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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谱
【听雪谱】 7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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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寻梦星空
字数:13502
2020/10/27
第七十章
谁跟谁珠胎暗结?
意识到眼前人是玛瑙,并非珊瑚,这个刺杀货真价实,百分百是来玩真的,白夜飞翻身而起,想要开溜,玛瑙怒喝一声“去死”,又挥笔刺了过来。更多小说 ltxsba.top『地址发布页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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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地一滚,白夜飞再次避开攻击,边躲边喊道:“有话慢慢讲!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没必要......”
玛瑙一记刺击,被白夜飞险险躲开,登时怒意上涌,“你这男虫,知道团长她花了多大心血,才建起了乐坊吗?你又知道她为了让乐坊撑下去,付出了什么吗?”
白夜飞无辜地摇头,不可能答得上。
玛瑙怒道:“你 什么都不知道!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可以不顾大局,我今天......就替团长干掉你!”
听到是这理由,白夜飞怒极反笑,“在你眼里,为了大局,公理和公平就不值一提吗?”
玛瑙冷笑打断,“我们姐妹幼时流落街头,整天翻垃圾维生的时候,谁和我们讲什么公理和公平?你要的东西,我这里没有,你爱找谁要找谁去!如果不是团长收容我们,给了我们机会,我和珊瑚早就死了!今天豁出性命,我也要为团里除害!”
骤闻这话,白夜飞登时一愣。
想不到玛瑙、珊瑚这对姐妹,居然和董珍珠有如此深的牵连,这远远超过自己所知的情况。
不知希望女团的这潭水,究竟有多深?如果不搞清楚,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多意外冒出,堆积起来,渐渐失控,最后再也救不回来,那主线任务就完蛋定了。
一瞬分神,白夜飞眉心骤寒,醒悟不对,急忙将思绪抽回,却见匕首已凌厉刺来,来不及躲闪,只能身子后倾,同时从旁边大力扯来被褥,紧急挡在前头。
匕首割裂棉布,刺入其中,白夜飞判定这样就能挡住,毕竟女子先天力弱,匕首那么短,棉被又够厚,于理不用担心会被刺穿透出。
然而,两相碰撞,白夜飞惊觉那一头的力量,远远超过估计,匕手轻易洞穿被褥而来,不止是本身锋锐,锋刃上还隐隐透出气劲,将周围的棉絮搅碎,连着握匕的手,一起穿过破碎的棉被,直刺心窝。
这一刻,白夜飞赫然察觉,玛瑙居然也是开了门的修练者,力量不如陆云樵,却与自己参差相仿,大概也是一、二元之间。
这份力量真拿出去,也算不得什么,但在乐坊内已经不俗,更稳稳压过自己这个空有力量,没有身手和运用经验的花架子。
匕首直逼心房,白夜飞欲闪已不及,勉强侧身,将要害让过正锋,被锋刃在肩头划了一记。
“呜!”
鲜血流出,刺痛传来,白夜飞感到头脑出乎意料地清明,瞬息间就把握到目前形势。
自己徒有力量,没有招式,还吃了兵器的亏,硬打肯定毫无胜算,再加上为了保证任务不失败,还不能把对方打死、打残,根本是吃足了亏的不公平决斗,想要脱困,只能靠手段!
毫不犹豫,白夜飞将棉被一扭,缚住玛瑙的手,不让她收回匕首,同时双脚落地,发力一蹬,整个人起身前扑,反过来将玛瑙扑倒在陆云樵床上。
将身体的重量也压了上去,想重复之前对付珊瑚那样,将玛瑙也牢牢压住,却发现彼此力量相当,而对方在运用技巧上,犹胜于己,哪怕是这种方寸寝战,无需招式的身体抗衡,自己也渐渐落在下风。
眼见玛瑙又要挣脱,白夜飞唯有再一次改变战术,要消耗金叶,以自身的召唤物取胜。
事情未到绝望,不能随便下大注,白夜飞先是试探性地花费一金叶,招来亡魂虫。
深更半夜,不用担心阳火,立刻就有一道诡异荧光,从卧室一角出现,化作一道流火,坠在玛瑙身上。
成了!
白夜飞正自窃喜,就见玛瑙面色一变,气息陡然暴涨,先是眼中闪过火光,接着全身上下都冒出细微火焰,整个人好像燃烧起来,热力朝四面八方涌出。
我去!
先是一惊,白夜飞随即发现火焰只是样子货,看起来虽声势浩大,却并非真正的火焰,无论玛瑙周身衣物,还是自己缚在她手上的棉被,都没能点燃起火,只能发光发热。实际威力跟不上声势。
......这种现象......是了!她首个开启的,是火门!
查觉到重点,白夜飞不喜反惊,这火光虽然不能焚物,却同样是阳火,飞落的亡魂虫与之一触,立被焚灭。
白夜飞暗自摇头,想说这东西对上修练者果然没用,之前对张扬是真运气好,或许还有点因果报业的关系。
玛瑙发动火元之力后,劲道大增,眼看就要摆脱束缚,白夜飞额上急出了汗珠。
......亡魂虫无效,星辰梦蝶多半也没用,剩下的召唤物,好像都不适合对付她,一个比一个声势浩大,注重杀伤,一召唤出来,别说她的安全,只怕连这间屋子都保不住。
方自筹谋,白夜飞小腹一痛,已被玛瑙膝盖一击,撞了出去。
跌跌撞撞摔回自己床上,白夜飞眼见玛瑙站起身来,收敛火光,重新收回匕首,又要再刺来,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又招出三条亡魂虫。
“什么东西?”
三道流萤接连飞去,玛瑙不敢大意,再一次放出火光,运气焚灭这些诡异阴森的邪物。
只是,三只亡魂虫刻意分了先后,大大拖长了她的发力时间,而每一只亡魂虫被焚灭。玛瑙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待接连焚灭三虫之后,本就有限的力量为之大幅消耗,再也无法维持火光,面色有若金纸,气喘吁吁。
玛瑙勉强调息,酥胸起伏,还要再攻,白夜飞却已经看破她的虚实。
......战术成功,幸好她不是强手!
