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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绿帽篆 第三十九章:墨现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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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两头,转个角度。在这整个艰辛的路程上,师父和我彷佛翻越了千山万水,蹒渡踏步了重重长江山峡之后,瞬间我俩师徒也终于提前到达了天龙山的半山腰。


    放眼望去,在此半山腰远瞰镶嵌了一阵子,只见整个天与山齐的一片天际,天结地灵的石窟峡谷,一个个斜竖峭壁靠崖而立,峰峦叠嶂,气魄壮观,其形貌彷佛随宇宙自然气候异常的转化而日雕月塑,赫然间几乎看得我已傻傻地愣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蓦地,一道刺眼的白色阳光线从天龙山的山峰上射出。


    正当我回过神来,随即再睁眼举首一望,倏地眺见长空万里的山岭彷佛被一朵朵雾水含珠般的云水重重弥漫着,云水寒风如同充满着神秘色彩,似蛟龙出海般汹涌升腾,忽而卷攀峭壁直拂而上,急瞬间忽而从峭壁急速沉下,直沉悬崖壑底,寒风扑面朔骨。然而云海的雄伟景像犹如云雾飘渺,云影波光,风急岭山,美景似画,更似辽朝北宋的长白山天池如此般雄姿,惊世景观好比二十一世纪的十大奇观。


    就在此刻,脑子里顿时不禁的想象到这个天龙山果真是个世外桃源,而身在这儿就像神仙般,仿佛万物神灵就此综合于此地似的。


    阴天,寒风中的阴天,马车已停在半山腰最为深处的止境。若要向前也无法前进而去,从这儿往前登上山峰唯有倚靠自己了。


    此路途仿如穿越万水千山,踏遍天涯海角,下车时,猛然感到惆怅与累赘,很觉恻然,现今还要面对寒风懔咧的攻击,霎时间弄得我浑身不自禁的打起寒战来,半晌颤抖显影,鼻涕淌流,心力交瘁似的。


    师父下了车,霍然转身,纵然他看不见,但也似乎可以感受到我恻怅停顿不走,接着摸着苍白的胡须问道:“徒儿,徒儿……何以徒儿站在那儿出神?”


    片刻,我陡然被他唤醒过来,心头为之一震,讷讷说道:“师……师父,徒弟竟想不到天龙山所在一带竟有如此雄伟的景观,所以一时间才看得呆了。”


    “徒儿,你真少见多怪了,东北部俱是风寒山岭,五指一算都已聚沙成塔,而且这儿的峰峦山岩特别是中原地区十分罕见,各方各地山岭阻隔,以致攻陷极难,所以长期以来那些守卫在边疆的秦狗兵才进攻不得,迟迟不能围攻侵吞。”


    师父竟对我笑了一会,继续拂着胡子对我说,言语间更显得他铿铿有词,踔厉风发。


    “时辰不早了,咱们再往这边上,越过这山陕应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到达天龙派的武馆,到时候等你亲眼见识到各路武林门派,就可以真真正正体验到武林大会之上的震撼性了。”


    “是的,请等等我一下,师父……”


    我辍然停住自己的颤抖,不到半晌,终于举步往他老人家的身旁走去,然后一手牵住他手,一步步维艰地朝着一个十分陡斜不平的山坡步去。


    “徒儿应该是初次来到北方,所以有所不知了,这儿长年寒冷雪地,全不像咱们中原的江南般江河源流,山清水秀,草翠花开,所以方才徒儿你才看傻了眼呗!记得到了武林大会的大殿上,徒儿一定要打起精神,莫要胡乱说话,所谓江湖险恶,必要时得提防身边一些阴奸小子,切勿鲁莽行事而打草惊蛇……”


    一言未讫,只见师父他一边牢牢地把我的手抓住,一边继续朝向天龙山的山顶前进。


    天龙派本是武林第一门派,江湖势力倾铺整个北方的地域,除此之外,北方的门生弟子也是众多,门下的徒子徒孙更是不少于千百位数据,门下的弟子中又以龙定义大师兄最为鼎盛杰出,天资聪颖的他更有可能接掌天龙派的掌门之位,续而一统武林中各大门派成为新一代的武林盟主。


    当今世上,天龙派的祖师仍是一代鼎鼎有名的武林盟主,江湖地位甚高的天龙派一代宗师,他武功不但高强,仁德更是高尚无疑,虽则他老人家今年六十有一,满头苍发的他已是年寿老迈之躯了,但功力极深的他平日闭关打坐,练得他一脸红润的面色及惊人的体魄,长期来彷佛已深深领悟到休养生息之道,所以离风烛之年似乎仍有一段距离。


    经过了他悉心统领之下,经过了几番经历之后,天龙派终于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片新势力,甚至连野心勃勃的秦兵朝野都要忌他三分,在江湖上都要给几分薄面他老人家,三番五次为了要降服拉拢天龙派投靠归于朝廷,每逢大节寿日都会送赠一些平日在民间夺取的民脂民膏当作他的贺礼,只是德行极高的他多番几次却也一一拒绝接受而已。


    现今世下奸佞当权,官兵横恣,朝纲败坏,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身为江湖一份子,统领整个武林的天龙派更是跟凶残的秦兵誓成水火,以他一人统领整个江湖来对抗朝廷,直至推翻朝纲为止。


    之所以祖师在民间敬仰中有相当高的地位,以致长年以来都受到大部分北州各地的黎民百姓的深深爱戴,众多子民更是沿着长江大北一直追随于门下,梦想有朝一日可以祈求得到毕生的荣幸成为江湖上一代宗师的门徒。


    身为武林门派之首的天龙派的祖师,更是一手掌管整个武林七大门派,多年来因祖师的天赋武德,使天龙派在短短的日子里面,门派的势力大为扩张,也使众多弟子们的威德更加扬威耀武,在江湖地位上亦是风头一时无两,近期内更将其势力渐渐扩展至整个北域南下,然后江南以及中原各地,一时


    权操整个武林天下、独尊四海。


    可是平日受尽人民爱戴的天龙派掌门亦有他自己一段不为人知的痛心过往,回想起他亡妻多年前在一次高龄难产之时,不幸出血过多而逝去也有整整十个年头了,但满口仁义道德的他也从未考虑过再次接纳妻妾。除了之前在战乱中救回了龙定义,并且还收他为徒,亲密的关系有如亲生儿子一般,但怎幺说也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外子,幸好他膝下尚有一女,纵然今年芳龄十五,龙洁缇不经不觉也走过十五个年头,幼小的她却已遗传到他亡妻一副优雅大体之息,转眼间宛如一位神女般拥有一具丰姿绰约之躯。


    全身肌肤颇为雪白的她,不仅体质有着少女的光滑,白皙发润,身材曲线也不禁散发出妇女才有的前凸后翘的丰姿,胸脯上的两团肉峰更是凹凸有致,胸沟鲜明。


    虽然年纪轻轻的她看似秀外慧中、冰雪聪明,一直以来却对门派江湖事迹不闻不问,平日就是喜欢留在府中作息,平日刺绣针线、描龙绣凤,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俱都无所不晓,无所不精,但实际上她骨子里天生就是个好胜动人的女中豪杰,芳龄十五竟然能够练的一身骑马的好武艺,无师自通便能精通骑射剑箭之术,平常一旦来到周末就会到草原上展示她一副英姿飒爽的骑马剑术,而最令她感觉到无忧无虑的时刻就是可以在一片永无止境的草原上骑匹骏马往前奔驰,抓着马首绳前腿挺直,直至骏马鬃尾前飘……


    话说回头,现今正是武林大会,各路门派的英雄好汉、雌雄豪杰正要从中原各地赶至此大会聚合商讨,并且在擂台上一展高下,以点到即止之法选出武林门派之首,而最后的胜方更能成为下一届的新武林盟主。


    正所谓龙虎际会,龙虎争雄,势不相让,在冰冷的恶劣天气下,平日寒风呼啸的天龙山顿时也显得人潮汹涌,以致街头巷尾热闹十分,雄鹰雌凤就此聚集于一地,赫然济济一堂,这却也恰恰代表着龙虎相争的权与势的序幕。


    此刻天龙派大殿上,早已在大殿里外守候多时的各路各派的英雄人马经已雄英成群,人数多得几乎已分辨不了他们到底是来自何门何派。一个个正在等候武林大会开幕的英雄人物,各个的面上仿佛都已写着雄心烈火这四个大字一般,各个纷纷不停地你言他论,众说纷纭,只可惜看上去他们虽然人多口杂,但也是乌合之众,所谓三拳不敌四手,门派势力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当中除了具有众多弟子的武林第一门派天龙派以外,今年一年一度举办的武林大会之上,整个大江南北相信决无其他门派能有势力去夺取武林第一大派的地位,无法将武林盟主之位取而代之。若无意外,今次的武林第一便是天龙派的囊中之物,即使争得你死我活的,也实属瓮中之鳖。


    气势森然的龙虎际会,只见殿上天龙派的弟子们人多势众,一眼望去,殿外的人流仿佛沥沥黄河猛水般纷纷向前涌进,你挤我推似的人头攒动,看起来都似比肩叠迹,更似滩上的细沙般密麻!


