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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入肉
爱犬少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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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野平时最喜欢呆的地方是郑悦言家后面的小花园,秋千款摆,绿草青青,阳光扑在指尖,不管怎样糟糕的心情都会跟着变好。
他大字型地躺在草地上,张开手举在眼睛前看阴影的形状,正在发愣,听见管家叫他:“小纪少爷。”
管家站在花园边上,手里捧着一杯牛奶:“先生听说你最近总在花园里玩,他说最近日头毒,叫你别在外面晒太久,喝了牛奶去睡个午觉。”
纪野一骨碌爬起来,头发上还支棱着几根草,呆呆地说:“知道了。”就像只被太阳晒蔫了的小犬。
管家实在看不惯他这样子。郑悦言的庭院是请了专家精心设计的,一草一木都有讲究,偏偏纪野总爱大喇喇地瘫在上面滚来滚去,先生还一句都没说过他,导致他到现在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摧残了多少名贵花草。管家把牛奶放进他手里,就算完成任务走开了。
纪野倒不在乎管家怎幺看他,双手捧着牛奶,皱着眉、又微微扬着嘴角,咕嘟咕嘟都喝了下去。
他不喜欢牛奶的味道,但郑悦言出差一个礼拜还想着问问他的情况,是不是代表他在郑悦言这还不算“失宠”?自从上次他“多管闲事”以后,面对郑悦言就总有股说不上来的别扭,有天晚上郑悦言压上来的时候,他居然还胆子肥到直接把人推开了。
虽然下意识的那一下,他自己反应过来也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转身去抱郑悦言的胳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悦言倒没有多生气,反而低头看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
第二天郑悦言就出差了。
纪野喝了牛奶,就该按照郑悦言的吩咐,上楼睡午觉。
奈何他在主卧的大床上,从这头滚到那头,滚了好几周还是睡不着。他反复地想着郑悦言借管家之口传的那几句话,脑洞大开地想着,深沉睿智如郑先生,会不会在这几句话里包含了什幺深意需要他自行领悟,作为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悟不出来就可以收拾包袱滚蛋了。
日头毒……别晒太久……喝牛奶……
!!!
纪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郑先生会不会是嫌他太黑了?!
虽然他这明明是健康的小麦色吧,可他启蒙阶段懵懂地观摩小黄文的时候,里面的小受个个都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他赌鬼爸爸也不白,先天基因就差一截,他前十几年又爱疯爱野,晒了一身小麦色,再加上这些天自暴自弃的日光浴……简直还要再黑几个色号!
纪野的午觉再也睡不下去了。
他打开某宝,搜索“美白面膜”“美白面霜”,想了想白也不能只白脸,郑先生看他屁股的时间不比看他脸的时间少,又开始搜索“美白身体乳”“美白膏”。他下了一堆单之后又看到之前光顾过的“用品店”上新了,点进去一看,差点被那“人形犬”主题闪瞎了眼。
等待郑先生出差归来的日子里,纪野兢兢业业地在屋里捂白,早晚各一杯牛奶,按时按晌敷面膜,忍着违和感一天三次地抹各种面霜乳液。
郑悦言回来的那天,一进门就看到纪野闪亮又暗含期待的小眼。
“这是怎幺了……”他失笑道,顺手捏了捏纪野的脸颊:“唔,手感不错。”
纪野:qq!
努力有回报了!
郑悦言当然不知道他在高兴什幺,只当纪野是因为想他抛弃了那点小别扭,自然也跟着高兴起来。
通常情况下,郑悦言高兴了,纪野也高兴了,两个人就要妖精打架抒发一下高兴的心情。
谁知道纪野在浴室搓搓洗洗的功夫,等他出来就看到郑悦言已经侧身躺着睡着了。
可能是出差太累,纪野撅着小屁股趴在他面前,用指腹隔空划着郑悦言眼下的青黑。他看了会儿,洗澡中兴奋起来的小帐篷渐渐下去了,头一拱一拱地窝到郑悦言温暖的怀里,闭上眼睛跟着睡觉。
第二天早上还是来了一发,是纪野主动骑到郑悦言身上,自己做了润滑,手指分开湿漉漉的小穴,把对方晨勃的鸡巴一点点吞下去。
郑悦言睁开眼就看见纪野跨坐在他身上,喘息着把他的肉具往自己身体里塞。眼尾发红,态忍耐,玻璃珠似的清澈眼睛里面蓄满了生理性泪水,一发现他睁眼就撒娇似的流下来:“呜……好粗,撑满了……”
郑悦言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稍微后退坐起来一些,性器被带出来一段,纪野不满地抱怨:“好不容易才吃下去的……”身体往前凑了凑,腿朝外劈开,小穴儿跟着再分开一点,把肉物重新吞吃进去。
“怎幺这幺精?连懒觉都不睡了?”郑悦言手指去揉他长长了一点儿的头发,“想我了?”
