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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爱(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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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zozo5055


    字数:24877


    2021年9月7日


    番外、旅行的理由


    师父又给我带来了外面世界的故事,这次是勇者与魔王的故事。


    世界苦于魔王的暴政,勇者和他的伙伴们揭竿而起推翻了魔王的统治,但一


    切归于和平后,人类的国王因为害怕勇者功高盖主,将莫须有的罪名推到了他的


    头上——师父讲了这样的故事。


    我听不懂为什么国王要陷害勇者,但我听懂了勇者最后悲惨的结局,我忍不


    住哭了起来,「你骗人!勇者打倒了魔王后,会受到周围人的爱戴,他还会和公


    主结婚,两个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因为书上写的是故事,我说的是现实。」


    「哪里会有这样的现实,听都没听说过!」


    我就地一躺,打起滚来。


    「把结局改掉!把结局改掉啦——!」


    要是宫里的侍女,见我这样打滚撒泼,早就吓得有应必求,但师父只是用慈


    爱的眼神注视着我,「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这样的现实,任你怎样撒娇耍赖都无


    法改变的——即使这样,你还是想去看看吗?」


    「嗯!」


    我赌气答道。


    我知道师父是在用这样的故事吓唬我,让我打消出去冒险的念头,但她越是


    不想让我做,我就越是想这么做。


    师父是乐善好施,被众人爱戴的大善人,是魔法已臻化境,名满天下的大贤


    者。


    所以她一踏上迦南的国土,就被请来做我的导师。


    我很喜欢和师父呆在一起,因为她是我见过的最最温柔的人,和侍女们那种


    唯唯诺诺的顺从不同,师父的温柔,是那种能够包容一切的温柔,她的眼中永远


    透着悲悯与慈爱,就像是……就像是所有人的母亲一般。


    更重要的是,她讲的故事,比其他人给我讲的,比书上所写的,都要更有趣。


    常年被白雪覆盖着的冬之国,遍地流沙的荒漠。


    翱翔在天际的金龙,能在地底钻来钻去的沙虫,从粼粼湖水中一跃而起的巨


    大鱼怪。


    我总是听着听着就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世界好大,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的多的多。


    我想,这些一定都是师父的亲身经历吧,不然怎么会这样生动。


    「我要离家出走!」


    有一天,我这样大叫道。


    「又被你姐姐骂了?」师父一副了然的神情。


    「嗯……」我点头,心里委屈极了,「我就是爬个树而已,她居然把那棵树


    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殿下也是在担心你,不想让你摔下来受伤吧。」


    「可是我觉得好闷!我觉得好闷——!」


    「闷啊,闷啊……」师父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迦


    南被外界称为桃源,这王宫,便是乐园中的乐园了。即使身在乐园中的乐园,也


    会有这样的烦恼啊。」


    我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乐园啦,但是……


    「身在乐园中的人就不能有烦恼了吗!」我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师父慌忙地摆摆手,真诚地向我道歉。


    这就是师父最好的地方,其他人向我道歉时,总是有种敷衍的感觉,我知道


    这是因为我是小孩子,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小孩子的心情。


    但就算是对我这样的小孩子,师父也一直是真心实意地对待。


    「师父师父,我也想做冒险者,我也想和你一样到处玩。」我屁颠屁颠地凑


    上前去。


    「我不是在玩啦……」师父有些哭笑不得,「还有,做冒险者很危险。」


    「我不怕!」我斩钉截铁地答道。


    「唔……我现在说这些,也许你还不能理解。」师父斟酌着用词,「我不是


    在指责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是,就是,呃……你要知道,你现在之所以会觉得


    闷,正是因为你吃穿不愁,没有生存压力,但是如果你去到外面的世界……」


    「我不管!我就是要做冒险者——!」


    我不管不顾地大叫着打断师父的话。


    我知道,师父一定在想我很任性,但她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心情。


    在我还小的时候……嗯?我现在好像也不大?


    总之,在我还更小的时候,我觉得这座宫殿好大,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但


    我慢慢长大,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能够一个人从宫殿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了,我


    还想继续前进,但是一座高墙挡在了我的面前。不管我怎么垫脚跳高,都看不到


    外面的景色;不管我抵着墙怎么用力推,它都不动分毫。


    那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世界原来是有尽头的,我的力量也是有界限


    的。


    外面是什么样的?——那并不是必须要知道的事,就算不到外面去,我也有


    足够可以做的事,能够获得足够快乐。


    只是有这么一根小小的刺扎在我心里而已——这样狭小的一座宫殿,就是我


    的全部世界了啊。


    师傅一定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才说要去做冒险者的,但其实这个念头已经在


    我心里扎根很久很久了。


    「我就是想出去玩嘛——!」


    师父给我讲的故事开始有了变化。


    勇者的旅途中不仅有着美丽的风景,有趣的故事,还有着致命的杀机。


    平日里亲切的旅伴会在暗地里捅他一刀子,接受过恩惠的村民会在更大的利


    益之前出卖他。


    故事中的人不再是善良温柔的,他们愚蠢又邪恶,永远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为


    优先,而他们的欲望却又永远得不到满足。


    「这些都是真的,人类都是这个样子的。」当我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时,


    师父总是会这样回答,「你这样天真的孩子,一走出去就会被人卖掉的。」


    每次她讲完这些可怕的故事,都会问我一句,「还想做冒险者吗?」


    「还是想!」哪怕被吓得哭出来,我也总是梗着脖子如此答道。


    我其实并没有思考那么多,只是赌气而已。


    有一天,师父以实地教学为借口带我出了宫,我还没来得及雀跃于看到外面


    的世界,就被带到了死亡面前。


    数不清的尸体铺在地上,粪便的臭味与肉体的腐败味充斥着鼻腔。


    有人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些原来不是


    尸体,即使苍蝇围着他们转来转去,即使是这样一副已经死去的样子,他们也仍


    然活着。


    师父熟练地替他们诊治着,但即使是她这样的大魔法师也有着极限,才过来


    一小会儿,我便看到她皱着眉头摇了好几次头。


    我向远处望去,那里支起了一座木棚,几口大锅中煮着吃食,黑压压的一片


    人拿着碗挤在那里。他们的眼中只流露着对食物的渴望。


    这时候我才知道师傅在不进宫教导我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她所得到的巨额


    酬金,又被花在了什么地方。


    我呆呆的看着这幅令人窒息的景象。


    「迦南被外界称为桃源……」


    我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如果说,连桃源中都存在这样的惨象,那外面的世界……?


    「啪!」


    我听到了响亮的耳光声,我转头看去,看到一个女人拉着师父的衣襟歇斯底


    里地叫着,「庸医!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你儿子早就死了,不要为难贤者大人。」有旁观者看不下去,上前将那女


    人拉到一边。


    「不可能!我的儿子才没有死,是这个庸医害死了我的儿子!」


    她依然疯疯癫癫地叫骂着,随后又发出了震天的哭声:「我的儿啊——!」


    女人被人拉了下去,但是那悲切的呼喊声却久久不愿散去。


    我看着师父红肿起来的脸颊,不知为何就流下了眼泪,「师父好疼。」


    「我好疼?」师傅愣了一下,随后将我搂入怀中,「不要哭了,我没有觉得


    疼。」


    「你骗人……还有那个……那个姐姐也好疼。」


    我伏在师父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明明我才是最不疼的那个人。


    那天回去后,我便发起了高烧。


    我不停做着噩梦,梦里充斥着死亡和腐臭,还有痛苦的尖叫与怒骂。


    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看到师父正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


    「抱歉,吓到你了。我应该想一些更温和的办法。」师父的目光中满是歉意。


    可是不管我有没有看到,那景象都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是……


    「那就是现实?」我虚弱地开口,嗓子中火辣辣的疼,我又想哭出来了。


    「是,那就是贫穷人民的日常。」师父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饿了没东


    西吃,生病了也没有钱看病,如果没有救世主从天而降,就只能呆在那里等死。」


    「你看,你生病了,会有那么多人来照顾,能有这样柔软的大床躺着,想吃


    什么东西,只要一开口就有人替你送来——你想要抛下这一切去冒险吗?」


    「我从前讲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外面的世界比你能想象到的最险恶还要更


    险恶,一不留神就会变成躺在那里的那群人中的一员。」


    「即使这样,你还是想做冒险者吗?」


    我闭上眼睛,那副惨景又在我的脑中浮现。


    只是发烧就如此难受,我甚至觉得发烧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过的事了,但是


    那些人所经受的,一定比发烧痛苦得多得多得多吧。


    我又想起了师父说过的那些可怕的故事,如果说那些都是真的


    话……


    我不要出去冒险了!——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心中就涌出一种难以言


    表的巨大缺失感。就好像我的根突然断了,我就像水上的一片浮萍,慢慢的飘离


    了我的梦。


    明明一直以来都像是个赌气似的愿望,在知道它不能达成的那一刻,它却突


    然清晰无比地,成为了我真正的愿望。


    明明我最讨厌痛苦的事了!但是……


    「师父……」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力地露出一个微笑,「如果我说我还是


    想的话,您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怎么会。」师父垂下眼睛,「大家都有着无论如何都想要去做的事,虽然


