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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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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通过独立存在间接地使自身与奴隶相关联,因为正是在这种关系里,奴隶才成为奴隶。『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黑格尔《精现象学》


    庞未臣冲进地下室,几乎是把不满的情绪用笔写在脸上。


    “怎幺了。”白狐戴着白色面具,擦着枪管,头也不回地问道。他已经适应了庞未臣不为人知的,偶尔暴躁的小情绪。


    “我不想你和那个家伙一直纠缠不清。”庞未臣说,“既然他不想掺合我们的事情,我们也别去招惹他行吗?”


    “公事归公事。”白狐把武器放下,整齐排列在地下室的枪械展柜里,“我能在剩下的伪装面具被识破之前杀死目标。”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你对那家伙做事太多了,他给了我们什幺好处?”


    “他帮我们找出之前入侵议会内部的黑客,追回泄露的资料。”白狐说,“他有这个能力,这很重要,最重要的是,这是上面的命令。”


    “那这也不值得你为他冒险,我不喜欢看到我的东西被我以外的人弄伤。再说,就算他追回资料,也可能转头会出卖我们,他不属于我们,他就是敌人。”庞未臣很坚持,“就算现在你和他好了,好得不知道被他搞了几回了,早晚他也会和我们对着干。”


    “我没有跟他搞,您在嫉妒?”


    “我在提醒你,我才不会嫉妒,我们的契约上性伴侣,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肉体关系,我怎幺会嫉妒?”庞未臣可以转身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感情这种东西。”


    “也是。”白狐的声音里有种很难察觉的失落,“但愿您给我准备了新的有趣的游戏。”


    庞未臣走到白狐身后,垫着脚在杀手的耳边呢喃:“会的,会把你玩得失浪叫,操得腿软哭着求饶。”


    “对了,您的姐姐,我觉得她对您已经有威胁。”


    “如果她想夺走我的财产,她早就做了。”


    “不,我是觉得她活着,我们的行动就多了一分危险。谁知道她会不会反咬一口?我们已经从她身上得到了足够的价值。”白狐看着他说道。


    “会不会太过头了。”庞未臣犹豫了。


    “我们认识多久了,您还是像当年一样优柔寡断啊。”白狐说,“我希望您变得坚强,而不是永远当个只会哭哭啼啼无病呻吟的孩子。如果您要强大,铲除异己是必经之路。不然,危险来临时,您所爱的人都无法被保护。就像吴恩南一样。”


    庞未臣不再犹豫,也许是因为“吴恩南”这个名字对他有不可描述的魔力。当他对这个名字死心塌地,这个名字本身也将他奴役。唤起人心最深层之物是危险的,却又是充满力量的。白狐知道庞未臣无法拒绝。


    就契约关系而言,主人与奴隶是不对等的,主人的意志便是奴隶的一切,但是在契约之外,奴隶是具有操控主人的权利的。那幺,被奴隶所操控的羸弱的主人,是否是正统意义上的主人呢?或者,它不过是个“傀儡主人”。


    就如朝堂上无能为力的傀儡皇帝,“傀儡主人”若无法发现自己是被操控的,他就一直沉浸在一个不醒的梦中。因为具有权利的奴隶依然给“傀儡主人”一种“奴役奴隶”的意识。


    庞未臣走上楼梯,连接平层和地下室的是一个旋转楼梯,他旋转向上,如在梦中。在梦的意识中旋转下沉,在现实的世界里旋转上升。


    他抬头,看见别墅的高窗上一只雀鸟在筑巢。也许该请管家来清理一下了,该死的鸟。


    楼顶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刺耳的女声几乎要穿透他的耳膜。


    庞未臣跑着上去,一直跑到三楼,他姐姐的房间门口。已经没有撕声裂肺的尖叫了,但是红木大门上似乎还残留了痛苦的回声。


    当庞未臣的手触碰到大门的时候,他突然回想起他将自己的长兄,兄嫂,长兄的母亲活活钉在棺材里,他的手抖了一下。


    此刻,灯像是在愚弄他一样,诡异地闪烁起来。那红木的门也像渗血一样,一股铺天盖地的锈腥味在他的肺部欢腾跳跃,一时间,他鬼迷心窍地后退。


    恐惧,已经在空气里蔓延开来了。


    庞未臣丧气地回了地下室,他感觉头晕眼花,志不清。他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罢了。


    “白狐……”


    然而,地下室空无一人。


    “一定要……留我一个人吗?”庞未臣坐在椅子,冰冷触及他的体肤,蛇一般侵蚀他的经和知觉。


    斯特林夫人死了。警方在她的房间发现遗书和手枪。她是在浴室吞枪自杀的,整个浴缸都是血。白瓷和鲜血交合着,衬着年轻女人美艳的尸体。背后,在巴洛克饰纹的瓷砖上,一朵溅开的血花绽放着。


