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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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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妹旁边不是没有人,她也是个很尽职的,把话儿说的是滴水不漏,人家那是看在陈法的面上,才与她来热络着,她到是不在乎,出了个这个酒会,她还认得谁的!


    “鸯鸯,跟着老大一起来的?”


    ,不是明知故问的?


    灰妹抑着看着致辞的陈法,脸上笑得很是克制,那笑容维持着一个弧度,不会太安邦听着这个声音,眼里微闪过些许不悦,回过头,已经是笑意盈盈。『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方正?张小姐?”


    回头先看见的是方正,那个跟着某个电脑品牌一样的名字,可没跟着电脑一样方方正正的男人,穿得有些个雅痞的味儿,臂间挽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娱乐圈升起的一颗新星儿——张思洁。


    张思洁身上穿着黑色的小礼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儿给衬得更为惹火,脚下是双系带的高跟鞋,将她的小脚儿包裹在那里,黑的衬着白的,显得更为诱人,那张美丽的面迷容带着大大方方的笑意,将她的美丽毫不吝啬地绽放在众人的面前。


    “鸯鸯,你也在?”那个声儿,透着一股诧异,张思洁的样子却是亲昵得很,凑近着灰妹,又有些不太明白地回头瞅向着自个儿的男伴,“你们也认识呀?”


    那个样子,还真就是像的,像是不知道灰妹与方正认识的,也好着她怎么来的酒会,能出席这个酒会,还真就不是一般人,除了明星,谁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方正微眯着眼儿,接过香槟,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那杯子,颇有点风流写意的味儿,衬得他那张脸,一下子就让着本在娱乐圈子见过美男的女明星们都有些不太淡定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掠过来,似要与他双目相对着。


    可就那么个小小的愿望,也没有能够,个个失望的,瞅着那个与孔雀传媒在打官司的张思洁大模大样随着方正走进来,这方正是谁,谁要是不知道,谁就是个土冒。


    “哪能不认识的。”方正噙着笑意,一手就搭在灰妹的肩头,“鸯鸯,可是我们大嫂来的,上头的致辞的那位,不就是我们的老大。”


    上头那位?


    张思洁不知道吗?


    她面上到是表露得很多,真像不知道这个事儿,不由得有些个担心,“你是?”她看看灰妹,又看看上头把握着大局的陈市长,话就有些犹犹豫豫的,“那、那你还会做我的助理吗?”


    她问的很轻,色里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又或者是觉得她自个儿有些失礼,怎么能让着市长夫人做她的助理!


    灰妹自是点头的,做肋理这种事,与着她现在是陈法的妻子之间没有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方正的手搭在她的肩头,不巧的是她的礼服是斜肩的,那边正光着那里,他的手直接地落在她的肌肤上,热度,烫着她肌肤。


    “助理呀,我是要做的。”她也跟着往前凑,凑到张思洁的面前,不动声色地就避着方正的那只手,让她觉得不太自在的手,“张小姐,这跟我是谁的妻子无关。”


    她一边压着低声音,一边心情极好地冲着张思洁眨眨眼睛。


    张思洁似乎是有些为难,美丽的面容凭添着一丝愁绪,微抬个脸,远远地望着致辞的陈市长,“那个,真可以吗?”


    灰妹真心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没事的,他不干涉我的决定。”她笑得很温柔,像是丝毫没察觉着张思洁可能会有的心思,即使有,她也会当作不知道,难得糊涂,不就是这么回事的!


    “鸯鸯——”


    已经致辞完的陈法过来了,身边伴着的是孔雀传媒的大老板沈科,两个人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中间的人自然地分开来,让着他们两个人走过来。


    陈法已经朝着灰妹伸出了手,灰妹自是上前,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挽住那手臂,站在沈科的面前,微微一笑,幸福的样子显露无遗。


    互相介绍,互相寒暄,这是跑不了的主题,培养着无数新人出来的孔雀传媒大老板也不是长着三条胳臂的。


    张思洁就在旁边,跟方正在一起,这沈科自是与方正还算是熟的,方正跟着沈科打招呼,她自是也跟着打招呼,和和乐乐的,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儿一样,仿佛那头甚嚣尘上的官司都是别人的错觉。


    “我想去洗手间。”喝太多果汁的后果,让灰妹有种想去解放的感觉,面上有些控制不住的羞涩,微踮起个脚的,附在陈法的耳边。


    陈法面带着微笑,与着沈科谈笑风生的,间带着旁边还有个强力的投资者方正,三个男人站在那里,便是一道最好的风景。


    灰妹有些急的,没走出宴会厅时还能保持着姿态,保持着身着礼服的标准姿态,没有一丝的瑕疵,待得一出宴会厅,她便迫不及待地跑起来,踏着三寸高的鞋子,就那么狂奔在红地毯间。


    宴会厅外头,没有一点儿声音,静得很,这整个楼层都让着孔雀人传媒给包下来,经过清场的,出入口都有保安严守着,不许着任何无关的人进入。


    明亮的光线,从落地窗那里折射起来,映着她的肌肤,空荡荡的走廊,冷气开得太足,让她忍不住地用双臂圈着自己的身子,听着立在角落里的挂钟重重地响了几下,正好是四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


    明明就是普通的钟声,却让她有种说出不来的感觉,下午四点的钟声,让她感觉像是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马车变回南瓜,她身上的礼服也会消失不见。


    她不是灰姑娘。


    她真不是,她只是外号叫灰妹的张鸯鸯,对,姓张名鸯鸯,灰姑娘与她毫无关系,只是,她的老娘江艳女士并不若灰姑娘的继母那般全心全意地照指着自己的女儿,她照拂的是张天爱。


    也不知道怎么会联想到这个?


    她的脚步停下去,正是男洗手间,往旁边看过去,没见着女洗手间,看了看旁边也没有个人的,索性着大胆一回,把手往着男洗手间的门往里轻轻地一推,小便池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万分高兴,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不解放着身体,恐怕就会暴发开来,那样子的丢脸后果,是想也不敢想的。


    她很激动,也没选的,就挑着离着门边最近的一扇门,推开就往里进,困难地将两脚踩在马桶的两边,细细的高跟儿,跟个高跷一样支着她的身体,把礼服的下摆往上撩起,解放的感觉总是好的。


    忽然间,她不动了,因为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分明是两个男人。


    是的,是两个男人。


    那说话的内容更让她心惊,大气也是不敢出一下,恨不得自己能隐身的,把自个儿弄消失算了,也恨着自个儿为什么要来男洗手间——


    可是——


    她再怎么想,也抹不去身在里头的现实,本就是三寸高的鞋子,蹲在那里已经是跟耍杂技差不多的,时间一拖长的,加上她又紧张的,一下子就失去平衡,重重地跌落下来。


    “砰——”


    先别说还顾不顾得了外边的人,这摔下来,真够疼的,脚给崴着了,一时还站不起来,不止脚踝处,她是往前摔下来,整个人都往前冲,额头撞着那薄薄的门板,全身的力道都间距冲着门板去,就跟着门板比硬似的,疼得得她挤出眼泪来。


    没工夫擦着眼泪,她想躲,这小小的地方,除了个马桶,都没别的东西,连个挡的东西也没有,要是能够的话,她到是不介意躲到马桶后面,可也得有地方让她躲的!


    她趴在那里,半天没起来,也没听见着外头的人有进来的意思,也没听见着说话声,好象一下子就静下来了,让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人了?


    她有些个疑惑的,趴着好一会儿,外边儿都没有什么响动,双手忍不住地试图撑起着自个儿,肘间却是一抽一抽的疼,她眼角的余光困难地瞄过去,见着那肘处渗着个血丝,不由得觉得更疼了。


    一咬牙,她努力地站起来,两腿儿给那么一摔,就跟脆弱的空心萝卜似的,站是站着了,可还是有些颤抖的,怎么也使上力出来,像个大风里被吹得瑟瑟发抖树苗儿,一动就疼,不止是肘处,膝盖间、小腿处,都带着些血色,破了皮,露出着狰狞的面目。


    细高跟的鞋子,双脚再也支撑不住,她极为困难地弯下腰,一手撑着门板,整个人都弓着身子,一手去脱那双与陈法一起挑的鞋子,往着手腕间一挂,双脚赤着踩着地面,不冷,她就是觉得有点脏,是心理层面的,尽管这里瞅着是一层不染的,光洁的将她的人都映出来,映得清清楚楚。


    终于,她把门往外一推,几乎是闭上眼睛了。


    没有——


    一点声响也没有。


    她迫不及待地张开眼睛,男洗手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小便池那边都是干的,没有一点儿湿意,好象刚才没有人来过一样,可是,那个声音是真的,那个事儿也是真的,不是她的错觉,是真实存在的事儿,她是听到两个男人在说话,没错,是两个男人,而且其中一个的声音特别耳熟,但是突然间,她想不起来是谁。


    也懒得去想,她太疼了,瞅着镜子里自个儿狼狈的样子,也不敢冒然然地跑去宴会厅,城中名流、明星还有记者们,都在那里,她要是一过去,谁会知道事情会失控成什么样子,许是就成了头条:


    陈市长夫人去男洗手间不止,还采取着蹲踩着马桶的姿势,从马桶上掉下来,这到底是马桶的错,生来是不是让坐着享受的,而是让人蹲踩着享受吗?


    都不敢想那种事儿,她脸上觉得火辣辣的,又疼,又是难为情的,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一拐一拐地从男洗手间出来,她低着头,庆幸着这里都给清过场,没有怪的人出现在这里,目睹着她的狼狈样子,下一秒,她却是愣住,这里是没有请柬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那么,刚才的两个男人是孔雀传媒邀请的人!


    不是发出疑问,而是确切的肯定。


    “你怎么在这里?不喜欢里面的,在这里找刺激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惊吓着了,的确是惊吓,不是一般的惊吓,让她几乎是魂不附体,不是她胆子太小,而是刚才听到的事,与她想像中的事儿,差得太远了,远得都让她有些心惊!


    她没有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厉声,那个男人,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是脏了自己的眼睛,“你管得太宽了,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愿意找刺激,也不关你的事!”


    “哟,几天没见的,脾气可是见长了!”厉声的话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儿,大踏步地往前,就两三步,就已经在她的身后,“怎么着,跟人打架了,弄成这样子?”


    他先前就是见着她的礼服有些乱,还以为她做什么好事去了,走近一看,那身上的破皮,让他不由得带着点调侃的意味儿,要是真不知道他们之前的关系,就凭着他这个话,肯定要以为着这两个人是要好的。


    灰妹打从心底里讨厌这种口气,让她无端端讨厌的口气,讨厌一个人,就连他做什么动作都是讨厌的,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固执的,她一点儿也不否认自己是个固执的人。“我跟人打架,我愿意了,怎么了,怎么了!难不成你还给我出头不成?”


    “你还用着让人给你出头的吗?把好好的人砸成那样子,你舒心了吧?”厉声去看过张天爱的,虽说着比起张天爱,他与灰妹的关系更进一步,当然不是指那种近,而是说,两个人还是水乳交融过的,张天爱那是谁,那是自小跟他们后头大的,灰妹就算是有这么一层关系,也是给挤到后边去的。


    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跟着张天爱的事,那是她与张天爱的恩怨,别个人跳出来,什么也不了解,或者是了解的,还是站在张天爱那一边,说着些让她恶心反胃的话,她瞪眼过去。


    “得了,别仗着自个儿是纪检的,还真就是一副道德家的嘴脸了,也顾着你自己吧,别到我面前乱晃晃,我讨厌你出现在我面前——”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话,试图把自个儿的话都牢牢地刻在他的身上,别让着他乱晃晃,纪检委的人都是这么闲的吗,现在就没在上班了。


    厉声可没因着她的话而后退半步,反而是兴致盎然的,“这个表情,对,就是这个表情,跟江艳女士还真像,要是别人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没有人不相信你是她女儿!要说呀,我觉得你比她精明多了,都不用着婚约作为交换,就给钓上个金龟婿的……”


    “不许污辱陈法——”


    灰妹心里头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就给绷断了,转过身,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他的脸上,就算是手在反作用力之下也跟着疼,她也不在意!


    可是——


    有时候冲动是得付出代价的,本来就是一拐一拐的,走路都疼的,这么一下子扇出去个巴掌,用尽着全身的力气,巴掌是打到了,她也跟着站不住脚儿,整个人堪堪地冲着墙壁倒过去。


    完了,她心想,还得再疼一次,身子已经失去平衡,这叫做乐极生悲,一巴掌打得很有成就感,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地丢在她的面前,她肯定是不个受上帝眷顾的人。


    厉声站在原地,连伸个援手的意思都没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险险地倚在那里,要倒不倒的,眼城那一股叫做戏谑的东西,“我污辱了吗?我说的是真话……”


    真话真不是让人愿意听的,就算是压根儿没有那回事,灰妹也不能让从别人的嘴里听见着别人说陈法,任何一个人也不行,她几乎是冲过去,完全不顾着自己,冲着他过去,冲着他乱挥着拳头,那种样子,还真叫厉声没防着,一个不小心,还真是让她给推倒在地。


    她完全是气血上涌,什么疼的,什么脸面的东西,都让她丢弃着,不管不顾地骑在他的腰腹间,使劲挥着两手掐着他的脸,将他的脸掐得红红的,“你再说呀,再说呀——”


    她的声音几乎声嘶力竭的,小脸胀得通红,跟魔怔了一样发。


    厉声毕竟是个大男人,让着她给骑在身上,开始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没曾想她还真豁出脸来,这不是什么阴暗的太阳都晒不到的角落里,这是在宴会厅的外头,往里走个十来米的,就是本市的政商名流,还伴随着娱乐圈的明星,随便出点什么事儿,都能立马上头条风光的。


    “得了,别闹了——”厉声跟个没事人一样,抓住她两只作乱的手,一个翻身便将人给压在身下,那身形把她压制得都不能动弹,只用着那双含着个怒意的黑亮眼睛瞪着自己,他似乎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许是那个曾经的人太过平淡了,久了,便是有些腻,却是着迷于她的身子,不肯罢手。


    他的口气听上去有些似情人间的纵容,却让灰妹听得全身的汗毛都几乎要竖起来,有种要想从他的身子底下来爬起来逃走的感觉,敌不过他的力气,尤其是那几个破皮的地方,让他压制得更疼,但有一件事,最为让她咬紧着牙,恨着他。


    他正抵着她的小腹,明明是这么个剑拔弩张的气势下,他的物事儿不知羞耻地抵着她,她羞愤不已,真想像上次给许慎那么一记,也给他上一记。


    没有,她动不了!


