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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
扶摇成妃第6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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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踏步进了间寝室将她放到床上又盖了被子,佯装累惨的模样眯着眼喘气:“丫头,你可真够意思,这么大府上你让我跑这么多路!”
若芸一动也不动,只在他无奈哀嚎之后、推门而出之时翻了个身:“你许了安老爷多少发家的钱?”
“这……”百泽闻言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边说边脚底抹油,“你先睡,等下有人给你送吃的,我先走了。”
若芸无声轻笑了下,顿觉得被百泽这么一搅合,阴云早就一扫而空。可她没能理解百泽说的“有麻烦”,还以为他所指的是赵无阳能力高强的师伯。
等她第二日懒起梳妆罢,在鱼池边喂着锦鲤,行廊尽头有女子款款而来,见了她欣喜的上前,施施然一礼:“皇嫂!”
第一百七十七章 原来装病
“你……怎么会在这里?”若芸下意识站起,愣愣的看着眼前身着寻常衣衫的玉芸公主,只见她褪去了往日的生涩与病姿,眼下脸色红润,双目清亮的瞧着自己。
荣玉芸害羞的笑了下,低着头给她杯中添茶,轻声道:“回皇嫂,玉芸趁那几日宫中有变、无人照看,便寻了些银子混出宫来。”
若芸松了口气,这荣玉芸八成是荣逸轩逼宫时候逃跑的,正庆幸自己弄丢了荣玉芸的信件不用交代,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公主,你孤身一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荣玉芸欲言又止,眸中色闪烁不定,似有难言之隐。
若芸未加追问,只听有个悦耳的声音带着笑从头顶传来:“她这辈子都没她出过皇城,妄图凭一人之力去江南,没走到锦州就弄丢了盘缠不说,还险些给人卖了。”
紧接着不远处的树上跳下一人,拍了拍白色衣衫的下摆,一副无可奈何的眼瞅了瞅玉芸,又对着若芸展扇一笑:“要不是本少爷追赵无阳追的急、碰巧遇上,我们哪里去给荣锦桓赔个公主?”
不知他在树顶呆了多久,若芸吃惊的瞪着百泽,又看了看头埋的更低的荣玉芸,道:“公主,他说的是真的?”
荣玉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更为羞赧。
若芸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柔弱的公主不远千里想去锦州的江南府邸,还是一个人,遂又扭头对百泽凶道:“百泽,这业城才出了平州又不在锦州。你不带公主回京,也不随她个方便,带着她满天颐跑做什么?皇上知道公主不见了,还在宫中兴师问罪过。”说着,她便想起那日荣锦桓的再三询问来。
“你以为我愿意?”百泽挑眉冷哼。瞥了眼荣玉芸的发顶,不满道,“我本来想派人送她回京,她死活不肯。我毕竟要事缠身。就让她暂时跟着。让她呆在龙华山庄随清肃回京也不肯,啧啧……”他说罢抄起边上的空杯就给自己倒茶、自顾自饮起来,像是压根不想理这等烦人事。
若芸听见如此执着之事,不禁又惊又佩服,上下打量着荣玉芸,不解道:“公主,你这是为何?你要去江南,是……是要投靠王爷去?”她提了口气,最终平静的说完。
