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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205信箱

分节阅读_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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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我把吉它拆出来,他看了眼,手搭上去拨了两个音,说“算了,太久没弹了你报个班儿学吧。『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然后就拿着盒烟上了楼顶。那把吉它直到后来离开医院,都放在墙角没人碰过,再以后,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零五年三月份,他叫我帮他买了点儿家具,送去月亮湾一个空房子里。五月份,我陪他去了趟白河镇。那是个挺偏僻的地方,风景倒不错。他说那是他的家,不过已经没人了。锁头全长了锈,家具也积满了灰。屋顶上的瓦楞草,窜了足有二尺高,檐下的横梁上,搭了好几个鸟巢。


    他从书柜里拿出架小飞机,看得出原先是白的,不过现在已经发黄了。那天他擦干净后,一直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个下午。


    我们只待了一天,走前我跟他去了个村子,他到一个孩子家拿了盆草。那时他走路已经不太稳,不过近距离还看不出来。


    零五年六七月份,病情却突然加重了,经常好端端站着就一头往下栽,刷牙的时候弯下腰,也会冷不丁扑倒。那以后,身上就再没断过青紫。


    他有天说住院住烦了,朱胖子本来不让走,后来还是没拦住他,在医院待着也就早晚两次药。七月底的时候,他住进了月亮湾。从那以后,除了上医院和每月一次看他妹妹,基本没离开过那儿。


    他开始在墙上画一幅画儿,虽然手还很稳,但画得不快,有时会回头问我“你看看,画得像吗”


    “像啊,一模一样。”我知道他画的是他家和隔壁的院子。


    “真的”他问得很认真,表情像个孩子,又期待又担心。


    如果我点头他会很高兴,有次还脸红了,转过去说“唉,我不会画画儿”


    我听着却觉得揪心。


    那幅画儿十多天才弄好,画最后一颗星星的时候,却突然抖了手。他拿着笔退回凳子上,看样子不大高兴。我说“没关系,那一点儿看不出来。”


    他没吭声,想了半天后站起来,扶着墙把原来的星星全添了几道线,看着像重影一样“嗯,”他笑了“这样儿就看不出来了。”过了会儿轻声说“以后住这儿,也像在家一样儿了”


    那以后他没事儿就靠在那幅画下看书,半个月后我才知道,许延就住在隔壁,也知道了,他原来就是新天公寓的老板。


    我是去看个关系挺好的同乡,他跟我一起来g市的。当时张健强陪着许延,还有另外几个人看工地。


    “你不知道”我那同乡说“许总跟张老板关系铁得很,新天的工程全包给他了。”


    我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没事儿谁会打听那个。但我那个工友不一样,他人很机灵,不久之后,就跳到另一个建筑队当了个小工头。


    搬进月亮湾后,封大夫的情绪比住院那会儿好多了,有时还教我做两道菜,我说“封大夫,你手艺真不错。”


    他笑了“那当然,对了,别总大夫大夫的,叫我名字吧。”


    “嘿,”我说“我叫习惯了。”


    他笑着说“名字多叫两次也惯了。”


    他那样带笑看着你,让人觉得像晒着刚刚好的太阳,身上暖烘烘的。我说“封大夫,我要是个女的,叫你这么一看,魂儿准跑了,”然后我想起那个许延,又说“男的也一样。”


    “哦,那你,”他回过头很严肃地盯着我“是不男不女呢,还是半男半女”说完就大声笑了。


    “咳,我”我也憋不住乐了。


    他笑完揭开锅盖看看“等学会了,回家给你爸和你媳妇儿露一手,让他们评评,你师父手艺咋样。”


    回家我没吭声儿,他也很快就说开了别的。我觉得很多时候,不像我照顾他,倒像他关照我。我说“封大夫,我怎么总觉着你像我兄弟。”


    他笑了“呵,是吗,那我叫你陈哥吧。”


    我说“不是,我倒觉得你像我哥。”


    他笑得更欢了,他说“那可不成,你别把我叫老了。”


    那以后我才发现,他其实很爱开玩笑,跟他在一块儿,不知不觉就合不拢嘴了,哪怕后来病情加重那段儿,也少见他愁眉苦脸的。


    他还教了我上网、打游戏“诶,陈生,”有次他问“以后你有啥打算”


    我没吱声,他又问,我才说“回建筑队吧,”我说“我又不会别的。”


    “你可以拉些人自己当老板,先接些简单的活儿,有了钱再买设备,”他说得挺认真的“给人打工,啥时候是个头儿。”


    我说“当老板,哪儿有那么容易,还不如实实在在攒点钱。”


    “一辈子受穷容易”他说“连想都不想,怪不得了。”说完就不管我了。


    那一年时间,不知道封毅感觉快还是慢,我觉得挺快的。他一直没让我守夜,我住在另一栋楼里,直到零六年那个特别闷热的夏天。有天晚上他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捂着嘴腰都直不起来,闷得满脸通红。


    “别捂着呀,”我着急地收东西“咳出来,咱们去医院看看。”


    他好不容易忍住“打电话,叫朱华调个车来。”


    我才想到,这时候许延应该到家了,他怕他听见,叫朱华派车也是怕碰上吧。


    他那次得的是肺炎,在二院住了两个月,回来天气已经是入秋了。


    二五信箱 正文 回家三陈生番外


    章节字数1574 更新时间091020 22:17


    零六年秋天,雨水特别多,日夜不停地下着,能把房子都浇烂了。他的身体明显差了下去,但还是每天早晚坐在阳台上,直到看见那人的车子开出去,或者开进来,才会再回屋。我知道劝也没用,别的事儿他都愿意跟我聊,却从没提起过许延。