    “禽——兽——”


    她冲着他恨恨地吐出两个口齿清晰的字来。


    厉声到是冲着她咧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自个儿微微地撑着,连带着将她也给捞起来,她想逃,他的动作更快,揪下脖子间的领带,那动作看上去像是迅速有素一般地绑住她的双手,趁着她想尖叫之际,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你大可以叫,大可以引来着人,让人看看我们陈市长夫人的样子,要不要?”


    她消停了。


    脑袋里嗡嗡作响,她敢叫,真的敢叫,可是陈法,她能让着陈法在宴会厅那里头的人面前掉了面子吗?他有大好的前途,让她的事硬生生地打在他的脸上吗?


    她怯懦了,屈从于现实,让她心里头被火煎着一样难受。


    他笑了,那种笑,意味深长,眼底却是带着一股子怒火,那股火,阴阴的,落在她的脸上,手指重重地从她的脸颊上刮过去,“长本事了,是吧,还知道找人嫁了?”


    她没有说话,脑袋往后,试着躲避着他跟着吃人差不多的手,怎么避,还是避不开,他的手就跟是个阴魂不散一般,追随着她,把她的脸刮得通红,满脸的红,似着要滴出血来般。


    厉声扛起她,不是抱,把人扛着出去,对她的惟一怜悯,便是打了个电话,理所当然地说道,“刘经理是吧,这段时间的监控,都给我吧。”


    就这么个一句话,他讲完还没等着那头有什么回音的,就迳自地掐了电话,将人光明正大地扛出去,当然,为着给她留几分面子,他还是慈悲地用着西装外套遮住她的脑袋。


    电梯是往着地下停车场去的,中间也没有任何打扰,一路是顺风顺水的,把人往着车里一丢,厉声自个儿则是要绕过车子到另一头,他下意识地相拿出车钥匙,一摸着裤袋子,空荡荡的,没有了!


    车子已经启动了,启动车子的人不就是张鸯鸯,冲着他露出嘲讽的笑意,还得意地把车窗摇下来,对着他摇摇头,“厉声,你真是个禽兽——”


    厉声想从外边开门,那门已经让她给锁死了,根本纹丝不动,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开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她会开车?


    厉声的记忆可是不含糊的,他知道她不会开车,连方向盘都没有握过的人,居然会开车,上车就上手了,熟练得很,仿佛一直会开车,从医院里醒来后,性格变得有些怪的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真就是张鸯鸯吗?


    灰妹不知道厉声在想着什么,只是庆幸着自己,终于能逃出生天,她完全可以预计到厉声那个人会做出来的事,她不想的事,谁也不能叫她接受!


    她身上没有一丁点儿东西,跟着陈法到的酒店,手机钥匙什么的,都在陈法的车子里。


    把厉声的车子丢在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处,她忍着疼,自个儿回的小区,还在物业那里打了个电话,是陈法的秘书接的电话,心里微有些失落,可到底还是庆幸居多。


    陈法是走不开的,这会儿,他有事,只能让司机送钥匙过来,当然,她也没说自己在男洗手间摔下来的事,那事儿,她没好意思说,更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踩蹲在马桶上头,给摔下来的。


    半小时后,司机送过来钥匙手机。


    她做的事儿便是洗澡睡。


    睡得迷迷糊的,肚子又有点饿,灰妹醒过来了,入眼的全是黑色,没有感觉身边有人,她的手下意识地往着旁边一摸过去,还真就是她一个人睡在屋子里。


    她开了灯,一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


    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没听他说要会晚回的。


    从冰箱里拿出个鲜牛奶的,她打算就这么着填填肚子,一时半会地还睡不着,索性着就开了电视,午夜,都没有什么电视节目的,她只能看枯燥的新闻,但是一看之下,到是愣在那里——


    市政府作为重中之重的保障性安居工程中有两幢楼倒塌了——


    新闻里的画面看着让灰妹的心都揪在一起,她哪里还能保持着悠闲的样子,把遥控器往着床里随意地一扔,就去找自己的手机。


    她试着打陈法的手机,一直是关机,就是他的那个秘书,也是手机关机的,无论是她重拨着号码多少次,都是得到关机的消息。


    怎么办?


    她担心着陈法,心里跟着火烧着一样急,哪里还能在家里待得住,连忙起来穿衣服,还打开着床头的抽屉,拿了点钱,要说平常时,她连这里的钱看都不看一眼的。


    已经是凌晨,小区外,都没有出租车的影子,直排排的路灯照亮着路面,她往前赶,这里离市政府机关大院太远,靠着双腿过去,她也不敢想象得花上多少时间,也许天都亮了,都到不了那里。


    夜太深,路洒昏暗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映在整洁的街面里,孤孤单单。


    她怕陈法出事,有一种念头,她怕着他出事,怕着那个工程与他有关,心里头已经乱成一团麻,但她知道她不能急,真就是不能急的,有些事,越急,脑子里越容易乱,她现在只想去看看他,知道他好不好,只有这个,她知道她帮不上忙,她要是急了,也许陈法会比更担心。


    “吱——”


    刺耳的刹车声,让她惊出一身冷汗,一辆橘色的车子停在那里,离她最多只有两米远,真不敢想象,要是这车子没急刹住车的后果,她的脸色惨白,那是给吓的。


    “你要不要命了?”


    她还没有回过来,就听得一句极不客气的话,把她沉在惊吓里的智给扯回来,她侧头看着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的人,那个人,她还真是认识的,除了那个陈三儿,别无他人。


    似乎是没听见他毫不客气的话,她赶紧着拉开车门,速度极快地挤入车里,没挤在副驾驶座那里,就坐在后车座,把陈三儿当成个司机似的,冷冷地丢下话,“去市政府机关大院,你知道路的吧?”


    陈律还真是让她的动作给噎着了,本就是不愿意来的,要不是那个人是他大哥,他用得着半夜里好好地在家里不睡,还出来接这个让他不待见的女人,从另一条路过来,上去公寓,才知道人没在屋里,再往着这边开过来,还真没注意到是她,要不是她转过头来。


    她那个态度,一上来就把他当成司机的态度,让他很是不爽,可还是开车了,“等会别给我乱说话,知道吗?”他口气没一丝是好的,就跟对着个阶级敌人似的,”天爱姐怎么你了,你这么狠的手也下得去?”


    这是质问,就冲着她过来,她还真就是当作没听见,安稳地坐在后头,连个回他的意思都没有,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怎么了,砸了人,都不敢承认了?”陈三儿的气儿从鼻孔里哼出,天爱都那个样了,鼻子都差点给毁了,她跟个没事人一样,连个愧疚的色都没有,他心里头那个火给憋着的,要不是想着自家大哥,还真就能把人轰下车去的。


    她不想理他,没曾想,他还不知道借着梯子下去,还拿着这个事儿,一直在烦着她,心里头跟个乱麻似的,早已经是扯不开,这下子火就爆发出来的,瞪着前头陈三儿的后脑勺,目光利得跟个刀子一样。


    “陈三儿,你愿意把张天爱当女一样给供着,我没意见,我一点儿意见也没有,管你是不是爱的她是死去活来,还是活去死来的,都跟我无关。”她冷冷地说道,把压抑在心底的话都给冲着他喷过去,也没打算看着陈法的面子与他保持着什么表面的乐和,有些人,她想敬着一分,偏就是拿乔过来了,她不是什么柔弱的小白花,不会眼泪汪汪地博人怜惜,她就是她,有话,她就直说。


    “你要是想知道她为什么成这样子,大可去问问她,或者许慎也行,问她与许慎之间达成了什么个协议,你要是不怕你大哥晓得这事的话,你大可以去的——”她还接着说,话里的威胁十足。


    她从来不是个标榜着自己是个良善之辈的人,有些事儿,她可以无视,那是因为她觉得狗了咬了,人难道还能咬回去不成!但现在,她还真就晃发现,这狗咬了人,人还真得咬回去,不然,这狗以为你服软了,非得天天咬你不可!


    陈律停车了,把车子停在一边,张天爱在他眼里,那是什么人,那是他心爱的女人,跟着女一样的存在,这种话,他自是不相信的,要说张天爱真要有点什么的,无非是来了个继母,又来个继妹,她心里不会舒坦,好端端的家里掺合进来两母女,不乐意那是正常的。


    他下车,打开着车门,把灰妹从车子里拉出来,眼底全是个怒火的,也没个掩饰的,瞪着她,似乎都要活吞了她!


    “我是给你面子,才没在大哥面前说你,你与厉声的那些个事,还有谁不知道的?要不是我哥顶着个压力,你还真以为自个儿能走得进我们陈家的大门?”陈律是个年纪轻的,到底是有些个沉不住气儿,话说得难听。


    话虽是难听,可没一个脏字的,世上最厉害的骂人,便就是骂人不带脏字的。


    灰妹抵不过他的力气,从车子里让他给硬生生地拖出来,劈头盖脸地受着一顿极没有风度的恶骂,反而是抬起头,在他的面前站得直直的,丝毫没有心虚的色。


    她扯开一丝嘲讽的笑意,盯着这张与着陈法挺相似的脸,明明就是差不多的长相,可这个人怎么就让她觉得这么的无耻,“我跟厉声是怎么回事?我还真就是不知道了,要不,陈三儿,你好好地说给我听听,也让我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律一把推开她,什么叫做怜香惜玉,那是有的,对着她?那是丁点儿也没有,更何况着她还差点儿毁了心爱女人的鼻子,这其中的事儿,他哪里能闻不出味来,希望是有那么一点的,可到底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哪能就在外人的面前,也觉得张天爱给做错了。


    “事儿你自己做的,自个儿心里头清楚,我都嫌污了我的嘴。”他是护短的,这恐怕是他的优点,看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站稳,不由得微勾起唇角,恶意的笑脸,“可得站牢了,我大哥现在可没空来英雄救美的,摔着了,可是不太好看了。”


    灰妹站稳,有点恼恨于男女先天上的差距,他一推她,能让她退到几步的,没摔着都已经算是幸运的。


    她不气,真不气,有些事,发生过了,不是她说没有,就会没有的,可那些事,陈法不知道吗,她晓得的,他是知道的,他既然都愿意娶,她还有什么扭捏的。“是呀,你这副嘴脸也不太好看呢,白长着这张与你大哥一样的脸,你就是个渣,从到至尾都是个渣,怎么着,你还想打我是不是?”


    话到这里,她立即拔尖了声音,往着他面前凑去,指着自个儿的脸,“喏,你往这里打,往这里打,打得我满脸通红的,也好叫你大哥看看,你这个身为人家弟弟的怎么对我这个大嫂的?”


    陈律还真是愣了,他一直是不喜欢张鸯鸯的,要真说个原因的,还是日积月累的,多少年下来的事,都给积压在一边,每天都跟着谁欺负了她似的,弄个苦瓜脸,谁会有好心情的!更何况,她那个妈还是那个样子,为着攀个高枝儿,这丧事七七都未满,就进了张家门,外头的人那是不晓得的,可知道的人,哪里还不晓得的,不过是拿捏着自个儿女儿的婚事,稳稳当当地成为张秘书长的妻子。


    江艳这么个心机,谁还能不讨厌着张鸯鸯的,谁看得起她们娘俩来?


    他往后退,不是不敢下手,军营里对练着,压根儿没有男女之分,特种大队的女人,个个都跟着男人比肩的,但是,他更清楚,要是他这一手下去,留个印记什么的,他那个大哥,还不得把他的骨头全都给拆下来重装个的。“安分守己,你晓得的吧?管住你的裤腰头,别是个男人,就往人身上扑——”


    她笑笑,像是嘲笑他的不敢,也只敢在嘴头上硬气罢了,她到底是记挂着陈法的,把人挤开,自个儿上车,“得,你以后就取个处的,没开过封的,好叫你放心放心,万一不是处的,我怕你还天天担心着她偷吃的,真是管得太宽!”


    陈律差点儿暴跳起来,让她的话给气的,还没个老婆的影儿,就让着她给诅咒了,瞪她一眼,自个儿回到车前座,开车再上路,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事,一点上风都没占,他心里憋得很。


    到陈法那里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天边儿都能见着一丝白色的光儿,现在的天气已经转凉,凌晨的时候,有些许的凉意,也不是太凉。


    陈律早到大门口的时候就把灰妹给丢下了,门口的警卫让她进去,还有替她带路,她一路上都保持着极淡的表情,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心里头的不安。


    “你来了——”


    那声音带着疲惫,像是好几天都没过一样,她望着就穿着浅色衬衫的男人,不止是声音,那个脸上都带着疲倦,她刚想说话,就见着一个男人房里走出来,身穿着制服,分明就是检察院的,却是有着张娃娃脸,让人觉得极差的不谐调。


    “嫂子好——”


    那人手里拿着帽子,打了个招呼,目光很是清澈,从她身边走过去。


    她忽然有些愣住,脑袋里像是闪过些什么东西,想用力地抓住,却是跟着细沙一样从她的指缝间溜走,溜得极快,已经不见一丝残留的痕迹。


    “鸯鸯?”陈法见她有些愣,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离去的人,手臂已经揽上她的腰间,把人给搂入怀里,“怎么了,你认识徐技?”


