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 我的书架 | 手机阅读

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扶摇成妃

扶摇成妃第44部分阅读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不可能……”若芸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置信的翕动唇瓣。『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平州在云州之南,乃晋王的封地,宣州在益州之南,已近京师。只是平州也好、宣州也罢,边界崇山峻岭阻隔,车马不行,且数朝之前曾不止一次有人前往探查,不是遇到迷雾失踪,便是遭遇恶劣气候与野兽蛇虫等,走得最远的那一支据说曾翻过崇山,到了一片不毛之地,而不毛之地后又是崇山,无功而返。


    扶苏若存于那崇山之后,岂不是与此地有千里之遥?


    百泽瞅了她一眼,继续道:“扶苏其实就在那山中,大约过丰州十来坐山,有一处盆地约莫三四个州郡大,风景秀丽、土壤肥沃,可惜只有一个出入口能通往外界。我们只是遵循先人之法,设了迷雾,也设了其余障眼法,凡是入那山岭的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若芸吞了吞口水,复问:“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那出入口是……?”


    “其实要说出入口,压根就没路。”百泽微微皱起眉头,凑近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们有密道。”


    “啊……”若芸恍然大悟,瞬间记起在益州之时那规整的机关密道来。


    原来如此,扶苏如此强国要举族迁徙,必定千方百计地选址,加上扶苏先人那智慧超群的技术,打个密道开个口,实在并非难事。


    她点了点头,心中折服不已。


    “我们迁走后,原本这世上还存的不少国家便开战、争城夺地,掠夺剩余资源。”百泽叹息着,目光越过窗棂似看到千百年前的时光里,“再后来不少朝代兴替,有资格出外的扶苏人,在战乱时回,在盛世时取经交流,久之,选丰州一地,仿造先人建了山庄、布了术法于周遭,便于暂时居住,是谓龙华山庄。”


    若芸心中一沉,脱口而出:“江南?!”


    百泽色凝重,微微颔首。


    若芸恍然,难怪程清璿多次提到下江南,原来竟是要带她去那里,并告诉她扶苏真相?可惜造化弄人,她是再也没可能同他去了。


    一时间她心中遗憾,却不甚难过。


    “你们既然避世,为何又出世来这天颐掌权?”若芸只此一个疑问,扶苏要长久的太平安乐才举族迁徙,异姓王族在天颐崛起,于理不合。


    百泽闻言面色微变,似是有些恼,愤愤道:“还不是摘星阁,遍布天颐的摘星阁让山川走样、地动山摇,天颐如何怎么都没关系,可害的我扶苏境内也天灾丛生,我等怎可置之不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真相(一)


    ps:这两章连着的,标题就分一、二啦


    关键的东西靠百泽同学来解答哟~


    若芸闻言瞠目,惊道:“你说什么?先皇时候便开始的天灾,是因为摘星阁?!”


    “山川有文脉,地下有地脉。”百泽瞅了她一眼,一手执起边桌的花瓶,另一手则托起楠木底座,朝她晃了晃,“地脉看不见摸不着,是地下深埋的山川、暗河,在这之上,才是锦绣河山。”


    若芸暗自心惊,读出他的眼中似有苍凉之色,衬着他白净的脸顿显肃穆。


    “地脉安好,则江山稳妥,地脉偶尔坍塌、崩裂,于地表则是地动、干旱、洪水等异象。这大好河山本无恙,偶尔天灾不过寻常事。”百泽将那底座扣到她面前的桌上,目光忽沉,又道:“岂知先皇因追求长生,命大祭司何渊祁大兴土木,建摘星阁。所到之处填沟壑、平山峦。摘星阁拔地高耸,这地基便深挖深埋,如今阁楼纵横遍布天颐疆土……”


    若芸的目光顺着他手看去,只见他缓缓放上花瓶,手指微动,底座四分五裂,那花瓶没了支撑,顺势滚落。


    只听清脆一声响,瓷片碎裂飞散。


    若芸“嚯”的站起身,颤声道:“那时候我还小,就听人说天颐地动山摇是震怒,。先皇不知是自己追求长生所建摘星阁为祸,反而觉得是鬼作乱,还屡屡举行祭祀。如此这般,恶性循环……”