    俗语有云,贪如火,欲如水。权与势力往往都是武林人士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尤其是生长于这一片乱世战烽之地,试问又有谁何尝不会为了坐拥江山,独揽美人,为了争夺名利与成就而不奋不顾身?


    众所周知,战乱中有势有权者皆是有利可图,正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真伪君子有时真假难辨,但是身为江湖子弟的其中一分子,无论最终的结果到底谁胜谁负,即使各路人马为了权势而拼得各方俱伤,烽火战国,遍体鳞伤也会义无反顾,死而后已,永不言悔。


    每年一度举行的武林大会则是这样的一片龙争虎斗之地,利欲熏心声色犬马之地,多年来已经有不少武林雄枭争夺权势而葬身于此地,客死异乡。现世间,江湖情又有谁人知晓?


    放眼望去,武林高手云集江湖,殿外数十里除了一些凑热闹的江湖汉子,殿上更有一群神情凝重的武林弟子,当中包括了南部的七煞教,西部的阴癸派以及远及西北方的武鏖派,唯独是之前早已深受血洗大劫的玄武门的弟子们不在现场而已,然而各路门派仍未知道此门派的众多弟子经已不在人世。


    就在此时,天龙派大殿的数里之外,蓦地,有风拂来,人潮俱避,续而一阵有如步兵的脚步声传来,仿如渴骥奔泉,听似来势如火,脚跟沉重,凭他们的眼神来看,各个彷佛腹有鳞甲。


    光云之间,就在人山人海的街头上顿时出现了一群蒙了半边面的莫名侠客,只见他们各个赤臂雄风,腰边千着锋剑,而且颈项上还戴有一块雕篆着墨字的权杖,仔细一看,残杯剩羹,他们竟是江湖上消迹已久的墨子后裔!


    溯流穷源,据说当初在武林上颇有名气的墨子们,他们起家的目的就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了达成任务而杀人不见血,在江湖上乃是闻风丧胆的冷血杀手,之所以秦皇能够登基成功,他们的功劳真的是功不可没。


    战乱时,众多墨子为了要扶住秦始皇顺利登基,五国统一,多年来不停地秘密铲除了五国之内的众多逆臣叛贼,秦始皇为了要嘉许他们多年来的尽瘁功劳,以致墨家子弟火速窜起,短期间遍布了整个秦国,甚至乎还间接地控制了朝政上下,影响势力更是不可一世。


    然而,生性奸佞、利欲熏心的秦皇又岂会任意他们如此放纵坐大,当他顺利在朝野上巩固了势力不久,所谓天子已双翼成毛,就在他一声下令


    之下,转个头就向他们秋后算帐,居然迅速地暗派秘密探子去进行一桩灭门事件,以致墨家上上下下的众多弟子几乎在一夜间惨遭灭门,而墨家首领亦因此遭受追杀,最终更失去了踪迹。


    只是苍天慈悲,当年一劫墨家不但没有完全被灭门,而且还祸种了秦皇日夜胆颤心寒的噩梦。多年来,一些剩余的少数墨子的后裔处处与秦朝作对偷袭,当初逃劫的弟子们各个都似雪恨深仇,即使赔命也务必要报当年的灭门一案。


    话分两头,回到大殿里头,大殿四顾人声鼎沸,倏地,殿门前正有一条人影举步走进来,人潮一个接一个转首竖眼地望见殿门的方向,瞬间竟俱都静住了,各个目光彷佛凝成一片似的,神情犹如凝固于这个空间里头。


    光云之际,殿内的各路人马逐渐回过神来,不到半晌,众人纷纷朝向那位人物恭拳拜见。


    “拜见龙掌门!”


    此间,殿内微微一响,惊然,亲出马踏入大殿内堂的就是天龙派的祖师龙霸鹤!


    纵然他已是六十有一,浓密的须髯虽已苍白示人,但他仿佛仍有一股天赋的霸气,而且以他一身雄壮结实的筋肉来看,无论左看右看,似乎也看不见一点容貌苍老的迹像,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强健体魄,仿佛还显示他越年老就越容光焕发,越体弱就越面颊鸿波。


    这武林大会,强敌临下,他身为武林盟主,岂可久久不露面,瞧见众多门派英雄在此,立即一脸笑意地拊掌笑道:“呵呵!要众多英雄人士在此久候,实属老衲之罪。”


    “龙掌门言重了!身为当今的武林盟主,平日为了咱们门派之事,乃应事务繁忙才是,试问龙掌门又何罪之有?哈哈哈……”


    倏然间,人潮中顿有一位身份甚高的武林人马发出语声,转眼一看,原来方才发出语声的人马竟是武鏖派的掌门──萧侯瀚。


    武鏖派的独门绝学就是令人丧胆的伏虎铁拳,伏虎铁拳乃一套刚烈壮魄的拳法,以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劲力集中于手肘之间,然后再打通双臂血脉,直至硬如铁索般的双拳头上,然后重拳击去,惊人的杀伤力足以一拳击穿岩壁一般!


    此情此景,萧侯瀚毫不犹豫地瞪着眼前的龙掌门,眼神之中隐隐显出一种刚毅的神色,从他的言语间几乎分不出方才那句暗中带意的言语到底是好意或是坏意,连神情中也几乎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形如冷面小人,果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龙霸鹤闻言,旋即朝他身前走近,接着满面笑容地说道:“原来是武鏖派的萧掌门,能以得到萧掌门的赏脸出席这次的武林大会,实乃老衲的毕生光荣,也是整个武林各门各派之福!”


    多年来都与武林盟主之位擦身而过的萧侯瀚,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一直都心怀忿恨,然而方才一听到此话,面颊则是微微震动,只见他怔住了半晌之后,彷佛正在平息心下的怒气,然后敛息凝神,便压着心下的酸意,立马佯装笑道:“哈哈哈!老夫不敢当不敢当,龙掌门竟然如此抬举,老夫实在有点颜羞了。”


    “各位,萧掌门神功盖世,以伏虎铁拳威震天下,作为武鏖派掌门是当之无愧的!这些年来若然没有得到你们武鏖派的多次相让,相信在擂台上老衲早已不能年年获得众多门派的信任,亦不能够届届成功连任了!说实话,其实老衲对萧掌门的伏虎铁拳没啥期望,还望今年萧掌门可以高抬贵手再次出手相让,再次成为老衲的手下败将好了!哈哈哈!”


    话犹未了,堂堂一名武林盟主龙霸鹤看似君子一名,面上虽然在笑,但言语间羞辱的意识却掩也掩不住。


    刹那间,萧侯瀚耸然动容,忽地吼了一声,拳头瞬间仿如巨石般抓紧,猛地呵斥道:“岂有此理!龙掌门你……你竟敢出言不逊?”


