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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情万种(高干)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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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疯情,疯哭泣
“铭儿,过来一趟。更多小说 ltxs520.com”
苏毅有些面色不善,声音虽然温和,但是眼睛已经变得犀利,轻轻用拐杖敲击地面,冷笑一声,自己先走了出去。
苏筱铭回头,看见Cyril坐在原处没有移动,顾危也仍然坐在位子上,由心觉得这两团低压相汇的恐怖,却无法组织这一切的发生。无奈之余,只能叹了一口气,跟上苏毅的脚步,走向大办公室。
苏毅在公司中有三个办公室,一个接待外人,一个应付公司员工,剩下的一个,是用来和亲近的人交谈的地方。门外依旧是现代化,推门进入后,一切都大不相同。袅袅檀香扑面而来,屋内的主色调是咖啡色,刚进门的人一时适应不了这种暗度,四周都是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苏毅对自己的办公室相当熟悉,闭着眼睛绕上两三圈都毫无任何问题。但苏筱铭进来的次数不多,只能索着走到对面的墙壁,打开大灯开关,再规规矩矩的站在苏毅面前,等待他的训斥。
苏毅今天很给她面子,没有当众将她骂的狗血淋头。今天关上门再谈心,恐怕也是忌惮董事会强扯事情的功力。他喝了一口茶,将自己的位置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这才挑起眉毛,“说吧,你跟顾家小子到什么程度了?”
苏筱铭自嘲的笑笑,摇头道:“爸,我认为我不用跟他扯上关系。那天的见面,纯粹是为了吃一餐饭,没有别的意思。”
不否认这样的说法也是为了说服自己的心,想起刚才会议上的那一幕……顾危追加投了百分之十的投资在‘启铭’,就算她想的不够多,也能明白他这么做多半是为了自己——因为,这百分之十几乎对‘股氏’没有任何实质好处。
苏毅没有回答,紧抿着唇,鹰一般睿智的眼眸子死死盯住苏筱铭,不由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却还是毫不示弱的盯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撑着手站了起来,将左手的拐杖高高举起,按照弧线,似乎要落在苏筱铭的肩上。
面对这一切,她只能闭上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等待着他那一棍子的落下。
“啪嗒!”
角落中木棍摔断的声音响起,带来不大不小的回音。苏筱铭没有等到结实的一棍子,反倒有些不适应,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苏毅,不解问道:“爸?”
苏毅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角落摔成两段的拐杖,负手走到窗户边,伸出一只手摆弄面前的盆景,没有回头,喑哑着声音道:“人都是有价值的,拐杖若是断成两截就没了
它的价值,我自然会把它扔掉。铭儿,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对不起你的,只有唯二件事情:第一件,没能让你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好好长大,第二……不该利用你最真纯的感情去为我们苏家做铺垫。我知道,当年因为我的好胜,你和顾家小子到现在还扯不清关系,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对他当真不当真有感情?如果有……若你还喜欢他,我这拼了老命也要给你铺垫好一切。”
“爸,我跟他……我们早就不可能了。我实话说了,我到现在都分不清当年对他的情感是真……还是假。我觉得现在这种状态挺好的。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多只能算上朋友。”
虽然这么说,但她的心中在暗笑自己:这些事情都经过了,还有可能做的成朋友吗?
亦或许,从最初开始,能当成朋友的两个人,一个愧疚,一个仍想爱,本都是动机不纯。这样的朋友,一旦捅破这层薄膜,怕是没了活路。
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有看到Cyril,却看见了似乎等候了许久的洪其。
“筱铭,你要的DNA报告出来了,这个结果,不知道你满不满意,总之我是不满意。”
听他的话,就能猜出最终结果。洪其和肖晨这两个小时候总被苏筱雨欺负的大男人这是变着法子想编排她,当然,这话在苏毅面前不敢说,只有到了“臭味相投”的苏筱铭面前,才能全部吐出口。
按照他的话说来,苏筱雨铁定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了。她笑了笑,从洪其手中接过牛皮纸档案袋,飞速的抽出其中夹着的白纸,一页一页翻了过去,不免冷哼一声。
“洪其,筱雨要是来了‘启铭’,我的身价会不会掉一半?”
不过很快,还没等洪其想到回答,她就自圆其说:“这样也好,至少我爸不会惹上冤枉债。”
“我还以为,你会担心之后所能继承的钱财分配问题。”
洪其自顾自的走到沙发边坐下,玩味的看着苏筱铭,手指时不时拍打着沙发。
她瞪了他一眼,把几张白纸塞进自己的抽屉,推门走了出去。
有这个消息的刺激,她变得清醒多了。乘电梯到顶楼,绕过摄像头和咖啡屋,到了阳台的另一端。依旧像五年之前一般的萧索,找到一个舒服的角落蹲下,燃起一支香烟,猛猛吸了一口,呛的眼泪直冒,也不住的咳嗽。好不容易定下神来,看清了那支烟——到现在才发现这是那天晚上顾危递给自己的。
苦笑着把烟随手往后扔,听见一阵交杂的脚步声,她的眼睛还带着些泪水,有点儿红色染上眼白。完全没有在乎自己的样子,突突的转过身去,却又恍然,踉踉跄跄坐到了地面上,右手扎到了尖利的石子,血就这么冒了出来。
于她而言,这还真是奇怪,血流的整个手掌,甚至滑到了藕白色的手臂上,但她浑然不觉疼痛。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连连苦笑。
她一直都知道,顾危不是一个温吞到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但是却没想到,这次他会这么逼迫自己做出一个决定——一个早该决定的决定。
他还来这里做什么呢?既然方才的会议上,两个人都已经做了选择……
撑着手站起,这才发现隐隐疼痛,一阵一阵钻进心里。或许顾危就如同手上的伤,总归有一日要好,却会留下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伤疤。
“小心。”
他原本想伸手去扶苏筱铭,却被她不露痕迹的甩开了手,又是晃了好几步,这才站稳,跟他保持的相当的距离,靠在墙上,舒了一口气,停顿几秒钟之后,没说只字片语,捂着口转身就要走。
“你想一辈子都这么躲着我吗?”
