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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狱那头等我
第十一章 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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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保镖
豹五开了个咨询公司,却从来没有业务。「请记住邮箱:
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他的手下养了三四名员工,实际上都是打手。
他一直在搜寻小文哥。除非这个人在人间消失,不然,豹五绝不可能放过他。
小文哥败给豹五之后,这把保护伞就断了支柱,兄弟们纷纷散去。有点像明星与粉丝的关系,冒出来更红的,粉丝们立即会更换偶像。小文哥成了孤家寡人。
尽管他藏得不露一根头发,却对豹五的动态了如指掌。他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他万分后悔,当初不该去找豹五的麻烦,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他只能想方设法摆平这件事,然后从老鼠洞里钻出来。
最后,小文哥通过关系,找到南城的郝爷,希望他出面调停,让豹五放他一马。
郝爷在道上属于老前辈,现在已经退出江湖,天天在家写写书法,画画国画,书房名曰“河海斋”。年轻时,他经历的那些战事被口口相传,一直是小字辈的教材。
这一天,小文哥在卫城最豪华的酒楼定了个房间,给豹五赔罪。
巧的是,这一天朗玛带万穗儿吃饭,定的也是这家酒楼。更巧的是,他们的房间和小文哥定的房间相邻。
万穗儿不知道豹五会出现在隔壁,不然她肯定要换个吃饭的地方。豹五要是知道万穗儿爱上了朗玛,会把他杀掉的。
郝爷是骑自行车来的,人家现在讲究朴素的生活方式,讲究运动和养生。
小文哥是开奥迪来的。
豹五是开那辆破旧的吉普来的,引擎声很大,隔几条街都听得见。这辆吉普是豹五的标志,就像关云长的赤兔马。一辆二十四**卡车远远看见了豹五的吉普车,“刺溜”一下就钻进胡同不见了。
郝爷坐正中,左首是小文哥,右首是豹五。他的小指上缠着白纱布。桌子上摆着山珍海味,特供茅台。
这时候,朗玛和万穗儿已经在隔壁吃上了。万穗儿满嘴都是油,正在掰螃蟹。
郝爷满眼慈爱,就像对待两个孩子:“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现实中却总是冤家易结不易解。来,让我们共同举杯…”
豹五说:“郝爷,豹哥还没到,我不敢喝这杯酒。”
郝爷和小文哥都愣住了。
这时候,有人推门走进来,此人1.75米左右,被称为豹五的人赶紧站起身,小声说:“豹哥好!”
豹五拍拍他的肩,两个人一起坐下来,然后,真正的豹五看了看郝爷,又看了看小文哥,问:“你就是小文哥?”
小文哥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豹五,又看了看那个他一直以为是豹五的人,半晌才说出话来:“他是…”
豹五说:“他叫李三,大名李成龙,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的替身,明白了吗?”接着,他抓起李成龙的断指看了看,对小文哥说:“我和我这个兄弟一向情同手足,他的手断了,就等于我的脚断了。你打算怎么办?”
小文哥看了看郝爷,嗫嚅地说:“豹哥,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郝爷…”
豹五看了看郝爷,说:“久仰。”然后再次把脸转向小文哥:“我注重效率。”
郝爷干咳一声,亲自给豹五斟了酒,然后端起杯来,说:“豹五,今天给老郝一个面子,咱们先喝酒,有事慢慢商量…”
豹五捏弄着杯子,连头都没抬:“你没面子。”
郝爷收了笑意,脸色一下变白了。
豹五看了看小文哥,说:“今天我之所以来,是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你。”
小文哥看了看郝爷,又看了看豹五,额头上的冷汗滴答滴答掉下来。
郝爷没有再说话,他一直端着酒杯,盯着豹五的脸,脸色已经变紫。
豹五还是看着小文哥,说:“老郝,你还有酒兴吗?”
