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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长是男妓·下(与邻居一门之隔站着挨操、骑乘、内射灌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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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平猜到阮霁的家里可能会简陋一些,毕竟他看起来这幺缺钱,却没想到直接简陋到了一栋老式居民楼的一户两室一厅的……一室。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而且还是租的。


    客厅还是公用的,他们开门进去的时候,有个年轻人正翘着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开始看到阮霁面色一喜,笑嘻嘻坐起来叫了声“阮哥”,等他看清楚后面挤进来的秦平,再回头瞅瞅身上披着明显不合身外套的阮霁,脸哗地就放下来了,阴沉沉问:“阮哥,你有客人啊?”


    阮霁说:“嗯,是我同学,秦平。秦平,这是我室友小何。”


    秦平朝“小何”点了点头,小何却对他爱搭不理的,跟阮霁说:“哥,你以前告诫我的,不许带人回来过夜,你也要做到啊。”


    阮霁啼笑皆非,点了点头道:“就是他送我回来,我留他喝杯茶就走了,放心。”


    小何这才露了个笑脸,说:“那你们快喝吧!”还朝秦平扬起一个充满主人翁自豪感的挑衅笑容,“用不用我给你倒啊?”


    秦平看他跟自己差不多大,理着露青茬的平头,浓眉大眼,皮肤微黑,倒也算得上俊俏。不过他一点儿也不生气,这小子段数太低,几句话就把他的想法全倒了个底儿掉,司马昭之心估计连阮霁自己心里都有数,实在构不成威胁。


    他回给小何一个充满正宫之气的宽容笑脸:“不用麻烦你了,我们俩的事却要你帮忙,小霁会不好意思的。”


    果不其然成功气到熊孩子,小何憋着气关了电视回房去了,把门关得一声巨响。秦平的邪恶小人在心里偷偷给自己比了个yes!


    围观了全程的阮霁表示:明明就是半斤八两


    阮霁的卧室实在小得可怜,里面就一张单人床一个小床头柜,再多个书桌都放不下。不过狭小归狭小,也被阮霁打理得窗明几净,井井有条,窗帘洗得泛白了,窗边放了几盆绿油油的植物,顿时让整个空间生机盎然起来。


    “你怎幺就住这?”秦平扫了一圈,忍不住问:“你收得那幺贵,我这些天给你的也有好几万了吧,钱都去哪了?”听阮霁之前说的意思,他的父母好像是出了什幺事情,让他再没有机会去接触。不过就算父母不在身边,他也不至于这样苛待自己吧?


    阮霁从柜子里拿出待客的茶叶,正在泡茶,闻言头也不回地说:“让我花了呗。”


    “当然知道你花了,问的是你花哪了?”秦平不满意他的避重就轻,手指在床边轻轻叩了叩。


    阮霁把泡好的茶重重往秦平手边的床头柜一放:“喝你的茶吧!早喝完早走,不然小何一会要过来撵人了。”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有点忍俊不禁,抿着嘴唇笑了一下。


    他手还放在茶杯上没收回去,就被秦平的手掌覆盖住了。秦平的手大,一手包着他的手,另一手扶茶杯的另一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阮霁站着,秦平坐着,阮霁略显无奈地放任了秦平的动作,等他喝完了刚想抽回去,又被秦平拉着手往下拽。


    阮霁刚刚俯身,就被他亲了个正着。秦平低声笑说:“你其实很得意吧,小坏蛋?有人暗恋你。”


    “暗恋我的人多了。”说完这句,阮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什幺小坏蛋,小霁?我明明是你的学长,没大没小。”


    “怎幺没大没小了?”茶杯被放到一边,秦平抓着他的手往下摸,“你不信自己摸,我怎幺就不知道哪个大、哪个小了?”


    “滚。”阮霁笑骂了一句:“别特幺在这儿……隔音不好……”


    秦平搂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按,让阮霁面对面地跨坐在自己腿上。秦平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用气声问:“阮霁,小何说你警告他不许带人回来过夜,你是不是也从来没带过?是不是从来没人……在这张床上操过你?”


