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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
扶摇成妃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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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掌掴在地。『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
索泰睁大漆黑的眼,愤然起身吼道:“父王!为什么要让嫣儿和亲?!为什么不派兵去天颐复仇?!为什么要杀我的兄弟?!”他紧紧握拳,却无法对眼前的老人出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父王你竟是这般狠毒!”索泰盯着他半晌,颓然道:“儿臣不要皇位!儿臣只想保护嫣儿,替西离国出头啊!”说着绝望闭眼。
王的眼几经变换,终变成了灰烬,爆发出疯狂凄厉的大笑,让整个寝宫都染上了疯魔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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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偷盗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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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索泰迟疑的伸手,却还是停在半空中,看着他笑容渐渐化为落寞和木然,咬牙道:“父王,你不惜要让嫣儿去那苦寒之地和亲只为了苟延残喘,如何配当狼的子孙!”
说罢,扭头看向墙上的狰狞狼图。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王没有回答,伸手从床下抽出把短刀横在他面前,慢慢从那浑身洁白刀鞘里抽出刀来。
刀薄而亮,连带刀鞘一起都发出慑人的寒光。
索泰被那寒光逼迫的说不出话,可这把刀分明没有刀尖而是钝的!
“这是……?”他喃喃开口。
“你以为?”王轻蔑的开口,像是在嘲笑什么一般。
索泰不语,却见他继续说下去:“当年我正年轻,出使天颐、拜见天颐皇上。却在席间听闻皇上有秘方保长生不老,更有器护佑。我一时糊涂,见那于王腰间的短刀由白玉雕饰、光冷而亮,以为他厉害也是借着什么器,趁他醉酒偷了来想献给父王,便提早辞别……”
他眼飘忽,竟是一片死寂,落到索泰年轻的脸上。
“谁知,刚入姚华山便起了雾,我的马车误入深山,接连数日找不到出口,弹尽粮绝,只得杀马果腹。我却不知,我失踪多日、两国遍寻未果,在父王看来,是天颐狂妄、杀了使臣,于是挥军犯界要替我报仇。而天颐看来,我早走失踪定是窃取了机密要事、为西离攻打天颐做准备。”他轻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等我好不容易走出深山、来到边界,才知西离已不敌天颐,于王的大军已挥师围了我离京……”他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我被押解到父王跟前,父王方知爱子心切铸成大错,甘愿对天颐称臣、年年纳贡,待降书在边界落笔,父王也一病不起……”
他一个哆嗦。短刀落在地上
索泰的脸变得惨白,双唇颤抖不已。
王毫无自觉,而是看向更远的地方:“这把刀不过是普通的刀,当年它不见了也没有人再提起,于王挥军勇非凡,所谓器,不过都是传言。真害我离国……是你的父王——我。”
索泰一个趔趄,目光直直的看向父亲恐惧的后退,直到后背抵着窗棂方才停下。
他做梦也没想到,谣传了十几年于王的暴行竟是假的?原来天颐来犯是因离国犯境?!真凶竟是一时贪心的父王!
透过他绝望而痛苦的眼。索泰仿佛看到了当年父王的悔恨。和痛不欲生的深深自责。
难怪每当他提起报仇。父王总是暴怒以对,原来这么多年父王忍气吞声都是在为自己赎罪?!
轻信胡人的他竟同父王一样一时私心又贪婪,妄图只身救离国而私自出兵,如今让西离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王盯着地上的刀。目光忽然变得凶狠,索泰阻止不及,那薄薄的刀复又被他握上,双目通红的大吼:“无所谓!什么器也好,寻常物也罢!我这个王也做到头了,哈哈哈……”
说罢,他将张狂扭曲的脸对向索泰,后者则面带惊恐的收回原本想阻止他的手。
王诡异一笑,一字一顿:“让我以死谢先王、报国民。结束屈辱也好!来人!把索泰王子压下去关起来!”
索泰呆呆站着,忽然明白过来,猛的推开冲进来的侍卫:“父王你要做什么?!”他忽然恐惧起来,眼前疯狂却虚弱的老人几乎有孤注一掷的想法。
王只瞥了他一眼便背转身去,无力开口:“倘若西离亡了。嫣儿会如何?”
