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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东(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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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早日完成学业,早点过上老公、孩子、热炕头夫妻双双把家还日子,乔小麦决定跳级读三年级,郑幺妹知道小女儿学习能力很强,想着反正二年级三年级都是她教,跳级就跳级吧,不用多浪费一年时间和金钱,便跟校长申请让她参加跳级考,试卷由别老师出,按照三年级同等程度出试卷,如果麦麦双科都在98分以上,便允许她跳级。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富三见小自己两岁麦麦要跳级,便也闹着要跳,富三婶见老儿子如此有上进心,哪有不成全份,便嬉笑眉开地提着礼物去找校长,请求给他儿子一个跳级考机会,考过了自然好,考不过也让孩子死心,顺便也能看看孩子程度。
成绩出来后,乔小麦以双科满分成绩成功跳级,富三数学100,语文96,比乔小麦差点,但也达到跳级标准。
自打认干亲无望后,纪老四便打上了跟富家联姻主意,论年龄,富三跟纪晓云最合适,而富三年龄小,性子愚,比两个哥哥好拿捏,便想趁两人在一个班,多多培养感情,来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曾想他如意算盘被跳级打散了,他倒是也想让女儿跟着跳呢,可纪晓云跳级考试成绩惨不忍睹,连及格都谈不上。
这也是意料之中,纪老四夫妻俩都不是文化人,不像乔小麦和富三有郑幺妹给开小灶,纪晓云之所以在班里排名第三,也是因为她好强争胜,想跟乔小麦一比高下。
三年级放寒假,乔小麦又提出暑假后要跳级直升五年级,富三知道后一咬牙一跺脚,叫着麦麦跳他也跳,反正不能拉在她后头,推掉一切娱乐活动和‘应酬’,发了狠般埋头苦读起来,大有头悬梁锥刺股冲劲,富三婶乐了,还有比儿子有出息更让父母安慰乐和事吗?于是一天三顿肉地给他补,朝乔家送奶次数更勤了,没有乔小麦刺激,哪有老儿子发愤图强啊。
被刺激还有富二和乔梁,如果两小跳级成功,就会跟他们一班,两人不淡定了,也要跳级,同时要跳级还有不死心纪晓云,为了能追上富三步伐,纪老四特意帮纪晓云找了个补习老师——纪晓云复读三年才考上一所师范大学大表姐。
90年春天,乔家村小学掀起了一股跳级热,一时间,整个校园学习氛围超好,打架斗殴事件也比往年较低百分之五十,孩子爱学习,家长们都笑了,学生爱学习,老师们都笑了,校园里没人打架,所有人都笑了。
结果乔梁富二在埋头苦读了一个学期后才发现他们现在是四年级,不管跳不跳级他们明年都会上五年级,两人气,挠头捶xiōng,最后放狠话,如果弟弟妹妹要跳级,他们就就……就跳河,富三也就算了,跟比自己小四岁麦麦一个班,太丢份了。
郑幺妹其实也不同意,麦麦原就比同龄人早两年入学,又跳了一级,八岁上五年级也就罢了,好歹在自己眼么前,还能照看着,若九岁上初一,生活都不能自理,便给拦了下来。
乔小麦一看因为自己跳级,二哥和干二哥都以死相逼了,这人命关天,她妥协了,让她娘给买了笔墨纸砚,跟姥爷要了几本字帖和画册趁着空余时间练起了大字和水墨画,上世乔大款忙着赚钱,乔栋乔梁不带她玩,她一到周末就被送到姥姥家,被姥爷硬摁在桌前练大字和学画,因为老爷子坚持和强势,让她考上了两千人中只录取一人B市美院,现在想想,这也是一个避开独木桥绳索,她现在绘画功底和技巧都有了,只需要勤加练习,以求达到人字合一、人画合一地步。
乔小麦都不跳级了,富三自然也被富三婶给摁住了,说:妹妹小,还指着你跟她一个班照顾她呢?再说你基础知识没麦麦牢,没有她在一旁刺激你、鞭策你,你就是上去了早晚也要退下来,还是别折腾了。
富三神经粗跟电缆有一拼,对自己老娘看低自己行为并未感到恼火,反倒觉得松快多了,为了紧随乔小麦脚步,他已经很久没去捉鱼、爬树、掏鸟蛋了。
纪晓云参加三次跳级考试,终于在第三次三年级跳五年级时成功跳级,又跟富三、乔小麦一个班,一同跳级还有陈清和王阳。
乔小麦知道后,瘪嘴,还真是yīn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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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中城市化进入高速发展新阶段,在经济体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和城市际化进程中,大城市,特别是沿海大城市获得了空前高速发展,郑剑锋建材生意也在这一年红火了起来,忙不可开交,公司渐渐成了规模,他任董事长,唐安任总经理,乔建任副总经理,并叫来了几个退役老战友过来帮忙。^
91年3月,镇初中、高中完成扩建合并成一个学校,命名为青阳高中。
91年4月,富三叔在学校承建过程中认识一个叫王攻权包工头,王攻权告诉他海南正在建设,缺就是像他这样有财力有实力建筑老板,富三叔跟他哥说了一下,带了一个亲信跟着王攻权去了海南。
说好了,到地就打电话来,可去了一个月都没打电话来,富三婶急了,乔建也急了,在家里又等了一个月,还是音信全无,乔建叫上郑剑锋两个战友,去海南寻人。
半个月后,打来平安点火,说已经跟富三叔会合,要在海南呆着时日,并向郑剑锋借了五十万,后来才知道,他们在海南搞不是建筑而是房地产,两人在海南呆了一个年,从开始不敢置信、犹豫不决、战战兢兢到后来热血沸腾,瞅准机会加入了当时热火朝天炒房大军中。
“一开始都不敢相信,不敢签,在1楼签了房产买卖合同,到6楼加价就卖了。”92年春节,富三叔往家里打电话时,是这样说,语气那叫一个激动和胆颤。
富三婶将那边情况悄悄说给郑幺妹听,郑幺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钱也太好赚了吧,不像是搞房地产,倒像是赌博。
可,富老三太兴奋了,根本听不进富三婶劝,甚至一通电话打来,富三婶连话都说不上两句,那边就匆匆挂断了。
郑幺妹接到乔建电话,还没来及说个喂,就听话筒那头乔建激动狂吼声传来,媳妇,你就等着跟我吃香喝辣吧!
