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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宸宫》

分节阅读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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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屏息细听,下一刻,却惊得面色惨白


    “突袭凉川的计划,功亏一篑,不仅如此,鞑靼骑兵还侵入了西北内地。”


    皇帝缓缓说道,声音平淡,却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在座几人都是他手下得用的,亦是朝中菁英,深谙时局,听了这话,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们面面相觑,半晌,才有老臣齐融壮着胆子道“这真是骇人听闻皇上本有良策,却是谁将此事弄成这般田地”


    他真是人老成精,一句话,便不露痕迹的替皇帝开脱,把事情归罪于主事者。


    皇帝头也不抬,冷哼道“襄王麾下的兵士,贪功冒进”


    他仿佛懒得纠缠这话题,坐直了身子道“一个两个,总是不让朕省心难道真要朕御驾亲征”


    众臣一听这话,吓得魂飞天外,齐齐跪倒,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战场上凶险万分,元祈虽然弓马娴熟,却从未真正身临其间,皇帝又未曾立嗣,一旦有个万一,便是国体动摇,山河倾颓又怎能让他如此作为


    齐融急道“皇上,老臣向来憎恶鞑靼,恨不能食其肉而后快,可皇上亲涉险地,却是万万不可西北乱局,可派一名钦差前去,居中调停即可。”


    他越说越激动“老臣没几年好活了,却是盼着陛下平平安安,上月我生辰,您送来一幅斗大寿字寿者,必先居安,皇上若是身处险地,老臣还有什么脸面受这一字”


    元祈正想回答,只见殿外裙裾飘动,耀眼阳光下,看那宫装样式,竟是


    他心中纳罕,轻轻站起,行到门口,却见晨露站于门外,脸色郑重


    “皇上,这宫中的奸细,怕是又出动了”


    她以白绫裹手,此上静静躺着一颗腊丸。


    “请恕微臣逾越,即使这颗腊丸被我截获,宫中仍不太平”


    她静静站于阶下,声音有如寒玉轻击


    “静王正是蠢蠢欲支,此时此刻,您不宜离京”


    宸宫 第四卷 第六十三章 亲征 t


    皇帝双目闪着怒光,宛如雷霆凝聚,晨露毫不避让,直直看着他,两人互不相让,对峙了良久,元祈才开口道“这是国家大事,你不要过问。”


    他话一出口,就觉得太过生硬,正觉得过意不去,待要说时,晨露却微微一笑,轻叹道“果然无法”


    元祈望着她这一笑,只觉得有如绣花绽放,美而眩目,竟呆在当场,半晌才回过来。


    他敛了笑容,亦是叹息一声“朕也是无奈,西北门户大开,半边江山就在铁蹄下任由蹂躏,从此,京城都要在那些蛮夷阴影笼罩下强敌环伺之下,中原再无宁日”


    他望着满天蔚蓝,阳光普照,只觉得周身热血都沸腾,拔出佩剑太阿,白刃一闪,将檐下松枝齐干而断“人生自古谁无死朕宁可血染沙场,也不愿让子孙后代都在蛮夷窥视下苟延残喘。”


    他微笑着,眉宇间一片爽朗豪迈,再无平日的沉稳寡言,朝着晨露深深看了一眼,柔声说“你不必担心”


    便大步入内,继续商议。晨露望着他离去,又回首看了看那轰然倒地的松枝,却没有生气,唇边微微勾起,满是赞赏和畅快,眸中的冰雪之色也消退不少,但见一片清柔。


    午时,元祈才回到乾清宫中,他正要私自进入御书房,却见廊下三四个小太监正在秦喜的督导下,做着针线活计。


    元祈看着他们笨拙的手脚,很是好笑“这是做什么”


    秦喜抬头见是他,连忙跪倒脚下“是尚仪大人吩咐的,道是皇上有用。”


    元祈接过一看,却是一片片的犀皮,已经细细硝过,剪裁拼接开来,依稀是一件甲衣。


    上面用针络了无数小孔。


    他微一思索,明白这是散热用的,不禁心中一热。


    那个清冷有如冰雪的女子,竟会有这样的玲珑心思


    他思不属的踱到书房,却见佳人盈盈伫立,正在等候。“那件皮甲看着有些太大”


    元祈对上她清冽眼眸,心中一片暖热,鬼使差之下。


    居然胡乱找了个话题,待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又是懊恼


    人家一片好心,自己言下之意,却不是在嫌弃吗


    谁知,晨露并无不悦,点头答道“那就让他们稍微改下吧”


    元祈有些惊诧“那针线络子,不是你打的”


    话一出口,他便又后悔了


    少女的眸中光波微颤。眉间微蹙,好似正在忍耐着什么“微臣并不会针线活计”


    元祈察言观色,知道自己是捅了马蜂窝,摸摸鼻子,再不敢开口。良久的沉默后,晨露打破了寂静“皇上若要御驾亲征,须要防范京城生乱。首要一点,就是要从速料理完军中事务。十几日内返回京城,可以无碍。”


    元祈知道她还有下文,于是凝细听。


    “若要让静王安分些许,您可以找两个人帮忙。”


    不知怎的,少女的声音,很有些诡谲秘。


    “哪两个人”皇帝的好心被彻底勾起。


    “一位是驸马都尉孙铭,另一位是”


    晨露的声音,不易察觉的带上了几分阴森“却是当今太后,您的亲生母亲”


    永嘉十二年六月初一,朱雀大街上,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明黄帷绸将两旁围个密不透风。一万禁军仪容整齐,三呼万岁。