顾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让她咯噔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发呆。
半晌,她惨笑出来,回头看了看顾危抓住她手臂的手,几丝没有干透的血从他的掌缝中蹦出。似乎这样,她的痛意更加深刻。深吸一口气,对他笑道:“我不想再被人误会了,到时再说什么都扯不清我们的关系。”
他点点头,似乎很认可苏筱铭的说法,慢慢放开自己的手。正当她起脚想走时,却被他的话语拉住。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启铭’和‘顾氏’,没有卡里克,没有林婉诗……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是不是就可以无阻的在一起,什么都不去想。”
他的想法,苏筱铭曾经也想过千遍万遍,可是,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果?
“那样……我们这辈子就不认识了。”
冷冷抛下一句话,用另一只手推开他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扭头就走。
似乎从来没有一次如这次一般决绝,彻底决定了将来她和他的距离。或许是她的记忆出了错,没有把先前离开英国的决绝算在账内。
顾危没有阻拦,她一路往前走,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远,心中的墙也越来越厚实。经历了太多无法言表的事情,隔阂也更加深刻,那道坎,怕是此生都跨不过了。
他闭上眼
睛,用还带着血迹的手抓住那块石子,重重的握拳,闷哼出声。松开手,沾染了二人血迹的石子“啪”一声落在地面,不再移动。
******
“还真是不懂照顾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会摔倒。”
还没等走到办公室,就看见刚从会议室里出来的Cyril,他皱眉盯着她的手看了不出一会儿,拉上她就匆匆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中拿出消毒医用品,揪着她的手细细处理。
他问了她这伤是怎么弄出来的,苏筱铭不懂该怎么回答,随便编出一个自己不小心摔倒的理由搪塞过去,所幸他也没有怀疑。
“疼……疼疼,你轻点儿!”
清洗的过程,有些刺激,她咬牙忍了过去。只不过涂碘酒是另外一回事儿,那种刺痛的感觉,她毕生都在逃避。
对Cyril说自己不想用碘酒消毒,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没占理的情况下还真是说不过面前的男人,虽然表面上她不情不愿,但心中无比温暖,似乎刚才吹过的一切寒风都已经不复存在。
细细的看着Cyril,不知何时已经用另一只手触上他的脸颊。看样子,他是有些日子没刮胡子了,细细的渣须密布在腮边很是扎手,可她还是一点一点的触碰,丝丝感受。
Cyril努力隐忍自己,好不容易给她包扎好了伤口,立即霸道的圈过她的身体,抱放在自己腿上,熟练的凑近她的脖颈,眼镜蛇一般突然伸出舌头滑过她的皮肤,酥酥麻麻的留下不小的刺激。
他的手已经开始了下一步不轨的举动,苏筱铭无力反抗,只能似有若无的推拒着他的身体,却起不到一点儿实际作用。
“叩叩……”
Cyril进门时大约是把门锁上,否则外边的人会直接走进来而不是敲门。她睁大眼睛看着Cyril,无声的控诉,让他停止行动。果然,他逼不得已呜咽一声,恨恨的将苏筱铭从自己腿上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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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7、疯情,疯窍魂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软软推开Cyril,让他从侧门进入另一个房间。自己则走向大门,徐徐打开之后,一个没头没脑的影子窜了进来,显然对屋内的一切设置都很熟悉,忽略过苏筱铭,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将大包甩在地上,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猛给自己灌了三大杯的水,这才把头抬起,用手背擦了擦下巴,看见同样面带惊恐的苏筱铭,哈哈笑了起来。
“没想到吧?我只去了几天就回来了,比原来的任何一次出差都要短。”
苏筱铭无奈的叹气,关门走了过去,顺便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纸巾,到他近前递给他。
肖晨的反应在自己看来十分的不正常,一个平日里沉稳的人不可能突然这样疯癫了魂窍,他显然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表露无遗的开心背后,带着浓浓的雾霾散不去。
这次的行程是半个月,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很大,他如何能提早一周时间回来?
她在肖晨身边坐下,夺下他手边的杯子,皱眉道:“再咬?玻璃都给咬碎了!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澳门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能有什么事情……啧,你别这样看着我……”
肖晨躲闪着她的目光,让整件事情看起来更加的复杂。苏筱铭的手慢慢撑上他的肩膀,带着一丝威胁道:“你说不说?”
肖晨最怕痒,尤其是胳肢窝、腰间的软。苏筱铭认识他不是一天两天,知道用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他。现在自己急于得到确切的消息,严刑逼供或许都能派的上用场。
无奈之下,他只能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白色文件夹,略带沉重的交给苏筱铭,脸色也不似刚才那般红光满面。
这几个星期,看了是不少文件,却没有一份像现在手上握着的这么沉甸,手指不住的颤抖,浑身冷汗直冒,抬起头问肖晨:“这是确切消息吗?”
他点点头,补充道:“林淮安把钱拿走后,自认为对不起苏家,把自己的钱补上,只不过,这笔钱如果流进大陆,我怕是……”
“五分之二……是个不小的数目。如果我刚才不问,你想把这一切掩盖过去,然后自己垫上?二十亿的数目不小,不对……是个很大的数目,你从哪里能弄来这么多钱?”
