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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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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世雄回了卧室,辗转反则难以入眠——他并非十恶不赦的禽兽,只因酒醉,放纵了心中的欲念。


    但毕竟对方是亲生骨肉,理法不容,所以良心不安,十分自责。


    再来聂慧私处受了伤,他十分担心,可毕竟做了亏心事,难免心虚:深更半夜,女孩哭肿的双眼和手腕上的淤青如此明显,大夫作何感想?


    末了,只得安慰自己:不就是破身吗?没听说哪个女人被操死的。


    翌日,他起得很早,照例去外面晨跑,半个小时后,回家用了早餐,随即到书房,整理公事包。


    其间他给女儿的班主任打去了电话。


    对方见号码陌生,又是一串八,心理直打鼓,接起后,方知他的身份,不禁心生敬畏,语气恭顺。


    聂慧还未报到,他便接了校长的指令,对其多加关照。


    他从教多年,自然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他们学校是实验中学,每年的本科升学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尽管只是初中部,却也名声在外。


    许多家长削尖了脑袋,也要让子女钻进来,而实际的录取人数并不乐观,除非你学习拔尖,或者……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每年花几十万进来的孩子不在少数,对于这种现象,他已经麻木。


    甚至心存鄙夷: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校长见他不上心,语气严正起来:聂慧的父亲,身份特殊,学校的午休楼就是他出资捐助的。


    如果得罪了他,年底的奖金肯定没戏。


    人都有张嘴,得吃饭,提到工资,班主任顿觉气短,连忙打起精,将腰摆挺的笔直,保证对其重点培养。


    待到新生入学,见了聂慧本人,只道这小姑娘长的好,细皮嫩肉,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他特意安排其坐在第一排,离老师和黑板都近,想开小差都难,而且特意跟每科老师都打了招呼。


    上课多注意她的动向,有什么不会的问题要及时解答。


    如此过了一个月,测验的成绩却并不理想,全班五十多人,她考了四十名,拿着成绩单,班主任看了又看。


    心想自己已经尽力,这就不是个学习的料,随即又想起了校长的话,不觉心里泛起了嘀咕。


    不知道她的成绩跟奖金挂钩不?


    测验过后,便是家长会,班主任拿着名单,挨个点名,该到的都到了,只有聂慧的父亲没来。


    那个代理人是谁?她家的管家?


    班主任咂了咂舌,心想毕竟是大人物,日理万机,他这个小百姓,想见一面都难,接着不免有些同情女孩。


    半年过去,这一通电话,的确让他受宠若惊。


    对方的声音沉稳有力,言简意赅:女儿生病了,想请假。他热络道:要多久呢?那边沉默了片刻:一个月。


    班主任满口答应,并叮嘱女孩要好好将养。


    放下电话,聂世雄叫来了王妈。


    她是女儿的贴身保姆,从聂慧半岁时,便开始随伺在侧;女儿跟她比较亲近,有什么话都爱跟她讲。


    男人一身西装笔挺的站在大班台后,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聂世雄并不爱吸烟,只在特殊的场合或者时刻,才会抽上两口,而此时烟已经燃了二分之一,烟嘴处却很干燥。


    “进来!”


    门打开,又被关上。


    “先生,您叫我?”一个四十左右岁,腰间系了白色的围裙中年妇女,面带恭谨的站在房子中间。


    男人转过身来的同时,半截烟灰飘然而下。


    聂世雄看了一眼,伸长了手臂,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内。


    “小姐起床了吗?”他故作不经意的问。


    王妈愣了一下。


    “还没!”女孩的房间里有按铃,方便随时叫人。


    她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赖床,很多时候早饭都在房间里吃,更确切的说,是在床上吃。


    现在七点刚过,可能还在睡!


    男人听后,不由得皱起眉头:是不是自己太过粗暴?伤的她太重?


    “先生,要我去叫吗?”


    保姆以为他在生气,连忙说道。


    聂世雄眉毛一沉,目光凌厉起来:“不用!”


    王妈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又不知道错在了哪,所以只得耷拉着脑袋,保持沉默。


    过了半晌,主人仍未开口,她悄然抬头瞄了一眼:对方双手抱胸,昂头看着书房墙壁上的一副画。


    顺着他的视线,王妈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一位少女,身着白色丝裙,手中擒着青色玉笛,态专注的似在吹奏。


    保姆瞪圆了眼睛,满眼赞赏。


    衣服是意大利定制的,生日那天,小姐就是穿着它,在庭院中演奏古笛,那悠然的乐声,如今还记忆犹新。


    没想到先生请了人临摹了画像,看起来惟妙惟肖。


    “好看吗?”