    赫然间,就在火药味渐重的氛围下,大殿上就有另一位掌门一把接住萧侯瀚的言语,放眼望去,如此斗胆狂言的竟是阴癸派的宫主──孟清师太。


    “龙掌门此言差矣,正所谓‘擂台上无分阶级门派’,说的就是真才实料真功夫,假若各派掌门真有过人之处的好本领,后浪推前浪,取代龙掌门的武林盟主之位也是指日可待。”


    话说这位孟清师太乃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师太,从小就是一名孤儿,并且双亲也在战乱中双双丧亡,年幼时就被西域边界的苗族部落有幸救回了她一条脆弱的小生命,之后更得到苗族人的真传,在数数几个年头便学的一身邪毒的武功,精于炼制百般种类的剧毒药物,长期来练得她体内百毒不攻,几乎无坚不摧。


    续后她更是结下佛缘,得以出家在庵堂续接佛缘,成为功力高深莫测的小尼姑,就在数十年的道行终于成为了鼎鼎有名的孟清师太,然而野心不少的她还俗离庵自立门派,多年来门下的女弟子更是增加不少于数千位,当中包括了她的入室大弟子杨静香姑娘。


    龙霸鹤忽听一声幽雅而有韵气的好嗓子,宛如清新的溪流般,有声静韵透之美,赫然间迅即转眸望去,蓦地,他眼前为之一亮,眼前的女子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艳逼人,几乎让他看得呆了!


    此时此刻,站在咫尺之遥的竟是传闻闭关多时的孟清师太,纵使这位尼姑出身的女子已是徐娘半老,但瞧见她仍是高挑的身子,一身紫色的丝绸锦袍实在难掩她一身高窕婀娜的身段,身段曲线鲜明,柳腰花态,肌肤胜雪。


    犹疑是梦幻重现,不禁掌灯久久端详,如今不期而遇,与她久别重逢,相比之下她傲人平坦的胸腹看起来似乎毫无半寸多余的脂肪,经过岁月的摧残,她浑身仍是毫无疵瑕似的,而且妖艳的媚容艳态果真分外妖娆,一时间令他看得回味无穷,媚惑君心,媚心媚肺。


    正如一盏清透的茶,若隔了一段时期,茶内的浓度更会显得浓厚,更具备芳香韵味及一份独特的气质。孟清师太确实具备自己独特的韵味,即使清纯少女也无法媲美!


    正当他怔住了半晌,默不作声的他立即转眸,随即情不自禁地打量孟清师太一张粉嫩灿烂的脸庞,且察觉到她脸上那一双潋水般的明眸仿似能够看透他的心一般,那双深褐色的眸子顿时让他看得如痴如醉,五官轮廓更是娥眉如画,香靥媚姿,粉红玉唇,犹如天仙玄女的雕塑,所谓巾帼更胜须眉,兰心更胜雄心,现在站在他眼前的确是活生生一位绝色铁娘子!


    “呵呵!难得,真难得!这次的武林大会竟有稀客远来,实属难得!”


    龙霸鹤顿时缓了缓气,嘴角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随即浓眉一挑,脸上的冰冷笑意竟似一闪即逝,接着对着眼前的孟清师太恭敬地迎接道:“当日一别,如三秋兮,老衲已很久没见过孟清师太一面了。听闻孟清师太在深山隐居,闭关修练也有好一段日子了,甚至连弟子要晋见师太你都似乎不能见到真身,老衲还以为师太已归于佛身,早已看破红尘,决意要退隐江湖,从此不再问江湖世事了。说真的,老衲却没想到孟清师太竟然为了这次的大会而破例出关,难道孟清师太你也跟殿上的其他掌门一般见地,也是同样的冲着盟主之位而来?”


    孟清师太闻言,不禁倒退怔住,她面上再也没有任何的神色,她本人纵然要成为武林盟主已是众所皆知之事,心怀私念的她一直都对盟主之位以及传闻中隐藏在魔剑当中的神秘藏宝图虎视眈眈。


    凛然间,她不自禁地暗忖一番,他日若成千秋霸业,她实在务必要伺机争夺盟主之位,另外再寻回那把消失而久的魔剑,独自一人试图破解藏宝图里头的惊世秘密,然后独揽那些数之不尽的神秘宝藏,日后方能有足够能力来推翻腐朽的王朝,到时候刀兵一起天下势必大乱,她暗想再另立皇朝更加容易得多了,否则势如破竹的她也不会第一时间被逼提前出关,为了想要分一杯羹,赶紧赴上天龙山出席今次的武林盟主争夺大会。


    此际间,孟清师太心头一愣,不到半晌,神情顿时显得笃厚恭谨,突然扶掌笑道:“咯咯咯!贫尼当年为了安心休养,闭关修炼距今已有数年之遥了。还记得当年武林大会与龙掌门在擂台上交手,想不到凭贫尼一身绝世武学,竟然会被龙掌门的独门武功天龙寒冰掌击伤,更令贫尼预想不到的就是龙掌门的功力竟已去到一个无人可及的境界,当年交手,以致贫尼元气大伤,还险些丧命于龙掌门的掌下。”


    “哈哈哈!当年老衲已尽全力相让,但孟清师太确实技不如人才接不住老衲的寒冰掌,为何现今竟然反过来责怪老衲出手过重?师太此言实在可笑……”


    话犹未了,龙霸鹤却摇摇头,陡然哈哈笑道:“莫说当年老衲手不留情,相反倘若老衲真的技不如人,就无话可说,但要想老衲向师太你低头认错,却是痴心妄想了。”


    蓦地,阴癸派众弟子脸上变色,而身为大弟子的杨静香更是愤然而起,随即忍不住破口而出,只见她纵身一跳,斥骂龙霸鹤方才的狂妄之言。


    “龙掌门身为武林盟主,乃应以德立威、以德服众,但龙掌门言语竟然如此狂妄自大,如此的嚣张跋扈,正所谓苍穹明鉴,难道龙掌门就不怕寡不敌众而遭受天谴幺?”


    “哈哈哈,就凭你小小的丫头?恐怕门儿都没有。”


    龙霸鹤瞧得暗中好笑,哭笑不得,嘴里说着,却又转身一屁股坐上摆在殿前的一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龙椅。


    一言未讫,貌美似花的杨静香几乎就要拔剑相向,粉黛之美,娇媚容貌一点也不输给她的师父,否则龙定义也不会如此大胆敢与她私会,并且暗结情孽,偷偷地做出苟且之事,成为一对情欲上的狗男女。而一见官人情倾心,生性水性杨花的杨静香也不会趁师父闭关疗伤,宁破宫中的宫规,也要私自背着自己的师父私会宫外的汉子。


    千钧一发之际,剑风一掠而前,凌厉的剑气即将充斥大殿,就在这时,孟清师太却截住了她,猛地喝了一声,喝斥道:“香儿,不得放肆!”


    大殿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愤然的议论声,阴癸派弟子们顿时一片紧张,然而杨静香却只愣愣地站在那儿,好半晌才回过神,双眼痛恨,忙道:“宫主,龙掌门方才竟敢出言侮辱阴癸派,实属欺人太甚!就算宫主忍受得了羞辱之痛,相信阴癸派上下众多女弟子包括徒儿在内亦不能够再忍受!”


    此言倏落,置身在大殿内的五大门派的掌门以及所有弟子们的脸俱都变了颜色,其中号称中原南部第一门派的七煞教门派的掌门更是发出几声叹息,只见他颧骨高而鼻子粗大,眼睛大得露光,眉粗显横,简直像一副悍鸷怪戾的相貌,此外,他一身粗犷熊背的高猛身子,满脸看起来仿如粗汉子般的长满胡子碴,手上还拿着一根看似千斤重的棍子。


    他目光炯炯,二话不说便冷冷接道:“就让余某来说句公道说话吧。若然这些年来龙掌门可以


    做到以德报怨,以德报德,当然是咱们五大门派之福,但是摆在面前的事实并非如此,容许余某斗胆向龙掌门问一句,你可记得当初为何五大门派要联手为盟?”