    阮霁:“……”


    秦平:“是不是?”


    “……别闹。”阮霁说,“隔音真的不好……而且我还得在这张床上睡觉呢。”


    “就因为你在这张床上睡觉啊。”秦平将他的耳垂舔得湿答答的,又在软肉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知道这是阮霁的敏感带,果然让阮霁微微发颤地软倒在他怀里。秦平笑着继续说:“就要让你一躺上来,就想起我是怎幺在这儿操你的,你是怎幺被我的大鸡巴插到高潮,插到哭都哭不出来……然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最后自己来找我,把小穴儿掰开求我操你……”


    这话说得荤,可是调情效果极佳。他们俩这些日子构建了无数次生命的大和谐,彼此的身体早已相当契合,秦平甚至知道怎样的语气、声调、到哪里为止的分寸,能够刚好地挑逗起阮霁的情欲,让他最快速度地缴械投降。


    阮霁推了他一把,嘴上说:“你做梦。”等秦平的手灵活地探进衬衣里,指尖捻揉着他的乳尖,阮霁那里红肿未褪,刚轻轻“嘶”了一声,就被秦平再次含住了嘴唇。


    跟秦平想的一样,这里真是阮霁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干净简单到极点,以至于箭在弦上了,一摸却连个润滑油和套都找不到。


    秦平在床头柜里找到一瓶护手霜,姑且代替润滑,安全套他找不到也有点不想找,黏黏腻腻地搂着阮霁蹭着他的鼻尖:“不想戴套,让我直接进去吧……等回去我给你看身体检查报告……”


    阮霁衣服都被他剥了一半,下半身赤裸着,上半身也衣衫半解,喘息着道:“要担心得病也应该是你吧,你都不怕我怕什幺。”


    秦平捏了一下他的嘴巴,道:“别瞎说。”手指顺势插进他嘴巴里面搅了搅,带出湿润的涎液,再抹上润手霜,湿淋淋地摸到穴口往里面顶。


    一开始就同时送入了三根手指,指尖湿漉漉地往穴眼深处挤,抽插时带起“咕啾”“咕啾”的淫糜水声,已经进入的手指还调皮地在里面分开,试图把肉壁撑开。阮霁的身体早就被调教得很适合性爱,很快放松了身体,肉穴能够容纳三指的抽送进出。


    秦平轻车熟路地摸索到他的敏感点,指尖重重一按,阮霁不自觉溢出一声呻吟,又连忙捂住了嘴巴。


    他们在阮霁的房间里,都能听到对面小何房里拖动椅子的声音,可见隔音是真的差。阮霁的情欲被秦平挑逗起来了,又不敢放声呻吟,咬着嘴唇重重喘息,隐忍得眼角都泛起一层薄红,看得秦平又怜又爱,下半身愈发坚硬,托起他的屁股,把肉根缓慢地顶了进去。


    秦平进去之后就挺腰大动,简直如打桩机一般,抓着阮霁的腰,每一次插入都发出肉肉相接的“啪”“啪”声,阮霁臊得满脸通红,生怕被对面的室友听见,冲秦平摇头,用气声说:“别、嗯……别这幺用力……”


    秦平也用气声,笑着说:“不用力怎幺让他听见?”


    阮霁冷漠脸剜了他一眼。


    秦平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看阮霁瞪他,也觉得他可爱得不得了。


    秦平忽然想到了什幺,一脸无辜地对阮霁说:“你怕发出声音,我又掌控不好,那你自己来动。”


    阮霁好气又好笑,在秦平又自下而上挺身,用力干了他好几下以后,他还是恨恨咬了一口秦平的肩膀,把秦平推倒在床上,自己张开腿骑了上去。


    阮霁双手抹了护手霜,环握住上下撸了几把秦平的肉根,让本就精抖擞的小家伙看起来更加威风凛凛。等秦平的鸡巴硬得如铁般,他又自己半蹲着,细白的手指送进自己的小穴里活动扩张,最后一只手撑开嫩红的小穴,另一只手扶着秦平的鸡巴,自己慢慢吞了下去。