    我想了很久,找天拿了钱去找我那个当工头的同乡,他门道儿一向挺多,而且他爸爸,以前就是个锁匠。我叫他给我弄了几把万能钥匙,然后回工地转了一圈,碰见张健强时,我装作不在意提起,他果然问我要了两把。


    我不知道另一把钥匙会不会到许延手里,也不知道许延会不会来开隔壁的门,我只知道要让封大夫发现,他一定会发火,也会赶我走。所以我很犹豫,但还是想找个机会,让他至少,见上他一面。


    九月中旬有天下午,天难得放了晴。封大夫那天精挺好,他让我给他找了件有帽子的风衣,自己戴上墨镜说“好久没出过门儿了,你跟我出去转转吧。”


    我没敢把车子开远,到了一个不太旺的广场,他说“就这儿吧,还能晒晒太阳。”


    他不想用轮椅,我就把他扶到一个带靠背的长椅上,擦了水让他坐下。那广场不大,隔条小马路有间商场,一楼开了几家餐厅。


    那天其实没啥太阳,空气还是很阴很潮,但他挺高兴。特别是后来几个孩子结伙跑来放风筝,他看着就笑,说他以前也扎过风筝,还问我会不会。说着拿出口袋里的小飞机,看了看“不过有了这个以后,就再没扎过了”


    我看见一个交警开着摩托车过来,因为不想他走太远,车子就停在马路边。那交警已经开了罚单,正往雨刮上夹,我就没过去。他说“你还是去把车停好吧,道儿本来就窄,别挡了其他人。”


    我看广场里除了那几个孩子,没有闲杂的人,就往车子那边走,走了没两步他突然叫住我“陈生”他声音比刚才低,哑哑的“给我多拿件外套吧,”他说“我有点儿冷”我想倒回去,他却摆了摆手叫我走。


    我想可能天晚了,在外面待长了凉,赶紧去停好了车,想劝他别坐那么久。可等我拿了外套跑回去,他已经不应我了。他还是那个姿势坐着,稍侧着身,像在想什么事情,手却从膝盖上滑了下来,手里握着的飞机也不见了。


    来回才几分钟,就下起了毛毛雨,天完全暗了下来。广场里的孩子都跑没影儿了,他的手还很暖,我拼命打朱华的手机,却连响几声都没人接。


    “走吧,许延,换一家,这都十分钟了,还没少一桌。”马路对面有个男的说“诶,你看什么呐”


    我抬起头,那个男的已经坐进车里了,许延背着我扶着门“刚过去那几个孩子,手上拿的飞机,挺像我小时候玩儿过那种。”


    怪不得封毅刚才我喊了他一嗓子,却被关车门的声音盖住。朱华的电话这时刚好接通,等我说完再抬头,那车子已经开远了。


    朱胖子说,封大夫是心脏骤停,他的心脏半年前已经开始扩张,但他一直没跟我说过。


    第二天早上,我把一张901的水费单放进许延的邮箱,希望他能看见。我知道现在再做什么,都已经晚了。我也知道,等以后我两眼一闭,跟封大夫见了面,他肯定会怪我,但我不能让他这样,没声没息的走哪怕来世要我做牛做马


    之后我就去了火车站买票,天又开始倒水那样下雨,像扣着个黑锅盖。这个城市虽然在南方,但感觉真的太冷了,我得回家去。我把封大夫后来买的那辆车开给丁珉,他说他正要找我,然后给我个信封,说是封大夫以前嘱咐他,让他交给我的。


    我上车后睡了一整天,起来才拆开。信封里是本,用我名字开的存折,还有封大夫的一个字条儿“陈生,好好打算打算,让你爸过点儿好日子。我病的时候,多亏了你,就不说谢了。”


    那字条儿的落款日期是去年底,那时候他的手还不太抖,那两行字很有力,也很好看,像他的人一样。我没看清那本折子上到底有几个零,我觉得眼睛很痛,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二五信箱 正文 这是一座荒寒的都市 番外 秦可可


    章节字数2350 更新时间091024 21:15


    这是一座荒寒的都市,在你走后,我收拾行囊,远遁他方


    雨,倾盆浇注,天际,暗雷震怒,闪电,在模糊的车窗外硬生生撕裂视界


    “糟透了这鬼天气。”司机烦躁地扯过抹布,一遍又一遍擦掉迅速凝聚的水汽。


    “没关系。”我这样说。


    是真的,这如临末世的宣泄,反倒让我感到一种异样的宁静。我正好可以,不受干扰地想你,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子里那样,安静地、悄然地,欣赏你,让形形色色的你生动地滑过时间的罅隙那是一种,类似甜蜜的苦涩与绝望,那是,仅属于我的,完完全全的,隐秘的幸福


    我,竟然数不清,我究竟窃取了多少个你温柔的,沉稳的,睿智的,从容的,诙谐的,冷肃的,深情的,残酷的呵,原来我并非一无所有,我竟拥有如许多的珍藏,在你离去后的荒寒里,我仍然可以,反复回味,不为人知地,爱慕你


    哦,不,这一切,你都是清楚的,从最初的最初你已经明了,只是,你为我保守了这个秘密,由此至终,温柔而残忍地,守口如瓶。


    那个轻软的黄昏,那间安静的教室,当淡金色的夕照穿越清风与绿叶,穿越简练的门框你的声线如潮汐漫上耳畔,深厚的低音,烟云般魅惑你敏感地查觉到了我的注视,却淡然撇开。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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