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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儿叫
165: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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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苋有些意兴阑珊地,带着所有这次出来找她的教众和赵普回了彼岸山的总坛。
她放纵自己大吃大喝,什么都不去管地颓废了一阵子。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久没有跟任何人上床。
她是很喜欢性事的,喜欢跟不同的人上床,喜欢那些亲密的肌肤相贴。但她第一次不用被迫的双修,不用去管必不必须,第一次掌控了自己欲望,禁欲也就显得很有意思,人都有些松懈下来。就这么悠闲了大半个月,她收到了时良的喜帖。
那张喜帖就像是一个警钟,将阿苋从混吃等死的放纵里敲了出来,提醒她现实中还有事情等着她去做。
她把喜帖放置一旁,反而去了教主密库,那是历代教主放置自己的私人储藏的地方,只传教主,也只有教主能够进入。
那私库也是嵌了夜明珠的。阿苋从腰间摸出那张贾昉解出来的图,又从一个架子上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以后,盒子里面是一张皮子,她打开那张皮子,上面豁然是跟贾昉解出来的图一模一样的一张地图。她拿下另外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个钥匙。
她盯着从谢云川手里传下来的钥匙和地图,看了很久。
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要说有区别,那么大概就是谢云川留下的地图是解开后的,而不是加了伪装的五大派的原图。而这两样东西,一直都放在教主私库里。
那个装着地图的盒子下面,还有一封遗函,里面简单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五把钥匙和地图,是从封若言那里偷偷复制而来,谢云川亲自去过宝库,搬出了其中半数的宝藏。这半数的宝藏加上风月教原本的,才让她有足够的实力发展风月教的产业由明转暗。遗函里特别交代,库中所藏只有司马剑南平生所得十分之一都不到。
对比五大派的遭遇,应该是宝库修好后,司马剑南死前谢云川就进去过,还得了其中半数的宝藏。
司马剑南死后五大派进去,拿了剩下的半数。
然而这两次加起来,对比世人心目中司马剑南真正所拥有的,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五大派也好,谢云川也好,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假的,是个幌子。
加上赵普的说辞,也就是说连闾朝的司马帝,都认为自己的先祖是把宝藏藏起来了。虽然他们找到的是一个空屋子,可是阿苋却越发觉得,这个宝藏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阿苋思考良久,下定决心,在这密室内,又打开了一间密室。
这间小密室里放的是历任教主过世之前舍不得毁掉,但也不想让后人看到的私物。水无痕横死,而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长老也在几年前过世了。现在,就只有阿苋能够进入这里。
阿苋从来没进来过,她以为她会在死之前,把自己的东西也放进来。
她打开了存放谢云川遗物的那个柜子。谢云川爱写手札,她一定写了很多私人手札。
她在这里泡了一天一夜。翻看完了谢云川遗留下来的所有的私人手札。
谢云川是司马剑南晚年时候的贴身婢女。封若言第一次为司马剑南修建宝库的时候动静很大,时常都要进入皇宫,谢云川经常被派去贴身服侍,久而久之,封若言喜欢上了看起来温柔娴静的谢云川。谢云川并不喜欢他,而且身为宫女,按理她是司马剑南的女人,但封若言却不以为意,还求了司马剑南让他放谢云川出宫。他大概想着,出了宫谢云川就没了顾忌,就可以放心喜欢上自己。
能用一个婢女让自己的属下更加尽心,司马剑南毫不在意地答允了。
谢云川是个孤女,出宫以后无处去,先是凭借着在宫里练出的绣活去做了个绣娘,可是好景不长,那家绣庄因为是女子掌事,又没有背景被对头打压关了门。她想继续找活,却因为长得太过美丽经常被人求上门来,见她是独身女子,不是言语调戏,就是开口要娶回去做妾。谢云川又岂是愿意依附男人之人。她统统拒绝,还一路凭着自己的本事立住了脚。
封若言那时候虽然时常照顾接济她,但他忙于修建宝库,谢云川一个单身女子,长得美丽动人却毫无自保之力,再加上她言辞激烈地拒绝了一个想对她无礼的人,竟然被那人纠结了一帮强人侮辱,正是万念俱灰的时候,被当时的风月教主救下。虽然没来得及阻止她受辱,却到底阻止了她受辱至死。还替她杀了那帮强人报仇。
而这一切,封若言一无所知。
风月教主见她根骨心性极佳,起了爱才之心收她为徒,谢云川有了觉悟,练起武功来几乎是不要命,她初时练得虽然是进境慢的玉鉴,但是到她身上,天资加上勤勉,进境快到风月教主都有些咋舌。她平时到处行侠仗义,救助孤苦无依的妇孺,在江湖上名声很好。几年后风月教主走火入魔,她主动接过了教主之位。她要为这天下的可怜女子留一个去处!