郝爷的脸又变成了红色,他放下酒杯,站起来,在豹五耳边低低说了句:“以后需要书画的话,跟我说一声。”然后就急匆匆地走出去了——郝爷一把利刃在江湖上披荆斩棘,今天却卷刃了。
豹五的那个光头兄弟守在门口,警惕地张望着。他怕小文哥有埋伏。
郝爷出来了,看了光头兄弟一眼,快步下了楼。
接着,隔壁的门开了,朗玛搂着万穗儿的肩膀走出来。
光头兄弟赶紧一闪身,躲进了旁边一个空房间。他慢慢探出脑袋,看见朗玛带着万穗儿朝卫生间走去了。
豹五和小文哥正剑拔弩张。
豹五对小文哥说:“现在剩下咱俩了,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小文哥颤巍巍地说:“我给钱!”
豹五说:“多少?”
小文哥伸出一个巴掌。
豹五摇摇头:“你应该怪你妈给你生了两只手。”
小文哥咬咬牙,伸出了两个巴掌。
豹五端起酒杯,说:“可以喝酒了。”
小文哥赶紧端杯,弯着腰,用杯口碰了碰豹五的杯脚,又碰了碰李成龙的杯脚,三人一饮而尽。
这时候,光头兄弟进来了,凑到豹五耳边小声说:“豹哥,有个小帅哥在泡万穗儿…”
豹五问:“在哪儿?”
光头兄弟说:“隔壁。”
豹五站起身,对李成龙说:“你把你的银行卡号给他。钱不多,就当是豹哥的一点心意吧。”
然后,他对小文哥说:“谢谢你的酒啊。”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他推开隔壁的门,万穗儿和朗玛还没回来。他走到桌前,把两个杯子中的黄酒倒在一起,一口干了,然后坐下来等待。
万穗儿跟朗玛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回来了。
进门之后,万穗儿看到了豹五,倒吸一口冷气,完了,今天肯定要出事…
朗玛也看到了豹五,他不认识他,以为他走错房间了,就说:“这是我们的房间,请你出去。”
豹五笑了笑,站起身,大步朝朗玛走过来。
万穗儿几步就冲到了豹五跟前,挡住了他:“豹五,你要干吗?”
豹五推开她,来到朗玛的面前:“哥们儿,你是RIn?”
朗玛说:“你认错人了。”
豹五又说:“那你是允浩?玄彬?李俊基?”
朗玛显然听出了他的嘲弄意味,于是很鄙视地反问道:“你是谁啊?”
万穗儿跑上来,大声对豹五说:“你不要胡来!他是我的男朋友!”
豹五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朗玛,说:“我自我介绍一下吧,万穗儿是我的女朋友,我叫豹五。”
朗玛看了看万穗儿,他在验证真假。
万穗儿说:“豹五,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说着,她从桌子上抓起一把餐刀:“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割腕了!”
豹五嘀咕了一句:“看来,她叛变了…”
朗玛夺下万穗儿手中的餐刀,扔在了地上,然后把她搂在怀里,不屑一顾地对豹五说:“你还有事吗?”
豹五想了想,说:“她说你是她的男朋友,我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有点乱。这样吧,我们石头剪子布,谁赢了万穗儿就归谁。”
朗玛摇摇头说:“我们这么做太不尊重万穗儿了,我不同意。”
豹五点点头,表示赞许:“那我们决斗。”
万穗儿抓起朗玛的手使劲朝外拽:“你快走!”
朗玛推开万穗儿,平静地打量了一下豹五:“你擅长打架?”
豹五打了个哈欠,说:“像你这样的小帅哥,我一个能打四个。”
朗玛说:“很好,那你给我做保安吧!如果嫌保安这个名不好听,那就换一个,叫保镖。或者…说是我的私人助理也行。你的工作职责就是保护我的安全。”
豹五哈哈大笑:“哥们儿,我年薪要1oo万,你他妈雇得起吗?”
朗玛说:“1oo万吗?ok,成交。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了,三天试用期,应该是全世界最短的。你工作条例的第一条就是——不能对我说脏话。”
光头兄弟在一旁小声说:“豹哥,这是真的吗?1oo万哎!咱们收保护费多难啊,个个都是铁公鸡,拔不下几根毛,天天还提心吊胆,怕被条子逮着…”
豹五回头说:“可怜的兄弟,你没听出来吗?他这是在我女朋友面前侮辱我呢。”
光头兄弟的脸上马上露出了杀气:“侮辱你?我卸了他的胳膊!”