    灰妹回过来,觉得自个儿有些失态,就是好象觉得那个人好象是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张娃娃脸,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没、没有,哪里能是认识的,就是觉得那张娃娃脸还挺逗的。”


    “陈律没惹你生气吧?”他拥着她躺在床里,双手已经是不太安分。


    她到底不是个会告状的人,要是别人,恐怕早就在他的面前说出陈律的恶形恶状,她还真是不屑说,说出来都觉得是浪费她的口水,双手连忙着挡住他作乱的双手,可是身子骨都已经软下来,“别、这隔壁的会听见的。”


    陈法摇摇头,哪里能让她给逃了,昨夜里忙了一夜,去慰问着受伤的民工,万幸的便是没出人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看着由着前任留下来的保障性安居工程,虽说他与这事毫无干系,但总归是一市之长,这事儿还得他来安抚着人心。


    “隔音好的很。”他贴近着她的耳垂,用着舌尖描绘着她的耳廓,察觉到她敏感的颤抖,不由得涨起几分满足感,属于男人天生的掠夺因子,让他有些强势地按压着她在床里,大手探索着她的身子,“要不,你还怕别人听见的话,就咬着我吧。”


    那双大手跟着火烧火燎似,让她整个人都跟着了火似的,胡乱地扭动着身子,试着想要找到什么个东西儿,平息着身子里头窜出来的火,那火,早已经燎原,小小的脸蛋儿泛着些红晕色,小小的舌尖好地从唇间探出来,舔着有些干的唇瓣儿。


    那景象,怎生是一个诱惑了得!


    陈法原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的,让着小妻子过来,除了怕她一个人在家里乱想,私心嘛,也是大大的,两个人本就蜜里调油般的,自是卷着一起的,揉弄着她娇软的身子,那动作,又不敢太重,还怕着弄疼着她,呼吸声渐渐变得浓重,堵住她娇嫩的唇瓣儿,密密麻麻的吻就兜着她,把她给困在里头。


    “唔——”从她被堵住的唇间逸出个声来,似有些难捺的,小腰儿乱扭着,那胸还跟着挺起来,与他坚硬的胸膛摩擦着,双腿儿圈着他劲实的腰身,隔着薄薄的睡衣摩挲着正迫不及待地抵着她的物事儿,那里烫得很,烫得她娇嫩的肌肤儿都忍不住地颤栗着,又似在期待似的,不肯移开一分分。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


    灰妹压根儿没听见,正等候着那种欢愉,却是一直没等到,身边的热源也移开了,睁开着还带着几分迷离意味的眼睛,看着陈法已经在穿衣服,高亢的情绪一下子就像是被冰水给浇透了,倒在床里,不想动一下。


    “我等会回来——”


    陈法拉过薄薄的毯子,遮住她一身泛着粉红色光泽的肌肤,胸尖尖儿露出个大半,那上头还带着一丝晶亮的,可不就是他给啃过的,不太舍得收回个目光的,离开着床边,直接地出了门。


    灰妹给悬在那里,还真是浑身不舒服,身子里那是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一样,她试着夹紧着双腿儿,那里泥泞乎乎的,早就是准备让他来一探,哪里晓得会来个人,把他给叫出去,她心里个怨的。


    她也不关灯,就自个儿睡觉,逼着自个儿睡觉,把个薄毯子就盖着自个儿的小肚子,身上凌乱的衣物也懒得去整理,就这么睡。


    人难受,睡得也不熟,就有些个迷迷糊糊的,迷迷糊糊地听见着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好象怕把她给吵醒似的,她眼睛儿闭着,都感觉着来人的目光盯着她的身体,那股子感觉让她有种要被吞吃入腹的预感,双腿间还没有消停下去的需求儿又给窜出来。


    她想睁开着眼睛看看陈法,眼前一片黑,灯已经给关了,就见着个人影。


    “你回来了?”那口气里还着一股睡意,与方才把她给撇下去的那股怒意。


    来人到是不说话,反而是朝着床里过来,掀开着她身上的薄毯子,大手抚触着她的小腿,慢慢地往上,再往上,直到已经是愉悦地将自己绽放开来的花瓣间,身子朝前一耸,已经是大势入侵。


    不对——


    灰妹瞬间从迷失中清醒过来,双手双脚已经开始挣扎,跟疯了似的挣扎,可还是敌不过来人的力气,早已经是门户大开,哪里还容得她再拒绝。


    “你可以叫,让着陈法来看看,或者整个市政府机关的人都来看看你?”


    那个声儿,透着几分阴冷的恶毒之意,让她浑身打颤。


    声音激得她灰妹浑身发冷,明明在屋子里,也没开着冷气儿,让她觉得从骨子渗出来一股子冷意,肌肤相贴的热度,丝毫不能让她热腾起来。


    她知道后果儿,身子让他给顶着像在巨浪颠的小船,一切都是操纵着他的手里,没得反抗的余地,这房里隔间好,她就是喊破了嗓子,外边的人还能听得见。


    还真就是听不见的。


    “许——慎——你——可——毒——”她喘息着,把话是给从齿间挤出来的,话说到这里,身体的最娇嫩之处儿已经让他给占得满满的,肌理的肉儿给硬生生地撑开着,她发出痛苦的悲鸣声,软软地倒在床里,不再想起来。


    来人就是许慎,他是亲眼见着陈法出去的,要问他来做什么?不过是来看看,看看陈法,慰问一下来的,见着陈法出去,他下意识地站到角落里,是下意识的。


    门是关着的,他不怕,这世上还有种叫做万能钥匙的,不巧着,他手头还真有,鬼使差的,就带在身上了,还就是今儿个手下头截了个走私的,弄了个东西,这种东西大声的是,他当时捏在手里,也就给带出来的。


    拿着个东西,他往里头一插,门就给轻轻松松地开了。


    一进来,他就随手就把门给反锁了,这里可就是陈大市长专属的地儿,他要是不把门给好好地锁着,回转头,就见着女人春睡图。


    衣衫不整着,露出大半个胸尖尖,也没有个遮掩的,两条纤细的手臂还环抱着胸前,让个胸尖尖显在那头,不至于散开去,小肚子让着薄薄的毯子给挡着,两截子明晃晃的腿儿就那么交叠在一起,又是微侧着身,还能隐隐地看见她的腿缝处。


    这么一副画面,让他能忍得住?


    要是他能忍得住,那是母猪也是上树的,他真心是这么想,别听他的心声儿这么直白且粗俗的,有些时候男人褪去外头光鲜的亮壳儿,可都是些红果果的进攻性。


    关了灯,不是不想让她认出来,而是,他有个恶趣味,朦朦胧胧的才更有情调些,脱下自个儿的衣物,把人给压在身下,还没等着她回过来,就已经把人给攻占了。


    那滋味还真就是好的,他忍不住地粗喘着,狠狠地撞向她,那力道,都似着要撞到她的心上头,把自个儿都给刻在那头,让她时时刻刻地都记着他。


    “毒?”他见她软下去,这可是不允许的,两手托着她的腰肢儿,都不敢用着太大力,有些怕太用力,让他给折断了,他翻身,自是搂着她的,变成他在下,她骑乘在他的身上,“你怎么不见毒的,往我那里踢,不就是要我的命吗?我这边儿好了,得让你试试呀——”


    这人说的是个理直气壮的,脸不红气不喘的。


    灰妹两手被迫着撑着他的胸膛,那股子热度,都让着她的双手给灼着了,连忙着想躲开着,想翻身逃开,可偏就是没那回的运气,她的身儿早让他给制住,紧紧地相连着,这一躲,内里便是绞着他死紧。


    她脸色胀红,让着微暗的夜色给遮住,看不个清楚的,可脸上是烫的,烫得她浑身难受,这一动,他的双手愈发地紧了,箍住她的腰,操纵着她身子的起伏,让他获得无上的快乐,那股子快乐包着他,让他的动作愈发地凶狠,似要豁出命去一般。


    “要、要……”试你个头!


    她正想把话给顶回去,可偏就是他顶得更凶了,让她几乎在上头都坐不住,整个人歪歪扭扭地,似要往着左边倒下去,又让他给拉到右边,往着右边倾过来,还是让他再给扯到左边。


    身体已经是溃不成军,她似乎还能从中感觉着一股子巨浪朝着她涌过来,把她高高地抛上去,又让她从高处跌落,险险地跌落在地面的时候,又将她给高高地卷走,立于浪头中,睥睨着一切。


    汗湿得她一身,全身都是粘乎乎着难受,可身体却是给吊在那里,进,她自个儿接受不得;退,那是他不许!


    “要?”


    许慎微撑起个精瘦的身子,用着自个儿的胸膛抵着她,柔软的娇躯儿,让他还真是爱不释手的,不是没碰过女人,他见过的女人多的去,有些事,发生了才晓得,不是看看就能看出感情来的,这事儿,得做。


    感情那是做出来的,这是他的理论儿,瞅着面前瞪着他的眼睛儿,他到是毫不避讳地凑近着她,顶着她,一下一下地,速度慢得很,跟个磨人似的,戏谑的味儿从他的喉间出来,“鸯鸯还要?这就满足你,你别急!”


    带着温热湿意的舌尖轻碰着她的眼皮,让她忍不住地往后仰,试图地逃脱开去,让着身下的那股霸道的力量从她的身子里脱开出去——


    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他早已经是占得先机,再让他放开到嘴的肉儿,简直是在同他自个儿开玩笑,从后头扣住她的腰肢儿,往上耸(动)着劲瘦的腰身儿,一次一次地把自个儿全身心地没入在里头,似摩西分海似地分开着她羞怯的内壁,低着头,含住她颤崴崴绽放开来的艳果儿。


    她是急的,不是这个急,是急得要逃!


    意思完全让他无视,甚至还把她的意思儿弄得扭曲了,她一口子就咬向他的肩头,逃又逃不开,躲又躲不得,她甚至还能羞恼地感觉着自个儿的身子已经快要跟随着他的步调走,索性着泄忿似地咬过去。


    咬得很重,她还真就是没留下情的,一咬下去,唇间就有一股子腥味儿,那是牙齿将表皮给弄破了,还是不松嘴儿,不松就是不松。


    岂料是,她的这个动作,落在许慎的身上,不亚于她激(情)的反应,让他忍不住快慰地闷哼出声,下半身的动作愈发的霸道,嘴里更是啃跄着她的胸尖尖儿,啃得她都没处躲儿。


    她根本就是咬不住了,被他给拱得一晃一晃的,压根儿就跟起伏,停不下来,心里恨极,那种无奈的感觉,让她真个是忍不住地流出泪来。


    不想哭的——


    真就是不想哭的。


    可是——


    眼泪不知不觉地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让她都有些不太敢相信,嘴唇一张,却是逸着带着压抑着哭意的嘤咛声,让她整个人瞬间决堤般,泪流得更凶了。


    他反而是更加喜欢,折腾起来更是个没完的,男人大抵都是这样子,见着她柔柔弱弱的,不得反抗的样子,更是激起他的占有欲,自己不舒了,就绝对不会撤身。


    “我恨你——”


    她似诅咒地瞪着他,全身不着一物地坐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浸着她的全身,让她无一不露在许慎的面前。


    许慎已经是餍足,像是吃饱着鱼儿的猫一般,瞅着她,就坐在浴缸的边缘,双手捧起温热的手,往着她身上呼去,听着她这个话,连个眉头也没皱,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情绪,或者更直白一点,她的情绪永远不是他所考虑的事儿。


    “无所谓——”


    他就是淡淡地回上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


    灰妹的恨意没有出口,就给堵在那里,心里头似被烫油给煎着,眼睛哭得通红,半趴在水里,似搁浅在海边的鱼,再不得力气回到海里。


    “出、出去——”她低低地吼着,娇小的唇瓣已经让她自个儿的牙齿给咬得血红一片,似一碰就能渗出艳色的血来,“出去,你这个禽兽——”


    她不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就能让她觉得恶心,这么个披着人皮的狼。


    “嗯,我真的走了。”许慎站起来,仿佛是最后的温柔,手抚过她的肩头,立即感觉着她在颤栗着,让他的心情莫名地大好,“以后不见吧。”


    他说的很干脆,一点儿也没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当着她的面,对着浴室的门,镇定自若地穿上自个儿的衣物,当那个衣物一遮,把他的侵略性都给挡了,一表人材,看不出有任何的缺点。


    她站起来,也不顾着自个儿身上没个什么可遮的,这身子早已经让他看个透彻,她也不管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许慎回答得很简单,一点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反而回过头瞅着她,“怎么着,还是你舍不得了,想跟着我保持着长期关系?”


    “长期你个头!”她忍不住骂道,“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许慎摇摇头,目光扫过她的身子,还有些余味未清的感觉,天已经快亮了,他再待在这里,还真就是不合适了,嘴上到是个不饶人的,“我还以为你食髓知味了呢,就算是那样子,我也没空儿,当然,这一次就算是给娇儿的赔礼吧。”


    给许娇儿的赔礼?


    这话还真就是把灰妹给恶心着了,还真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兄长,别说是那话,就是那个声音,那张脸,都让她觉得恶心极了,肚子里都翻滚着。


    “真是个好哥哥呀,也难为你的。”她无不嘲讽地蔑视着他,目光里利得很,“护着吧,谁让我没个好哥哥替我出头呢,我活该的,是不是,我活该让你糟蹋的!”


    世上最好笑的事儿莫过于此,她冷冷地笑着,小脸胀得通红,瞪着他,那目光都恨不得让他的脸都出现两个洞来。


    许慎笑笑,目光里却全是个冷意的,“嘴巴太利了不是好事,这算是我给你的忠告。”他把外套勾在肘间,大大方方地走出门,走廊里一个人影也不见。


    灰妹知道他出去了,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颓然地倒回浴缸里,把自个儿没头没脑地埋入水里,似着洗清着身上所有的味道,疯狂地揉搓着自个儿的肌肤,似着要把身上他给碰过的地儿都给洗个通通透透,再不得一丝痕迹。


    有什么样的许娇儿,就自是会有什么样的许慎,一家出来的人,一条瓜藤上长的瓜儿,怎么可能里头儿不一样的,还不都是那种烂到骨子里的内里。


    她又是何其无辜,捧着脑袋,怎么也是想不起来,醒来之前与厉声之间的事儿,一点儿都没个印象的,还是没有,仿佛是让她置身在迷宫里,怎么也醒不过来,也无法穿越出来。


    这个地方,她是一分钟也是待不下去了的,似有一股劲儿支撑着她,她迅速地洗个澡,把昨天的衣物都给穿回去,那条小小的蕾裤底裤儿还沾着一丝浓浊的白液,让她赶紧地收拾起来,抽出几张面巾纸来包住它,放入自己的包包里。


    她将房里都给收拾了一番,还将窗大开着,好让房间里残留的气味儿都散开去,明明不是她的错,担惊受怕的人却是她。


    厉声,许慎,许娇儿,一个个的,让她都不好受,她也会让他们不好受。


    绝对的!