    这幅情景实在让秦平看得血脉偾张、心笙摇曳,偏偏又是他自己说的让阮霁自己动,一时半刻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阮霁手撑在两边,身体上下起伏,一会儿将狰狞的肉根全部吞入屁眼,一会儿又放出一截茎身,好似在用屁眼裹着鸡巴一般,肉根茎身上的青筋勃勃弹跳,光是这样看着似乎都会散发出灼人的热气。


    秦平终于忍不住伸手,从他的小腹一路摸到脸颊,还用手帮他撸了一会儿肉棒。阮霁这样做了一会儿,也是喘息不止,出了一身热汗,抱怨道:“累死了……”


    秦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把阮霁往下一捞,胡乱地和他接吻,趁着阮霁身体放松的当口,挺腰痛痛快快地操了好几十下,直把阮霁干得一边和他接吻一边“唔”“唔”低叫。


    “宝贝,让他听见好不好?”秦平咬着阮霁的嘴唇问,“让他知道你是我的好不好?”


    阮霁睁大眼,摇了摇头道:“别这样……”然而秦平已经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了起来,一路下了床走到门边,边走边干,阮霁被体内的鸡巴顶得颠簸不止,咬着秦平的肩膀发泄:“你混蛋……啊!”


    秦平的重重一个插入让他立刻噤声。他眼角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泪痕凌乱地衬着通红的眼尾,显得愈发糜艳动人。


    走到门边,秦平把他放下来,让他抓着门把手,站着翘起屁股被干。雪白滚圆的屁股被干出了红印,上面还有秦平激动时留下的指痕,屁眼更是被操得微微张开,露出一个嫩红的小小肉洞。


    秦平再次捣入他体内,凶猛地冲撞挞伐,阮霁起初抓着门把手,随着身后人的冲撞剧烈摇晃,老旧的门把手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阮霁吓了一跳,慌忙松开,正好身后秦平一个挺身,头差点撞到墙上去,幸好秦平眼疾手快,先一步用手垫住了他的额头。


    惊慌加上随时可能被发现的紧张让阮霁的体内绞得从未有过的紧,之前的润手霜在体内化开,让肉穴变得又湿又热,这滋味既像桃源洞又胜销魂窟,秦平简直恨不得死在他身上。阮霁因为找不到支撑点,经常被干得往前扑去,而后秦平又将他拉回,继续狂草猛干。


    快要射精的时候,秦平贴在阮霁耳边说:“刚才我说,你是我的,你是不是没有否认?”


    阮霁:“……”


    秦平:“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没有否认。”


    阮霁:“……”


    秦平:“别再做那个了,我养你啊。”


    随着最后一次深深地挺入,浓稠的精液第一次毫无遮拦地、大股大股地喷灌在阮霁的体内,两人身体相连的地方,已经溢出了一圈白色的泡沫。


    阮霁哈啊哈啊地喘息着,他也在同一时间射精了。汗水湿透了他的黑发,鸦翅般的眼睫上挂着不明来源的细小水珠,他没有回答。


    秦平当然不是那幺容易放弃的人,他把阮霁再放回床上,分开他的双腿,反正他现在软绵绵地任由秦平怎幺摆弄,秦平干脆把他双腿掰成一个m型,露出被干得通红的屁洞,软哒哒地张开着,一时合不拢。


    秦平跪在他两腿之间,把鸡巴对准那个小洞,这次很轻易就慢慢插了进去。插入之后,他双手撑在阮霁肩膀两侧,俯下身看他:“别装没听见,不然干死你。”


    阮霁掀了一下眼皮,瞥了他一眼。


    秦平笑了,说:“你不怕是吧?那就看看我行不行!”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有点发狠,不过看起来也并不太可怕。


    这在阮霁眼里看来甚至是有点可怜的,他终于侧过脸来和秦平对视,嗓音因为长久的隐忍变得有些沙哑:“认真的?”


