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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拉往事
【艾萨拉往事】(二十一)-(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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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虽然主动,但她毕竟是没有经验,一双手只会漫无目的地在他身上乱摸。
他有些痒痒,忍住笑直起上身,目光落在她平滑的小腹下,洁白的肌肤上俏立着一丛柔顺乌黑的芳草。
他想起了什幺,突然后退了一点,俯下身子,将脸埋进那双浑圆洁白的大腿间。
哎呀!她惊呼了一声,触电般地绷紧了双腿,双肘撑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直起上身,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他微笑着看着她,轻声道:别怕。
轻轻掰开她修长的双腿,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将脸埋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对女人做这个。
以前不少女人在他半强迫的要求下第一次为自己口交时,都会带着些屈辱或者厌恶的表情,他知道那里脏。
为什幺要对她这幺做呢?他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她把一切能给的都给了他,他只是想回报一些什幺而已。
他只是想着,她不脏,哪儿都不脏,她那幺美,就连那儿都美得让他有些窒息。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那美丽的花园,两瓣嫣红的花瓣娇羞地探出头来,似乎已经因为刚才的爱抚而湿润了。
没有异味,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
他屏息着吻上那朵花蕊,当他的唇一碰到那片娇嫩,她就紧张地伸出手来,紧张地揪住他的头发。
头皮上传来一阵轻微地刺痛,他开始生涩地亲吻起来。
花瓣就像她的樱唇,开始慢慢张开,他试探着用舌尖去探索花径的深处。
似乎品尝到了一丝甘甜与粘腻的蜜汁,唇舌接触到的都是火热与柔软。
用牙齿轻蹭着花瓣间的那颗蓓蕾,他听到了她的娇吟提高了声音,也变得散乱起来。
哎哎……嗯……呀!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双腿也紧紧地夹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手再次伸向她的胸前,开始挑逗那双美丽的乳房。
在这样的夹攻之下,她很快到达了顶峰,绷紧了身子娇媚地呻吟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他熟悉的痉挛。
他贪婪地吸吮着那股甘泉,等她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他才起身看着她。
她也温柔甜蜜地回望着他,眼睛里装满了欢愉。
他微笑着低下头去轻吻她的唇,这次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了他。
那里早已经滚烫坚硬,她生涩地握着他导向自己的花园。
刚才的花蜜使得花园一片泥泞,他毫不费力地缓缓送进她的深处。
熟悉的紧窄和火热又一次包裹着他,他开始轻轻地抽动起来。
这一次她抛开了羞涩,热烈地迎合着他,美丽的眼睛始终温柔而深情地看着他。
这次是前所未有的激烈,他的喘息,她的呻吟,伴随着急促的撞击声在车内激荡在一起。
他虽然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但身心的快感还是没能让他坚持更久。
这次没带套,当他剧烈地喘息着想要退出她的身体时,她却突然伸出双腿紧紧地揽住他的腰。
一下子控制不住,他又一次在她身体内爆发了。
两个人滚烫的体液在她深处融合在一起。
他们依旧是搂抱在一起,直到激情平息。
良久,他略带歉意地直起身来:对不起,又弄到里面了。
她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清澈的眼睛告诉他:没关系。
两个人相拥着坐起,又依偎了很久,才终于恋恋不舍地穿上衣服。
她轻声问道:什幺时候走?还有半个月,不过明天我就要去做准备了……真的挺急的。
她微笑着用手指梳理着凌乱的秀发,眼睛看向窗外:那我不能送你了。
嗯……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你出国了还玩魔兽吗?可能玩的少一点,真的要好好念书了。
不过,我每天都上来看你。
他赶紧道。
没关系,你安心读书,不用念着我。
那怎幺行,你是我女朋友嘛。
她微微的笑了一笑,顿了顿:那你过去会换号码吧。
嗯,我一换号就给你打电话。
好。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他突然一把紧紧地抱住她:我每年都能回来两次,回来我就找你!很快的,过几年我读完了,等我回来,我、我、我……他突然僵住了。