索泰猛的停下来,面目灰黑,任由侍卫将他五花大绑。
亡国的奴隶与和亲公主的境遇区别,他如何不懂?
紧绷着嘴唇,手上的力道也松懈下来,索泰被拖着出去,却听见父王在背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是我最爱的儿子,我多希望你能长大后带离国繁荣……索泰,你要保护嫣儿,逃出去……”
索泰浑身一紧,如遭雷击。
而他,只有他还蒙在鼓里!
他只是不懂,一直都以为父王从不苟言笑、严厉以待是气他不成材,最讨厌他。
难怪父王对他格外严厉,让他曾忍受不住而远逃南疆就此惹下大祸,难怪王兄各个都不满父王、妄图篡位,原来在父王心里他一直都是最爱的儿子!
如今他懂了,可也迟了。
即便父王想让嫣儿和亲,普观离国的处境:天颐为死敌,南疆动乱,没有比胡人那里更为太平的地方了……
他明白了,忽然就这么明白了。
可侍卫将他越拖越远,他尽力扭头,看着那华服下的枯瘦身影逐渐黯淡,模糊的不知是烛光,还是他的双眼。
若芸智游离,像是入了什么阵,怎么转都转不到出口。
眼前漆黑,耳旁不停的有声音在对她说话,一声声,一句句,她听不真切,却又觉得无比熟悉安心。
仿佛过了很久,突然腹痛如刀绞,就像是被千万只毒虫蚕食着肠胃般痛的昏天黑地。她张口想喊,可喉咙就像是被卡住一样发不出声响,就连头脑也混沌不清。
意识和身体的反应几乎都是分离的,彼此摸不着边。
虽然感觉疼痛难忍,可现实的她还是一动不动,双唇微弱的开合着,眼珠子能转了,可依然空空的。
断肠草如其名,传说能断肠,实际却是中了毒粘连了肠胃,到最后便是吐黑血而死,这最好的办法便是饮鹅血催吐,只要吐出来便能慢慢恢复。
柔嫣命人给她灌下鹅血,她虽张口便吐,可始终没有醒转。
中毒不深,但时日太久,怕是肠胃中的毒已经融入血液、不能吐尽。
柔嫣替她拭着汗,看着她痛苦却无法表达,哪怕喊出来也要好些……
看着她,她想起了娘亲。
尽管父皇是最最疼爱娘亲和她的,但娘亲还是生了病。
那时她还小。只知道娘亲抱着她哭,说着不舍的话,后来便睡过去。
这一睡,再也没有醒来。
或许年纪小,她当时并没有多难过,也不明白死是什么东西,因为父王还是爱着她,宠着她,又有索泰哥哥时时伴着她,她便没有那么悲伤。
可长大了。哪怕她还是被捧在手上的公主。父王却对索泰哥哥日渐严厉。
别的哥哥们讨厌索泰哥哥。连带也讨厌她。
好在索泰哥哥总是陪着她,安慰她,哪怕其他哥哥从不对她笑。
但哥哥心心念念着替族人报仇,从偷溜出皇宫去了苗疆回来。便秘兮兮。
这回,就算她怎么哭怎么求,他还是跟着外来的那几个怪衣服的人走了。再回来,却已是这般样子。
但愿哥哥去见了父王,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想到这里,她紧紧的抓住了心口的纱衣,心痛难忍。
天刚亮,柔嫣从梦中惊醒,看了看身边的若芸。
她气色好了很多。双眼也闭了起来,看样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像是感到了有人看她,若芸勉强睁了睁眼,却发现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正瞧着自己,看样子不过十二三岁。但那双乌黑的眼睛像是未经雕琢的黑珍珠一般水亮。
这不是柔嫣还是谁?