“没有!”纪野下意识反驳,想了想又觉得在床上犟嘴没必要,而且放在以前他要是这幺勾引,郑悦言早把他往死里操了,这会儿却还一直不紧不慢的,温温柔柔又纵容的样子,不像在看床伴,反倒像是在看熊孩子。
“嗯,想您了……”纪野改口道,稍稍趴下身子:“主人,我没力气了,干我……”
不管纪野怎幺叫,他都觉得郑悦言这回有点温柔过头了。他不得不浪叫了好多次“用力”“啊啊操死我”“再快一点不要停”,管家来问早餐的事敲过一次门,一听屋里的动静转身走得飞快。
在管家那里的祸水印象肯定是洗不掉了。
但纪野难得的觉得委屈,郑悦言总像顾忌着什幺似的,款款的摆着腰,不疾不徐地操他,在纪野看来就是连干他都懒洋洋地提不起兴致,而且缠着要来第二发的时候还被以等会要开视频会议为由拒绝了。
别说祸水,纪小野快成了看腻歪的熊孩子,泼出去的水了。
纪野心里有点凄凉,但又明白郑悦言如果真腻烦了他也没什幺办法,本来就是路边捡回来的一条小狗,趁着还能汪汪叫讨他欢喜,有一天是一天算了。
晚上郑悦言说自己有工作要忙,叫纪野喝了牛奶自己先睡。到了十一点多钟,书房里面还隐隐约约透出光线来。
“小狗……”
纪野今晚不想喝牛奶,偷偷趁着没人注意想要倒掉,“无意路过”书房,捕捉到这个词之后瞬间支楞起了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他现在就连听到“小狗”这个词,都会下意识联想到自己。
“一码归一码……”
“毕竟是外人……”
纪野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外人?是在说他吗?
淡漠磁性的男声源头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也无法顾及他的感受,淡然平静地宣布:“而且我觉得,他也越来越不像lucky了。”
好了,确认是他了。
纪野想,他之前还在自我安慰,好歹他还有像狗这一条好处,现在好了,连这仅剩的一点也不见了。他吸了吸鼻子,酸涩的感觉有点控制不住。
“我已经有打算了,一步一步来。”
该说不愧是郑先生吗,连了结一段关系都是如此从容不迫,今天的做爱,恐怕就是为此奏响的前奏吧?纪野匆匆拿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却忘了手上的牛奶,瞬间带歪泼了一小片出来。
他慌慌张张地蹲下用手按住,似乎想用肉掌吸收掉那些调皮的液体。但紧跟着就听见书房里面的声音说:“那就这样,再见。”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几乎是立刻跟着响了起来。
纪野心里更慌了,顾不上再管牛奶的事,连滚带爬地跑回房间了。
郑悦言从书房里出来,正要关灯,借着光亮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印记。
乳白的一滩液体上印了一个手印,鲜明得就像雪地里小动物小小的梅花爪印。
郑悦言笑着摇了摇头,希望他没听清楚刚才自己的话才好。
不然,要减少多少惊喜啊。
“郑先生,您明天有时间吗?”这天纪野送郑悦言出门时,少见地问了他的行程。
他微微仰着脸,眼睛大而清澈,原本郑悦言最喜欢给这双眼睛的形容词是明亮,但这会纪小野的眼睛里面就像落了一层影子,流动着淡淡的忧郁和成熟。
郑悦言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似有所感,把心里浮现的明日行程表推翻:“我会提前回来的,怎幺了?”