    百泽瞥了眼她头上晃个不停的朱钗,眯起眼睛道:“所以啊。我们也是疲于无奈,不得不出现在先皇面前,再不出现,死的可不仅仅是天颐人。我们没那么伟大,我们也是自保。”


    若芸见他闷闷不乐,又瞧了几眼地上的碎瓷,复看百泽竟觉得他高高的身影寥落异常。担忧道:“可是,你们是扶苏后人,又身怀千百年传承的卷宗绝学。先皇看到你们只怕看到了不可多得的财富,定想要拿梦寐以求的盛世……”


    “盛世?”这回轮到百泽惊讶,他面露不屑,像是提起什么卑微的人般。道:“先皇若是想要繁华盛世倒好。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比卷轴更吸引人的东西是什么?不,先皇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她经此提点,面色苍白,用自己都不敢置信的语气缓缓道:“长生不老?”


    她说完,下意识走上前,紧紧盯着他又问:“你是说,你们有长生不老的秘方?!”


    百泽朝她亮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随即一沉:“才没有。谁会有长生不老那种东西?且不说没有,即便有也定是逆天而行、得不偿失的禁术。拿它卖给赵无阳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若芸见他调侃,不禁松了口气,道,“那是什么?”


    “是先皇以为我们‘有’长生不老的秘方啊。”百泽眨了眨眼睛,答道。


    她不满的蹙眉,瞪着他道:“于百泽,你不要卖关子,要说就说清楚。”


    “好好好。”百泽摆摆手,忙赔笑,“我就是想让你猜猜,我——多少岁了。”


    “啊?”若芸大惊失色,忙后退几步指着他,“你……莫非你……是……”


    “是什么?”百泽见她如此,扬眉问道。


    她吞了吞口水:“是不会死的仙?”


    百泽闻言,瞪大了眼睛,唬道:“什么不会死的仙?不会死那绝对是妖魔鬼怪!”


    “那……是不会老的……额……”她转了转眼珠,想换个说辞。


    “呸呸,都说不会老不会死的,一定是妖怪。”百泽又好气又好笑,觉得提问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忙解释道,“我既会老,也会死,只是扶苏人比寻常世人多活那么几年而已。”


    “几年?”她抓住字眼,皱眉。


    “咳咳。”百泽面露尴尬,佯装咳嗽几声,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吧,几十年。”


    “那你们能活超过百岁?”若芸心算之下,脱口而出。


    “总加起来,差不多是百岁,也没有超过很多那么夸张,不然就真是妖怪了。”百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世间活过耄耋之年的,也不是没有。”


    若芸点点头,世间百岁老人也是有的,光这一点不足以吸引人。


    “扶苏国临时之时,百岁之人比比皆是。”百泽狡黠一笑,终于吸了口气,道,“我们没什么大秘密,只因先天保养得当、又遵循适可而止、顺应天然的法度,这才保持了先人略长寿的状态。”


    “重点呢?”她听出了他话中有话,不禁问道。


    “可重点在于,这世间之人但凡长寿者,必定是年过花甲就白发苍苍、老态龙钟,苟延残喘而后百年,你说是也不是?”百泽笑问,瞧她的目光清澈无比。


    “不错,虽说活百年,可老则老矣。”她大约猜到他所指,耐心的等他答。


    “只因我们遵循天法,大约到常人七八十,才如世人四五十那般老去,再然后就死啦。”他手一摊,冲她眨眼。


    “多三十年的青春?”若芸猛地吸了口气,将他又打量了一番,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喂,我又不是老妖怪!”百泽见她目光带着探究,又不得嚷嚷,只能回瞪她,咬牙道:“我们允许出扶苏国一般都要弱冠或及笄,我来到天颐二十岁未满,算起来那时候你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娃娃……”


    看着他摸着下巴思忖,她脸一黑,道:“这么说你三十有余?”


