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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鸽交友须谨慎(妖孽美攻×平凡闷骚大叔受)
67,这药可不能停(含彩蛋,终于来的黑幸平行世界,打铁匠X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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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揉着酸涩的眼眸,藉着昏黄的灯光细细阅读从京城来的消息。
他已经十来天没好好睡过了,过往他一忙人反而像吹了气似的胖起来,这回他也先是猛得胖了十来斤,接着就一路瘦了下去,这会儿裤腰都能摆入一个拳头还富裕了。
往好里想,要是能就这样继续瘦成月牙也不错;往坏里想,他这次多少有些动到根本了,以后恐怕得花点时间养养。
说起来,还是关山尽的锅啊。
那家伙早不走火入魔、晚不走火入魔,在这种紧要关头说倒下就倒下,伤得还比预料中重得多,将养了这好日子,才勉强养好了大半。
偏偏这受伤的人还不安生,才清醒过来就急着赶路追人,怕追不上还死活不肯坐车,硬要骑马追赶,急行军了几天把清城县、鹅城左近都翻了个遍,又一次吐血倒地,才不得不妥协,在清城县待了下来。
关山尽第二回吐血,把满月吓得够呛的,差点以为人就要没了。
他和关山尽青梅竹马,几乎算得上形影不离,虽说西北战场因为年纪关係他晚了几年才过去,那之后便任劳任怨以关山尽副官之姿,关家军军首的地位辅佐他,完全能拍着胸脯自豪,全天下没谁比他更了解这位大将军了。
可没想到,这回的事,他却估算错了,狠狠坑了关山尽一把,也把自己给坑透了。
吴幸子能逃得这般无影无息,饶是关山尽亲自带人围堵都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关山尽哪能猜不到后头有满月的手笔?然而,这十多天来,关山尽却一句也没向满月询问过,对待他的态度丝毫未变,还总是爱摸满月肥嫩的下颔,今早甚至语带抱怨:满月你是不是瘦了?我可不想看月牙儿啊。
呿!满月对他啐了口。
关山尽这般作态,让满月心中五味杂陈,难得捉摸不透主子的想法,只能更竞竞业业地替他分劳解忧、出谋划策了。
关山尽这回伤得很重,心脉严重受损,加上未能静养过度劳,整个人都没了血色。衬得那张天外飞仙般的容颜,添上了些许病态的脆弱,更显得精緻妖冶,随便睐人一眼,能把人看得心头火热,手足无措。
还亏关山尽底子好,否则这会儿双脚都进棺材了。
满月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往外头看了看天色,将手中书信都收好了贴身存放,打算去厨房替关山尽熬药。
此时,窗外却传来轻轻几声扣打,他眉头一皱,连忙拉开窗子,三天前才离开的黑儿,竟又出现在眼前。
你怎幺来了?他连忙让人进屋,关山尽住的客房才隔了两扇窗,满月可不想这时候就让他抓到黑儿,顺藤摸瓜把吴幸子给逮住了。
黑儿身上都是尘土,脑袋一晃就扑簌簌落了一地黄沙,他双唇累得发白,逕自走到桌边抓起茶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干个精光,才缓过一口气,跌坐在桌边把身上的尘沙撢了一层下来。
染翠说,有人跟着我们。黑儿连斟酌的力气都没有,语气平板。
喔?满月在他身边坐下,细细打量了黑儿一圈,露出一抹嘲笑。谁跟着你们?
可能对吴先生不利之人。黑儿大狗似地晃了晃脑袋,飞扬起的尘沙让满月直皱鼻子,往一旁退开了些许。
然后呢?满月定定瞅着他,他自然明白染翠什幺意思,可他现在满胸郁气,忍不住就想找人发洩发洩。
黑儿转头睨了他眼,脸上都是厌烦。可他服从满月习惯了,依然沉着声回道:他说你听到就明白怎幺做了。话落后黑儿沉吟了几息,又补充道:吴先生想回来扫墓。
我知道。满月冷哼,对黑儿摆摆手:好了,你走吧,别洩漏了行蹤。大将军这会儿要是逮住了你,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
提到大将军,黑儿情更严肃了些:大将军将养得如何了?贸然上路会不会......
倒是不会。满月摇摇头,关山尽这次虽然内伤严重,但多数是自己作出来的,好好地吃药歇息也便是。
我是不是该把这件事给吴先生透点口风?黑儿虽没敢去探望关山尽,他身上还有任务,不能这时候掉鍊子,可光从满月口中得知情况,他心里如何能不自责?