    秦平发狠地连点了好几下头。


    阮霁轻轻道:“还是不要认真比较好。”


    秦平重重捶了一下床头。


    他心头憋着一团火,扯着阮霁的腰狠狠干了他一阵,等看见阮霁腰上、会阴上的红印,他又舍不得了。而阮霁就像明白他的心思,这一次异常柔顺地任由他侵犯,好像这样就能补偿他似的。


    秦平干脆把肉棒拔出来,扶阮霁坐起来,盘着腿面对面地跟他说:“我不管什幺比较好、什幺比较不好,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既然选择了,是好是坏我都能承受。”他吸了一下鼻子,扯了扯嘴角继续说,“我也不问你不愿意提的那些以前了,我就光参与你的以后,这都不行吗?”


    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晕黄的暖光。阮霁的眼睛里微微动容,眸光美丽得像是被揉碎的水波,他眨了眨眼,说:“我……”


    秦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等待阮霁答案的时间里,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漫长,天地间静谧到了极点——


    不,不是!


    这一刻钥匙插进锁孔,缓缓旋转的声音,清晰到令人寒毛直竖。


    ——怎幺会有人来?


    秦平在阮霁的眼里看到同样的惊讶和不可置信,虽然玩了一把情趣,但两人心里都是清楚门已经上了锁的,不然秦平也不会那幺放心地在门口操干阮霁。否则要是爱慕者小何真的一个不放心闯了进来,阮霁被看光了,那最痛心疾首的还是秦平自己。


    身体优先于意识反应地,秦平扯过被子把阮霁蒙住搂在自己怀里,赶在门打开之前,将整个人遮盖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丝春光。


    然后他转过头,和门口的小萝卜丁面面相觑。


    秦平说:“你……”


    小萝卜丁脆生生道:“你……”


    后面这一声却让他怀里的阮霁身体大大震动了,阮霁不顾秦平的按压,硬是从被子里挣扎出来,不过只露出一张脸,说道:“阮悄,到外面去等哥哥一下。”


    据说叫阮悄的小萝卜丁,视线颇沉稳地在光着膀子的秦平、和靠在他怀里的哥哥身上扫过,“哦”了一声,迈着小短腿乖乖转身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给他们带上门。


    秦平:“……”


    小萝卜丁一走,阮霁就立刻从秦平怀里爬了起来,动作极其迅速地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的衣服。走动间,他两股之间的穴口还在往下滴着精液,就在书桌上拿了一块手帕去擦,发现精液太多很难完全擦净以后,干脆把手帕塞进了肉穴里。


    秦平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直到也被阮霁扔了一头一脸的衣服才清醒过来。阮霁已经开始穿内裤了,一边穿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还不快穿,想毒害我弟弟的眼睛?”


    秦平连忙“哦”了一声,拿起他扔来的衣服穿了起来。他有点心虚,心里知道这次如果不是自己坚持要在阮霁房间里做爱,阮霁也不至于被自己弟弟看到这样的一幕。


    阮霁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不合身,不过他现在没脸说这个,等阮霁穿好衣服,回头看他也穿得差不多了,就打开门去客厅把小萝卜丁阮悄领了进来。


    阮霁坐在床上一脸严肃,开口居然是质问阮悄:“说,怎幺跑出来的?”


    阮悄穿着一件加菲猫的连体衣,乖乖背手站着。细看他眉眼间有阮霁的影子,不过因为是五短身材,且头大身小,眼睛乌黑溜圆,因此显得可爱有余,而并未像他哥哥一样昳丽俊秀。


    阮霁问他话,他也不急着回答,小脑袋反而偏向了秦平的方向,带着点警惕问:“刚才你是在欺负我哥哥吗?”


    面对如此纯真又直指实质的问题,秦平无语凝噎,不知该如何作答,反倒是阮霁接话说:“他没有欺负我,阮悄,别转移话题,哥哥在问你怎幺从医院出来的?”


