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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重生之椿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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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椿九

    丁文娴虽然走了,却做了件极不厚道的事情,她把“小萤星”的很多演职人员都煽动走了,包括执行经理、指导老师甚至保姆阿姨,乔甯一时陷入无米下锅的窘境。龙腾小说 Ltxsfb.com

    “乔甯,对不起啊,我和丁主管的合约还没有到期。”

    “乔甯,她毕竟是老牌经纪人了,跟着她发展稳妥一些。”

    “乔甯……”

    “行了,行了,你们走吧,人各有志,我乔甯决不勉强各位。”乔甯送走这些老雇员,回头望望空荡荡的剧场,告诉自己:自己经历的挫折还少吗,不过又是一次从头开始。

    罗本走进剧场时,看见乔甯坐在道具箱上,撑着头发呆,“乔,你怎么了?这次巡回演出筹备的怎么样?”

    “嗯?……噢,演出都排演好了,就等最后的审批了。”乔甯对着罗本笑笑,她可没有被打击到,刚在心里打了个腹稿,重新招聘大约要两周时间,她不仅要尽快恢复舞蹈团的正常运转,还要扩大规模,让那些走的人后悔去吧!

    罗本兴冲冲的从国外回来,却发现剧团有异样,“噫?丁女士呢?……还有其他人呢?”

    “辞职了,……这段时间咱们俩要辛苦些了。”乔甯歉意的说,“我想把巡回演出推后,人手实在不够。”

    “可是海外推广很顺利呢,华侨商会邀请我们进行三期访问,第一站在巴黎GYMNASE剧院。”罗本想了想,“而且全程都有非常好的接待,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嗯,那也好,看来国内演出注定是命运多舛,只能先放一放了。”乔甯原以为可以在国内多陪陪聂东川,看来这个计划又泡汤了。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一没错,这边剧团人手的事没解决,那边又爆冷出来一则消息,巴黎访问的海外演出许可证没有获批,也就是说乔甯想去巴黎演出,没门!

    “天啊,艺术高于一切,这样的活动为什么不放行?”罗本觉得不可思议,在国外对于这块的审查是很松的,更不用说一个公益舞蹈团体,一个备受瞩目的舞蹈家,简直就是一路绿灯,夹道欢送才对嘛!

    “我也不清楚,国内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流程不通过,你也没办法。”乔甯也觉得很纳闷,以往没出过这种状况啊,难道有人在卡她?

    “噢,对了,博格里安先生在高层经常活动,也许他有办法。”罗本一拍大腿,果断的把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他的上司。

    乔甯摇摇头,罗本到底不懂中国的人情世故,政府部门如果能被你三言两语说动了,也不叫掌握生杀大权的天朝衙门了。唉!如果说乔甯真得罪了什么人,思来想去,只有上次在爱丁堡严词拒绝的对外文化集团董事长俞孝昆了,真是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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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闹心的事打了个岔,等乔甯想起来去接机时,已经过了个把小时了,“糟了,糟了,聂东川要等急了。”

    飞快的抓起外套,拦了的士直奔机场,果然已经错过抵达时间很久了,乔甯哀叹,聂东川难得回来一次,还被晾在机场那么久,一定要怨死了吧!

    从接机口转出来,路过一家玩具店,橱窗里摆满了正版托马斯小火车,一个孩子正拉着母亲的衣服:“妈妈,我的托马斯怎么不动了?”

    “这个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轮子卡住了?”母亲蹲下来盘弄着,但是怎么也弄不好。

    “我来试试。”聂东川居然从店里走了出来,汗,他刚才不会在买玩具吧。

    聂东川没有看见乔甯,他把手上的热咖啡摆在柜台上,专心致志的修起来。托马斯的玩具是一个组合套装,他就在地上摆放起来,“嗯……这个部件不是电池驱动的……”长长的轨道很快在他手上成型,每一个部件都组装的非常准确。

    “那是怎么开的呀?叔叔。”小男孩一脸渴求的问。

    “看见这个手柄了吗?”聂东川指着链轨站的模拟开关,“你打开这个就可以自动前进了。”

    “不可能啊,说明书上不是写了全程自动化吗?”妈妈表示不相信,

    “是自动化啊,但是你不选择前进方向,它怎么正常工作呢?……”聂东川出奇的有耐心,简直像在给这对母子上模电课程。

    小男孩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妈妈,妈妈,托马斯没有坏噢,他只是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是啊,所以你要多动手动脑……”妈妈认真的教育着小男孩,深情非常慈祥。

    聂东川看着她们走远,才对店员说:“刚才我买的那些玩具,你帮我送到这个地址。”

    “哪个地址啊?”乔甯冷不丁的出声,看看有没有吓到他。

    “送到那个有一堆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狠心女人的剧团啊。”聂东川头都没回,语气果然很哀怨。

    “唉呦,对不起啦,我今天真的是太忙了。”乔甯去拉他的手撒娇,被聂东川一下拽到怀里,孩子气的要求:“我要补偿,没有补偿我就生气。”

    “那好,我跟你讲个笑话吧。”乔甯故意不理会他语气里的邪恶暗示,“你知道世界上最冷的地方在哪里吗?”