那年春节,富三叔和乔建没回来,期间打了几个电话,没说上几句便挂了,只说让幺妹和富三婶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照顾好家。
92年7月,对富家来说是可喜可贺一年,富大以全市第三成绩考入了镇高中,代培费一分不拿情况下,还获得了学校二等奖学金,奖金五千,富三以248分高分考入了镇初中,择校费一千。
92年7月,对乔家来说是个硕果丰收一年,乔栋以全市第一成绩被镇高中录取,代培费一分不出情况下,还获得了学校一等奖学金,奖金八千,乔小麦以满分成绩被镇初中录取,择校费全免。
小学课程少,考试科目只有三门,语文、数学、小三门,一共250分,考试题目也简单,乔家村小学这届参加考试有六十四名考生,近五十人考了230分以上,240分以上有十人之多,可考满分全镇乃至全市只乔小麦一人,这是乔家荣耀,也是乔家村小学荣耀。
按说语文这科不可能拿满分,就算前面不失分,作文这一块是多少都会扣两分,可麦麦到底比旁人多活了二十几年,又是写惯论文博士生,小学生作文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小学作文考得是写作基础和遣词造句,只需要审清楚题意,抓住中心思想,题材新颖、用词恰当,通篇下来语言顺畅,逻辑明确,字体工整,没错别字,就是高分作文。
再加上乔小麦从上世几岁时候就跟她姥爷学书法、练字帖,别说正楷,一手草体更是行云流水,任哪个阅卷老师批到乔小麦试卷,都会被她一手漂亮正楷字所折服,再看卷面,整洁干净,不见一处涂写,这两分卷面分便拿到了,卷子审完后,只觉得赏心悦目、心生喟叹,就是想扣分也找不到地方,大笔一挥打了满分——
农村习俗,谁家孩子要考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是要办酒席宴请乡亲,可富三叔和乔建在海南回不来,便让乔大伯张罗着给办场流水席,招呼着全村老少都来吃酒,并请了只有在红白喜事上才请戏班子。
乔家院子没富家大,但门前路宽面广,郑幺妹跟富三婶商量了一下,宴席就在她家做,富三婶自然没意见,一来这是乔大伯在帮忙张罗,二来,乔大伯人面广、经验足,调动起人来也方便。
村里人凡是在家,无论男女老少都来捧场,不看乔建面,也看乔大伯面,不看乔家面,也看富家面,总之这乔家、富家在村里是实打实有钱人。
院里,富三婶、郑幺妹端着瓜子糖果招呼着村里大姑娘、小媳妇。
偏房,村里几个老姐妹围着乔夏氏道喜恭维道。
“老姐妹,您好福气哦,老大当官,老三开公司,几个孙子孙女读书又好,长大也是个能耐人,您老享尽儿孙福喽,”乔夏氏老姐妹赵奶奶磕着瓜子,咧着一口缺门板牙,唾沫星子四射。
“呵呵,我老喽,Cāo劳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喽,”乔夏氏乐褶子里都能藏牙签了。
“听我儿媳妇说,幺妹明年就不在咱这教书了,说是去镇实小教书,是真吗?”赵奶奶继续喷着唾沫星子,问道。
“实小是请她去来着,她还没答复,不管去不去,明年都不在这教书了,”乔夏氏不动声色地避开,乐呵呵地回答。
“三个孩子都在镇中上学,她在家哪能呆得住,”隔壁李大娘善解人意道。
“就是这样说,幺妹她爸妈都忙,要上班,自个孙子都是请人带,哪有时间照顾麦麦他们,幺妹多半是要搬镇上照顾孩子,听说,圆圆这次考也不差,去镇中还是去田中?”
“去田中,她妈哪肯花三千块让她上镇中,”李大娘叹气,她年龄跟乔夏氏差不多,但辈分小,也跟乔夏氏一样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只是儿孙没有出息人,四个儿子都干建筑队,两个在乔二伯手下干,几个大孙子没有一个认学,只这小孙女还有点出息,跟乔小麦一个班,这次考试考了238分,若上镇中兴许还能有出息,只是她那短视老娘,哎——好说歹说,只肯让孩子上完田中。
乔夏氏瞅见沈兰香沉着一张脸朝这走来,忙跟老姐妹赵奶奶使了个眼色,几十年老姐妹,这点默契还是有,于是,赵奶奶亮着嗓门问道,“老姐姐,秀兰也去镇中上吧,”
秀兰跟乔梁一年人,月份还比乔梁大两月,可由于沈兰香不管不问,她比乔梁晚一年上学,如今跟乔小麦一个班,她成绩中等,这次只考了232分,去镇中要拿择校费三千元才能上。
“不知道,兰香这两天也没来我这,我也没问过,”见沈兰香过来,忙说,“兰香来了,你赵大娘刚还问我,秀兰去哪上呢?”秀兰到底是她养大,对爹妈失望,却希望这个大孙女能给她争口气。
“去哪上?考那点分数,还上啥啊,”沈兰香斜倚着门框边,气咻咻地说。
“孩子考成这样,你能怪她,你若对她像幺妹对麦麦那般上心,她也不至于就考这点分数,秀兰上学到现在,书本费你出过几回,平日孩子要个钱买只笔都要被你数落半天,交学费也从来没说要就给过,哪次不托拉半个月,你这样当娘也少见,秀兰这么小,你不让她上学,让她干啥,啊,要不是你平日总是支使她干这干那,连个写作业看书时间都没有,她学习能这么差?你不好好反省你自己,还好意思骂孩子没出息,我都不稀得说你这个刻薄短视娘,”乔夏氏是喜欢孙子,但秀兰是她一点点拉巴扯大,对秀兰感情,比对任何孙子孙女都要深上一些,如今听沈兰香不让孩子上学,气拿拐棍直嗑地,语气上也不免重了许多。
沈兰香也知婆婆势利眼,见老三出息了,这些年越发看她不顺眼,可却不像今天这般当众让她难堪,遂脸色铁青道:“你当我不想让秀兰上学啊,可田中那环境,那教学质量,好好孩子送进去都成混子了,”
“那就花点钱上镇中,周末抱个补习班,好好补补,成绩也能跟上来,”
“你当我不想让秀兰上镇中,可她这成绩,上镇中要拿三千块择校费,老二工程款还没下来,家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幺妹爹是镇高中部老师,往年乔栋乔梁择校费都是全免,今年麦麦满分,择校费一分不收,我想这名额不能白白浪费,便跟幺妹说,把这名额让给秀兰,可还没等我说完,幺妹就把我哄了出来,”
乔夏氏未等她说完,便恨恨地骂道,“是我我也不肯,沈兰香啊,沈兰香,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先前干混账事你不记得,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调唆秀兰偷金镯子被当场人赃并获情景就在眼前。
低声,小声嘟囔了一句,狗改不了□。
沈兰香经她这么一提醒,好似想起什么般,脸色越发难堪,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娘,我知道你现在向着郑幺妹,向着老三家,不就是三千块钱,拿不出,我们就不上了,”说完,扭身气冲冲走了。
乔夏氏沉着脸,对赵奶奶说,“好好两孩子,都被她教坏了,”
“老姐妹,想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身为乔夏氏听话筒,乔家内宅事,赵奶奶也是知道,谁家都有扯不清事,如今,只能这么劝她。
大门外,戏班喇叭吹着,小曲唱着,怎么热闹怎么来,人群涌动,欢声笑语,倒比结婚还闹腾,喜庆。
今天主角是富大、乔栋,乔二伯特意在房间里开了两桌给他两招待同学用,因为路远,两人只请了相熟几个好友,约摸**个,来人里只有两个女孩,长都挺漂亮,高个子长直发叫戴春燕,大眼睛马尾辫叫徐甜甜,都住柳泉镇,家境也都不错。