“可不是嘛,我为了和清璿碰头来这业城等人。她听说了也非要跟来。”百泽斜睨着荣玉芸头上的小玉簪,又叹气又摇头,末了冲若芸使了个眼色。
若芸当即明白于百泽说的麻烦是指何人何事,瞧着荣玉芸欲说还休的态,竟怎么都笑不出来。随声附和着:“王爷当日殿上请旨求取公主,即便芸公主不这么急着见,王爷也定会回京接公主的。”说罢便靠在栏杆上,扬手撒出一把鱼食。
荣玉芸点点头,却面露忧愁:“可……可是……”
“百泽,你收拾下也该回龙华山庄了,清肃正等着和你一同启程。”程清璿换了身轻便的银纱素锦衣裳。手心握着个不大不小的白胖瓷瓶而来,水般的眼眸淡淡扫过池边的几人,冲百泽吩咐着。
“别别别。”百泽忙摆手,像是见了瘟似的,连连拒绝道,“你什么时候动身。我就什么时候走,免得你没人照应。”
程清璿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倒并未出言揭穿,而是放下瓷瓶朝若芸道:“药汁当即便饮了罢。”说着又取出那金叶小令放在茶盘中,色淡淡似有倦意。目光若有若无的停在她已愈合的手掌心中。
若芸见他眼波几转却始终未曾瞧荣玉芸一眼,而荣玉芸呆呆的看着他一动也不动,一时间倒是不知所措,只得点头道:“多谢王爷。”
百泽好的拿起来翻着看,瞅见上头的印鉴便嗤之以鼻:“轩墨给东西从来都是文绉绉弄什么形状,这么小一块可真是小气。”
“百泽,我有事同你商量,一会儿来书房找我。”程清璿递了个眼给他,背转身就走。
“王爷……”荣玉芸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可紧追几步便无奈的看着程清璿银白的袍边拂过回廊立柱而去,只得怔怔的收住脚望着空空的翠绿庭苑。
“丫头我和你说。”百泽趁公主不在身侧,忙掩了唇凑到若芸耳畔,低语道,“这公主压根就很健康,一直服毒惹人探脉。所以我们不是求取公主,而是不给她机会继续装病,懂了么?”他故意咬重了“我们”,冲她挤了挤眼。
“你是说?”若芸瞠目结舌,瞪大眼眸看着百泽将令牌塞回她手心,又不敢相信的转眼看了看荣玉芸落寞的背影,也压低声音道,“你是说公主自先帝被试药以后,已经给治好了?她是问谁拿的毒治病?”
“还有谁?你想想就知道,这么笨问题你也问?”百泽白了她一眼便嫌弃的撇撇嘴,伸手抚平衣襟朝书房去了。
若芸咬了咬唇,的确,不用问也知是赵无阳,公主为了保持病状竟一直骗着人,也难怪如今精焕发,想来已经许久没有服药,只可惜宫中人都轻视、怠慢荣玉芸,竟连这种事也未曾有人关心过。
她顿觉唏嘘不已,低头拾起瓷瓶,温凉之感便触手传来,拔了瓶塞只见黑乎乎的药汁散发出浓浓的药味,未冷却也不烫手,像是因这瓷瓶保持着容易入口的温度。
她叹息一声便仰头喝下,却听到荣玉芸脆生生的声音在耳边道:“皇嫂,王爷这是不喜欢玉芸么?都未曾正眼瞧过我……”
若芸只觉得药汁普普通通,里头给加了足够的甘草掩盖苦涩,一口喝下去满口生甘,倒是因荣玉芸的突然发问呛到了喉咙里,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嫂……”荣玉芸惊慌失措的替她拍背,紧张兮兮的盯着她憋红的脸。
若芸好不容易缓过劲,忙摇了摇头:“公主,这等事你该去问王爷,怎的问起我来了?”
“玉芸见皇嫂跟着王爷到此,想必皇嫂是同王爷十分亲密的……”荣玉芸说着,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若芸一边顺着气,一边挑眉看向她安静又羞赧的面庞,直觉这公主真是不简单,以身试毒留人在前、伺机出宫在后,如今又绕着弯套她的话,想必就是要她个口头承诺离程清璿远远的罢?
她想着便温和的笑起来,故作坦白道:“公主,我此来不过是病重求医,横竖还是要回京的。”
荣玉芸明显松了口气,朝她柔柔一笑:“皇嫂是要回宫了么?”