如果肖晨想要这些钱,只能通过非正道手段取得,赌场必然是最好的去处,他自己是管理赌场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十赌九输的道理?苏筱铭不由的隐隐担心,生怕他为了苏毅做什么傻事。
肖晨从小是个孤儿,苏毅上东北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男孩,觉得万分可爱,就领养回家,对待他就像自己亲生儿子一般。长大后的肖晨进入‘启铭’,为了苏家也做了不少事情,如果这笔账再算到他的头上,苏筱铭这儿说不过去,苏毅那儿更说不过去。
万分没有想到,苏毅信任的林淮安会做这种事情来回报提拔他的人——跟香港的黑社会合作,在东南亚一带倒卖枪支,被人骗买了一箱浸水子弹,只能用‘启铭’的钱来补这个缺口,不想越来越大,到了无法修复的地步,最后总算是把这笔钱补上,钱的来源却有着不大不小的故事,导致这笔钱就算烂在泰国银行账户里都不能提到中国大陆。
简单的说,这是一笔黑到不能再黑的钱。
如今的办法只能是一个,把这笔钱送给一个过不去这个坎的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又得从各处看出人心,B市愿意做高风险高收益的人肯定不少,只不过有些人将自己藏的太深,她凑不近,探不着。
肖晨了自己的鼻子,重新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又是一饮而尽,将手撑在膝盖上,无不感叹道:“我暂时没想好对策,不过倒是有几个方案仅供参考。这钱来的不干净,何不用它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不流进大陆总部,北美大陆还是可以用的。看来你的生意要有发展了……”
苏筱铭了然的点点头,抓过他的手臂,有些试探的问道:“你打算那样做?”
难得的是,他和苏筱铭想到一块儿去了,都打算在国内找一个替死鬼,替他们洗掉这比数额庞大的黑钱。
在英国的后两年,她也没闲着。国内的资金形势已经不明朗,跟肖晨合计着将分部开到美利坚。北美的军火生意有一定程度的放纵,巴拿马运河左更是形成一道军火商的坚硬屏障。凭借着优良的品质以及抓松的价格,遭到东南亚一带的哄抢。到了第三个年头,那里的生意已经稳固发展。苏毅在国内是迟早呆不下去的,先在那里寻一个落脚点,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再迎他过去,也好让他一切都不必担心。
不过这一切,她都没有同苏毅提过,一切都是她与肖晨在秘密进行的,最开始投资的钱也是两个人身上的全部积蓄。
“用那个人的钱换走黑钱,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商人的特是以利益为主,别人的生命与他们而言完全是不必在乎。做这一行的人,如果不把别人踩在脚下,就只能当别人的垫脚石。
苏筱铭和他从小都是在这种尔虞我诈的氛围中长大,对这一点不可谓不懂,甚至于在他们自
己身上,如果不是至亲或密友,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物品”。
把那几页纸张整理好,打开火机一次全燃了,亲眼看着它烧成灰烬,这才舒了口气。“我会留心关注这个倒霉蛋儿的。对了……迈阿密的房子早点弄好,你最好这几个月内就去美国一次。我怕最近殷力有行动。”
肖晨变戏法似得从口袋中拿出一盒巧克力,想好解决对策的他明显心情开朗多了,把盒子交到苏筱铭手上,开玩笑的说:“殷狐狸想调查,查的第一个也是志强叔,等到董事长这里,恐怕我们已经把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了。”
“别忘了,还有樊微。我不可能看着他们家这样而不管不顾,姑丈对我爸有不小的恩情,他家要是倒了,我爸恐怕会良心不安。”
苏筱铭拿过巧克力,嘴上虽然说着沉重的话题,手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撕开包装,挑出一颗放进嘴里。
肖晨则是一笑置之,眉头因为依旧带着心事而舒展不开,微微阕起。一张笑脸也变成了苦笑,“巧克力容易发胖,你倒是慢点儿。还有……林淮安我已经让人处理了,现在的人是我们能够信的过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肖晨更具有苏毅的气质,对待不想干的人冷,凡事心狠,利字打头。苏筱铭只是奇怪,他愿意把自己的一生都栽在‘启铭’里,而不是自立门户,脱离这个不干不净的混乱地方。
林淮安不能留是一定,按照苏筱铭的想法,顶多把他流放到金三角地区,可是肖晨,采用的是更为直接的方式,让他身败名裂。
他当然不能让自己干净的手染上红色,所谓的“处理”,也只有他与苏筱铭听的懂罢了。
“行,你去给老爷子复命吧,记住把林淮安给圆过去。”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只要是内心不强大的人,都必须花时间来沉淀已经浮躁的心灵。正好,苏筱铭算是内心非常不强大的那一种。
肖晨走出她的办公室,苏筱铭窝在沙发的角落发呆。事情本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两人都轻描淡写的想翻过这一页,可是关乎财产的事情,总是特别敏感。
黑巧克力的味道很苦涩,她方才拼命忍住想吐出来的冲动。吞下去后过了几分钟,才发现味道已经由苦涩转为甘甜。
Cyril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自己的身边,面色复杂。苏筱铭没想瞒他,正愁找不到好的时机把这一切说出去。今天并不是一个绝佳的时刻,不过既然说了,她就不后悔。
“你都听到了?”
强言笑着抬起头来,装作自己很有底气的样子。可是却忽然觉得Cyril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是一个陌生人。
他发呆了好久,才缓缓叹气道:“我不希望你做傻事,没给自己留条后路,之后发现错了,该怎么办?”