    七煞教的独门武功乃五形八卦棍,它是一种以棍修身、以力修棍的棍法,玄武之中最为高深的棍界也就是五形八卦棍的最高境界,一旦使出五形八卦棍,在五形当中,棍子顿似钢铁,旋转如劲风,以棍代掌击出,直击人体致命的弱点。


    龙霸鹤突然顿住笑声,目光直卑视着七煞教的掌门余郝渊,怒目而视,回着道:“余掌门亦无须如此客气,老衲当然记得当中理由了,当时的惨况老衲仍然历历在目,自从秦国统一整个中原之后,那昏君秦皇更是无法无天,独霸权势,致使乱世战烽,战争不断,天下苍生皆叫苦连天。而且各方各地连年旱灾,黎民百姓更是妻离子散,流离失所,以致民不聊生,此等情况实在惨不忍睹,闻者悲恸。”


    虽则龙霸鹤也有谋权之心,称王称霸之意,但言语间他似乎仍然说得语音铿铿,满口仁义道德贤人之言,继续言道:“更何况如今庸君当道,佞臣当道,腐败横行,咱们五大门派要对付秦皇一人竟已难以应付了,如今朝廷上下更受到那位阉人赵高赵公公只手遮天,盛气凌人,在宫内独揽朝纲大小事务,任意摆布宫内众多佞臣,导致朝内一些忠臣真话不敢说,为了权势在即,荣华富贵而埋没良心,继续甘心当他背后的扯线傀儡。之所以武林五派联合就是要推翻秦皇朝,所以才纷纷起义,合为联盟共同对抗残暴的秦狗兵。”


    倏然间,仍在孟清师太身旁的杨静香登时介面,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语声狂妄,狠狠道:“言则,武林盟主如此位高权重,如无崇高威望之选来担任,相信各门各派将会难以说服,更加无法协调整合各门各派意见,否则武林联盟将形同一盘散沙。须知群龙无首,长久下去各门派必会意见分岐,主张不一,最终将难以一致对外,不战自溃!若然龙掌门真的如人所说的无法胜任盟主之位,何不顾及大局谦退此位?”


    此言一出,天下群豪顿时一阵长笑,其间有不少门派的武林豪杰,不时以冷冷的目光睨睥着坐在龙椅上的武林盟主。


    杨静香彷佛口不择言,接着冷笑道:“余掌门方才一言正好说中了我师父的心声,姜固然是老的辣,只不过后浪推前浪,恕我冒昧说句,今届的盟主之位乃应另选一位年轻有为的人马出来担任才对。龙掌门,你就勉为其难谦退下来吧,况且以我门师父的实力,足以称得上众多掌门心目中的明智人选,帮派的势力实属当之无愧,实至名归!”


    此际间,纵然殿上五大派的掌门人各个面不改色,无可否认各个心里面却是各怀鬼胎。方才一听见阴癸派的大弟子竟然提出推荐阴癸派的掌门出任武林盟主之位,无可奈何,殿上俱都面露一丝不忿之色!


    言归正传,其实各门帮派几乎没有一人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正如一盘散沙,毫无鹤立鸡群之嫌。众人奢求追逐盟主之位亦非要为了武林各派的社稷着想,各门帮派没有一人不是时时刻刻暗想着自己如何能够杀害秦皇,一旦谋权篡位成事,他日登上王位、改朝换代之后如何能够做到春秋鼎盛之世,坐拥整个江山及数之不尽的财宝。


    这时候,龙霸鹤闻言,心里不由得一震,察言观色,却是阴恻恻的一笑,说道:“哼哈哈!好一句实至名归!孟清师太能够有如此忠贞的弟子,实在三生有幸,亦是阴癸派之福呀!”


    孟清师太忽闻,面上似乎毫无变色,和颜悦色,顿冷静的道:“龙掌门过奖了,正所谓各家门派都是各有所长,各门各派都有着自己独门的本领,如今既然各位掌门的意见各有不同,咱们倒不如在大会上切磋切磋,以武术一分高低来定断今届的武林盟主到底鹿死谁手好了。”


    龙霸鹤又含笑摇首,接道:“妙绝,妙绝,既然孟清师太的旧痪已好,老衲亦非泛泛之辈,到时候莫说老衲不再对孟清师太不手下留情了。”


    赫然间,就在一片水深火热之间,殿内众多武林豪杰之精英顿有某人发出一声语音,嘹亮的笑声迭起,刹时令群豪俱都转首,以致殿内数十位人首纷纷朝向那把语声望去。


    “哈哈哈哈!言下之意,如此乘人之危足以证明了天龙派俱是卑鄙之辈,而且还比那些秦狗卑鄙无耻得多!”


    乍看之下,原来方才发出声音的就是此前遭受瞎眼之劫的冯鳌冯前辈,而站在冯鳌身旁的也就是一路随他而来的我。


    “来者何人,岂敢在老衲面前如此妄语?”


    话犹耳边,龙霸鹤耸然凝望着人群中的前方,眼眸一愣,心下不由暗惊半刻,便瞧见了那位即似狂妄,又似哭笑的真面目。


    “请龙掌门稍安毋躁,老朽并非来此多生事端,更不想去招惹他人,况且权势对于老朽来说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呗,方才老朽在旁观,一时听不住龙掌门的言语,所以才冒昧现身打扰殿上的清静。”


    龙霸鹤恍然回过神来,面上渐渐神色有异,随即火冒三丈一般,向他斥道:“原来是个江湖瞎子,区区一个看不见的闲人竟然敢在大殿上口出狂言,目无尊辈,该当何罪!”


    此情此景,我被眼前的人物景像吓得几乎彻底震住了,五指更是紧紧地抓紧拳头,手掌心急急冒汗,满额冷汗这时才流下。


    ‘竟然是他?’蓦地,阴癸派


    的大弟子杨静香一双媚眼直视着咫尺之间的男子,心里不禁沉了一沉,当时几乎刺杀他不成,如今她竟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在这儿与他再次重逢。


    另一边厢,只见师父他毫无动摇之意,毕竟他亦是老前辈,行走江湖的经验甚多。忽地,他不由分说地恭着拳,惨笑道:“呵呵,龙掌门方才一言也未免不把老朽放在眼里了,须知昔日数十年内老朽冯鳌料事如神的名声也是得来不易,并非浪得虚名的。”


    龙霸鹤一眼凝住面前这位一头苍白散乱的老家伙,双眼眶更是深不见底。半晌,他彷佛一跃而起,震惊地发出一声,问道:“难……难道阁下就是冯鳌,冯道士?”


    忽听师父他长叹,说道:“唉……老朽正是。不过现今老朽已不再是当年的冯鳌了,怪只怪自己当初一时贪念,因糊涂而铸成毕生的遗憾。”


    这句话说出来,殿上群豪掌门毫不动容,昔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冯道士,那一副如虎般的霸气,如王者般的风范竟然稍纵即逝,而且一去不复返。此时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得悉他已双眼失明了,一时间令在殿上的武林群杰更加错愕吃惊,各个不禁地带着狐疑的眼神久久凝住他。


    仿如昙花一现,龙霸鹤登时转眸向我凝住,光芒的眼神难掩眼中的质疑,随即又介面问道:“那位站在冯道士身边的小家伙是阁下的……”


    师父他突然栽口,一边抚着苍白的胡须,一边笑道:“这位小兄弟乃老朽的徒儿,他具有天赋般的筋骨,天生就是一名练武的奇才。踏遍天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朽可以坦说,徒儿他实乃百年难得一遇的惊世奇才,正所谓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一旦他日开窍,必定会似蛟龙般一飞冲天,威震天下。不瞒说,此行皆因徒儿尚未见过世面,所以老朽才打算借此机会,让他见识一下众多武林豪杰的豪情风范呗!呵呵呵呵!”


    赫然间,殿上众人竟都默然震住,眼光不自觉地往我身上瞟看。


    一时之间听见师父如此赞誉于我,顿时令我觉得无地自容,喘息断续,心有余悸。而现今亲身站在武林大会的大殿上,可以亲眼目睹各门各派的武林侠士,对于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男子来说,可以说是站在最巅峰的凌云上了,能以得到各路各派的英雄人马的注视,能够以一位未来人的身份去见识体验古时的武林人物及事物,仅仅一眼,足以震撼整个心灵!