“你醒了啊……太好了……”
柔嫣忙跳下床,又趴回床边:“我还以为你会死呢,没事啦。我让人给你换了干净衣裳,你等下好好休息哦。”
若芸虚弱的看着柔嫣,猛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铺满细软和锦被的床上,张了张口,喉咙像是被灼烧过一样发不出声响。
“虽然有别的办法解毒,可我不敢轻易尝试,吐了些毒出来的确好了点。”她眨着眼睛,白皙粉嫩的脸就像是白玉一样惹人注目。
毒……
若芸失笑,自己中毒了,因此索泰才放心带着她,那师傅才不屑杀她。
原来,她迟早要死的。
“你的钗子是不是很重要?我给你放在这里了。”柔嫣指了指床头,那栩栩如生的蝴蝶钗静静的躺在那里。
若芸心下感激,忙伸手捏住。
忽然想起什么,若芸想坐起来,可身体竟然如石头一般有着千斤重:“公主,你听我说……你王兄是被胡人所欺骗才擅自袭击天颐,只要……”
柔嫣有些迟疑,但还是出声打断她:“姐姐,没用的……”
若芸猛的住口,方才想说只要解释误会说不定能化解干戈,可小小的柔嫣却倒是点醒了她:天颐皇帝荣锦桓,怕是巴不得有这样的借口能出兵离国……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等都过去,我就让你回去。”她说着,认真的眨了下眼,“我会求哥哥的,他最喜欢我,我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看着她纯真的眼,若芸连咬嘴唇的力气都快没。
等都过去?
不是西离国灭国,就是天颐军覆灭?!
“不……你听我说……”刚说一半,眼前忽然又一片黑,脑袋嗡嗡的作响,像是掉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柔嫣见她忽然眼又空洞了,怕是毒药的反复,轻轻的推了下她。
若芸被这一推,又像是还了魂,只听柔嫣在耳边低低的说道:“我要是放了你……你会求他们放过哥哥么……求你放过他……放过父王……呜呜呜……嫣儿……嫣儿可以去和亲……嫣儿是自愿的……嫣儿不怕……”
若芸使劲的咬紧牙齿,想说的话竟哽咽在喉中。
猛然间,一个侍女撞开门冲了进来,等不及行礼便大喊:“公主!公主不好了!王把索泰王子囚禁起来了!”
柔嫣愣住了,随即尖叫一声跌下床,顾不得穿鞋袜便冲了出去。
若芸痛苦的拽紧锦被,无论如何使力都起不了身,只眼睁睁看着侍女也惊慌失措的跟了去。
王拒不相见,柔嫣在殿前长跪不起。
隔日,于王已拿下离国第二座城池,直指离京。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刺伤
两日后的清晨,柔嫣公主连日水米未进,昏倒在殿前,王派人强行灌下汤水送回寝宫。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天颐大军已逼近京城,于城外三十里处驻扎,虎视眈眈。
又几日,西京最后一道防线被冲溃,驻守京畿的马烈将军战死,离国防线宣告土崩瓦解、京城被困。
于王舍弃了弓兵和步兵,只同荣王爷集结所有骑兵轻装上阵,日夜行军,连破数城绝不停留。
从发难一路推到京城,竟只用了短短十日。
宫殿内的宫女卷了财物仓皇出逃,有的未出宫便被俘绞杀在宫墙旁。
柔嫣伏在床上,双目怔怔的看着前方,眼睛红肿的像核桃,一言不发。
若芸病情虽未恶化,腹中却依然疼痛,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软弱无力,只和衣靠在窗前。
天色渐晚,皇宫内外响起了呼喊声,隐约有兵刃相向的声音由远及近。
若芸猛的站起来,透过窗棂虽见不着人,可大殿火光冲天,怕是京城破,王宫不保。
回首看了眼一动不动的柔嫣,若芸轻叹一声。
哪怕,她们是敌人,可这个小公主却善良的如同纯净的珍珠一般让人无法有任何伤害她的念想,何况她在她命悬一线时候救过她。
如今天颐的军队来了,她却不想丢下柔嫣独自离去。
寝宫门被踢开开,却原来是当日蒙着脸的黑衣人,从索泰去见王开始他便失踪不见。
一双媚眼目光平淡,也没拿上什么武器,他淡淡扫过屋内的两人,轻嗤:“你们可是以为,躲在寝宫就可避免灾祸的么?”