    别人无法理解,甚至自己也无法理解……」


    「只要愿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就可以了。」


    「要有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觉悟。」


    师傅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会在痛苦中挣扎死去的觉悟,离开家人,寂寞时再也不会被人温柔抱住的觉


    悟。


    会被他人认为是任意妄为不负责任,不被任何人理解,自己亦沉溺于罪恶感


    的觉悟。


    还有就是,总有一天会对自己的选择后悔的觉悟。


    我还……我还听不懂那么多,或者说,我还不愿意去思考那么多。但我也知


    道,如果真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那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父王母后,还有姐姐大人了。


    虽然说姐姐大人总是和我对着干,总是让我不开心,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


    了,还是会觉得心里好难过。


    于是,和姐姐大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从上到下,从下又到上地,仔仔细


    细地看着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大概是因为我的眼神太奇怪,姐姐大人被我看得炸了


    毛。


    「可能以后就看不到了!」


    我一本正经地答道。


    「说啥呢你这小崽子!你就巴不得见不到我是不是!」


    然后我就被姐姐大人揍了一顿。


    可即使被揍得嗷嗷大叫,我依然不舍地注视着她。


    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的话,即使是被揍的情景,我也要牢牢记住。


    师父已经在迦南待得太久,她又要启程去往另一个国家了。


    临别的时候师父送给我一幅画,说是某个无名的画家送给她的,因为师父救


    了他一命。


    荒芜的大漠中盛开着一片花海。


    「好难看。」我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感想。


    我看不懂他的画技如何,但那些花长得实在太丑了,茎叶歪歪扭扭,一副营


    养不良的样子,花瓣也都是残缺不全的,像被狗啃了一般。我瞅了半天,愣是找


    不到一株花叶俱全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花。


    迦南没有难看的花。千年来的风调雨顺,让迦南的花都是一副没有受过苦的


    样子。


    师父只是无言地把画又卷了起来,递到我的手中。


    「那个画家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就是为了画这么丑的花吗,他图什么啊?」


    我不解地问道。


    师父说那个画师是为了写生才跑去的大漠,那地方魔物丛生,他差点被沙虫


    吞下肚去,幸好师父正巧路过,从沙虫嘴里救下了他。


    但就算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事,那人还是决定继续留在大漠,画着那片花海。


    「是啊,图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要写生的话,去哪里不行呢?何必轻贱自


    己的生命。——我也是这么问他的。」


    「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也不知道,但就是想。」


    师父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景象。


    「大人,您一定觉得我不可理喻吧,做着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您好不容


    易救了我的命,我却又要去浪费它了,我知道您肯定会生气,我自己也很生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做这件事,不做的话心里就烦躁,也许我命中注定就


    是要做这些。您就当我是发疯了,发痴了也好,但我就是想待在这里继续画下去。


    再有下次的话,请您也不要救我了,这就是我发疯该付出的代价。」


    「他就是这么说的。」


    「我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理由,但这世上也存在着即使其他人不能理解,我


    也一定要去做的事。」


    「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有着说出来就会被他人当做是疯子的念头。只是有些


    人,宁愿被当成疯子,也想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其实……我其实也不知道怎样做才对,也许让你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迹活


    下去才是最正确最幸福的……」


    「我不知道我做的究竟对不对,要做出不会后悔的选择也实在太难太难。」


    师父睁开眼睛,注视着我。


    「即使会后悔也要去做——你能拥有这样的觉悟吗?」


    从


    师父离开后过了数年,我渐渐长大,也开始明白了很多事。


    我知道,身上有着怎样的责任,我本不该有那样的愿望;也知道,自己如果


    任性地一走了之,会有怎样的后果,会连累多少人。


    还有父王母后和各位兄姐们,他们又会有多难过啊。一想到这些,我便觉得


    自己被负罪感压得窒息。


    不被任何人理解,自己亦沉溺于罪恶感——这时候我才理解,师父曾说过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被任何人理解,那并不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可如果


    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其实……其实真的不是那么不得了的愿望!就算不能实现,也不会影响到什


    么。我最多也只会失去半条命,不,也许说三分之一都嫌多了。


    我时常倚坐在那座高墙处,呆呆看着外面世界的一角,一边幻想着今后的冒


    险,一边又劝说着自己放弃这个愿望。


    翱翔于天际的白龙,从粼粼湖面中一跃而起的巨大湖怪,都渐渐从我眼前淡


    去,最后剩下的,只有一朵纤细又丑陋的花,在那片荒芜到令人心生恐惧的大漠


    中,随风轻轻摇曳。


    师父在来信中说她又将来到迦南,我抱着那封信兴奋了很久,盼星星盼月亮


    地等着师傅的到来。


    最后等来的却是侍从惊慌失措的传信:「贤者大人在城外被歹人袭击了!幸


    好发现及时,暂无生命危险……殿下?殿下你要去哪里!?」


    我奔向安置师父的病房,心中混乱得无以复加:师父这样的大魔法师,怎么


    可能……!?


    一路上,侍从向我汇报着事情的经过。


    据说那歹徒伪装成普通农妇的样子,说自己摔折了腿无法行走,趁师父搀扶


    她的时候一刀刺向了师父的胸膛,随后拾起钱财便逃之夭夭。


    我听得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往喉头上涌,在看到师父躺在病榻上气息奄奄的样


    子时,更是觉得有什么在脑中炸开,「您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我要去找她


    算账!」


    「算了……」师父拉住了我的手,她并没有用多少力气,但是我却无法挣开


    那只手,「算了,她也不容易。」


    「什么不容易……」那股血气几乎要从我的眼中流泻出来,「这不是容易不


    容易的问题吧!这人一定是惯犯,都不知道害过多少人了!就算……就算她真有


    什么困难,怎么能去骗人!怎么能因为一点钱财就去捅帮助自己的人!!」


    「算了……大家……大家都不容易。」师傅依然坚定地拉着我的手,用一如


    既往的,悲悯的眼神注视着我。头一次的,我觉得这眼神是那么的让人不舒服,


    让人火大。


    师父被人掌掴时的景象又浮现在我面前。


    就算做好事也不会被人感谢,更不会得到好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一直以


    来都是这样……我不知道是在气师父,还是在气这个世界。


    我压住怒火,坐在床边,反握住师父的手轻轻摩挲着,我忍了又忍,最后还


    是问了出来,「师父,你……你总是这样,就不觉得累吗?」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不礼貌,甚至有些伤人,但不问出来我又憋得难受。


    「累吗……累吗?」师父露出浅浅的笑容,用恍若身在梦中的眼神喃喃自语,


    「这就是代价。」


    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师父从前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上,那时她说这


    句话的理由我了解,那是为了教育我,但现在,师父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师父便用另一个问题堵住了我的话头。


    「你还是……想吗?」


    她压低声音,趁医师没有注意我们的谈话时,悄悄说道。


    我知道她是在问我,你还是想出去冒险吗?


    啊啊——她到底还是问出来了。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知道,我之所以那样慌张和愤怒,不只是因为气愤于师父的经历,更是因


    为我害怕——害怕遭遇同样的事。


    我曾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受苦的准备,但那其实只是我肤浅的一厢情愿——我


    觉得我既厉害又聪明,所以一定一切都能顺利。我没有把自己完全和那群「尸体」


    等同,因为我相信我绝不会落到那种地步。


    但是现在师父将赤裸裸的现实摆在了我的面前。像师父这样厉害的人也会流


    血,也有可能死去——还是被那样不堪一击的农妇所伤。


    那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师父,一定要一直小心翼翼的,才能在外面的世界生存下去吗?」我努力


    忍住颤抖,咬着牙问道。


    「是啊。」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在心中呐喊:放弃吧,果然还是放弃吧——那样的人生


    不适合我啊!


