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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
第三回 两人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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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黑,沈煜开的黑色奥迪四门轿车,驶近他位在一流学区内的四楼洋房。
大厅的灯虽然没有亮,但是可以透过玻璃窗看见餐厅的灯点着,还有厨房的灯。沈煜的心一暖:是芊芊在做晚餐吧!虽然对此事,他也有着些微的愧疚,让十岁的女儿居然回家要赶着做饭,似乎和同龄的女孩有相当大的差异,她们应该都是在看电视、玩电动吧,别说拿刀切菜,起火炒菜,大概连开瓦斯炉都有问题。
怪的是,沈芊芊还真有料理的天份,两年前他一次下厨,她在旁边帮忙,意外发掘出这项能力,看了几次,居然可以自己做出一道菜,渐渐的便改由她掌厨,说出去还没有几个人相信。
他知道沈芊芊没怪过父亲也没怪过母亲,她是个乐天的孩子,认为有付出迟早会得到回报;她以牺牲自己玩乐或与同学相处的时间来陪伴父亲,这样子的付出而想得到的回报是,一家人能重新相聚。
的确,女儿日日帮他做好晚餐,倒是免除他不必要的应酬,自然少掉许多结识其他异性的机会,但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并不想要找第二春。
真的!他从未想过要交个女友或是找个伴,原因为何?其实自己心里有数。
虽然他在口头上老是会责怪梅芙蔓,但心里头却是明白自己对她从未有恨。
沈煜与梅芙蔓离婚五年来,两人甚少联络,最多是为了孩子的事,且常常透过第三人来取得连系。他无法知道对方的心情是否和自己一样。
开了车库,将车停好,他提着公事包往二楼客厅走去。
嗯?有点烧焦的味道,以芊芊这一、两年来的手艺,甚少发生这样的事。沈煜在楼梯就呼喊着问:「芊芊,你煮了什麽?」
芊芊没有回答,他走到客厅时又叫了几声她的名字。怪?
他把脱下的西装外套和公事包搁放在沙发上,往餐厅里走,一桌子的菜煮得零零落落,有的烧焦,有的太生,有的颜色看来怪怪的像放错了调味料。但开放式的厨房内并没有看见沈芊芊的身影,他还是走近一瞧。
「你?你在这做什麽?」
绕进厨房里,这时才发现梅芙蔓穿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躲在厨柜下。
「老公……」她怯生生地喊。
「你在干嘛?」他再问一次。
「我想做饭给你吃,可是好像太久没做,好像有点生疏了……」梅芙蔓的声音愈来愈微小。
岂止是有点生疏,他看她几乎全忘光了。不过看她怪可怜的模样,沈煜伸手扶她起来。
「老公。」她感激地看向他。
他放开手,有些难为情地转开头。「芊芊呢?」
「她到朋友家去了。今晚是她的点子,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饭。」
「都离婚几年了,一起吃什麽饭?」口气不是挺好。
「你还生我的气?」她的眉凝成八字。
「难不成离了婚後就可以全都不在意!」又违背着良心说了这些话,明明在夜阑人静之时,告诉自己不能用婚姻去限制所爱之人的梦想,但当着她的面说不在意好像就折损他的男性自尊。
「我一直以为你会了解我。」她漂亮的唇微微地颤抖。
他宝贝女儿的标致容颜完全承自她美丽的母亲,从见到梅芙蔓第一眼,他便深深为她倾慕,十年过去,在他的眼中,她的美貌一如往昔,就连泫然欲泣的模样,都让他心动不已。
拉拉喉前的领带。「我太饿了,都没有力气和你争论这些事。」
沈煜在碗橱里拿了一副碗筷,然後看了前妻一眼,她正抬起眼偷偷瞄他,一对上他的目光又急忙垂下长睫毛。她的反应勾起他们自相识到成婚来的种种回忆,有时真不敢相信,只要不牵扯她工作相关的事,她是如此小女人的姿态。
「喏,这给你用。」他把那副碗筷放在她面前,又拿了另一副出来。
她腼腆地笑了,跟第一次约会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他有点看痴了。
突然她抢过他的碗。「我帮你盛饭,你先去坐下。」
沈煜微扬嘴角,慢慢走到餐桌边坐好。这张两人用的小餐桌是离婚後换的,在那之前是张四人桌,他坐在主位,梅芙蔓却不喜欢坐在他的对面,她总是坐在他的另一侧,沈芊芊又坐在她的身边;梅芙蔓说坐近一点感觉比较亲密。只是女儿大了,就愈坐愈远。
当她回来,毫不犹豫就将对座的椅子拉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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