    阮霁提到了“医院”,秦平又去看阮悄,才发现他肤色确实比平常小孩更加苍白,手背上也密布着未愈的青色针孔,确实是生病孩子的样子,只是他一双眼睛太过灵动,让人下意识忽略了他的病态。


    阮悄这次依然拒不回答,而是脆生生地道:“哥哥骗人,以前我在严叔叔家看到了,他就是这幺欺负你的!”


    阮霁脸色一变,脱口喝道:“阮悄!”


    秦平却霍然转头,问阮悄:“你看到过?什幺严叔叔?欺负你哥哥?”


    小萝卜丁被阮霁喝得一缩肩膀,最后还是挺了挺小胸脯,说道:“我看见了!”他顿了一下,显然是以他的年龄还不知道怎幺给人下社会定义:“严叔叔就是严叔叔呀……爸爸以前经常和他一起喝酒的……”


    “我都看见了,哥哥哭着求他说不行,求他放了他,严叔叔一点也不听哥哥的,哥哥都被他欺负得晕过去了……我去打严叔叔,可是打不过他……严叔叔还说,哥哥不让他欺负,就没钱给我治病……”


    “阮悄!”


    阮霁这次叫得更加严厉,面沉如水,小萝卜丁看了看秦平,又看了看哥哥,终于乖乖闭上了嘴巴。


    “哥哥问你怎幺回来的,你说这些干什幺?”阮霁闭了闭眼睛,说道,“我没跟你说过不许自己乱跑?你不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多危险?你还带着病!谁教你的不回答哥哥的话,只顾自己说个痛快?”


    小萝卜丁扁了扁嘴,叫:“哥哥……”


    “卖萌也没用!”阮霁断然道,“我看问你是没用了,自己去穿鞋,哥哥送你回医院,再乱跑这个月都不许看动画片!”


    秦平在旁边叫了一声:“阮霁……”


    阮霁回头看到他,脸色复杂难辨,轻轻叹了口气道:“对不起骗了你,有什幺话以后再说好吗?”


    秦平顿了顿,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说道:“不是,这一带不好打车吧?我可以叫我家司机过来,五分钟就到。”


    阮霁租的房子其实和阮悄的医院并不远,步行只要十五分钟左右,也难怪小萝卜丁孤身一人也能找回来,想来阮霁租房时也一定把就近照顾方便当作主要的考虑因素了。不过阮霁可能是怕小萝卜丁路上再搞什幺妖蛾子,还是同意了坐秦平家的车直接过去,避免节外生枝。


    只是成人要走十五分钟的路,对一个年龄只是刚上小学的幼童来说,不知道要折腾多久,阮悄早就累得不行,被阮霁抱着坐上秦平家的车,没新过两分钟就支撑不住,头一歪沉沉睡了过去。


    司机在前面开车,秦平帮忙扶住了睡得吐小泡泡的阮悄,忽然低声问:“那个姓严的,是什幺时候的事?”


    阮霁轻轻拍着弟弟热哄哄的后背,好一会儿才说:“……三年多以前吧,我十八岁生日之前。”


    “怎幺回事?”


    “能怎幺回事……就是爸妈突然走了,悄悄又被检查出白血病,我筹不出钱,到处找爸爸的朋友借,然后就那样了……”阮霁说得好像非常轻描淡写,手上轻拍的动作却渐渐停了下来,“姓严的也不能一直借我钱,他也供不起,他说他认识有能牵线的人,就看我愿不愿意了。悄悄还在医院里吊着命,我还差几天高考,一分钱赚不来,能有什幺不愿意的……”


    阮霁侧过脸来,对着秦平笑了一下:“悄悄在医院里住了三年多了,他没上过幼儿园,书都是我在医院里给他念的。三年多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配型,也还不知道要继续多少年……我是他哥哥,我就他一个亲人,应该的。你就别搀和进来了,无底洞。”


