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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军统局长与中共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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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奔这几天的心情比较压抑,按理说,他接到郎玉昆关于已经物色到优秀的女大学生入校的消息后,应该高兴,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刚放下郎玉昆的电话,就接到了罗遥打来的长途,说发现温芃并竭力劝说她参加特工学校是他这个教务长的功劳,可没料到郎校长贪功谎报,叫他这个局座明察。更多小说 Ltxsfb.com两人先后打来的电话都证实了一件事,新招入学的温芃非常优秀,是千里挑一的人才。但他俩的电话又同时证实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学校的两位主管矛盾日益加深,而且还时有磨擦,一到关键时候,两人的不合就公开化,这让阎奔很不满意,也最不放心。
他知道成立长沙特工学校是蒋委员长的意思,这个领袖不但抓枪杆子,也特别重视特工间谍的作用。抓枪杆子,委员长亲自办了黄埔军官学校;重视特工,他是直接抓中统、军统,把自己最得力的亲信戴笠安到军统局长的位置上,戴笠推荐阎奔当副局长,蒋介石也是一口应允。戴笠把特校的事全权交给阎奔处理,而他自己却很少过问,阎奔为报戴笠的知遇之恩,除了自己制定了办校方针和教学原则外,又起用了郎玉昆和罗遥这一文一武来主持学校日常工作。他本以为郎、罗二人就是仅冲他副局长的面子,也会精诚团结共事,共同把特校办好,为党国源源不断地提供优秀特工人才,让戴老板和蒋委员长高兴。应该说郎玉昆是按他的要求去做的,无论是在学校筹备期还是到校任职以后,郎玉昆都能以全局为重,尊重罗遥,注意和他配合共事,可让阎奔始料不及的是,罗遥处处以老牌特工自居,根本不把叛变后加入国民党特务系统的郎玉昆放在眼里,自郎玉昆任校长后,他更是多处刁难,根本不愿也不想和郎玉昆好好合作,面对罗遥咄咄逼人的架势,好在郎玉昆没有像他那样行事,所以两人在学校才没有公开摊牌,为了打掉罗遥的傲慢,阎奔也多次在公开场合及私底下交谈中,严厉批评罗遥的不足及无知,叫他务必学习郎玉昆的长处,从校长丰富的学识中找自己的短处,面对阎奔的严厉批评和好言规劝,罗遥也曾表示过服从大局,和郎玉昆搞好团结,努力办好这座特工学校。让阎奔气恼的是,罗遥的傲气收敛不到几天,必定会旧态复发,还是从骨子里瞧不起郎玉昆,这就让阎奔大伤脑筋,要不是看在罗遥是他的心腹,跟着他死心塌地干特工,他早就把罗遥撤换了。
对于郎玉昆,阎奔感情复杂,从个人私交来说,自郎玉昆叛变共产党后,十几年来,他一直在阎奔手下工作,对于从敌人营垒中分化出来的人,阎奔也是向来瞧不起的,但对郎玉昆,他的看法却起了变化,阎奔从郎玉昆叛变共产党投身国民党后对特工事业的尽心尽力中让他看到了此人是真心为蒋家效劳,而非假情假意的权宜之计,这十几年来,由郎玉昆出面破获的共党组织,抓获的共党要犯,更证明了他非同一般的作用,故得到戴笠的器重,破格地一次次提拔他,至今已是上校军官,最让戴笠赏识的是郎玉昆渊博的学识。所以,在历届的特训班中,他都让郎玉昆当教官,为学员讲社会发展史和三民主义学说,这次是国民党第一次大规模的办特工学校,戴笠和阎奔同时想到要郎玉昆当学校的一把手,可不识时务的罗遥却不察上情,我行我素,让郎玉昆不能在学校放开手脚大干。这是阎奔绝然不能允许的。