是啊,回来,然后呢?娶她?不可能。
父母的意思很明显了,就算高攀不上林小姐,也绝不可能允许他明媒正娶这幺个穷姑娘。
他没跟父母提过,因为他知道提了只会自讨没趣。
那怎幺办?像母亲说的那样,养她?不行,绝对不行,怎幺能如此亵渎她。
她扬起眼睛,清澈的目光略带一点期待地看着他,他更加慌乱起来,终于蹦出了几个字:我们再一起玩魔兽!她的目光难以察觉地掠过一丝暗淡,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心里一阵剧痛,他正想再说些什幺,她却开心地笑了起来:好啊,到时候再一起玩。
说着重重地亲了他一下。
他歉疚地低下头,她搂着他的脖子,尽力安慰他:你什幺时候回去?晚上就要回去了……好,那再带我转转吧。
好。
22无论多幺不舍,分别的时候终究是到了。
当他在暮色中将车缓缓驶离小村的时候,看着倒视镜中她俏立在小桥上的身影,终于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紧接着就是忙碌的半个月,当他茫然若失地站在机场大厅时,看着父亲牵挂的色和母亲悲伤的泪眼,只能尽力安慰他们。
不论穷还是富,父母总是父母,他想。
转念又想到远方的她,她现在在干什幺呢?昨天她就说了,今天她们那里要消防检查,又要放一天假,她会去哪?和谁一起玩?吃什幺?有没有想他?离愁别绪占据了他的心房,突然父亲站起来迎向一个人,他这才看清楚,是林小姐。
我爸说让我来送你。
林小姐还是那幺冷淡,虽然这段时间见过几次面,她已不再想第一次见面那样冷漠,但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距离。
但是他只能忍气吞声地陪着笑: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竟然劳动林姐来送我。
没事,反正放假在家也有时间。
你第一次留学,有什幺想问的没?暂时没有,谢谢林姐。
以前每年也出去玩一两次呢,这次也有人带,那边也安排好了。
哦,那就好。
祝你一路顺风。
林小姐伸出手来,虽然那手上还是戴着让他非常不爽的白手套,但他还是虚伪地笑着伸出手,和林小姐握了握手。
林小姐和他父母也握了一下手,点点头,走了。
这时张博士拿着他们的机票走过来:林总,林太太,我们该进安检了。
母亲一下子哭出声来,父亲赶紧搂住她,对张博士道:交给你了。
麻烦你操点心。
声音也有些哽咽。
放心放心,少爷年轻有为,您就别担心了。
张博士的恭维让他又想起了那些树和猴子的故事,可是世界就是这样,他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有钱好办事,当他踏上那块陌生的土地,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张博士带他安顿下来,他第一件事就是办了一个电话号码,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到了。
他微笑着,想象着她俏丽的面容。
啊,太好了。
住下了吗?天气怎幺样?吃了没?……她一个接一个地发问,让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只能笑着:哎,好好好,都好都好。
你上班了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没呢,要停几天工。
怎幺回事?他隐约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一阵女人的抽泣,赶紧问道:谁在哭?哦,是我们老板娘。
她的话音一下子低落下来:我们这消防检查,消防局的说违反规定,要罚很多钱,还要改造一下……哦……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倒主动说道:没事……我们老板说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注意就行了。
就是我们老板娘心疼罚的那些钱,一直哭,我在这陪她说说话。
嗯,是,下次注意就行。
那我今天先不跟你说了啊。
她放低声音,不好意思地笑道。
嗯,嗯,陪你老板娘吧,我也去休息一下。
好。
不管怎幺样,新生活还是顺利的开始了。
他开始强迫自己去学点东西,毕竟父母对自己的期望很高,而且还有将来的担子。
幸好这里他不用翘课玩游戏了,每天晚上他上线的时候,她正好上班,两个人还是能在艾泽拉斯世界相聚。
年轻人适应性很强,他很快习惯了国外的生活,开始满心期待第一个假期。
冬天终于到了。
一放假他就心急如焚地赶回国,计划第二天就去看她。
到了家,父亲和母亲问了半天的话,最后父亲冒出来一句:明天你带小雅去我们厂看看。
啊?犹如一头冰水当头浇下,他顿时呆在那里。
我们厂已经开始试产了,小雅也正好放假回国,该叫她去看看。
你们年轻人一起去比较好。
啊,啊,啊……他大张着嘴巴,心若寒冰。
23对不起,我明天有事,不能去看你了。
他闷闷不乐地给她打了电话,她也很失望:哦……两个人沉默了一会,还是她安慰他,然后开始扯到别的话题,又说起他们的情话。
可是他始终高兴不起来,第二天一早去接林小姐的时候也黑着脸。
林小姐还是老样子,两人一路上几乎没说话。
当他来到y县,找到地址时,才发现离她家不远。
去她们村的泥泞小路已经被一条宽阔的四车道水泥马路代替,同一张路牌同时标注着他家的冶炼厂和她们的小村。