    “既然冯道士如此夸赞你这位徒儿,那老衲就先恭喜冯道士寻得一位好徒儿了。”


    此刻,龙霸鹤也是双眼不眨一般,岂料听见他的言语声,心中的狐疑有如巨石击落,随即赶紧问道:“只可惜当年赫赫有名,对江湖事儿往来都是料事如神的冯道士,何以沦落得如此落魄?当中究竟发生了什幺事,以致冯道士双目失明,从此不见天日。”


    “唉……此事说来话长,前世因,今世果,或许这就是老朽今世的宿命,祸福难料,”


    师父不禁叹息了一声,心思为之一空,转身间却是急速地接道:“事已至此,莫提也罢。其实老朽此行前来,的确另有一事要向盟主以及殿上众多掌门人相告。而且事关重大,攸关整个武林上下的安危,兹事体大,实在不得再耽误,更何况老朽曾经也算是武林上的一分子,老朽总不能袖手旁观,以致他人的奸计得逞。”


    身为武林盟主的龙霸鹤,多年来一人掌管整个武林,所谓树大招风,而一直存有独霸武林之心的他焉能容许他人在他的权威之下挑拨是非,如今眼见这位姓冯的老家伙彷佛一脸严肃紧张似的,也不自禁地自忖了半晌,随即耸然直坐,静然而听,凝然而视,接着面上显露着一丝肃然的神情望向他,缓缓回道:“有何重大之事?望冯道士能够趁这次武林大会在众多掌门人面前如实相告。”


    就在这时,我依然一脸震惊的站在师父的身旁,心理上仍有怯意,但他似乎还没开口,龙椅背后的方向忽然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耸然间就有一条人影自龙椅背面向前扑了出来!


    “受死吧!”


    一把嘶喊的语声随风响起。


    电光石火之际,只见这背影苗条巧小、柳腰纤细、轻盈柔美、倩影娥娜,仔细望去,发现这个袭击者竟然就是凤葶玉的小师妹──小宣姑娘!


    与此同时,大殿前的龙椅背面陡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破裂之声,龙椅顿时应声断裂,转眼间一分为二!


    蓦然间,巨响的断裂声仿佛震彻了长空,如降龙袭击一吼,震彻整个银河,紧接着,这条人影仿佛发了疯似的,拿着手中的锋剑猛地一挥,一道剑光顺势挥了出去,剑气凌人,顿时化出了一个貌似半月形的剑光,“轰”的一声,迅速斩中了坐在龙椅上的龙霸鹤身上,而且剑身一半几乎刺入了他的胸膛!


    凌空而起的龙霸鹤甚感震惊,他彷佛连气都来不及喘过来,就在一蹬之下腾空飞跃,可是就在瞬间竟然随地落了下来,一口鲜血忽然从他嘴中喷出,鲜血斑斓,几乎四尺有余!


    殿上顿时传出一阵喧哗杂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几乎震惊了武林众人,以致众人各个都被眼前所见到的景像吓得彻底惊呆了,众人无不愕然,俱都震惊不已,同时间竟有一些天龙派的弟子们纷纷显得一脸慌张的,现场闹得沸沸扬扬,赫然想要向前出手营救自己的师父!


    在场一群天龙派的弟子各个眼见局面混乱,不禁


    立马纵身,猛地呐喊一声,道:“师父!快护驾!师父!师父啊!”


    然而,贵为盟主的龙霸鹤却在地上吐血洒地,电光石火之际,他似乎来不及起身还手便显得一身不乏地用手俯卧撑起自己的半身,接着垂首眼见自己竟然被剑所伤,而且胸膛上的伤口几乎深至见骨,伤口外层彷佛有一种白色的粉末状渐渐溶化至内!


    此时,龙霸鹤不由得吃了一惊,心下为之一震,眉梢不禁一抽,双眼通红似的,刹那间察觉得知自己竟中了袭击者所使用的剑上的剧毒,便屏住内气挣扎着站起身来,然后焦急地蹲在地上发出滚雷般的沉吟声,颤声道:“是……是……溶……骨火毒!”


    倏地,只听得他胸前顿时“哧啪”一声,仿似鲜肉爆裂一般,导致他的伤口里外鲜血有如喷泉般急淌喷溅,且将他胸前的农襟即时染红了一大片,血色当中更有一些莫明的白色粉末,瞬间溶骨吞噬他的胸骨,相信是剧毒无比,不到半晌之间,原是一具完整的躯壳,如今竟然给吞噬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甚至他的胸骨头还迅速的溶化成为了一块空壳的状态,吞噬速度还十分惊惧恐怖!


    另一边厢,正当殿上众多人马目光凝聚在前方的那一身无比熟悉的身影上,放眼望见另一具身影便是武林五派之一的玄门派的女弟子小宣,然而她面上的神色彷佛有百般熬煎似的,种种苦恼犹如烙印于心坎里一般,最后她更显得双膝软弱,手中的锋剑缓缓掉落,旋即半身落至地上伏跪着,看见剩在地上的一头血骷髅,她终于忍不住泛下女儿家的泪珠,鼻涕泪流,泣声四起。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剑上为何会有剧毒……我只是受人所托……被人威胁才……才出此下策……我……我真的辜负了整个玄门派,也对不起整个武林……我……”


    话犹未了,小宣的语声虽然模糊,尽是肺腑之言,而在这纷乱的殿上传至耳边,仍是字字清晰,格外凄婉,闻者伤心,看者流泪。


    “大胆孽贼!竟敢向我门师父下毒手!”


    徒然间,大殿外顿有一把语声传出,如雷贯耳,随即只见一条人影自殿外飞鹰般急速地飞扑进来,而那雄壮的身影就此在殿上连续的翻了好几个跟斗,瞬移之间便落地无声地站在殿前!


    “弟子就替师父来取你头首填命!”


    一言未讫,此人落在地上骷髅及小宣的身前,他彷佛不想留下活口,二话不说便显得剑拔弩张,瞬间手上一把锋剑如强弩之弓弩张在即。


    此情此景,哭得满颊泪花的小宣急举首,则见站在面前的竟是日前指使她在武林大会上行杀武林盟主的幕后策划者,也就是天龙派的大弟子龙定义,如今他手上那来势如箭的剑光,看得她一时愣住了,脸色同时一变,半晌,她几乎来不及泄露半点风声,如鹤唳般听见了一阵“咻唰”的剑声,续而她在这一刻完全失去知觉,眼前从此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师父他仿佛可以看见殿前这男子的一举一动,赫然间听见他猛地一喝,道:“留下活口!”


    事到至此,众多群豪之间的喧哗之声立顿,各个也不知是惊讶还是错愕了,天龙派弟子们俱都被吓得散魂失了七魄似的,总之是不知所措,各个的目光彷佛就此凝固于此际间一般。


    看似沉默寡言的刹那,冯鳌老前辈立马向前,喝声中禁不住显露出一股震天的霸气,翻个跟斗纵身跃起急急扑去,气势凛然,威风凛凛。


    “这位小兄弟,为何剑下不留人?”


    忽见师父急得身子直颤抖,焦急地痛斥道:“老朽虽然是瞎了眼,但仍清楚分得出那位小女子应该是个手无寸铁之人,更何况天龙山四周保卫森严,亦有众多武林高手在此防卫,试问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如何能够匹马单枪前来行刺?言之老朽总不相信单凭她一人就可以前来刺杀龙掌门的。”


    显赫间,虽然我自己平时一副胆怯的样子,但也不至于临事而惧,此情此景我居然亲眼看见自己所认识的女子竟成为了剑下亡魂,事情当中必定会有冤情所在,所以我再也忍不住登时接驳了一声,浑身是劲怒喝道:“师……师父!那位女子是我认识的凤姑娘的小师妹小宣,之前徒儿也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她生性娇嫩柔弱,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会杀害,所以徒儿也是不相信小宣姑娘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语声未了,我更是迅即地转眸紧紧凝住躺在地上的小宣,一眼瞧见了她香脖上竟有一横深深的剑痕,鲜血满地,情景犹如殿外雪地露染血霜一般。续而,她双目彷佛死得不暝目般睁开,以致眼珠充血,青筋浮现,玉唇角侧也如溪流般淌血。


    转眼间,得悉她已是陨玉埋香,忽觉世间顿显苦雨凄风,惨情如同六月飞霜一般的凄美。就在这一瞬间,我彷佛听见了全世界悲恸的哭泣声!