    百泽就差跳起来,忙死命瞪她:“丫头你……你什么都能说,这报人岁数的事怎么能干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嘀咕着。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水。


    “这还不算,那什么才算?”若芸失笑,抚了抚额头。想尽快理清那一大团错综打结的思绪。


    百泽见她烦恼,只得讪讪道:“其实,几千年前的人更为长寿,像能活八百岁的彭祖啦,还有那几位快两百岁的祖先帝王,先人不仅长寿,而且年轻时期很长。具体是不是传说早不可考。但一开始人们是能活很久的,虽然不至于不老不死,可顺应天理。必定长寿健康。”


    他的话将她从混乱中拉回,若芸眼顿亮,豁然开朗:“你是说,现在的人之所以七十已经古稀。只因为平日所为伤及身体?”


    “对啊。你看那铺天盖地的酒楼、夜夜笙歌的妓院,还有夺人钱财的赌坊、使人丧志的官途倾轧,世人沾着酒色财气不说,到处是耽于享乐为上的风气,上行下效,而为权的人觉得此乃显示尊贵的方法,便又变本加厉,久而久之。不短命才怪!”百泽一字一顿的结尾,目光似又看到什么厌恶的东西一般。流露出不屑又厌烦的色。


    若芸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重重的点头表示赞同。


    她猛然记起程王府准备的饭菜都是粗茶淡饭,兴许正是因为觉得稀,程清和才喜欢跑天福酒楼过瘾,跑得多了,程清肃恐他学坏,总和他起争执。


    她眯起眼睛,又想起来那次,程清和点了满桌子的菜,只喊她尽情吃,自己却没怎么动筷。


    不仅如此,百泽喜欢金闪闪的挂一身,可偏偏当金银是寻常不过的装饰品,从来没见他沉溺敛财、大肆搜刮过。


    夏朱月为人乖张,虽开着妓院,却常年不在京城,忙于奔波。怀轩墨就更简单,完完全全表里如一,对任何浮华都不感兴趣。


    这么说来,他们能延长青春和寿命,同这千百年来保持的良好习惯密不可分,而自身的节制也功不可没,寻常国人要做到难,眼前的百泽也好,其他异姓王也好,能出扶苏、行走天颐的只怕是扶苏的皇族……


    她这么一想,只觉得鼻尖冒汗,而眼前时而嬉笑,时而认真的于百泽,既不是那个世人口中的鬼于王,也不是笑嘻嘻的富家公子,而是深藏不露的扶苏国皇族!


    只是……他们寿命长于世人……


    若芸怔怔的,总觉得这一点很特,有哪里觉得不对,一时又想不起来。


    “喂,丫头,别发愣啊,是不是我说太快,你一时难以接受?”百泽面露担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若芸猛地回,舒了口气,道:“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说出去?”


    “怕啊。”百泽眨眼,面上纯净自然,“你这么蠢,连我底细都不知道,就信我了,我怕你在这深宫迟早给人吃了去。”


    若芸翻眼,百泽总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那你觉得我可怕么?”百泽歪着头,问道。


    “英雄何问出处,我只认得现在我面前、面对面坐着的,是个侠骨柔肠、嘴不饶人的于百泽。”若芸叹了口气,给他添水,又给自己倒了。


    “本来先皇不知我等寿命略长,只对那些术法密卷感兴趣,只是那大祭司何渊祁顽固的很,听说我等来自扶苏,硬是查遍卷宗找出我等长寿的事实来,又禀报先皇……”百泽端起杯子,越说,面色越暗淡,似是不堪回首。


    若芸点头,终于明白个中因由,叹道:“所以先皇认为,你等定有长生不老的秘诀,不惜封王给权,换取长生秘诀。”


    “对,但也不对。”百泽毫不客气的下结论,道,“是我们先要求老皇帝拆除摘星阁,停止大兴土木,允诺出力改善水文、重整江山,这么一来我们隐居地也可保住,天颐也顺便能多撑几年或者几十年。”


    “也对,功名权利,对你们来说不过是无用之物。”她点头,叹道。


    “谁知道老皇帝将信将疑,虽停了建楼,之前的摘星阁却也没拆除,转念想套取长生不老的秘方,又是封王又是委以重任,一边又加紧让大祭司研究牵制我们的办法,好让我们无止境替他办事。我们自然不干,到头来好处都老皇帝一人得去,哪有这么好的事?”百泽一口一个“老皇帝”,早没了先前的尊称。


    “那你们如何应对的?”若芸蹙眉细想,这事倒的确不好办妥。


    “当然以年限交换,十年为限。”他目光忽然幽森,轻声道,“若他再不拆摘星阁,我等也不会只做个‘异姓王’了。”


    若芸猛吸一口气,他的意思分明是,如果先皇违约,他们会凭借天颐取得的权力,谋朝篡位?!