    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冒


    险的景象,像被水洗一样从我脑中消失,翱翔于天际的


    白龙,从粼粼湖面中一跃而起的巨大湖怪,都渐渐从我眼前淡去。


    但是……但是……


    啊啊……那朵花……


    我睁开眼睛,苦笑道,「我好像还是想……怎么办呀?」


    「还是想啊……那就没有办法了。」师傅露出了伤脑筋的神色。她虚弱地将


    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朵干花递到我的手上。


    「我又去了那片荒漠,但那个画家已经不在那里了。」


    「也不知道是终于画得满意了,所以回家去了,还是已经……」


    「在那样谁都不会去的地方,画着谁都不会看的画,到最后不为人知地死去,


    这样的人生到底……」


    「我在那里采下了一朵花,送给你。」


    「做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吧。」


    师父说着说着,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她因为体力耗尽陷入了沉睡。


    我看着师父侧颜发起了呆。


    我也知道,做自己不会后悔的事就好。


    「可是只有做了才知道会不会后悔呀。」我苦笑着自言自语。


    要为自己做的选择付出代价——师父总是这么说。


    可我好害怕代价,我害怕我有一天,也许就是踏出保护圈的第一天,就这样


    浑身是血地,孤零零地死在没有人知道我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做成,什么都没有


    看到,就那样轻易地死在了起点。


    就算现在我能说我已经抱有觉悟,真到那一刻我一定会后悔的吧。


    而我更恐惧的是,我很快就会对外面的世界厌倦,我会觉得其实哪里都差不


    多,我会失望,我会觉得不值得为此付出那么多。


    我好害怕自己会后悔。


    「师父,你能告诉我吗?怎样才能做出不会后悔的选择?」


    师父只是沉睡着,没有给我任何回复。


    我呆坐了许久,才意识到,这次没有人能给我答案了,唯有我自己去找出答


    案。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怎么能找出答案?


    ——啊啊,是这样啊。


    我心中顿时清明起来。


    我仔细端详起那朵干花,花上粘着师父的血,已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


    但还是一样的丑,茎叶歪斜,花瓣残缺。


    师父说不知那画师是回家去了,还是已经……但我想,应该是死了吧。像这


    样不惜一切也要实现自己愿望的疯子,除了死亡,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他?


    「但并不是不为人知地死去啊……」


    也并不是不为人知地活过。


    我将那朵花置于唇边,轻轻地吻它。


    ——谢谢你,将这朵花,将这幅景象带到我的面前。


    「你真的很丑。」


    「是我见过的最丑的花。」


    「也许你正盛开时的样子更丑……」


    「可如果不亲眼看一看,也不知你究竟长得有多丑。」


    我伏在床边,带着微笑入眠。


    我终于理解了师父曾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总有一天会对自己的选择后悔的觉悟。」


    那不是去做自己不会后悔的事的意思,而是,即使知道会后悔,也要去做。


    我好怕后悔,因为我将做的,是后悔后再没有回旋余地的事。我不想我的余


    生陷于悲叹,我好想度过不会后悔的一生。


    可若是做与不做都有可能会后悔,那我——那我宁愿做了之后再后悔。


    离别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其实并不需要做多少准备,只需要寻几件适合行动的衣服,还有足量的金币


    和首饰就可以了。


    偷姐姐大人的出城令稍微费了一些功夫,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最后便是告别了。


    我坐在桌前,伤脑筋地考虑着措辞。


    给父王和母后的告别信已经修好,信中写着对他们养育之恩的感谢,自己无


    论如何也想出去看看的决心,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定不会出事的保证。


    我知道,这样的信一定无法宽慰他们的心,但这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现在是在写给兄长大人的。


    「要跟着父王好好学习哦!我相信你能成为受人爱戴的,优秀的君主。」


    我放下笔,盯着这封信看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如果说,兄长大人也抱有和我类似的愿望,如果说,兄长大人其实也不想呆


    在这里,度过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看到这些话,他心里该多郁闷啊。


    我把信纸揉烂,重修了一封。


    这次,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加油!


    虽然不知道兄长大人有


    着什么样的心愿,但是「加油」这两个字是万能的…


    …吧?


    我咬着笔杆子,纠结着该给姐姐大人写些什么。


    我想起了还小的时候,姐姐大人只是因为我爬树就把树给砍了。


    那时候,我只觉得姐姐大人不可理喻,但到现在,我能懂得,她是不想让我


    受伤,尽管方式上有些极端,姐姐大人却是最关心我的人。


    我想来想去,在信上写道:「我最喜欢你了!」


    ……划掉划掉!太肉麻了!


    「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不行,感觉好敷衍。


    我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最后只写下一句。


    「还会再见的。」


    最后的一封信,是给师父的。


    我相信就算我什么都不说,师父也会理解我,接受我的一切决定。但说到告


    别,还是得有些仪式感啊!


    我微笑着写下最后的寄语。


    ——我去看那朵花了。


    城门在我面前徐徐打开,守城的将军虽然满脸怀疑,但也没办法。见令牌如


    见人,他只能放我出去。


    新的世界在我眼前展开,而我就站在它与旧世界的那条分界线上。


    往前一步,是可怕的人世,是一片荒芜,是未可知,也是没有尽头,能任我


    翱翔的的新天地。


    往后一步,是不知悲苦的乐园,也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


    我向前踏了一步。


    6、神之梦


    此篇为神之爱系列时间线上的终章,请阅读完前文,或至少阅读完神妓公主


    篇再看。


    为了最好的体验,我原准备在终章之前再写两篇口味较重的凌辱系文章,让


    人更怜惜希雅也更加怨恨神,但就……我的xp系统比较奇怪,而最奇怪的是我的


    道德观无法与它兼容,而且我真的很爱希雅,所以写的时候我挺痛苦的其实……


    再拖下去迟迟不发反而影响阅读体验,索性就现在发终章了。


    凌辱系的文章也会再写,毕竟脑洞都已经成型了不写也很可惜,但在时间线


    上都在终章之前。


    为了吸引读者,我把完成度最高的神妓公主篇放在了系列首篇,而时间线发


    生顺序是:邪教徒(等一些还没写的),神妓公主,奴隶妻(等一些还没写的),


    神之梦。


    结尾下拉一段有后记,不要错过。


    还有就是,所有带凌辱要素的故事,对于希雅来说都是一场春梦,正文才是


    她真实生活的世界!


    在一切都还正常的世界里,她会度过如此幸福的人生吧。


    ——


    1.我现身于被黑暗笼罩的囚室。


    这里没有窗户,没有照明设施,仅有的铁门被紧紧锁着,纯粹的暗让人无法


    分辨时间流逝,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


    唯一存在的,是少女们苦闷的、宛如哭泣一般的呻吟。


    昏暗的囚室里,两位少女面对面地被绑缚在一起。两人的眼睛都被金属眼罩


    覆盖,嘴被口塞堵住,纤细的双手十字交叉着,高高地铐在身后,几乎要碰到脖


    子,这也迫使她们不得不抬头挺胸,羞耻地暴露出自己的乳房。


    对人类来说,双手被反吊得这么高是难以忍受的痛苦,但在奇妙术法的支持


    下,她们的双臂并没有因血液流通不畅而废掉,仍和从前一样白皙柔软。两人的


    手臂仍有着知觉——尽管那又麻又痛,还不如没有。手掌甚至还能一张一合地乱


    抓,而这也是她们能做到的,仅有的挣扎。


    「唔嗯……唔啊……嗯啊啊啊!」


    但这样的挣扎不是毫无代价的,她们胸乳紧密相对,乳尖和阴蒂根部都箍着


    雕金小环,迫使三点时刻处于肿立的状态。金属环间用短短的细链与周身各处相


    连,只要一个人晃动脑袋或是握紧拳头,就会牵着另一个人发出尖叫。


    她们的三穴内都被塞满了不断震动的淫具,大腿小腿交叠着被固定起来,坚


    韧的皮带穿过她们的股间,大腿根部,腋下,腰部,分散着承重,把她们挂在房


    梁上。只要一个人的身体轻轻晃动一下,两人就会不由自主地转动起来,被重力


    深深压进身体的淫具不断滑过敏感的粘膜。两人因情欲而起的苦闷呻吟,一刻也


    不曾停歇。


    少女们的小腹也都微微隆起,为了收集到的体液的纯洁性,地牢的主人极少


    奸淫她们。但毕竟经过了长久的时光,两人会怀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日夜不停


    灌下的媚药,因怀孕而改变的激素,和来自腹部的挤压,让她们的小穴愈加敏感,


    即使只用手指抠挖几下,也会震颤着失禁潮吹。


    而在两人有了泌乳的迹象后,乳尖上更是被夹上了小夹子,防止难得的乳汁


    被浪费。涨奶的苦闷感让她们不断摩擦着彼此,又因此被淫具刺激着发出更淫荡


    的媚叫。


    两人的眼睛都被封死,手臂被永久固定在身后,也从来没有机会从嘴中吐出


    一个字,尽管肉贴肉地赤裸相对,她们却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如何,是否还「醒着」,