两人一来到,乔小麦眼睛就亮了,时间是个魔术师,弹指一瞬间,乔栋像抽了条般,‘嗖’一下窜成了大小伙子,一米七八个头,长那叫一个**夺魄、垂涎欲滴,剑眉大眼、深邃锐利,一双像极了郑幺妹大眼睛,堪称电眼非凡,不电则已,一电则女晕一大半,男晕一小片,轮廓纵深,高鼻薄唇,俊美非凡,非凡啊,非凡。
难得是这大哥性子沉稳,且德才兼备,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孩子大了,也到情窦初开时候了,乔小麦一边感叹一边好奇,两个女孩,到底哪个是大哥练爱对象。
她刚要跟进去,想好生观察一番时,就被大哥给轰了出来,乔小麦越发觉得里面肯定有猫腻,脑筋一转,便打算找她娘要点瓜子和糖块,充当一回侍应生。
纪晓云见乔小麦走来,环着秀兰胳膊,大声说道:“什么天才,不就是仗着自己妈妈是老师,比咱们学早点、学多点而已,哼……得意什么?有本事进了初中后也一直拿第一,”
不知是因为惺惺相惜还是臭味相投,秀兰和纪晓云竟成了好朋友。
乔小麦撇嘴,在我地盘还敢这么嚣张,真是活腻歪了。
她虽不喜欢纪晓云,但也不愿以大欺小,所以一直以来都直接将她无视,如今她不搭理,倒成了别人好拿捏软柿子,真是老虎不吼吼,你当我是小猫。
乔小麦弹了弹身上灰,小迈步地走到两人跟前,笑呵呵地对纪晓云说,“我用十一分勤奋加一颗正常脑袋,考出勉强高你那么一丢丢儿成绩,结果竟成了你眼中天才,呵呵……真是惭愧惭愧,不敢当,不敢当,”
纪晓云听出来她话中讥嘲,重重地‘哼’了一声,环着秀兰胳膊手紧了紧,扭头挑拨离间道,“郑老师不是你三婶吗?怎么就知道给自己女儿开小灶,也不帮你辅导辅导功课,她是不是怕帮你辅导功课后,你会盖过她女儿,抢了她风光,”
秀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乔小麦,“谁稀罕她妈给辅导功课,”
乔小麦噗嗤一声笑出声,“纪晓云,你倒是又请家教又上培训班,不还是没赶上我抢走我风头?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小手捂着嘴,自问自答道,“难道说是你脑容量太小原因,喔吼吼,喔吼吼,”
“你?”纪晓云小脸白惨惨,放开秀兰,指着麦麦,就要骂她,却被乔小麦快嘴抢白,“我什么我,我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气质高贵、待友热情、对敌冷酷,你,天下之大,大不过你缺那块心眼,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人民币,倒是这两片嘴唇,切切倒有一大碟子。”眼睛不眨、嘴皮动动,一串话溜完后,就见纪晓云瞪大了双眼,一副痴呆状。
翻着白眼,甚是鄙夷道,“切,就这点能耐还敢跟我叫板,我劝你,赶紧买点书提升提升你文学修养,语文八十几分作文从来都是东拼西凑人也敢跟我叫嚣对骂,不呛你哭爹喊娘,那是我懒得费神搭理你,”
又看向拿她当仇人亲堂姐,摇头,叹息,“秀兰姐,我都不知道说你啥好,亏你还上了这么多年学,读了这么多年书,连亲疏远近都不分,被人当枪使,还充上大炮了,”
秀兰咬唇,看了眼继续傻愣中纪晓云,哼了一声,扭头走人。
“乔小麦,你少得意,”半响,纪晓云吼出一句话。
“我干嘛不得意,我就是比你好看,就是比你聪明,就是比你美,”乔小麦微笑,柔声细语、一字一顿道。
“乔小麦,你欺人太甚,呜呜,乔小麦,你欺负人,”说着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哪儿哪儿,就这样哭了?脸皮还真薄,比上世纪晓云可差远了,估计道行还浅缘故。
正想着,就听后面有人走来,然后就见纪晓云仰着一张泪水涟涟小脸,绞着小手,怯生生地控诉道,“泰哥哥,乔小麦,她欺负人,”
嫂嫂
大干哥哥?难怪,合着这女人打小就有演琼瑶剧潜质,不过,乔小麦大眼睛滴溜转,扭头甜甜地叫道,“大干哥哥,”咧嘴一笑,靡丽动人。
富大怔了怔,十岁乔小麦童稚可爱鹅蛋脸渐渐褪去了婴儿肥,尖尖下巴初露雏形,她眉眼极为精致,面若傅粉,唇若涂朱,秀丽姣美,配上齐耳短发,粉色旗袍,更显气质清雅,纯真魅惑。
旗袍不是买便宜货,是大伯母手工帮她缝制,粉底锦缎面,低领配盘扣,短坎长裙中间密密地缀一排平行盘扣,于端丽之中见美感;斜襟短衫缀上几对似花非花缠丝盘扣,于古雅之中见清纯,旗袍上绣着朵朵桃花,于娇艳之中见贵气……
“叫你拿糖和瓜子招待客人,怎么在这跟晓云斗上了嘴,”富大问,故意压着声音略显磁性沙哑。
乔小麦走到他跟前,主动牵着富大大手,反手指向纪晓云,仰头问道,“大干哥哥,你说我是不是比她好看,比她聪明,比她美,”
时间它是个春雨,不过一个学期时间,富大这颗春笋上猛然间窜个,如今已是一米八零个头,乔小麦一米五不到个头,只能够着脖子仰望他。
富大愣了愣,刮了下她鼻梁,呵呵笑着,宠溺道,“是,你最好看,最聪明,最漂亮,”揉了揉她齐耳短发,“行了吧,小自恋狂,”
乔小麦笑像个小狐狸,扭头看向眼泪还未干纪晓云,痛打落水狗道:“群众眼睛是雪亮,你还是别想着跟我比美了,你是没有任何胜算机会,”抬头看了看富大,“大干哥哥,哦,”
富大笑,捏了下她鼻子,再次附和她道,“是,小公主,”大手包裹着她小手,问,“可以带我去拿糖果瓜子了吗?屋里大哥哥大姐姐还等着呢?”
“嗯,”乔小麦装纯地点点头,冲纪晓云神气地一哼,华丽地转身,两人离去,留纪晓云一人在原地咬牙跺脚,气要死。
乔栋房里传来阵阵娇笑声,乔小麦扯着富大大手,让他附耳过来,仰着脸,踮着脚,一脸好奇,小声问道,“大干哥哥,你说,屋里两个女孩哪个是我哥‘练爱’对象,你一定知道,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跟我妈打小报告,我发誓,”举起右手,两指弯曲,三指指天。
若猫儿挠心般轻声软语娇憨声,若头发丝搔着耳眼,耳根痒痒,一直痒到心里,富大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甜甜奶香味,抓着她手,握于掌心,轻轻揉捏,笑了笑,说:“问这干嘛,去跟你同学一块玩,”
“她们嫉妒我,不跟我玩,”乔小麦撅嘴,狭长凤眼斜斜上挑,小巧精致下巴微微一抬,一副超然脱俗样,哀婉深沉道,“天才总是寂寞,我已经习惯了,”
富大噗嗤一笑,弹了下她额头,揉了揉她发顶,牵着她手,心情很好地说:“走吧,小天才,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查证,”
“泰,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门开,戴春燕从里面出来,看见富大,笑盈盈地迎了过来,手一伸,娇滴滴地问,“糖呢?你给我拿糖呢?”
“给你,拿去分了吧,”富大将手中红托盘递了出去。
戴春燕接过盘子,“丫,谁家小妹妹,真漂亮,长跟古典娃娃似,”弯腰就要捏乔小麦脸颊。
乔小麦最讨厌别人捏她脸,摸她头,尤其这女人还将她忽视了,一扭身,躲富大身后,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
戴春燕咯咯笑着,若花蕊初绽般,直起身子,问富大,“你妹妹?还害羞呢?”