    “应该是南极吧。”聂东川对自己的地理常识很有自信。

    “错了……是西伯利亚,你没听见天气预报上都说,从西伯利亚来了一股强冷气流嘛!”乔甯说完,就赶紧跳开,还做了个你是笨蛋的鬼脸。

    “这个不算好不好。”聂东川很不服气,哪有这样的智力测试题啊,“那我也讲一个,有一天美国五角大楼被炸了,布什看了很恼火:五角大楼变四角大楼了。”

    “然后呢?”乔甯这个真没听过,到底是部队出来的,说的笑话都不一样。

    “然后,赖斯就说:错了,五角大楼少一角,应该变六角大楼了……”聂东川绝对领悟了冷笑话的真谛。

    “……好冷啊,我被冻到了。”乔甯竖大拇指,甘拜下风。

    “那是不是我赢了?我说真的,老婆,想想怎么给我补偿啊!”聂东川继续耍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眼神里蕴含的温度,都可以直接把乔甯烤化了。

    乔甯很开心,他家小川永远是那样粘糊,连自己迟到也不生气,“补偿你一个托马斯吧,童心未泯的团长大人,别不承认噢,我看见你刚才玩的不亦乐乎了。”

    聂东川那个恨啊,浓黑的眉毛都要拧的打结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玩的不亦乐乎了?我是助人为乐,助人为乐好不好。”

    “嗯,好。雷锋叔叔,送你一本笔记本吧,你可以把好人好事都记在上面……”乔甯继续得了巧还卖乖,终于成功的惹毛了某人,狼爪一伸把小白兔拖到立柱旁,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她的後脑,左手拦腰拥住她,他的唇马上霸道的攫住了她的。就在一瞬间,她的呼吸被夺去!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她,嘴里是他的味道,淡淡的咖啡味,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灼热的气息暖暖的传到了她的身上,让她也顿时躁动不已。他加重在她腰上的力量,她加深掐入他後颈的手指力道,在唇舌来往中xiōng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等乔甯理好头发,羞答答的走出来时,恨不得拿个包把头挡住:“你这个流氓,刚才肯定被人家看见了。”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聂东川揉揉她的头发,还是体贴的挡住人流的视线,“甯甯,你看。”

    “看什么?我不要看。”乔甯还在羞臊中。

    “看外面下雪了,你的话可真灵,西伯利亚冷空气真的来了……”聂东川接住天空飘下来的雪花,还没看清就溶化了,看来自己的体温果然是够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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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小别胜新婚的激动,也许是被这难得的初雪激起了玩性,两个人是一路小跑冲进小区的,不过是芝麻大小的雪霰子,也躲闪的狼狈极了。

    “我们去超市买把伞吧。”乔甯纠结的提议,其实大门离寓所不过几百码,但是怕聂东川受凉,才这样提议。

    “不去,才多远啊,跑跑就到了,当提前热身了。”聂东川坏笑着说,和他光明磊落的解放军形象太不协调了。

    “要和谐,现在都在讲和谐社会,你懂吗?”乔甯坚决用政治思想武装自己。

    “知道啊,首先要从社会的角度和谐,社会的构成要素就是个人啊,所以我们必须先个人和谐起来。”聂东川最近刚被头晕脑胀的灌输了一大堆全会精神,用来忽悠乔甯是再顺手不过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乔甯恨的牙痒痒,只好一跺脚说,“快跑,跑的慢了,今晚睡地板。”

    “啊!老婆,你好狠的心啊……”嘴上这样说,脚底下可不拖沓,向着落荒而逃的小白兔追去。

    “啊啊啊,别追我……我是第一名……”乔甯尖叫着躲闪,慌不择路的围着景观栈桥转了两圈。

    “就你这小短腿……别乱跑了,小心跌倒。”聂东川对她失败的方向感无力了,左手一撑越过围栏,直接堵在了乔甯前面。

    “你赖皮,惩罚暂停10秒。”乔甯记得赛车上是有这条规定的。

    “好,我就进加油站暂停10秒。”聂东川会心一笑,真的站在那里等她,“快……还有8秒咯,7、6、5……”