当然阎奔也清楚,罗遥为什么始终看郎玉昆不顺眼的原因,罗遥常说连师傅都可以出卖的人就不是东西,连畜生都不如,要谈起郎玉昆出卖师傅叛变,而后又枪杀师傅的事,阎奔可是一清二楚,因为这件事是阎奔一手策划的,事情是郎玉昆干的,可幕后主使却是阎奔……
郎玉昆出身于湖北天门县一个世代为农的家庭里,家里是一贫如洗,九岁那年,他父母带他乞讨到上海,他18岁时,他父母相继病逝,他只得到工厂里做短工,以维持生计,正在这时,上海日本纱厂工人为改善工人待遇,举行罢工,并上街游行,纱厂警卫开枪打死了工人顾正红,血腥的暴行激怒了上海工人、学生,于是于五月三十日上街游行示威,要求收回租界,租界巡警向示威群众开枪,打死四十多名工人、学生,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
第二天,出于义愤的郎玉昆参加了上海人民举行的总罢工,为此,他被工厂开除。
打不成短工,郎玉昆就断了生路,没办法,他只得到工人集中居住的棚户区,工人们热情地欢迎了这个小兄弟。在这里,他认识了老工人肖秉南,由这位老师傅介绍,郎玉昆终于有了一份事做,白天他去工厂上班,晚上读夜校。一年之后,他的数学、物理、化学均读完了高中课程,他开始自修大学功课,还开始学习英语,这期间,肖秉南像父亲般地照顾他,帮助他,在工人们眼里,他俩情同父子。
1926年10月,国民革命军逼近上海,上海工人准备起义。肖秉南和郎玉昆积极投身于准备起义的工作之中,由于叛徒出卖,第一次武装起义失败。十月二日之夜,码头工人的血染红了上海滩。
第二次上海工人武装起义由于敌我力量悬殊,也接着失败了,肖秉南和郎玉昆逃出了敌人合围,幸免遇难。
1927年3月中旬,中共军委书记周恩来领导上海工人第三次起义,战斗于21日打响,很快占领了闸北火车站,解放了上海,迎接北伐军进城。当天晚上,肖秉南和另一个工人,在棚户区一间仓库里,介绍郎玉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同年3月底,北伐军占领下的上海,局势变得格外紧张,蒋介石指挥的军队和社会上的各种黑社会势力,借故和工人总工会闹摩擦,到四月初,不少基层工会被流氓、黑社会势力捣毁,冲突愈演愈烈,四月11日晚上,上海总工会委员长汪寿华被流氓头子杜月笙杀害,上海各界为之大哗,工人纠察队员们义愤填庸,发誓要为汪委员长报仇,局面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一直在注视事态发展的蒋介石,这时鼓动部分流氓,又用重金收买了一些打手,冒充工人纠察队,向上海工人纠察队发起进攻,于是双方交火,全力厮杀。蒋介石抓住时机,以工人纠察队“内讧”为借口,派出大批军队进驻工人纠察队总部及各分部,只用了一天时间,便收缴了上海工人手中的全部武器,并逮捕了工人纠察队队长肖秉南和郎玉昆等众人。
在以后的三天里,蒋介石的军队大开杀戒,三百多工人被枪决,五千多工人失踪,黄浦江面上漂浮着无数死尸,白色恐怖笼罩着上海。
当时任蒋介石北伐军特别行动队组长的阎奔,奉命审讯肖秉南和郎玉昆,他为了收买这两个人,先是好言劝降,高官厚禄许诺,竟不见他俩动心,于是施以重刑,让他俩招供,以获取上海工人纠察队的重要情报。严厉拷打之后,肖秉南视死如归,遍体鳞伤的他不吐一句真言,面对皮鞭、老虎凳、辣椒水,郎玉昆还是坚持了一阵,但烧红的烙铁一靠近他的胸脯,他便再也挺不下去了,最后投降了国民党,为了让他彻底与共产党决裂,阎奔要他亲手枪毙肖秉南。看着大义凛然,威武不屈的师傅,郎玉昆吓得手发抖,肖秉南做梦也没想到郎玉昆不但叛变革命还把枪对准自己,不由得破口大骂,在骂声中,郎玉昆向自己的恩师,入党介绍人开了枪,望着死不瞑目的师傅怒视苍天,郎玉昆当即吓昏过去。