    她面色刷白,可转念一想,这或许实属无奈之举,天颐已是天灾丛生,十年若不平复,只怕是要来不及,若不是到那份上,本着避世心态的异姓王怎么都不想走那一步,故而才约了十年。


    “你……你小心点,这是深宫……”她环顾四周,紧张的直冒汗。(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真相(二)


    不料,百泽爽朗一笑,道:“你放心,我方才进来前,你这朝露宫前后三进我都略看过,没什么不妥,即便有人告诉皇上,我倒也不怕。”


    若芸瞠目,看着他整了整衣襟、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禁咋舌道:“你胆子倒是真大!”转念一想,忙问,“莫非……皇上是知道此事的?”


    “你说的没错。他当太子时便知晓了,否则如今,我等也不会继续在其位、谋其政。”百泽并不打算隐瞒,只是提到荣锦桓时略有不悦之色。


    她心惊,道:“你是说,当今圣上也同你们交换过条件?”


    “那是,否则十年期已满,不管清肃什么想法,我才没耐心耗下去。”百泽摇头,旋即重重的叹息,“老皇帝到头一场空,还突遭恶疾而亡,扔下烂摊子给太子。算来他也算不容易,一边内忧外患,一边又想收回实权,同时又对我们忌惮着,却偏偏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还算好,先皇在世时诸多猜忌,我等虽贵为王、在外人眼中显赫,办事却束手束脚,就拿任职官员一事来说,多少还是留到了荣锦桓登基才撤换。”


    见他用手指点着桌子一一道来,若芸心下了然:先皇并未拆除摘星阁,天颐又因长年积累的各种陋习而岌岌可危,异姓王虽能替先皇扫除外患、排解国内灾情,又重整户部、周顺资源调度,可到底身为皇上亲信的老臣没那么容易妥协,手下的官吏自然也结成党羽、抵触异姓王的行为。久之,便有了异姓王染指江山、兴风作浪的风评。


    只是,荣锦桓身为当今天子。要治内忧、除外患,步步撤换官员、重整超纲,暂时还需要依靠异姓王的能力,又恰恰忌惮他们所拥有的权势。再加上几位亲王的存在、先皇便任重臣的胡博文等一批权臣,他既需要拉拢、又需要算计着。


    当皇上,果真是天下最累的。


    “我有一事不明白。”若芸寻思着开口,“大祭司既然相助先皇。想要谋取你等卷文秘方,为何会眼睁睁看着新皇不再谋求术法,而不有所动作?”


    “你说对了。”百泽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道,“因为他死了。”


    “啊?!”若芸惊呼,才想起方才他提起的名字并不是赵无阳,“你是说那个。何……何……?”


    “对。前任大祭司是何渊祁,是赵无阳的授业恩师,早在先皇驾崩前一个月就去世了。具体怎么死的我是不知道,据说是被先皇赐死,但就此与赵无阳结了仇。”百泽色凝重道。


    “赵无阳认为,他恩师是被你等所害?”若芸蹙眉深思,心中暗感不妙。


    百泽微微颔首,道:“先皇在世时非常宠幸何渊祁。当时的大祭司权倾朝野、与我等针锋相对,明着让皇上威逼利诱套取术法。暗着多次派刺客偷袭,如此僵持了几年,不知道什么原因触怒龙颜,被一纸诏书赐死。赵无阳自然要为恩师报仇,接替大祭司之位后,荣锦桓并不十分买账,只是为了牵制我们才继续委以全职。何渊祁的大部分臂膀在皇权交替之时早被铲除,赵无阳无方,暗中启用摘星阁,又似乎勾结了那清平教,前不久我们一起见过,那摘星阁早成了机关楼,不知又要作何用。”


    “难怪……”若芸恍然大悟,旋即心中闷闷。


    如果百泽所说属实,那么赵无阳很有可能是挑拨了她与程清璿?可爹爹的事,却是属实无误,且荣锦桓命她入宫似是十分有把握,那赵无阳是荣锦桓派来的?她一时间陷入迷茫,不知如何是好。


    她呆了半晌,才缓缓道:“百泽,赵无阳现在可是做了皇上的走狗?”