    突来的问话,唬了王妈一跳。


    “好看!”她由衷的回道。


    聂世雄放开双臂,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在聂家不少年头了,小姐比较信赖你。”


    他起了个话头。


    保姆听他这么说,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打起精。


    “她这两年似乎是长大了许多。”


    王妈点头称是,不忘夸赞一句:“小姐很懂事。”


    谈到此处,男人的两片薄唇却紧紧闭合,看得王妈一头雾水,直觉对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沉吟片刻,她谨慎开口:“先生,您有什么尽管吩咐。”


    男人稍作迟疑,硬着头皮道:“小姐来月事了吗?”


    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怔。


    聂世雄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很是尴尬,复又暗纾一口气,他不得不问,因为自己是成年人。


    以往做爱都带套,这次提枪就上。


    女儿年纪虽小,下面连毛都没长,但胸上有肉,指不定已经有了生育能力,倘若碰上了危险期,那么很可能怀孕。


    到时候一切就会更加复杂。


    王妈舔了舔嘴角,很快镇定下来,可又觉得怪:小姐的吃穿用度,都有专人操办,先生很少过问。


    如今却关心她的生理?


    转念一想,孩子大了,妈妈不在,做父亲问问也倒应该。


    “来了!”她如实回答。


    男人的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追问道:“是几号?”


    王妈眨了眨眼,努力思索,末了只是摇了摇头:她给小姐准备了卫生棉,至于对方什么时候用,她不知晓。


    聂世雄见此,有些失望,大手一挥,示意对方离开,跟着拎起了公事包,乘坐自家的奔驰去了公司。


    到了办公室,便开始埋头处理公事,直至中午闲暇时间,给家里去了电话,听到管家说,小姐未踏出房门一步,更为担心。


    自己要不要回去看看?


    男人按了内线,让秘书把下午的行程全部推掉,而后叫老李将车开过来,停到公司楼下。


    司机见他出来,连忙打开车门。


    “先生去哪?”手握方向盘,透过后视镜询问男人。


    聂世雄坐定后,向后一仰,将头倚在皮椅上,他用手夹了夹眉心,一副很累的样子:“回家!”


    本以为出去应酬,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老李目带关切:老板事业心很重,算是个工作狂,平时上班很少迟到早退,今天肯定身体不适。


    他脚踩油门,打了右舵,车子平稳的开进了主道。


    中午十分,出来用餐的人不少,交通不畅,轿车走走停停,快到目的地时,听到后座传来声音。


    “停车!”


    司机愣了一下,连忙踩了刹车。


    老李眼见着男人推开车门,很是诧异:这儿离家不远,属于高档社区,四周的商铺很少,旁边只有几家餐馆和药店。


    他很机灵:餐馆门面一般,都是家常菜,老板根本看不上眼,那么对方是去药店?


    “先生,我去就好。”


    男人就像没听见,兀自下了车。


    老李抓了抓没几根头发的脑袋十分诧异:平时买东西,对方很少露面,都有他人代劳,今天这是怎么了?


    聂世雄径直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药味铺面而来,令他心生不愉,几步来到柜台前,那儿站着个小姑娘。


    “先生,您买什么药?”


    男人左右扫了几眼,淡淡道:“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膏。”


    “哦,怎么伤的?”


    聂世雄愣了一下。


    “是刀伤,烫伤?”见他茫然的表情,小姑娘连忙解释。


    男人微微偏头,好似在思考。


    见此,小姑娘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个人长的不错,穿着考究,怎么看也该是个白领?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吃力。


    “算是擦伤!”他含糊道。


    对方没再多问,俯身从柜台的最下面取出一盒药膏,扔在了玻璃台面上:“那就用这个吧!”


    她只负责卖药,拿提成,至于效果?她管不着。


    聂世雄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跟着压低了声音再次开腔:“你们这儿有避孕药吧?”


    小姑娘正在给她开单子,听了这话头也没抬,语气平常的问道:“有啊,就不知道你要的是哪种?”


    话音未落,男人的脸似乎更黑了:他妈的,怎么买个药,还如此复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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