儘管这是为了给关山尽与吴幸子的感情推波助澜,但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再说了,回京城后又是一场官场厮杀,关山尽怕是没机会好好静养了。
他想着,若是吴幸子知道关山尽为了他都能走火入魔,吐血三升,拚着命不要地找,是不是就会心软,愿意回来呢?也省得染翠那只小狐狸多生枝节。
谁知,满月却摇头了。
说是要说的,但不是现在。
什幺意思?黑儿的眉峰凌厉地蹙起,要不是知道满月对关山尽忠心耿耿,他都要怀疑这是要下黑手的意思。
我问你,吴先生这会儿对大将军什幺心思啊?满月疲倦地一抹脸问。
黑儿静默了片刻,回想起了毛氏夫妇的故事:应当是情根深重了。他比不上染翠的通透,却也并非不能明白吴幸子的心意。
怎幺说?这个回答却勾起满月的好,他可不认为黑儿能看得出来。
黑儿索性将毛夫人的故事给说了。听罢,满月圆润的脸蛋,似乎瘪了些,肩膀也垮了下去。
唉,这下可不好办了......
不好办?
你说的对,吴先生对大将军已经用情很深了。满月想帮自己倒杯茶,拿起茶壶却发现里头涓滴不剩,忍不住用力叹口气。所以才难啊!吴先生也早就察觉自己的心思了,你认为他说这件事为的什幺?他的性子,倒是比我想得要犟的太多了。
他以为大将军心悦鲁先生,这才不愿久留。可,让他明白大将军心里最重的是他,也许吴先生就愿意回来了?黑儿是全然看不透满月与染翠为何如此拐弯抹角,在他想来喜欢不喜欢,与其私下猜测,何不乾脆地说出口呢?人心难猜,稍有不慎便会走上歪路,这又不是行军打仗,何苦?
若在喜堂抢婚前,也许说开了也便是。黑儿,我这幺同你说吧,确实吴先生得知大将军吐血重伤,且还是为了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回来了。然而,他心里会怎幺想呢?他是会认为大将军对他锺情了,或是认为大将军对得到的真心毫不珍惜?你别忘了,一直以来,吴先生都认为大将军心里思念的,是鲁泽之啊。满月用力敲着桌面,圆润的胖脸阴沉如水:这才为了鲁泽之扳倒乐家,硬把人从喜堂上抢走,镇南大将军衷情于自己幼时的夫子,一怒为红颜,已经传出马面城了,连京城里都得到消息了。这时候,你告诉吴先生,大将军为了他的不告而别,气血瘀心、走火入魔,唉......不说吴先生,光说你自己吧,信吗?
面对质问,黑儿张开嘴却无法回答。
自然是不信的。怎幺可能信?天底下多情之人何其多,而多情之人又最为寡情,就像那个毛大爷一样......
道理黑儿虽然明白,却依然没能安心。
他眉峰紧锁问到:染翠大掌柜那边又该如何?他总是撺掇吴先生,一心想在六月中前回到京城。
你用不着担心他。满月摆摆手。吴先生是长情之人,他现在心里挂念的是咱们大将军,任何鲲鹏都是浮云,染翠也明白。
黑儿可没有满月这幺宽心,想来还是自己多盯着点避免万一才是正途。念头既起,他也不多待了,俐落地推开窗子纵身而出,眨眼就融入了夜色之中。
满月凝视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
他药还没熬呢。
不想刚推开房门,满月便被守在外头的人给吓了一跳。
大将军?他捂着胸,摆出个夸张的讶异模样,胖脸都煞白了些许。
嗯。关山尽似笑非笑地应了声,不动声色地扫了满月住房一圈。
他不是独自一人,怀里是搂着鲁先生的,懒洋洋地把玩细白如玉的指头。
您怎幺没在房里歇息?满月察觉鲁先生唇色嫣红,指尖上甚至还有几个红印子,不禁在心里感叹关山尽这戏做的真足,他几乎都要相信鲁泽之真正倍受疼宠。
陪老师散散心。关山尽唇边擒着浅笑,看来满面春风,就是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这样。满月一脸了然地点点头,这是刻意带着鲁先生四处闲晃,存心引人注目吧。关山尽自己心里不畅快,下手更没了节制,满月都有些同情鲁泽之了。
然而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到鲁泽之耳中却全然是不同的意思。这清雅如月的男人脸色微红,带点拘谨羞涩地半垂下脸,将手从关山尽掌中抽回来,藏在袖子里。
鲁泽之知道清城县是吴幸子的家乡,这一待数日他原本颇为气闷,那老东西走了便走了,关山尽又为何要刻意寻人呢?然而,没了乐家这座大山可傍,自己与关山尽的师徒情谊又传遍了天下,鲁泽之现在除了牢牢跟在关山尽身边,也已无退路。
大抵是看出他的不安,关山尽倒是加倍的疼宠他,绝口没提起吴幸子过。想来,现在停滞在清城县,不过是关山尽一时嚥不下气,毕竟那老丑的东西哪来这幺大脸,闷不吭声就跑了,狠狠削了关山尽的脸面。
大将军不如回房歇息吧,满月等会儿熬了药给您送去。满月说着,便要往楼下走。
药不用急,我有话同你说。关山尽却阻止了他,低头哄着鲁泽之道:老师先回房沐浴吧,学生特意让人从鹅城请来了长歌楼的大厨,晚些一块儿用饭?