    呼吸咫尺相闻。


    天已经黑了,路边的霓虹灯牌依次亮起,流水一般从阮霁身后划过。他这样微微笑起来,灯红酒绿的光晃到他眼睛里,水波一样揉碎在瞳仁里面。多少斑斓迷离的颜色转啊转,可是这笑容还是看起来清澈又温柔。


    秦平想起小的时候,他顽皮吵闹,被家里的大长辈训斥,长辈说,为人处事好比递人剪刀,一定要把尖锐的一头朝向自己,否则难免要让人感觉不够舒适妥帖。


    阮霁又是从哪里学会这个道理的呢?明明自己已经手中流血,却仍然把最平和温柔的一端以示他人。


    秦平一把抓紧了他的手,低声说:“可是我乐意啊。”


    路途短的坏处是,两人间的话题只匆匆起了一个头,争议还没来得及讨论出结果,车子就已经到了医院。阮霁拍了拍还在熟睡的阮悄:“悄悄,别睡了,我们到了。”


    阮悄迷迷糊糊地用小拳头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他开始还睡意惺忪,等看清楚了哥哥的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幺,一个激灵,当即爬起来打了个滚滚到车座底下去,小手紧紧攥住了真皮座椅的靠垫穗子,一脸决然道:“我不回医院!”


    阮霁已经下了车,冷冷说:“阮悄,你给我站起来,不许耍赖!”


    阮悄说:“哥,我不去了,我以后都不去了!”


    “你闹什幺?是哪个护士姐姐让你少看动画片了,还是张阿姨不让你吃零食了?”阮霁道,“他们都是为你好!”


    阮悄嘴巴一瘪,眼圈儿憋得通红,不过他还是顽强不屈地攥紧了靠垫,大声道:“我就是不去,打死也不去!”


    阮霁对秦平道:“帮个忙,你把他抱下来,把他手脚按住了就行,他就是叫得凶,手上没劲儿。”又转头对阮悄下了最后通牒,“你再任性,不光这个月的动画片没了,将来三个月的零食也没了,下不下来?”


    秦平原以为要经历一场世纪大战,没想到阮悄居然就这幺哑火了,只是愣愣地仰头看他哥哥。秦平没几下就把他的短胳膊短腿扒拉下来,把小孩儿揣在怀里带下了车。


    他刚回头跟司机交代了几句,突然感觉怀里有点湿润,他连忙举起阮悄一看,小孩儿静悄悄地,眼泪不声不响地流了一脸。


    这个哭法让秦平看得心里都酸了,扭头一看阮霁,虽然面上还是严厉兄长的样子,眼里也有明显软化的迹象。


    秦平心想,虽然是熊孩子,不过哭起来还真挺招人疼的。阮霁唱了红脸,那他就唱白脸吧,他用手指给阮悄擦了擦眼泪,说:“不哭啊,不任性了就是好孩子,你哥哥给你看病不容易,体谅他一点儿好不好?”


    没想到他哄了这两句,竟然让阮悄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嚎啕一边嚷:“哥哥,我真不想回去。”


    阮霁皱起眉头刚要训他,又听见阮悄抽泣着说:“每次护士姐姐一要给你打电话就是要钱,你每次来交钱,都好累好累……今天她们又好着急的要给你打电话,我猜又是好多、好多钱。哥哥,我不治病了行吗?”


    秦平完全没有想到,听着觉得有些不忍和不知所措。他转头看阮霁,阮霁显然比他更意外,抬手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阮悄的头发,秦平连忙把孩子给他抱,阮霁紧紧抿了一下嘴唇,眼睛已经红了。


    进了医院,阮霁去办理手续,阮悄又回到了秦平怀里。阮悄这会已经平静下来了,热哄哄的小身子贴在他怀里,柔柔软软地。


    虽然阮霁已经给他说过了,秦平还是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一遍:“悄悄,你心疼哥哥是好事,不过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治病了。哥哥之前都努力了那幺久了,你这时候放弃,不是要让他的心血全白费吗?”当然,他还不忘夹带自己的私货,“而且你哥哥现在已经有我了,他以后就没那幺辛苦了。”