......机会来了!
暗自庆幸,白夜飞付出二十金叶,召唤星辰梦蝶。
不待玛瑙动作,一只五色斑斓,双翅闪耀着星辰光辉的彩蝶,翩然降落至她面前。
彩蝶振翅,洒落磷光,有如星河,玛瑙眼神随即黯淡,眉心却闪过一丝火光,似乎还想抗衡。
但这一回,火光停留眼中,摇摇欲灭,星辰幻蝶继续震动翅膀,闪现星光,玛瑙的眼神渐渐混乱,气息粗重。
白夜飞在一边观察,犹豫要不要趁机出手,把人打晕过去,就见玛瑙眉心火光彻底消失,眼神迅速 空洞,登时松了一口气。
拍拍胸脯,白夜飞暗自庆幸,还好这女人功力不够,若是再强一点,成功开启第二道门,成就货真价实的二元,自己这一手没效,后果就不知会怎样了。
不过,即使侥幸得手,梦蝶的的效果也在快速消失,白夜飞摇头,心道以这女人的实力,效果恐怕会比正常流失的更快。
忍不住打量少女,从无神的美目一直看到笔直的长腿,白夜飞喃喃道:“白白浪费这一次的金叶,也未免太过可惜,该怎么处理才好喔?”
星辰梦蝶的有效时间太短,在这短短时间内,就算自己有心,也不可能真干什么,但就这么什么都不干,也是不行,玛瑙清醒后肯定会再追杀自己,眼下该怎么处理这个烫手的山药,着实是难题。
白夜飞几次举掌,想按照电影镜头,往玛瑙脖颈切上一下,把人切晕过去,最后还是没敢下手,怕一击不成,反而把玛瑙醒,眼看效果快要过半,忽然灵机一动。
“喂!癫婆,说说看吧,你有什么重要 把柄,不能给人知道的?”
对于玛瑙,不能指望能跟对付李麻子一样,梦蝶效果结束后,所下的暗示还继续生效,但能够长期压着人不能反抗的,除了暗示,还有 把柄,而现在就是套问 把柄的最好时机,就算太难的问不出来,问问她今天内裤穿什么颜色也爽!
只是,玛瑙的意志,比想像得还要坚强,面对自己的问题,不光是沉默以对,迷茫的眼中,还出现强烈的反抗情绪,面容随之抽搐,似怒似恨,似乎就要清醒过来。
白夜飞知道不妥,这是触碰到 催眠法则中的自我保护机制,人不会作对自己有害的危险行为,玛瑙不会自我伤害,着实扼腕。
思索还有什么其他方法,白夜飞又有了主意,连忙道:“不问你的了!告诉我,你知道什么别人的丑事和 把柄?对了,要女团成员的,阿猫阿狗的不要!”
听到这回的要求,玛瑙眼中的抵抗情绪渐渐消散,抽搐的表情也舒缓了很多,微微晃动脑袋,声 如梦呓,却带着强烈的鄙夷。
“翡翠与那个姓白的小厮肯定有一腿!”
玛瑙恨声道:“她平日一副洁身自爱的模样,最爱装模作样,结果却自甘堕落,干出这种事情!还是跟一名杂役小厮,更为了捧那个小厮,跟团长作对。两人表面装不熟,其实可能已经珠胎暗结......这种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喂......”白夜飞听得嘴角抽搐,翻白眼道:“麻烦不要招供我已经知道的事!还有,珠胎暗结是怎么回事?别以为被 催眠了就能信口毁谤啊!要也先毁别人来听啊!”
第七一章 一言不合就开撕
听见白夜飞的询问,玛瑙眼中再次流露 挣扎之色。
白夜飞讶异道:“让你说别人的就抗拒,说翡翠的你就连珠炮出来,一副恨不得说得人尽皆知的样子......你是对翡翠有意见?还是看我不顺眼?”
再想了想,玛瑙看翡翠顺眼不顺眼难说,看自己是肯定不顺眼,否则也不会过来捅人,这下就难办了。
白夜飞一时无语,正要换个问题,玛瑙眼中的抗拒却渐渐消失,再次开口道:“碧玉那个贱人,跟乱党走得很近。”
“乱党?什么乱党?”白夜飞一惊,玛瑙又道:“兴华会!我怀疑她可能已经是兴华会的人了。”
白夜飞先是一愣,大为惊诧,虽然不知什么是兴华会,但既然是乱党,干的肯定是造反而不是送外卖,想不到居然能拿到这种大 把柄,更想不到碧玉那个假小子,居然藏着这样的猛料!
只是,惊喜之后,白夜飞随即头疼起来,本来想说女团可能分裂,这已经够麻烦了,却没想到现在女团中还藏有反贼,连身份都被同伴看穿了。
要是玛瑙所言非虚,那连她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碧玉多面暴露的可能性极大,自己要保护这个团队平安抵达终点,难度一下暴增!
原本以为只是当保安,打打流氓地痞,最多是对付些见色起意的地方官员,当地豪族什么的。却没想到,居然还可能要对抗国家......
这一不小心,就变成得先造反成功再巡演了!
这个天大的 把柄,白夜飞一时间都不知能不能用,只得强行压下情绪,继续询问:“行了,这个略过,还有别的吗?来点实用的?”
“珊瑚......她跟琥珀有一腿,两个人有......不正常的关系!”
“啥?”
白夜飞瞠目结舌,做梦都没想到女团里面还有搞这个的,暗忖这里不是说清教徒国家吗?怎么乱起来,如此不讲道理?