“乔栋妹妹,”富大淡淡地说着,牵着乔小麦手,推门进了屋。
“哎呀,泰,哪拐来小美女,跟画里走出来小小姐般,真美,”这女孩一看就是个会来事,两人才进门,她就眼尖地围了过来。
“徐甜甜,假了吧,这小美女一双眼睛一看就是乔家出品,不用问都知道,这就是乔栋那美名远播小天才妹妹喽,是不是,丫头,”一个阳光俊朗型男孩说道。
“哥哥姐姐好,”乔小麦嘴甜地叫着人,指了指戴春燕手中红托盘,说,“我妈让我给你们送了些瓜子和糖,”
“呵呵,乔栋,你妹可比你懂待客之道,我们来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到,”一个眯眯眼男孩冲徐甜甜挤了下眼睛,说,“甜甜,乔栋可是个宠妹妹主,喏,钱包里放着都是他妹照片,”
“沈峰,你有完没完,你再嘴欠,就给我滚出去,”乔栋抬腿就踢上他小腿骨,眯眯眼哎呦一声,差点没趴倒在地上,忙作揖求饶,“栋哥饶命,小知错,下次再也不敢多嘴聊舌了,”
一听这话,乔小麦就明白了,水汪汪大眼睛直盯着徐甜甜瞅,嗯,比大嫂清纯,但没大嫂耐看,也没大嫂贵气。
直勾勾眼神把人姑娘看都不好意思了,这才掉转视线,歪着头奶声奶气地对富大说,“我要喝奶,”
一句话震晕了屋里半大小伙们,“呵呵,呵呵……”除了富大和乔栋之外所有人都笑了。
富大出去,从堂屋冰箱里拿了一瓶奶,开了盖子,插上吸管,递给她,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原来咱富老大待女人也懂温柔体贴、怜香惜玉,只可惜啊,”沈峰好了伤疤忘了疼,冲着戴春燕挤眉弄眼道,“还是咱麦麦妹妹有福气,有两个这么优秀哥哥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
“那是因为我也优秀,我值得他们疼着宠着,”乔小麦吸了口奶,砸吧着嘴,大言不惭道。
“呵呵,沈峰,终于见到比你还厚脸皮人喽,”阳光俊朗型帅哥笑着说。
徐甜甜呵呵笑地走过来,半曲着身子指着乔小麦身上旗袍问,“麦麦,这旗袍哪买,真好看,有没有像我这么大女孩能穿,”
乔小麦沉睡多年创业激情在听到她这句话后被瞬间激发出来,是啊,她可以干老本行,卖衣服,她懂设计,大伯母有手艺,郑幺妹有资金,她们可以投资开服装厂卖成品衣,九十年代,是整个服装行业发展改革年代,只要能把服装厂办下来,有自己品牌,就能赚钱,赚大钱。
以前她年龄小,说话没权威,如今不同了,大家都知道她图画好,在这方面是个小天才。
乔小麦敛去脸上惊喜,啜吸了两口奶,童声软语道,“我大伯母给我做,外头没得卖,”
**十年代农村,衣服多是扯布请裁缝做,买成衣很少,大伯母是绣娘出身,嫁给乔大伯后一家衣服都是她做,几年前乔大伯给她买了个缝纫机,闲时便给村里人做衣服赚点零用钱。
乔小麦上世学就是服装设计,谈不上大师,但她设计也拿过几次大奖,她和孟小溪开服装店里,她亲手设计缝制出来衣服也卖挺火,以前她挺为自己骄傲,可跟大伯母一比,才发现自己那点手艺活真不算什么,别说她,只怕她服装导师也不见得有大伯母这手艺,难怪人常说真正艺术来自民间,真正高手藏于民间。
这看似简单旗袍其实有很多复杂工艺,单是领子就有十多种,各种针法、绣法等特殊技法多达几百种,很多已经濒临失传。比方说镶嵌工艺,有一镶、两嵌、两滚等特殊技艺,包括旗袍领子上盘扣,有上百种、几百种盘结方式,以前学做旗袍学徒,从缝纫、盘扣到量体、打样,几乎要6年时间,到了后世,传统手工旗袍已经很少有人会了,大多以机械为主,电脑机绣和手绘,样式是多了,但总觉得缺了点韵味,而大伯母却将这点韵味发挥极致。
这件旗袍,手工太精致了,绣工尤其了得,穿上它,气质立马就提升了好几层,衬她跟官家小姐似。
抬头挺xiōng,乔小麦指着自己旗袍一本正经借用了她那痴迷旗袍导师名言,“我大伯母说,旗袍是世界上最能展示女性美感服装,穿上旗袍就会不自觉地抬头挺xiōng,增加自信,美态自然而然地展示出来了,她还说,女人必须要拥有一件属于自己量身定做旗袍,”
这样乔小麦,神情中透着股不属于她睿智和高知,让一屋男男女女都恍惚起来,不过,只维持了很短时间,就见乔小麦低头鼓着腮帮吹着奶玩,发出“古达古达”“古达古达”怪音。
“大哥,我想爸爸了,”乔小麦突然抬头,杏仁大眼泛着泪花。
“爸爸年底就回来了,”乔栋揉着她软发,软声哄她道。
“骗人,爸爸去年还说要回来过年呢,结果也没回来,我要爸爸,我要找爸爸,”说着,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晃着富大手,央求道,“大干哥哥,咱们去海南找爸爸找干爹,好不好,大干哥哥,爸爸说海南可漂亮了,咱们去那找爸爸,顺便旅游好不好,”
我晕,此乃当时所有人心声。
由于乔小麦哭闹不止,郑幺妹借了乔大伯大哥大给乔建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交给麦麦。
“爸爸,你啥时候回来啊,我和哥哥都想你了,妈妈也想你了,”乔小麦抱着大哥大,带着哭腔地说。
“宝贝,乖,不哭,爸爸年底就回去,”乔建听了小女儿声音,鼻子一酸,来海南一年多了,除了跟媳妇匆匆通了几次电话外,还没跟儿子女儿说过话呢?
“年底房子就盖完了吗?爸爸,我和哥哥都放假了,要不我们去看你和干爸吧,哥哥拿了奖学金,妈妈说够我们来回路费了,我们过去看你好不好,全当去海南旅游了,”
乔小麦急切地说,这几年安逸生活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孩子,安安心心地除了吃喝玩乐和学习,其他事都不管,直到刚刚才想起,她是个比别人多了二十九年记忆女人,有悲剧她是可以改写。
宠爱
在乔小麦甜甜软软、悲悲切切地哭诉声中,乔建那思家思妻思女软弱情感顷刻间溃不成军,想要回家,却又舍不得那眨眼间呈几倍上升金钱。
犹犹豫豫,跟郑幺妹说,要不你和三嫂带孩子们过来一趟吧!孩子们都大了,出来转转不是坏事,海南这地风景特美,好吃好玩地方也不少。
路太远,我怕孩子们路上吃不消,郑幺妹有些动摇,老实说这一年来她也是时刻担心着,总觉得这钱来太容易,有些心里不踏实,也想过去看看,可又放心不下三个孩子。
“吃得消,吃消,”乔小麦在一旁急直蹦跶,搂着她妈手臂又是摇又是拽,连声保证道,“妈妈,去吧,去吧,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让我们也出去长长见识,我保证在路上好好听话,不乱跑乱窜,”
富大和乔栋本来也是打算趁着暑假跟同学们出去玩玩,这会听说可以去海南,都不淡定了,配合乔小麦劝着两位妈,说,他们愿意担起照看弟弟妹妹责任,保证他们人身安全不受损伤,还自愿贡献奖学金做路费和食宿费。
郑幺妹看了眼比他们爹还高上一些富大和乔栋,点头说,好吧。
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农村十六岁男孩如果不上学话,也该议亲说媳妇了,他们爹像他们这么大时,已经赚钱养活家了。
郑幺妹让大伯母帮忙照看家,富三婶请了同族婶娘给看家,郑剑锋人在北京,富景春叫了手下一个叫牛二人护送他们去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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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乔小麦拥着被子靠坐在床头,神情倦倦,皱着眉头一副无精打采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
A市没有飞机场,也没有直达海南火车,要坐火车先到广东湛江,然后转大巴到海安,再坐船才能到海南,她上一世是富二代,出行不是私家车就是飞机直达,哪受过这种罪,被折腾够呛。
“麦麦,醒啦,”富大推门进舱,坐到床头,扶着麦麦胳膊让她歪在自己怀里,喂她喝了开水,摸了摸她额头,满腔热血男儿就化成了绕指柔,柔声温语说,“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郑幺妹晕船晕厉害,为了方便乔栋照顾,富大跟她换了房间,跟麦麦住一屋,富三婶倒是不晕船,可这一番折腾下来,也是站不起身来,倒是富二、富三、乔梁精神头大很,自出门到现在,都是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就是在船上也没闲着,上窜下跳,东跑西逛,一会都坐不住。
“嗯,”乔小麦喝了半碗水,身子一滑就要缩进被窝,睡了一天一夜还是乏得很。
富大圈着她腰,一使劲,把她抱起放到自己膝盖上,环着她腰俯在她耳边说,“乖,吃点东西再睡,”手一抬,从床边小柜子上端过一碗粥,左手端着,右手拿勺子轻轻搅着。