    “哎呀呀……救命呀!”乔甯越心急跑的越慢,连耍赖带蒙骗,还是在家门口被掬了个满怀。

    这时也顾不上抖抖衣服上的雪花了,乔甯嫣红的唇微撅著,水色滟潋的双眼黑亮如宝石,睫毛浓密卷翘,白皙如玉的脸颊因一路的奔跑而呈现出诱人的粉红色,聂东川轻轻地啄吻著她迷人的眼睛,舌尖似带著火苗一根根地数过她卷翘的眼睫毛,双唇滑落到乔甯秀挺的鼻梁上,并用牙齿轻咬著鼻尖,“……唔……你又在作怪。”

    “嘘……我没作怪……只是在掏钥匙……”聂东川的手从口袋里伸进去,摸索了半天,动作细腻而蛊惑,圆巧的肚脐能感觉到指腹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幽幽下探。

    “……钥匙……钥匙在手包里啦……”要命了,一莹莹的雪粒随着激烈的动作滑落到xiōng口,冰凉的贴在弧度优美的白皙浑圆上,毛衣下躲藏着娇豔欲滴的红莓,不安的挺立起来。

    “大冷天……还穿了V领衫,想冻死自己嘛!”聂东川眼棱涨了一涨,竭力止住妄念,利索的打开房门,把乔甯提溜进去,反手重重的甩门“哐当”。

    隔壁邻居老太太耳朵不太灵光,还以为有人敲门,裹着厚厚的羊绒披肩探头探脑一看,对面动静极响,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打翻了什么东西,叹息道:“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能站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躺着……”

    老太太,你这次绝对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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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霁初晴,窗外是素白一片,清晨的光线折射出澄净剔透的菱花,某个朝气蓬勃的欲望紧紧抵著因昨晚激烈的性事而十分脆弱的花瓣,像是有生命力一样跳动著,摩擦著,让乔甯突然清醒了过来。休息了一个晚上,他的欲望精神饱满,昂首挺立,像是随时准备上战场的英勇战士。

    “再闹我咬你……”乔甯郁结,一下子是饿太狠,一下子是吃太饱,果然都是很伤身啊!

    “圈紧我……”聂东川相当厚颜,一大早就神采奕奕的说,“我们再一次……好不好?”

    “不要……你不是回来参加结业典礼的吗?”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心里,哪个才是首要任务。

    “嗯……也算是吧……”聂东川这趟回来,最主要的任务当然是把冯绍霆踹入十八层地狱。两个男人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对付冯绍霆不难,难的是既要让他死到凉透,又不能脏了自己的手,毕竟以冯绍霆今时今日的地位,被他瞅准机会硬是反咬一口,也是连着皮带着肉,血淋淋的痛哩!

    “那你还不快去……”乔甯用脚他下床,却不经意到某样凸起,大窘,“团长小弟,你不要老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好吧,和平时期要保持淡定……”

    “谁说的?和平时期更要保持无产阶级警惕,防止敌人渗透演变,瓦解我军的钢铁意志。”聂东川心情很好,北海舰队已经对他伸出了橄榄枝,等圆满的完成这次试飞任务,也是他转战地方部队,好好陪老婆的日子了。试飞的感觉虽然刺激,但是危险系数太高,以至于他不敢轻易的向乔甯承诺未来,要是像小柯那样,最后只留一张遗像捧在手上,媳妇儿在追悼会上几度哭晕过去,那样的场景,他想想就后脊生凉……

    “你完蛋了,我要是你们院长,一定不给你毕业!”乔甯气归气,还是起床帮他煎蛋去了,聂东川总是吹嘘自己无所不能,在厨房上绝对是他的死穴。

    “哎呀,有老婆就是好,一天一个蛋,快活似神仙啊!”聂东川披了湛蓝的冬常服外套,捏起煎蛋脆脆的卷边,就囫囵吞枣的咽下去。

    乔甯用锅铲敲他的手,“太热的东西吃了对食道不好,下次再偷吃,自己出去买煎饼果子去。”

    “遵命,首长!”聂东川嬉皮笑脸的说,又去取豆浆机里的豆浆来喝。

    “求你别添乱了,豆浆还没加热呢……”乔甯简直能预见以后一起生活,该是怎样**飞狗跳的样子啊!