“这种事,也不知算不算 丑闻啊?”白夜飞对本地风俗还缺乏认知,也不晓得该如何判断,但转念一想,既然玛瑙把这事当 把柄说出来,估记还是有问题,更随之生出联想。
......说起来,张扬掌握的秘密,难道就是这个?
......可......珊瑚如果真和琥珀有一腿,她就该是琥珀的人,刚刚为什么跑来和我示好?这究竟是想干什么?两面下注,还是来当奸细的?
......若只是为了松懈我的戒心,这女人也未免本钱下太大了吧?为了好姬友,还能这么拼的?唉,真是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一个个问题涌出,白夜飞对女团这滩浑水下隐藏的黑幕,愈发头大,眼看时效将尽,连忙抓紧时间,继续压榨线索。龙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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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痴痴道:“珊瑚和团长也有一腿,两边维持关系。”
“啥?咳......咳......”白夜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不小心被口水呛到,疯狂咳嗽,怎么都没想到,最后的料会爆到团长身上。
......我......我不行了!
......这个女团,真是乌漆抹黑,乱七八糟!怎么感觉当初干脆去代天封神,或者西行取经,搞不好还简单一些......
强行压下荒诞的念头,白夜飞颤声道:“团长不是和珊瑚是亲戚吗?这两个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还有,你不也和她们是亲戚,你有没有也和她们搞一起?你们三个是不是彼此有一腿?你和珊瑚......有没有也搞一腿?她不是真的那么能搞吧?”
一长串的问题抛出来,白夜飞确实都想知道,可玛瑙的面容又一次抽搐起来,眼中抵抗情绪凝聚。
白夜飞意识到不妥,自己听八卦听得入戏,又不小心触发了她的自我保护机制,连忙岔开问道:“好了,你和谁伸一腿不重要,还是说说团长的 把柄吧?除了和珊瑚有一腿,她还和谁有一腿吗?”
玛瑙依旧不答,面上的抽搐,看似渐渐缓解,眼神却越来越清醒,似乎随时都会醒来。
白夜飞想说不行,开始准备后路,却陡然想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甚至堪为根本的问题。
照理说,类似希望女团这样的演艺组织,都有着后台支撑,提供资金或是各方面的庇护,否则难以发展到今日的程度。
就连琥珀,背后都听说有几名干爹,而作为女团之主,最擅长交际的董珍珠,背后又会否有着什么人?
这个问题,在团中近乎禁忌,也从未有个传言,别说白夜飞不知,就连翡翠和陆云樵都没听过风声,但与董珍珠走得近的玛瑙,或许会知道点什么。
知彼知己,即是当前的关键,也是接下来完全任务的前提,白夜飞顾不上其他,疾声问道:“团长的后台是是谁?”
玛瑙眼中一下露出恐惧之色,嘴唇颤动,用微弱蚊蝇的声音断续答道:“是......是......圣......莲......教......”
......啥玩意?
白夜飞懵懵懂懂,在自己有限的知识里搜寻,确认自己压根没听过,急忙问道:“圣莲教又是什么鬼?”
听见这一声,玛瑙的眼神陡然转厉,彻底清醒过来,怒视白夜飞,挥动匕首刺来,怒喝道:“杀了你!”
一早就偷偷计着时间,,白夜飞自有提防,向后一撤,从中闪过,大笑道:“早料到你有这招,你当我什么都没想吗?你现在退出去,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
玛瑙先是一愣,随即紧紧握住匕首,举手就要刺出,白夜飞闪电出手,欺到她身前,双手抓在少女香肩,用力一撕。
“撕啦”一声,玛瑙的紧身衣被生生扯成两段,直直裂到腰际,残片还被拨开,垂落到两边臂弯,将她的上半身尽数暴露出来。
光洁如玉的双肩,圆润细嫩的偶臂,纤美的锁骨,挺翘浑圆的酥胸,平坦光洁的小腹,小巧诱人的肚脐,全数裸裎在白夜飞的眼中,被男子目光上下游移,结结实实饱览了一番。
“啊!”
细腻的肌肤骤然裸露,感受到外界的寒意,又被目光扫过,猛起鸡皮疙瘩,玛瑙整个人呆住,随即大惊失色,再看眼前少年的目光炽热,顺着她小腹的曲线,直直往下头扫视,又惊又怒,本能就将双臂环抱,遮住双胸。
料到玛瑙反应过来之后,必然是狂怒追杀,白夜飞先发制人,没再顾着眼睛占便宜,一下飞跃,拉开距离,第一时间冲出门口,扯开喉咙就放声大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美女光屁股来杀我!快来看美女光屁股啊!”
玛瑙此刻屁股倒是被包得好好的,但上半身等同全裸,听白夜飞这么一喊,声动四方,登时面上羞得通红,怒发冲冠,忍不住举起匕首,想要不顾一切,先干掉这个淫贼。
可惜,念头方动,外头已经传来骚动,四方都有人声、脚步声,白夜飞的呼喊,有效惊动了附近的杂役与保安。
玛瑙心知不好,自己这般模样,绝不能被人看见,更不可能杀光所有过来的人灭口,纵然满腔怒火,也只能强行按下,先走为妙。
“这件事没完!”
恨恨留下一句,玛瑙冲出门口,用最快的速度逃跑。
美人衣不蔽体的半裸奔艳姿,白夜飞没忘记多看几眼,只见玛瑙一手遮住胸口,避免走光,却将整片美背露了出来。
感受到背后的灼热目光,玛瑙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来遮,却什么也遮不住,只能低着头,无比羞耻地拔足狂奔。
白夜飞没有阻拦,目送玛瑙逃跑,看着她的侧影飞速奔驰,一手遮着胸,却阻不住一对白笋随着跑跳而摇晃;一手捂着背,却不知被紧身衣包裹的美臀,同样随着粉腿迈动,颠动起伏,让人挪不开眼。
直到这动人的背影消失在 夜色之中,白夜飞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搞不清这两姐妹,一个下了血本来投注,一个却特意来刺杀,怎么会态度差这么多?