“自然不是。”若芸勾了勾嘴角,见荣玉芸的脸色一暗,顿时便心中有数,将金令收了起来,边道,“是想回苏府。”
荣玉芸的眉眼又一分分明亮起来,点了点头:“也是,皇嫂是皇兄的嫔妃,想来也是本份之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去处的。”
五指猛的在袖子里攥紧,若芸冷然的看着眼前柔柔弱弱却拐弯抹角伤人的荣玉芸,暗叹公主能如此说话看来真的是豁出去了,不由回笑道:“于王是我义兄,想必公主也是知道的,待他的事办妥,自会送我回京。”
“是。”荣玉芸点了点头,顺从的答道。
“不过,有句话倒是想对公主说。”若芸笑着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公主,世上万事不会皆顺遂,不是求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一切自有缘分来判。”
荣玉芸顿时面色煞白,踉跄着猛退几步,低头死死的盯着脚尖看。
“公主,这儿还有鱼食你可自行消遣一番,我病才好就不相陪了。”若芸倒是真心劝她,见她这般便也懒得多说,找了借口就回房休息去。
程清璿给的药汁的确是有效果,她喝了没多久就觉得气血顺畅许多,虽过了酷暑倒也没到秋高气爽之时,她不多时便出了些汗,昏昏沉沉的睡了个觉。
等醒来天已擦黑,若芸辗转难眠,披着衣裳在府中走动,考虑是不是真的要随百泽回京给荣锦桓个交代,还是在天颐别的州郡呆一段时间。
她踱着步,抬头看着月明星稀,顿感一年时光转眼过,自己已然从楚府丫头到了一品贤妃,如今又一跤跌到了山下,她本能的觉得累,迷茫间只想暂时远离纷争、消停一会儿。
这个念头一出,她便思忖着是否让百泽帮忙安排个别的身份,能呆在就近的锦州几年,兴许她自此便能平安和顺了。
“啊?送她回京?你到底怎么想的?!眼下这样等于重新来过,这么好机会你要放弃?”百泽大惊小怪的嚷嚷声透过微亮的门窗传来。
若芸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半开的窗户内灯火闪烁,百泽拍手在案上,对面坐着的程清璿正执笔写什么,头也不曾抬。
“你是去了南疆给夏朱月下了蛊还是怎么的?赵无阳都没有威胁了,你居然不送公主回去你要送若芸?凭什么?”百泽见他没有反应,气不打一处来,猛的敲了敲桌案,惹得桌上的笔架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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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绑架
程清璿这才停了笔,可依然没有抬头,不假思索道:“京城眼下乃是全天颐最安全的地方,这么做最好。”
“你简直疯了!好不好是一回事,愿不愿是另一回事,你难道觉得送她回京中很好?让她再受苦?”百泽这回一本正经的怒骂,分毫不让。
“受苦?”程清璿微微诧异,终于撂了笔,“依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带回龙华山庄,要是龙华山庄不安全了,就破例带她回扶苏。有事我担着!”百泽此刻严肃异常,锐利的眸子不带半分戏谑,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不用了,我随你回京就是。”不等程清璿回答,若芸猛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对着呆住的百泽莞尔一笑,“我本来就答应皇上平安回京,此番到了锦州地界,过去便是京城。可惜我胆子太小怕一个人遇上危险,所以,我同你一起回去交差,不用特别送。”
程清璿怔住,不曾料到她会听了去,也不曾猜想过她会这般闯进来说这番话,一时间便僵在座椅上,看着她披着衣裳又笑容笃定,不禁双眸暗了暗。
“这……”百泽站直了身子看看她、又看看程清璿,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我想我的去留,还是我自己决定的好。”若芸说着便转身,扬声确认道,“就这么定了,百泽。”
等她大踏步走出门,于百泽还大张着嘴没反应过来。
程清璿忘了门口良久,方才看向她的眸中惊讶与温柔之色尽褪,末了低低的道:“那就按她的意思去办罢。百泽,你方才说的受苦是怎么回事?”
“哎!我明天再和你重新讨论!”百泽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决定,烦躁的甩了甩手,似乎一刻都不想呆,三两步就冲了出去。
程清璿拧眉叹息,用力的收手。写好的纸页便给渐渐揉成一团,轻吐出声道:“扶苏的确倒是个选择,只是……”
他沉思片刻,忽然大声道:“来人。”
若芸颇为生气的朝院中走。没想到巴不得她回京的不仅仅是有私心的荣玉芸,还有程清璿本人!