    聂东川去客厅取证件和皮带,看见乔甯的手机直闪,“谁这么早来电话啊!……老婆,你电话……”

    原来是罗本抑制不住喜悦,专程告诉乔甯,演出许可证审批通过了:“乔,博格里安专门致电集团总部,几个小时就全办妥了。”

    乔甯懵了,难道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噢!真意外啊!”

    “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无偿参演,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晚会,这小要求,我当然帮你答应下来咯。”罗本直接把文化部的要求转述了一遍。

    “嗯,嗯……真是一个好消息。”乔甯这才信以为真,“替我向博格里安先生致谢……好,拜拜。”

    一回头,就看见聂东川板着脸,拿着皮带在手上一下下的敲击:“你不去吃饭,在这里演胡汉三啊!”

    聂东川差一口气没梗死:“你去找罗本办演出审批?”

    “……怎么了?”

    “你有什么困难,难道不能找我?”找罗本,就等于找沃特罗布公司,就等于找纪铎鹰,简直等于公开向情敌求援啊!

    “我……找你?隔行如隔山,两两不挨着呀!”乔甯莫名其妙的说。

    “那我告诉你,就你哪小事,我连腿都不用迈出这个屋子,就能帮你办好,你信吗?”聂东川也火大了,“你老公在你眼中,就这么诸事无用?”

    “你把我乔甯当什么人了?我不是需要你动用私人关系、高干背景,娇柔呵护的小花朵好吗?”

    “这么多年了,我在你心中还是这么不可靠?连个洋鬼子都比不上?”

    “你什么意思啊?敢情是不乐意我找罗本帮忙!”乔甯也火了,这位爷无名火发的也太诡异了吧,“上次让我别和纪宥蓝走太近,这次连我的工作伙伴你也干涉,你是不是太武断专制了?我告诉你,这里是法制社会,不是你独断独行的试飞团!”

    “你见过我在试飞团是怎样独断独行?”聂东川讪笑,语气凉薄。

    “聂东川,你这样让我很受伤。”乔甯一直都是独立的人,再大的困难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让她服软也是不可能。

    冷场,西伯利亚冷场,你叫聂东川怎么告诉她,那个沃特罗布公司是她老相好专门为她成立的?你叫聂东川怎么告诉她,一个男人看见自己老婆向别的男人求援是什么感受?你叫聂东川怎么告诉她,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再去和纪铎鹰一起讨论对付凡鼐的计划,简直就像当众扇了他一个耳光……

    聂东川一字一顿的说:“你-以-为-我-不-受-伤?”

    作者有话要说:能看见这一章的都是买了V的吧!先致谢,再提醒大家,天凉了注意保暖噢~~

    挽椿十

    终于吵开了,反而有轻松,当然也有浓浓的失落。本来就是聚少离多的两个人,曾经约定过,不论什么事都不吵架的,可见愿望总是美好的,再相爱的人也免不了口角。

    “乔,我是不是做错事了?”罗本看见乔甯一天都蔫巴巴的,直觉和自己有关。

    “和你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跟谁有关系……”乔甯无奈的苦笑,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做,现在不是她伤感的时候。

    一早是面试来应聘的工作人员,乔甯端坐在办公桌前,感觉每个人都看不顺眼。有一个浓眉大眼有像聂东川的市场推广,口若悬河的吹着:“我与多家电台、电视台、演出单位、摄制单位、唱片公司及广告公司都有着良好的关系,你如果签了我,三年内就可以冲出世界……呃!”

    “冲出世界,走向宇宙,哦?”乔甯翻了翻眼,就这口才还做市场推广?而且这长相,太不招人待见了,“谢谢,你回去等通知吧。”

    还有一个自称担任过十多台大型晚会造型师的男人,捏着兰花指说:“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你们的表演,啧啧啧,造型相当失败啊,露的太少,不够抓睛,抓睛你明白嘛?”

    “明白,明白……你现在就让我有这样感觉……”乔甯心惊肉跳的看他那妖娆的动作。

    “是嘛?你真有眼光,我这身造型,是Alexander McQueen的最新设计,这耸肩这铆钉……”

    “行了,我们是民族舞蹈团,恐怕不适合您屈就。”乔甯指了指门的方向,示意他赶紧离开。

    “那,可以帮我签个名嘛?我今天是特意来看你的。”他从怀里掏出小本本,殷勤的递到乔甯手中。

    “……”

    忿忿的情绪到了中午,演变成哀怨,物流专递把托马斯小火车送来了,孩子们都很高兴,阿都都捧在怀里就不愿撒手:“乔甯姐姐,这个真的是给我的嘛?”