    她发誓!


    陈法自然是惦记着还留在他那里的小妻子,待得市政府的会议稍稍地有个间歇休息的时候,正欲着去看看小妻子,见着许慎满面笑容地过来。


    “大哥,正抱歉,我来晚了。”许慎压根儿没觉得有什么的,落落大方地跟着陈法打招呼,“有些事耽搁着了,都怎么样了,我们最近盯着董利民,听说那个安居工程就是他承包的?”


    瞧他提及正事时,正而八经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着他气度不凡,仪表堂堂的。


    陈法哪里能不知道董利民的名字,本市的纳税大户之一,市政府与海关,向来是合作得挺好的,一直处于蜜月期的。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从他的房里出来,用着世界上最恶毒的手段替他妹妹来出气。


    “身上弄了什么,香味这么浓的?”陈法的鼻子很灵,许慎离他又是很近,几乎是挨着的,一下子从他身上似乎是闻出什么味来,让他有些眯起眼睛。


    许慎镇定自若的,还抬起手来,往着自个儿肘间闻去,然后露出些许嫌恶的表情,像是给沾染了脏东西似的,抱怨似地说道,“都是娇儿,我们许家的活祖宗,昨夜里硬要拉着我给她买个沐浴露什么的,还一定要买这个牌子的,一定是当时闻香时,给沾到的。”


    谁不知道,这许家里,许慎对许娇儿的态度,可不就是给宠着的,就是灰妹是个迟钝的,当时在他们家里,见着许慎对着许娇儿还不太客气,还有几分护着她的样子,谁知道他们兄妹能好成这样子!


    一个婚约解除了,这做大哥的,还能找上着人,强了人,算是给他妹子出气儿?


    这事儿,说出去,也得有人相信才行!


    许慎他做的事,做得出,也不怕着灰妹说出去,他晓得她是个聪明的,哑巴亏就是给她吃的,要是想笼住陈法,这事儿,她要是说出去,就是个傻的!


    他胆子大,心也细,先头没有想太多的,一时的冲动,那是身为男人的冲动,事儿一完,他的脑袋便是动了,还真就是不怕她说,她要是想失去现在这种生活,那么尽可以说。


    陈法眼睛微眯着,那味道,跟他惯用的沐浴露是一个香味的,他常用的,要是闻不出味来,也是白用着这么多年的,许慎一过来的时候,就闻得清清楚楚的。


    人家那么一说,他到是一笑的,也没真往心里去,更没想到,他从那里一出来,后脚跟那头,许慎便已经是登堂入室了,出来了,还跟没事人儿一样的,跟人称兄道哥的。


    “这工程都已经进行三年了。”他压低着声音,用事实证明董利民承包那工程的事,不只是个听说而已,而实实在在存在的事儿,他也知道许慎说是“听说”两个字,可已经是确定的,那事儿,谁能不知道,作为市政府的重点工程,怎么可能不知道的。“现在——”


    他后面不说了,有些事,没必要点得太明,心知肚明就成的。


    许慎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完全听得出他的意思,都是人精儿,自小经着事可是多了,哪里能听不明白的,他要是听不明白,还真就是不用混了,跟着他往会场里走,迎面过来都是跟着他与前头那位大市长打招呼的。


    两个人,两个年轻的人,站在一起,一方丝毫不比一方逊色。


    这事儿,没有陈法的责任,可是他得善后,他得安抚,一切的事儿都落在他的头顶,信访局那里又有人上访,反应的是他前任的问题,最后还都反馈到他的手头里,本就是忙得乏术的,这会儿,他更忙了,天天都是挨不着家。


    灰妹已经是一连几天都没见着他的人了,哪里还像是有结婚的样子,就只能从着电视上头见他的人,这会儿,事儿还没有消停下去,也不知道几时能过去,但,他们的婚期已经一天天的临近了。


    她已经去做张思洁的助理,工作还算是轻松的,她觉得张思洁也许并不需要着她这个助理,因为她身边还有一个助理,处理着张思洁的大小事。


    她到是完全不在意,在那个助理忙不过来的时候搭把手,更是察颜观色地为着张思洁做些力气能及的小事儿,与那个助理相处得也算是好的。


    张思洁新接了个电影,叫做《白蛇传》,演的是白娘子,不是灰妹对张思洁有什么意见的,也许是先头那个赵雅芝演的太过于经典,或者又是她没见过张思洁的造型,还真是觉得不太好比较,


    今天,张思洁是拍广告,代言着某个名牌,代言费是六位数的价儿。


    “今天可真累。”张思洁真是累的,今天可是飞来飞去的,吊威亚,几乎就吊了大半天,还要在空中做出姿态来,飘飘欲仙的姿态,也不是一次就通过的,ng过几次的,“把水给我。”


    灰妹见着那个助理在收拾着,连忙着把水递过去,那不是普通的水,不是她常喝的那种农夫山泉——有点甜的那种,而是种英译过来叫做巴黎水的带汽矿泉水,她喝过一次,可能是她比较迟钝,还真没觉得比普通的农夫山泉比起来有什么的。


    张思洁理所当然地接过来,自个儿抿了一口,回头一看她,见她满头大汗的样子,便是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是不是挺热的,这明明都过了十月了,还是这么热,说是秋老虎还真就是没错的。”


    灰妹也是笑着,笑得很含蓄,“是有些热——”不过,她话说到这里,就见着一个眼熟的人走过来,除了方正还能谁,来探班的,方正与张思洁的事儿,娱乐圈里头谁还能是不知道的!


    就因着张思洁攀上的人不简单,连带着与孔雀传媒违约的事儿也雷声大雨点小的,她一下子就水涨船高,片约不断,只是,没有了经纪人,谈起钱来,是有点儿……


    广告拍揶现场那是有记者的,见着方正过来,就知道是有新闻儿,忙着过来,“方少,可是来看张大美女的?”


    方正像是没看见着一旁的灰妹一样,亲亲密密地就搂住着张思洁,没有正面回答,就给个姿态,大大方方地面对着记者的镜头,“你们看呢?”


    张思洁适时地晕红一张俏生生的脸,小鸟依人般地躲在方正的怀里,女的美丽娇艳,男的更是光芒四射,站在一起,还真是幅赏心悦目的感觉。


    她到是没说话,可那种含羞带怯的样子,明明白白地表现在那里,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叫那啥的,郎情妾意的!


    有时候,话不说,比说话给人的感觉更好。


    这让记者们可是热血沸腾了,换着角度拍,拍好了就退了,各自发稿子去了,让这桩情事儿不再是捕风捉影儿的事,如今着已经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头条。


    “鸯鸯,晚上一起吃饭吧。”


    灰妹早已经在方正无视她的时候,早就是摆正着自己的位置,当作不认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有些事儿,她腻歪了,最好是不认识,没必要自个儿还念着他从中帮了忙,让她真与陈法在一起。


    她与那着那个助理小王为着张思洁整理着东西,已经整理着差不多,忽然听见着张思洁的声音,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呃,不去了,我还有事呢。”


    现场的人都在收工,天色已经是晚了,记者们一走,这里也跟着清静许多的。


    “这么早回家?不是才一个人吗?”方正开口了,说出来的话,就是很熟稔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回避的意思,比起刚才无视灰妹的样子,现在完全是另一种态度。


    张思洁好象看不出来有一丝不悦的色,走过来,让着助理小王先带着东西回去,热情地拉着灰妹的手,身子往前微微一倾,修饰得精致的眼睛,瞅着她,“一起去吧,鸯鸯,跟我一起去,也算是陪着我。”


    “不是呢,我得去挑戒指。”灰妹不动声色地拒绝着,与方正这个变脸这么快的男人,基本上是多一分钟也不想见,她故作时间很紧地看着自个儿腕间已经明显有着好多年历史的手表,“我得快走了,要是那边关门了,还得明天再去。”


    张思洁没有再留人,看着她急慌慌地跑出去,她慢悠悠地走到方正面前,“看什么呢,人都走了,还看个什么的?”


    她的声音不是很高,似乎是有意地压低了些,凑近着他的脸,离着他极近,几乎是捱着他,似挑逗,又似不经意的动作。


    方正微瞅着他那双丹凤眼,显得更为狭长,微微沉下来的夜色,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精致的脸庞晕开一丝暗色,似与人都有种说不清的距离。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她的锥子脸,露出浅浅的笑意,似个纵容情人的好情人,“有些话,应该说的,有些话,不应该说的,你晓得不?”


    明明是风淡云轻的笑意,落在张思洁的眼里,却让她硬生生地打个寒颤,他是个好情人,她绝对是认同的,于是,心里便有了几分不甘,还是把那份不甘给隐在完美的妆容下。


    “哟,开个玩笑也生气了呀?”张思洁是个聪明人,怎么把握住男人,她自是有几分手段的,从电影学院出来,到如今,她一直是个聪明人,才有着她今日的星运,“鸯鸯真是个幸运的,还能嫁给陈市长那样的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似乎是有些感慨的样子,眸光流转,瞅着他,那是柔情似水,百转千回的。


    方正的眸光里已经带着一丝凉意,瞅着她,面上却是带着笑意,笑笑地瞅着她。


    张思洁知道这个话题不是他愿意听的,心里似乎是捕捉到些什么的,又当作没有发现任何事的,自然地勾住他的手臂,上他的车子。


    晚上八点半,灰妹一个人走在霓虹飞溅的街头,走入城中最大的珠宝店。


    挑戒指,她一个人去,陈法本来要一起来的,临时又是有事,让她孤孤单单地去,一个人站在柜台前,看着柜吧里摆放着各种样式的戒指,有些看花眼的感觉。


    看没一会儿,她直接地走出来,没有让她一看就想买下来的冲动,她走着,慢慢地走着,看着行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忽然间,她的目光亮了些,赶紧着往前跑。


    那是一男一女,相拥着走着,要是她真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许娇儿,与着她平时的样子还真是有点不太一样,有些个颓废的感觉,烟薰妆,衬着个黑色的短裙,让她看上颇有几分冷艳的感觉,两个相拥着的身影消失名为“夜魅”的会所门口。


    灰妹知道是这家酒吧,城中还算是盛名的会所,迟疑了一下,她的手拉紧着挎在身上的包包,深呼吸一口,往着里头走进去,里头昏昏暗暗的,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对面的人是长个什么样的,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她不认为许娇儿还能在外头,索性地往着里面摸进去,去寻着包厢,一间一间地寻过去,只是,那包厢里头都是昏昏暗暗的,还真是看不太清楚。


    也许是她运气,还是她追得挺快的,那走廊的尽头,可不就是她要找的人吗?


    心动不如行动,她注意着那两人进得哪间包厢,牢牢地记住,再慢慢地接近。


    “是你?”


    她正一心一意地朝着那个包厢靠近,忽然听见突兀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身后,让她浑身的汗毛瞬间都要窜起来,连忙若无其事地站直身子,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那男人指间夹着高脚杯,身上穿着挺休闲的,就是t恤衫配着挺修身的长裤,让他的双腿看上去尤其修(长),微弱的走廊灯光下映出他的娃娃脸,眉眼间似笑非笑,就那么瞅着她,像是发现个做坏事的人。


    “徐技?”


    她还没有来得及想什么,从嘴里已经逸出两个字来,唤着他的名字。


    他斜倚在包厢的门口,那里头,暗红色的灯光,似有着几分堕落的姿态,在他的身后形成极美丽的光芒,微微地朝着她欠身,极为绅士的样子,“记得我,很是荣幸。”


    徐技,她几天前才见过,按理说,就那么见过一面,早应该记不太清的,可偏就是,灰妹一眼就认出人来,认出人来还不止,还清晰地记着人家的名儿。


    听着他的声儿,那“荣幸”的两字,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一股子莫名的感觉,驱使着她记着这个有着娃娃脸的男人,似曾相识,就是这四个字,完全地表达她之于徐技的那个叫啥的感觉儿。


    “我、我们……”她的话才开个口,又觉得不太合适,赶紧地把话儿给收住,“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儿。”


    她要走,心儿跳跳脱脱的劲头儿,还得不赶紧着走,走得越远越好的。


    可是——


    有人不叫她走,一手就扯着她的胳膊儿,让她荡不起胳膊儿,惊讶地回头瞅着他,却是没说话。


    话是没说,眼睛早就跟着会说话一样,让徐技看在眼里,眼里似乎多了些深意,一手还端着个高脚杯,里头艳色的酒液,让他给喝入嘴里,滋味到是极好的。


    “你说,要是让陈法晓得许慎那天个早上进了你的房间,你猜,他会怎么想?”


    一张娃娃脸,显得几分稚嫩的味儿,可他眼底的色,可是不见一分的稚嫩,已经是老练得很,似在人世间已经是浸淫了几多年,身后似乎是张开着个黑色的漩涡般,能让着人不经意地就掉下去。


    他这个漩涡,掉下去,怎么也是爬不起来的,想抽身,那更是不成的。


    灰妹的心里一下子想了很多,也许是想的太多,想的都有点魔怔了,让她想往后退,明明一张清澈的娃娃脸,落在她的眼里,与他嘴里头说出来的话,都叫她扛不住!“你想威胁我?”


    她最受不得别人威胁,尤其是这种威胁!


    真就是扛不住的,她也没有办法,试着想把自个儿的手臂给扯回来,他到是不放的,一拉一扯之间,她跟个浮萍似的,没个根的,到处飘浮着。


    “没、没有,我怎么会威胁你呢?”他那个态度好象是反问的样子,又好似着在反问着她,“我为什么要威胁你?”


    他问的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脸皮那是厚得很,最好的砂纸也是磨不薄的。


    她一心记着许娇儿,许慎那里,她真个是一次也不想再见,可许娇儿,人不是疼着他这个妹妹吗?连那个下三滥的力气都往着她身上使,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做的,一手还试着用力把人给推开去,眼一斜的,“放开我,徐技,你到底想干嘛!”


    才见头一次面,这人怎么就跟个人来熟似的,她还摸不清他到底是打的个什么主意,那张娃娃脸,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谁知道这么脸下藏着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徐技不放手了,像是揪着个什么好玩的事儿,手里一用力的,把人往自个儿这边一揽,就把人揽入怀里头,低下头,“你说,我想干嘛呢?”