荣逸轩她救了,晓红她护了,张余她保了,冷宫呆过、毒药喝过,战场暗杀或者袭都有她的份,她是真真的累惨了。
她九死一生倒并非他的过错,只是他如今堪堪的就想把她推离身边着实让人愤懑,她的道歉他应了声却也没做什么反应,让她觉得或许这业城就是终点。
苏府留了看守的仆从与应急的钱财。此次回京到了苏府她便另想办法,她眼下只想图个安静,再也不想与天颐皇家或是扶苏王们有任何关系。与其由荣锦桓或是程清璿来决定她的去留与命运、在纷争中渡过一世,还不如早早离开能寻半生平安和乐。
她走着,始终在回廊上徘徊着。竟是不知不觉绕了院子几圈。她收住脚,抬头看了看乌云蔽月星光不再,又在廊边坐了许久,待心情平复些才慢吞吞的走回院子。
尚未进门,她听着一声极其轻的喊声从墙上传来:“姑娘,救命。”
她狐疑之下看向边上,可屋外除了一堵墙还是一堵墙。但呼救声清清楚楚的又从墙那边传来。
她到了墙边仔仔细细的反复看,看了很久才看清这是一道被藤蔓覆盖的、与墙壁同色的门,她才想后退便见门开了条缝,紧接着人影一闪,嘴里便给人塞了布团、双眼也被布蒙上,挣扎之下有人将她的脚捆了起来。呼救闷然成了“呜呜”声。
按理说扶苏的守卫可比天颐武艺精湛的多,何以这府内怎么会有人绑架她?!看这又是捆人又是蒙眼的迅速架势,来人绝对不止一个!
她来不及多想,挣扎不过便只得用力甩了袖子,只听得“叮”的一声。紧接着手便被捆起、动弹不得,又有人给她套了个布袋扎了起来。
“快走。”一个粗哑的声音低声说着,来人迅速将她扛在肩上小跑起来。
若芸尽力压着心中的惶恐和不安,既然来人敢绑架她,不是求财就是报仇,这宅子是安老爷的产业,兴许这些人只是弄错了人。
扛她的人似乎还是畏惧被抓,走一段路就回转身去看一看,每次转动都让她头晕目眩。
过了不知多久,她觉的自己被用力甩到了什么软软的地方,套着的布袋给拿开,蒙眼布一松,只见如豆的灯光照着一间柴房,自己摔在草堆上,一个满脸胡渣的魁梧大汉叉腰站在跟前,他身后还有个下巴尖尖的小个子摸着腰上穿着的两个绿环,两人皆穿着有污渍的粗布衣裳直勾勾盯着她看。
她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这两人和她曾在城郊遇到的流寇何其相象!
“唉?”小个子发出惊呼,凑上前将她仔细的看了看,回头肯定的对那大汉说,“这不就是京城的那个小娘子嘛?!”
“你走开我看看。”大汉一把推开她,也凑上前与她四目相对。
浓烈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若芸整个脸都白了,所谓冤家路窄,这俩人不仅像,根本就是当日的流寇!看样子他们一路逃窜作案,竟是来了这业城。
“呵!还真是!”大汉忽然面目狰狞起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暴喝道,“好你个小美人!上回你害的爷吃苦头,害的爷没脸再当大哥,今个落在爷手上,看爷不收拾你!”说着便要去扯她的衣衫。
若芸脸色顿时灰白,浑身都抖得厉害,无奈手脚都被死死的捆着,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唉唉,别!”小个子忙上前用力的掰着他的手,压低声音道,“咱们守了老半天才守到这个机会,要是把她弄残了,还怎么卖的出好价钱?这姿色比寻常人家的姑娘可漂亮多了,咱们就让她完好无损的先呆着,明天找个好卖主。”小个子说着,上下瞧着她,不禁眼泛滛光。
若芸从头凉到脚,他们是想把自己给卖了!
大汉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就放开了她,看到她惊恐的模样得意的笑了起来:“好!今天爷就放过你!明天就把你卖了!”
大汉像是做惯了这种人贩子生意,熟练的将一个略小的布袋套上她的头,又检查了一遍捆她的绳子,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小个子“嘿嘿一笑,面对着她蹲下:“我和你说,有人给咱兄弟财路,咱兄弟自然不会拒绝。谁叫你又落到咱兄弟手上呢?你可别想跑,乖乖的咱兄弟就先不为难你。”
若芸倒抽一口冷气,绑架她的这两个流寇竟是受人唆使,难怪能轻易的入宅子又将她扛了出来,如此说来她真真的在劫难逃!