1931年4月1日,复兴社成立了特务处,戴笠被蒋介石任命为特务处处长,阎奔成了他手下的一名科长,郎玉昆也随阎奔到了特务处当了科员,这时的罗遥是戴笠的随身保镖,其气势和权利不在阎奔之下。
为了取悦戴笠,阎奔忠于职守,郎玉昆也很为他争气,科员的工作也干得十分出色,为了表明他和共产党早已一刀两断,他不断把侦收到的红军电报抄送给阎奔,阎奔又转呈戴笠,他俩果然受到戴笠重用。一年半之后,阎奔已提拔为特务处副处长,郎玉昆成为少校行动组组长,而罗遥却因为酗酒失职,被戴笠降为一般科员,为了重新被重用,他只有讨好头上司阎奔,他的殷勤和讨好似乎让阎奔对他改变了印象,对他的态度也由原来的近而远之变成了交往较多的朋友。
1933年6月18日早晨,在戴笠指挥下,有阎奔、郎玉昆、罗遥参加的复兴社特别行动组,在上海枪杀了上海大学工学院院长、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执行委员杨杏佛先生,从此,戴笠格外器重他手下的这“三只虎”。
1936年6月,广东陈济棠将军,李宗仁将军联合反蒋,七月,戴笠带领他的“三只虎”,从南京飞香港,暗地里策反陈济棠的空军参谋长陈卓林,让他的全部飞机投降南京,致使轰轰烈烈的陈、李倒蒋运动彻底失败,在策反陈卓林的谈判中,郎玉昆作为策反主策划,唇枪舌剑,颇善攻心,再加以戴笠许以重金,终使陈卓林倒戈,郎玉昆的胆识、机灵、以及应变的能力,让戴笠得以见识,他除了夸奖郎玉昆本人,还赞许阎奔识人,“说降了中共里面这样一位优秀的可塑之才”,因此,阎奔对郎玉昆的看法更好,罗遥在这次策反中,几乎没出一力,受到戴笠冷落,他迁恨于郎玉昆这个“中共叛徒”,决心日后也让他尝尝受冷遇的滋味。
1938年春,张国涛叛变投靠了军统,担任时事问题研究室主任,专门搜索共产党的情报,策反解放区的干部,戴笠为了控制张国涛,派郎玉昆担任他与张国涛的联络员,其实是派郎玉昆暗中监视这个大叛徒。郎玉昆忠实执行戴笠的命令,除暗控张国涛外,还为戴笠出谋划策,扩大策反战果。这一手又得戴笠垂青。所以,当蒋介石要办特工学校时,戴笠阎奔不约而同想到了郎玉昆,决定让他当校长,罗遥当副教务长,直属阎奔领导。他满以为这样安排,文武结合是最理想的搭配,没料到罗遥对郎玉昆早就是心存芥蒂,处处作对,时时犯难,完全辜负了戴老板的厚望,就连发现了一个女优秀特工苗子,他也抢功,抢功时还不忘对郎玉昆诽谤,这确实让阎奔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准备亲赴洞庭湖区特务学校,既是为了实地考察那位“特别优秀的洋学生”,也是为了亲自出面再做一次努力,调解郎、罗二人间的矛盾。
就在阎奔即将离开办公室时,他接到了戴笠的电话,叫他速去局长办公室,说有要事相商,他不敢怠慢,慌忙拿起公文包,急匆匆地拉门而出,等到气喘吁吁地走进局长办公室时,戴笠早已在里面等他了。
没等缓一口气,阎奔便急急地问:“局座,有急事?”
戴笠指着身旁的沙发让他坐下:“没有急事,不敢惊动阎头大驾呀!”
“局座又取笑小弟了!”尽管戴笠比阎奔还年轻几岁,可他还是卑躬地以小弟自称,平时,戴笠也爱和他开玩笑,在别人眼里俨如凶神的戴笠,却对阎奔的态度比较平易,这也可以看出他俩私交非同一般。
“告诉你,汪精卫彻底投降日本人啦!”戴笠口气凶狠,还带杀气,“他和蒋委员长分庭抗礼,成了日本人的傀儡和走狗!”