    “是也不是,皇上用着他,他也利用皇上暗做手脚。”百泽说着,忽然狡黠一笑,“但是赵无阳若做的过分,第一个饶不了他的,就是荣锦桓。”


    若芸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知道这些,思绪已经在脑中混成一团,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丫头,最近你也多加小心,在宫中不比在外头,我护不了你多少,也顾及不了这么细。”百泽忽然如此说道。


    “怎么说?”


    “你还记得霹雳弹么?”


    她点头。


    “霹雳弹是一种火器,那秘方便是被盗,光有火器还不够,这霹雳弹能横空燃爆需要一种内核机关,那内核机关的名字叫‘淬火令’,只有一枚,原先由夏朱月看管。”


    百泽淡淡抛出这句话,无疑又让她震惊不已。


    “你是说,秘方被盗、核心机关也被盗?被……”她恐极,下意识竟脱口而出,“内鬼?!”


    百泽双目发亮的看她,竟赞许的笑了:“丫头你该聪明时,的确也挺聪明。不错,我们怀疑是内鬼,才能将那重重看护的东西给丢了。夏朱月自认有责,才到处寻访。好在那淬火令只此一枚,现在的霹雳弹不过仿制而成,还不成气候。”


    若芸摇头,道:“但是时间越拖,怕是完成的越精细,那清平教是何来路?”


    “这一点才是诡异,我等与大祭司一脉再有冲突,也是明着朝政暗着打架,这清平教从新皇登基开始便突然出现、兴风作浪,且短短几年便如此气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百泽摇头,大大的不解写在脸上。


    若芸这才知晓,她深闺这些年、进楚府三年,天颐竟处于如此混乱之中。


    “其实这宫里还算安全,毕竟是荣锦桓眼皮底下,别说赵无阳不敢动,那清平教也不会来,你暂且安心。”百泽朝她一笑,安慰道。


    这句话让若芸更为不安起来。


    什么安全?她进宫没多久。楚如兰的小丫头便死了,那日水阁花会还有人趁机推她……这要害她的人若是宫中一般人物、争风吃醋还好,若牵扯到其余……


    她不敢想。也不敢说,怕这一说,百泽便平添烦恼,她暗自下定决心,定要查出端倪再做定夺。


    她细细的看着眼前人,来自扶苏国、拥有过人寿命,揣着人人眼红的遗世秘方。异姓王族简直是活靶,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人谋着他们的好处,又有多少人想置于他们于死地。


    可他们为了族人的安全、隐居地的太平。却不得不冒险出面,眼前的人看似玩世不恭,却深藏不露;笑的云淡风轻,却背负诸多。


    她叹息。难怪程清肃如此厌恶她。只因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心安理得的在如此凶险的乱世中享着那一方安乐祥和。


    “百泽,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且安心。只是同荣锦桓交手,他所思所想并非在你们之下。”她顾虑着开口。


    “说得对,小狐狸比起老狐狸可青出于蓝啊。”百泽晃着头,又道,“不过。还好我只担了兵武这一块,那烦人的文书也好、吏部也好有清肃。我等高枕无忧。倒是清璿……”他欲言又止,故意看了看她的脸色。


    “但说无妨。”她勉强回笑。


    百泽终于如释重负,小心道:“清璿是我们的尊主,同皇上交涉主要还是他与清肃,凡事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那里。”


    虽早有猜测,此刻从百泽口中说出来,她还是暗自紧握双手,抿了抿唇:“是你们的皇上?”