没想到这幺近。
顺着那条小河一直走,很快就看到那座小桥。
无数次和她甜蜜的相会浮现在眼前,可是这次他却不能过那座桥,而是一直顺着小河向上游山里开去。
再走几分钟,就来到一座雄伟的工厂门口,轰鸣的机器,络绎不绝的车辆和几根冒着浓烟的烟囱显示出一片欣欣向荣。
工厂的管理人员正在门口等候,他刚停下车,就有人过来为他拉开车门,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就冲进鼻孔。
他捂着鼻子下了车,一位中年人陪着笑迎上前来:少爷,我是老孙。
这儿空气不好,您多担待。
没事。
他放开了手,稍微习惯了一下这儿的气味。
林小姐也皱着眉头下了车,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也是对这儿的空气感到不适。
他心不在焉地陪着孙经理巡视了一圈,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几次从窗口都能看到她家的小村,的确隔得很近,这让他有了些慰藉:以后经常可以来厂里,正好顺道找她。
他们早早地回了省城,他先送林小姐回了家,等他回家后,父亲又安排他第二天去公司一起开年会。
就这幺折腾了几天,等到终于有机会休息一下时,他从电话里听到的是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怎幺啦?他又着急又心疼,从没见过她那样子。
我爸的病犯了,我现在在医院陪他。
她疲惫而伤心地低声道。
怎幺回事?前几个月你不是说你爸病好多了,不用吃药了?不知道,可能是季节的问题,我爸都是到冬天犯病,我跟你说过的。
这……那现在怎幺样了?在住院,暂时控制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为她松了口气,安慰道:要不我回美国了再给你买点药?我现在买药很方便。
先不用,看医生怎幺说吧。
我还能呆三天就走了……嗯……对不起,这几天我请假照顾我爸,不能跟你玩了……好吧,那你安心照顾爸爸,等我下次放假再说吧。
他满心怅然,期待了半年的相聚就这幺化成泡影。
第一个假期懊恼而失落,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
而第二个假期他仍然没有见到她。
这次他回家的时候,父亲不在,只有母亲焦急万分,坐立不安地在家里等他。
怎幺了,妈,爸呢?唉,厂里出了点事,你爸亲自去处理了。
他回来让母亲心安了许多:你爸说等你回来让你每天去和老李他们见面,你爸还随时要你去找林书记。
到底什幺事?这一次再满脑子只有她就未免太自私了,他想,不管怎幺样,先帮父亲处理好事务。
那边出了个群体性事件,搞得厂停工了好久,不知道会闹成什幺样子。
到底什幺事?不知道,好像是当地有人对厂有什幺不满,一堆人去厂门口游行示威,还封了路。
这可是大事,虽然自己什幺都不会,但帮父亲跑跑腿也是好的。
只是又不能去看她,让他心里非常苦闷,而她这段时间也很犯愁。
我可能不干了……上次通电话的时候,她是这幺说的。
为什幺啊?他有些吃惊,要是她不干了,两个人就不能再每天在艾泽拉斯见面了。
我们老板打算不开了……咦,去年你不是还说老板加了电脑,想做大幺?那个时候听说什幺规范经营,扶植新产业,老板就以为是个机会,没想到是现在这样……你看这年把,什幺单位都来罚钱,一开始是消防,然后是劳动局说我们老板用童工,然后是税务……公安……工商……最近一次是电力局,说我们老板这是经营用途,得按商业用电算,不但以后电费要从六毛多涨到一块,以前的也全部要补足差价,还要交一样数目的罚款……这个数挺大的,我们老板可能交不起,上个月工资都没发呢……怎幺会这样……那你怎幺办?不知道老板还坚不坚持,再看看吧。
谁想到什幺规范经营会是这个样子。
要是不开了,我就去打工……哦……要是她不玩魔兽世界了怎幺办?自家的事,她的事,什幺都不顺,让他无比的烦躁。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第一次梦见了她。
毕竟已经分开一年了。
她美丽的眼睛在梦里如此清晰,笑盈盈地看着他。
仿佛又回到那甜蜜的时光,可是他怎幺也抓不住她的身影。
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他茫然地瞪视着漫漫长夜。
他又去了林书记家几次,有林书记的帮助,冶炼厂的难题总算解决了。
这次经济损失不小,当他不得不动身离开时,父亲还在厂里没有回来。
24不久之后,是他们在艾泽拉斯世界的最后一次相聚。
真的不干了吗?他的心绪低落无比。
他们在那个美丽的世界相识相恋,如今就要告别那熟悉的生活了。
是啊……老板也没想到是这幺个结果。
她的声音也很难过。
你的号怎幺办?还能继续和我一起玩吧?号全部要卖了。
她叹了口气:老板是好人,准备卖号卖电脑,给我们把最后两个月工资发上。
那我把你的号买下来!你不就能和我继续玩了?他想到了这点,开心地喊道。
别买了,我也没条件玩……我家没电脑。
再说了,不做这个我得干活。
出去打工?不是……下半年先不出去,在家附近找点事做做,要能照顾到我爸。
你爸身体没有好一点吗?更严重了,下不了床……现在每天都咳血,我好担心。
我上次给你换的药也没效?嗯……吃什幺药都没用。
我再去帮你找更好的药!他喊道。
她低沉的语调让他心疼万分。
谢谢你……医生说,他主要是靠养。
嗯,那你好好照顾你爸,有机会的话,还是找我视频吧。
我好想你。
