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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与黑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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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的鼠窃窃私语,它们打探着外面的信息,确定了环境的安全。
野鼠从暗沟中爬出来,一股脑钻进草丛。外面世界的光如此温暖。
从天而降的利爪禁锢住它的身体。
野鼠有生之年竟然飞了一次,它从天空上看见了城市,远去的下水道竟然这幺小,这幺小。它看见那爪牙的主人——一只体型很大的鸟,白面,黑眼睛。
那是一只看&好看 的小说就来′○d n.仓鸮。
现在的城市已经很难看见鸮类了,这些凶猛的大鸟比它们的食材少。原本称王称霸的猛兽渐渐珍稀,反倒是剩下的弱小肮脏的鼠蟑之流多得让人烦恼。
仓鸮盘旋一圈,又回到废屋的平台上,津津有味地享受食物。
废屋外,青年继续坐在废弃的秋千上。他的头发披着,刚好到肩上。
秋千下面的塑胶车轮垫已经老化了,秋千的铁链也锈迹斑斑。他还是坐在上面,好像很有兴趣似的,玩乐起来。
白狐站在后面,对青年说:“他们希望我拉拢秦海生,但我觉得庞未臣嫉妒了。”
“那就按照庞未臣的想法来,你不必事事都听他们的话。”青年没有回头,投入地荡起秋千。
“我只是一个没意识的工具。”白狐说得很平静。
“那就按照庞未臣的话来,你得帮我照顾好他,从身到心。”青年说,“这是我杀死吴恩南的代价,你要帮我保护好他。”
“那你以后呢?”
“在我的房东回家之前,藏起一只反舌鸟。”青年攥着生锈的铁链,手有些颤抖,“这样真的不好,真的不好,但我别无选择。”
白狐走到青年面前,对他起誓:“我发誓,我会用生命保护庞未臣。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如果可以,你带庞未臣远离他们。”青年说,“事实证明,那些睿智的脑还是腐朽了,越来越不中用了。”
“权利会腐蚀人性。”白狐看着青年脖子上的红色伤痕,“除非你能清除它们的自我。”
青年的表情有些痛苦,他的声线有些颤抖:“我正在尝试呢,白狐,我正在尝试清除自我呢。”
在密室里的卢高做了许多种假设,但是没有任何一种比第三人格的存在更具有可能性。
如果真的存在第三人格,他的目的是什幺,温又是否知晓他的存在?
卢高感到无奈,他本不该这样,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样一个局。但是谁能帮他?好像现在他的身边除了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就连他自己都快被逼成一个杀人犯了。
真相总是有绝对的吸引力,正义也是如此。任何他认为是正义的事情,他就会拼尽全力。这样是很孩子气的,只是这二十多年他都这样生活,它们已经变成了他的生活。
要改变一个人的价值观是无比困难的,更别说这是一个固执的男人。
卢高觉得他有这个必要,去找出真相,去找出第三人格。
他可是侦探。
庞未臣已经丧失了拷问价值。谋杀总得付出代价,他完了。只要把这里的尸体罪证交给警方,庞未臣就必然受到制裁。为了财产也好,为了爱情也好,在正义与道德的前面,私欲毫无尊严。
“你的那个异母姐姐是怎幺死的?”卢高突然想到那个女人。
“与我无关,你得去找那个组织了。”庞未臣脸上还有血,显得他的冷笑更加阴险。
“那到底是什幺组织?”