“Cyril,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依旧笑着,映着正午的阳光,惨白的脸上透不出一丝红晕。
当所有的事情都把她逼到角落,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突围。纵使这条路很艰辛,很痛苦,不过是她自己选择的,亦无怨无悔。
而身边的Cyril,四年的相互了解,她觉得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在英国时,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家族。不可否认,是公爵先对我提了这件事情,他很厉害,一切利于‘启铭’的事儿都闭口不提。后来我的人告知我苏家的本相,我才知道之前有多么幼稚,竟然差点儿相信他的话。不过,当我决定要踏上中国土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选择无条件支持你了,筱铭,今后的事情,能否让我们一起去闯?而不是你一个人,抱着自己取暖。”
苏筱铭亦早就知道,Cyril调查过她的身世,不过对于这一点,她丝毫恨不起来,自己的家庭板上钉钉的摆在那里,就算自己想掩盖,又能隐瞒多久?
笑了笑,把身体挪了过去,握住他的手,安抚似的说:“从前的我,都不知道你能用中文说出这么儒雅诗意的话语……我明白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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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疯情,疯回忆
既然二人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何不牵手一起向前走。
于这一点,她十分感谢Cyril的支持,并且陪伴她度过。
下午接到苏毅的电话,让她叫上樊微,晚上一起回家吃饭。打通她的电话,那一头很嘈杂,不过虽然声音混乱,还是能听到一段悠扬的旋律传出。樊微大约是走到安静处,所有声音都渐渐消失。
“姐,什么事儿?”
听她的语气,这一通电话多半是敷衍而已,苏筱铭笑了笑,坐在办公桌前,随的打着圈圈转,对她道:“你舅舅让你晚上回家吃饭。”
“啊!?那好吧……上天保佑他别再问我男朋友的事情,我这大学的四年都不知被问了多少次。上次一直嚷嚷着殷亦他是我的男朋友。饶了我吧,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樊微的苦水似乎特别多,苏筱铭能感觉她喝了些酒,一股脑的把话往外倒,听起来好气又好笑。
说殷亦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不仅苏毅不相信,连苏筱铭也不会相信,估计……樊微自己都不信。不过也罢,感情的事情,无非是自己懂了自己才能去追寻,旁人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
苏筱铭笑了笑,不问这个事情,反倒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对她道:“你在哪里?我五点半下班,把你一起带回去。”
樊微的语气持续的烦躁,看样子是和同学或者朋友玩的很嗨,语速极快道:“成,我在金色年华这儿等你,到时候联系。姐,还有事儿吗?”
“没事了……等等,刚才你那儿放什么歌?”
金色年华是B市第二大的娱乐城,内部配设齐全,是大学生都喜欢去的场所,樊微大约是和同学去那儿唱歌玩闹。
“那个啊……我看看……”
似乎环境又变成嘈杂,旋律依旧在萦绕,耳边不时传来人叫樊微的名字,过了几秒钟,她的声音几乎是大喊道:“姐,那首歌叫‘我们没有在一起’,挂了啊!等会儿联系!”
放下手机,她的脑子里依旧回放着刚刚听到的那一首歌。将手放在键盘上,不出多久就找到这一首《我们没有在一起》。
你一直说的那个公园已经拆了
还记得荡着秋千日子就飞起来
漫漫的下午阳光都在脸上撒野
你那傻气
我真是想念
那时候小小的你还没学会叹气
谁又会想到他们现在喊我女王
你哈哈笑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
时间走了
谁还在等呢
这杯咖啡忘了加糖
真不是我那么伤感
世界太复杂
你说单纯很难
我当然都明白
可是呀只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
只有你才能了解我要的梦从来不大
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情侣一样
我痛的疯的伤的在你面前哭得最惨
我知道你也不能带我回到那个地方
你说你现在很好而且喜欢回忆很长
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家人一样
总是远远关心
远远分享
放下耳机,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心这首歌。刘若英是自己出国前最喜欢的歌手,只不过出了国,对这些东西也就不感兴趣,大约有五年时间没安安静静的听过歌了。
她也不知是歌曲感动了自己,还是自己自己本身让自己感动。总之,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就这样向外涌来。
之前的她与顾危,似乎还能按照这种方式互相存活下去,可是现在,再美好的幻想也被现实无情的打碎。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昨天,也望不到明天,唯一的回忆,仅仅短暂的存留在今天。
就像生生在心里剜了一块,虽然痛,但疼的很真实,把她从梦境中拉了回来。
今天的Cyril似乎很神秘,眼珠子咕咚咕咚不知道在算计什么。下周的此时就是苏筱铭和李萧在谈判桌上见面的日子,全公司都收到一个警告,员工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的特别卖力,肖晨迅速投入相约谈判事宜,绷着一张臭脸,弄得整个企划部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惹到这个脾气不好的高管。
这样紧张的氛围,反倒是苏筱铭不知道做些什么,仿佛各处都不需要她,而她只需要在最终的议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够了。着实厌恶的生活完完整整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却不能反抗,只能接受。
在楼层里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半月形的阳台上,吹着和煦的风,似乎觉得脑子清醒了些。
回国的这些日子,她就是在反复的自我催眠和自我刺醒中不能自拔,每次都觉得自己将要清醒,却又再次陷入深深的睡眠。
走了这么多路,潜意识里还是为了寻找Cyril,可是哪里都看不到他的踪迹。手机上的号码想按出几次,最终都没有真正拨通。
她在惧怕什么?
下午的这几个小时,就犹如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好不容易熬完了,开车到金色年华门口,正巧看到出门的樊微。
远远觉得她身边的女孩儿长得熟悉,等她上车之后问道:“跟你走在一起的女生是谁?”