柔嫣见到她,忽然惊起,冲过去直直的跪下:“您是王兄的师傅……求求您救救王兄……救救王兄……”
说着,以头碰地,一头秀发散落开来。好不狼狈。
“我为何要救他?”黑衣人冷哼一声,却补充道,“你父王不是最喜欢索泰,怎么舍得杀了他?”
“你说什么?!”柔嫣瞪大眼睛,却无力再问。
“那日我不过在老王的寝宫屋顶坐了下,老王喃喃的嘴里都是索泰的名字。”黑衣人只说了一句便懒得再解释去,却出人意料的伸出手,一把卡住柔嫣的喉咙,“说!淬火令在哪儿?!”
他柔似春风的声音却吐出骇人的语句,柔嫣被卡住喉咙惊恐的睁大眼睛拼命摇头。
“放开她!”若芸反应过来。忙奔过去企图掰开他的手。
而黑衣人光滑的手背让她一抓之下竟然滑脱。反被他侧肘一挡撞翻在地。
黑衣人冷笑一声。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转而再次问柔嫣:“说!淬火令在哪儿?”
话音刚落,冲进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身上遍布伤痕。瘦削而扭曲的脸庞上,一双如狼似虎的漆黑双目带着焦急寻找着。
黑衣人卡住柔嫣脖子的手分毫不差的落入他眼中。
“王……兄……”柔嫣吃力的挤出两个字来。
“师傅!你……你这是做什么?”索泰震惊不已,心急如焚却不敢上前。
“淬火令!交出来!”黑衣人不为所动,开口威胁着。
“师傅!相信我!淬火令不在徒弟身上啊!”索泰单膝跪下,痛呼出声。
“不说是么?”黑衣人柔媚的双眼闪出丝精光,手上的力道便要加大。
索泰脸色大变。
若芸吃痛的爬起来,环顾四周,竟没有什么可以当武器的,而柔嫣与自己。昨夜梳洗好便再未戴钗环首饰。
瞧向冷汗涔涔的柔嫣,脸色已是发红发紫。
若芸一个激灵,颤手伸入怀中,扑向索泰。
“不许动!否则我杀了你的好徒弟!”她竭力一喝,那支被小心的放在贴身暗袋的蝴蝶钗钗尖抵上了索泰的喉咙。
索泰骇然。随即心领会竟未反抗。
黑衣人原本不屑,可待看清了,目光竟变得肃穆震惊死死的盯在她手上的蝴蝶钗上。
若芸的手握出了汗,心疯狂的跳动着。
可是,除了这办法,暂时没有任何人可以制约黑衣人了。
黑衣人竟然一松手,柔嫣脱力的摔倒在地上。
“哼!放你们一马!淬火令他日我自当取回!”黑衣人扔下这句话便夺门而去。
若芸只觉得身体某处轻微的疼了下。
刚松了口气,柔嫣却连咳几声,愤然从地上爬起,冲上前来将她狠狠推倒在地:“放开我王兄!”
她一个吃痛,顿时眼冒金星,那蝴蝶簪一个握不稳便落在地上,叮咚几声滚到墙角。
柔嫣死死的抱住了索泰,又哭又笑起来:“王兄……嫣儿害怕……”
索泰单手环绕她的身子,另一手轻拍她的背部,柔声道:“没事了,不过是看守我的几个和外边的天颐兵有些麻烦。”
落在若芸眼中的索泰,俨然是个极力呵护妹妹的兄长。
而他看向若芸的眼,似隐隐有些感激。
震天的喊打喊杀声愈响,远远有打着猛虎的旗帜和雄鹰旗帜朝这边挥舞。
索泰痛的一个趔趄弯下腰来。
柔嫣大惊,擦了擦眼泪,忙扶他起来:“王兄,先藏起来!快!”