听着柴房的门砰然关上,又有铁锁锁门的声音传来,她在黑暗中绝望的啜泣起来。
天明,侍卫将整个府宅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若芸的影子,只在她卧房外的院内找到了落在地上的金叶子。
“啪”,百泽扬起手掌将令牌重重的拍在桌上,接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气的抱起手臂,斜眼看着背对他立着的程清璿,哼了声道:“你干的好事,没事招人去问话,白礼、风横你都叫上了,好歹留一个在周围!”
程清璿对着他的怒气冲冲依然负手而立,清雅的眉心早拧成一团,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去扶苏是你提的,问你话你也懒得答。我不过招了近卫问话,该有的守卫一个都没有撤走。”
百泽哑口无言,方才的急躁与不满逐渐成了懊丧,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道:“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何以人就会不见啊?”
“两位王爷别烦恼了,皇嫂说不定是先回京了?”荣玉芸端着茶盘进来,轻巧的将热茶端在桌上。
“不可能!若芸昨天说好同我一起回京的!”百泽不耐烦的反驳,换了个姿势靠。
荣玉芸面色稍喜,又转而安慰道:“那或许……是上街转转,走得早,所以无人知道?”
“无论走得多急,也绝非飞檐走壁、无人看到。”程清璿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捻起桌上的金叶小令,边看边道,“她——绝不是会轻易将这么重要的令牌遗失的性子。”
听他不容置疑的口气,荣玉芸顿时面色发青,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唉,就算怀轩墨把令牌做这么小是方便人携带、示警,可令牌又不是人,现在落下也无从知晓人在哪里。”百泽托着腮叹气,眨着眼望着头顶的梁柱发呆,轻轻地道,“难不成真的有人能在我们眼皮底下飞天遁地不成。”
程清璿看着令牌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听他这么说双眸竟划过一丝光亮,旋即将令牌举给他看,冷声道:“搜,将发现令牌周围的墙拆尽、地翻起,一切障碍物全部撤走。”
百泽色一凛,忙带人去办。
荣玉芸手足无措的站在书房内,望着程清璿再度背转的身影,眸中尽是无奈和落寞。可无论她沉默多久,程清璿都没有想与她说话的意思。
她才想开口,却有人匆匆跑来,大声的道:“禀告尊主!有暗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急中生智
还未掘地三尺,那被藤蔓覆盖的石门就因拆墙的松动而露了出来。
这本是府宅废弃的仆人通道,因大修时候变得狭窄不便出行所以用墙封死,不知被何人在此开了道门,平日里藤蔓覆盖几乎天衣无缝。
通道虽小却允许一人走过,顺着通道通往的竟是业城粮仓的小巷,而小巷一头通往城郊,一头通往繁华的大街。
“啧啧,我说怎么那么怪,这通道两头都是死角,入夜一黑根本就看不到,再加上靠近卧房门口,就算近卫在也不会太接近卧房。”百泽研究了一番便下了结论,轻轻拍了身上的尘土直摇头。
程清璿简单查看了通道便冷了脸,转身便一字一顿下令道:“搜全城。”
“白礼你带人搜城内,风横你带人搜城郊,注意别有太大动静。”百泽忽然严肃起来,快速的指派人手,转身就朝着程清璿道,“我们也去。”
只见程清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就随百泽一前一后搜人而去,荣玉芸才想跟上就给侍卫拦下,悻悻的垮了肩。
大汉与小个子很快就找到了买主,不到天黑便将她捆了去。
她本还盘算着如何对付,可布袋被取走,她便瞧见屋里的人搂了个半露身子的女人出来,浑身上下带着痞样和酒气,她顿时煞白了脸。
那人年轻却又泛黄的脸色,尖瘦的下巴和不安好心的双眼实在太容易认,不是那日迫她当小妾的李慕又是谁?!
“我瞧瞧这次是什么货。”李慕一步三晃,眯着眼睛像打量货物一样将她从头看到脚,醉醺醺的道,“你……你……”
若芸只觉得呼吸都要停了,所谓祸不单行绝非虚言,绑架的人和买主竟然都是旧仇!