    默止于此,我则带着微颤的声音喃喃作声,瞬间跌入了谷底!双手抓紧拳头的我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心口为之一痛,是亲手撕掉一层层皮的痛苦,彻心彻肺,这般痛苦真的比死更难受!


    我有这种反应皆因自己真的曾经跟她以及她师姐在亡命逃亡中患难与共,出生入死,几番风雨几番痴情,毫不悲哀的我竟念起之前一幕幕与她们二人共同生活的情景,尤其是之前在我受伤期间替我擦身梳头的一幕,她那娇美的容貌更令我倾心忘怀!


    在记忆中她给


    我的感觉总是蹦蹦跳,平日一副活泼可人、玉软花柔的样子,但现今她竟是弹动不得在我眼前,昔日那乖巧的小宣姑娘如今已毫无气息似的倒在地上。我似乎追忆了半晌,彷佛又跌入了一场念觞的回忆碎片中……


    一如黑夜里的淅沥小雨,一如暗夜飘忽的烛影,就在黑沉街头上的这一刻,忽有一女子的身影依稀在我眼前浮现飘拂,我顿时伸手想把她给抓紧,却抓了个空,瞬息之下,她竟像浮尘般渐渐转淡,瞬间就从我眼前消失而去,此等情境如梦幻般的迷离莫测。


    忽然间,我眼前迷乱仿佛又听见了一把相似小宣的语声自我背后隐隐传来,我猛地转过身,双眼匆忙朝四面张望,观色半刻,果然看见小宣活生生的重现于我眼前!


    近在咫尺的小宣彷佛正向我伸出手,且对我眯起眼睛笑着,她脸露齿笑,笑容既有腼色又有怨色,在这一刹那间,她竟倘佯走到我面前,对我沉吟着说道:“刘公子切莫悲伤,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小宣现下一死也终于得到了心灵上的释放,所以公子亦无须为小女子介怀。其实小女子十分清楚知道公子确是一位正人君子,也看得出公子对我师姐确有半点情意,所以小宣在此恳求公子你日后代替小女子好好去照顾师姐。倘若公子可以答应小女子的小小要求,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宣此生此世无以为报,亦会莫齿难忘,只愿下辈子、生生世世能以投胎跟随公子的左右,从此愿为奴为婢终身侍候公子,即使轮回要做牛做马均是心甘情愿,只要可以得到公子的应承及承诺。”


    “这位前辈,方才弟子一时护驾心切,为了一报杀师之仇,所以在情急之下一剑刺向这位刺客,手刃仇人。实际弟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给天龙派上下弟子们一个交待,”


    忽见殿前这位不知姓什名谁的男子一边抚着血剑,面上一边显露出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


    话犹未了,一脸狡猾的龙定义顿时佯装成师徒情深,当着众人的面前言语哽咽,言辞难尽,言语间彷佛言中有理似的,接着道:“须知师父他有如我的亲爹一样,弟子身为天龙派的入室大弟子,弟子实在于心不甘亲眼看见师父遭受奸人所害,以致他老人家命丧黄泉,死无全尸,不得暝目!”


    殿里殿外众人俱都黯然落泪,而身为武林老前辈的冯鳌道士在闻言之下,整个人也是感到莫明悲哀,彷佛有话说不得,根本无法再动容下去。方才他面目纵然变色,面红耳赤,但事而至此却禁不住愣在那儿,简直无法言语。


    除此之外,他十分清楚站在他眼前的小兄弟,此人不但机智过人,而且高深的武功更是不在他的境界之下,所以刺杀天龙派掌门一事,身为一般外人也实在无能再追究责任下去了。


    此时此刻,他虽知此人对于他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以及决策失误而强词夺理辩解,而且还说得有点理横折曲、是非颠倒,可是毕竟这件事攸关天龙派之内的声誉,再加他说得热泪盈眶一般,由于事不关己,明知自己若追问下去也无用,另一方面又睐念他师徒般的亲情之意,他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


    “若然弟子没猜错,阁下应该就是武林间料事如神的冯鳌冯前辈。”


    龙定义面色依然淡定无恙,面上仍是一脸展颜的笑容,暗忖自己所设计的奸计彷佛一步步迈入成功之点,这才拊着掌苦笑道:“方才在下有所得罪前辈的地方,还望前辈多多见解,饶恕在下念师心切,一时情急才做出如此鲁莽之事。”


    片刻之后,只见师父不由得显出一脸无奈的神情,瞧见那具溶化不似形状的尸体以及地上那小女子的玉躯,还未说话,默然良久,终于不禁叹惜地回着道:“原来阁下就是天龙派大弟子龙定义。唉……事到如今,若然老朽再责怪下去也是于事无补,更加于理不合了。方才之事,老朽暂且不再追究,亦相信龙兄弟一时情急才会如此鲁莽,更何况见你如此般爱师心切,此等行为实属龙掌门这辈子之福呀,如今他落到黄泉之下相信也会因此而感到安慰的。”


    随即只见师父他微微唉声叹气,并在众人目光之下当先问道:“对了,未知龙兄弟如何处置这位行杀龙掌门的尸首?”


    龙定义霍然转眸,直视地面上一具早已没有气息的尸体,邪念之下,心里不禁一振。此时,他一边凝住那具毫无动静的尸首,心底间一边不自禁地暗忖从此以后再也毫无半点顾虑了。


    正如他所料,中正自己所安排的一石二鸟之计,狡黠的他不但可以利用这次借刀杀人的好机会,暗中派出刺客除掉一位一直都像盘石之固的门派师父,假若盟主一死,各方门派必定会存于一个群龙无首的境况,他的目标就是要夺取新盟主之位!


    试想一旦各方帮派如盘散沙,甚至乎各怀鬼胎,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他就在旁观各方掌门争得头破血流,自己就会等待一个好机会再出来劝服解决其他剩余的武林豪杰,事成之后,若要暗中夺取独拥新盟主之位并非一件难事了。


    然而最遗憾的是,昔日娇柔似玉的小宣姑娘无辜受到牵连,如今更不幸的惨死剑下,死得毫无价值。


    除此之外,这妙计更可以解决小宣肚内的怀珠。对!原来那位堂堂一名玄门派的女弟子早已三番五次被这卑鄙无耻、阴佞小人的伪君子躏蹋得遍体鳞伤,而且还因奸成孕,珠胎暗结,心灵创伤比躯体创伤更要来得深!


    暗


    忖了良久,龙定义嘴角竟似带着莫明的笑意,似笑不笑,眼神中更是散发出半点不屑之色,彷佛怔了半晌,随即举起了眸,冷冷道:“今届武林大会竟发生了行刺一事,师父他更是命丧于剑毒之下,死得不明不白,身为他的大弟子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必定要还他老人家一个交待!”


    “至于这个来自玄门派内奸的尸首,要葬要焚,就有待玄门派的掌门定一师太来定断好了。”


    龙定义拊掌继续说了一声,并且在大殿上张望了半晌,目光更不禁地向仍在大殿内怔住的各帮派弟子们以及三位权高位重的掌门,孟清师太、萧侯瀚掌门以及余掌门对望了好几眼,得悉他们面上俱都变了颜色,旋即又开口接道:“看来玄门派的弟子以及定一师太仍未来得及出席这次的武林大会,相信她们应该仍在途中赶着过来。”


    此时此刻,我真是没想到,先是一阵错愕,于是把心一横,几乎语不成声,猛地喝道:“师父,此人未曾问清楚就动手杀了小宣姑娘,她也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况且刚才他杀了人还能够说得如此气壮理直,怎幺说徒儿也会不服的!”


    “徒儿,不得在大殿之上无礼。”


    忽听师父他顿言,随即截住了我的语无伦次。


    我实在忍无可忍,心中不禁疑云飞涌,目光更是恨然地转向殿上那个姓龙的家伙,皱着眉恨道:“师父啊!”