这时候风月教已经是处在风口浪尖,颇有些岌岌可危的架势。谢云川想保住风月教,也想为天下走投无路的女子撑起一个庇护,就打起了司马宝库的主意。她刻意接近封若言,接位之后又是练的玉鉴功夫,两个人自然很快有了肌肤之亲。封若言对谢云川的印象却还停留在那个手不能提的小宫女层面,对她毫不设防,谢云川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复刻了地图的原本和五把钥匙。
等宝库修建完成,她潜伏了一阵子,发现司马剑南对封若言很放心,并没有派人看守引人注意,就偷偷进入了宝库,她发现宝库有些名不副实,只取了宝库中宝藏的一半,把墙壁上镶嵌的几十颗夜明珠抠了个干净。
这一番动作动静太大,到底没能瞒住枕边人封若言,他找谢云川对峙,两个人越说越激动,谢云川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无意中就说出了当年她受辱的事情。
封若言为了报答司马剑南修建宝库,结果天机门的精英弟子被尽数活埋在了里面,已经是他生平愧事,牺牲甚多换来的宝库却被自己的枕边人轻易就闯了进去,也没能守住这个承诺,待得听到谢云川的遭遇,更加自责没能保护好心爱的女人,百感交集之下,当场横丝自刎。
阿苋看到这里,叹了口气,心里对封若言充满了不齿。
身为一派掌门,不想着如何光耀门楣,反而倾一教之力去报答自己的私人恩情;问也不问谢云川就去替她求了出宫,却又没为她安排好之后的退路;等到了最后知道了现实,不敢面对就索性横丝自刎一了百了。偏偏他自己还觉得自己重情重义,果然是沈查一脉相承的师祖。
他轻飘飘这么一死,搞得谢云川心里愧疚不已,才会把天机门飘零的账揽在自己头上,每年大把的银子给天机门糟蹋。
谢云川是真的天资绝艳,可惜她真的是遇人不淑。更让人觉得悲凉的,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所求,没有做错什么事,不过是因为无父无母,长相出众,小时候被卖进宫当婢女,长大了被人祸害。
阿苋从怀里摸出了教主信物,一个半月玉珏,原来这块半月玉珏,竟然是谢云川从司马剑南的宝藏里找到的。这玉珏被放在一个盒子里,藏得很深,谢云川觉得这玉珏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就流传下来作为教主信物。其他的教主令也好,教主印也好,都是找了玉来仿照这这个玉珏,加刻了花纹和虫二教的字样而已。
而她们一直在用的夜明珠,全都是从司马剑南的宝库里抠来的。
知道了这些旧事,阿苋沉下心来,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认真处理教务,同时连同几位长老,把自己无意中冲出的心法运行写了下来,找了修玉鉴的弟子试着修习。
这件事比和其他大派达成协议还要振奋人心,这是釜底抽薪,虫二教自此可以不用担心因为练武被扣上“邪教”的帽子了。阿苋在教中的威望一时间达到了顶点。
忙活了一阵子,她就又打算离开彼岸山,那些长老原本还对她经常往外跑有些意见,现在却一点微词也没有,反而恭恭敬敬,还主动帮她过问出行的马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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