“不过......嘿!”白夜飞喃喃道:“哪有这么 容易得手的?吃了亏翻脸,想趁半夜干掉我的女人,你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吗?”
......兴华会、圣莲教,这两个是什么东西?
肩头的伤口痛得厉害,仍在流血,白夜飞伸手按住,想说等一下该找个医生看看,脑中已经开始归纳整理刚刚得到的情报。
兴华会肯定是叛乱组织,而圣莲教......光听名字,这玩意像是江湖帮派,也像是某种邪教。
白夜飞不禁挠头,感觉自己 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怎么整天都在和邪教打交道?这里的邪教,有那么猖獗吗?
陆云樵不在,很多情报没法问,白夜飞的疑问无可解答,而各方都有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考,几名保安和更多的杂役闻声赶来,围着白夜飞嚷嚷。
“光屁股美女在哪?”
“没看到啊?”
“咦?你肩膀流很多血啊!刚才是喊真的?”
杂役围在旁边,探头探脑,看到白夜飞肩头的伤,七嘴八舌,也有人跑去拿伤药和绷布;两名保安进入屋中搜查,两名则留在原地,确认白夜飞的安全,并询问发生了什么。
白夜飞随口编了些瞎话应付,更从保安的反应中,看出他们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杂役,而是隐隐当成大人物对待。这应该是下午狐假虎威成功的关系,只是......若这回被拆穿真相,自己不知会有怎样的下场?
过了一会儿,就连金大执事都赶了过来,看了一眼白夜飞特意没有包扎,还在微微出血的肩头,略作沉咛,点头道:“跟我来吧,先让大夫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团长要见你。”
第七二章 什么也给不了
晨光熹微,白夜飞跟着金大执事,来了董珍珠的住处,她似乎刚刚起床,还未梳妆打理,穿着一件纯白吊带睡袍,踩着绣鞋,就坐在厅堂等待。
侧身倚着铺着软垫的椅背,乌黑浓密的长发慵懒披在身后,董珍珠没有戴任何华贵的珠宝首饰,也未曾化妆,一张干净素颜,少了些雍容华贵,却多了几分天然纯净。
雪白双肩的双肩和臂膀尽数露出,两根小吊带擦过锁骨垂下,高耸峰峦从v字领口凸起,随着呼吸不断起伏。
不算长的丝绸裙摆,因为坐姿,被拉到膝盖之上,半截丰腴的大腿露出,两条小腿交叠,纤足脱出,随意踩在鞋上,十根脚趾纤细好看,涂着诱人的丹色。
见金大执事领着白夜飞进来,董珍珠微微坐正,问道:“又是什么事?”
“我也想知道啊。”
白夜飞双手一摊,摆足受害者的架势,鬼扯道:“我 一个人在宿舍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开门声,就看到一个光屁股的黑衣女人,跳进来拿把匕首说要杀我。我当然不能给她杀啊,就一边躲一边喊人,结果外头人听到,行动起来,那个女人听见就跑了。”
“光着屁股来刺杀?”金大执事一脸愕然,惊道:“还光着屁股逃跑?”
“是啊。”白夜飞耸肩道:“我也很不能理解,为啥这里本来应该是玩音乐、搞艺术的地方,结果遇到的人一个变态过一个喔?有人 绑架主子出去卖,有人偷杂役作的曲子出去卖,还有光屁股变态痴女,半夜跳出来杀人,我都不明白这理到底是什么地方了,这真是......没法待了!”
被夹枪带棒刺了一通,董珍珠面色不好,懒得理会,扭头看向金大执事,用眼神询问,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金大执事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董珍珠又看回白夜飞,神色不善。
“话都是你说的,谁知道你讲得是真是假?要是真的,怎么别人都没看到?那么变态的女人,应该很明显吧?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只是你假作怪。”
“是吗?”
白夜飞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裹好的纱布上仍有血色,“我总不会那么无聊,刺自己一剑吧?而且,那个变态,功夫似乎不错,没被人看见也正常,否则不早就暴露了?”
董珍珠没有回应,冷冷道:“那也难说得很,划一下肩膀而已,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理解,理解。反正在比赛赢了之前,我说啥都没资格让你相信。”
白夜飞不多纠缠,直接解决问题,“不过嘛,这世上总有很多事情,听起来荒唐极了,却由不得人不信。好好的女孩子,有身份有地位,竟暗中与女子苟合,不知羞耻,这又算怎么回事?”
金大执事在旁边听得莫名其妙,皱眉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白夜飞压根没理金大执事,只是关注董珍珠的反应,见她听了这话,面色铁青,丰腴白嫩的手指紧紧抓住椅子,眼中闪烁着怒气和惊愕,特意侧头,避开自己的目光,心中大致肯定。
金大执事根本是状况外,而董珍珠,,......极有可能被自己说中痛楚了,这也表示,玛瑙的情报应是确有其事,更也说明她吐露的其他 把柄,很可能都是真的,回头需要好好分析,看怎么使用和处理。
见白夜飞沉默下来,刚刚被刺了一记的董珍珠反而按捺不住,又不好追问他刚刚什么意思,只能按计划,朝金大执事使了个颜色。
金大执事点了点头,朝白夜飞道:“刺客的事情就这样了,有消息回头通知你。现在来说说,你和静王府,究竟有什么渊源?”
之前听说董珍珠要见自己,白夜飞还以为是由于这场骚动,可看她表现得一无所知,白夜飞就猜另有理由,现在果然图穷匕见。
......果然来摸我的底了......狐假虎威,这可真是高难度工作......