樊微系好安全带,往她眼神方向一看,带着一股疯狂未完的笑容道:“那是王远楠,之前的野营一起的丫头。”
“是她?把头发梳起来我就不认识了……”
感叹完这一切,她戴好墨镜,什么都不想,踩下油门回家。
陪苏毅吃饭,只有樊微能放得开心灵,逗笑了两人,外加一个来蹭饭的肖晨。从小生活在苏家的他,虽然现在在外有自己的房子,还是不时回到苏家来看看。
苏筱铭只是听,并不参与话题,不时的笑笑,便低下头去,解决自己盘中的食物。
隐约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她也不确定,自己的第六感是否准确。
临近凌晨,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没有署名,她却知道,那必然是Cyril。
绕过客厅,从后门走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到车库拿车,陈妈、徐妈已经熟睡,老管家因为孙女要高考,早早的请假回家。她自己打开铁门,把车开了出去。不知为何,很是不想让苏毅发现自己这么晚还出门。
选择了一条冷清的小路,将车顶翻开,呼呼的风灌了进来,夏夜里还有些微凉。绕过一个路口,忽然看到一家小店还开着门,橘黄色的暖光让人感觉很是温馨,她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什么时候见过,一个晃神,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那家店也看不见了。
伸手想去抓副驾驶座上的手机,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出门时一紧张,把手机落在房间里。
想知道现在的时间,她只有打开收音机,听里面的报时。世界上似乎正好有如此碰巧的事情,打开电台,里面播放的正是那首《我们没有在一起》。
连时间都走了,谁还会停留在原地等待?她不会,顾危亦不会。
苏筱铭的思绪很奇怪,越是这样的跌跌撞撞,她约是能回想起一些别的东西。
六年前,她还同顾危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一年她的生日,被顾危带到一家“慢递”店铺,说能从中寄信给一年后,两年后……甚至十年后的自己,中途也可以凭单领取,只不过要加收双倍的保管费。而那家店,就是自己刚刚路过的那一家。
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当年在愿望信上写过什么东西,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她的心愿,没有一个真正实现。
踩下油门,在冷清的街道上飞奔,想要让自己忘记掉这些事情。
南区是自己比较陌生的地方,不过却是Cyril的公寓所在,刚才他打电话给自己,让她到河坝上去,他有话要对他她说。
如果说刚才开过的街道是冷清,那么这个河坝就成了凄清,不知零点的钟声敲过没有,总之这里是一个人都看不见,苏筱铭眯着眼睛,四下寻找Cyril的痕迹,可连个鬼影儿都不见,哪里有他的身影?
等了大约五分钟,却不见一个人,到她转身想走时,背后突然“砰”的响了起来,吓得她哆嗦一下,冰冷的身子却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再抬头,漫天烟火绽放的绚烂。
******
酒吧的角落依旧嘈杂,烂醉如泥的身影完全讨不到夜行女孩的欢心,没有一个人走过去搭讪,纵使他们清楚看见那个男人的无名指上有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
这个结婚戒指的禁锢,无疑是对顾危本人最好的讽刺。他第一次踏入“流光”以外的酒吧,这里的环境不像“流光”那般绚烂,到处都充斥着□和不安,许许多多青年男女在这种地方显示自己的下限——反正只要退到灯光之外,没人知道你是谁。
翻出手机,备忘录开始亮起。其实他怎么会忘记这个日子,苏筱铭在国外的这五年时间,他一直都把这一天牢牢记起——苏筱铭的生日到了。
慢慢的按下一个生日快乐,要发出去的时候,手指又踌躇,不知该不该发这一条简讯给她。
还是发吧,假若不发,自己简直是连个念想都没有了。微微用手指触碰到发送按键,感应到温度的虚拟键盘立即开始自己的工作,把短信发了出去。
他拿着外套起身,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冷笑的看着舞池中的人。
人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真的不为过,在舞池里边,和在外边看着里边的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一个忘乎自己,一个冷眼旁观。
黑暗的房间,手机特有的亮光闪起,几秒钟之后又暗了下去,整个房间继续散发着冰冷的黑暗。
而在城市南边的苏筱铭,看着无比灿烂的火光,终于觉得能够暂时的放松下来,窝在Cyril的怀里,坐在河堤边上,恰如多年前,一无所知的自己。
19、疯情,疯孱弱
“Cyril,你记得……”
苏筱铭的话没有说完,就被Cyril掩住了嘴,他微笑的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伴随着剩余烟火的映照,清清楚楚的看出是一枚钻石戒指,更深一步的说,是一枚求婚戒指。
卧在办公室的靠背椅上,懒散的喝着咖啡,想到昨天发生的这一幕,她的神情不由凝重。Cyril在自己的对面坐着,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正是这样,她更加捉不透他的心思——这个男人难道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地步?
可就是他这样的反应,正好跟昨天苏筱铭的态度是个“情侣款”。钻石的光芒在冷冷的夜空中闪到她的眼睛,她却没有任何不适,甚至有些微笑透了出来,双手抚上Cyril的手,用力一扣,再轻轻推开,笑容愈发的灿烂,似乎开心到无以复加的模样。
“Cyril,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
他还想说些什么,苏筱铭却把头转到另外一边,满目陷入黑暗,她慢慢道:“这是个不合时宜的日子,还有……你答应过我,这次换我追求你,我还没有付诸行动,呵……”
她相信以Cyril的骄傲,这一番话绝对能让他退却。可是眼前的男人似乎全然不理会这次的挫败,将她的下巴挑起,毫无征兆的覆唇,紧紧的包裹住她小小的两瓣嘴唇,并没有深入的探讨,把全力放在孱弱的唇上,吮吸啃咬。
被他占领的无法还手,苏筱铭只能用尽最后力气将他推倒,与他一同卧倒在河堤上,生怕谁会掉下去,两人都没有太过激烈的举动,这个吻渐渐变得温柔……直到两人都放过对方,一同躺在河堤上看着天空。
曼彻斯特是英国最大的工业城市,夜晚抬头时,繁星已经所剩无几。B市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空气质量特别好,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挂在空中,却能让人有久违的归属感。
樊微很喜欢五月天这一个乐团,甚至于和苏筱铭在视频聊天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哼上两句他们的歌。往日的她是一句也记不住,不过此时此刻,却突然记起了一句: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
有那么多的灿烂的梦
以为快乐会永久
像不变星空
陪着我
那一年,当他们还在特拉福德的庄园,也同今日一般,抬头望着寥落无几的星空。畅谈着两人的未来……
爱情中渐渐加入别的物质,快乐或许也因此消失。最后陪着她的,会不
会还是Cyril。她贪婪的想要所有东西,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得不偿失,本没有无付出的收获。
从回国……想要逃避Cyril,到现在的离不开,才不过寥寥数月,为什么她的心绪却像是猛涨了好几年,累到近乎虚脱。
她激动于他的求婚,却不敢答应。无法控的男人,也不能被他控。
可或许这一次错过了,以后的机会就所剩不多……
******
“在想什么?”