冷汗自额角淌下,索泰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却提了口气转手掐上了若芸的脖子。
若芸愣了下,随即冷笑:“索泰王子还真是礼尚往来。”
“得罪了。”索泰却轻声道,将她胁迫至床后。
柔嫣看着若芸似有歉疚,手中缓缓转动床柱,床后画了绘的墙赫然出现了个不大的密室。
待索泰进入,那隔墙又缓缓合上,透过镂空的孔洞能看到外头。
索泰一进密室,手便垂了下来,双眼合上再无力气。
柔嫣回头,门口已经被水泄不通的围住。
荣逸轩弃软甲、着简便衣衫,棱角分明的面庞英俊不减、甚于离国瑰玉,此刻正带着杀戮后的冷冽,单手提剑,杀气腾腾踏了进来。
剑上血迹未干尚在滴落,柔嫣本能的后退,双手紧紧的握着,几乎要吓的昏过去,但还是苍白着脸勉强站着。
“你是柔嫣公主?”荣逸轩站定,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个颤抖不止的小女孩,声音冰的像利刃般刺过去。
“是……是……”柔嫣看着他仿佛地狱来的眼,近乎要崩溃。
荣逸轩见她竟然还能直视,不由得冷笑:“说,索泰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柔嫣抖动的像风中的落叶,却依然不愿透露。
“那——”荣逸轩竟压低声音,轻声道,“苏若芸在哪儿?!”
若芸浑身一震,心中一阵莫名的感动和期许交织,随即而来的却是深深的惶恐——她如果出去,能救柔嫣,可是索泰势必被发现,荣逸轩定不会轻饶索泰,柔嫣公主也会痛不欲生。
柔嫣摇头摇的更凶,咬着下唇低头不语。
太过明显的心虚让荣逸轩勃然大怒,脸色一沉,下一瞬,便伸手死死的揪住她的后脑头发,怒喝道:“你不说!本王便要看看这离国最珍贵的明珠一丝不挂、陈尸大殿是什么情形!”
他嘴角抽出丝得意和冷笑,若芸的心顿时凉到脚底,传言中冷酷无情的荣亲王爷此刻似乎如发现猎物的鹰隼,让她觉得如此陌生。
这个冷面王爷,和帐中同她拥吻的男子,竟是同一个人……
柔嫣疼的哭叫起来,若芸只觉得脑袋“嗡”声一响,脱口而出:“住手!”
她用力掰着那门,身后索泰无力的手突然举起,触动墙上的机关,墙便再次打开。
荣逸轩闻声一愣,循着声音的方向,若芸披着编织而成的离国外套,素面单衣、绕过床幔向他而来,脸庞如此熟悉,眸中却带着焦急——直直的看着柔嫣。
他愣住了,只见她一把夺过柔嫣后退几步,看他的眼像是见到了猛兽般,让他方才的欣喜化成了痛。
他来救她,可她却……
趁他愣的当儿,若芸的脖子上却多了把匕首,索泰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正用无比的怨毒的目光瞪着他。
“可笑!单凭一个人质能威胁本王?你倒是杀杀看?”他不由自主的冷哼,心中恼怒竟使他脱口而出。
若芸猛的颤抖一下,被这句话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荣逸轩这才惊觉,暗自懊悔下却是不屑的提起长剑:“索泰,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我能给你兄妹俩留个全尸!”
“哦?”索泰忽然轻蔑的笑了起来,“好啊,我这就放下。”
他手腕一沉,刀没有刺向若芸的脖子,反是落到了若芸手中,他信手一推。
若芸只感到脑袋响了下,明明清醒的她却是不由自主的握住刀,像是受什么控制一般,快如闪电的向前倾。
荣逸轩本能的伸出手想扶住她,可那把匕首伴着她扭曲的笑容送进他的腰间。
他跌坐下来,带着震惊而痛楚的色,触到她微笑的情后面色大变:莫非她是索泰的人?
若芸顺势跌落,在刀子入体的一瞬便彻底醒了!
她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忙去看那匕首已经小半截没入他的身体里,殷红的鲜血正缓缓淌下、浸湿了他腰间的玉佩。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于王百泽
她面色苍白,头脑嗡嗡作响,眼前的事竟是自己所为!
“姐姐!”柔嫣的一声惊呼,竟让荣逸轩色一痛。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她愣愣的伸手,荣逸轩却抬手一把将她推开,咬牙道:“本王未曾在战场上受伤,却伤在你手里!”