    “是啊,大家要一起玩噢,团结友爱,谁都不许抢!”乔甯把阿都都抱在怀里,回忆着聂东川的方法,一节一节把所有部件拼装起来。

    “哇,乔甯姐姐好棒呀!”多吉姆抓着绿色的培西,“嘟嘟嘟”的开起来,“谢谢姐姐。”

    “不用谢我,要谢……一个怪叔叔。”生气的时候根本就不愿提到那个人,但是为什么总是会想到他。他在结业仪式上会授衔嘛?他今天有没有想自己?到现在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难道还等她先妥协嘛?

    *****************

    直到聂东川休假结束,乔甯都没有等到聂东川的道歉,最终带着遗憾与刚刚组建的新舞团一起开赴巴黎。

    第一次置身这么繁华的大都市,扑面而来的古典主义艺术气息让人陶醉。Theatre du Petit Gymnase剧院的全称是小体育馆剧院,位于被誉为“新雅典”的巴黎第九区,这里是艺术家的乐园,也是全巴黎最最兼收并蓄的地区之一。

    法国华侨商会的骆女士为他们接风洗尘,塞纳河畔的红楼中餐厅唐风楚韵,一切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哎呀,好多小朋友来作客,他们怎么没有转告我?” 骆女士看着一个个孩子特别乖巧的手牵手排成一溜,就觉得可爱的不行。

    “不用的,他们都非常懂事,不需要特别的照顾。”乔甯特意为孩子们订做了法国贝雷帽,一色的驼色小大衣,精神焕发的代表着“小萤星”的新气象。

    “那可不行,这些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特别加餐的。” 骆女士亲热的牵着依华,“对了,还有儿童行军床,这样他们睡觉就不会滚下来了!”

    “非常感谢。”乔甯无法拒绝这种热情,可能做母亲的人都是母爱泛滥,这样一来又想起来自己的父母。

    当年因为南沂桥垮塌,因为他们对钱势卑躬屈膝的态度,对他们有很深的埋怨。现在想想,道德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没有物质基础谁也清高不起来,况且父母毕竟是父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条件爱你的人,也该找时间回去探望探望他们了。

    “乔甯姐姐,巴黎是不是有艾菲尔铁塔啊?”多吉姆拉拉乔甯的衣襟问道。

    “嗯,如果时间允许,姐姐带你们去把每个好玩的地方都玩一遍。”

    “不用在意时间,要让孩子们玩得尽兴。” 骆女士笑眯眯的表态,“在巴黎停留期间,我们都会给予最热情的接待。”

    “哦!”孩子们欢呼起来。

    ******************

    乔甯本来是收拾停当,预备带孩子们出去感受一下浪漫之都的美景,可惜她英语还能勉强应付日常对话,法语连打招呼都没有学会,只能巴巴的跑去询问:“能给我们找个临时翻译吗?不一定要内地来的,粤语我也能听懂一些。”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啊!”纪宥蓝雍容典雅的立在门廊下,复古红唇炽烈妖艳,差叫乔甯认不出来。

    “天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乔甯又惊又喜道。

    “你不会不知道吧,这几天可是时尚界的盛事——巴黎时装周,我做为de Grisogono珠宝市场总监,理应出席。”纪宥蓝的气场一不输大牌明星,想来家世一定不普通,乔甯自嘲:“我真的没有在意,而且这些活动,和我们普通人也没什么关系啊。”

    纪宥蓝不赞同的抬眉:“拜托,你在华人圈子里可是一炮而红啊,比起那些影视明星,你更有资格坐在前排。”

    “我真的没有那个兴趣,而且我这次来是参加舞蹈表演的,晚上还要出席中华宣道会的圣餐布道,明天还要……”乔甯细数着行程安排,真的身不由己。

    “OK,OK,我讲不赢你,有空陪我出去走走嘛?”纪宥蓝没有再勉强。

    两位风格各异的中国大美人走在花木葱翠的杜乐丽花园,不时被误认为某个亚裔明星,“巴黎人都这么热情?”