肖晨不知何时进入房间,拿着三个文件夹放在她面前,重重的响了一声,她才算惊醒过来。看着手中的咖啡,已经倾斜倒入书桌上的花盆里,在空调房的低温中飘起一股白气。
稳稳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咳嗽两声,才发现桌子上摆放的杂志是倒着的,加上肖晨一脸暧昧的笑容,让她很是不自在,拿过那几个文件。用眼神示意肖晨可以出去了,可是他却站在原地妥妥的不动。
“呃……还有事吗?”
因为Cyril在房间里,两人的交流或多或少都有些局限,只能用最公式化的语言进行谈话。
“筱……苏总,最近最好到珠三角一趟,我们的供货商渠道需要重新洽谈,以及澳门的事情……最后一站我都替您选好了,在香港,可以尽情放松。”
肖晨把话说的很隐晦,不过她明白,什么供货商不过是个幌子,最重要的是那笔遗落在东南亚的黑钱,他不能完全相信Cyril,只能这样说出口。
苏筱铭回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嘴角隐隐有些笑意流出,点点头,说道:“跟李萧的事情办完我就去那一带转转,‘李氏’的案子大约是最后一个月了,港澳通行证的办理时间也需要这么长,刚好把时间接上,不亏。”
角落的Cyril微微把头抬起,却紧抿嘴唇,一个字都没有出口,眉端的一丝疑惑还是出卖了他,看样子……他似乎看出一些不对劲。
不得不说,学法律的人,心思比常人细腻了几倍不止。在苏筱铭看来毫无纰漏的谈话,他都能揪出一些话中有话的苗头。
果然,肖晨出门之后,Cyril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眼看就要揪问底。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他停下脚步,苏筱铭也松了一口气,不由的感谢这个打电话的救星,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接起,电话那头却像是快哭了一般。
“姐……你要救我!我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是甩不掉游意那个混蛋,他一直跟着我……怎么办,天都要黑了……我……”
她想她完全明白苏筱雨的处境,如果那个男人不过分的话,也就由着他们年轻人去闹,只不过这一刻,似乎她也不能独善其身。——苏家现在已经经历不起任何负面新闻了。
看了看西边即将落下的夕阳,她叹气道:“你在哪?在……往前走五分钟就是‘启铭’的所在地,记住,要快,但是最好把他也引到这里。”
挂了电话之后,她转身就要出门,半路却被Cyril抓住了手,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匆匆的?”’
着急的苏筱铭却有些口不择言,飞快的甩开他的手,甚至有些冷漠的说:“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
现在苏筱雨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下一步计划本无法展开。希望游意别触到自己的霉头才好。
苏筱雨到的很快,她远远就看见一个快走的女孩后边不紧不慢的跟着一个男人,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虽然挺远,但她还是从发型上辨认出来,跟在她后边的就是游意。
慢悠悠的走上前,正巧在他快抓住她的那一刻把苏筱雨往自己背后一藏,挺身现在他面前,冷冷笑着看他,“游总很空闲?”
游意皱眉看了看苏筱铭,就想把她推开,她闪身一躲,连带着把苏筱雨也拉到离他大约有两米远的地方,双方僵持不动,游意没有要走的意思,苏筱铭也刚好有话对他说,就等着对方先开口。到他完全不了解苏筱铭在这方面的耐有多好,被憋的实在受不了,首先开口:“你他吗谁啊!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们只在酒会上见过一面,他对她毫无印象也算是情有可原。苏筱铭笑了笑,道:“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就好了。游总您还有个弟弟,您可别忘了,他可以取代您的一切。”
游意似乎被这一番话震慑到,嘴角抽搐,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是……”
主动权掌握在她的手上,苏筱铭轻松了许多,放快语速道:“游总就不该惹到苏家的人,我们推您上去很容易,拉您下来……更加容易。”
游意似乎明白了一切,脸刷刷的白了下来,还是不甘心的问苏筱雨:“你……你也是苏家的?”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他似乎有些震惊,不过好歹是大家族出来的接班人,应变能力还是有一些。沉着脸想做最后的挣扎。
“如果……我一定要带筱雨走呢?”
“那苏家也会带走投进游总你家的所有钱。”
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几乎是拎着落魄的苏筱雨上楼,没有回
办公室,而是带她去了洗手间,掰正她的脸蛋照大镜子,叹气道:“我看投在你身上的改造都白费了,谁让你穿这些朋克衣服,染白头发,画烟熏妆的?”