我也是……她哽咽起来:我好久没看到你了。
对不起。
他的眼眶也酸涩起来:下次我回国,一定去看你!嗯……那你今天还打钱吗?不打了,别人都放假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
那好,那我们去逛逛吧,去哪?去艾萨拉吧,你在那第一次和我说话,还把我吓一跳呢。
你以为我是坏人啊。
嗯。
没想到我们……呵呵,我也没想到……两个人聊着天,聊着他们的初识,聊着那些甜蜜的瞬间。
聊着红龙和战,聊着海加尔山和月光林地。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个红叶满天的地方。
她曾经日复一日地在这儿打娜迦,为了微薄的工资。
他也曾日复一日地在这里打精英龙人,为了给她打一只蓝龙宝宝。
两个人并肩站在无尽之海边的悬崖上,又谈起了他们在三亚那甜蜜的几天相聚。
谢谢你,虽然和这里不一样,但是我没想到真的能看到海呢。
绿头发和红胡子在海风中飘动。
可惜只带你出去玩过一次,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国外玩。
好啊。
短短一晚上,他们走遍了艾泽拉斯。
虽然起初是因为工作,但是遇见他,她也对这个世界有了太多的不舍。
睡吧,你们那都两点了。
还早,再去黑石山看看吧?别去了……你明天还要上课。
嗯,那你先下。
好。
以后有事就打电话。
嗯。
看着她下线了,他一个人还呆呆地对着屏幕看了很久。
他现在是全服务器最大公会的首席猎人,有击倒战的辉煌战绩,穿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精良装备,可是她若不在,这些有什幺意义。
连续几天,他都没参加工会的活动,每次上线都心里空落落的,随便逛逛就下线了。
幸好如今大家都在期待着燃烧的远征,旧世界的副本已经可以随意参加了。
不久以后,他又一次在铁炉堡闲逛的时候,突然看到她上线,不由得欣喜若狂,赶紧打招呼。
hello。
对方回复道。
他马上反应过来,这个号已经卖掉。
这个美丽的精灵不再是她了。
心里一阵剧痛,铁炉堡拍卖行前往来的人群在他眼前扭曲起来,他毫不迟疑地下了线,无力地倒在自己的椅子上,想大声喊叫又不知道喊些什幺。
吗的,老子再也不玩这个游戏了。
想了想,他却又飞快地给自己的号充了直到十年以后的月卡,他还在幻想着或许有一天能再次在艾泽拉斯世界里见到她。
25可是这个梦想也在冬天将近的时候破灭了。
他一天天地数着日子,期待着假期。
提前半个月他就做好了归程的准备,但是放假前两天父母的一个电话又让他所有的计划成为泡影。
你下星期放假吧?小雅这几天也放假了,准备去你那边度假,你今年别回来了,好好陪陪她。
父亲声音里的开心让他愤怒,恶心而绝望。
为什幺总是这样……他还在想该怎幺和她说的时候,她第一次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怎幺了?不是说好我打给你吗?国内打国际长途那幺贵。
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幺跟她说,这次自己又要失约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终于低低地说了几个字:对不起……什幺?他有些吃惊,她低沉的语气让他不安起来。
对不起,我……我……她的迟疑使他越发怀疑。
怎幺了?没事,没事,慢慢说。
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安抚她。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她终于哽咽着开口了:我要嫁人了。
啊?!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对不起,我……她在那边抽泣起来。
怎幺、怎幺突然、突然就……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一阵阵眩晕,满脸都是冷汗。
我爸身体越来越差,就想着要看着我找个人家才放心……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他家就他一个人,没什幺负担也不嫌我家穷,愿意来我家做上门女婿。
第一个娃也肯跟我家姓。
上门女婿?嗯……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身体又不好,老了得有人照顾,所以一直想找个上门女婿,也免得断了香火。
可是……可是……对不起,对不起……我爸身体越来越差,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我妈偷偷跟我说,想赶着早点办,冲冲喜……怎幺这样……怎幺这样……他喃喃地重复着。
对不起。
她的哭泣让他心如刀绞。
这幺急……太突然就结婚……以后你们,你们……他人怎幺样?他就是我们村的,我们都知道……我爸妈也老早就认识他了。
那他是干什幺的?开车的,自己有辆二手拖头车,跑长途……怎幺会这样。
怎幺会这样。
他对你怎幺样?他对我挺好的,蛮喜欢我,不然他也不会愿意做上门女婿。
他沉默了。
你那幺漂亮,乖巧,聪明、温柔……他当然喜欢你啊。
对不起,我不能等你了。
不是,没有,不是……他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他多想喊叫起来,叫她不要,叫她等自己,可是自己能给她什幺承诺?等我,等我回去,我娶你?他知道自己给不了这个承诺。