“干掉他!”阎奔不假思索地说。
“那是迟早的事!这其实也是好事。”
“好事?”阎奔没听明白。
“让他去背卖国、投降的罪名,岂不更好!他的背叛更证明咱们的委员长是全国抗日的中流砥柱,是真正的抗日领袖!”
“局座说得极是。”
“现在的局势发展对我们很有利,汪逆降敌,我们便可轻装上阵,委座对我说,抗日是一定要抗的,否则会失去民心。他又说,但抗日不能放松对共党的警觉,不然日本人被我们抗走了,我们自己也被人吃掉了,委座说,日本人并不可怕,可怕的还是我那个‘老朋友’啊!”
“委座英明!一语破的!”阎奔出自内心的赞服。
“党的五中全会以后,各地对‘党务整理’工作的意义已有充分的认识,很多地方已经行动起来,‘防共委员会’的作用进一步显现,昨天,委座召见我,亲自过问咱们的特工学校办得如何!你认为委座为何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这就充分证明我们的学校在防共、反共斗争中的重要性!日后必定会派上重要的用场!”
“阎头果不负我多年栽培,体会上级指示精神很准,很快,不愧是我的副手。”
“局座过奖了!”阎奔心中大喜,但表面上却是一片沉稳,他知道局长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形露于色的人的。
“委座训令我们要加快办好这座特工学校,训练更多的特工优秀人才,输送他们到抗日前线,到共军防区,让他们个个成为中正之剑!”
“委座厚望殷殷,我定当肝脑涂地,加快学校的培训步伐!”
“我寄极大指望于阎头,我是在委座面前夸了海口的,一定要让军统特工个个成为中正之剑!你可不能让我在委座面前丢面子!”
“是!我只会为局座争光。”
“唉,委座目前也真是难呐!”
“委座也有烦心事?”
“中统一直受委座信任,可抗战一开,多少中统的人投降了日本人,让委座背了不少黑锅,让中共有了不少指责委座的借口,委座说中统是鱼龙混杂靠不住了,今后就只有指望军统了,阎奔呀,你和戴笠不为委座分忧解愁,党国要你我何用?!”
“请局座放心,阎奔虽不才,但愿为军统打头阵,为委座、局座分忧,誓做军统的刀锋!”
“好!这个态度让我欣赏,也叫我振奋,军统由我俩撑船掌舵,想不兴旺都难!”
“我一定当好局座的马前卒!”
“卒子过河当帅用啊!”
“阎某只有卒子的勇猛,没有当帅的谋略,军统的帅旗永远姓戴!”
“阎头忠心可嘉!”戴笠话锋猛转,“我们研制新密码的事着手进行了吗?昨天,委座又问及此事。”
“已经动手,密码专家魏纳明的设计方案已经出台,我准备派在这方面有专长的郎玉昆来协助他,他对红军的密码破译颇有一套办法,也有如何防止共军破译我方密码的心得,他是合适的人选。”
“特工学校他是否还兼校长?”
“我意还兼校长,密码制定费时不会太久,届时完成后他仍回学校任职。”
“那就让罗遥暂时代理校长吧。他不是总觉得我俩重用了姓郎的而感到屈才吗?那好哇,让他独挡一面,让我们看看他是真英雄还是只狗熊!”
“我担心他文化低,又爱抖雄逞能,会把学校搞乱!”
“叫郎玉昆私下给向美莹作些交代,叫她多替他出子,想办法,她还是有头脑,有能力的教官,否则,郎玉昆也不会离婚后一直钟情于她誓不再娶呦。”
“局座太了解郎玉昆了。”
“现在他和她的感情有无进展?”
“学校刚开办,诸事待理,他也没有闲心谈情说爱,再说作为一校之长,此时迷恋爱情,他也觉着不妥。”
“我俩真是没看错人呐!”戴笠感叹地说。
“看来中共的叛徒中只要使用得当,还是有可用之材!”
“咱们重用他是用对了!你马上叫他赶赴南京,配合魏纳明尽快编制出新密码,这件事必须当成头等大事来办,我想密码的重要性就不需我重申了,你心里应该是十分清楚,北伐以来的重要战事,委座之所以能转危为安,都是事先委座摸清了对手的底牌,做到了知己知彼,但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中国现有的密码都不密!”