“不喝,不喝,”乔小麦皱眉推碗,“喝完还要吐,吐完又要吃,太浪费了。”一扭身,懒懒地窝进乔大怀里,像个没骨头娃娃般,梏着富大腰,蠕动了两下,就蔫蔫地睡了过去。
富大无奈,只能将碗放回桌上,抱了会,待她睡熟后,掀开薄被放回床上,麦麦脸色仍是很苍白,可,更显得脸庞俊俏、五官精致,不可思议软弱和柔美,纯无一杂质,让人心疼,忍不住想捧在手心,好好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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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4月13日七届全人大一次会议通过海南建省、建立海南经济特区决定,实行“比现有特区政策还特”信息传开后,海内外骤然掀起一股“海南热”,成千上万大陆人蜂拥而至,腰缠万贯海外大亨频频来访,有人甚至在海口码头看到,几个大汉抬着整箱现金,急匆匆前来“闯海南”。
海南建省后,当时有报纸说,中央要用20年左右时间,使海南达到人均民生产总值2000美元,接近台湾20世纪80年代发展水平。海南成为了中最大经济特区,同样是特区,深圳只是一个渔村,而海南则是一个省。
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人涌上这个小岛淘金创业,可以想象那种场景,打眼望去,码头上,黑压压一片,人头涌动,像蚂蚁般成群结队。
船到岸,乔栋一左一右搀着两个虚弱妈妈,富大背着小乔麦,牛二和三个小负责拿行李,穿过人潮汹涌人群,渡头上乔建已经等候多时,见到日思夜想老婆孩子,小跑着迎了上来,亲了亲女儿,拍了拍两个儿子,顺势将因晕船而虚弱无力媳妇搂在怀里,对富三婶和孩子们说:“师兄在签合同,我们先回酒店,洗个热水澡,去去乏气,等师兄回来,我们带你们去吃海南美食,逛海南夜市。”
说完,抬手招了五辆人力三轮车,报了地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酒店驶去。
酒店是岛上最豪华酒店,房价高令人咂舌,郑幺妹皱眉,拉着乔建就要退房,说,咱去外面找个小旅店挤挤吧,这地太黑了。
乔建搂着她腰,笑着说:媳妇,别心疼钱,咱现在不差钱。
岛上原住民很少,划为经济开发区后,来海南打工创业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刚上岛时街头到处是从各地赶来找工作年轻人,尤其是天热晚上,街头到处躺着光着膀子人,岛上住房严重紧张,初初时,他和富三叔以及同来三个人租住在一旅馆地下室,一个铺位一天五块钱。后来,老板见人越来越多,便加钱,一人一天五元钱他们为了省钱,一直都挤在地下室里,得知老婆孩子今天到达海南,他们昨天在岛上最豪华大酒店里订了四间房。
上了楼,乔建雷厉风行地分了房,富三婶住三叔那间,六个孩子挤一间大套房,里面有三张床,两人一张,牛二跟留下来任家生、周爱兵挤一间。
安排好大家进房休息后,乔建裹着媳妇进了自己套房,门一关,行李还没放下,就见郑幺妹大滴大滴眼泪流了出来。
乔建忙扔下行李,拉上窗帘,回头搂着幺妹坐到床上,媳妇媳妇地叫了半天,问,好好,咋哭了。
郑幺妹望着他,抽噎着说,建,你黑了,瘦了。
乔建摸摸自己脸,嘿嘿笑着说,我变丑了,你嫌弃啦,又说,海南一年到头都热,师兄比我还黑呢?
“是啊,我嫌弃你了,”郑幺妹哭声小了,“这久不回家看看,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家,有老婆有孩子,你是不打算要我们娘四拉,”
乔建一把将她拎起抱到腿上,搂紧,头埋进郑幺妹脖颈处,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没忘,一直想着呢?”一翻身,将幺妹压倒在床上,“你呢?想我不,”
“不想,”郑幺妹扭过头,鼻息翕动,眼里又蓄满泪,想到方才那客房女服务员热情笑脸,醋味十足地说,“乔老板,你现在都大款了,想你姑娘多着呢?还稀得我?”
“真不想?”乔建捏着她下巴,唇齿相贴间对话,微启唇呼出浓浊热气,裸·露在外肌肤也跟着散出烫手热度,未等幺妹回答,便封了她唇。
“唔…唔…”男人蛮横吞噬力量,唇舌湿滑触感,微甘半苦磨蹭,重喘不稳气息,萦绕在她耳边、鼻尖、唇间,郑幺妹嘤咛一声软了。
乔建问,真不想?嗯?眼神迷离气息微喘,不停地浅啄她红唇,灼热暧昧气氛流窜在四周。
郑幺妹喘着气说不出话来,水汪汪眼睛雾蒙蒙望着乔建,乔建低吼了一声,露出赤果果欲·望,手下麻利地就要扒衣服,扒完后,看到郑幺妹眼底疲倦,拉过被子裹了一圈,抱到床中间,说,“你睡吧,”
“你,”郑幺妹诧然,下意识地瞥向乔建下面,脸红艳艳,小声说,“你轻点,我可以,”
乔建跪在床上俯身亲了下她嘴唇,说,“一年了,轻不了,”见郑幺妹红似血滴般娇颜,又狠狠地啃了一口,“一年都等了,不差这半天,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带你吃顿好,”
潜台词是,你多吃点,咱有力气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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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流行一句话,“要挣钱,到海南;要想发,炒楼花。”还有一句话叫做“一不留神就成了百万富翁”。
几乎每个在海南人都在疯狂地玩一个叫做“击鼓传花”炒作房地产游戏,说句不好听点,应该称之为“博傻”游戏。每个人都在热浪传递中地避免自己成为最后那个接棒“傻子”,于是,每个人都在尽快地把手中房子、地皮转给下一个接棒者。
在这种心理下,“花”越传越快,房价越炒越高。
富三叔很忙,乔建也很忙,除了第一天两人带着老婆孩子吃了一顿海南大餐外,之后几天都是早出晚归,忙连吃饭空都没有,先头还让周爱兵领着人在海南玩玩逛逛,再后来,连乔栋富大都被拉去长见识练胆量去了,则让郑幺妹和富三婶带着四个小自由活动。
富大和乔栋跟着去长了几天见识,回来后,脸一日比一日凝重,不同于富老板兴奋老脸和乔大款激动情绪,两人一回来就闷头扎进麦麦从郑守仪那拿来送给乔爸爸经济学书籍,然后小声嘀咕讨论许久,再见他们老爸时,欲言又止。
乔小麦欣赏海南美景吃海南小吃同时,还不忘注意时局发展,两个哥哥异常情绪也被她收在眼底,之前还想着怎么提醒自家老爸呢?如今看来枪手自动上膛了。
这天,天还没黑,乔建就回来了,门一开,就扯着嗓门嚎道,“媳妇,媳妇,”
郑幺妹正在洗澡,听到后,应道,“在洗澡呢,”
‘嘭’一声,套间门关上,‘哗’一声浴室门打开,乔建像发情猎豹般冲了进来,一把将正在泡澡解乏避暑郑幺妹从浴缸里抱出,水都不擦就抱了出来。
“乔建,你发什么疯,啊,”被乔建猛地丢到床上,郑幺妹吓失声尖叫,下一秒乔建就压了上来,唇被堵住,一番连啃带拱后,乔建搂着她,兴奋地说,“两千二一平米房子转手就卖了五千三,媳妇,我们净赚了这个数,”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十万?”这些天,听两人嘀咕多了,郑幺妹也知道这房地产是怎样暴利。
“再加两个零,”乔建喊道。
“这么多?”郑幺妹惊,天下掉馅饼,也没这么大好事。
“哈哈哈,我傻媳妇喏,”乔建抱着她,‘啵啵’啃了几口,“来到海南这么久,赚了也不少,但从没像今天这般爽快过,昨天还是三千五,今天一下子就五千三,眨眼间功夫,就升了上去,太震撼了,太激动人心了,”
乔建抱着自个媳妇白花花身子,感觉自己身子亢奋起来,不禁「咯噜」吞了一口口水,手摸上那两团雪白柔嫩丰rǔ,轻轻地揉捏起来,郑幺妹嘤咛一声,本能地将双腿蜷了起来,乔建看了一眼她红艳脸庞,低低地,情浓意切地叫了声,“媳妇,”便低头、张嘴,含住挺硬rǔ·头用力吸吮着,就觉一口香嫩滑溜脂糕,美味满嘴。
将郑幺妹放平躺好,摸向她下(禁止),已经湿润,腾出一只手褪去自己裤子,伏身屈起郑幺妹双腿缓缓推进去,轻轻、慢慢地律动着。
幺妹身子深处,张合着吮吸乔建,渐渐地,双腿环上他腰身,迎合他,乔建律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幺妹只觉得快感如波涛浪潮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锐不可当之势让身体不停颤栗着,无法宣泄感动只有藉着「嗯嗯」声,消散一点。
挑拨
吃罢早饭,两家人难得一个不缺地齐聚在孩子们住大套房里,乔建和富三叔很兴奋,两人昨晚粗略地合计了一下,还掉银行借贷款和应缴纳家税收,目前为止他们净赚八千万,从去年每人一百万投资到现在个人身家四千万获利,这是怎样增长?何等暴利?