    “呵呵,因为杜乐丽花园是时装周六大秀场之一,所以他们才会推测,能来的美女都是明星。”纪宥蓝幽默的说,“我来这里好久,似乎并没有被搭讪的经历呢,可能今天是沾了你的光。”

    “你要是天天都打扮的像今天这样性感,我敢保证搭讪的人可以围着香榭丽舍大街绕一圈。”乔甯也不甘示弱的回敬。

    “我倒是想啊,可惜家里有位顽固的大哥,整天耳提面命,中华传统美德啦,女诫内训啦,真是受不了。”纪宥蓝说这番话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乔甯的表情,可惜乔甯完全没有任何联想,还嘲笑她是在家被母亲管,出门被大哥管。

    两人边走边聊,听了纪宥蓝的介绍,乔甯才知道杜乐丽花园还有那么多历史典故,栗树、莱姆树、长寿花、紫罗兰簇拥着造型前卫的雕塑群,游客在皇家池塘畔饮着咖啡悠闲静谧。

    “二战时,巴黎宣布为不设防城市,否则我们今日也不会看见这些保存完好的遗迹瑰宝。”乔甯有感而发。

    “是啊。”纪宥蓝伸手一指,“这个方向可以眺望到協和廣場的埃及粉紅色方尖碑,直至遠方的凱旋門。”

    “是吗……咦?”乔甯顺着纪宥蓝的手势望去,却以外看见了盛装打扮的冯晚妤,高傲的往东南角Dior高级订制服秀秀场走去,那里斗大的雪白的山茶花,漫天盖地印满了搭建的透明雨棚。不过最奇怪的是,她身边白色西服的何湛宁,不仅替她拎包提裙,还时不时的厮磨耳语,举止非常亲昵。

    冯晚妤一向以公主自居,极致向往贵族名媛的奢华作派,削尖了脑袋往这里钻一也不奇怪。但是何湛宁的父亲入狱多年,何家早就没了依仗,心高气傲的冯晚妤能看上他?

    更更更奇怪的是,冯晚妤明明也看见了乔甯,但是仅仅脚步停顿了一下,就视若无睹的闪身而过。依她的性格,就算不上前讥诮两句,也要展现一下她的订制礼服出自哪位名家之手,难道她转性了?不,决不可能!

    纪宥蓝也看见了这对旁若无人的情侣,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何湛宁——冯绍霆如今的左膀右臂之一,现任法属小安的列斯群岛,西索能源控股公司董事长;冯晚妤——凡鼐千金小姐,芳达传媒执行董事;看起来都是年轻有为的商业才俊,内里不过是冯绍霆外逃资本的最佳掩护。

    纪宥蓝在xiōng口划了个十字,默默祷告:“恶人的亮光必要熄灭。他的火焰必不照耀。——《旧·伯》18:5。”等着吧,一场好戏就要开锣了……

    *********************

    演出当晚,乔甯出席了巴黎中华宣道会的圣餐布道,很多华人在海外都信教,但是教义之间有细微的差别,尤其是所谓的上流人士,更是以此来区别自己与新移民之间的尊卑高低。

    乔甯身处其中,就明显的感觉到两者之间的泾渭分明,骆女士领着自己早早到场,介绍给了长条桌主位上的商会会长,“乔甯小姐,著名的华人舞蹈家,今天的撑伞的那出舞蹈,就是她剧团的表演。”

    “哦,这个舞蹈我印象深刻,舞蹈叫什么名字?”会长给予首肯,乔甯编排的这出舞蹈是撑伞踏筛的婚姻民俗,但是孩子们的表情动作依旧保留了童真,把整出舞蹈表演的风趣且有喜感,让在坐的华侨商界人士笑得乐不可支。

    “是《阿妹戚托》,讲新娘的女伴们在离别之际表达依依不舍之情。”乔甯为骆女士翻译剧情,“但是我以为,儿童舞蹈还是本色为主,所以编舞的时候加入了滑稽剧的效果。”

    “这样很好,小孩子擦的红彤彤的嘴唇,说什么情啊爱的,我可受不了。” 商会会长很早就移民法国了,但是骨子里的保守一都没减少。

    “关键是适合儿童表演的舞蹈剧目太少,我最近也在进行这方面的编排。”乔甯客气的说。

    “好,下次有机会,一定让我欣赏你们的新剧啊。”会长大笔一挥,在援助支票上签了名字,“这是我代表华侨商会的一心意。”

    乔甯看了一下数额,有种农民斗土豪分田地的感觉,“谢谢会长。”

    骆女士一副自己人的样子,附在耳边叮嘱:“回去接受采访时,提上一两句,会长就很高兴啦!”

    “嗯,我懂。”乔甯头。

    骆女士又补上一句:“那边的几位,你就不要去结交了,都是些大陆富商,有钱是有钱,来路都不正呢。”

    乔甯这一看,差没笑歪了嘴,骆女士说的钱财来路不正的大陆富商,不正是冯晚妤嘛!她这次挽着手臂的也是一个熟人——对外文化集团董事长俞孝昆,郎才女貌的何湛宁却揽着另一位小姐的腰,难道富人圈子里流行交换情侣?