“王爷!”身后的士兵纷纷涌入。
“哈哈哈,你没想到吧,这苏若芸是本王子的棋子!”索泰大笑,猛地拉起吓呆的柔嫣,向后一个纵身落上床榻,不知按了什么机关,那卧榻便整个翻了起来,侧头露出了仰天长啸的狼头图案。
待那床榻重新翻落,哪还有两人的身影?
冲上前的士兵有的挥剑架上了若芸的脖子,有的扶起荣逸轩,其余的则是奔到床前查看。
一人探了探,便冲荣逸轩汇报到:“报告副帅!底下是暗河!”
荣逸轩一咬牙,目光冰冷,扭头对她怒喝:“你竟然是索泰的人?!”说完,另一手握剑便要挥下。
若芸同样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触及他没有温度的双目,心也跟着凉透,闭目任由那把剑划出凌冽的风。
伤了他,她已经自责不已,她是他救的,就让他将她的命拿回去。
他的暴怒赫然在她闭目受死的一瞬间消去大半。
剑在离她半寸的地方停住,荣逸轩咬牙,大吼一声将剑掷在地上。
他竟无法杀了她!
她欣喜的张开眼,却见他看她的眼里饱含了怀疑和痛恨,不由得浑身一个瑟缩,腹中剧痛,吐出口黑色的血来。
匕首并不深,荣逸轩信手拔去忙点了几个|岤道,扭头见她如此,心中一震,本想伸手扶她,可她方才得意的笑容却让他硬生生收手。冷声开口:“随军有军医,一会儿让书言送你……”
说到一半,他负气不再瞧她。
若芸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动弹不得,听见他如此冷漠的话语,单凭人言便不信她,亏她曾许他一个“信”字!
她呆了半晌,不由得嗤笑:“多谢荣王爷赐我不死……”说着,踉跄的要爬起。
“该死……”荣逸轩自言自语,一咬牙便再次朝她伸出手。
他若不是顾她的紧。又怎会下意识便作她是j细的判断?他如今回。才清醒了些:索泰之言不可信、她若要伤他先前早有机会。
可另一只戴着银白臂甲的手拨开人群扶起了若芸。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连点几下,一声仿佛从地狱来的命令随之传来:“离王已死,速速大殿前集合!不得有误!”
“于王爷……”荣逸轩按着伤处,咬牙切齿的蹦出这两个字。
若芸被他制了几处|岤道。清醒了些,定睛一看,扶住自己的不是那魔鬼一般的于王还有谁?
他身后,跟进两个先前她见过的同样戴着头盔的副将。
虽觉得有点异样,可方才荣逸轩的冷漠如锥子般扎进她的心里,让她钝痛的无暇他想。
士兵得令不敢怠慢,纷纷涌出。
“王爷!”门口传来一声惊呼,书言大惊失色的奔过来查看荣逸轩的伤势,“王爷怎么受的伤?”
荣逸轩冷汗自额角淌下。抿紧嘴,半晌,只道:“索泰王子所刺……”说着,复又下令,“传令下去!立刻去搜查大大小小的离国附近水道!切不可让索泰和柔嫣逃了!”
若芸恍惚中抬眸。荣逸轩却移开目光不去看她。
“还是治伤要紧……”书言看着被血浸湿的铠甲,本能的说道。
说话间,于王示意下,身后一个副将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手搭上若芸的脉搏,放下,便对于王附耳几句。
“陈将军说,她中了失心散和断肠草。”于王幽幽的开口。
荣逸轩下意识转身,看向同样看过来的若芸,后者微微一滞,像他先前那样移开目光。
“你说,离王死了?”荣逸轩闷声问道,心烦意乱,他竟忘了她除了中毒,也是中了失心散的,只是方才变化突然,他竟未记起……
“自杀死了,都结束了。”于王身影动了下,竟然戏谑的笑道,“快回军营吧,我要好好洗个澡。”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调皮,把若芸吓了一跳。
荣逸轩扯出一丝冷笑,讥讽道:“于百泽你这个疯子,一结束就耍个性,本王不是程清肃,没什么好耐心。”
若芸像是被什么砸到一般,脑袋“嗡”的一声响。
“什么?你说什么?”虽是问着荣逸轩,可她的目光却无法从于王身上移开。
于王缓缓的摘下头盔,一张白净的脸带着明媚的笑容,若不是那扑鼻的血腥味,那么重的脂粉气她又怎么会闻不到?