    耳边能听到的,只有对方艳丽的呻吟,而这又让自己感受到的快感愈是深重。


    她们就这样紧贴着彼此,在不会停歇的快乐与苦闷中,重复着看不见光亮的


    每一天。


    ……


    如果我不来解放她们的话。


    说起来,以前是不是来过同样的地方?我稍稍回忆了一下,然后露出自嘲的


    苦笑。


    当然,在无数的世界里,我曾无数次让所爱的少女身处这般境地,我或许在


    高处遥遥看着,或许亲身降临,听着她悲泣哀求……在腻味后,我会抹消这段历


    史,但过不了多久,又会在新世界里重复相同的故事。


    即使在发誓不再干涉她的人生后,我依然在做着同样的事。


    但这次就是最后了。


    「……希雅。」


    我凝作人形,伸手抚摸其中一位少女清秀的脸庞,将她被汗水润湿的绯红色


    发丝捋至耳后。


    最后,再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嗯啊……唔嗯……啊啊……啊啊啊……!」


    希雅没有对我的触碰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咬着口塞,用力夹住小穴中的淫具,


    发出充满艳丽气息的呻吟。


    我缓缓移动手指,想要抚摸她的眼睛,但指尖触及到的,只有冰冷的金属。


    我知道的,在这金属眼罩下面,藏着一双如红宝石一般明丽的眼睛,但它们


    现在已经被永远封住,再也无法看见这世界。


    可即使能睁开眼,她也看不清情欲外的任何东西了。


    我又轻轻抚拭她苍白的嘴唇,这张嘴曾能念出无比繁复艰深的咒语,发出威


    力举世无双的魔法,而在她微微弯起嘴角时,露出的羞赧笑容又让我心动不已,


    但现在,粗长的橡胶假阳具将她的小嘴撑至极限,又深深嵌入喉管,她不断发出


    苦闷的呻吟,腮帮子一鼓一鼓地用着力,想把假阳具吐出去,但如果不打开扣在


    脑后的锁,她永远不可能如愿。


    她一定也知道这点吧,但是太强烈的痛苦让她无法思考,只能一次又一次的,


    做着无望的挣扎。


    中空的假阳具昼夜不停地向她的喉咙里输送媚药与营养液,将她的身体改造


    得日渐淫荡,到现在,也许连食道也变成了性器,一吞一吐时,有和阴道被抽插


    时一样的快感。


    这样的刑罚已足够残酷,但她的脖子上还箍着一副沉重的项圈,内径狭小,


    使她无时无刻不处在轻微窒息的状态。她只能拼尽全力地平缓呼吸,即使在身体


    因高潮而无可抑制地战栗时。


    但这口塞也许是她身上最「温和」的刑具了,口塞和下体的贞操带并没有被


    焊死,地牢的主人想奸淫她时就会取下,虽然那只是偶尔的偶尔,但至少能得到


    片刻的喘息。


    「……真可怜啊。」


    我轻声叹道。


    我轻轻触碰了下的她的乳房,希雅立刻咿咿呀呀地娇吟起来,小穴重重收缩


    了几下,一大滩淫水从锁着的贞操带中溢出。


    她的乳头天生内陷,为了将害羞的它们暴露出来,地牢的主人直接对着她的


    乳尖注射了许多次媚药,最开始被开发的那段时间,她不知道流下了多少眼泪,


    又因为控制不住的挣扎让两人吃了多少苦。


    长久的调教后,那两点殷红被迫一直挺立,而代价就是远超于常人的敏感。


    如果不是被限制着,恐怕捏一下就会高潮吧。


    「唔咿——嗯啊啊——!!」


    她的细小动作牵扯着另一位少女也大声淫叫起来,两人在空中慢慢旋转,股


    间的淫具愈加激烈地苛责起她们敏感的肉壁,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啊啊啊……!唔嗯嗯啊啊啊……!!」


    另一位少女哆哆嗦嗦着又到达了绝顶,尽管看不到对方,希雅还是从她身体


    的颤动中得知了这点。她咬着口塞,发出羡慕的低泣,又因为无法解放的闷绝感


    而本能地握住拳头。


    因为一开始对地牢主人造成的伤害,还有经久不绝的反抗,她的身上被施加


    了诸多限制用作惩罚。比如说,只有在他人在自己体内射精时才能达到高潮。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最大的心愿就从「逃走」,变成了「想要一次高潮」。


    「咿——咿呀……呀啊——!」


    手指上缠绕的细线因握拳而收紧,细线另一端牵扯着无名少女的乳环。听到


    对方的痛叫,希雅急忙发出饱含歉意的闷哼,她不得不忍耐着身体的颤抖,将稍


    稍握住的拳头松开。


    「嗯啊……啊啊啊……!啊啊——!」


    这苦闷无处可发泄,她只能大声呻吟,从深入喉咙的口塞中,传出连最资深


    的妓女也自愧不如的淫叫。


    看着她绝望挣扎的身姿,我的心中涌出无上的快乐。


    和等量的愧疚。


    「真可怜啊……神真的很残酷,对不对?」


    在这个版本的故事中,另一位少女也有着惊人的魔力,因此被步入邪道的魔


    导士俘获,想从她身上榨取力量。希雅偶然撞见这件事,阻止的时候反被抓住。


    她本来能成功的,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又敏锐机警,她没有任何失败的理


    由。


    但只要神的一个念头,她就会因不可理喻的意外败北,被戴上超脱物理与魔


    法法则的,无法取下的束具,因为无比荒诞的理由,被囚禁在此处受尽屈辱。


    因为神的任性与恶意,她在自己所认知的永远里,尝尽绝望的味道。


    「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我站在希雅面前,平静地询问。


    她听不见,也无法回答,而我也不需要她的回应,身为全知全能的至高神,


    只要我【想要知道】,就能够知晓一切。


    围绕着我的信息的海洋里,处处是她的呼救,一直一直地,在悲切地呼喊着


    「我好痛苦」。


    我好痛苦,好想要呼吸,想要高潮,想要解放。


    手好痛,不想被这样铐着,想要活动身体。


    好想回家,好想姐姐,好想父亲母亲。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神啊,为何要这样对我?


    ……


    我不后悔。


    ……


    ……


    我无法忍耐地移开了视线。


    明明感到后悔也没关系,痛恨自己的命运也没关系。


    去抱怨,去憎恨,去奴颜婢膝,去成为自私懦弱的人——如果你能成为这样


    的人,也许我不会将你拖入这种境地。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稍微欺负一下,想看看总是一副坚毅神情的你哭起来会是


    何种模样,不知不觉间就一起坠入了深渊。一次又一次的,即使因短暂的厌倦、


    心痛、愧疚而结束某个世界,即使发誓一定不再歪曲你的人生,过不了多久又会


    让你陷入更绝望的境地。


    于是我知道了,我会这样做,是因为我能这样做。


    只要我还作为神存在,你就不会真正得到自由。


    所以,这真的就是最后了。


    ……永别了。


    一瞬间,两位少女从我的眼前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我的视线突然被黑暗阻断,喉咙中传来强烈的异物感。


    「唔嗯——呜啊啊啊……!」


    我本能地想将其呕出,但那异物在我喉中进进出出地滑动了一阵,反而嵌得


    更深。


    「唔嗯……嗯啊啊啊啊……!!」


    我使劲拉扯着双臂,想用自己的手将那东西取出,但手臂好像镶在了身体上,


    任我怎么努力都纹丝不动,只是从手腕处传来皮肤被磨破的……这就是疼痛吗?