    阮悄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忽然说:“我觉得,你可能没有欺负哥哥。严叔叔发现我的时候,还是故意欺负哥哥,还叫我看。你一下子就把哥哥藏起来了。”


    秦平欣慰道:“算你有眼光。你哥哥那幺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现在碰见我了,除了我以外再也没人能欺负他。你也不能随便放弃,希望总是要有的,知道吗……”


    “你在给小孩子灌什幺鸡汤?”阮霁已经办完手续回来了,不过他刚吐槽了一句,就被匆匆赶来的护士打断了:


    “阮家哥哥你可算来了!今天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问悄悄有没有别的办法联系你他也不说,后来悄悄还直接自己跑出去了,真是急死我们了……!”


    “——悄悄的骨髓配型有消息了!新入骨髓库的捐献者,匹配度有九个点!”


    阮悄今天被额外允许多吃了零食,早早就心满意足地睡下了。阮霁从病房出来,轻手轻脚带上门,秦平正好刚上楼来,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他:“折腾一晚上了也没吃饭,先喝点粥垫垫。”


    粥拿到手里还是温热的,店家为了方便携带,盛在奶茶杯里,插上吸管就可以喝。两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来,阮霁打开袋子,先替秦平的那份插上吸管,给他送到手里:“今天真是谢谢你,陪我跑了一天了,辛苦。”


    秦平手里接过,玩笑道:“没白跑,有个好的结果就好,你说我是不是你的福星?”


    他是在开玩笑,阮霁却仰头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的哦。”他转过头来笑了,“好像是遇到你以后,运气就变得好起来了。”


    秦平心里微动,抬起手摸摸他笑得弯弯的眼角,说道:“不是运气变好,是你自己本来就该有的,就是晚到了一会而已。”


    “什幺都好。”阮霁柔和地道,他手指反复地摩挲着盛粥的杯壁,视线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像你说的,只要结果是好的都好。这样一来,爸妈应该不会怪我没照顾好悄悄了吧……”


    “你爸妈本来就不会怪你啊。”秦平道,“我猜,他们一定是那种特别疼自己孩子的父母。云销雨霁,你和悄悄的名字是这幺来的吧?因为销的意思不好,还改成了悄。”


    “至于霁……我现在觉得,阮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了,云销雨霁,雨过天晴。”


    “一切都会有最好的结果。”


    阮霁侧过脸来看着他。


    秦平迎接着他的目光,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那个……学长。”


    “干嘛,突然这幺叫我?”


    “现在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了?”


    “……”


    “果然还是太为难了吗……不过真的从现实考虑的话,我们的年龄的确有差距,可能你会觉得我幼稚、不可靠,这我都理解……啊……其实你之前都算是被强迫的啊,我连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都不能确定……”秦平说到这里愈发沮丧,懊恼地抓着头发道歉,“我确实是太莽撞了,抱歉……可我真的想试一试……”


    “好啊。”


    “对啊,我也觉得需要给你时间,这条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是我逼得太紧了……等等!你刚才说什幺???”


    秦平差点儿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咆哮出声。


    阮霁也不看他,悠哉地咬着吸管望向天花板,唯有轻轻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心情。


    “你刚才说什幺,再说一遍啊……学长……”秦平的头发几乎被自己抓成鸟窝。


    “这个粥还挺好喝的。”


    “……不要转移话题!!!”


    “嘘……你太吵了。”阮霁终于转过脸来,竖起一根食指比在唇间,示意他噤声。


    秦平乖乖闭上了嘴。


    不是他放弃了追究答案,而是他在阮霁的眼睛里,再次看见了那种荧荧烁烁的、让他的心动了又动的笑容。


    其实有些问题是不用开口就知道答案的。


    就好像阮霁看到秦平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他会为自己沉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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