李慕想了半天,又掏出扇子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哎哟,这不就是那个逃跑的……那个楚府的丫头嘛!”
若芸心中绝望极了,咬着布团愤恨的盯着他,冤家路窄又叫她遇上了黄鼠狼。更糟的是李慕姬妾成群居然还认得她!
见她自然流露出厌恶之色,他眼中的恨意和贪婪一齐迸发,挥开身边的歌妓,伸手将她的下巴给箍紧了:“好一个会跑的小妞!害的本大爷纳妾没纳成,还给荣王爷罚了连夜出京……嗝儿……”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咬牙切齿的道,“本大爷今天就治了你!”
她猛的扭头挣开他的钳制,李慕却反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狰狞道:“我告诉你,当初不想当本大爷的十四房。现在二十八房也轮不到你了!”李慕说着便让人递了一袋子钱给大汉。
大汉掂了掂分量面露喜色,和小个子互看一眼,忙告辞从后门溜走了。
她猛的一抖挣开他的钳制,往小个子离开的方向瞧了眼,李慕却反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哟呵。当初不想当本大爷的十四房,现在二十八房也轮不到你了!”
“来人!给本大爷捆起来!这回不准跑了!”李慕半醉着又一个踉跄,家丁立刻七手八脚的将她按了个结实。
“怎么,不服气?你倒是骂爷一声听听?”李慕见她目光愤恨,故意伸手拿走了她嘴里的布团。
“李慕,你这个登徒浪子,净给你定州的刺史爹抹黑!”她能说话了便咬牙切齿的还击。可另一边连又迅速的挨了一下。
“你尽管骂本大爷!本大爷倒要看看你喊哪个王爷来救你!”李慕大手一挥,那帮家丁立刻像抬着待宰的羔羊般将她抬进屋。
李慕醉醺醺的给几个女人一齐扶着,狂笑不止。
若芸给他两巴掌打的双颊生疼,想呼救却猛的住了口——李慕说的没错,业城并非王城那般秩序井然,于百泽和程清璿即便找到她落下的令牌也难以找到这里来。
猛然间被丢在一个稍软的地方。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在身处一张宽阔无比的雕花大床上,床靠墙的一侧特地摆了张长案几,上头搁着五花八门的玩意不说,还垂下一张春宫画。
若芸忙闭目,强迫自己镇定。眼下苏若芸不能救自己,真的没有人可以救自己了。
家丁退下去后来了个老妈子,很熟练的将她的手脚绳子给捆到了床沿,又将她的领口给松开,像是做惯了这种事一般没有半点犹豫。
若芸本就只披了外衫,这么一来锁骨都裸露在外,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脑中飞快的思考该如何应对。
李慕歪歪扭扭的独自进来,酒劲似乎醒了一半,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坐下边喝边摇扇子,像是欣赏到手的猎物那样目光贪婪。
“少爷,妥当了。”老妈子福了福身便出去,还不忘锁上门。
房内顿时昏暗下来,像极了暗无天日的地狱。
若芸手脚被捆的很紧,想跑肯定跑不成,想死估计也难,李慕霸占良家妇女无数,原来竟是这么干的。
“嘿嘿,看你还怎么跑。”李慕丢掉茶杯,色迷迷的来到床前,将她从头看到脚,发黄的脸映衬着烛光就像是吃人的野兽,一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一手便探了上来扯她的衣襟,“小美人,乖乖伺候本大爷,本大爷可不会怜香惜玉,要是想寻死我保证把尸体扒光了扔上街。”
话说完,她的腰扣便松了,李慕一点不客气的半敞开上襟压上来,带着满身的酒气俯身啃她的脖子。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可无论怎么挣扎,那手脚的绳子都是越勒越紧,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大。