可这味道……她似乎……
“丫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他竟摸了摸头,抱歉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解释……”
若芸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于王?
百泽?
于百泽!
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个是挥金如土怕脏怕死的富家公子,这两个人居然是一个人?!
她虽也猜过百泽的身份,可思来想去他顶多是个京中富商,再怎么猜他都是个轻功很差、怕脏怕累的大少爷,万万没想到他叫百泽,而不是姓百名泽,他是于王,是四个异姓王之一的于王爷!
天呐!
“你们认识?”荣逸轩皱紧了眉,目光如炬。
看向她的眼让她心里再次痛了下,才从震惊中回过,接触到他猜疑的目光,一时间心灰意冷。
若芸勉强扯出丝笑,道:“是,我们早就认识,青梅竹马……”
荣逸轩的脸色瞬间变得可怕,双眸圆睁、色狰狞,双拳紧握,一时间骇然而决绝让她心中钝痛不已。
百泽却微微诧异后眉开眼笑,下一瞬忽然变得严肃,道:“还是请荣王爷速速离去。”
他看了眼殿堂,又补充:“整军回朝。这皇宫埋了足够的炸药要塌了。”
刚说完,地面似地震般震动了下,传来了隆隆的响声。
于王的判断再一次准确了,幸好大殿前空旷,早已集结的军队安然无恙的撤离。
据说,于王赶到时,离王已经疯狂自尽。
最后有战斗力的暗卫,大半在索泰夜袭京城时候便伤亡殆尽。
十几年的血雨腥风化作一抔黄土,最后离王自尽而亡,是谁也没有料到的结局。而个中玄机也已随离国王宫坍塌而深埋。
打了胜仗。士兵自然兴奋不已。可最后留在他们脸上的却是战中的倦意和浓浓的思乡情。
离国亡了,于王派了信使第一时间回京禀报大捷。
一时间传言纷起,说于王骁勇善战、杀伐冷血,只用大半个春天便灭了离国。
也有说荣王爷亲率将领突围沙洲、军功显赫。如此文武兼备乃天颐之福。
大军没有停留便整军开拔回国,只留了数名将领、官吏善后。
于王并未像传说中那样赶尽杀绝,只放了老百姓归家,这令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荣逸轩硬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整军骑马,目无表情的行在最前方,惹得书言几乎患得患失的照应着。
于王却是调来车子将她安置,一连几日,除了零星的抵抗并未遇到更多阻碍。嚣张的清平教也并未露面。
若芸像是行尸走肉般窝在车子里,既不想出去,也不掀开车帘子看看曾经被一路劫持来的景色到底如何,只是整天整天的沉默着。
索泰和柔嫣丧父亡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而荣逸轩与她之间的误会也好、伤痕也罢。都如无法愈合的旧伤一般,每每痛起来都那么鲜明。
百泽戴上那头盔,便是威慑一切的于王,让她无法靠近。
她现在能明白了,他为何要连夜出京城、为何要去云州,为何忽然不见好几天,又在深夜军中出现,家财万贯却毫不在意,只因为他是于王。
他男扮女装不过为了行事方便、消息灵通,军中毕竟谁都不会为难军妓,只是谁都不会想到这位细皮嫩肉的会是于王。故而清平教来袭也罢、敢让荣逸轩独自入沙洲也罢,他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哪怕连他从井里救出她也事出有因——如果不是异姓王,如何能仅凭家财就出现在皇宫?如果不是于王,怎么会同程王府交好?