    挣扎触动了惩罚机制,从这具身体的乳尖上传来了奇特的挤压感,愈来愈紧


    ……是那个小环在收缩……?


    好疼……可也好舒服……好像在抚摸心脏……不不不不要不要!不要更多了!


    「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忍不住发出尖叫,更加用力地挣扎,想要摆脱这一切,可是下体,还有全


    身都不断传来陌生的,让我心惊胆战的……快感……吗?


    这副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起来,没过几秒,就好像有白光在紧闭的眼前炸开,


    下体湿漉漉的,我能感到有大量液体从中溢出。


    这就是……这就是人类的高潮……


    太、太过了……实在是太过了……


    而这就是她一直以来体会到的……


    我剧烈地喘息着,眼泪不住流下,人类的躯体因为脱力而想要垂下脑袋,但


    又被项圈牵制着无法如愿。


    好难受……可乳尖处依然在传来又痛又痒的挤压感,下体那酸酸痒痒的触感


    也没有消失,好像还在不断地,不断地往上冒……


    等等、等等,难道还要再来!?不要,不要!至少休息一下……!


    「咿咿咿咿呀——」


    我扬起脖子,毫无抵抗地被带上了第二波高峰。


    「呼……呼呼……啊啊……」


    「嗯啊……」


    「……」


    我暂时切断了与身体的感官连接,不然几乎无法进行下一步。


    即使身处人类的身体中,即使被蒙着眼睛,我也能「看」到一切。


    这里已空无一「人」,我的一念抹消了那两人遭受凌辱的历史,那位无名的


    少女从未被绑架,希雅从未遇到过她,她们的亲人也从未失去过她们。


    现在,她们会


    在某处经历着未曾被扭曲的,幸福的人生。


    这个地牢的主人当然也从未捕获过两名少女,他所捕获的……是我。


    我以第三者的视角,观察着那被悬挂在半空中的,我未来的身体。


    这副人类的躯体在不断喘息,仅过去一分钟,她(我)就已经一身冷汗,满


    脸泪水。


    我知道人类的性快感和高潮是什么,但那只是概念上的了解,我从不曾想象


    过,它有着这样的破坏力……不,普通的性高潮应当不会如此强烈,只因这身体


    是我复制了希雅被解放前一刻的状态制造的,我所感受到的,是她将要经历的高


    潮。


    这实在太痛苦,难以想象该如何承受。


    ……所以这也是与我相衬的惩罚。


    我抹消了每一段她遭受痛楚的历史,但对我而言,对曾经身处其中的她而言,


    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所以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赎罪。


    「呼——」


    我轻吐出一口气。


    以物质形态呼吸是种奇妙的感觉,但我想要尽快习惯,不然可能会被憋……


    不,憋不死,我已制定了规则,这副身体将一直存在,不老不死。


    我再次检查自己立下的规则:


    我无法以自己的力量脱困。


    没有任何生物会想要救我。


    我将一直身处痛苦中,我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希雅会度过她想要度过的一生。


    啊,差点忘记了,希雅所受过的那些限制,我也要加在自己身上。


    ……


    ……


    那么,只剩最后一步了。


    心念一动,一副虚幻的项圈出现在我眼前。那是我自己设定出的,能将我的


    力量完全压制的封印物。


    全知全能只是相对这个世界而言,我的时间一直在向前流逝,无法回溯。现


    在的我,能够毁灭未来的我。


    世间再没有第二个至高神能更改我的规则。


    所以,只要我戴上这个……


    没有什么好犹豫与害怕的。


    没有什么好犹豫与害怕的……


    以人类的躯壳露出微笑,项圈在我的脖子上扣紧。


    一切就在此刻结束,从今以后,世间不再有神。


    2.身体突然变得无比沉重,视线被阻断,排山倒海般的快感向我压来,几乎


    在瞬间就将意识吹飞。


    「咿啊——啊啊啊啊啊!」


    我仰起颈项,发出野兽般的呼喊,但一切声音都被口塞堵住。因着窒息感,


    身体本能地挣扎起来,拉扯着被吊在身后的双臂,胡乱摆弄着手掌,但只要一用


    力,就会牵扯到乳环,传来混合着刺痛的快感。


    「呜呜呜!呜呜!」


    不论何时,她总在发出永不停歇的呜咽,现在我终于能切身体会到其中原因。


    【再没有办法停止了】


    挣扎的同时,这个念头不断出现在脑海,每浮现一次,就觉得阴道剧烈地收


    缩,又被粗大的淫具撑开刮擦。


    「啊……啊啊……」


    我感到脸庞有些湿漉漉的。


    真难看啊……明明之前一直欣赏着她的苦痛,轮到自己时就哭成这样,都还


    没过去多久……


    我努力想憋住眼泪,但它就是不受控制地滴落。很快的,刚刚经历过的奇特


    感觉又在下体升起,我知道,马上我就会迎来又一次高潮。


    严厉的拘束和之前的两次高潮已经让机体疲惫不已,但我仍是期待着它的到


    来,因为在那一刻,爆炸般的快感会压过一切,我也会暂时从疼痛中解放出来。


    快到了,快到了……!


    即使眼前一片黑暗,我还是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等待着欢愉的降临。


    ……


    但它没有降临,明明应该到了极限,我甚至已经看到了在绝顶中震颤的自己,


    但身体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满足。


    为什么会停在这种地方……?不、不要,再多一点,或是再少一点都可以,


    不要停在这里啊!


    「唔嗯……嗯啊啊……」


    我流下了更多眼泪。我知道,这是因为这具身体被下了禁制,如果不被谁的


    精液灌满就无法高潮。可刚才的感觉实在太强烈,我还抱着一丝幻想,也许禁制


    没有成功实行……


    绝顶前那一瞬间的感触被强行延长,我苦闷地扭动起身体,淫具在体内猛烈


    地跳动,酸胀感愈加膨胀,不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是体内的粘膜,都传来难


    以忍受的瘙痒和灼热感。


    啊……啊啊……拜托……拜托给我吧……!


    我用力挣扎,而全身的镣铐都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手腕脚腕,还有其他所


    有被锁住的关节,都传来强大的压迫感,又疼又闷,然后又转为奇特的快感。明


    明知


    道凭现在的力量是无法挣脱的,我却怎么都停不下来,我好像已经失去了思


    考的能力,只是像动物一样追逐着快乐,脑中回荡着的,只有「给我吧」,可不


    管努力,都无法如愿。


    今后会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吧


    脑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时,我的心和身体都在瞬间变凉,但刹那后又变得更加


    火热。我无法忍耐地,更加激烈地挣扎,这次不是为了脱困,而是为让身体被更


    深重地苛责,连同大脑也烧了起来。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一直被这样吊着也


    好,一直得不到高潮也好,现在我只想更多更多的刺激。


    我也曾这样对待过她。


    我一直在这样对待她。


    ……


    朦胧中我又想起了所爱之人的脸,明媚秀丽的脸,笑起来会露出浅浅的梨涡,


    却总是在因无法逃离的苦痛和快感而扭曲。


    我扬起脖子,泪水不断流下。


    我不知道在黑暗中挣扎了多久,因为不断灌下的媚药,身体几乎没有冷却的


    时间,但人类的躯壳还是需要休息,我经常会突然失去意识,意识再度恢复时,


    大脑就会清醒一些。这也是快感的狂潮中,我少有的,能够正常思考的时间。


    这就是睡眠吧,是很神奇的体验,但更奇特的是,我似乎和人类一样能够做


    梦了。只是,我最想梦到的,却迟迟不出现。


    也许,即使是在梦中,我也再也见不到她了。


    因为这也是惩罚,因为我将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再一次醒来时,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


    我的心提了起来,脑中闪过千万种可能,而在那人的手触碰到我时,我发出


    了安心的叹息。


    那是男性的手,干瘦粗糙,我知道,那是地牢主人的手。


    可是,那也意味着……地牢的主人在看着我……我现在的裸体……


    我早有了心理准备,可事情真的发生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我无法抑制地


    颤抖起来,与恐惧一起涌现的,是愤怒。


    贱民!


    我在心中不断怒吼。


    竟敢做出这样渎神的事!