豹五伸手挡了挡他,转头问朗玛:“什么时候签合同?”
朗玛说:“三天之后吧,你要通过试用期。你只是敢打不行,我随便给大街上哪个人1oo万,他们都敢去拼命,你得能打。”
正巧,走廊里走过来三男三女,他们醉醺醺的,一边走一边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豹五走到门外,挡住了六个人的去路,轻柔地对三个女子说:“麻烦三位女士让开一点,我借你们的男人用一下。”
三个女子不知道豹五什么来头,有点怕,纷纷躲开了。
打头的男子唱完“谁负谁胜天知晓”,看了看豹五,说:“你想劫道?”
豹五飞起一脚,踹在这个男子的肚子上,他“轰隆”一声就倒下去了。
另一个男子骂了句什么,冲上来想抓住豹五的衣领,豹五锁住他的手腕,一转身就把他从背上翻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三个男子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豹五对他喊:“我这是在应付考试,麻烦配合下好不好!妈的!”
那个男子没有停下来,一边跑一边打电话报警。
豹五走回来,说:“老板,我通过了吗?”
朗玛说:“99分,通过!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雇员了。你不用天天跟着我,保持电话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就行了。”
说完,朗玛走向了那两个倒霉的男子,他们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朗玛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其中一个人,说:“刚才那个人精不正常,你们去医院看看吧。十分抱歉!”说完,他就带着万穗儿离开了。
豹五和光头兄弟走出酒楼,钻进吉普车,开动了。卫城的灯火稀稀落落,街道上很安静。一个中年妇女在遛狗,那条棕色小狗欢快地跑在她前头,光头兄弟轰了下油门,朝小狗冲过去。中年妇女停住,尖叫起来。豹五在旁边拽了下方向盘,躲开了小狗。他瞪了光头兄弟一眼:“杀小动物要下地狱的。”
光头兄弟嘿嘿一笑:“杀人呢?”
豹五说:“杀人上天堂。因为人太坏了,都要下地狱。”
开出两条街,光头兄弟说:“豹哥,那个小帅哥太有钱了!”
豹五说:“是。”
光头兄弟说:“商品社会,经济挂帅,地头蛇不压强龙啊。”
豹五说:“是。”
光头兄弟说:“豹哥,你今天的决定真英明,1oo万啊。”
豹五说:“是。”
光头兄弟说:“可是…以后我跟谁混啊?”
豹五沉默了一会儿,说:“兄弟,你看你豹哥像是给人当奴才的人吗?”
光头兄弟疑惑了:“那你为什么…”
豹五的眼里射出两束凶光:“我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欺负我兄弟的人,一种是抢我女人的人。我只想接近他,然后找个机会,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做了。”
安静的马路上,那个中年妇女再次出现了,那条棕色小狗欢快地跑在她前头。
第十二章孟院长的非正常死亡
早上,万穗儿起床之后,爸爸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爸爸说:“八卦一下,你跟那个朗玛怎么样了?”
万穗儿忍着笑,说:“什么怎么样了?”
爸爸说:“进展哪。”
万穗儿说:“我们只是朋友。”
爸爸说:“他是干什么的?”
万穗儿说:“学生。他家是汾水的,开煤矿。”
爸爸说:“那太好了!”
万穗儿说:“哎哎哎,你怎么这么贪财啊!要是在万恶的旧社会,你非把我卖给地主老财不可!”
爸爸说:“你要是能找到一个有钱的婆家,我当然高兴了,至少能把欠我的钱早点还给我。”
一听还钱,万穗儿立即吐了下舌头,把双手举在头上,做成两只长耳朵,说了句:“我是兔子。”然后就一蹦一蹦地回卧室了。
爸爸上班之前,来到万穗儿的卧室,说:“兔子,去把桌子收拾了。”
万穗儿说:“你先告诉我,你那个女网友叫什么名儿?”
爸爸问:“哪个?”
万穗儿走到爸爸跟前,严肃地说:“你有几个女网友?”