白夜飞的目光,在董珍珠、金大执事之间梭巡,卖足了神秘感,这才淡淡道:“这话等大执事你后头见了王爷,亲自问他好了。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金大执事一下愣住,搞不清白夜飞是什么意思?这是暗示只要选他,乐坊就能参加庆典,见到王爷?或是暗示他与北静王关系深厚,让自己好好掂量?又或者......纯粹只是又一次的故玄虚?
金大执事满脸疑惑,乱思乱想;董珍珠也眉头紧皱,盈盈如画的眉眼之间,充满了疑惑,高耸的双胸随之颤抖,似乎想要从松散的睡裙中跃出。
白夜飞大大方方看着团长的胸前美景,占足便宜,表现出强大的信心与气场,心中却暗自冷笑,你们两个若真有机会见到北静王,他肯定一脸懵逼,觉得你们胡言乱语,说不定还拖你们出去砍头,那就太好了!
要试探的小厮高深莫测,董珍珠正不知该怎么处理,一名保安快步赶来,看了一眼白夜飞,直接凑到团长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白夜飞看着这人和董珍珠说话,心中隐约感觉又发生了什么,却见董珍珠面色一变,挥手让保安退下,目光凌厉,瞪向白夜飞,冷冷开口。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真本事,原来不过就是个吃软饭的 小白脸。”
白夜飞一愣,没明白她怎么突然翻脸,更不解团长为何如此慧眼独具,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真面目?
董珍珠鄙夷挥手:“你滚吧!”
对面态度忽变,白夜飞心中纳闷,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保安带来的讯息和我有关?
照理说,善堂中发生的一切,绝不可能泄漏,难道是董珍珠在王府内有人,清楚了自己的虚实,确认北静王根本没见过自己?
白夜飞想不明白,却也见惯了风雨,知道这时不能直接认输,强撑着气场,维持笑脸,拱手道:“好,团长这么说,我这就走。不过,山水有相逢,比赛过后,别说我没给过你们机会。”
转身就走,白夜飞潇洒离去,也直到他远远离开,金大执事才疑惑问道:“究竟什么情况?不是说现在不适合得罪他吗?”
董珍珠沉咛不语,眉头深锁,并没有直接回答。
◇ ◇ ◇
白夜飞走在路上,还在思索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渐渐发现,恐怕不是团长有什么渠道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因为这一路上,全团人对自己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几乎所有人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什么,而自己靠过去想问,他们就直接跑光了。
若只是背后议论,还有可能是因为昨天自己坐王府马车回来的消息,但避之唯恐不及的反应,就很说明问题了。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白夜飞心情紧张,却不清状况,只能暗自祈祷,自家搭档赶紧回来,此刻最需要八卦王帮忙。
只是,就快要回到寝室,白夜飞忽然听见,前头有几个仆妇在说话。
“那女孩真可怜啊, 年纪轻轻,怎那么不长眼?居然相信一个骗子,把自己的前程都抛了。”
另一个仆妇摇头道:“已经一天一夜了,就一直跪在那里,不吃不喝不睡的,糟蹋自己不说,那么 多人都在看,真是丑死人了。”
“是啊,简直不知羞耻,以后不知道还有什么脸作人?”
白夜飞远远听着,越听越不对,虽然说的事情跟自己好像没什么关系,却感到不妙,再考虑团里人态度骤变,说不定就跟自己有关,当下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抓住一个仆妇,开口就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几名仆妇一开始没注意到白夜飞,才说得起劲,见他突然出现,被抓了个正着,又惊又怒,见挣脱不得,干脆撕破脸皮。
一名仆妇指着鼻子骂道:“你别装不懂啊,难道不是你让她去的?”
“什么东西?我让谁去了?去哪里,干什么?”白夜飞一头雾水,“把话说清楚!”
三个仆妇神色不善,轮番开骂。
“洁芝啊!”
“难道不是你逼她去的?不是你,她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白夜飞一愣,“洁芝干什么了?”
“少装了!洁芝她啊,昨天跑去那个凤栖馆,跪在门口就不起来,要求见凤老板,说是要澄清误会。人家不理她,她就一直在那里跪着,半座郢都城都知道了!”
“什么?”白夜飞脸色一变,心道难怪整天都没看到洁芝,这 丫头居然不声不响,跑去干这个了!
不得不说,洁芝确实把握住要领,整件事有能力举手定乾坤的两个人,一个是凤婕,另一个是北静王。
北静王没人敢去招惹,那凤婕就成了唯一的目标,洁芝不知自己得了应声虫帮助,之前很可能看出自己心虚、没把握,就主动起来,用她的方法去帮忙了。
只是......
白夜飞再顾不上其他,问清凤栖馆的方向,发足狂奔,直接就冲出乐坊去。
......你这 丫头,怎么那么傻啊?
......我没给过你什么好处,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你喜欢的那些歌,全都不是我的!你倾慕的才气,我根本就没有啊!
......我、我随时都会走啊,给不了你什么的!
心急如焚,一路狂奔,白夜飞什么也不顾,直往凤栖馆去。
第七三章 握得牢牢的
凤栖院门口。
凤氏商会,富甲天下,纵然只是郢都一座临时落脚之处,也建得极尽奢华。
院中草木成荫,雕栏玉砌,莺歌蝶舞,与其说是宅院,更像是一座庄园,圆中 花团锦簇,处处都是精巧奢靡的亭台楼阁。
这么一处宅院,即使在寸土寸金的郢都,也属精华地段,平素都是空置,仅留少许仆从打理,让人惋惜兼羡慕,如今则随着其女主人的 降临,一下变得热闹,光彩夺目。
此次来到郢都,凤婕大部分时间都在替北静王奔波,以此为由,不见外客,若非如此,恐怕门前不只是车水马龙,早就被各方显贵访客给塞爆了。
洁芝就跪在这门口,已经一天一夜。
面色憔悴,一双美目因为整夜没有合眼,遍布血丝,却充满执着,不肯放弃,少女时不时伸手摸一摸身边的竹篮,确认自己准备的心意还在。
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没有将姣好的身材完全展现,但少女青春可人的面庞,依然足够吸人眼球,而她长跪在此已达一日夜,这更惹来 多人围观。
“这女的在干什么?长得还不错,怎么跪在这里?”