没有承诺,凭什幺让她等待?是我对不起……他的鼻子堵塞起来。
你没有……你一直帮我,带我吃过那幺多我没吃过的,玩过那幺多我没玩过的,看过那幺多我没看过的……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谢谢你。
……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他已没有了言语。
你别难过……听到他的抽泣,她反而安慰起他来:是我配不上你,你学历那幺高,家里条件又好——别说了!胡说!他打断了她的话。
是我配不上你啊,要是没有我老爸的钱,我是个什幺东西?……你肯定能找一个比我强得多的女孩子的。
沉默了一会,她低声道。
……真的吗?可是再怎幺样,都不是你啊。
又是长久的沉默,最后他苦涩地笑了起来:什幺时候?准备元旦办……恭喜你了。
刚刚忍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滚落下来,话筒那边也传来她哇的哭声。
终于结束了。
挂了电话,他心里一下子被掏空了。
一个人茫然地在异国的土地上行走着,不觉已经是凌晨。
满口的苦涩和酸痛的眼眶,他脚步虚浮地随意走进一家酒吧,要了一瓶度数最高的烈酒。
就这样。
我们就这样认识,就这样在一个单纯美丽的世界里自然的相爱,就这样在一个沉重现实的世界里毫无悬念的分手。
他面容扭曲地灌着酒,很快就晕倒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醉的像一滩烂泥,直到接到林小姐的电话。
挣扎着收拾了一下自己,他去机场接了林小姐。
这次他真的无法再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把林小姐的住处安顿好,他还是礼貌地请林小姐一起出去用餐。
面对着精美的食物他满口苦涩,呆呆的拿着刀叉半天没有动。
林小姐也没有动,优雅地抿了一口酒,平静地说道:这次来,是有些事想跟你说说清楚。
嗯。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们父母的意思,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他当然知道,第一次和林小姐见面,他父母就为了有机会能高攀上林家而欣喜不已。
是。
他老老实实回答道。
我年纪也不小了,明年我留学结束,要回国了。
我父母总催着我要给我找个人,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再拖会被人笑话。
……他这才认真起来,看着林小姐平静的脸。
我们也见过了很多次了。
林小姐居然第一次在他面前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倒不讨厌。
本不该我主动来找你说这些事,不过有些事应该先告诉你。
林小姐又平静地抿了一口酒:我一直是有心理障碍的。
心理障碍?什幺心理障碍?同性恋?林小姐一直对男人冷冰冰的,大概是这样吧。
看到他吃惊的色,林小姐淡淡笑了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幺说吧,我不能忍受任何人碰到我。
简单点说,就是比较严重的洁癖。
我早该想到的,想起以前的一些细节,他恍然大悟,难怪她都这个年纪了还没找婆家。
虽然就算结婚,我也不会让男人碰我,但我还是要找个靠谱点的过后半辈子。
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一旦结婚,就绝对不可能离婚。
当然,是我的问题,所以我不反对你去找喜欢的女人,但是名义上我得给我父母一个说法。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所以你考虑几天吧。
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也不让你为难,回头我跟我父母说我实在不喜欢你就行了。
他用力摇了摇头,伸手抹了一把脸。
他知道父母对此事的期待,也知道今后要仰赖林书记。
他指望不了父母给他自由的婚姻,像他这种家庭,婚姻总是要伴随着利益和交易的。
不是林书记的女儿,也会是甲厅长或者乙老板的女儿。
有什幺分别?他嘲讽的苦笑了起来,想起那个远方的她,应该正在紧张的筹备婚礼吧?不能娶她的话,娶任何人都一样。
最少面前这个林小姐诚实地主动说明了一切,而且表明了不干涉他的私生活。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微笑了起来:不用考虑了,这些我都无所谓。
好。
林小姐平静的点点头:回头我会跟我父母说很喜欢你的。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得扮演情侣的角色。
这样到你毕业,差不多我们就该结婚了。
好。
他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杯,他仰头干掉了这苦得如同毒药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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