爸爸说:“…三个。”
万穗儿说:“这个问题明天再开庭。我问的是那个死了老公的女网友,她是干什么的?你有她的电话吗?”
爸爸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我们可是连面都没见过!”
万穗儿说:“别紧张,我只是找她了解点事儿。”
爸爸说:“她姓周,是中学老师。”然后,他从手机中调出一个电话号码,给了万穗儿。
万穗儿想确认一下——如果这个女人真的看到了她老公受刑的影像,那就说明,地狱很可能真的存在。由此推断,那个白衣男子的三个忠告也就不是虚妄之言了…
目前,万穗儿最关心朗玛的生死。
她想不通,那个白衣男子为什么说朗玛要下地狱呢?难道他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关系到品性问题,对于万穗儿来说非常重要。
爸爸刚刚走出家门,万穗儿就给周老师打了个电话,希望能跟她见一面。
也许因为刚刚受过重创,周老师好像有点经质:“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万穗儿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说:“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你丈夫的事儿。”
显然,已经没有人愿意听她提起老公了,她想了想说:“我在休假,你来我家吧。”
下午三点左右,万穗儿一个人坐公交车来到了周老师家,按了半天门铃,周老师才给她打开门。
周老师瓦刀脸,看上去比较刻薄。她穿着一身紫色睡衣,长发梳得整整齐齐,披在肩上。
万穗儿说:“周老师好!”她一向不喜欢叫人阿姨或者叔叔之类。
那张瓦刀脸上连一丝客气的笑容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进来吧。”
房子很大,显得空空荡荡,万穗儿甚至觉得应该有几根柱子。家具不多,但是非常贵重。外面万丈光芒,室内的光线却很暗,挡着厚厚的窗帘。
万穗儿闻到一股刺鼻的香火味儿,好像走进了庙里。她扫视了一圈,看见房间一角供着一尊很大的佛像,金光闪闪,佛前燃着三炷香,烟气袅袅缭绕。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抢先说:“周老师,我有个同学叫徐佑佑,她最近收到了一张光盘,里面是十八层地狱的图像。没人相信这件事,但是我想您会相信。所以,我来跟您了解一下您老公的情况,也许在两张光盘之间能找到什么联系。您愿意跟我说说吗?”
周老师长长叹了口气,态度变得温和了一些:“小姑娘,你喝水吗?”
万穗儿从挎包内掏出一瓶可乐,说:“不麻烦了,我有。”
周老师坐在万穗儿旁边,望着书房的门,沉默了片刻,慢慢讲起来。
周老师的老公姓孟。21年前,通过别人撮合,周老师和他恋爱并结婚。那时候,孟在卫生局工作,是个普通干部。后来,由于他工作出色,一步步提升,四年前被派到市第二人民医院当上了一把手。
一个月前,孟院长在外面吃饭,午夜还没有回家。开始,周老师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一年到头总是这个样子。后来,她给老公打电话,始终没人接听。她有点急了,正要给他的司机打电话,突然有人按门铃,她以为是老公回来了,赶紧去开门,门外却出现了一个瘦瘦的保安。他在巡逻的时候,看见有个人在电梯里躺着,已经停止了呼吸,赶紧打了急救电话,同时挨家挨户敲门,寻找家属。
周老师来到电梯里一看,那个人正是老公!他全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已经硬了。
周老师跌坐在地上,半天才回过来,号啕大哭。
急救人员赶到之后,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孟院长饮酒过度,引发心脏衰竭,已经死亡。
急救人员离开之后,亲戚们纷纷赶到了,大家把孟院长的尸体抬回家中,用一张白床单蒙上了,露出两只皮鞋。
周老师守在老公旁边,哭得死去活来。
天快亮的时候,周老师突然不哭了,瞪大了血红的眼睛——她看到,老公的一只皮鞋好像微微晃动了一下。接着,她站起身大声叫起来:“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妹妹走过来,一边哭一边把周老师扶到了沙发上,劝她休息一会儿。周老师不可能睡得着,再次回到老公的尸体旁,继续哭。
天亮之后,火葬场来了车,把尸体拉走了。亲戚们开始张罗追悼会。
第三天,尸体被火化。
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一家制药公司宴请孟院长,据他的司机说,孟院长喝了一瓶五粮液。以前,他喝过更多,也没见出什么事。司机把孟院长送回家,看见他走进了单元门,然后才驾车离开,没想到他竟然猝死在电梯中…
穿过书房的门缝儿,万穗儿看到孟院长的骨灰盒端端正正地摆在书架上。那是一只黑色的檀木骨灰盒,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有围栏,有门阶,像一座小房子。
老公走了之后,周老师天天都在回忆,她想到了一件事,觉得那是一个预兆:老公去世的前一天,他半夜里突然醒过来,望着窗户,不停地哆嗦。周老师也醒了,问他怎么了,他说窗外出现了一个白人儿一个黑人儿,他们朝孟院长笑了笑就不见了。
周老师家住在三楼,窗外怎么可能有人呢?她觉得老公肯定做噩梦了,因此并没有太在意。事后想起来,那不正是黑白无常两个索命鬼吗?