一名路人好奇问道:“这不是凤氏商会的产业?那个凤才女不是正住在这里?为什么一个女的跪在这里?要也该是个男的在这里跪吧?”
“你想到哪去了?”身旁的人摇头,说着刚刚道听途说的消息:“听说,她好像是来找凤才女申冤的?”
“申冤?申什么冤?申冤不是该找官府吗?还是她被凤氏商行的人骗了啊?不会吧?”
“你们都错了。”
一名秃顶老者昨天就曾路过,接口道:“不是申冤,是申请。王爷的生辰庆典不是快到了吗?王府委托凤才女,帮忙考核挑选有资格上场献艺的乐坊。这姑娘的乐坊,没能通过考核,失去了庆典献艺的资格,她才过来跪求,想替自家乐坊争取名额。”
“原来如此,居然用上这种手段......”一开始问话的人点头,却有人发了怒,“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一个年轻女孩,怎么如此厚颜无耻?”
北静王在郢都风评极好,很受百姓拥戴,来自王府的每一道谕令,都得到他们的完全支持,听到有人妄图推翻王府的 裁决,就像是听到大不敬。
有人开了头,更多的人跟着骂了起来。
“是啊,王爷生辰庆典何等重要,何等庄重,岂是不够资格的狂徒,想上去就上去的?”
“没本事还想上去献丑,也不看看别人会怎想?污了王爷的眼,他们担得起吗?审核没通过,那就是学艺不精,不好好练习,提升自己,还跑这里来跪着乞讨,妄要开后门?真是恬不知耻!”
“王爷仁善心好,就有人想道德 绑架,真是无耻之尤!”
骂声此起彼伏,洁芝却恍若不闻,只是静静跪在地上,等着院门打开。
一片污言谩骂之中,也并非没有知道内情的出来缓颊。
“都少说两句吧!好像也不是姑娘自己想来的,是替她情郎来跪的。虽然有些那个啥吧,好歹也算一往情深。”
只是群众却不买账,纷纷耻笑。
“这哪是一往情深?这就是眼瞎!”
“嘿,肯定是 小白脸没出息,骗到这种不长眼的小姑娘!真要是有本事,就不会让自己女人出来跪大街,男的无耻,女的下贱!”
“就是,就是!”
众人骂得正自热火,沉默跪着的洁芝,忽然站起身来,提着篮子,走到骂 小白脸的那人面前,面色平和,先朝那人行了个礼,才平静开口。
“请不要骂他,他很有本事的,也不是他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想替他做些什么。”
荣辱不惊,少女似乎全然不受旁人目光的影响,从头到尾,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静静地道:“他的音乐很好,只要有登台的机会,他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惊喜,让你们......刮目相看。”
骂人的妇女听洁芝说完,有些挂不住面子,想要反驳;旁边也有人神色不屑,要出来帮腔,质问既然有本事,为什么没通过审核,却被一声巨响打断。
凤栖馆的朱红大门打开,一名头发花白,精神瞿烁的老者走出。
老者约莫五十六岁 年纪,穿着朴素,做管家打扮,却自有一股威严,走路带风,让人不敢冒犯,正是凤婕的管家,李川横。
见李川横出来,洁芝再顾不上与人说明,提着篮子便迎了上去。
李川横看见洁芝,眉头微蹙,摇头道:“你回去吧,小姐不可能答应你任何要求的。”
“我没有任何要求。”洁芝摇头:“我只是......希望见一见凤才女,或者,至少让我送点东西给她。”
李川横见少女还要纠缠,更为不悦,“小姐不会收受任何外人的东西,你走吧。”
“不是什么贵重礼物。这只是我亲手做的一些点心。”
洁芝细声细语回答,怕李川横不信,还急急打开提篮,里头是一碟鸳鸯糖糕,左白右红,一小块一小块,拼成鸳鸯图案。
糖糕用糯米碾成粉,制作时分别混着白糖或红糖,和花生油搅均后发酵,再由少女亲手揉出面团,蒸好切开后。洒上桂花提香,哪怕已经放凉,依然散发清香,让人食指大动。
打开提篮,洁芝让李川横亲睹,才解释道:“我听说,凤才女喜欢吃这种糕,希望送些给她尝尝。”
“你从哪理听说的?我侍奉小姐多年,怎么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李川横满是狐疑,特别是看洁芝跪了一天一夜,说只是为了送这些糖糕,打心眼不信,考虑片刻,仍是摆手拒绝,“这个也不行。你带回去吧。”
像个固执的孩子,洁芝用力摇头,躬身行了一礼,恳求道:“请帮我送进去吧,只要送一次就好。要是凤才女不肯见我,我也不会再纠缠。”
“唔......”
面色难看,李川横终于接过了竹篮,洁芝大喜,不住点头道谢,急促道:“谢谢,谢谢。如果凤才女不喜欢吃,我还可以做别的,我很擅长做这些的......”
少女话还未说完,就看李川横手一翻,将竹篮整个翻倒丢下,里头的蒸糕掉落满地,染上尘土。
“为、为什么......”
看着撒落一地的蒸糕,洁芝整个人呆住,李川横冷笑道:“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挖空心思,变着方法想要接近我家小姐,送什么的都有,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吗?吃食什么的,更是大忌,常常有人在里头里下药想送来,以为我家小姐会傻呼呼吃下,遂他们不可告人的 欲望?什么我都见多了,岂能让你得逞?”