    枯槁的手指在我的肌肤上滑动,渐渐地,我开始因另一种原因而喘息颤栗。


    毫无预兆地,乳头和阴蒂被用力拉了一下。


    「咿——咿呀——!」


    很快又是另一下。


    这具身体已被淫欲浸染,弱点被拉扯所带来的刺痛感,转瞬间就变为激烈的


    快感,一大滩热乎乎的淫水从阴部流下。


    「嗯啊啊……啊……啊啊啊~」


    恐惧和愤怒轻易地消散了,我扭着身体,口中不断溢出甜腻的呻吟,愈加高


    亢,在无法发泄的现在,这是我唯一能缓解苦闷的办法。


    可是,好……好羞耻……在自己的造物前发出这种声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他的母亲啊……


    我脑中一片混乱。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但我想它一定红透了……到底是


    在用什么样的姿势,在发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声音?


    越是想象自己映入他人眼中的姿态,心里越是酸涩,连着身体也同样酸胀不


    堪,股间更加湿热。


    但我又控制不住地去想,然后淌下更多的泪水,这次的眼泪不是为情欲而流,


    而是因为无法忍受的难堪,因为我在自己的造物前露出了难看的样子。


    但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难看,只是以前从未映入他人眼中吧?


    「呜呜……呜呜呜呜……」


    身体呜咽不止,心却好像在另一个维度冷笑,嘲笑着我。


    事到如今,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不管从何种角度来说,我都已经是个普通的人类女人,一个女奴,而这也是


    我的自作自受。


    所以……


    我扭动身躯,向着男人的手指,向着他的身体。


    「嗯啊……唔唔嗯……」


    拜托……拜托你……


    「唔唔嗯……唔唔唔!」


    拜托你操我吧……!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得到高潮的机会。


    轻微的嗤笑声响起,随后是远离的脚步声,铁门关闭的声音。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我愣了很久,才消化掉他离开了的这个事实。


    ——我将一直身处痛苦中,我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我颤抖着想起了自己定下的规则。


    「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要走,拜托你不要走啊!


    一次也好!就操我一次也好!


    这样下去真的会坏掉的!


    我激烈地挣扎,用力到感到了久违


    的疼痛,尖锐的痛仿佛割裂了身体,但我


    没有停止挣扎,也无法停止。


    「呜呜!呜呜——!」


    一次又一次的,身心因为绝望而冻结,又因为绝望而体验到更强的快感。


    一次又一次的,我沉入黑暗。


    腹部越来越沉重,可还没有临盆的迹象,大概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却还没有


    半年吧。


    身体一直都是瘙痒难耐的,痒得我无法思考,甚至无法想起自己是谁,心心


    念念的只有高潮。


    这期间,地牢的主人来过很多次,可每次都只是检查我的身体。最开始的时


    候,我还会呜咽着向着他的方向蠕动,用尽全力表达自己的恳求,但没有一次能


    够如愿。


    久而久之,我也放弃了挣扎,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不管是身体,呼出


    的气息,还是周边的温度,都滚烫无比,我觉得我已经不是活着的什么,而是这


    灼热感的一部分。


    有什么人在我耳边发出冷笑。


    有什么东西被拉出了我的身体,又有火热的什么被插了进去。


    「咿呜——」


    我久违地扭动起身体,这才发现我好像躺在地上,有什么人压在我身上,插


    在小穴中的东西,不再冷硬……


    啊啊……现在的是……难道是……阳具……?


    终于来操我了啊……


    平躺的姿势让铐在背后的手被压断一般的疼,但哪还是在乎这种事的时候?


    我发出自己能发出的最淫荡不知廉耻的媚叫,想要取悦男人,我用尽全力夹紧阴


    道,想要他快点射出来。


    他没有辜负我的期待,用相当大的力道一次次贯穿我。他的生殖器不像淫具


    那样粗大,还能不知疲惫地震动,但它每次刮过腔内黏膜时,都给我带来无与伦


    比的快感。本以为身体的炙热和酸痒已经到了极限,没想到还能因他的侵犯更进


    一步。


    终于能够……这次终于能够……


    啊啊……神啊,即使如此,你还是对我降下了慈悲……


    「呜咿——呜嗯嗯嗯——!」


    我流下快乐的泪水,发出支离破碎的呻吟,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该想


    些什么。我只是感谢着一切,感谢这个世界,感谢神明……


    感谢神明……?


    心中闪过些微的违和感,但真的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


    男人的喘息越来越粗重,阳具的顶部开始一跳一跳的,快到了,我知道他快


    到了……我愈加大声的浪叫,仿佛野兽一般,我攥紧了手指脚趾,瞪大了眼睛,


    等待那终极的快乐,那神的慈悲降临。


    可他没有射在里面,在最后的最后,他毫无留恋地抽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为什么要停在这里!?不不不不要不要!拜托不要这样对我!!


    一直让我痛苦不已的口塞被取了下来,可我感受不到一丝快慰。


    我发出悲痛的嘶吼,但很快被塞入口中的某物堵住。


    又热又硬,有些腥味,上面还粘着什么液体……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


    到这是他的阳具,他居然决定在我的嘴里射精。


    「呜呜!呜呜呜!!!」


    我叫得无比凄惨,祈求他的怜悯,但这一如既往地没有作用。


    神……神的慈悲从来就不存在。


    我绝望地想着,如果神真的存在,我怎么会……


    仿佛天地初开,我的脑中有什么炸开,沉寂于黑暗的意识被强行拖了出来。


    过度的情感洪流几乎压过身体上的痛苦,我震颤得无法停止。


    我怎么会经历这些?那当然是因为……


    粘稠腥臭的液体猛地在嘴中爆开,我被呛得不停咳嗽,努力想把男人的精液


    吐出去,但嘴被半软的阳具堵着,不得不吞下这让人反胃的浓液。


    我同样也想起来,这副身体是完全按照希雅最后的状态生成的,一切我感受


    到的,都是她应当感受到的。


    明明已经经历了那样极限的调教,却依然对男人的精液如此反感。


    真是可爱……


    身上的热度仿佛在灼烧灵魂,但我突然觉得这苦闷感本身也是如此惹人怜爱。


    即使不能再相见,我也能在这痛苦中与她相连。


    我流下泪水,同时露出微笑。


    嘴被阳具撑着无法合拢,脸因永不停歇的快感而扭曲变形,我想,我露出的


    一定是个无比滑稽丑陋的笑吧。


    而那正与我相衬。


    「你在笑吗?……哈哈,不会真被我操傻了吧!」


    我感到头发被狠狠拽起,男性的气息喷在我的脸颊。


    「啊……啊啊……」


    不,我只是想起了自己是谁,和应该去做什么。


    就是因为神的慈悲,我才会存在于此处。


    「啊……我……」


    因为长期不被允许说话,这具身体几乎失去了言语的功能,我努力张着嘴,


    移动着笨拙的舌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津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