郑幺妹和富三婶看着账本上天文数字,惊叹不已。
“他爸,这不是做梦吧,你掐掐我,”富三婶说。
黑跟李逵有一拼富三叔抬手照她手臂就狠狠一掐,问,“疼不?”
“疼,”富三婶捂着胳膊呲牙裂嘴地喊。
富三叔笑,说,“疼就对喽,”
郑幺妹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乔建,乔建忙说,“别让我掐你,我舍不得,”手臂伸了过去,笑呵呵地说,“你要不信,你掐我,我疼给你看看,”
郑幺妹脸红,用手中账本将他手臂拍落,嗔骂道,“去,”见大家都很开心,嘴皮动动,掩去面上担忧。
“这么说,你们现在就是千万富翁了?”富三婶欣喜若狂。
富三叔大笑,“是啊,我们是千万富翁,”指指自己和乔建,又指指富三婶和郑幺妹,“你们就是千万富翁老婆千万富婆,”
乔小麦抱着一个硕大新鲜椰子边喝边蹦跶着过去,站在富三叔和乔建中间,接话道,“那我就是千万富翁富干爹干女儿和千万富翁乔亲爹亲女儿,我现在就是千金大小姐喽?”
“是啊,千金大小姐,”富三叔哈哈大笑,手臂一圈将乔小麦裹了过来,往上一提溜,稳稳地坐在自己怀里,捏了一下她水嫩嫩小脸,对乔建说,“二哥说不错,麦麦是咱们小福星,一来房价就猛飙上去,这是来海南一年多来,赚最大快人心一笔,”
说完,低头照着麦麦小脸就是‘啾啾’几下,中气十足地喊道,“宝贝,干爹得赏你,说,你想要啥,要啥干爹都给你弄来,”
乔小麦歪头,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中,虽然离房产泡沫爆发时间还有些日子,但钱这东西,对人有着致命吸引力,尤其男人骨子里张狂、征服本性和想要成为一世枭雄虚荣心会让他们变不受控制,想要获得更大成功**会让他们迷失心智,最后导致事业惨败和家庭破裂。
上一世,她已经十岁,对这段历史记忆深刻,乔建和富三叔就是被金钱被**冲昏了头脑,为了能在海南占据一席之地,甚至想长期扎根在此,气郑幺妹要跟他离婚,受胁迫下定决心回去时,却倒霉地遇到了房地产泡沫,几年积蓄全砸在里面不说,还欠了一大笔钱。
虽说后来在舅舅和富景春帮衬下,两人东山再起,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乔大款再也不敢碰房地产了,只安安分分地开他酒楼,做他老板兼伙夫,建材公司事也不愿插手,只敢做关于食品方面产业。
虽说最后也发达了,但夫妻两人感情却起了不小波折,差点乔小麦就真成了离异子女。
乔小麦咬着草吸管,嗦着椰子汁,忽闪着杏仁大眼睫,说,“我想回家时,爸爸和干爹能跟我们一道回去,”仔细回想,好像李书霖就是今年回。
“这,”富三叔有些为难,他也清楚老婆和孩子们是迟早要回去,可,这边前景一片大好,只一年就身家千万,若多呆几年,还不成亿万富翁?他不想回去,至少现在不想回去。
乔建跟他一样,不舍这大好前途和事业,可更舍不得娇妻爱女,海南来一趟不容易,回一趟也不易,这些日子,他珍惜跟老婆孩子在一起每一分一秒,紧守着这份天伦之乐,不提不想分别之事。
不曾想这个沉重话题竟让小女儿轻轻巧巧地给带了出来,不免有些心烦意乱,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自顾自地吸了起来。
郑幺妹看了眼低头默不作声猛抽烟乔建,知道他大体是不愿回去,不禁有些xiōng闷,有些气愤,原来在他心里,孩子和她比不过一个钱来重要,卷着手上账本,深呼一口气说,“建,这几天我一直想跟你说,海南这再好,可终究不是咱们家,况且你这钱来也太容易了,我心里觉得不踏实,不如,咱见好就收,回家吧,有了这些钱,咱回去干啥都成,总比在这离乡背井好吧,这来一趟海南,我和孩子吃尽了苦头,以后孩子们怕是再也不愿遭这罪了,”
“他爹,我跟幺妹想一样,要不,咱们回吧,家现在政策好,咱赚钱地方多着呢?在离家近地方赚钱,不比这天涯海角地强啊,孩子们眼看都大了,都盼望着亲爹在旁指点教导呢?再说,家里公司还指着你们回去坐镇指挥呢?”富三婶也帮着劝道,她也觉这钱赚不踏实。
乔建听出郑幺妹话中怨气,心里天平慢慢地偏向回家这边,他赚钱根本就是为了能让媳妇孩子过上好日子,若是因此让她们怨怼自己,得不偿失啊。
富三叔却狠狠地瞪了一眼富三婶,口气不悦地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在别处赚钱,能跟这儿比吗?一个月成就百万富翁,一年成就千万富翁,这在别地得奋斗多久啊?现在正值家发展海南经济,有家诸多优惠条件给予我们扶持,让我们能放开手脚地大展拳脚,待海南经济稳定繁荣后,再想插足进来分这块肉,怕是连汤都没得喝喽,辛苦几年换来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不愁,怎么算都划算,”又加强语气道,“这种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错过了,就没了,”
乔建心又动摇了,虽然海南同他们一样炒房人很多,但多是小打小闹,炒些小楼花,要不就卖地,赚些差价钱,而他们不仅炒楼盘,还在一开始时,就买了两块地,拿其中一块土地抵押给银行,用贷来款子找了正规建筑队,取得了建筑权。
项目还没竣工就净赚几千万,他们已经将抵押给银行地收了回来,打算跟王功全合作,开发一个更大项目,这图纸才出来,就炒到了天价,算算,到时盈利比这个只多不少。
现在不能回去,至少得把这个项目做成。
急巴巴地抽了两口烟,乔建抬头看向郑幺妹,底气很足地说,“幺妹,师哥说对,眼下形势一片大好,正是赚大钱好时机,”看了眼孩子,又低头继续猛抽烟,呐呐地说,“你们不来,我和师兄可以回去看你们,”
郑幺妹闭上眼,虽然她也爱钱,但跟钱比,她更希望一家团聚,也知道乔建这样拼命是为了她,为了孩子为了这整个家,可还是觉得难受。
无力睁开眼,轻扯嘴角,淡淡地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了,男儿志在四方,你这么有志气,有抱负,我该为你高兴,”看了一眼富三婶,说,“我和三嫂昨天商量过了,后天就带孩子们回去,”
富三叔家模式是男主外女主内,三婶向来做不了三叔主,被三叔瞪了一眼抢白一通后,也不敢掺和这件事,再说,她也习惯了富三叔在外拼打日子,在哪拼不是拼,只要有钱给她家用,给孩子上学就行,听幺妹说要回去,点点头,说,“是该回去了,这没几天就八月了,泰和乔栋是要提前半个月入学军训。”
“啊,这么快,这才来多久啊,”乔建急了,看着郑幺妹,低声哀求道,“再过些时日呗,”人多不敢做出太亲密动作,只能用眼神祈求,“这段时间忙,也没好好陪你们逛逛,多住些日子,我陪你们去天涯海角逛逛,”
乔小麦瘪瘪嘴,天涯海角,烂尾楼。
不过,似乎,郑幺妹这次说话没用,不行,若郑幺妹和富三婶在这,还不能将两人拐回家,到时怕又要重蹈覆辙,悲剧重现了。
“爸爸,你不愿回去,是不是舍不得那个总是对你笑脸相迎抛媚眼对妈妈瘪嘴呲鼻翻白眼小服务员啊,”乔小麦想想还是由自己做恶人吧。
“小孩子家家,瞎说什么呢?”乔建瞪她。