洁芝呆若木鸡,仿佛听不见这些嘲讽,愣愣看着地上的糕点,片刻之后,她动了起来,急急俯身,将竹篮扶正,手忙脚乱地要将散落的糕点捡回,擦干净。
李川横则再也不理会,转身回去,更不知有意或无心,就从几块红白糖糕上踩过。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群众议论纷纷,有人同情,也有人不屑道:“这有什么可过分的?是她自取其辱,脑子坏了,自己把脸送上门给人踩的。”
洁芝捡了几块,看着眼前被踩得稀烂的糖糕,听着人们的奚落言语,眼圈湿润,怔怔流下泪来,却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本能地继续动作,要将剩下的糖糕都捡起来。
至少......别给人添麻烦。
蓦地,旁边的议论声停了,洁芝还没明白怎么了,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将一块沾满尘土的红糖糕取过。
洁芝一愣,刚想要阻止,目光跟着手一起移动,看见另一只手伸过来,将糖糕拍了拍,勉强拍去尘土,就往口中送去。
布衣少年对糖糕上的脏污毫不在意,咬下半块,边咀嚼,边皱起眉头,似乎对糕的味道不甚满意,但这并不妨碍他接着又是一口。。
洁芝一呆,见白夜飞还要吃,急忙伸手过去,要将糖糕抢回来,却见白夜飞又咬了一口,依旧细细咀嚼,更是焦急难过,泪珠儿串成线滚落,哭道:“你别吃啊,你吐出来!脏成这样,你吃什么啊?”
伸手要去抢剩下的糖糕,洁芝被紧紧握住手,白夜飞将嚼碎的糖糕吞下,继续咬剩下的,同时看着她因为憔悴、哭泣而拧巴成一团的小脸,笑道:“味道是怪了点,但确实很好吃。”
洁芝泪流满脸,呜咽着道:“都那样了,怎么可能会好吃嘛?你为什么非要吃下去?都让你不要吃了!”
白夜飞摇摇头,“那你又为什么要来喔?是不是心疼我,想替我做些事情?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过吃块糖糕,又有什么喔?”
洁芝双眼通红,哽咽无言,抬头看着白夜飞,眼中情愫渐深,虽然并不想笑,却为了回应眼前少年的心情,挤出一个笑靥来。
“是或不是都好。我只希望,你能牢牢记住现在的心情,不要忘记。”
白夜飞伸出手,轻抚洁芝的面颊,擦去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我也会记住现在的味道,只要我们都记得,这种想要为对方做些什么的心情,这辈子我们都会把对方的手,牵得牢牢的!”
第七四章 宋氏清廉
类似的话,如果不是事先酝酿,白夜飞也没法说得这么顺畅,之所以能轻易脱口而出,是因为前半辈子说得够溜,多数客户都喜欢听,有时候业务繁忙,新客户多,一周都要说上三四次......极端个别情况,一天说上十几次的也有,谁让网聊好用喔?
只是,较诸那时,白夜飞惊讶发现,自己这话说得格外激动,心跳个不停,就好像......连自己也分不清这是鸡汤台词?还是......真实心情?
......算了,先不用考虑这些!
周围的群众,原本因为白夜飞的出现摸不着头脑,一时安静下来,待看完这一幕,更是鸦雀无声。
一对年轻男女的对话,大家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并不像是没用的 小白脸、不知羞耻的下贱女人,就只是一对关心对方胜过自己的情侣,虽然......出了些小小的差错。
但谁年轻的时候,不曾 为了爱情,做过一些无脑的事喔?
很 多人都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或是 回忆甜蜜,或是为了那些糗事而尴尬苦笑,表情却都渐渐柔和,刹时间,再没有谁开口说什么,都只静静看着两人。
洁芝听着白夜飞的话语,泪越流越多,让他怎么擦也擦不尽,忽然身子前扑,扑在白夜飞怀中,反过来将他抱住,泣不成声。
“你别这样啦,就算为了我,也不用吃这种东西啊,拉肚子怎么办?”
白夜飞轻轻拍着少女的背,安慰道:“哄女孩子开心嘛!拉肚子算什么?我听说曾有个家伙,为了哄他的妞,连一千根针都生吞下去了。我只是拉个肚子,已经很小儿科了。”
“噗......”
洁芝破涕而笑,抬起头,一双眼中秋波荡漾,搂着白夜飞道:“我哪舍得你为我吞一千根针?连一根都舍不得。你答应我,以后也不准做这种事情。”
“那你以后也别做这种事情了。”白夜飞摸着她脑袋,顺着柔顺的马尾下抚,两人相视一笑。
白夜飞抬头看了看天色,算算时辰,陡然想起一事,急忙搂起洁芝要离开,“走啦,我们回去啦!”
洁芝面露迟疑,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院门,抱着白夜飞的手臂不放,也不肯挪步,并不情愿就这么离开,担忧道:“如果我们就这么走,那你......”
白夜飞摇头道:“放弃吧!公理和公平,从来就不是别人的施舍,也不是跪地就能求来的。再说,我的事,本来也跟这边无关。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回去就是了。”
这番话,没有刻意扬声,却很自然地落在全场围观者的耳里。
“唔,这少年说得有理。”
“能说出这种话,气概非凡,也不像是 小白脸啊?”
围观人群见白夜飞态度坦荡,也并不准备纠缠凤才女,又窃窃私语起来。
“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先前的秃顶老头尴尬道:“或许是什么误会?”
白夜飞隐隐听见他们的议论,非但没有洗清冤屈的喜悦,反而隐隐头疼,本来自己也不在意这些闲人的看法,却不得不考虑凤婕的态度。
自己和洁芝闹出的这一出,最后这样的收场,等于让她下不来台,也不知那个女人的气度,有没有她的胸一半大?
要是没有,那自己等同彻底将她得罪了,后头与琥珀的比赛,就别指望她能公正判决,届时,自己只能靠计划和实力硬肛,不是强行从人家脸上踩过,就是被人从脸上踩过,前景非常不妙啊!