她猛的咬住唇瓣,生生的咬出了血,强忍着脖子上令人作呕的感觉,忽然粲齿一笑,媚声道:“公子,我想通了,公子愿意让我伺候你,是我的福分。”
李慕抬头,欣喜万分:“真的?那好……”说着像八爪鱼似的黏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若芸只恶心的想吐,却仍扬着嘴角,这回面露愁苦:“可是公子,我伺候你,你也要先替我治好病呀。”
“什么病?”李慕歪了歪头,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公子,我是被王府接了去你也知道。本是让我伺候王爷,谁知王府的大夫说得了病,本身无碍,可与男子同房便会传染给男子,被传染上的男子会全身浮肿、溃烂而死。这不,王爷连夜就把我赶了出去。我一路被嫌弃,这才流落到这附近,不料被公子你买了。”若芸哭诉着,像是受了极大委屈那般愁容满面。
“啊?!”李慕大惊失色,几直接从她身上跳了起来。
不等他有思考的时间,若芸蹙着眉又道:“幸好公子你买了我,公子你可要替我治好病,我才有机会伺候公子呀。可怜我得此病,至今还是处子之身,眼看着就要老死,别说二十八房,就算当个被公子宠幸的丫头,我也愿意。”
“你你……”李慕像见到瘟似的爬下床,双手不住的在床幔上擦拭着,面如土色,“那那……那……我刚才……碰了你……那……我……”他结结巴巴的说着,又用床幔使劲的抹了抹嘴。
“不知道啊公子,我每次都是被赶出去扔了,不知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若芸很无辜的看着信了个十成十的李慕,无奈怎么都哭不出来,不然来个梨花带雨或许更真实些。
李慕的脸色本蜡黄,这么一来整张脸都给吓得青黄青黄的,退了几步便撞到墙边的架子,花瓶摆设碎了一地,他转身奔到门口,用力的拍着门:“救命呐!”
“吵什么吵!喊破喉咙都甭想出去!”门外立刻有人骂骂咧咧,只以为李慕声嘶力竭的呼喊是出自呼救的女子。
“哎哟!是我!你们的少爷!开门呐!!”李慕使劲的拍着门,魂都快掉了。
外头的人这才知道是李慕在喊,锁刚打开,只见李慕光着上身冲出来,惊慌失措的跑出老远才被家丁扶了,不忘回头大喊:“6妈妈,快!快去给她检查身子!”
6妈妈被李慕这么一吼便去给若芸检验,只当是少爷想要处子,验完还欣喜的出来报告:“少爷,是处子没错。”
“啊?!”李慕脸色整个灰了,这进过王府的人居然还是处子,绝对是有病!
他立刻点了几个家丁,哆嗦道:“快!给我料理了!”
“啊?”家丁面面相觑,连6妈妈也愣住了。
“还等什么?!料理了!跟从前那样料理了!”李慕喊着,见有人挑了水路过,夺过水桶便使劲的洗手。
“可是公子,天还没黑……这……”有家丁犯了难,不明所以的道。
“管他黑没黑!立刻去把那俩人贩子找来!爷差点给坑了!”李慕反复的搓着手心,不忘交代道,“回来前都给爷洗干净再进府!”
若芸手脚的绳子很快被人松开,她满面愁容的被拖着走,经过门旁故意滑了跤、藏了片碎瓷在手心,立刻有家丁将她提了起来、堵上嘴套了大麻袋。
家丁她完全没有反抗便放了心,来不及将她捆严实,扛了就走。
她悄悄的在麻袋上用碎瓷划了个口子,等他们停住尚在城内。
“就这里,扔了她。大白天的我们出不了城啊。”
有人四处张望下了决定,她便给放了下来。
她正松了口气,看样子不像是要杀了她,但不明白“扔了”是何意,没来得及思考身子便腾了空,“噗通”一声落到了水里。
第一百八十章 只作苏若芸
她不会游水、她快死了,这是若芸剩下的唯一念头。
怪的是她竟然没多少难过,反而觉得有点可笑,身体在水中轻飘飘的,紧接着便有水透过麻袋灌入眼耳口鼻,像极了荣王府落水的一幕。
她这才有所反应,用力的割开麻袋,可惜自己不会游水也只能听天由命,岂料自己胡乱的蹬了蹬腿踢开麻袋、又未作过多的反应,竟露了个头出了水面。
家丁早就逃走,河的转角后便是街道,天色已暗,大大小小的光点飘在河上,有船刚巧绕来掉头,靠近的船家见有人落水、露了头又沉下去,便立刻伸了桨过来让她抓住。
她忙抓住船桨,船家一使力她便爬上了船、不住的咳嗽。