    她的手儿,双手大张着,十根手指头儿大大地张开着,把他的脸给抵住,不让他给接近着自个儿一下,两眼儿就瞪着他,“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嘛,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话说的,听上去跟个撒娇似的,自有一股子让人都能酥软了骨头的味儿。


    话一出,灰妹就恨不得打自个儿的嘴巴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话儿就出口了,让她还就让着自个儿的话给惊着了,更让着她惊着的是,好象是先前头,也做这样的事儿,对着个人撒娇的似的。


    对头,就是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像儿,一闪就过去了,她抓抓个,也是没影儿,想再看看那影像儿,再没有个影儿。


    她皱着个眉头,推搡着他,就不让他靠近,嫌弃的意味,那叫一个十成十的!


    那个声音,那个态,那种娇态,都是不经意的,他看在眼里,目光跟粘在她身上头一样,硬是搂着人在怀里,贪看她的娇态儿,怎么也不够似的!


    “要不,你说说给我听,我想干嘛的?”


    他拿开她的手,瞅着她的脸,还算是清秀的脸,比起他身边那些个恨不得巴上来的人,一点儿都算不得出众的,说是出众,也真是算是埋没了“出众”这两字,只能说算是清秀的脸,就是这么一张脸,斜着那眼儿,就有种风情,让她的脸都亮堂堂,一下子光彩添上个许多。


    她可是不愿意跟他说话,哪里知道他要干嘛,只晓得,跟这个人碰过一次面,压根儿也算不得认识,就是知道人的名字,别的一概不知,这样的人,跟她说话时好象跟她早就是认识的样子,让她的牙齿都差点从嘴里掉个没完的。


    那是酸的,还是给恶的,都有,她脚下一动,就把脚踢向他的小腿肚,那一脚,到是踢得狠的,没留个什么力的。


    只是——


    这人算不如天算的,为了作助理这工作方便些,她压根儿没穿着细高跟鞋,就是平底的帆布鞋,穿着舒适,站到一天,也是能捱得住,踢人来,没有细高跟的杀伤力大。


    徐持闷哼一声,硬生生地受下这一记,手里还没有喝完的酒液渗出来一点,血色的液体在里头荡漾,另一手反而是缩得更紧,“真凶,没想着你还是长得刺儿的?”


    那话语中戏谑的味儿,浓得很,让她有些不淡定,被迫地捱着他,隔着薄薄的衣物贴着他精瘦的身子,走廊里冷气有点低,她却是觉得热,热得让她都站不住脚似的,踢一下,他还能站得住,索性着不管不顾地拿着脑袋给撞过去——


    徐技老在在的,也是没躲,愣是硬生生地让她给撞开,手里的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故意没拿住,还是真是没防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摔得个几瓣儿,地面溅着一块。


    “徐少,做什么呢,还在外面呢,人家莫娜就是冲着你来的——”


    估计这一摔破杯的声儿,惹得里头的人把话给丢出来,戏谑的味儿,比徐技还明显。


    徐技动作更快,在里头的人出来之际,已经将她的脑袋按向他的胸前,不让她的脸露出来一分,朝着出来的人,娃娃脸露出个笑脸来,跟个观音坐前的散财童子一般,“得,你们先玩着,我等会就来——”


    他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地瞅着给她按在胸前的人,察觉她一个动,按着她的力道可就是更重了,脸上的笑意很浓。


    里头的人,也是个识相的,一见着这个样子,也晓得徐少不太乐意让人见着他怀里的人,他也不多看,自个儿退回去了。


    灰妹被一按,不高兴的,可真没办法,总不能把自己的脸给露出来,现在她的脸,托了陈法的福,也算是精贵的,要是让人见着,也许是认出来,明明是没事儿的,还是觉得没由来的心虚。


    待得那手的力道一放松,她就想退开身,谁知道,她这一动,他的力道又加重了,把她的后种压得死死的,徒留着她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呜声,到是惹得他笑了。


    是发自内心的笑,他终是让她抬起头来,见着憋红的小脸,戏言道,“你要是我肚子里的,我还真不想把你给放出来,你说是不是?”


    她用手抵着他的脸,不让他再近一分,这气息就在她鼻间,薰得她发痒,心里头到是五味杂陈的,讨厌他的胡搅蛮缠,想走又是走不得,也不知道许娇儿那里怎么样了。“我管你放谁又不谁的,咱们也不熟,别弄这么个口气跟我说话!”


    他一听,不乐意了。


    “怎么算是不熟的,算起来也是见过两次了,怎么就算是不的熟?”他问的是头头道,“人都说事不过三,明儿个再让我碰着你一回,是不是就算是缘分了?天上下地都难寻的缘分了?”


    他的话,要是不把一个字一个字都给连着读,也不知道他想讲什么,可是那耳朵灵敏得很,早就把他的话窜成好大一窜,落入她的耳朵。


    不止是说话,他掠过她要挡着自个儿脸的双手,附在她耳边,轻轻地吹着她的耳垂,满足地瞅着那漂亮的耳垂,慢慢地染起一抹红,眼里那个得意的光芒,那是红果果的。


    歪理掰得头头是道,让灰妹惊得差点儿咬断自个儿的舌头,合着,他说的还是一套一套的,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些,她一口子淬过去,见他侧过脸躲开,不由得从鼻孔里哼出个声来的!


    “哼——”


    徐技更觉得乐了,索性着觑着她的唇瓣儿,就给堵住。


    用什么给堵的,自是他的薄唇,那里早就诱着他,这会儿,他心里头那什么叫做狂兽的东西活络起来,没个把门的闸,直接地冲着她出来。


    她也不是个束手待毙的,他敢吻,她就敢咬,下颚一个阖起的,就要把人给伤了。


    徐技那是个什么人,她一动眼,就瞅得出她的心思,躲得更快,也算是偷着香一回,尝尝着鲜一回,还颇有些意味地舔过他自个儿的薄唇,目光灼灼地瞅着她。


    那动作做起来,兼着那目光,还真有几分让灰妹有些扛不住,明明就是张娃娃脸,为嘛还让她以为见着妖孽,对了,就是这个词儿,原来娃娃脸也能跟着方正那样的人间妖孽有的一拼吗?


    要说方正天生就是个妖孽,那么眼前的徐技,就是个懂得善用自个儿先天条件的,做起来没有一点让人反感的,就是她也仅仅觉得心里戚戚然,除此之外,还真没有别的感觉。


    “弟弟,也亏得你这脸,要是人不知道,这一走出去,人家还以为你是我小弟。”她的双手从自个儿脸上移开,不留情地捏向他的脸,


    徐技脸一暗,这是他的硬伤,就是这张脸,带给他无数方便的同时,也有麻烦的,他生平最爱熟女,可偏就是,人家都不好他这口——


    于是,他心眼小了——


    于是,他说话不好听了——


    “这可得多伤心呀,自个儿的小妻子可是趁着他开会时就跟人颠倒鸾凤了,你说,这可得是多么伤人心的?”


    “伤人心?”她到是笑了,也没挣扎,微仰着个脸的,“我是伤他了,又不是伤的你,于你又何有干系?”


    嘴上是这么说着,她心里头已经是让着刺给戳着了,不是她生就一颗玻璃心,而是这事儿,不管说她如何不情愿也好,总归是这身子在结婚后还让着别的男人给沾过了。


    让人这么当着面说出来,就是在打她的脸,就算是她的脸不值得几分钱,还是会疼的,疼得她有些不淡定,于是话也就不太客气。


    这几分不客气,却是让徐技觉得有那些个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总觉得那张脸,那张明明就是算不得出众的脸,跟着他心里头的那个影子重重地叠合在一起似的,让他还真就是有几分心猿心马来的。


    “当我有些羡慕吧。”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的下巴处,似着情人间亲昵,声音低低地,另一只手,那拿着空杯子的手,已经把包厢的门阖起,他自个儿站在包厢外,“相不相信?”


    那手抚着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就对着她,还带着一点点醺人的酒味儿,她忍不住地往后退,把他的手往着自个儿脸上给移开去,眼就带着几分不善的色来,“相信你个头!”


    她张嘴便是不客气的话,打破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一丝名为“吸引”的东西,那种东西被打破,茫然无存的,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努力地装得很自然,装作那个似着撒娇般说话的人不是她。


    徐技没上拦一步,就站在那里,离着她一步远,似在看着自个儿的手臂,好似在回味着那里残留着的温度,唇角抿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娃娃脸与着那个带着深意的笑,着实是不搭人,他毫不在意似的。


    “是我的样子没有说服力吗?”他有些个遗憾的样子。


    她还真是看不出来他那个脸上到底是有几分真的,几分假的,就那么真真假假的,让人看不透,距离有些近,又觉得很远似的,按她的性格,真不会往着自个脸上添金,自个儿成了香饽饽,让着所有人都给追着。


    “呵呵——”她笑了,这笑声很假,假得都让她觉得自个儿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全身儿都是的,一笑后,她赶紧着收起个笑意,往后再退一步,与他操持着距离,斜眼睨着他,“得,你甭提我那些个烂事儿,什么话就直说吧,也别想着用着话来蒙我!”


    她说的直白,收回个视线的,瞅着就隔壁再隔壁的包厢,包厢的隔音那是好的,衬得走走廊处清静得很,朦朦胧胧的灯光下,衬得人的脸晕开一般,柔柔和和的,诱着人的眼睛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的。


    徐技就是那么个感觉,心跟着活过来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头那绺还带着的执着,见着她一举一动的,都让他似着看着另一个人,可那个人没能给她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就让他有了那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


    “这话我真不爱听。”他是谁呀,哪能没看见她的心思都在隔壁那头,不悦了,自个儿给忽略了,徐少那是谁呀,一张娃娃脸,让他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却是自小让他在熟女们中间那叫一个如鱼得水的,“可是来会情郎了?”


    情郎?


    她叫他说的话给差点儿噎着,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跟个调色盘一样,好不难看,小小的嘴儿一张,便是个冷冷的话,“说什么鬼话,你愿意杵在这里唱戏,我可是不介意看一回的,麻烦,别挡着我的道儿。”


    一见钟情儿——


    往日里,徐技觉得这就是个矫情的词儿,跟着他们这样的人,还说什么“一见钟情”儿,还真就是够矫情的,临了,他忽然间觉得自个儿的情况跟着这四个字到是像极了,就是那么一碰着面,站在陈法的门口。


    她抬眼望着陈法的那一眼,他正巧是往外走,瞅个正着,就是那么一眼,还不是看向他的,让他跟个身上的魂给勾走似的。


    一见钟情——


    他还真就是一见钟情了,都能感觉着自个儿的左胸处,那个跳得叫一个欢腾的,还在跟着个文艺青年似地遗憾着“恨不相逢未嫁时”,那种文艺的范儿,让他的心都疼!


    抽疼的!


    真抽!


    “我就挡了,你怎么样?”他话是这么说的,身子也跟着一移,就挡在她的面前,把她的去路给拦得死死的,“喏,你想怎么样?”


    她比他还抽抽,抽得个小脸都跟着黑了,明明就是检察院里的青年才俊,前途无量着,现在就已经是个让人艳羡的,路子给铺在那里,就算是不往上走,也不会往下掉,就看他,要往哪里走。


    “怎么样?”她冷冷地一句话丢过去,丢过话还不止,直接地就扬起手,作势要打过去,见着徐技站在原地,没有要躲的意思,她是个反应灵活的,就往着旁边退开,从徐技的身边给漏过去,“给我一边消停着去吧,真是个无聊的!”


    那叫着什么的,他那双眼里的热切味儿,盯着她,让她都能打着寒颤儿,似趟在快要煮沸的水里,让她跑都来不及。


    徐技是个不慌不忙的,让她给避过去,更是不慌的,横出脚去,怜香惜玉什么的,这会都给收起来,“我是挺无聊的——”


    他也不避讳自个儿的恶趣味,不是没克制过心里的恶念,天知道,这会儿,一见着人,那些个念头,也跟着冒起来。


    不见还好,这一见的,跟着个魔怔似的,头一回好象觉得他自个儿有些偏离着轨道了,九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


    灰妹朝着前走,没有看着脚下,真没看,见着隔壁的隔壁的包厢门打开着,她还不想与许娇儿面对面的,于是再往回一拐,结果——


    让徐技给绊倒了。


    “徐技,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灰妹那是惊慌未定的,听着这个声音,让她心都差点儿窜到嗓子眼,腰际让人给一扯,就立时地跌入徐技的怀里,背对着后头说话的人。


    “前儿个刚来的。”


    她听见徐技是这样子回答的,有些不咸不淡的,没有热情,更没有刚才好个与她说话的架式,更没有戏谑的味儿。


    “我们都是十几年没见了,要不是见着你的脸,我还真认不出来!”许娇儿好象不太清楚徐技的死穴,迳自地踩上去,拉着挽着的人,往徐技这边过去,目光就掠过被他搂着的女人,也懒得仔细看,于她,那是无关紧要的人。“伯父与伯母都可好?”


    伯父伯母都可好?


    这一声问,让灰妹的经绷得紧紧的,哪里还敢抬头,她心里可虚着,怕让许娇儿发现她在这里,跟个男人这样子,又怕着许娇儿看出她有意跟着人,进退个两难的。


    “嗯,都好着呢。”徐技回答得漫不经心的,娃娃脸上没有明显的好恶之色,不冷不热。


    许娇儿身边的男人,是高个子的,显得有些壮,四方脸,长得很爱国,年纪瞅着不大的样子,也许还是个学生也是说不定的。


    他不认识徐技,可人的大名可是听说过的,那个眼就多了些别的意味儿,从省里调来的副检察长,说是副的,其实是下来历练一下,待得回到省里,还不定是有什么个位子等着他的。


    “徐师兄,我是您的师弟,都是xx大法学院的,见到师兄真是荣幸。”


    许娇儿正让徐技那个不冷不热的态度给弄得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她最近总觉得是憋得慌,婚约也没有了,当然,这个她到是不太放在心上,她大小姐的,就是面子让人拂了,有点不舒服,要说真是与厉声有什么感情的,还真是没有。


    联姻,他们家那样的,是正常的,主要是厉声太没给她脸,她又是个骄傲的,哪里会忍得住这口气,一闹起来,说实话,还得谢谢张鸯鸯那个傻子的电话,让她抓个正着!