“你瞪我我也说,我是小,但我没瞎,我知道那服务员小姐看上了你了,更确切地说,看上了你兜里钱了,等我们一走,她就会……”爬上你床,这话她不敢说,斟酌一下,嘟囔道,“黏上你,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哼哼两声,继续闷头喝手中椰汁奶。
乔建抬手,乔小麦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嚷嚷道:“你敢打我,我就离家出走,你敢打我,我就离家出走,”手上一空,睁眼一看,手中椰奶被自己老爹抢了过去,转手递给自己老娘,卖乖讨好去了。
“幺妹,你别听这孩子乱说,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乔建一脸谄媚地表忠心道。
郑幺妹语气淡淡,放下手中账簿,“我去收拾收拾,晚点你让人帮我们定回程船票和火车票,”说完,起身出了门。
神经大条乔建终于听出了他媳妇语气里不对劲,指了指乔小麦,凶巴巴地恐吓道,“洗好小屁股,等着挨揍吧,你个挑拨离间鬼丫头,”
随后跟了出去,回到两人套房中,见郑幺妹只收拾自己行李,也不搭理自己,心里难受,扯了扯郑幺妹胳膊,小心翼翼地问道,“媳妇,你别生气,除了你,我谁也看不上,真,我保证,发誓也成,”
“我生你什么气?我男人要赚钱给我过好日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再说你现在是千万身家富翁,我哪敢跟你置气,不怕被你休了,回家吃老娘,”郑幺妹轻扯了下嘴角,自嘲道,眼里却蓄满了无奈和忧伤。
“媳妇,我知道你怨我,可这个机会很难得,我想再奋斗几年……”
“几年?”郑幺妹抢白他话,冷冷地问道。
“两三年,最多五年……”乔建伸出五个指头。
“建,人虚荣之心往往无止境,赚了第一桶金就想赚第二桶,成功一次就想成功第二次,赚了一个四千万,就想赚两个四千万,我不拦你发财,也不想做阻碍你发财坏女人,可我现在已经三十六岁了,还有几年好年华?再过五年,我四十一,豆腐渣一个,而你却正值不惑之年,”咬了咬唇,“我知道你对我好,可外面诱惑太多,我们又相隔太远,我……我实在是很没安全感,”
挣开乔建手,郑幺妹低头,继续整理衣服,涩涩地说,“我只希望你外头有人时别瞒着我,我不是死缠烂打不讲理人,我会放手,”
“媳妇,你说啥呢?我是那种人吗?”乔建拽着郑幺妹胳膊一下子拉了起来,急赤白咧道。
“我是,”郑幺妹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低吼道,“乔建,我不想守活寡,我不想为了你浪费自己大好年华,不想像刘阿婆一样熬成豆腐渣,熬成老太婆,乔建,你可以在一年时间内,为了钱而不在乎我和孩子感受,便能在五年内为了别女人而抛弃我和孩子,乔建,我不想跟你说离婚,可,我怕到时候你跟我说离婚,”
逃生
“郑幺妹,谁要给你离婚,我tmd就是死也不会跟你离婚,”乔建喊道,眼睛红通通。
“那就跟我回去,钱多少是多啊,孩子都还小,他们需要你在身边充当一个做父亲职责,我需要你身边充当一个做丈夫职责,打我嫁给你就不曾像现在这般恐慌过,我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我梦见一个比我年轻漂亮女人住我家,睡我床,抱我男人,打我娃,”将行李箱猛地一合,郑幺妹坐在床边,痛哭出声。
“幺妹,你别哭,”乔建不怕死、不怕鬼,不怕他娘偏心眼,就怕他媳妇哭,一哭就觉得心刺啦啦,疼难受。
一把将郑幺妹抱进怀中,“媳妇,咱不哭了,好不好,我答应你,我回去,我跟你们回去,”
“建,我不想哭,可我就是忍不住,”郑幺妹眼泪跟雨珠似往下落,“我不是不想你发达,我只是不想你离我和孩子太远,我不想几年后孩子们对你这个父亲生疏,更不想我在家空守了几年,你给我带个女人回来跟我谈离婚,”
“不会,不会,除了你,管她再漂亮再年轻姑娘我都不会稀罕,看都不看一眼,”乔建亲着媳妇嘴,抚着她背,还得腾出手来帮她擦眼泪,手忙脚乱中,郑幺妹突然搂住他脖子,吻上他嘴,很急切很大力吮吸着,眼泪却是越流越多,“建,咱们回家好不好,建,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我们一家开开心心,孩子们健健康康,建,你忘记你从南方回来时怎么说,你说你再也不离开我那么远,那么久,可海南比南方远多少,建,我怕我真害怕,我不想过没有你在身边生活,一天都不想,”
“好,”乔建圆满了,结婚这么久,两人感情虽说不错,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主动,郑幺妹被动,他弄不清郑幺妹是打心里接纳自己,还是出于习惯或是认命,别看他一直都处于强势,可他心里一直都挺自卑,觉得自己一个没文化小厨子配不上郑幺妹这朵镇花,总想着要出人头地,给郑幺妹一个比那个人还要好上百倍千倍富裕生活,从情感上安慰不了,便从经济上补足那份缺失,如今,能亲耳听到郑幺妹这番话,守到她主动,就是又回到以前当厨子日子,也知足了。
娇妻爱女还有两个出息帅气儿子,人生还有啥可求,想想再多钱也换不来这份真情流露。
圆满了,圆满了。
乔建紧紧地拥着怀中娇妻,似乎要将她揉进心骨大力,“好,我们回去,”声音沙哑。
松开郑幺妹,吻了吻她眼睛,落在她嘴上,“我这就去跟师哥说,我跟你们一道回家,”
郑幺妹点头,破涕为笑说,“那你快去快回,最好能劝三哥一起回去,我总觉得这个钱赚不稳妥,”
“唉,”乔建乐颠颠地出了门,向楼道深处孩子们住套房走去,得知富三叔接了个电话去公司后,又急冲冲地打算去公司找,却被乔栋和富大给拦住。
“爸,二伯父来之前还跟我说,若这边工程多,他也要过来接活做,我和泰这几天也去逛了,发现很多本土工程队都闲置着,好多楼盘都是只开了头便停那不建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乔建像被雷击了一般,紧拉一年神经‘啪’断开,这才想起,似乎没人造房子,大家都忙着卖房子。
回忆这一年来发生事,才发现所有炒房者包括他和富三叔都在将一个大坑炒成一座大厦,甚至一个大坑被当作大厦转手十几次也无人知晓它只是一个大坑。
富大见他一脸惨色,跟乔栋对视一番,将手中资料递给乔建,“叔,这是我和乔栋闲来无事做了一些市场调查,1988年,海南商品房平均价格为1350元/平方米,1991年为1400元/平方米,直至昨天房价涨至5300元/平方米,短短3年时间,涨幅度也太大了吧,海口市地价由91年几十万元每亩,到如今五百多万元每亩,这是不是太不符合咱们家民情了,家公务员也才几百元月收入,能买得起这五千多元房子住?再继续下去,怕是要崩盘了,”
乔建看完资料,越看越心颤,越看越凝重,“这些资料你们都是从哪里收集来?真实不,”
“百分之百真实,我们从规划局资料上抄来,不信你自己去查查,”乔栋说。
乔建看了两人一眼,拿着资料直奔海口市规划局查看房地产项目资料,自然吃了闭门羹,规划局办事员是个二十五六岁年轻小伙,见他两手空空,未等他说明来意,便不耐烦地说,“这是保密文件,能你说查就能查?”