一路上没有看到Cyril,想来他是没有跟下来,不知为何,正因为这样她的心中突突的窜出一股火气,只能拿苏筱雨当替罪羊,全部撒在她的身上。
不过细看苏筱雨的装束,还真是恶心到不像话,看样子这一个月的礼仪课等等都白学了,换来这么个比原来还糟糕的女孩。
让她先在贵宾室中坐上一会儿,自己去找消沉,让他监视苏筱雨把自己弄的整齐干净之外,还想到一件事情……
“说真的,我找了两天,都没有发现整个B市里比游意更好骗的人。更何况我们苏家处在游氏的董事局内部,要说出这些话总比不认识的人来的好。”
原本想把洗钱的下家定为‘李氏’,后来却发现,让自己对李萧下手,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于心不忍,或许会坏了大事。
想起李萧,她又记起李舒,不知道经过一周的考虑,他愿不愿意来到‘启铭’,顺便当自己的这个筹码。
苏家要快速从各大财团撤资,才能确保之后的路平坦无疑。将苏毅送去美国的计划不能耽搁,生怕殷力像饿虎一般咬着他不放。看上去似乎都很有的忙,可她却不知道从何下手。这似乎是自己过的最劳累的一个生日。
用一个理科生的头脑来想这些人情世故,她觉得过于费劲。连Cyril和顾危都猜不透,更别说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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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il似乎找到一个最好的办法让她忘记烦恼,沉沦的冲撞总能让人的大脑一片空白,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人,更无他人。
他撬开她紧闭的齿关,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一个爱字。似乎足以说明一切,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偏偏两人能同时沉浮,至死方休。
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在宣泄自己的怒气,不过这又如何,她一向拿身体去爱人。比柏拉图式的神恋爱来的刻苦铭心的多。
一夜无梦,躺在Cyril的怀中,大概就是最好的梦床。
20、疯情,疯情思
阳光透过暗色的落地窗帘,顽强的进入房间撒欢,苏筱铭睡觉时怕见光,一下就醒了过来,惺忪着眼睛走到窗户边上,索把自己的身体藏进窗帘,一阵温暖扑面袭来,打开窗户,清晨独特的泥土馨香让她醒了不少。
今天是谈判的日子,希望别出什么差错才是。这是她回国后的第一笔最大的生意,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Cyril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走到她身边,却没有更深入的行动,只是凑的很近,让彼此都能闻到对方的呼吸。屋内空调开的很低,苏筱铭把手按在已经有些被晒得发烫的玻璃上。微凉的指尖有了些暖意,却丝毫比不上Cyril握着自己手的温暖。
曼彻斯特在英国北部,十月份之后就已经开始寒意浓浓。苏筱铭的手一到冬天就冷的不像话,总是塞进他的大衣内取暖,而他的手永远滚热的发烫,像火炉一般,供她取暖。
“我离开谈判桌五年的时间,这才刚刚坐上去,你说我能坐稳吗?”
B市很平坦,平坦到放眼望去看不见一座山,城市大楼丛林覆盖地表,让人喘不过气来。
才短短几分钟时间,太阳已经开始炙烤大地夏日的炎热慢慢突显,她关上窗户重新回到开足冷气的房间内,身后的Cyril一直没有说话,她亦一直等待,最后不得不转过头带着企盼的眼神看他,然而又笑了笑,走出房间。
Cyril第一次不懂如何回答她,只能远远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这个片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傻站着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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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小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离早会还有半个小时吧,这这么多天下来也没见她这么早过,看来‘李氏’的案子很棘手哟!”
“前几次都见过她处理事情的能力了,照理说咱员工也别怀疑老板了。”
“你不知道,前几次都是肖经理帮忙,也不知道她的能力到底怎么样,谈判桌最能见真章了,等着吧。”
“你们这些新人是来了没有多久,我在这里呆了七年时间,你是不知道,她出国前是个狠角色呢,就是……不知道在国外会不会被磨成鹅卵石了。”
当然,茶水间的八卦女们不知道她经过这里,继续肆无忌惮的谈论着亘古不变的话题。苏筱铭只是看了一眼,似乎无事的走过,反倒是跟在她身后的Cyril有些担心的皱眉,到无人的地方默默走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似乎在给予鼓励。
苏筱铭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告诉他自己并没有事情。到了办公室,她深呼吸一口气,对他道:“我从小就开始被人怀疑,那个年头,家里没个男孩儿都会被别人瞧不起。我妈看不起我,但她喜欢筱雨,毕竟她是小妹,受宠爱也无可厚非。也只有我爸对我好,让我学很多东西,教我很多。七年前我刚到‘启铭’的时候,有更多的人怀疑我,纷纷嚼舌头说我爸是不是疯了,就算再生个儿子也不能让一碗泼出去的水掌握公司。可他还是让我去试,直到现在我觉得,有人怀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不用担心我啦,去收拾收拾材料,早会之后就要去‘李氏’了。”
Cyril点点头,又不放心的用眼神再次询问,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到自己的位子上收拾好各式各样有利的文件,与她一同前往会议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日的运气全部集中在第二天,谈判异常顺利。李萧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是亲弟弟李舒,更没有想到他会跳槽到‘启铭’。
这还是今天早上的事情,进入会议室不久,李舒就给自己打来电话,说明自己已经考虑清楚一切,要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
苏筱铭本以为李舒这一块已经落空,没想到让她的希望成真。只考虑了半小时不到,就决定让李舒当自己的副手,一同上谈判桌。
肖晨有些犹豫,在这种时候派上一个不知底的人,真的过于冒险。再则,虽然他的出现能给李萧带来不小的打击,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兄弟串通好的策谋。
“就算李舒在关键时候倒戈也成不了什么事儿,今天本来就不需要他说话,多半是上去臊臊李萧,放心,我有分寸,再说,到时候你也在里面,什么事情都有照应。”
最终以三七分的分成签下这幢大楼,已经让苏筱铭很满意了。李萧手上的有利资料不亚于他们的准备,看样子是为了能够对半分成做足了功课,如果不是李舒的突然出现,事情恐怕会如他预料的发展。
Cyril本不用说什么话,却在苏筱铭晃神的时候替她铺垫好一切,才使得谈判能够顺利完成。他们的默契在肖晨看来有些过分暧昧,端着手臂思考二人的关系。
最后只灵光一现,想起Cyril是个英国人,而苏筱铭出国去的正是那里,拍了拍自己的脑子,了然笑了起来:这么一个五年过去,一家大小姐已经越发会隐藏心事了,自己还需要这么久才看出来。
余光一直逗留在苏筱铭身上,让她很不自在,把手里的合同交给Cyril,自己走到他身边,趁别人不注意狠狠在他腰上一掐,“你眼睛怎么了,斜视?”