阎奔马上赞合:“我们的密码也不高级,所以被共党破译了不少。”
“对。以前,我们对破译对手的密码研究得多,但对防止敌方破译我们的密码研究得少。因为密码低级而被共党破译,这样的亏我们是吃得太多了。”戴笠脸色阴沉,有心有余悸的样子,“委座对我说,如果我们的密码足够高级、赤匪就破译不了,他们就过不了雪山,逃不出草地,党国也不至于有共党这样强劲的对手。”
“委座说得极是。”
“你一定要集中最有才华的人,给委座搞几套保密强度高,运用便捷,敌人又难以破译的密码。”
“请局座放心,我保证不久便让您看到这样的密码。”
“时间宝贵,越快越好。你我不清谈,要立见功效!”
阎奔敬礼欲走,戴笠叫住他:“上次给你的那份应该采取措施的秘密名单,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我们已研究过了具体行动方案,不久将动手!”
“行动要隐蔽,动手要迅速,现场要干净,撤离要快捷,记住了?”
“请局座放心,我全记住了。保证行动隐蔽、迅速、干净、快捷。”
离开了戴笠的办公室,阎奔马上给郎玉昆打长途,郎玉昆一看已是深夜,便赶忙爬起来叫总机接线员把阎副局长的电话接到他的卧室。
“郎兄,你明天一早就赶来南京局本部开一个重要会议。由于会期较长,你把学校的工作向罗遥交代一下,叫他把学校工作全面抓起来。”阎奔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开门见山。
“我坐火车去南京?”
“不,我派水上飞机去接你。若方便,你把那个洋学生也带来让我面试一下。”
“局座,我以为您暂时还是不见为好。”
“是不是没有你和罗遥说的那么优秀,怕我一见就漏底?”
“局座多虑。我是说她虽有潜质,但毕竟尚未入门,还没经过雕琢的璞玉,现在就让您过目,显得不慎重。”
“罗遥不是说是个可造之才么?”
“局座,我向来不和罗遥抢功、争功,但我必须向您说明事实真相,是我先发现的温芃,可罗遥却搞了小动作。”
“这我知道,相马,识人,老郎为先嘛。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此人虽是大家闺秀,但是并未入门,现在不见,惊动面小。若她真是可塑之才,以后见也不迟,若是雕不成器,我不见也罢。”
“我一定会让局座在适当时候见到她,那时,您见到的必定是个优秀特工,军统谍报之花!”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郎某绝不失言!”
郎玉昆这边刚放下电话,那边接线员就把他俩的谈话内容报告了罗遥,他听接线员上气不接下气地讲完了他俩的通话过程,不禁皱紧了眉头。
“局座没说叫姓郎的去南京是开什么会?”这是罗遥最关心的问题。
接线员摇摇头。
“局座叫我全面接管学校工作?”罗遥盯着接线员,眼睛瞪得很大。
接线员又头。
“姓郎的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回局本部受审?要不然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又这么神秘?”
接线员不敢表态,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我早就说中共叛徒无好料,局座依靠姓郎的准靠不住。”罗遥掏出一打钱塞给接线员,“你做得很好,但姓郎的走后,你可不能偷听我的电话!”
“我哪敢!”接线员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罗遥的性欲陡起,他关上房门,动手就去解接线员的衣服,她没有反抗,任他摆布,不久,房内就传出了男女交欢的呻吟声……
郎玉昆接完电话后再也无法入睡,他觉得有些事必须给向美莹作些交待,于是他走到教官宿舍,敲开了向美莹的房门,一见深夜进门的郎玉昆,她显得有些诧异。
“有急事?”向美莹忙扣上衣扣。
“没急事就不能来吗?”校长笑着问。
“能来。校长要来,我拦得住?”向美莹的态度有冷。
“小向,你对我的态度不能热情些吗?”
