞,然后在某个危难关头被牺牲掉,或者牺牲掉别人,但是很明显,在尤利西斯家族中,她是这个最可能的牺牲品。
谁愿意死心蹋地地跟随一个牺牲品?谁愿意义无反顾地冲向烈火?谁愿意打一场根本没有胜算的仗?谁愿意抛弃阶级,抛弃利益,抛弃所有地跟随她?让她时刻感受到安全与忠诚,是露娜·克劳狄斯,一个为她而生的女孩。
露娜的存在让索菲娅无比安心,也让索菲娅对露娜外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和担心,而这份担心也并非索菲娅的一厢情愿,对于聪明的人来说,懂得趋炎附势,站到正确的队伍是胜利的关键,可索菲娅真的要把一切交给哥哥们,交给家族吗?
她不甘心,也为露娜感到不甘心。看着带着兵马冲向城墙的露娜,索菲娅深深地感到一股愤怒、恼怒,一股深深的不甘心,一股无力和绝望。或许应该就此放弃吗?或许拿着钱远走他乡也是可以的不是吗?或许放弃纷争对所有人都好——做决定的是索菲娅,她攥紧了拳头,看着露娜冲向城市的大门。
内应呢?支援呢?她索菲娅找了那么多人,甚至把格里和国教骑士团都找来了,他们人呢?难道真要露娜强冲城墙吗?这不就真的是死路一条吗?
索菲娅急得直跺脚,或许她已经分不清面前的景象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但她不想露娜再这样为了自己而自我毁灭。露娜应该知道自己的计划啊,她写了信,知无不言,为什么露娜的梦里却还是这种自毁一般的冲锋?索菲娅感到了绝望。
然而,索菲娅突然发现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露娜身后跟着的是谁?他的背影——等等!那不是罗穆吗?
“露娜!”索菲娅高喊,但她的喊声淹没在了战场的嘈杂中,她的身后传来繁多的马蹄声,她转头一看,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之一,路希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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