船家老伯见她面容秀丽却衣衫凌乱,犹豫了下还是过来替她拍背:“你是哪家小姐?今个祭河你是迷了路罢?我不发现你你就给鱼吃了去哟。”
若芸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咳又吐着水,末了大大的舒出一口气、用力的笑起来。
她逃了出来,她自己救了自己,看来她还命不该绝。
船家老伯看她没有哭天抢地,反而不顾仪态的大笑,咋舌着回去撑船:“疯了不成?一会儿靠岸了,你自己走啊。”
“谢谢老伯,不知和以为报?”她使劲的点了点头,忙谢过。
“哎哟,见有人落水救起来,可是咱这行的规矩。”老伯推辞了,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调转船头让船缓缓的在河里前行、寻找泊船的地方。
她整了整衣衫坐在船头吹风,尚暖的风熏得四周都朦胧起来,半干的衣裳贴在身上倒也不难受,她张望着岸上,远处有姑娘家围着。笑声伴着温热的夜风阵阵传来,那么真实而又有点虚幻。
今天祭河、许愿放灯,难怪这么热闹。
“百泽,你这边还是没消息?”程清璿站在塔楼上俯瞰如潮水般人来人往的大街。又看了看已晚的天色,面露懊悔之色,“早知便不在业城停留了。”
如今药未配全,人却丢了。
“我刚才和你同一时间找的,怎么可能有更多消息?”于百泽趴在围栏上,朝他无奈的摊手,“要不这样好了,我去跟业城令表明身份,直接搜城如何?”
“不可,业城本来就离锦州近。在繁华之地大动干戈万一惹了人注意,我怕她更有危险。”清璿拒绝着,可没有先前那么斩钉截铁,显然犹豫着。
“都是那丫头不好,要是花园没遇上你。不去和你看枫叶聊天,不去惹皇上,不去惹荣逸轩,不弹昆仑曲,不在灯会上出现,早早的进宫当皇妃就没我们什么事了。”百泽连珠似的把若芸的“斑斑劣迹”清点了一番,翻了翻白眼。“对吧?”
“一步步,莫非都是错?”清璿沉默许久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万分的无可奈何,竟质疑起自己来,“我只是不想看她死,什么好便做什么。你我来天颐本就多少人盯着、危险重重。即便我想留住她,也会给她带来危险。她入宫与我们撇清关系……未必不好。”他几乎是强撑着说完最后半句话,抬眼看了大街,再也掩饰不住悲伤之色。
“哦?于是她就没危险了?她和你闹掰入宫,你交了十六部经卷让荣锦桓务必保证她安全。她就没危险了?我还认她作义妹,那岂不是永远撇清不了关系了?”百泽扬眉反问,不知该哭还是笑,“你以为她怎么到的这里?区区一个血蛊用得着怀轩墨马不停蹄送她见夏朱月、非解不可?”
“到底出了什么事?”程清璿紧盯着百泽不耐烦的脸,忙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虽然那鸟儿给赵无阳杀了,轩墨也有派可靠人定期给你送信吧?”百泽干脆坐到围栏上看人潮在河岸边跪拜,。
“这段日子在天颐来去不定,信按照吩咐先送到龙华山庄。”程清璿绷紧了脸,及其不愿的吐出实情。
百泽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难得的沉下脸来,尴尬咳了声:“我知道了,清肃怕再生事所以一定没让信转达给你,而你所知的,还停留在荣逸轩造反未遂。”他叹了口气,忽然严肃的朝他道,“她已经不是宫妃了。听轩墨说,这丫头私自放走了死罪的荣逸轩,被荣锦桓那只狐狸削了封号、打入了冷宫。”
程清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震惊毫不掩饰的在脸上蔓延,双手一点点的收成拳。
百泽还想说,有人急急的登上塔楼禀报:“尊主,人找到了。”
一句话立刻吸引了两人的全部注意,百泽朝他身后看了看,忙道:“风横,既然人找到了,那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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