    龙定义举眸一笑,暗地里彷佛联想到日后的快活日子似的,如今咫尺之遥,身为一位未来人既然回到了古代,眼前也早已前无进路,后无归路了,而这段日子里所发生的沧桑巨变也改变了他的看法,有家归不得,何不好好把握这良机在这儿闯出一番伟大的基业,他日成为皇者,欲独揽江山与美女似乎在一线之间的距离而已!


    他脑袋里继续暗喜一番,默默思忖假若能够顺理成章稳坐盟主之位,他日不但可以利用这班愚蠢之者去收复那个秦皇狗,夺取皇位、另起皇朝,改朝换代、删改历史也不过只是弹指之间,而且还可以搜罗全天下至优美至娇媚的女人安于其中,心术不正的他欲揽天下美女于其中,乐朝夕之与共,朝夕醉倒裙下,若真能如此般醉死,如此般猝死,一落黄泉作个风流鬼也只会毫无憾恨。


    忽然间,光线骤闪眼睛,龙定义旋即回过神来,而我仿佛觉得他的目光不期然地凝了我一下,他竟然冷冷的一笑,眼神像似在逼视着我似的,随即他却显着阴恻恻的笑意看着殿上众多人马,眼神也朝向四下瞧了一眼,瞧见了众人面上的叹息神情。


    蓦地,他彷佛心有诡计地再补充了一句,缓道:“只可惜如今五大门派仍未另选新的武林盟主,师父已惨遭他人所害,以致新盟主之位死在腹中。既然今次在武林大会殿上发生了行杀之事,此事亦在天龙山的范围内发生,之所以疏于防范,弟子只能叹息说是天龙派家门不幸!但是天龙派乃天下第一大门派,上千至万的弟子们亦遍布了整个中原,如此庞大的势力实在不能一日无首,否则天下社稷必定大乱。现在弟子斗胆提议一件事,另选新的盟主之位不妨暂且先搁下不谈,一切事情就等候玄门派的定一师太到齐之后,四大掌门人聚合一堂从长计议方为上策。另一方面,既然弟子身为天龙派辈分至高的大弟子,理应暂顶上天龙派掌门之位,然后继承五大门派之首来领导各大门派一起去对抗那些秦狗兵方为上上策。”


    龙定义这番说话说出口,耸然间,殿上各门各派掌门以及弟子们无不动容,人声鼎沸,而四位门派的掌门人似乎也在暗中蠢蠢欲动,触怒不已,俱都不禁一齐震住了!


    半晌,孟清师太、萧侯瀚以及冯鳌等人仍然呆如木人,神情诧异不已。倏然间,七煞教门派的余天麒当先从群众强行出来,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他手上那根仿如千斤重的棍子随即触地而响,震天狂涛一般,整个气势汹涌的场面简直令人震灵忘魄,震撼的情境几乎有点令人喘不过气来!


    “就……就凭你?尽管龙兄弟是龙掌门的入室大弟子,如无意外乃应继承他在帮派的掌门位子,只不过若然要继承新盟主之位就似乎有点牵强夺理了!”


    突听一声轻叱,余天麒掌门似把众人的心内话讲出来。


    “余掌门说得一点都没错!倘若各方门派没在交手比较之下,就贸贸然相让新盟主之位,如此儿戏荒谬的理由,相信在场的余掌门,萧掌门,定一师太以及众多武林群豪都不会服气的。”


    孟清师太登时介面,娥眉一蹙,瞪着眼睛,差点气得也说不出话来了,媚容素态,嗓音如火如荼,嗾道:“所以今次的武林大会比试,另选新的盟主之位势必要预期进行,而且新的武林盟主也一定要趁此大会诞生!未知各位掌门是否与贫尼站在同一阵线,同意贫尼方才所指出的意见?”


    霍然间,殿上四周呼声俱响,每一个人顿时你一言他一语似的喧哗一阵子,续而各门各派的武林豪杰俱都拍掌首肯,仿佛齐欢共鸣一般,唯独阴癸派的大弟子杨静香却是面似失色,面色发青、香额冒汗,住口不语,娇脸上的波动目光更是久久地凝住眼前的龙定义,端倪可察,浑身登时怔了一怔,似在暗忖与他之前所暗中策划的奸计可能即要扑空。


    突然间,一把冷冷的痴笑声自群众之间传出来,语声如同千里传音般震撼,字字铿镪,瞬间令在场的众多群豪一一转首凝住。


    “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江湖传闻的武林五大派,表面上看似团结一致对外,但实际上内底里竟然各打主意,各怀鬼胎,武林五大派众人果真是沐猴而冠!若然此事给外人知道了,岂不是会成为江湖上的天大笑话?”


    “何方神圣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龙定义顿时在愤怒之下立马大喊了一声,几乎头也不转便显出一副狠狠的眼神,语声急奔而出。纵使他眼前的群豪人海人茫,看似不到三千也足有两千多的人,人头仿佛密密麻麻似的,但观色了良久,他始终找不到方才那口出狂言之者到底身在何处。


    “至于这位龙兄弟方才的一举一动,似乎也有点过狠了呀!如此心狠手辣,相信唯有一个不能再开口说话的死人方能保得住阁下一条行杀本门师父之罪,况且此法也可以暂时换回阁下的短暂清白,未知本人有否说对?”


    一念至此,那把语声又顿时从群豪中传出来,直让龙定义冷汗满额,心下不禁一愕。


    大殿一下子肃静了下来,在场群豪都惊呆了,而心怀叵测的龙定义也不由得被那番言语吓了一跳,却说不出话来。


    倏地,龙定义旋即回过神,恍然瞪着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脸上一副咬牙切齿般的神色,一时之间气得眼角乱跳,在大殿上囔叫一番,甚至连语音都几乎要变了。


    “是谁?到底是谁在这儿胡言乱语!你……你有本事就快给我站出来,不要再躲在人群中当个缩头乌龟了!”


    就在这时,一条粗犷的身影缓缓地挤出人群,众人神色各异,眼见这身形彪悍的大汉站在人群之首,一脸虬髯豹眼般的面孔,一具虎背熊腰的身子刹时令人一看便觉得心寒。而这身高足有两米的彪形大汉就是传说中遭到秦皇一声下令逐一肃杀的墨子后裔之一,神色既似平静阴暗,隐约中又显现威猛无畏之色,单凭他那一副王者风范的神情来看,此人应该就是墨子的后裔之首了。


    不到半晌,这粗犷的大汉立刻脚跟一触,“叭”的一声,整个人彷佛掠风而行,速度似雷电,瞬间居然来到了大殿之上!


    忽地,龙定义彻底楞住了,瞧见如此神速的速度,心知眼前此人并非一般普通家伙,他应该是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手,以方才那一招以影换影的劲速轻功来看,他的内力简直是神乎其神,与此同时他也深信此人的深厚功力应该在他的境界之上,若勉强来比武,相对恐怕只会自食其果。


    龙定义不由得心虚一阵子,随即急斥了一声,颤道:“你……你究竟是谁?竟……竟敢在天龙山,在众多掌门人面前口出狂言,知不知方才那番说话已触犯了帮派死罪?”


    那大汉顿时栽着语声,长笑道:“呵呵……人自古谁无死?在下死不足惜,要是能用我一条贱命来公开武林一大惊事,在下势必要伸张正义,若真要在下死又如何?”


    龙定义忽闻,不禁心思交错,情急之下咬着牙,厉声道:“你还含血喷人?斗胆一而再再而三出言侮辱天龙派可知死罪?相……相不相信本人现在就命令人来取你人头!”


    “可笑,真可笑!好一句含血喷人!假若龙兄弟平日行得正站得直,真是问心无愧的话,所谓清者自清,龙兄弟方才又何必要显得如此惊慌,甚至毫不怜惜的对那位小女子下毒手呢?”


    这位衣着黑色布衣的大汉一边鼓着掌,一边冷冷地大笑道:“哈哈!是否龙兄弟心想不让她将行杀之事的那位背后主事者说出口,未免打草惊蛇,未给她任何机会把那幕后的大名公诸于世,方狠心的杀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龙兄弟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也不足为奇呀!”


    顷刻间,正当龙定义不知所措之际,就听见师父他恭拳问候,问道:“请问这位前辈是否墨子的后人?”