肖晨的“哎哟”一声躲闪开,站在距离她有一米远的地方连连赔笑道:“不……不是……我怎么敢呢!?我只是偶然发现一些事情,觉得挺有趣。”
“趁我今儿个心情好,你最好把坏事都做干净。还有……帮我安排时间去做港澳通行证。”
“是,小姐!”
两人的交流方式一如多年前,不由得让苏筱铭怀念当时的日子。微微叹气,她又走到Cyril的身边,拿过自己的包,微笑的说:“走吧,回公司。”
隐约觉得他有些莫名的心事,瞳孔放出异样的神色,让她有些不安,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一同上车。
“等……等等,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
拍拍她的肩膀,他匆匆离去,不给她还嘴问话的机会。苏筱铭的嘴唇一张一合,最后还是无奈的笑了笑,微微点头,朝前走去。
“苏筱铭,请留步。”
背后的声音带着陌生的熟悉,让她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带着七分虚伪向他露出笑脸:“李萧?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说也算是合作伙伴了,以我们的交情,想请您这个大忙人喝杯咖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李萧的样子已经有几分落魄,这也多半是自己的原因,不去喝这杯咖啡似乎过意不去。于是点点头,随他一起下楼。
毕竟曾经是她的学长,到现在还记得她的口味。大楼底下的咖啡屋不多不少也有了十五年的历史,在B市已经算家喻户晓,最为出名的还要数牙买加蓝山咖啡,恰好是苏筱铭最中意的味道。中午刚过,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悠扬的钢琴曲萦绕在所有人耳畔。
开门见山,她将两只腿随意的摆放成一上一下的姿势,手臂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慢慢将咖啡杯倾斜倒入嘴里。
“说吧,什么事儿,烦的着你单独来找我。”
李萧到了这里,反倒没有半点迟疑,同样果断的回答道:“林婉诗怀孕了。”
放下咖啡,苏筱铭试探的看着李萧,狐疑问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点儿上,难道你还想……”
“你放心,我已经没那个念头了。”
李萧稍稍举起双手,似乎在向她妥协,自嘲的笑了笑,又接下去道:“我只是怕那小子对她不好。”
“说到底,你还是爱她……呵
,终究晚了一步,她现在彻底爱上顾危了。”
看着他的脸色,她想自己已经清楚这次谈话的目的,无非是李萧想了解林婉诗近来的状况。可他不知道那个晚上的事情,自己现在自身难保,怎么还会去管她的事情。
“我不管她是不是一门心思要当好顾太太,我只知道顾危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十年了,一点都没有变,你觉得他的心里能容下婉诗吗?”
李萧渐渐有些激动,手已经越过中线,拍在她这边的桌子上。苏筱铭使劲眨眨眼睛,勉强定神,重新从桌面上拿起咖啡掩盖自己不安的神色,咳嗽两声道:“要是还这么关心她,直接抢过来就好了,何必废话这么多。还有,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跟顾危这辈子都没可能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会尽量躲着他,也请您放一千个心,我不会傻到去破坏人家的感情……不过,你知不知道当时她为什么嫁给顾危?”
“说真的,我一直觉得是你和顾危联手骗了她,一直想不透她嫁入顾家的理由。”
苏筱铭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安定了李萧的情绪,她慢慢喝一口咖啡,舒气道:“她妈妈脑炎癌没钱治病,林蔓肯出这个钱,条件是她必须嫁入顾家。”
“就……这么简单?”
李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手攥成拳头,瞪着坦然的苏筱铭发呆,半晌才浑身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摇着头似乎不敢相信一切。
苏筱铭喝完咖啡,起身道:“我猜你一定觉得这事情跟我脱不了干系,但事实是怎样的就由你自己去思考了。谢谢你的咖啡,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等等……”
已经走出一定距离的她不耐烦的回头,明显有些烦躁挂在脸上,挑眉问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解释吗?”
李萧突然笑了出来,同时站起,走到她的身边,小声说:“跟七年前的你,真是分毫都没有变,我始终差那么点儿距离。”
“谢谢。”
不想和他纠缠过久,苏筱铭嘴角一勾,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到车库取了自己的车子回公司。
一直在思考Cyril刚才突然的变化,让她猝不及防,到现在都没想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他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把车顶打开,带着热浪的暖风扑面吹来,头顶的太阳依旧炽热,在路人看来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办法才能让她把心思放空。
整个“启铭”沉浸在新工程的忙碌和喜悦中,她无疑是个一类,不时有人上前祝贺,她也是扯扯嘴角应付过去,有些踉跄的回到办公室,一头扎进洗手池内,用冰水拍打自己的脸,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晃过神。
或许,失去顾危,就再没有人在这种时候给自己递上纸巾。不过她只是怀念,却不想再拥有。
有时候,了断也是一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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