    「操我……」


    无数次的「游戏」里,一定也扭曲了你,还有无数人的人生吧。


    所以把一切都发泄到我的身上,如此才是神应得的结局。


    「操我……操我吧……」


    片刻的沉默后,男人低声道:「我当然会操死你的,让我损失这么惨重,可


    不会轻易地结束。」


    「……」


    这样就好。


    「你还在笑?哈哈哈……!真贱啊!」


    真是贱啊,我也这样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造物,快乐和痛苦,道德和罪恶,


    对身处世外的我来说都毫无意义,不过是措辞上的问题。


    可我却要追逐着毫无意义的幻影,为着毫无意义的罪行惩罚自己。


    也许凡是降生于世的,都会不由自主地犯贱。为那些愚不可及的事,去犯贱。


    即使睁开眼睛也是一片黑暗,但我在这片黑暗里向他,向这个世界伸出双手。


    「操……操死……贱……贱奴吧……」


    我露出愈加丑陋的微笑。


    3.肌肤被晒得暖洋洋的,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


    我稍稍抬起头,朝向看不见的太阳,但后脑勺突然被人大力抓住,砸在地上。


    「贱货,被操的时候还分心?」


    我立刻夹紧小穴,扭着腰,发出嗯嗯啊啊的娇吟。鼻子处钝钝的疼,大概是


    鼻梁骨折断了。但没有关系,很快就会长好的。


    嘴中塞入了另一根阳具,我急忙转动舌头,仔细舔舐着每一寸,不时做出吞


    咽的动作,让它深深插入我的喉管。前后的两人很快发出舒爽的叹息,嘴中的那


    根吐出粘稠的精液,阴道中的那根却抽了出去,插进我的后穴射精。


    「啊啊……啊啊啊……」


    即使这种事已经发生过无数次,我还是眼睛发酸,不自觉地发出哀叹,无法


    满足的阴道剧烈收缩着,泄出一大滩淫水。


    结果我再没有得到过一次高潮。最初体会到的那两次欢愉,遥远得仿佛梦境,


    开始的时候就已结束。


    起初我还会恳求我的主人们,请他们射在里面。比较善良的会无视我的请求,


    不那么仁慈的则会用惩罚来教育我学会服从。


    比起无法满足的欲望,还是疼痛更加可怕,即使身体难受得快要炸开,我还


    是弯起嘴角,露出媚笑。


    「嗯啊……哥哥……们……唔嗯嗯……操得贱奴……真是舒服~」


    周围响起男人们的笑声。


    「小贱货操起来也很舒服。」


    屁股被重重拍了一下,小穴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猛地缩紧,深入骨髓的瘙


    痒再次被激发,我无法自控地大叫起来,


    「只可惜我们还要去工作,等明天再来疼爱你啊。」


    「嗯啊啊……啊啊啊……!」


    我被抱着离开了地面,被放在了某个装置上,四肢不用特意固定,因为它们


    都维持着最初的样子——双手被十字交叉着吊在身后,大腿小腿折叠着锁在一起,


    一直无法自由活动。


    咔哒一声后,我的嘴再次被锁上,深入食道的细管不知疲倦地输送着媚药,


    过于粗大的假阳具插入现今仍然窄小的阴道。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下体,阴蒂处传


    来尖锐的疼痛,我扭着腰,发出高亢的哀鸣。


    人们称这个装置为木马,我看不见,也不明白它是怎么运作的,我只知道,


    如果有人投下一枚铜币,我会被这装置的一部分吊起放到地面上,享受片刻的放


    松。


    「唔嗯嗯……呜呜呜——!」


    而现在,我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躯体,等待着下一个,或下一批,来操我的人。


    最初的主人还是玩腻了我,把我卖了出去。我被多次转手,做过私人的性奴,


    做过城市的公娼,在妓院接过客,也被拿去做过人体实验。


    期间有人发现我不管受什么伤都会快速愈合,于是知情者都称我为魔女,甚


    至有过几次所谓的魔女审判,但最后,他们还是屈服于自己的欲望。


    一边说着要惩罚我这个邪恶的魔女,一边把坚硬的阳具捅入我的体内。我身


    体的每一寸都曾被当作性器,也都曾被利刃割碎,但很快又恢复如新。如果将我


    的手脚砍下,说不定我会得到四肢的自由,但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想去这么做。


    至于我曾怀的那个孩子……我诞下了一个死婴,最初的主人叹息着说可惜可


    惜,我却觉得庆幸。难以想象拥有这样身世的孩子会经历何种人生,而我已经不


    想再扭曲任何人的命运。


    最后,我被卖到了这个边陲小镇。买下我的领主并没有特殊嗜好,只是想有


    一个廉价的公娼


    ,用来安抚因沉重劳务而怨声不断的镇民。


    尽管经常会被镇民粗暴对待,不为他们服务时还要放在机械上,现在的境况


    仍让我感激不已。至少,空闲的时候,不会有调皮的孩子在我的下体塞入什么奇


    怪的东西。


    我还是会做梦,有时也会梦到曾为神时,站在高处俯瞰人世的梦,但醒来时


    所面对的,永远是无尽的黑暗,与无法释放的欲望。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奴,只是为了逃避痛苦


    的现实,而做了那个漫长的神之梦。


    就像我永远得不到的高潮一样,那个我为之坠落的人,一定也是个不存在的,


    虚幻的梦。


    咿咿呀呀的,咿咿呀呀的,我在木马上晃动着,发出淫贱又可笑的呻吟。


    强烈的电击将我从朦胧中唤醒,我知道,是有新的客人投下铜币了。一被机


    械放到地面,我就伏下腰,翘高屁股扭动,嘴中发出淫荡的叫声。


    可却迟迟没有人来操我。


    ……?


    我疑惑地抬起脑袋。


    「是你在求救吗?」


    就在这一刻,命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啊……啊啊……」


    我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身体的痛楚与苦闷在瞬间消散。


    该哭泣吗?还是不该吗?


    该说些什么吗?还是不该吗?


    我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只是张着嘴颤抖,身体因震悚和无上的喜悦而起


    了一层薄汗。


    我知道,那是希雅长大后的声音。


    她长到多大了?二十岁,三十岁?她的身边好像有男人的声音,那是她的同


    伴吗,还是丈夫?


    尽管现在的语气迟疑沉重,但她的嗓音和润明亮,一定是度过了幸福的时光


    吧……


    可是为什么?明明我特意定下过规则,让她绝对不会看见我。


    「是你在……」


    不,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又脱离了我的控制,我要做的事都只有一件。


    「不要救我!」


    我急切地打断她的话,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换上妓女一般妖艳的语调,朝她


    嬉笑。


    「能不能不要打扰人家?人家可是自愿这么做的呢~」


    在那之后,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好想知道,好想询问,但我死死咬着牙


    关,不泄出一丝声音。


    她没有回话,但我知道她没有离开,一定是在皱着眉头,用不知所措的目光


    看着我吧。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全裸的,被用屈辱的方式拘束着……


    我的人偶,我的女儿,我的爱人,我灵魂的另一半,我用最卑贱的姿态,母


    狗一样地跪趴在她面前。


    而她也曾无数次的,用同样的姿势跪在我的面前。


    这可真是……


    我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你、你在笑什么?」


    她的声音惊讶极了,是没想到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也能露出真心的笑容吧。


    「啊啊……贱奴只是在笑,这真是个美好的世界啊。」


    我将永远得不到我想要的?


    不,我到底还是得到了我想要的世界。


    在我坠落后,你终于能自由地活下去。


    就像是在跪拜神明,我低下头,抵在地面上。


    平静地,虔诚地,我轻声说道。


    「我不后悔。」


    「……什么?」


    「度过这样的人生,我不后悔。」


    曾拥有那样的梦境,我不后悔。


    她还是离开了,也许有过犹豫吧,我不知道。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很久,但我


    仍维持着磕头的姿势,朝着她离去的方向。


    颈间突然传来强烈的窒息感,是有人扯起了我的项圈,我晃动起被紧紧锁住


    的四肢,发出滑稽的声音。


    「唔嗯……呜呜呜……!」


    「好像是谁结束后忘记把这贱货放回去了。」


    「那我们白捡一次?太幸运了!」


    有阳具猛地插进我的阴道,我晃着脑袋,发出混合着苦闷与愉悦的呻吟,股


    间溢出粘稠的液体。


    通过尺寸,我认出来了,这是镇里的屠夫,而另一个男声,是他的弟弟。


    他们总是一起来,这样就能省下一枚铜币,发泄过欲望后,有时还会有一搭


    没一搭地和我说些话。


    「虽然觉得日子过得挺苦的……幸好有这么个肉货在啊。」


    一边说,一边拍着我的屁股。


    「这就是贱奴存在的意义。」


    而我会如此回应。


    屠夫把我抱到了怀里,托着我的腰,迅速地套弄着,粗大的阳具一次次滑过


    腔道,每一寸淫肉都传来融化般的快感,我扬起头,发出高亢艳丽的鸣叫。


    「刚才你在做什么,在磕头?」


    乳房被另一双手不断揉捏着,我哆哆嗦嗦地颤抖,吐出支离破碎的话语。


    「贱奴刚才在……在……跪拜自己的神……呜啊啊啊——!」


    「魔女也有信奉的神明吗?啊,是淫欲之神吗?」


    「才、才不是……咿呀——」


    乳环被使劲拉了一下,我知道,这是我胆敢做出否定回答的惩罚。


    「你说不是?——这件事要不要报告给领主呢。」


    尽管只是言语上的,但我还是对他们作出了反抗,如果让主人知道这件事…


    …光是想象这后果,就让我从灵魂深处战栗不已,小穴却颤抖着吐出一大滩淫液。


    在这之后一定会受到无比严酷的惩处吧,但我不在乎这些。


    「真……真的不是……嗯啊啊……」


    柔软的,坚强的,世间无人比她更好的神。


    不知道自己曾受过何种折磨,还想要来拯救我的,愚蠢的神。


    永远闪闪发光的,只属于我的神。


    就算是梦也好,曾见过的你的笑容,我一刻也不曾忘记。


    「贱奴的神……呜咿咿——!是……是很好很好的……!」


    我弯起嘴角,露出淫荡的微笑。


    「在贱奴哭泣的时候……嗯啊……神曾经……从深处浮现……啊啊啊……安


    慰了贱奴。」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说过,感谢我让她降生。


    「只是……」


    再也不会像那样来救我了……


    脸上有着滚烫的触感,我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眼泪。


    我已经很久没留下这样炽热的泪水。


    「只是……啊啊啊……贱奴做了太多渎神的事……才……嗯啊啊……要受到


    这样的惩罚。」


    「惩罚?可我看你很喜欢这些呀?」


    乳环被拉扯的疼痛与快感让我大声尖叫起来。


    「对对对!贱奴很喜欢这些!咿呀——!这、这些都是贱奴自找的!」


    我艰难地扭着屁股,转过头寻觅着,将身后人的阳具含进嘴里。


    阴道里的阳物一跳一跳的,大概是要射精了,但我知道,这一次也不会让我


    释放,直到永远为止,都不会让我得到片刻的欢愉。


    恍惚间,我想起了自我封印的前一刻。


    没有什么好犹豫与害怕的……


    真的是这样吗?