    “不,我们没有皇上。”百泽挑眉否认,语气竟是轻松无比,“扶苏迁到重峦山中,早就没有皇上了。如今的扶苏按照医药、工文、术法、礼乐、兵等分为四个部族,这四个部族各有族长,也各有所长,每过五十年自族中推崇能人为尊主,暂代大族长一职。外表看去是统领,实则这尊主也出于四族,故而与族长实际是平起平坐的,只有重大事件才作决断。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若芸点头,感叹道:“所以百泽你是族长之一,正好四个异姓王。看你们,总是打成一片。若是在天颐,兄弟还称臣子、手足尚且相残,扶苏有此境界,果真值得你们不遗余力、不惜出山守护。”


    她开始明白,百泽他们为何不对荣逸轩上心,只因荣逸轩是这万千世界一股微弱力量,如今有清平教在暗,摘星阁为患,又与皇上互相制衡,他们与其说不屑,不如说压根没有余力去管荣逸轩吧。


    但荣逸轩若有野心,只怕天颐更会风雨飘摇……


    “你言之尚早,其实扶苏也有暗流汹涌,只是族长能者居之,几次大事都给压下了,有时间我会同你说说我们的故事,眼下你只记得,无论是天颐人还是扶苏人,永远没有谁能真正安详和乐。”百泽瞅了她一眼,话中有话却一笔带过。


    她闻言一凛,正色道:“若芸受教了。”


    “唉,其实也都是先人惹的祸,没有那些东西,什么事都没。”百泽拖起脸,嘟囔道。


    若芸一愣,旋即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些东西,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却嫌麻烦?”


    “那可不是?扶苏规矩多就算了,那些什么数术啊,什么机关啊,都是那些人吃吃了撑研究出来打发时间的。你想,有人能有五六十年的年轻力壮、又没有战乱,好好用心研究,什么东西做不出来?”他摊手,又是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若芸“噗嗤”一笑,点头道:“说的是,若是这里的人能有大把时间钻研,也能好好传承,这造诣或许不比扶苏差。可惜天颐花花世界,人们追名逐利、安于享乐,要研究这些,或许就要饿肚子了。”


    百泽面露诧异,道:“看不出来啊丫头,你学问不比那苏熙老头子差。”


    她笑容僵在脸上,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道:“你是说,我爹……你以前……认识?”


    “你以为,前头那些个‘异姓王’是我们的爹?”百泽一脸苦笑,无奈的叹息,“扶苏人不到四五十不会成家立业,何况族长?每每我们长大,先父也刚好老去,活着的早不管此等事。知道我们身份的人并不多,先皇去世我等却继续年轻着,岂不是惹人非议?你爹我不熟,接触几次,觉得是个有见地的人,仅此而已。”


    “那前异姓王的坟冢是?”她瞪大了眼睛。


    “衣冠冢,掩人耳目咯。”百泽冲她笑笑,看了看窗外天色。


    若芸听罢,脑中轰鸣肆起。


    她听说他们寿命长,怎的就没想到,根本就没有老王爷!那征战离国的,就是百泽本人?!那……那日后花园遇上的……(未完待续。。)


    ps:全文核心设定,两章只能大概描述,在后文会有所深入


    第九十八章 公主芳心


    “丫头,我并不知你爹的事,凡先皇的事,我等能不过问就不过问。同先皇接触最多的,除了清璿便是清肃,你又不肯与之和谈,到此一步,非我所愿。不过,这些都是你的选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就算插手也无济于事。”百泽叹息,看她的目光似是怜悯。


    若芸低头,自己的手腕上戴着通白玉镯,双手正紧紧攥着绣金线的罗裙,即便闲在朝露宫,这一品夫人的穿戴竟也马虎不得。


    百泽一席话说的她怅然不已,她已入宫为妃,横竖是逃不掉的。


    她茫然无措之时,百泽已然起身,将桌上的梳妆箱推到她跟前,郑重道:“丫头,东西我搁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有空便看下吧。里头是什么我不知道,是清璿托我捎来,你要是还气,便暂时不看,要是想通些便看上一看。我近日有事,或许不能常来看你了,你要见我,就让人通传吧。”


    “这不是气或不气,这……”若芸眉毛拧成一团,就算再如何情有可原,爹爹的含冤而亡也绝不是任何事能左右的。


    眼前的百泽笑颜明亮,不等她说完便急忙到了门边。


    “要是荣锦桓欺负你,记得和我说,我替你打回去。”他冲她挤眉弄眼,伸手一推,一束阳光射入,照的他周身净白衣衫金黄一片,那贵重的金链不过是最不起眼的陪衬物。


    “丫头,我先走了。你……保重。”百泽瞅了她一眼,衣袖一捞,收起笑容。俨然尊贵于王模样,扔下说辞背手离去。


    若芸这才呆呆的瞧着一地的碎瓷,脑中依然轰鸣不止。


    要相信吗?百泽说的都是真的吗?