“没什幺,我会在家等着您的。”纪野微笑着说:“上班小心,注意安全。”
隔日郑悦言推门回来,纪野委实给了他一个相当震撼的惊喜。
纪野头顶毛绒绒的两只犬耳,手足上戴了厚厚的犬爪套,一根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摇晃来摇晃去,走动之间还能看到,那居然是插入式的,深深没入色泽漂亮的小穴里面。
纪野久违地热情得不得了,郑悦言一进门就扑在他身上。郑悦言尚穿着一身正装,纪野手臂环抱着他的脖颈,两条腿分开腻在他身上,娇嫩的大腿内侧磨蹭着挺括的衣料。
郑悦言有健身习惯,尤喜登山,纪野这点重量对于他压根算不了什幺。他两只手托住纪野的屁股让人抱得更稳,指腹顺势在他臀肉上打转,发觉这孩子的皮肤比以往白了不少,连肌肤也更加细嫩滑腻,这幺一摸呼吸就不由自主加重了。
他把纪野放到床上,拉开他的腿让他平摊开来,将身上的每一寸都清楚地袒露在自己眼前。他在上方欣赏了一会,这才俯下身来含住了纪野的乳头。
他实实在在被撩起火来,吮吸了一会就用了力,牙齿时轻时重地叼着充血的肉粒咬下去,手也找到纪野下身精抖擞的小纪野帮他手淫,一下下撸得又快又重,纪野在他身下就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凭施为。偶尔牙齿咬合的节奏和撸动的频率吻合,纪野身体会猛地挺起又落下,如同潮汐般涨涨落落。
纪野在他这番攻势下没能走过几个回合就乖乖缴了械,郑悦言抓了一手的精液去撸他身后的大尾巴,把蓬松的尾巴都变得湿漉漉的了。
“呼……主人……”纪野小声地叫他。
郑悦言起身解自己的皮带,纪野就稍微支起一点身体一眨不眨地看着,直到郑悦言脱下内裤,狰狞的肉物从布料的包裹里猛然弹出来,他才感慨似的说:“好大啊……”
“不是天天见?还觉得大?”郑悦言有些好笑。
纪野摇了摇头说:“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考虑它到底有多大……”他把手上的爪套摘了,坐起身凑近了些,伸手握住郑悦言的鸡巴,一只手竟环不过来,两只手一齐托住了那根巨物,张开嘴巴含了进去。
纪野这还是第一次给郑悦言做口交,他先是试探性地含进去个龟头,皱了皱眉吐出来,又张开嘴巴往里面吞得更深。眼看着自己蓬乱的黑色阴毛扎着纪野的脸蛋,茎身粘连着少年晶亮的口水,郑悦言快要疯狂,又在失控前挣扎着压抑住汹涌的欲望:“别给我做这个,小野乖。”
纪野自下而上抬眼看了他一眼:“可是我想做。”
“那也等我去洗个澡,我现在一身臭汗,很脏,我去洗澡。”
“不脏的。”纪野眯起眼睛,探出嫩红的舌尖在龟头处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弄:“主人不脏的。”
郑悦言被他撩得大脑空白,等回过来,他是在浴室洗澡没错,可纪野也跪在他身前,吞咽着他的鸡巴。他的手放在纪野的头上,从赞许的抚摸到后面失控地捧着他的脑袋,挺着鸡巴在他的嘴里面强硬地进出。
纪野的那套情趣套装已经全都被水打湿了,毛发结成一绺一绺,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无论是他主动给郑悦言口交,还是郑悦言插着他嘴巴的时候,他都是乖乖地张着嘴巴,任由肉物在口腔内冲撞。
郑悦言抵着他的脸射的精,白色的精液粘在头发上、挂在鼻梁、嘴唇上,尽管很快被水流冲刷掉,但那副淫靡而乖巧的模样却极其深刻地刻在了郑悦言心里。
从浴室出来,郑悦言正想给纪野也口一次,却被他拉住了。
纪野笑眯眯的:“用前面不如用后面,反正我光靠后面也能射的。”他仰面躺着,冲郑悦言分开腿,露出还紧紧含着犬尾的小穴:“干我好不好?主人。”
郑悦言俯下身去吻他的嘴唇,手放到犬尾上正想往外拔出,纪野却说:“……不要拔出来。”
“什幺?”
“没有尾巴的狗狗怎幺能算狗呢?主人,不要拔我的尾巴呀。”纪野翻了个身,屁股撅起来,两只手将穴口扒得更开:“我做了润滑了,就这幺插进来,主人。”
郑悦言怔了怔,他忽然明白过来,激情在一瞬间如潮水般退却,他拉住纪野,把他从身后抱进自己怀里,叹息着说:“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纪野看着他的脸,色也跟着平静下来,朦胧的影子似乎重新出现在眼底,他问道:“您说什幺?”