    她从中渔利,面子上还是她是受害者,无奈地解除着婚约的那个人,成为别人同情的对象,她兀自不在意,有时候,弱者的姿态也是挺好的。


    “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徐技没将这所谓的师弟当个回事,淡淡地点个头,拥着怀里装鸵鸟似的女人走开,他是个什么人,那就是个人精的,怀里头的女人太安分,又结合她当时进来似乎是找人的样子,一下子就知道她们都是认识的。


    许娇儿瞅着这个离去的男人,面色渐渐冷了,一把就将身边的男人给推开,跟个女王似的将人撇下,不管不顾地就离开。


    只是——


    许娇儿这会给男伴给弄得兴致全无,气得不轻,当着徐技的面,让她闹了个没脸的,又恼着徐技太不给面子。


    “许慎,你到底有没有给我弄好的,我真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你最好早点给我照片。”她气冲冲地掏出个手机,拨个电话给许慎,还没待得那头出声,便是盛气凌人地质问过去,没留一点儿情面的。


    这个话,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跟她的下属说话,谁知道那头是她亲哥许慎,也不知道好头许慎是怎么回答的,反正是许娇儿气是顺了,很顺的。


    另一头,灰妹感觉自个儿跟个做贼似的,没逮着许娇儿的过处,弄点让她自己出出气的东西,反而是自个儿灰头土脸地出来,还让着人护着出来,要不是徐技给护着,说不定,她今儿个就让许娇儿给发现了。


    “呃,那个,谢谢呀。”


    出了会所,她迟疑好一会儿,才挤出话来,有些磕磕巴巴的。


    徐技离着她有两步远,双臂环抱着胸,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说不清是什么意味儿,就是瞅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利用我完了,就值当着两个‘谢’字?”


    那种意味深长的样子,让灰妹摇摇头,有些个不太能适应,明明是张娃娃脸,可偏就是让“人不可貌相”这个词儿真正地表露在她的面前,让她好好地方领略一回,“我这是客气,你懂不,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拉着我,我还用得着跟做贼一样的?”


    她不过是客气一回,人家就顺着竿子往上爬,让她真是扛不住,赶紧着把冷话丢过去,好让他没脸。


    徐技那是什么人,哪里是能让她几句冷话就给打退堂鼓的,第一次,第二次,还有第三次吗?


    一想到这个,他的眼底便是冷淡许多,“也是,我总不能让自己没脸,这么晚了了,你回了吧,免得陈法担心。”


    明明这个才是她觉得最好不过的结局,真是亲耳听着他的话,她心里头有几分堵的,堵得实实在在。


    但,她转身就走,没有迟疑,双手拽着身上斜挎着的包包,赶紧地往回赶,也不知道是陈法有没有回家的。


    回到家里,还是不见着陈法的身影,还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洗了澡,独自窝在床里睡觉,许是今儿个有些累了,一下子就睡着了。


    可是,她半夜里给惊醒了。


    梦里有个年轻的女子,病歪歪地倒在床里,脸色苍白,那个脸,她是不认得的,很陌生的一张脸,便是张天爱,也没有她的美貌,只是,她似乎是感同身受着那女子身上的疼痛,鼻子间都能闻到医院的药水味,那种刺鼻的味儿,让她都能反胃。


    那种反胃的感觉,却是一下子把她给惊醒了,让她愣愣地抱着薄毯子,坐在黑夜里,有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让她紧紧地抱着自己,不肯再松开一下。


    做这样子的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医院里醒过来,她已经是做过几次的梦了,没有一次像今天晚上这么真实的,真实的让她都感觉着害怕。


    一夜无眠。


    转个清晨的,灰妹顶着个黑眼圈去的张思洁那里,张思洁已经是换了地方住,住在郊外的别墅里,是个清静的地儿。


    开门的不是张思洁,是个阿姨,年约四十来岁,瞅着不多话的,一说话,也就透着亲热劲儿,端过来茶水招待,“是鸯鸯呀,思洁还在睡着呢,要不先在楼下坐坐?”


    灰妹自是不好坐着受茶,自是站起来接过茶,自己先喝了一口,才坐下来,漾着笑意,“张姨,我坐这里就成,你要是有事就自个忙去吧,我这里不用招待的。”


    张姨便自去忙了。


    “鸯鸯,你来了?”


    没待得灰味喝上半杯茶,张思洁便披着睡袍下楼来,趿着拖鞋,瞅着惺忪的睡意,“鸯鸯,你这么早呀,今儿个要去影视城,你能去吗?”


    本市的影视城还刚刚投资,也刚开工,她指的影视城,就是h省的影视城,那是国内最大的影视基地,一天能有个来回的,张思洁接下的《白蛇传》,就在那里拍摄,她自是要去与剧组会合的。


    灰妹自是不会说她不能去什么的,可能是记着陈法昨儿个没回家,她跟着张思洁去h省,也没有跟陈法打个电话,就是发个短信,把自己的去向简单地说了一下。


    机场那边,张思洁的粉丝好象是早就知道着消息儿,十几个人,都守着那里,见着张思洁过去,都是欢呼着,有些热情的,更是恨不得挤到张思洁的面前来,也亏得灰妹与那个助理小王给挡着人,让张思洁有惊无险的,还能摆着个风光的样子,冲着粉丝们挥挥手。


    “真是个烦人,也不知道是谁漏了消息——”


    离得粉丝越来越远,张思洁压低着声音,有些个不悦,墨镜架着鼻梁上,可是一直就没有摘下来过,明星的架子真是个十足的。


    灰妹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子,眼角的余光似不经意地瞄过身边的小王,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觉得自个儿得学着这一招,得淡定,学着小王的样子,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两个小时。


    飞机到达了h省,出了机场,自是有人接送的,直接送到影视城那里,剧组的人都已经在,就等着张思洁一人的样子,张思洁到是浑不在意,让着助理小王帮着发些礼物给剧组的人。


    拍戏,拍了半天工夫,灰妹觉得有些枯燥,坐在一边跟着小王闲话聊聊的,到也能打发个时间的,只是,她看着手机,里头连一个短信回复都没有,让她开始有些失落,明明知道他忙的,还是有些失落。


    收工后,剧组都收拾着离开影视基地,张思洁那是回h省的首府城市,这影视基地周边的小宾馆,她可是住不惯的,自是得要最好的待遇,住入着星辰饭店,那是她最近入住的,不巧正是方正家旗下的。


    用的最好,吃的最好,住的也是最好的,这便是张思洁当下的待遇,她享受得理所当然,有享受就得有付出,付出是什么?付出更会有回报!


    她早就知道着其中的道道,哪里能不清楚的,她前头不是还有个明星叫做张思甜的,前几年正当红的玉女明星,一下子就从天上跌下来,身败名裂的,从此就没了消息。


    这男人,都是一样的,她不是没张开腿过,让着那些个恶心的男人碰她,这年头,她付出自个儿,得到的回报,还算是挺好的,现在到是想抽身了,学着那些个明星,嫁入着豪门,洗尽着这一身的铅华。


    “鸯鸯,你说,我们的事儿能成吗?”端着杯儿,让着里头的酒液荡漾,张思洁瞅着那个颜色儿,眸光里染着坚定的色,“这外头的新闻可是天天儿追着我,要是真不成,我也就没脸了。”


    灰妹想笑,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跟她说些个什么的,就算是知道,也装作不知道,她就是个这么个人,很少有人能让她一腔热血地拼上去,张思洁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权作是听听罢了。


    “不会的。”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头没有几分真诚的,“张小姐这么好,哪里能不让男人动心的。”


    这话还真就是实话来的,她真不以为这女人有什么真心,也许是真有颗心,那是嫁入豪门的心,不过,也没有什么可嘲笑的,但凡人,都会想着往上爬着,谁想留在泥坑里出不来的!


    她也跟着一样的,不想在泥坑里,陈法伸出来的橄榄枝,她一下子就给牢牢地接住了,心里头不是没有一丝盘算的,她也光明不到哪里去,何必是以五十步笑百步的!


    “借你的吉言。”张思洁似乎是把她的话当真了,高兴的劲儿,掩不住的,论起年纪来,还是比着灰妹小上那么个一两年的,许是在娱乐圈里打滚过几年的,看起来便是比着灰妹要成熟些,更是有风情些。


    她话说完,把杯中物一饮而尽。


    灰妹也是喝完,虽说这样子牛饮的,有些浪费着酒,不过骨子还是带着豪气的,拿着那支红酒,为着张思洁与自己各倒一杯,再来一饮见底的。


    两个人喝完一支红酒,才算是各自回房,托张思洁的福,灰妹是有自己的单人间,没有与助理小王睡在同屋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红酒的后劲太强,还是她本身一直没怎么喝酒,那些个酒量儿就跟着消失了,这喝了大半支红酒,让她有些醺醺然的,踉跄着回到单人房里。


    她瞅着个眼睛,往着床里一躺下去,觉得不对劲,立时那股子醺醺然就跟着消失个没影儿的,从床里给跳开来,大瞪着眼睛,看着床里冲着她眨着眼睛的男人,让酒意给醺红的脸,一下子变得青白相间。


    “你、你……”她的话一下子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断在嘴里。


    “我?我什么?”那男人到是不介意,下得床来,光着个身子的,也不管是不是有碍观瞻的,顶着个厚脸皮,挺着个他家的重型武器,就到她的面前,拿手摸着她的脸,侧头亲向她的脸,“鸯鸯,你说,怎么就,你怎么就来到我的地盘了?”


    哎哎呀这个不要脸的妖孽!


    灰妹两手抹着自个儿的脸,觉得那脸就跟着烧起来一样,还真想一口唾沫啐到他脸上去,让他个没脸的!


    她没有那么做,到是用着嫌弃的目光瞅着他的身子,没个遮挡的,都露在她眼里,她就算是不想长针眼,也架不住人家这么大方的。


    不是不知道这是他的地盘,她哪里能不晓得,张思洁如今那是星辰饭店不住的,隐隐有着些老板娘的派头,可这个男人,不在张思洁那里享受着软玉温香,跑她这里干嘛?


    “张思洁在哪里,我自然在哪里,人在上头的总统套房里头,你恐怕是摸错了房间吧?”她那眸光儿从他身上掠过,还有意无意地掠过他那里,已经是有些个扬头的意味儿,尤其是她那眸光往一掠过去,更是觉得有些激动的样子。


    她立即收回个视线的,偏过脸去,那脸更红了,这叫发自真心的,还真就不是她能控制的,老实说,但凡人见着一个人光(溜)溜地站在自个儿面前,能把人当成个还穿着衣服的,真有些难度!


    脸红,说明她还是个正常的!


    方正大大方方,要说他大大方方的,还真就是辱没了大大方方这四个字,也不是厚脸皮的,他哪里是有脸的,压根儿子不要脸的,深更半夜,脱个光,占着人家的房间,美其名曰为等着佳人,这叫做不要脸!


    “得,抹什么的,敢情当我毒药呢?”他扯开一抹子恶劣的笑,露在她面前,又想凑近她,夺得一抹子香。


    他就离她很近,近得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过来的一股子啥的,好象叫做压力的东西,让着灰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那气势便有些弱。


    “你别过来,你应该去楼上!”她提醒着他。


    一见着她后退,他到是笑得挺欢,那漂亮的狭长丹凤眼便是微微眯起来,透着诱惑的意味儿,就跟着那狐狸一样一样的,美丽是美丽,可美丽后头那藏着的淬了毒的心,任何不要想着轻易靠近,一靠近,便就是四个字:万劫不复!


    “楼上,我去楼上做啥子?”他问得很无辜,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些个什么。


    那个无辜劲儿,好象还能拉扯出几分受伤的样儿,瞅着她,好象他一片心意给她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给辜负了似的,就瞅着她,“你说,鸯鸯,你怎么能把我推给别人,那上头的人,你也好意思叫我去碰她?”


    话里话外说的,无非是指责着她的不关心还有不在乎,还有着对张思洁的不屑一顾。


    她蛋疼了,呃,是叫没蛋也疼,她是胸闷,跟这么个人讲话,还真就是扯不清的,扯得清才是怪事儿一桩,她一转身,但要往着门那边走过去。


    “你要是今儿个敢开门出去,我也敢光着身子出去,到时看看,别人会怎么说?”他下狠话了,可是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就是打定着主意不让她出门。


    她那个脸色呀,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脚步自是停下了,这人言可畏什么的,她还真就是没能像他这样没有顾忌的,他是没事的,单身汉一个,她若是单身的,那么现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大不了,当成个风(流)韵事一回!


    可现在还真就是不能,从她的房里出来个光着身子的男人,这男人还不是别人,还是方正,她能想象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见过无耻的,还真就没见你这么无耻的!”


    她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双眼里都要冒火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得意的样子,要是让别人瞅见了,还真是抹不开视线的,这便是长得好看的缘故,长得好看,那一笑一动之间,都是吸引着人眼球,谁都不乐意舍得这么个人去。


    “我这也算是无耻?”他摸着自个儿下巴,将她全身从头到脚都给好好地瞅上一遍的,嘴里还弄个“啧啧”有声的,“我真看不出来,跟着许慎在陈法那里都能翻云覆雨的人,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这话刺得灰妹心疼,不止是心头,全身儿都让他的话给刺得生疼,心里头的那股火怎么也是压不住的,先头,她还是按捺着性子,现下,真是暴躁了,索性着扬起手,一个巴掌就是冲着他过去的。


    “你这个混蛋!”


    他不躲,就让她打,那记巴掌硬生生地落在他的脸上,白皙的脸,一下子晕红着半边,有些个残阳如血的感觉,他瞅着她,眸光如炬,“我就是个混蛋,这话我到是还挺爱听的。”话说得很慢,他色里的几分得意一直没有散去,“鸯鸯,我这个混蛋能给你的更多!”


    她到是真不屑听他的话了,什么叫做他能她的更多?她还需要着什么东西?


    “你想给的,我不要。”她用双臂抱着自个儿,想找一些支撑似的,竭力地想让自己的心安稳着下来,不想有一丝的波动,“我真不要,方正,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是不要的!”