    辰时,圣驾自宫中而出。


    皇帝竟没有乘坐辇舆,而是与众将官一般,骑在马上,他身着窄袖箭衣,外罩着轻巧皮甲,精致合身却是重新改过了的,采飞扬,英气勃发,宛如天中烈日一般。


    随侍一旁的有军中俊彦,负责文书的翰林学士,个个都是人才不凡,可是比起常服平饰的皇帝来,却是差了一大截。


    随着三声炮响,皇帝饮下一杯,辞别了前来送行的太后和中宫,领军启程。


    皇帝望着身后精锐的一万禁卫和二万京营将士,并无半点骄矜。


    他只带这些兵马,是有缘故的。


    这次事起仓促,并不是兵力多少的问题,而是襄王对周浚丝毫没有心服之意,他怀着鬼胎,有意无意的纵容士兵违令追击,致皇帝的谋算,一齐落空。


    这次前去,能让那两个同样桀骜,一为狷介,一为恶意将帅,心仪景从吗


    元祈很有些不确定,但这世上的事,便是再无把握,也须得去做。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禀报声


    “微臣在此随驾”


    晨露一身男装,很是潇洒倜傥,策马而上,不知是因为忙碌还是兴奋,她的晶莹容颜,焕发一种淡淡绯红。


    元祈凝望着她,叹气道“你不应该跟来”


    晨露不答,只是轻轻抚摸着麾下良驹的鬣鬓,重温着这熟悉而久违的触感


    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在人生喧闹之下,完全没有发觉两道尖锐的目光。


    太后携同皇后并后宫诸妃,凤冠朝服,有一列帷幕遮掩,她们站在城楼之上,目送皇帝御驾远去。


    皇后侍立于太后身后,不无伤感的抱怨道“仓促之间,皇上就决定亲征,也太过随心所欲了”


    太后端详着这人山人海的场面,头也不回道“这全是你伯父做的孽”


    皇后听着不忿,暗道他难道不是你的骨肉至亲,口中却若有若无道“虽说伯父处置不当,皇上却也不必如此匆忙也难怪有人在旁怂恿着,他为博佳人一笑,什么也不顾了”


    她声音越发尖锐,想起那日,在乾清宫中,那个小小女官在殿前一出现,皇帝便硬生生将她从怀中推开的窘境,恨意满盈心胸。


    “怎么还有这等事”


    太后柳眉一挑,眉宇之间,威仪毕露


    “是哪个妃嫔这么大胆,竟敢干涉朝政”


    她立在凤凰罗伞之下,在漫天欢呼声中,声音不在,确实一字一句,清晰入耳。皇后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嘲讽“就是您那日夸赞过的尚仪”


    她恨恨的咬唇,冷笑道“瘦瘦小小的女孩儿,居然魅惑皇帝不知天南地北了,居然要御驾亲征这可不是戏文上的事”


    宸宫 第四卷 第六十四章 临变


    太后闻言,微微一愕,秋水一般的美目中,凛然生灿“是那个孩子”


    她沉吟着,想起那日阶下,沉稳大方的婆婆妈妈,朝服素面,应对谦恭,却有一双清澈如海的眼。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绞痛又开始犯了


    太后有些晕眩,望着城下人潮如海的欢呼,她心中隐隐生出不详来


    “她怎么魅惑皇帝了”


    她问道,语音森然,却又微见疲倦。


    皇后咬了咬唇,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恨恨道“一个女儿家,成日舞刀弄棒的,皇上这般妄为,必定是她教唆的。”


    “喔依你所说,今上原来是个受女子蛊惑的无能傀儡”


    太后曼声冷笑,皇后一听,便知话意不善,连忙敛容噤声。


    太后遥望着出征的队伍,只见明黄辇舆高敞,皇帝骑在马上,很是英气勃发,身后半丈,好似有个纤瘦身影跟随,却在人潮晃动下,看不真切。


    她心头不安更甚,却强打起精来,扫了一眼皇后,直到她后背沁出冷汗,才徐徐道“你刚才的话,不仅犯了妒忌,有损中宫的颜面,传将出去,也是大大不利你也不是三岁孩童了,口舌之上,还要我来调教吗”


    她声音轻柔,并不如何疾言厉色,一字一句,却如巨鼓擂在皇后心头。


    皇后垂下眼,安静聆听训示,心中咬牙切齿,却不必说。


    “皇帝此番亲征,政务由几位阁臣暂领但他们毕竟是外人。这锦绣江山,政务繁乱,我这老婆子,说不得,也只得替他料理几日。”


    皇后一听便心下雪亮,太后这话,是预备把朝政大权抓在手中了


    她心中飞快思量着


    皇帝亲征,那大漠草原,雪峰激流,却是有无穷险峻,强敌环伺,若是有个万一


    她仿佛被这阴暗血腥的念头一惊,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开始浮想联翩


    若真是如此


    那未成形的胎儿,便能派上大用场了


    可是有母后在,那玉座珠帘,仍是她的风光威仪,又怎会轮到我


    她心思越发阴暗。


    偷眼去窥太后,却见她似毫无所觉,抚了抚身上朝服,继续道“惟其如此。你执掌后宫,却更要夙勤克俭,小心谨慎,像刚才那般言语,简直是有辱中宫的令名皇帝远征在外,你要替他当好这个家,他才能安心。”


    皇后听她娓娓道来,言辞之间,居然颇为维护元祈,心中大惊,她目视自己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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