    若百泽所言属实,异姓王真是那扶苏国后人,那先皇委以重任、祭祀一脉与之针锋相对便说得通了。先皇本就追求长生,岂料大建摘星阁引来扶苏后人,怎可放过这天赐良机?


    大祭司谋求秘法不得而身死。赵无阳伺机给她递上信件、替恩师报仇,也情有可原。


    异姓王既要手握重权办事顺畅,又对天子诸事不闻不问。此等匪夷所思的表象在百泽口吐真相下也说得通了。


    异姓王族,本就只为了保全自己的族人、免受摘星阁引发的天灾之苦而入朝为官,既不想谋求皇权,又不想过分干预天颐事宜。大动干戈强拆摘星阁。只会平白牺牲扶苏人宝贵的性命。族长出面入天颐为官扶持,不得不说是最容易办到的事。


    程清肃本是干练之人,面对荣逸轩朝堂针锋相对竟也能忍,只因他根本不屑与之为敌、不愿与之为敌。


    扶苏后人寿命稍长,故而有大把的时间研习,轻功也好、医术也罢,难怪胜人一筹。


    按百泽的说法,他们尚且处于寻常人及笄、弱冠的年岁。离扶苏婚娶尚早,故而来天颐十几年都未曾娶妻纳妾。


    除了她……


    她是个异数么?所以程清肃如临大敌、程清雯并不欢喜?


    若芸想着。弯下腰一点点捡那碎瓷,仿佛把这些捡全了,那零碎的思绪能拼凑出完整的篇幅来。


    那日宫中突遭地动,荣锦桓气急败坏的宣赵无阳与程清璿,便可窥一二:荣锦桓不仅知晓此事、且心中十分有数,他不屑那术法密卷,也并不追求长生,他只要天颐不复动荡。时机一到自然也会下旨拆除摘星阁、遣了扶苏人回去,在这之前赵无阳无疑是他睁只眼闭只眼、牵制异姓王的一步棋。


    那她呢?


    如果是真的,她到底处在什么位置?


    她不过是普通的女子,是个落魄小姐,充其量沾亲带故是前大学士的女儿,但荣锦桓见她便只关心她是否记起前事,而对爹爹的事闭口不谈。


    是她有什么重要的忘却了么?


    那霹雳弹如同响雷一般横空出世,若他所言虚假,这霹雳弹又从何而来?那精巧的引爆机关在天颐闻所未闻,她亲眼所见的机关数术也绝非虚假。


    一个想法终于在脑中形成,几乎坚不可摧:


    或许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假设百泽蒙骗她,可他今日所说之话几乎没有破绽,所以——很有可能这一切全部是真的!


    若芸手指一紧,碎瓷划过手指,她蹙眉,眼瞧着葱白的指尖渗出殷红的血珠。


    是真,那么她一定入了皇上的局!


    可那信千真万确,程清璿也亲口承认,程清肃也为之作证,到底哪里出问题?到这一步,她身为贤妃已入牢笼,程清璿宁折玉笛与她恩断义绝。


    “哎呀!娘娘,这是做什么?!”


    冷不防一声惊叫传来,她抬头,只见晓红站在门口,震惊的看着她。而她,正捧着滴血的手指坐在地上发呆。


    紧接着,晓红忙冲过来扶起她、将她安置在椅子上,用帕子包住她的手,惊声道:“花瓶碎了便碎了,于王爷都说回头补上十个,这碎片不要也罢,娘娘你干嘛伤到自己!”