    她压根儿不想听他想给什么,就不愿意听。


    不听最好,听了,也许,心里头起那么个念想,人大抵都是这样子的,有些个不能自控的,她还没有觉得自己能抵挡着一切诱惑的自制力,所以最好还是不听不想不见。


    方正的眼里凭添着一丝难见的厉色,又似着做出着一副捧似受伤状,“真叫人伤心的!”他还发出感慨,往前一迈,就站定在她的面前,将她的身影挡了个十足十,“鸯鸯,你真个叫我伤心的!


    她真不明白男人了,尤其是这个男人,别个男人她自认还是搞懂一点儿的,许慎嘛,不就是为着他家那个许娇儿出头的,厉声,只是看着她现在幸福的嫁给别人不甘罢了,可这个方正,她真个是摸不清了。


    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人来的,按她来看,男人心,更比着海底针还细,细得让她都弄不明白了,呃,她在想,也许她从来就闹不明白男人这么一种生物,前头还能对她冷眼相待的人,现在就成这样子。


    “你会真伤心?”她狐疑地看着他,觉得这世上还能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儿吗?“方正,你有时候说的假话,都有让人当成真的,可惜我不能!”


    面对着那么张脸,谁都会愿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就是张思洁也是,下意识地就相信了,自以为她自个风情独具的,能抓着人!


    可真不是,他不是那种人,他是那种看上去很美丽,内里不知道是什么烂渣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她是这么认定的。


    方正摇摇头,那眼一个变的,变的能溺死人,那里头的深意真能溺死人的,一汪汪的,冲着她过去,像不要钱似的,“鸯鸯呀,这是你自己弄的,按着你以前那个鬼样子,我到是不看你一眼。”


    她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来的,最后只能是哭笑不得的,回避着他几乎要把她给都溺死的视线,半歪着脑袋,就是没看他,“合着我得谢谢你对我另眼相待吗?”


    她笑着,压根儿没当真,这事儿,谁能当真人了?谁愿意当真谁就去,她不乐意!


    “得,跟你说真没劲。”方正换个声儿,“总觉得你有点不一样的,明着叫每个人都哥的,可是你掩饰得不对头,叫我瞅见你那个小眼儿,可不就是个厌恶的,我们对你有多厌恶,你就有多厌恶我们,那戏演得可真叫一个好的,喝个酒,也不怕疼的,就自个儿摔在那里,我可是一直等着你起来的……”


    她懵了,不知道那时已经让人看出她在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半歪着的脑袋也立时直立起来,瞪着他,那目光恨不得把他给吃了,不过,她还算是脑袋里还有丝叫做理智的东西,把话儿给兜回来,落在一个正点上。


    “你是怎么知道许慎那事儿?”这事儿比较重要,她心里揪着呢,“他告诉你的?”


    这事儿,她知,许慎知,还有个叫徐技的娃娃脸,现在还多个她,别人做点事,都是暗地里的,她不过是那么心不甘情不愿一回,怎么就弄得这么多人晓得?


    她真个好的!


    “你不知道许慎那家伙有个怪癖吧?”方正又笑了,笑得得意,不是一点点得意,那是满脸的得意,跟个小人得志似的。


    怪癖?


    说到这两个字,一下子让灰妹的脸色变得从青到白,从白到又到青的,有什么个怪癖,能比闹得沸沸扬扬的“艳照门”更能惊人的?


    无非是这个,她一手伸,想抓住他的领子,可人家压根儿没穿衣,哪里有什么个领子让她抓的,无非就是碰着他的脖子,她立时地缩回手,偏就是——


    他出声了,不是普通的出声,是那个出声,是呻(吟)声,或者叫做粗喘声也好,总归是他不要脸的发出声音,似满足的喟叹。“你也晓得害怕了,我还以为你自己想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当成没发生过?”


    她还真是这么想的,至少在她有好办法整治许慎之前,是这么想的,但没料着,许慎那人真够贱的,贱成这样子,他自个儿愿意一演活春(宫),她可是不乐意的,他要贱就自个儿一个贱去,凭啥什么得拉着她?


    她火大了,只是,眼前的人,也不是啥好人。“你把这个告诉我,想干嘛?”


    他这算是提醒,许慎那东西,一般肯定是轻易人不给看的,却让他给知道了,他还在自己面前说,那岂不是等于背着许慎的,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不想怎么着,你大可以跟着陈法,但是,你得陪我,一、三、五、陪个三天就行,其余的时间,你尽可以跟陈法一起?”


    方正没有迟疑,大大方方地提出自个儿的要求,说得是理所当然,没有一丝的不自然,仿佛他说的事是天经地义!


    然而,他的态度,却让心慌着的灰妹一下子冷静下来。


    她索性地站在原地,兀自做出个镇静自若的样子,也显得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眼里带着一点点的不屑,“方正,你呀,还真就别在我面前不要脸了,是你亲手成全的我跟陈法,现在来搞这一套算是个怎么回事?”


    问的毫不留情,把他做过的事儿,给他丢过去,让他个没脸的


    她想的到是好的,可是方正那是谁呀,他要做,就不怕别人说的,什么人言可畏这种事,能让他放在心上?


    指定是不能的!


    大凡不要脸的人,都有着一套强大的心理防御能力,一般人还真是没法子破开的!


    “明着来,有什么的,暗地里才是乐事,你说我说的对不?”


    方正伸臂把人给揽住,贴着她的身子,把自个儿给贴过去,贴着她的柔软的身子,大腿还就是不省事的,顶开她的双腿儿,硬是挤进去。


    她要是再听不懂他的话,那就叫做白活这世上一遭的!


    树要皮,人要脸,这话是不错的,可是这是对一般人的,因为一般人都是要脸的,方正与人不一样,他不要脸,真个是不要脸的,叫她一个有丈夫的人,跟他暗地里来往,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一脚踏两条船,红杏出墙头?


    她想到这个,脸色更加的难看,不止是青白相间,现下更是黯淡下去,脸上那是丝毫光彩也没有,整个跟着灰败许多,木在那里,跟个木头人似的。


    方正端看着她的表情,极是喜爱看她这种六无主的样子,落在他的眼里便是添上几分滋味,低下头,就欲要吻住她。


    她还是有几分理智,还知道这会儿是要紧关头,把自个儿的脑袋偏过去,躲开这一下,一躲便就躲开,等开这一下,只是,还真躲开不成?


    “你说的出这样的话,我可做不出这样子不要脸的事来!”她怒瞪着,那种目光都要恨不得从身上瞪出来两个洞不可!


    当然是没得让她这么容易的,方正来,说的出那种不要脸的话,也是能做得出不要脸之事的人,说得出,做得到,大抵就是他这样子的。


    他那脸上的表情,反而是纵容的样儿,凝视着她,能从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渗出来腻死人的味儿,“跟许慎行,跟我就不行了?”


    这话还是戳着她的心窝子,虽说是第二次听到,还是让她全身都疼,疼得都没有力气,哪里还有这种人,想揪着她的这种事儿,让她就犯吗?


    “我真不行,真不行……”她是真不行,永远也没打算有跟着陈法之外的人发生那些个关系,与许慎,她还可以说是自己不是自愿的,可这个人,面前的这个人,当真是个妖孽来的,就仅仅是一个眼,也能叫她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她眨着眼,眼里已经湿了,染着湿意,似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儿,嘴辰已经是刷白,却是微微地颤动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吻住她,让她融化在他的唇下,一点点地为着他恢复着娇艳的色彩,更为着他绽放开来。


    “你行的——”他说得斩钉截铁,且没有商量的余地,揽着她的腰肢,手臂一紧的,几乎都感觉着能将她的腰肢给折断的,凑唇过去,贴着她的脸颊,嫩得要挤出水来似的肌肤,让他真想一口咬下去,又是舍不得弄伤了她,“你行的,鸯鸯,你行的,这事儿,就我们俩知道,别人都不会晓得的……”


    他就像伊甸园里的那条毒蛇,一步一步地诱惑着她吃下禁果,诱着她往着迷途里去,再不得回头的机会。


    她瞪着他,瞪着他的脸,那张脸,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就像是上天给予最完美的成品,骄傲、得意、甚至是志在必得,或者是蓄势待发,都有,都是交织在他的脸上。


    “你——”她一时间,真是说不出话来,嘴里头有再多的字,也是组织不出来什么完整的话来,“你无耻——”


    后头的三个字,她还是硬挤出来,从早已经没有牙膏的管体里挤出来强求着挤出牙膏来似的,挤得好是痛苦,心里头更是难受,挤出来这些话的时候,她的手脚也跟着朝着他打去。


    “方正,你无耻,你这个无耻的!”她嘴里悲愤地低吼着,那是从心底里涌起来,不管不顾地抓向他的脸,毁了他那张妖孽的脸才算是出她的心头之气,双脚更是踢向他,“我饶不了你这个无耻的人!”


    方正一点儿也没有躲避的意思,脸上让她给抓了个正着,似着上天给勾勒出来的脸瞬间多上两道血红血红的印迹,看着有些个触目惊心的,更兼着双腿给她杂乱无章地踢个正着,发出微弱的闷哼声,颓然地倒在床里。


    他这一倒下去,还正在动手的灰妹有些个愣住,没想着他是这么易倒的,让他一下子给唬住,愣愣地站着那里,瞅着捂住双脸的男人,露出他指缝间的那两道血红的印迹,大有美丽的东西,上头突然间出现破裂的缝隙,着实是大煞风景。


    突然间,她到是笑了,笑得没心没肺的,笑得没啥诚府的,“方正,我可跟你说好了,你愿意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我不管,我真不管,但是,你要是想拿着那件事让我就犯,那是没可能的!”


    方正好象是真为着自个儿的脸伤心着,人还蜷缩在床里,双肩个微微颤抖着的,好象是受着了委屈,双手就是捂着脸,不肯松开了。“你还笑,你这个女人也忒狠了点,打人别打脸,这都不懂吗?”


    “打人不打脸?”她居高临下地瞅着他,瞅着他那个小样子,明明是蜷缩着身子,可有意无意地仰着身体,让她看个真真切切,倒三角的身材,还真就是个好身材,“我就不懂了,打你这张没脸的,不挺好的吗,让你也知道要脸的!”


    听着这话,没有一丝安慰的意味,方正坐起来,大赤赤地坐在那里,什么叫做遮挡一下也没有的,他就是大大方方,不吝啬地露着他自己的身子,面对着她的目光,双手也跟着离开他自己的脸,将那留下指甲印的脸给露出来,“你看看,要是留疤了,你可得怎么赔我?”


    “还赔?”她真是让他给有些恶心到了,还说赔,她都没叫他赔她自己的清白人生,他还好意思叫她赔他这个破脸,人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还真是没药可救的。“要不,你到陈法面前,把我跟许慎的事说出来,我想他会赔你的!”


    “你的心真狠——”他眉眼间露出个遗憾的色,还有模有样地摇摇头,“鸯鸯呀鸯鸯呀,你以为陈法还真能为着你出头吗?”


    他的话说得灰妹心头一凉,她心里头总有些自卑感,自个儿以前的那些个混账事,她虽说是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不能代表着没有发生过,那些事儿,是真实地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直不起腰来,一直压在她的心头,总觉得自个儿脚下站的是块薄冰,一不小心用力,那薄冰儿就破碎了,让她给掉下去!


    也许是她想太多,也许是她太没有安全感,连自个儿的亲妈都是向着外人,她心里头的不安那是可想而知的,让着方正一说,更是到达到临界点。


    可她还是做出个要强的姿态来,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就瞪着他,不无讽刺地冲着他,“要不,我们去试试?看他会不会为我出头?”


    这话是咬着牙说的,她心里还真就是没底的,与陈法一起一直快乐着的,他替着她挡下陈律的恶言恶语,在父母面前还护着她,她那颗心呀,就跟着朝他倒下去,有点拔不出来,又觉得可能是幸福来得太快,让她有些都不太敢相信!


    “好呀,要不,现在就走?”他是个眼利的,一下子就看穿她的强硬外壳子,那个内心里呀,早让他给捅破,他作势站起来,欲往着浴室走进去,“还有回去的班机,一起走?到陈法的面前,让着陈法听听?”


    她急了,她乱了,真慌乱了!


    “不行——”她真就是承受不住那个事儿给戳穿的后果,更承受不起陈法纵容宠溺的目光变成嫌弃,一想到那个画面,她便是不管不顾地揪住他的手臂,此时顾不得他身上没个遮蔽物的,“方正,真不行,我们打个商量好不?”


    她挤出个笑容,只是,那笑容不是出自真心的,真真是难看极了。


    这个举动,正是合方正的心意,他欲擒故纵着,就等着她上来,还真就是让他给料着了,她是个外强中干的,让他给唬住了。


    “商量?”他回转身,瞅着她,主动权如今落在他的手心里,到是不想用强的,这女人嘛,得自个儿把自个儿给松开来,才有意思,也只有许慎那个家伙的,真个是没情趣的,强来的有什么个乐趣,“我们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吗?”


    她知道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可让她像跟着许慎那样子,把自个儿给躺平了,让他上自己的身子,为所欲为,还真就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种事,她清楚得很,有一便会有二,有二就有三,到最后落下去的人还是她。


    看得挺清楚,事儿她也分析得头头是道,架不住是他这样的人,端着张迷惑人的脸,话里话外那个意味儿,让她都没有脸见人的,“多长时间?”


    她那是咬牙问的。


    方正有些不满意地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仰起个小脸的,黑色的眼睛里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不满的,“这还没有开始,就想着结束了?”


    那话语里的提醒意味儿很浓,她要是听不出来,也算是白认识他一回,“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她只得放软态度,把话说得尽理婉转些,“方正,我真没有什么的,我有的,这别的女人也是有的,她们有的,我到不一定有的,比如着这楼上总统套房里的那位,她要身段有身段的,要模样也有模样的,她能红得这么快,你也是晓得原因的,应该有个好手段,你要是想好好地享受一回,真不如找她的!”


    她把张思洁给拉出来,一点儿也没心虚的,本来嘛,方正与张思洁就是那种关系,圈里圈外,哪个是不晓得,张思洁也急着从先前的圈子把她自己给扯干净了,这会儿,拉着方正,自是不愿意放手的。


    “啪啪啪——”


    这算是他给她的回答,觉得她说的很精彩,“嗯,说真的呀,鸯鸯,这张嘴儿,说出的话,还真叫我不喜欢听——”


    “听”字一出口,他就已经用着虎口箝着她的下巴,用了点力,满意地见着她眼里闪过的惊慌,竟涌起一种变(态)的快(感),就补上一句,“疼不疼?”