    乔甯真心没打算和这两人搭话,估计冯晚妤也有几分尴尬,默默的在做餐前祷告,样子还怪虔诚的。

    但是俞孝昆似乎不知道内情,看见乔甯一脸兴奋:“乔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这个人的态度让乔甯摸不着头脑,你卡我的演出审批不说,还演什么他乡遇故知的戏码啊,真是影帝级的人物!

    俞孝昆见自己的热情没有得到回应,也不以为意:“这次巴黎之行真是收获颇丰,乔小姐没有去时装周看看?”

    “没有。”乔甯默念,你这个话题应该问你身边的女士比较好。

    俞孝昆继续热脸相迎:“乔小姐一定是事务繁忙……不过没关系,我的未婚妻有秋冬季各大品牌的全套图册,看中哪一件可以随时订购。”

    这下隐在身侧的冯晚妤避无可避了,清清嗓子道:“是啊……那是一定的。”

    乔甯对天发誓,就单单为了冯晚妤吃瘪的表情,就绝对值回头票了。冯晚妤当时去杜乐丽花园,一定没想到会遇见熟人,人前的矜持和人后的孟浪简直判若两人,哈哈,老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和俞孝昆盟婚约,又和何湛宁玩地下情,冯晚妤的品位也不怎么中看啊!

    俞孝昆见乔甯绽开了笑容,以为自己成功破冰,突兀的说了一句:“乔小姐,您认识纪铎鹰先生,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们之间……差搞出误会。”

    “纪铎鹰?”乔甯轻蹙眉头,怎么会提到他。

    “是我糊涂,乔小姐既然和沃特罗布公司签了约,自然是纪先生的知音,上次是我唐突了。”你瞧这话说的,知音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干脆说红颜知己?

    乔甯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桩桩的事情联系起来,每一条线索都已经指向纪铎鹰了,可惜自己居然一直没往他身上想……

    这个真相对乔甯来说有残酷,首先是勾起了她尘封很久的回忆,那样的一个人,在那样的一段岁月,陪伴过自己,终身难忘……但是他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出现?签约她,包装她,捧红她,还不告诉她,以为是在施舍她登上艺术巅峰的机遇?可惜,舞蹈家的梦是不可以被施舍的。

    还有一提到纪宥蓝,一提到沃特罗布公司就义愤填膺的聂东川,他一定是知道纪铎鹰的吧,难怪会为了演出审批的事,发那么大火!

    乔甯想通了这一层,心里哭笑不得,聂东川这个别扭的家伙,心里不放心,又不肯明说,好象那样就会折损他男子汉的尊严,看来平时他一副自信心爆棚的样子,都是假象啊!

    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乔甯只来得及发出一条短讯: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她不知道她的这条短讯发的有多么及时,聂东川是在登机前的最后一刻收到这条短讯的,铁骨铮铮的大男人差抹下泪来。

    “团长,你……能不能飞?”地勤小杨心惊胆颤的问。

    “能!”聂东川扬起笑脸,果断的戴上帽盔……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的厉害,很多人都说看不了,貌似只能再等等了,请多包涵啊!唉,在JJ写书最大的好处就是,我的急性子已经给磨没了--。

    挽椿十一

    《月光下的凤尾竹》大型巡回演出第一站就定在桐市,由家乡为起途径南方三省来到云南,一路西行最后折回北京,整整十六场演出对乔甯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乔甯提前几天回到了家乡,一来是看望父母,二来也给纷杂的心情一个沉静的空间,当她带着远方燥热的气息来到这片宁静的小城时,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二十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重新启程的生命,可以变得这么坚韧而有意义,也许舞蹈真的能激发人纯善的一面,未来变得可以预计的美好!”

    乔振良夫妇看着回家的闺女,谈吐间笃定坦然,比电视里还要大气迷人,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吃了没?”

    “没呢,想吃爸蒸的猪油年糕了。”乔甯把行李放好,看着父亲脸上一笑起来堆起的褶子,想起小时候扛着她去看耍猴时,汗流到脖子里,又一滴滴的印在汗衫上。

    “傻看什么呢?”丁雁萍捧着刚晒好的香肠进屋,掩饰不住内心的骄傲,看见没?舞蹈家!街坊四邻哪个不夸我养了个好闺女!