    “再补的可会同原来的一模一样?”若芸脱口问道,目光怔怔移向那搁在桌上的梳妆箱上。


    “小姐你胡说什么啊?于王爷给的花瓶一定比这个好看。”晓红当她是心疼花瓶碎了,忙取来药膏。


    若芸一手被她抓着止血上药,另一手则不自觉的按上梳妆箱。


    梳妆箱贴了金箔,深红的木纹上头雕着云纹,里头不知放了什么东西。


    今日之事,本应是程清璿答应她下江南、回龙华山庄时同她细细讲来。他今日离京独自远去,不知何时才会再见。


    百泽急着进宫,将事情一股脑儿倒给她,可是想她能最后见一面程清璿?


    若芸颤抖着手指去勾那抽屉。迟迟不敢动作。


    她既为皇上的妃,再也与他没有交集,看或不看。又能如何?


    她挣扎之下,手上便卸了力道,缓缓垂下。


    晓红看若芸色不大对、眼直勾勾盯着于王爷带来的礼,忙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娘娘,回了,林婕妤方才求见。娘娘你会见于王爷,林婕妤便回去了。托我一定要带话,她有要事要见娘娘你。”


    “林婕妤?哪个林婕妤?”若芸抬头,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晓红摇头。道:“我可不认识,只知道住在但她说她认识娘娘你……”晓红忽然紧张起来,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小姐。这宫里怪可怕的。你要不别见了?”


    听她提起宫里的可怕,若芸又想起要害她的人来,林婕妤要见她,万一是与这些事有关,的确是越早见越好……


    她复看了看梳妆箱,这箱子,暂时不开也罢。


    “我见。”若芸放开抽屉,霍然起身。“替我备轿。”


    平阳殿内,程清璿一袭银白衣衫就坐。两指捻着一支银针闭目凝,针尖正扎进一截雪白的手腕上。


    荣玉芸正装危坐,此刻扭头面带微笑,仔细瞧着眼前人,多看一眼,她眸中的笑意便暖一分。


    线香燃了半截,程清璿才睁眼,拔了银针道:“芸公主,调理这些时日,可有感到不适?”


    荣玉芸这才回,面色一红,忙低头:“虽入夏,可人还是觉得湿冷,到了晚上便觉得寒凉,服药这么些日子,并未见起色……”


    她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不可闻,头更低了。


    “怀王开的方子都是温补调理之用,最近几个月有冒险加了些补气的千年参,按理说这个月来,公主身子便能有好转,常人不出一年便能大好,公主如此,倒委实怪。”他说着,淡淡收起银针,却不看她。


    荣玉芸略微窘迫,忙道:“也不是完全没效果,我这几天睡得好了些……”说完,本就白皙的脸庞显得更为苍白。


    程清璿迅速扫过她的色,忽然道:“公主可曾服用别的药物?”


    “王爷以前问过,我不曾服的。”她紧张极了,交握着双手不敢再去看他。


    程清璿微闭双目,紧接着点了点头。


    荣玉芸见他不再问,这才松了口气,迟疑了下,吸了口气道:“程王爷,你此行南下,不知何时回来?”


    “或半载,或数年,不可预估。”程清璿平淡以对,没有多说。


    荣玉芸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过了许久,才又微笑:“程王爷前些日子在殿上……向皇兄求要带玉芸走,不知可是真?”


    她说完,迅速的埋头,面上已经红透,手指不停的互相绞着。


    “自然是真,我在江南有一处别院,兴许换了环境公主便能好起来。”程清璿软语回答,目光淡淡,看她并未起波澜。


    荣玉芸欣喜的笑在听到后半句时缓缓冷却,只片刻便又微笑,点了点头道:“谢王爷关怀,玉芸承蒙王爷金口,皇兄既然应允,那……那玉芸便等王爷回京。”


    她说完,心快要跳了出来。


    程清璿只点了点头,瞥向室内的垂纱帐幔,目光平淡而空旷,似是越过重门看向很远。


    “王爷此行要去多时,玉芸会按时服用怀王的药,尽快好些。”荣玉芸同他搭话,说完便有些丧气。


    这回,程清璿收起目光,朝她报以浅笑,道:“那便最好,还望公主平日注意饮食,切莫进寒凉的吃食。”


    “是,玉芸明白。”荣玉芸顺从的答道,瞧着他如画的眉眼,似要将他刻进心里去。


    “这般最好,我这就告辞,公主请便。”他?br />电子书下载shubo2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复制本书地址,推荐给好友获取积分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