乔建被哄出规划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既然是保密资料,为啥两个兔崽子能看到,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可越自我安慰越觉得心慌慌,这一年他被金钱迷了眼睛,回想过去一年,除了一份份打满铅字体文件,还有一个个上涨数字,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人物模糊,景物模糊,声音模糊,只是一声声获得成功笑声,现在听来,刺耳很。
他越发觉得恐惧,点起一根烟焦急地在规划局门口徘徊,这时,乔栋和富大走过来,人手两条烟、两瓶酒和一篓子新鲜水果,说,求人办事哪能空手进去。
乔建看着两个孩子,木然地‘哦’了声,便跟在两人后头进了规划局大门,进了刚才那个办事处,富大将烟和水果朝那办事员面前一丢,喊道,“山哥,忙呢?”
办事员正在看报纸,听见响声,抬眼见来人是富大和乔栋,笑着说,“你们怎么来了?”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乔建,问道,“怎么昨天文件没研究明白,今个要继续研究?”
富大给他点了根烟,也笑着说,“你昨不是说无聊嘛,我们哥两也没事,就想着过来跟你唠唠嗑,”点了点桌上烟、水果和小吃,“呶,累了抽根烟提神,渴了,吃点水果补充水分,”
办事员接过点燃烟,看了看桌上名烟和水果,笑笑,说:“别给我整这些虚,这点人情世故以后别跟我面前现,想着多来陪哥聊聊天解解闷就成,”转身,从文件柜里拿出一摞资料递给他,“看吧,别给我弄乱了。”
“谢谢了,山哥,回头下班,咱喝酒去?”富大接过资料转手给了乔建,介绍道,“这是我叔,在老家赚了点钱要跟人一起炒楼花,我说这事不靠谱,让他斟酌点下手,别辛苦了一辈子赚那点钱都赔了进去,”
边说,边一屁股歪坐到山哥对面,“哥,昨天说到哪了?对!走私汽车事,你说,这走私车这么嚣张?家不管啊,”
“管,那也得管得了,现在是建省初期,一切法制都还处于不明混乱状态,政府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你说这车子买了,怎么运出去,还有这牌照事,怎么上啊,”
“怎么,兄弟,想弄一辆开开?”山哥抽了口烟,似笑非笑地问。
北方人个头大,富大又长着一张很显成熟稳重字脸,再加上看了不少郑守仪藏书,人文地理、经济政治方面都侃上几句,说话做事也很是老练、圆滑,山哥跟他聊很投机,只当他面上长嫩,哪里想到他还未成年。
“男人有哪个不爱车,”富大抽了口烟,笑道。
这边两人谈论车,那边乔家父子两查房产资料,这一查不要紧,让乔建吓了一大跳。他发现,海口市整个报建面积除以该市常住人口和暂住人口,人均面积达到50多平方米,而当时北京人均面积才不过7平方米,在乔建看来,这个数字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海南房地产行业要出事了。
第一感觉就是天要塌下来了,想起儿子说一句话经济学概论:没有任何需求支持供给,都是泡沫。
从规划局里出来后,乔建腿肚子直打哆嗦,整个后脊背都是汗,酷暑炎夏,他却周身泛着寒意,看了眼两个孩子,昨天还当他们是孩子,虽身高体壮,却尙显稚嫩,今天再看,身高依旧,容貌依旧,却周身透着一股说不出刚毅、沉稳和霸气,初显大将风范,不知褒贬地说了句,倒是有些能耐。
富大和乔栋忙回,哪里哪里。
乔建一人一脚,“小小年龄就抽烟喝酒,五毒俱全,踢不死你们。”
脚力不重,富大和乔栋没啥感觉,嘻嘻笑着说,“这不是紧急时刻紧急对待嘛。”
富大往嘴里嚼了片口香糖,“三叔,你别跟我爸说,这要不是为了跟敌人打好关系,打入敌人内部,套取机密文件,谁抽这个?”
乔栋忙岔开话题道:“爸,现在不是教育我们时候,赶紧撤资回笼吧,晚了就等套牢吧,”
乔建一听,忙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三人一猫腰,上了车,一路快跑地回了公司,找到富三叔,将收集到材料和在规划局看到资料都告诉了他,富三叔也震惊了,幸亏还没签约,资金也没投入多少,动作快点,还是能全身而退。
当下忙将亲信大将都招了回来,下令将手头上新购进来所有散楼花全部转卖出,好在买进卖出在这个行业已经形成风气,并未引起轰动,现在房价又呈稳定上升趋势,不出三日,所有楼花都找到了买家。
只是位于海口土地却是有些棘手,业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打算投资千万资金建造一个大型商业住宅区,若是现在急于抛售,势必要在房产界引起一番动荡和恐慌,将泡沫房地产提前,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
如今救世,他们没这个能耐,但行事谨慎,自救还是有能力。
索性这个时候有很多跟他们差不多实力公司都有意愿投资分一杯羹,富大让富三叔故意在媒体面前说漏嘴,说他看中另一块土地,想投资建个大型商业广场,并将商业广场图纸一部分曝光出去。
然后让他频频跟一个从北京来大房地产商合作,给大家制造一个强强联手错觉,最后选了三家比他们实力稍弱公司,一一跟他们谈手上土地项目转卖权,实力弱公司急于求成,再加上这海南房地产一天一个价,大家都没时间耽搁在讨价还价上,自然是富三叔和乔建这边说多少就是多少,乔栋还说价格不能低,且要高于现在市场价,市场行情,买涨不买跌,也不能太高,恰好在对方接受范围内。
一周后土地卖出,位于海口土地以高于购买价八倍价格转卖出。
八月十号,资产成功转移,公司解散,海南招公司员工都拿到了一笔不菲遣散费。
八月十二号,所有人全部撤离海南。
海安码头,北京神秘大房地产上牟安说:幸亏你们及时发现并且成功撤离,不然,等待你们必是血本无归。
乔建和富三叔相视苦笑,拍了拍乔栋和富大肩膀:多亏这两个孩子机灵,不然真逃不过。
富大一把将因晕船而蔫蔫乔小麦抱起,耙了耙她短发,说,多亏麦麦给你们带来书,不然我们也没那么警醒。</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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