    声音很是轻柔,似羽毛一般飘落下来,落在地面都是悄无声息的,听的人,哪里还敢听他的声音,可是那个声音不放过她的钻入她耳里,他的薄唇就在她的耳垂边,正扯着牙齿啃着她的耳垂,想听不见也是有难度的。


    “疼——”她说了,是忍不住才说的,耳垂让他啃的,那里酥酥痒痒的,刺激着她的经,让她好不难受,男人的气息更是醺得她难受,“方正,你饶了我吧——”


    她忍不住哀求,还是舍不出去自己这一身烂皮肉,打算着伏低做小一回,让她做什么都行,别碰她,不要碰她,她还想跟陈法好好地过日子。


    “饶了你?”方正拉过她的身子,下半身朝着轻轻地一拱,“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应该是你饶了我吧,这一晚上的,时间都用来浪费了,我还没尝着鲜,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薄薄的衣料压根儿就挡不住他一拱,隔着那衣料,恰恰地抵在她的双腿间,那种硬实,那种火热的温度,都让她下意识地一个缩,双腿微有些不太识相地发软,她到底是个女人,已经是经过人事的女人,那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似有种欢迎的愉悦感。


    “方正,我真不能,真不行的,不管几天还是几次,我都不行。”她在求着他,求着他别让她没有活路可走,“他会知道的,他要是知道,我可没……”


    没脸——


    方正扯开一脸子笑,笑得很美丽,让他的脸更显得几分堕落的色彩,骨节分明的手指拍上她的脸,那种似纵容的意味,“怎么可能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晓得?”


    “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深呼吸着,双手揪着他的手臂,不肯放手,“方正,我求求你,你要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你别……”


    她说不出,两眼不仅仅是湿意,已经是渗出泪水来,可怜兮兮的。


    他不为所动,一点儿也没有,就瞅着她的脸,这还不止的,把个薄唇往她脸上凑,硬是把泪水儿都给吮吸了,温势的唇瓣,伴着他的呼吸,足以叫她的脸都染着红晕。


    “你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是能给我的?”方正不紧不慢地离着她的脸,微扯开两公分的距离,“要不,你说来听听?”


    她的样子落在他眼里,不过是入戏不够深,全让他给看出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什么事儿落在他眼里,都是逃不过去。


    她有什么东西?


    不用想,她压根儿没有值钱的东西,就算是值点钱的东西,她也觉得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是谁呀,方正呀,有钱呀,那不是普通的有钱,有什么东西是他没见过的没用的,还用着来找她的?


    反正是说穿了,他不肯放过她,才是惟一的关键点。


    她索性地就豁出去,再不济,至少也让她可以保全着自己,“你要是再逼我,我跟陈法离婚,你觉得怎么样?”


    收起装出来的可怜样,站直着身体,放开他的手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离婚?”方正笑得乐不可支,没一会儿,那个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严肃,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着,似有些同情的色彩,“你要是想毁了他的仕途,大可以去做的,陈家的根基不在那里,你觉得出了那事后,又加上你们的事,他还可以多大可能会有光明的前途?”


    她随便都可以,可以做到最卑微的地步,可她不能让陈法因她的原因而受累,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更不愿意自己成为他的阻力,一点儿也不愿意,她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怎么还可以给他添乱?


    她靠着雪白的墙壁,头一次觉得这个幸福离她还真远,好不容易有着盼头,如今却支离破碎,她守着最后的界线,妄图为自己留一片净土,可世上本就没有净土,她哪里能留得住?


    “一三五不行,时间太多。”她咬着牙,与他开始谈判。


    他知道她是聪明的人,会知道怎么选择的,于是听到从她嘴里出来的还价,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瞅着她,轻轻地摇摇头,“不行——”


    059起


    “我也不行。”她板起脸,自己退后一步,坐在床沿,低着头,没看他,“一三五出门太扎眼,时间得我来安排,你不许插手。”


    方正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直直地朝着她走过去,半倾身,双臂搭在她的双肩,“看今天你的表现——”


    这比他说答应还是不答应更难,她的脸胀得通红,一抬眼,就惊见他的东西就在自个儿面前,冲她的脸点点头,那种气势,让她有些吓到,不是没有经历过,而是没有这样子经历过,让她还真是有些吓到。


    “你离开点啦——”她嫌弃,连忙地低下头,似要与他划清界限似的,尤其是他的那家伙,那么大赤赤地冲着她过来,从心理上还是不太能接受着。


    这种心理是跟那个做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道理是一样的,都是顾着面子,不要里子的,面子上过得去,还能告诉她自个儿没事的。


    方正一贯地眯着眼睛,还算是听她的,直接地站上床,“你让我高兴了,也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灰妹已经是积极地站起来,觉得自己跟那个被逼着上梁山的林冲差不多,这会儿,她低着头,愣是不敢看他一眼,抬起两只手来,心里头极为纠结,往着他的方向一摸去。


    要是这人是陈法,她也不会闭着眼睛,说不定真当成是情趣了,可这人不是陈法,陈法还在处理他的工作,也没有空陪着她到这里来,她心里嘛,是有一些心理障碍的,闭着眼睛就跟着英勇就义一般地豁出去。


    不是平坦的?


    她的手里那是什么?烫烫的,还跟着天鹅绒般的质感,还清楚地感觉到那东西在她手里越来越烫,越来越有往里粗的感觉,一手已经是握不住,就算是再迟钝,她还不知道这上什么物事儿?


    窘了,那手连忙着想放开,她心里头已经把自己给骂了个千遍,一双手却是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放开,还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跟着包住那物事儿,双手全都握着,小心翼翼地握着,那股子贲胀的感觉,让她真敢立时给丢开去。


    “怎么了?”


    就三个字,方正表现得像个太上爷似的,还是站在床里,高高地站着,没叫她也跟着上得床来,健瘦的腰还颇有意味地往她的方向挺了挺,分明是耸(动)的动作。


    她觉得这个尺度真是太大了,做起来也真有点难度,打从心底里头不乐意,一直是不乐意的,那动作便是僵硬的,手心里那个感觉,烫得她那叫进退不得,心里怨自己怎么就碰着他这里了,哪里不好碰的,也总比这个好。


    “没、没怎么。”她讪讪地回着话,努力地忙活着,权当自己的手是充气(娃)娃的功能,十根手指头儿都张开,把那个贲胀的物事儿滑弄在手心里。


    自己的手跟别人的手那是不一样的,当然,她的手也与别人不一样的,当然手还是手的,就是深感不一样,硬实的也非常快,一下子就是精焕发着,挺立在她手心里。


    方正眯着双眼儿,那狭长的丹凤眼流露出满足的色彩,白皙的脸庞沾染些情(欲)之色,泛着晕红色,呼吸渐渐地发重,身上最脆弱也是最引以自傲的物事儿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她要他死他便死,她要他活他便活。


    他的双手慢慢地放开,往着她的领口子探进去,从上探入她的胸衣里,抚弄着那两坨肉儿,嫩嫩地盈满着他的手心,十指一掐下去,就柔顺地软下去,只那么一下,立即是不情愿地反弹回去,就连着那顶端的果果儿都顶着他的手心,让他心痒痒的,真想把她给剥光,立马地放在床里,他是提枪跨马,一杆子进洞,那叫一个得意的!


    但现在不行,他逗弄着她的身子,想着她平时都是睡在陈法的身边,陈法也是这般地弄着她,那个手劲便跟着大了些,“他是不是也这么做的?”


    灰妹知道自己是不能退的,双手撸着那物事儿,觉得那物事儿的精头愈发地好,更加硬着几分,偏就是外头滑腻得很,她已经想过,如果要是就这样子捱过去,也算是她的造化,偏就是他没这么慈悲。


    那双大手掐得她全身疼,胸前疼得一抽一抽的,又兼着几分涌上来的兴头,让她下意识地夹紧着双腿儿,却是身子发软,差点儿站不稳,人已经堪堪地倒向他的方向,尴尬地靠在他的小腹间,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似难受又似着欢(愉)的声儿。


    “别……别……”


    她试图还制止着他的动作,身子让他的大手给撩拨的似不知身在何处,满脸都是潮红的,小小的脸蛋,瞅着跟个让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似血。


    “别怎么?”方正是个坏的,撩得她全身酥软,还是个不肯放过她的,把她卖力的双手给移开来,人就仰面躺在床里,跟个大爷似的指挥着她,“自个儿脱了,自个儿上来,别叫我等——”


    这不,除了胸前让他给弄得凌乱些,别个地方,还是整整齐齐的,他一退开,她就是失去了依靠,失去了重心,颓然地跟着他倒在床里,嘴里逸出一句轻轻的“哎哟”声。


    明明是呼痛的声音,听上去跟着娇弱的呻吟没两样,让人听得那叫一个血脉贲胀的,全身的血似乎都涌到一个地方去,不肯弱一分。


    灰妹努力地撑起自己,背对着床而坐,两手要脱自己的衣服,因为是在片场,怕跟着张思洁日晒雨淋的,出门全带的都是长袖衬衫还有七分裤,她的手往着自己的扣上解,手都是颤的,手心里还残留着那股子感觉,烫的、硬的、涨的,让她更颤了。


    “脱个衣服也这么慢?”方正枕在他自己的手臂上,催促着动作跟着蜗牛般的人。


    她不是慢,那是不想脱,于是动作就慢得跟蜗牛一样,解了半天扣子,即使是身子还泛着一股子让她都要难捺下来的跳跃之感,紧夹着双腿,一咬牙,把衬衫的扣子全都解开。


    衬衫底下还是有胸衣的,已经包不住她的两坨坨肉儿,娇嫩嫩地探出大半个弧度在外头,更兼着那顶头的果儿,艳得很,挺立在那里。


    他的目光瞅着她,一瞬不瞬的,她不是没有感觉,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似的,又觉得这种目光很合她的意,像是早就是期待着这种目光,让她有种满足感,又夹杂着几分惶惑。


    “你催个什么催的?”她不耐烦了,不待这么催的,她也是在脱了,又不是不脱,就是想拖一下时间。


    他仔细地听着她的声音,喜欢那种似撒娇般的声音,让他能好几天心情都是好的,在这样的时刻里,还补一句戏谑露味极浓的话,“怕你临阵脱逃。”


    她就是想逃,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挥霍的,脱了衬衫,再脱下面的,好象也容易了一些,只是,那脸始终是笑不出来,嫌弃地冲他丢过去一句话,“你别说话,行不?”


    要是再说下去,也真难保她不会逃了!


    方正也是个知道适可而止的人,心里头那是明白的很,再刺激下去,要真把人给惹毛了,也没得他什么好果子吃,万一她真要豁出去,不再惦记着陈法,指不定还真能把他撂在这里,让他看个够了,却是吃不着。


    他心里头也叫个矛盾的,明明不愿意她惦记着陈法,偏就是指着她还惦记着陈法,才能有的这个接近,他难受了,真是难受的,谁叫他当时那么阿莎力地就把到手的东西给让出去,也合着他现在后悔。


    后悔也是没用的!


    看着那会儿,她躲入陈法的怀里,陈法搂着她,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觉得分外的刺眼,生生地刺着他的眼睛,那一时起,他发现舍不得了,真是舍不得!


    他不能反悔,陈法第一个不饶他,可是——


    暗地里来的,也不算是他反悔的,这便生意人的脑袋,不能明修栈道,便来个暗渡陈仓,陈法自是光明正大地去,他暗里头握着她的把柄儿,指不定陈法与他之间,到底谁的时间更多点。


    也没穿多少,她就算是再想拖时间,也是得脱完的,这一完,才觉得房里冷气打得足了些,有些凉,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如此好几回,才算是压抑住狂跳的心,爬入床里,腿儿沉重地跨入他的身子。


    但是——


    做到这一步,她真没勇气了,就那么跨着,就是不肯坐下去,那底下的物事儿,让她害怕,有种要撕裂她的感觉,还真是不敢!


    方正早就盼着她上来,让她不太干脆的动作给弄得不耐烦,索性着自个儿挺起腰,伸出手就扣住她的后腰,把她往下一按,另一手则是扶着他自个儿疼得都快要萎靡的物事儿,往着她的桃源地探入。


    “——”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声,总算是吃着一回,一进去,就觉得那里头的肉儿都裹着他,让他满心欢喜的,没有个消停的,狠顶着她,一下一下的,跟个凶兽般。


    她的身子跟着一巅一巅的,一起一落的,那股子力道,似着张狂的兽般,硬生生地劈开她的身子,有些疼,更多的是胀满感,咬着唇瓣,不肯承认着那涌起的几分欢快感觉,更不愿意承认她的身子经不起他的挑弄。


    他极满足的,索性地抱着人起来,掰开她两条腿儿,让她圈住自己的腰身,一手托着她的浑圆臀部,一手扣着她的腰,不让她掉下去,浓烈的粗喘声就在她的耳畔,薄唇还不肯放过她的脖子,啃啮着她的娇嫩肌肤。


    这还不够,他还过分地低下头,啃着她的胸脯,让着上头留下他的齿印,真想把她给这样子抱着一辈子,一辈子也是不嫌多的!


    灰妹到底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先头还紧咬着唇瓣,这会儿,哪里还咬得住,胸前让他给啃得有些刺疼,却还是不自觉地再挺起脸,阵阵涌来的强烈刺激,让她唇瓣儿微张着,也不知道是发出个什么声音的,跟个乱哼哼似的。


    男欢女爱,亘古以来的话题。


    “……”


    灰妹睡得很晚,几乎是让方正给折腾了一夜,夜里不是没想睡过,而他是个霸道的,就是架着她,不让她睡觉,听着门铃声,她努力地张开沉重的眼皮,还记得自己今天得去陪着张思洁去剧组。


    她刚想下床,却是觉得腰间好象多了些什么,低头一看,这床里的人,不就是方正,要是她没注意地跑去开门,她一脸的黑线。


    “起来——”


    她用手去捏住他的鼻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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