    我早就看到了现在,至少在那一刻,我曾感到犹疑和恐惧。明明只要重启世


    界就好,谁也不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作出这样的赎罪——我曾这样


    想过。


    再浓烈的爱和愧疚也会随时光而消逝吧。


    那个念头突然跳入了我的脑中。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化为了永恒的墓碑,我的爱也因此成为永恒。


    「嗯啊啊……嗯啊啊啊啊……!」


    我吞咽着口中的阴茎,又不停地扭着腰,服侍着身下的男人。


    无边的黑暗,无尽的时光中,你是我唯一能思念的光。


    所以直到永远为止,这个梦境都会持续下去吧。


    这个我仍爱着你的梦。


    4.【她】已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多久,几年,或是几千年。


    最开始,【她】还能询问来操【她】的人,即使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得到回应。


    后来,【她】嘴中含着的金属环被焊死,再也不能说出有意义的字词,【她


    】只能靠鸡鸣声区分日夜,从人们的闲聊中推测时间。


    再后来,【她】的耳道被蜡封住,所有能够传达和接受信息的渠道都被切断。


    知道将会被这样对待时,【她】曾感到久违的恐惧,也许还有过后悔。【她


    】少见地求饶了,但从被堵住的唇舌中传出的,只有野兽一般的呻吟。


    【她】微弱的反抗自然是没用的,没有人会对【她】产生怜悯之心,即使有,


    也会因【她】自己定下的规则消散。


    【她】曾是这个位面的至高神,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坠落。到如今,【她】爱


    着的少女都已在很久很久以前过世,所有的迷恋和悔恨,都像是玩笑一般。


    「嗯啊……嗯啊啊啊……」


    一片黑暗中,【她】蠕动着肉段一般的躯体,用力夹紧小穴,发出苦闷的叹


    息。


    比起身体上的灼热,心灵的虚无更令人疯狂。【她】日日夜夜念想着的,只


    是能被某个人触摸,好让【她】知道,自己仍身处这个世界。


    有时候会有人抱着【她】的腰,放在自己的阳物上套弄。但更多时间,【她


    】都是一个人被放置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她】只能用力夹紧阴道,感受着股间


    的震动。那深入骨髓的瘙痒已不再是煎熬,而是一种混合着痛苦的幸福,让【她


    】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操我了……什么时候才会再来呢……


    【她】用快要融化了的大脑,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不会知道,这座城市在许久之前就已废弃。运气好的话,几年或是几


    百年后,她会被路过的什么人捡到,再次感受到活物的气息。如果运气不好,【


    她】就要这里等到人类文明的终结,世界的毁灭。


    但在那之后,【她】仍会存在,以这种姿态继续存在。


    【她】也知道事情将如此发展,即便恐惧也不得不接受,【她】祈求着让自


    己疯掉,但失去意识却比想象中更难,无数次无声地嘶吼着「我真的要疯了」后,


    【她】仍然「醒着」。


    而【她】对抗绝望的唯一方式,就是固执地保持着对某个人的爱。不能后悔,


    因为一旦后悔,就再也没办法抵挡铺天盖地的痛苦与空虚。


    即使曾经为神,被关入人的身体里后,也会拥有人类的软弱精神。就算每日


    都无数次地回忆过往,少女的容颜还是在【她】心中不断褪色,到现在,【她】


    只记得所爱之人有着明亮的瞳色,笑起来很可爱——【她】已经记不得那人笑起


    来究竟是何种模样,只是强迫自己去记住「她笑起来很可爱」这句话。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她】的脑中突然响起一句话,【她】分不清那声音是否真实存在,亦或是


    自己的臆想。


    一定是终于要疯了吧……


    因为快要到来的解脱,【她】露出了快乐的微笑。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她】微弱地摇头。【她】不想回忆,好不容易快要失去自我,怎么能在这


    种时候功亏一篑。


    ——从来没觉得哪里不对吗?明明你独立在这个世界之外,就算捏出了人类


    的躯壳,也不可能进入她,更不可能有这些体验。


    好像是这样……【她】有些迷茫地想。决定捏造人类的身体时,曾有过些微


    的违和感,但转瞬间就从【她】的脑海中消散了。


    ——不管希雅,还是你,都是更高位神明手中的棋子,你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吗?


    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吗?当然不是。


    【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最初诞生时,【她】就曾因无尽的虚无感而诅咒


    和怀疑过自己的命运。


    但后来,在创造出那个叫希雅的人偶后,【她】就……


    ——这样的代价是无必要的,你从未这样想过吗?


    从没有这样想过吗?


    ——你真的不觉得后悔吗?


    真的不觉得后悔吗?


    【她】无声地大笑,笑了一会儿后又流下了眼泪,真是愚蠢啊,但【她】却


    无法给出另外的答案。


    不,我不后悔。


    【她】流着眼泪,嚅动着嘴唇说道。


    即使一切记忆都已模糊不清,我也记得我曾立下的誓言。我要对她抱有永恒


    不变的爱,不管发生什么事,任何事,我都不会后悔。那一刻的相遇,已经决定


    了一切。


    【她】用力伸着已不存在的手,向着再也无法触及的,所爱之人的容颜。


    臆想出的声音在【她】心中震颤,【她】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我的痛苦,我的存在,还有世界的存在,也许都是毫无意义。就连我的爱,


    可能也是某位神明想要看到的「故事」。


    可这些都不重要。


    我曾见过的她的笑容,我曾对她抱有的爱意,对我而言就是真实。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如果那更高位的神明真的存在,祂也会害怕,也会坠


    落……


    是的,我知道……


    你也一样,你也会因爱而坠落。


    【她】对【我】说道。


    后记:神不想得救不仅是因为想要赎罪,以及想通过痛苦让自己的爱成为永


    恒,更是因为知道如果自己能够得到自由,这份爱一定会在漫长的时光里变质,


    她害怕自己又会忍不住重启世界,玩弄希雅的人生。一念就可改变世界,没有任


    何存在能够阻止她,这个能力就是她受到的诅咒。


    除了神妓公主和邪教徒这两篇外,其他所有已写和将写的世界线里,希雅和


    世人都不知道创世神的存在。他们相信有创世神,但不知道是这个神。说是不在


    乎也好,对世界慈悲也罢,除了希雅的事外,神根本不干涉这个世界,即使被其


    他灵体冒充身份,也不会想要做什么。


    她也从未想过让希雅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这感情太沉重了,她不会想要她


    承担。


    很难说这感情是爱还是什么,里面大概只有一小半是对希雅这个人的眷恋和


    感激,剩下的都是对「这份爱」本身的爱。世人也不会将其定义为爱,它扭曲,


    变态,毁人也毁己,但除了「爱」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词能够描述这种绝


    望而又炽烈的感情。


    即使在封印自己之前,神拥有的也


    是永恒的孤独的生命,所以一定要找个东


    西去爱,不爱就无法维持自我,不爱就无法在这种命运中得到安宁。虽然爱了也


    是痛苦,但至少是「有意义的」、甜蜜的痛苦,能够做一个短暂的梦。


    爱什么都可以,只是爱的恰巧是希雅,而希雅恰巧有很多值得被爱的特质,


    于是神陷入了这份狂热的幻觉中。但要她换个东西去爱她也不愿意,所以这大概


    也能算是世俗定义上的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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