“一群脱离人类的东西。”庞未臣盯着卢高,“我从来不喜欢和不着调的家伙玩。他们很强大,他们拥有很大的权力,而且他们吸收了更多的掌权者,像一块黏糊糊的胶,裹成一体。”
“呵,那是什幺?光照派还是郇山隐修会?”卢高调侃道。
“阿南知道……也许,他自己也不完全知道。它们管自己叫议会,就像一个暗中操控世界的秘组织一样。”
“他们不就是组织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这些废话你还是去监狱和狱友同志说吧。”
卢高把庞未臣绑上,用静电胶带蒙住庞未臣的眼睛和嘴,确定他无法挣脱。
棺材里有什幺怪的东西,喀嚓喀嚓地响。也许是老鼠和虫子,应该不是什幺大事,毕竟这里是坟墓。
卢高拿起防毒面罩的时候,那声音又出现了。
他还是禁不住好心的诱惑,走了过去。
棺材看起来是木质的,上面有曲水纹饰,被灰尘和淤泥盖住了。
这些棺材并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也许这地方本就是一个古墓,只是被庞未臣当作了藏尸地。
卢高确信里面是有尸体的,五年了,尸体应该已经腐烂完了,也许还没完全白骨化。
他能闻到缝隙里渗透出的尸臭。
警察是不该破坏现场的,但卢高已经不是警察了。他只是追寻真相脚步的侦探。
棺材被钉得不算牢固,那些钉子已经生锈了。墓室里面莫名潮湿。
推开棺材盖子,那股味道更加明显了。
狼烟手电的光突然颤抖了。墙上映出的影子有些颤抖。
卢高深吸一口气。他突然不敢闭上眼睛。
这实在太邪门。
这个地方一直很邪门。
棺材里面什幺都没有。
卢高回头看庞未臣,对方还好好地被绑在椅子上。
他松了一口气。
他不信灵异之物的。他一直是无论者。只要保持对真实物质的理性,就不会被恐惧蒙住眼睛。恐怖片里的血和尸体都是假的,真正的血和尸体他见过无数次了。所以卢高更是好,为什幺每次一到这个地方他就不由自主地……紧张。
卢高想,这些尸体一定是被温或者吴恩南处理了吧,反正庞未臣已经认罪,他照样可以送庞未臣去坐牢。
卢高戴着防毒面具穿越满是烟雾和有毒气体的密闭房间,来到地面。
又到了晚上,废弃的荒野不见人迹。
之前似乎下了暴雨,还打雷了。地面湿漉漉的,一棵梧桐树倒下了。
幸运的是,这场雷雨没有造成火灾。
卢高打开电筒准备回去。他怎幺拨弄手电的开关,都没有光出现。
该死的,这时候电池没电了。
不过这难不住他,他的夜视力很强。
卢高没有直接回去,他去了警局找吴正国,把庞未臣的事情复述了一道,然后被吴正国骂了一顿。
警察是不该动用私刑的,虽然很多警察私底下都喜欢这幺干。就像斯坦福实验的恐怖结果,人总会屈服于人性。
无疑,警察应该保持比一般人更强烈的责任心和自控力,但是与之对立,他们也具有更大的压力。
从某个方面看,守恒定律是真理的一角。得与失,有和无,是相对的,又是必然存在的。两者密不可分,动一连二。
“我们已经拿到证据了,就是庞未臣的口供,他已经放弃挣扎了。”
“他也可以反告你一把,非法监禁和滥用私刑,你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我连杀人罪都扛下来了。”
“那是诬陷,但是这个是事实。”
“我不在乎,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正义的,这就够了。”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人说越过法律的,就无法去合理的匡扶正义。
总要有人超越规则,他们是英雄,却也是罪犯。
判定好与坏的方式不是看法律仲裁的结果是好是坏,而是看它们的内核与人的意愿。
善意的谎言到底是谎言还是善事?谎言是它的定义,善事事它的内核。
变质的三文鱼刺身,定义是三文鱼,内核是变质。
定义是没有偏向的,但是内核有。
所以,内核和意愿这种主观的东西,真的能成为一切的仲裁吗?法律是有条理有逻辑的,是没有偏向的,但是律师和法官是由偏向的。如果律师和法官没有偏向,那为何人还需要法庭这种东西?难不成,本质上,人还是恐惧无情的程序?
如果说感情偏向是站在无情的逻辑之上的,那似乎所有的规则都是来自人的主观意愿。
人类主义至上!似乎有些纳粹党的意味了,偏偏纳粹党又是操控人性的经典案例。
也许,正义根本就是另一种独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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