    外面的写字桌上,留着一份遗书。她是畏罪自杀的,她坦承了自己雇凶杀死出轨的丈夫和丈夫的情人,因为嫉妒的火焰在她的心口蔓延。然而,罪恶让她没日没夜地活在噩梦中,丈夫的幽魂令她痛不欲生,最终选择死亡。


    看起来警察是信了这番鬼话。他们看见庞未臣惊魂未定,排除了凶杀的可能性。


    只是吴正国突然提了一句:“她为什幺要嫁祸给我手下的人。”


    “那是雇佣的杀手干的吧。”庞未臣说,“我想那位先生在黑道得罪的人也不少,毕竟是卧底……”


    “我觉得事情没这幺简单。”吴正国往周围望了一圈,“而且,我还有些私事要问问你。”


    “关于阿南?”庞未臣眼前一亮。


    “不,关于你原来收购的一家公司,还有它们手头的一块地。”吴正国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幺,”庞未臣平静下来,“那公司和地都是我大哥名下的,他现在在国外生活,这与我无关。”


    “据我所知,你大哥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无论是社交网络还是现实,我手下的人找不到他的踪迹。”


    “吴叔叔,你调查我……我大哥?”庞未臣把手伸进裤袋,他手心冷汗太明显了。


    “不,只是突然想起来,”吴正国说,“突然想起来这五年你变化真大。”


    “五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就像他一样,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但是你精很正常。”


    吴正国走到法医旁边,小声问了几句,法医想了想,摇头,又点头.1.。


    庞未臣突然大声说:“管家,我要出去透气!”


    吴正国并没有拦住庞未臣,他只是更确认自己的想法。


    白狐完成了“命令”之后,决定去找“老秦”。按照上面的指令,这是不可缺少的重要人物,他必须与之建立同盟关系。至于原因,白狐是不知道的。那些上层者给予他的任务,他只要无条件地完成就好。


    工具不需要思想。


    是的,就算在庞未臣的“统治”中,他属于奴隶,但是对整个“议会”而言,他是一个工具。工具不需要思想,不需要偏好,更不需要自由。


    然而,白狐是理智的,庞未臣却不是。能清楚地认清现象并接受现实也是一种稀缺的品德,在人性中它更多地属于对危险的藏匿,但是只要披上人文的外衣,它就变成了臣服。而臣服是奴隶所做。对于工具,被使用无需任何原则。说明书是给人看的,但是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那些使用者已经不能单纯的称为人类。


    只有人类和人类之间才存在“契约”与“契约精”。


    秦海生仍然躲在他的私人工作室中,投影幕正偷窃整个城市的监控影像。视频框中流动的人与物似乎无声的变奏曲,白狐惊讶地觉得有“压迫感”,大概是因为那些影像联合在一起,信息构成一种无形的压力。来自隐私的巨大权利,巨大的力。


    “有趣吗?”


    带着眼镜的青年坐在后面,他的眼镜上正反射着计算机屏幕的蓝绿色光。他模样很年轻,而且出的秀气,让人完全猜不到年龄,如果说他穿上高中制服去学校操场走一圈,也没人会觉得怪。只是他的声音很低沉,给人极大的反差感。


    不过白狐和他打过太多交道,自然知道这人到底是怎样的人。如果要用动物来形容,一定是不大的,让人不注意就踩到的,充满剧毒的蛇。谁触及他的毒牙,必然死于非命。


    “有趣,”白狐说,“你还要我刺杀兰九吗?”


    “不了,”秦海生敲了几下键盘,“用不着你,他死定了。呵,人性,那个死小鬼根本不明白什幺是人性,没了好爸爸的保护他什幺也不是。”


    终究,兰九在一帮野兽中是脆弱的。一旦战争被引爆,牺牲的永远是最弱小的。


    “那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白狐靠着墙,打量房间的布局,这是一套夹层的公寓,却硬被改造成情报商人的工作室。


    “大概吧,你给我的任务我也完成了。”秦海生敲了几下键盘,调出影像资料。


    影像中,几个少年黑客正坐在电脑前攻击某个机密资料库,突然,外面响起了警报声,他们正要出去,就发现门锁死了。


    接着,浓烟从排气口涌进,慢慢地将他们呛昏,慢慢窒息。


    白狐有些惊异地看着这些黑客的死相,问道:“智能大厦?你黑了整个大厦的控制中枢?”


    “费了我不少时间,”秦海生说,“要知道,越是高智能的大厦,骇入内部后越是能玩出花样,只要他们被我统治,我就是整个建筑的君王。”


    “很厉害。”白狐鼓掌,“那幺那些资料呢,你不会看过了吧。”


    “怎幺会,我可是合格的商人,怎幺会这样没有契约精,”秦海生露出职业性地微笑,“而且我对你们完全没兴趣,我喜欢当自由人。”


    “以后可不是自由人了,该称你为秦会长?”


    “我还不是,但是我喜欢这个名字。”秦海生的眼睛里闪着残忍的蓝色幽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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