自从老公去世之后,周老师开始吃斋念佛。
前些日子,她收到了一个快递,没有寄件人的姓名、地址、电话,里面装着一张光盘。当她把光盘播放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老公!那情景令她毛骨悚然——老公的胳膊和大腿都被砍掉了,左边的胳膊接到了右边,右边的胳膊接到了左边,同样,左边的大腿接到了右边,右边的大腿接到了左边。他被关在一个很窄的通道中,无法站起来,只能天天看着自己颠倒的手脚,爬过来爬过去…
为了证明日期,镜头里竟然还出现了一张报纸,那是收到光盘前一天的《卫城晚报》。
万穗儿说:“周老师,那张光盘还在吗?”
周老师说:“我把它扔了。”
万穗儿想了想,又说:“是不是哪个仇人伪造的录像呢?你确定那个人是您老公吗?”
周老师说:“就是我老公!画面上还标注着他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再说,他跟我生活了21年,就算他被人剥了皮,我也能认出他来!”
说到这儿,周老师的眼圈又红了:“谁下地狱我老公都不该下地狱啊!他心地善良,对什么人都客客气气,工作永远加班加点,累出了一身病…”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把影碟机打开了:“——这段录像是他在世的时候录的,你看看你看看!”
电视上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银灰西装,打着墨绿领带,不胖不瘦,五官周正,透着一股英气。他正在主持一个会议。
万穗儿转头看了看周老师,那张瓦刀脸专注地看着屏幕,呈现出丝丝缕缕的甜蜜来,那是爱情。
主人公是陌生的,会议是无聊的,万穗儿没心思看下去,却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周老师一起重温她的美好回忆。
录像停了之后,周老师的脸上又一次蒙上了阴霾:“我没法对别人提起这件事,人家会以为我老公做了什么孽。我把你爸爸当朋友,可是他也不相信我…”
万穗儿说:“周老师,那张十八层地狱的光盘很快就会在社会上传播开,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关注这件事。不论如何,您至少不孤独了。”
周老师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那有什么用呢?我老公永远也回不来了…”
回家的路上,万穗儿一遍遍琢磨周老师的话,渐渐产生了怀疑——万穗儿并不怀疑她的悲伤,而是怀疑她的志。
她说她看到老公死后皮鞋在抖动,可能吗?是不是她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产生了幻觉?在幻觉状态中,就是看到死人的脚丫子打出响指也是可能的。
那么,她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张光盘呢?万穗儿来她家,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她却说她扔掉了,还是耳听为虚。
有一个细节让万穗儿无法释怀——周老师说,她老公去世前的那一夜,曾经在窗户上看到了一个白人儿一个黑人儿…万穗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那个白衣男子和黑衣男子,难道他们就是来自地狱的黑白无常?