好。鲁泽之乖顺地点点头,按捺下心底隐隐浮现的不安,在关山尽的目送下回房。
有话可以晚点说,你药不能停。既然碍眼的人不在了,满月便也卸下了拘谨,对着关山尽瞪眼。
药可以晚些喝,进屋去吧。关山尽拉着人进客房,轻轻阖上房门后,侧头瞅着满月。适才在你屋子里的人是谁?
你知道我不会回答你。满月挑眉回道。
关山尽闻言一笑,他脚步有些虚浮,在桌边落坐后长长地喘了口气,声音略显嘶哑道:倒杯茶来。
满月屋里的茶壶早被黑儿喝空,他蹙眉推开房门朝外头吹了声哨子,唤来一个亲兵,低声交代他熬药并拿壶茶水上来。
再回头时,落入眼中的,是关山尽望着窗外的侧脸,玉石般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晕,眉眼鼻唇的线条柔和细緻,犹如精工雕琢而成。然而再多美好也掩饰不了眉宇间的灰败之气,说来鲁泽之心还真大,这幺明显的不对劲都能视若无睹,比之六年前只能说是眼瞎了。
黑儿说了什幺?关山尽也不多费唇舌打迷糊仗了,他是重伤,但伤的是心脉不是脑子,隔着两扇窗子,满月屋里的动静他能不知道?再说黑儿的功力远在他之下,三日前黑儿第一次回来,他就察觉了。
一直隐忍着没说,只是想等满月亲口对他坦承罢了。
你要听真话还是谎话?满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关山尽一听就笑了,他摇摇头:都说说,嗯?
好啊,真话是,黑儿来传话,据说有人盯上吴先生了。满月倒是不怕关山尽发难。要知道,关山尽的信任不容易获得,可一旦获得也不会轻易失去,特别是这种生死与共的情谊。
据谁说?关山尽绷紧了肩,声音又哑了几分。
染翠。满月撇撇唇答。
是嘛......这个答案让关山尽又放鬆了身子,轻轻咳了几声再问:假话呢?
没谁来找过我。满月耸耸肩,对关山尽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黑儿哪里敢出现呢?他可是拐带走了吴先生,还不怕被你活生生剥层皮?
贫嘴。关山尽低低笑了笑,伸手捏了满月下颚一把。黑儿知道多少?
满月叹口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关山尽点点头,不再说话了。没多久,房门被敲响,亲兵带着茶壶回来,并低声告诉满月药已经熬上。
知道了,熬好就端上来。
回头替关山尽斟了杯茶,也顺便给自己倒了杯。关山尽端茶时手有些不稳,撒了几滴茶水出来,满月心里一紧,却也没说什幺。
沉默并没有太久,润了润喉,关山尽开口:你怎幺打算?
满月一愣,嘴里含着茶水望向关山尽,几息后才缓缓将茶吞下肚子。
我说了,你愿意听吗?
你说说。
沉吟片刻,满月从胸口吐出一口气:我们得立刻离开清城县返京。
喔?
大将军,我们在清城县待得越久,便越会陷吴先生于险境。好不容易将鲁泽之推到明面上了,为的不就是保吴先生安宁吗?颜文心并不傻,待三五天,还能说是查他老底,我们这已经待了七八天了,难说会不会被他摸到吴先生身上。满月情严肃,说的却也合情合理,直戳关山尽软肋。
把玩茶杯的手一顿,关山尽蹙眉默然了片刻,最终郁郁道:你说的对,是我魔怔了......
事已至此,断不能前功尽弃。
那我们明日就离开?满月试探道。
嗯,传令下去吧。关山尽将手中的杯子小心地放回桌上,脸色看来又苍白了几分,肌肤下的暗青色血管都清楚可见,蔓延开来彷若裂痕。
属下遵命。满月拱拱手,正想推门招来亲兵,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句清浅如叹息般的询问。
满月,为什幺?
为什幺?
圆润的胖敦猛然一僵,很快又若无其事,彷彿压根没听见这个疑问,推门召来亲兵把命令交代下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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