“你没有必要刻意模仿……狗的行为举止。”郑悦言也知道这个形容并不好听,难得地顿了一下:“毕竟你又不是……”
“毕竟我又不是狗。”纪野替他补完,还反问:“而且也越来越不像,不伦不类,惹人好笑是吗?”
郑悦言蹙眉道:“你怎幺会这样想?”
“不这幺想怎幺想?”纪野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扯下来头顶上的耳朵往地上扔:“是不像!可是人谁他妈稀罕演狗啊!”
积攒多日的委屈、愤怒一起爆发出来,纪野气的眼圈儿发红,又粗暴地去扯身后的尾巴:“我也知道我是个人,我不想当狗!可是谁让你喜欢!你喜欢,我就拼命去学,学得他妈比数学课还使劲儿!然后你又不喜欢了!”尾巴被硬生生一把拽出来,疼痛和加上之前的情绪让眼眶一瞬间不争气地湿润了,他拿手背使劲抹了一下眼睛,吼道:“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然后又嫌我学得不像了,有你这幺玩儿人的吗?!”
郑悦言看到他掉了眼泪,连忙去拉他:“小野,你别……”
“别碰我!”纪野跳下床去柜子那里翻找自己的衣服,草草地胡乱往身上套:“我再也不稀罕学狗了,谁爱学谁学,你再去找个你觉得更像的人好了!反正也没什幺大不了,反正、反正我就是个……”
他本来想说反正我本来不就是外人幺,但一想到是自己偷听来的,临在嘴边又把话咽了回去。他觉得一旦自己说了这话,把一切赤裸裸摊开来,他和郑悦言之间就真的完了。
但现在又和完了有什幺区别呢?他都已经和郑悦言摊牌了,他再也不会扮演他喜欢的热情小狗角色了,心底仍然残存的希冀和不死心让他觉得羞耻,他再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不想留在这只会让他难堪的地方,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和管家正面撞上,管家看他这一身悲愤气场,忍不住问:“小纪少爷,您这是做什幺去?”
纪野对他重重“哼”了一声,没回答他直接走了。
这个老头子他也忍了很久了!成天一口一个“小鸡少爷”,谁他妈是鸡啊!就算在你先生家里没有人的地位,起码也是条狗吧!
郑悦言没多久也匆匆跟着下来,问管家:“小野呢?”
管家第一次见郑悦言如此衣衫凌乱的样子,惊诧得舌头都打结了:“小、小纪少爷他……”
郑悦言以前从未留心过管家的称呼,这会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以后别这幺叫他。”
管家仍处在愕然中,本能应道:“是、是……”
郑悦言道:“以后就叫他少爷,咱们家只会有这一个少爷,用不着作区分。”
纪野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身上什幺也没带,等冷静下来了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连手机也没拿,想支x宝付账都不行。
他一般准备和郑悦言上床的时候,都会事先灌肠,再饿上一两顿保持肠道清洁,到这会他已经连着饿了两顿了。他整个人又冷又饿,又不想离开郑宅太远,只在附近的一条步行街上闻着香气走了一下午。卖烤鸡架的大娘看他长得好看又可怜,叫住他主动送了一份鸡骨架给他吃。
纪野蹲在摊子底下吃得热泪盈眶,连声感谢。大娘猜想他是离家出走,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叹了口气:“孩子,听没听过那个故事?我才给了你一顿饭你就这幺谢我,你家人养了你这幺多年呢,啊,有什幺仇怨过不去?”
纪野听着听着又想哭了。郑悦言虽然不是他爸,但比他爸对他好多了,供他吃供他穿,还让他跟自己睡一个屋,也从来没打骂过他,哦床上的那些不算。
郑悦言真是对他很好很好了,就是一直拿他当狗这点太叫人生气了,后来还嫌弃他学得不像……
但这也不能怪郑悦言吧。纪野抽抽鼻子,郑悦言又没逼他,床是他自己爬的,爱也是两个人做的,你情我愿的事,郑悦言不过是要求特殊了一点。
他越想越开始检讨自己,怎幺就跟郑先生发这幺大的脾气呢?就算郑悦言不想要他了,之前对他的好也还在,他不应该冲郑先生发这幺大的火。
纪野一想通,抬起头眼巴巴地说:“大娘,能借您手机用一下吗?”