“你对我的态度不也是不冷不热。”
“可我心里是有你的,学校刚办,百事待兴,作为一校之长,我不能让自己任性而为,否则,有负局座厚望。”
“这些话我最不爱听,你是局座红人,党国栋梁,我不扯你后腿,不会让人说你闲话。”
“咱俩别斗嘴了,我深夜来是要告诉你,我明天去局总部开一个重要会议,时间不短,学校工作阎副局长叫转交罗遥负责,你要做好他刁难你的心理准备。”
“她敢!”略停,她问:“到底去多久?”
“阎头没说,但从移交学校工作看,可能不短。”
“没叫罗遥也去?”
“他不够格吧。这说明局座们是信任我的,他一芥草莽武夫,能有多大作为?!”
“人家可是根正苗红,可你毕竟是半路出家别得意得太早。”向美莹提醒道。
“可我半路出家也是十几年了呀!我的功绩摆在那儿,姓罗的斗不过!”
“还是小心无大错。”
“小温入校后,还没作具体的补课安排吧?”郎玉昆转了话题。
“凭她的聪明,我不担心她的业务训练,给她开‘小灶’,她一定能赶上,我就怕这个娇小姐的体能军训太差,就是蒙混也过不了关。所以,她入校以来还只让她熟悉学校环境,和女生认识,并没安排训练课目。”
“你做得很对!此女灵气逼人,聪慧超群,把她培养成一个合格特工,你可要多费劲呐,至于体能军训嘛,能减就减,能免就免,把她作为特例对待。”
“你怕不是看上这个洋妞了吧?”向美莹酸溜溜地问。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美女千名,我只选一个,这一瓢,这一个就是你呀,美莹。”郎玉昆说得动情,声音都有些发颤,“我爱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你说,这么些年,我对别的女人动过心没有。至于特别重视温芃,完全是出于工作,她是我发现的奇女子,如果把她培养成才,就是你我的功劳,罗遥就是抢功也是妄想。”
“人家只说了一句,你就来了一大套。”向美莹撒娇地依偎着他,“不过你说话,我爱听,文化人表达爱就是与众不同,文皱皱、软绵绵,热乎乎”。她扬起头,激情难抑地说:“今晚留下来陪陪我,我的身体需要你!行吗?”
郎玉昆看看手表:“给你两个小时,黎明前我必须离开,准备行装。”
“三小时。”
“不行!天亮了被人看见不好!以后咱俩的日子长着哩!岂在乎这朝朝暮暮。”
“就依你,两小时,不过要让我尽兴销魂。”向美莹动手脱衣。
“我不会让你失望。”
室内灯关了,郎玉昆紧紧地抱住了一丝不挂的向美莹,片刻,便把她送入了仙境……
东方发白的时候,一架水上飞机降落到洞庭湖区水面上,直向学校方向驶来,早已在此等候的郎玉昆忙进入飞机,飞机旋及向湖区深处飞走了。
一直躲在芦苇丛中用望远镜察看的罗遥,看见郎玉昆坐水上飞机走了,心里是一阵喜一阵忧。喜的是自己终于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学校的第一把交椅,尽管只是暂时代理,但也毕竟是大权在握了;忧的是,此次郎玉昆去南京如果真是开会,不是受审,那就证明南京方面看重了他,否则,为什么不通知自己这个军统老特工与会?他就这样忧喜参半地离开了芦苇丛,忽然发现温芃已在湖边念英语,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拢去,亲切地问:“小温同学,生活开始习惯了吧?”
“还行。比刚来的几天好多了。”温芃笑眯眯地说。
“向教官什么时候开始为你补课?”
“快了吧!我这心里哟还真有紧张。”她按着心口说。
“紧张啥!就凭你那天赋、学识,还不是一学就会。”
“但愿如此才好啊!”
他挨近她,一脸神秘状:“小温,不久,学校就由我全面负责了!到时,我重培养你!”
“那郎校长呢?”她有愕然。
“他走了,说是去南京开会,但回不来了!”他越说越玄。
“为什么不回来?”她口气惊诧,但心里在分析判断。
“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
“啊!”温芃望着十分得意离去的罗遥,直觉告诉她,郎玉昆的突然离校绝非寻常,她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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