想到这里,万穗儿哆嗦了一下。
第十三章地上和地下的法律
这天下午,徐佑佑一个人在家看书,心里好不容易亮堂了一点,万穗儿就打来了电话,对她讲述了周老师的遭遇。
放下电话,徐佑佑的心再次被黑暗占据了。
现在,已经不只是刑罚演示了,真的有一个活生生的人下了地狱!徐佑佑很难过,为什么没有人让她看看天堂的样子呢?那里有祥云仙鹤,花异草,有圣洁的音乐,芬芳的空气,光明永恒,充满喜悦,每个人都面带微笑,每只小鸟都赞美她的美丽情操…
晚上,爸爸妈妈从乡下回来了。
爸爸的手机就像话务员的工作台,从进门开始就响个不停,直到很晚的时候,才稍微安静了一些。徐佑佑走到爸爸跟前说:“爸爸,您看外面满天星光灿烂,您能陪我到江边散散步吗?”
爸爸正在书房准备一些文件,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说:“叫上你妈,咱一家三口都去吹吹风。”
徐佑佑说:“我想跟您进行一次…单独的心灵交流。”
爸爸端详了一下女儿的脸,说:“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徐佑佑说:“您的女儿超然世外,没什么事儿求您,放心吧。”
爸爸笑了,披上外衣,说:“走!”
一条大江悠悠流淌,如同卫城的腰带,江珠公园正像腰带上的一只蝴蝶结。徐佑佑家住在一水青来小区,位于江珠公园旁边。
两岸的灯火花花绿绿,水灵灵的。父女俩在江边慢慢散步,边走边聊。爸爸的身材十分魁梧,比起来,徐佑佑显得很娇小。
徐佑佑说:“爸爸,您要做一个肃然起敬的好人。”
爸爸说:“我不是好人吗?”
徐佑佑说:“我知道,您为了让全家过上美好的生活,每天都在前仆后继地努力工作。可是,我担心您不知不觉地堕落成贪官污吏,那些人要下地狱的!”
爸爸哈哈大笑:“宝贝女儿,你要给我上廉政课吗?”说到这儿,爸爸挺了挺腰杆:“你老爸在部队干了十几年,从士兵到营长,始终保持着一身正气。我始终相信,善良是善良者的天堂,邪恶是邪恶者的地狱。”
徐佑佑也笑了:“呵呵,作为您的女儿,我给您加油!”
爸爸说:“佑佑,你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话题?”
徐佑佑想了想说:“您和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咱家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张光盘,它演示了十八层地狱的实况,那种恐怖令人发指。它还说,我们99%的人都要下地狱…”
爸爸马上说:“扔掉它!”
徐佑佑说:“我已经按照它的指令传给别人了…”
爸爸说:“你老爸当了四年派出所所长,被我送上法场的罪犯就有十几个。在这个社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把我恨得咬牙切齿。你说的光盘,百分之百是我的仇人捣鼓的,就是为了诅咒我,恐吓我。”
徐佑佑说:“爸爸,您是个执法者,如果真有一座惩恶扬善的地狱,那是不是说明人间的法律不公正呢?”
爸爸看了看徐佑佑,半晌才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正,任何的法律都会有漏洞,任何的执法者都会有失误…”
前面出现了一个黑不溜秋的男子,4o岁左右,穿着黑T恤,黑灯笼裤,黑布鞋,他走到父女俩跟前,一边贼眉鼠眼地四下张望一边秘地说:“二位,要光盘吗?”
爸爸突然变得很严厉:“你不知道卖盗版光盘违法啊!”
虽然他穿着便装,但那股气势还是把对方震住了,黑衣男子赶紧说:“你误会了,我只是赠送…”
爸爸扬扬手:“去干点正经事吧!”然后牵着徐佑佑就走了过去。
徐佑佑回头看了看,那个黑衣男子匆匆离开了。
爸爸继续说:“比方说,大街小巷都有人卖盗版光盘,毫无疑问,他们侵害了一些人的版权利益。可是,正版光盘的价格太高,就拿系统光盘来说吧,多数老百姓买不起,可是他们的生活离不开电脑。”
徐佑佑点了点头,说:“我有点一知半解了。”
爸爸说:“除非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只要有两个,就会出现不公正。”
徐佑佑再次回过头,那个黑衣男子已经不见了,又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手里拿着一摞光盘,正向路人推销。
她把目光收回来,使劲晃了晃脑袋,再次转过头去,那个白衣男子也不见了。她怀疑刚才看到的情景并不真实,说不定那股秘的力量又在她身上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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