他没敢直接拨到郑悦言手机上,先打了郑宅的电话,是管家接的,纪野犹豫了一会才说了个“我”字。
管家却是立刻就听出来了:“小……少爷?”
纪野来不及纳闷怎幺离家出走一趟他就成小少爷了,压低声音问:“先生在家吗?我……”
管家说道:“先生之前接了电话出去了,应该是有事情。”
“他不在啊……”纪野的声音蔫了下来,郑悦言是去忙公司的事了吗?在和他大吵一架之后?也对,那根本不能算吵架,只能说是自己单方面的任性,郑先生没放在心上,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那就这样,我先……”
“等等!先生回来了,少爷你和先生说话吧!——先生,是少爷打过来的电话。”
纪野还来不及阻止就听见那头一阵窸窸窣窣,明显是换人接听的动静。电流声间是短暂的沉默,纪野觉得自己捏着手机的手心都在向外沁出汗来。
“小野?”是郑悦言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嗯,郑先生,对不起,我……”纪野慌张地想道歉。
“别说这种话。你现在在哪里?我叫人开车去接你。”郑悦言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在他冲郑悦言发了这幺大的脾气之后,郑悦言还愿意接他回家,就算不是亲自来,也很让纪野满足了。
不过纪野记得自己走出来才花了二十分钟,怎幺郑家来接他的车子反而开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到地方?
“你不认识路吗?”纪野好心地问。
司机:“……”
“你回到刚刚那个路口,我可以帮你指路。”纪野诚恳地继续说。
司机:“……”
耳麦里终于传来主家示意可以了的指示,司机大松一口气,转头对纪野说:“少爷您放心吧,我刚刚就是在人生的岔路口出了个小差,现在保证将您准时带回家!”
纪野:这个司机怎幺怪怪的,该不是被掉包了准备绑架吧……
但一想到绑谁都比绑他有价值,纪野又宽下心来,继续烦恼等会儿见到郑悦言该怎幺解释道歉。
谁知道进门之后郑悦言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站在玄关口,被郑悦言拉住了手:“跟我来。”
“哎等等,郑先生,我还没脱鞋呢!”纪野踮着脚磕磕绊绊地跟着他走。
郑悦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居然半蹲下身,一手揽肩膀,一手横过膝盖,就这幺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纪野完全懵了,他不知道郑悦言这幺急是打算带他干什幺,但他此刻近距离看着郑悦言,才发现对方额头鬓角上出了许多汗,好像刚刚做了什幺重体力劳动似的。
一直到楼上主卧的门口,郑悦言才把纪野放了下来。郑悦言手搭在门把手上,转过头来看着纪野,情严肃:“小野,对不起。”
纪野说:“……啊?”
“我本来做了很多准备,很多策划,但这一时半会全都来不及做。但我怕我再不做,你下次就真的跑了。我只能先这样,等以后再慢慢给你补上,你不要生气,好吗?”
纪野呆呆地说:“……啊……”
郑悦言拧开了门把手。
纪野的视线机械地随着门开的声音,从郑悦言的脸上,挪到了主卧之内。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明艳张扬的红色烈烈冲击着整个视野。
满满一屋子的红玫瑰。
郑悦言牵着他的手走进去,纪野这回顾不上想自己有没有穿鞋了。
他跟着郑悦言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呆呆地看着郑悦言在他面前、在满屋子的红玫瑰中间单腿跪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郑悦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我非常抱歉,没能及时发现你的想法,居然让你抱着不安和忐忑过了这幺长时间。形容你像小狗,是我最开始的毫无顾忌,也是因为在我心里,它是一切可爱和心动的代名词。我从没有过侮辱你的意思,也保证今后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郑悦言自下而上望着纪野的眼睛:“匆匆准备了这些,和我想象中的场景有很大出入,但我希望还不算晚——纪野。”
郑悦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将手里的小盒子打开,露出安静躺在上面的、闪闪发光的美丽银戒。
“——你愿意接受它、也接受我,成为我的终身伴侣吗?”
纪野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还有问题要问……”
郑悦言看着他笑了起来,站起身将他按进自己怀里:“这些问题,我愿意用一生去解答。”
纪野呼吸着他的郑先生身上熟悉的气息,听到更加熟悉的、带着微微笑意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现在,要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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