    这大汉顿时转着身,然后谦虚一言,双眼彷佛可以看清师父的真正身份,言道:“冯道士果真是老前辈,仍然对江湖世事如此挑通眼眉。在下以及众多弟子们就是当年墨子所剩余下来的死剩种呗,只是咱们这一群弟子们福大命大,方能逃过那些秦狗兵严刑肃杀一劫,只不过首领他……唉……怎幺说此事已经成为了前尘往事,根本不值一提。”


    师父缓缓说道:“想当年,墨子门下的弟子兵各个也算得上江湖上的正气之者,正所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是当时受人唆摆利用,方与武林中人逐一脱节分支。”


    这大汉坦荡一笑,言道:“旧事莫谈……旧事莫谈了,如今咱们身份已今非昔比,已是代罪之身了,长年以来面临那群秦狗兵的通缉,从此也被迫过着浪迹天涯的日子,加上新仇旧恨,咱们身为墨子的后裔也永寻不得落脚的好地方。”


    这大汉继续拊掌,朗声言道:“说起来,咱们的首领与冯道士同属江湖上值得恭敬的老前辈之一,况且前辈那五指一算的神功亦是料事如神,江湖上的声名更是令人敬佩不已,只可惜当年泄露天机,所以才导致孽债降临。正所谓烟消云散,昔日的种种孽债也是随风而去了,相信现今前辈也不想武林人士记得昔日所做过的旧事,在下说得对吗?”


    师父深不见底的眼眶彷佛看了他一眼,语声顿了一顿,随即又长长叹息了一阵子,半晌,继续叹道:“唉……事不相瞒,阁下的首领早已尸横片野,此事说来或多或少也得怪老朽当初的贪念,透露阁下那位首领所使用的魔剑的下落,以致武林从此不得安宁,更让他死得下落不明。”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冯前辈乃江湖中人,当时亦是一时的贪念,试问又何罪之有呢?怪只怪那狼心狗肺的秦皇了!”


    这大汉突然动容,拳头紧握,语声仿如心怀仇恨一般,犹自恨道:“皆因那忘恩负义的昏君,自从那个狗皇登上了皇位之后,竟想不到那个狗皇居然翻口覆舌,居然下旨诬蔑咱们墨子乃朝内的乱臣贼子,且将死罪降于身上,凡是跟墨子有关连的人统统都被处斩,以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话犹未了,只听这大汉继续激动地言道:“之后那个狗皇还卑鄙的暗派细作一一肃杀咱们众多的弟子们,而且还在一夜之间铲平了咱们的帮派,那些弟子们枉死的枉死,逃亡的逃亡,逃命的也似乎所剩无几。此事之后,当中还间接导致咱们的首领因此而失去了踪迹,从现今的种种迹像看来,恐怕首领也遭到毒手,早已不再人世了。”


    师父不苟言笑,强忍欢笑,不由得带着充分歉意的语声,颜笑道:“呵呵,既然阁下说得咱们仿佛同道中人,也说得出老朽乃江湖上的老前辈了,那未知阁下可否卖老朽一个小小的人情,希望阁下莫要在这儿再多生事,假若赏脸的话,在这期间想继续安顿于这武林大会,并且目睹各路英雄豪杰争夺新盟主之位,这段期间一切的茶饭衣居,身为武林五大派之首的天龙派的弟子们应该自会替阁下一一安排妥当,相信决不会怠慢阁下以及其他墨子的后裔的。”


    “其实咱们也是站在同一阵线对抗那狗皇,既然冯前辈说得头头是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暂且留于这次的武林大会。但是在下有两个条件,第一就是这次的武林大会必须要预期进行,第二就是在下也要同时参选这次的盟主之位,与众多的武林豪杰在大会上一比高下。”


    “岂有此理,这儿哪轮到你这个外人来作主!”


    言语之间,一直在旁观的龙定义闻言,脸上耸然失色,彷佛忍受不住心里的忧愤,生怕自己的如意算盘打不响,赫然睁开眼睛瞪了眼前的大汉一眼,然后嘶声道:“弟子身为龙掌门的接班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方才弟子已在大殿上说了此事须要从长计议,所以这次的武林大会也暂且搁下,另选新盟主之位亦因此延期再谈!”


    师父苍老的面容上,仿佛看透世间万事,随即转眸轻叹道:“龙兄弟,恕老朽无故多言,方才一言只不过是阁下一厢情愿的说法,老朽听得出在场各位武林豪杰各个说法不一,更何况武林各派一日无首并非一件好事,而且还史无前例,现今武林与朝廷内外交困,所以老朽在此奉劝龙兄弟推选新盟主之事实在刻不容缓,乃应即刻进行才是。”


    这大汉闯荡江湖至久,闻言之下,面色更是显出遵奉之色,接着笑道:“难得冯前辈如此深明大义,孔某对冯前辈的景仰就有如大江般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难得的是前辈能做到君子不乘人之危,虽然已退隐江湖不问江湖世事也有数十年了,如此看来前辈的处事方式仍是正直不阿,客观冷静,这点孔某实在是佩服万分!不像在场某个人如此毫无修行可言,如此恶劣的德行,实属武林门派之耻。至于参选新盟主之位,孔某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霍然之间,龙定义目瞪口呆,心里为之一怔,但过了片刻,他顿时苦笑了一声,嘹亮的笑声把大殿上各路群英俱都震慑住,接着自谦说道:“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身为天龙派的弟子若不再遵从各位前辈们的意旨,那岂不是显得有不敬之嫌?况且弟子无功收禄,亦非急于求成之人,既然这样,弟子就依照各位掌门人的意思去行事,弟子同时间亦继承师父的掌门之位,代表天龙派参选今届的武林大会!”


    龙定义言语至此,面色突然一变,恭声说道:“时辰不早,各位武林豪杰远道而来,想必也有些疲累了,各位不如先到内房里歇息一晚,美酒佳肴即会送到,然后明日辰时再聚合于大殿上,武林盟主选拔大会将在此举行,并且由众门帮派各选出一位武功最高者来切磋武艺,一分胜负。而最后的胜出者将会成为新的武林盟主,胜者将要统率武林五大门派一同对抗秦兵。”


    龙定义语闭,众多武林弟子们以及掌门人俱都争论不休,仿佛对明日一早的盟主争夺战迫不急待,各个仿似心情亢奋,心里即要全面开战一般,唯独是龙定义却不动则已,满脑子邪念不尽的龙定义哪会如此轻易就将盟主之位双手拱让给他人?


    此前在山下巧遇凤葶玉等人,且佯装成马车夫与她们一同上路至天龙山的山腰之时,由于山腰最尽头路弯不平,凤葶玉等人若要继续前行登峰须要蹒跚山玻,穿越丛林,越过山隘方可到达天龙山的顶峰,然而武功盖世的龙定义旋即使用了体内的高深轻功,比她们先到山峰一步。


    奈何事情竟发生到如斯田地,虽非他所能预料中事,但为今之计,以寡敌众的他亦不想谋权大计有所变卦,所以唯有以退为进,暂且容许今次的武林大会预期进行。不过以他一贯的天赋武功底子,想必明日的新盟主之争一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鬼哭狼嚎、阴风怒吼的霸王争夺战。


    师父似乎凝神倾听了半响,微笑着缓道:“龙兄弟竟能如此慷慨解囊,相信众位掌门人亦会前事不计,明日辰时必定会准时到此聚合,未知各位掌门人意下如何?”


    蓦地,孟清师太望了望师父,眼眸直视大殿上各个首肯默认的掌门以及正在摩拳擦掌的各


    方弟子们,瞬间登时银铃般笑道:“呵呵……既然冯前辈说得如此公正服众,那贫尼以及其他掌门只好跟随前辈的意思。”


    此时此刻,所谓局面已定,以致大殿上众多英雄豪杰以及门派弟子们俱都逐一地离开了现场,续而一直默不作声的我只瞧见大殿内外那些数之不尽的人潮就像蚂蚁般一个接一个缓慢的朝向天龙山殿内所安排好的内房离去,各个面带笑容,仿佛准备收复好心情,等待明日将至的盟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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