他嬉笑着说自己轻功不佳,的确没说不会领兵打仗。
他大雨滂沱带她解救程清和,非但没为难她,而恰恰护了她的安全,最后又将她撇在最安全的角落。
也正是那大雨,她没有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脂粉气……
他一点都没骗她,只隐瞒了些许。
一切的一切,只是她完全没把这些联系起来而已。
她如果是他,的确是没法解释的,故而会小心翼翼的问她“于王是怎样的人”,听到她说“胆识”便面露欣喜……
无论是老于王还是现在的百泽,都是珍惜生命的人,都是看破恩怨的人,而为何拿起刀剑征战边疆,这其中无畏的勇气也好,不为人知的过去也好,都已无关紧要了。
百泽,其实依然还是那个百泽。
是她傻,傻到浑然不觉,傻到以为自己能做什么事。
而终究,什么都没做。
荣逸轩,她有幸能看到他微笑的面具下、那冰冷的心墙下的真心,可世事变化至此,他这一路上,既不与她打照面,更别提说话。
她只觉得无边无际的孤寂和失落,像是被什么掏空一般软弱无力的随着马车上下颠簸。
百泽却在这时下令用最快的速度赶路,务必要赶在四月回到京城。
她惊觉,如今已经是阳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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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感发这章会被打- -……
是的,百泽就是于王,也是四个异姓王族之一……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嫌隙
ps:
第三卷开始,本卷有事变,有宠有虐,主要是主角们之间的互动oo~
十日,先行军顺利到达天颐边境。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丫头,到了。”百泽在车窗前说给她听。
她茫然抬手掀开帘子,却见沙州城旗帜飘扬,远远的便望见程清和一身亮黑色的长衫,自城楼上一跃而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安然落地,脚不沾尘的朝这边飞跑来。
她微微勾起了唇。
清和安然无恙,而他们,都活着回来了。
他越过荣逸轩时,后者不悦的皱眉闪开。
“若……”程清和刚想喊出声,百泽却不动声色的一抬手,帘子便应声落下。
他知晓不能声张,便隔着帘子朝于王大声道:“庆功宴,恭贺于王爷、荣王爷得胜归来。”
说着,朝她这里压低声音道:“若芸,你也来哦!”
她双手猛的收紧。
她若去,似是不妥。
没想到,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百泽也贴近车窗轻声:“有两州将军携女眷出席,无妨。”
她闻言默然。
荣逸轩远远的见那车子,程清和和于百泽都似乎同那轿内之人说着话。
他怒不可遏的奋力扬起马鞭,离弦的箭一般朝沙州城门而去。
书言见状大惊,也慌忙夹了马肚子。
百泽柔美的双目透出凉意,望着两骑一前一后的扬起土黄的尘土,微微一笑,似有深意。
索泰王子和柔嫣公主下落不明,搜查的士兵都无功而返。
西离五王子和八王子是敌国王子,顺理成章的成了阶下囚,被押送上路等待交差。
灭离国乃是新皇登基以来首次大捷,上到主帅、下到小兵无不欢欣鼓舞。
一片欢腾喜悦中,百姓们也渐渐开始恢复生息。
京城遥远,急着赶路也不在乎一夜。沙州虽不富饶,入夜还是摆起了庆功的酒宴。
大帐内,于王一身洁白轻甲、脸上戴着只有一半的头盔露出白瓷般的皮肤和浅笑的嘴唇,举手投足间好似明一般威严却不失风度。
两州刺史和副将们分列两侧坐着,举杯痛饮、频频敬酒。
徐都尉被革职后,张余平步青云,沙州一战他身先士卒、功不可没,如今已是荣耀一身的都尉,准备随军回京。
庆功宴,张余自然也成了瞩目的焦点。不一会儿便被灌得酩酊大醉。全然不顾仪态的站在椅子上手舞足蹈。
一旁的程清和虽在云州夜袭之时立了功。可到底是个平日不露面的角色,坐在一旁喝酒也落得自在,酒席不到一半便已经哈欠连连。
席间,女眷们无不浓妆艳抹。就连传说清贫的沙州丁刺史的夫人冯氏,也特地着了体面的暗红裙衫,只在领口袖口有些花纹。
若芸默默的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略施脂粉,短发被巧妙的梳起,衣着简单而随意,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而她跟前案几上的酒杯却是丝毫未动,心中空落。
偶尔瞥见坐在百泽并列首席的荣逸轩,只见他谈笑自若。似乎那伤一点也没影响他,通明的灯火将他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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