白夜飞忍不住摇头,但事已至此,终究骑虎难下,也不可能转身跟着洁芝再跪下去了,只能希望这些人少说点闲话,别过度刺激舆论,而那女人的气度也能和她胸部尺码相符。
可惜,天不遂人愿,白夜飞才拉着洁芝要走,人群之中,却忽然传来一阵鼓掌声。
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响亮,引来人群一阵骚动,路人纷纷开让,想看看鼓掌者是什么情况?
来人约莫三十岁出头,穿着一身深色 长袍马褂,面有风霜,相貌平凡,看起来就是个普通江湖人。
“年轻人果然好气概!”汉子排众而出,大声称赞,白夜飞却顿觉不妙,总觉得这家伙出来,就是要搞事!
这汉子瞥了一眼依旧紧闭的院门,眼神不屑,朝白夜飞和围观之人朗声道:“姓凤的说是什么才女,其实除了有钱,屁都不算。整天挺着一对奶子到处晃,除了匈奴和好色之徒,谁还当她是回事?老子就不买她的账。”
这话一出,围观的群众纷纷愣住,就连白夜飞都傻在当场。
......在人家大门口,讲得这么大声,是故意要传入她耳里,还怕她听不到?
情势莫名,这些最喜欢说闲话的群众,既没人敢附和,也没有人敢反驳,一个个神色怪异,却不敢吱声。
敢这么招惹凤才女的,恐怕不是什么易与之辈,白夜飞瞬间判断,这家伙肯定和凤婕有私仇,还恨得入骨,才会这么没有格调地当众粗言讽刺。
这种事情,白夜飞一点也不想卷进去,更不想真正得罪凤婕。
之前的事,还可以说无意为之,一些闲人闲话,姓凤的气度大些,也算不得什么,但这家伙说话如此难听,换做谁都忍不了,自己要是接话,就摆明站对面了。
拉着洁芝,白夜飞想换个方向离开,中年汉子却主动靠过来,拦在前头,笑道:“你小子会作曲?想要登台表演?这样,如果你真有本事,弹一曲让老子听听。要真的有才华,老子就保你能在庆典上演奏。”
白夜飞一惊,暗忖这家伙虽貌不惊人,但......难道真是什么大人物不成?有黄三的案例在先,自己不敢对天州大人物的穿着品味有更多期望。
白夜飞还在犹豫,中年汉子已翘起大拇指,反指了指自己,道:“老子叫宋清廉。你能不能上庆典献艺,就是老子的一句话,保证比姓凤的还管用。”
原本安静的人群,如同炸锅一般沸腾,议论不绝。
“宋清廉,太乙七子?”
“难怪敢这么不给凤才女面子。”
有人恍然大悟,明白这家伙怎么这么大胆,也有人疑惑不已,低声问道:“没听说他跟凤才女有什么过节啊?”
“大人物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的清楚?不过看起来,过节很深啊。”
对于这些八卦,白夜飞当下没有太大兴趣,只是吃惊,想不到这就是严无巨提过的,刘辩机之徒。
黄三爷让自己拿着琴去找刘辩机,说只要得到对方认可,就能解决麻烦,那想必......搞定与他爱好一致的徒弟,也是一样。
白夜飞真没想到有这么巧的事情,会在这里遇上目标人物,心下愕然。
若是早知会这么巧,就不该把琴让陆云樵拿去,如果带在身上,当下可以直接给这家伙当见面礼,说不定就此过关,便不用在乎凤婕的态度。
偏偏琴不在身上,一不小心还已经把凤婕得罪了,白夜飞只能暗自苦笑,而旁边的洁芝眼前一亮,用一脸期待的表情看过来,似在催促自己抓住这个机会。
......只能勉强试试了。
不想再让洁芝失望,白夜飞苦笑道:“我来得仓促,没有带琴,要不你直接看看我写的谱子如何?”
“看什么鬼谱子?”宋清廉一脸嫌弃,摇头道:“光看谱能看出什么?老子从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白夜飞愣住,左右环顾,心想这附近哪里能张琴,总不能跑去敲门,管凤栖院里头借吧?
“你找啥?”宋清廉见他犹豫,挥挥手道:“没带琴,就直接哼上几声啰,不至于连这个都不行吗?别跟我说,你一身技艺全在琴上,离了琴就不行,那你还让我看个鬼谱子?”
白夜飞却头大如斗,自己一身技艺,还真的全在琴上,应声虫的异能,就仅限于复制翡翠的琴技。
没了琴在手,换做其它乐器,自己水准就差得多了,等同被打回原形,直接哼哼唱唱,等于自曝其短,很大可能没法通过考验,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而且,一旦这次暴露底细,给人留下坏印象,那下次再去拜访,就算带了琴去弹,人家听了也很可能疑心有诈,一切就完蛋了。
白夜飞心中盘算,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举震慑住宋清廉才行,偏偏手边没有琴,要拿什么去震慑?随便拿一首曲子出来,哼哼唱唱,真的能够让这家伙接受吗?
自己不是洁芝,也不是黄三爷,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第三个人一听就觉得自己唱的曲子不错。
白夜飞思来想去,觉得唯一有机会的,就只有自己刚改好的“沧海一声笑”,却不知道该不该拿出去?
总觉得......这一曲若只是哼唱,没有琴音加成,依然不够,有所局限性,偏偏自己不知对方的喜好,若盲目下注,失败风险太高,着实不智。
宋清廉见对方半天不说话,眼神渐渐不耐,白夜飞感受到了,却依旧拿不下定主意,正自彷徨,猛地想起一事。
严无巨送琴的时候,曾提过一嘴:“宋清廉和和他师傅都痴迷戏曲!”
心中一动,白夜飞想到一个主意,摇手示意宋清廉稍安勿躁,转头看向洁芝,低声道:“我有主意了,但需要你帮忙。”
“好!”洁芝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信任,用力点头,“有什么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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