    “我是看爸爸长得帅啊!”乔甯亲昵的说着,血肉至亲是多远的距离都隔不断的。

    “别让他得瑟了,这些年已经没有女人和他飞眼了……”丁雁萍瞅了丈夫一眼,嘴上依旧不饶人的说。

    这几年,乔振良没了靠山,一直在科长位置上没挪过窝,丁雁萍亏了几次生意,也学踏实了。乔甯看他们又叽叽喳喳个没完,但是不再伤筋动骨的死磕了,吵了半辈子,也该想开了。

    “爸,妈,我的演出周五在体育馆上演,在前排给你们留了票。”乔甯递上门票,上面写着“巡回演出套票第一站”字样。

    “这样啊……”丁雁萍第一个反应就是得去买两身簇新的衣服,“妈都没个心理准备耶……”

    “不去,不去,一会儿镜头对着我,怪别扭的。”乔振良连连摇手。

    “又不是直播,新闻里掐头去尾,不会露您的脸的,好不好?”乔甯有种骗依华他们上床睡觉的感觉。

    “好吧,去之前得和领导请个假。”乔振良煞有介事的说,“我一早就赶去,帮你照应一下场子。”

    “是啊,我好多朋友都会和我要票哩。”丁雁萍美不支的说道,表情骄傲极了。

    这两人哪是不想去啊,估计到时候请他们上台讲话时,八匹马都拉不下来他们!乔甯安心了,上辈子想过很多次,如果父母没死会过得如何如何风光,其实这样就够了,远离利益交织的风暴圈子,做一个有小自私有小胆怯的普通人,真的比较幸福。

    太阳晒的蓬松而温暖的被褥,比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床垫要舒服多了,父亲深沉而绵长的打鼾声透过门缝传进来,意外有催眠的效果,乔甯睡得酣甜,一夜无梦。

    *********************

    谁料,这边首场演出正筹备的如火如荼,那边却接到消息,有不少观众要求退票,“到底怎么回事?”乔甯给负责票务的助理小王打电话。

    “老大……其实现在网上都传疯了,说……”

    “别吱吱唔唔的,快说。”

    “说你……欺骗了所有人,其实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

    乔甯开网页,虽然发出3小时已经删除了,但是转载的帖子击率一直居高不下,大致的内容就是《揭开某知名舞蹈家的伪善面目》,帖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水民大都能猜出指的是乔甯。文章详细列举了几个疑:一、一个没有毕业的舞蹈学院学生,凭什么能登上国外舞台?二、该舞蹈家在云南时期,曾偷师老艺人舞蹈,成名后宣称自己原创,是□裸的剽窃行为;三、“小萤星”舞蹈团有大量不明帐目,所谓助学善款疑遭挪用!

    这绝对是个知根知底的人撰写的,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吧,完全是扭曲了真相,故意把人往沟里带;你说他说的是假的吧,有些细节还真能找到对应的时间人物,无怪看过的人都信以为真!

    乔甯非常恼火,一个舞蹈家最重要的名誉毁了,以后谁还来看你的演出?上次筹备巡演,是因为丁文娴带走了雇员,结果演出无限期押后;现在好不容易重新开演,该砸的钱都砸下去了,连父母都邀请了,又出了这样闹心的事,真想揪出黑手“咔嚓”掰断了他!

    丁雁萍端着猪油年糕进屋,看见女儿秀眉深锁,盘算着怎样挽回声誉,“甯甯,今天陪妈去逛街?”

    “妈,我可能去不了。”乔甯抱歉道。

    “是不是有了男朋友,没有告诉妈啊?”丁雁萍以过来人的口吻问道。

    乔甯原本想坦白的,被这事一闹没有心情了:“下次吧,下次回来再详说。”

    “这次为什么不行?”丁雁萍睁大了眼,谈男朋友很正常啊,咋还别别扭扭的,难道男方很见不得人?

    乔甯已经急匆匆的走远了,这边的首演很快就要开始,当务之急是把头开好,堵住别有用心人的嘴,她就不信这个邪了,狗吠的再狠,还能咬人了不成!

    ********************

    乔甯赶到桐市体育馆,周五的演出将在这里进行,工人们已经开始搭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但是这场演出会不会成为她人生的一个污,她心里一都没底。

    “现在怎么样?向退票的人解释了嘛?”乔甯刚刚对员工开了短会。

    “有一定效果,说实话,退票倒是少数,但是影响太恶劣了,很多合作方都打了退堂鼓,十六站的演出可能有半数都要泡汤。”助理悻悻的说,“要不,咱们再去找找博格里安先生?”

    “找他干嘛?”乔甯奇怪的问。

    “那个,他不是和文化部关系很好嘛,我想……也许可以发个函,协调干涉一下……”

    “你以为文化部是他家开的啊?”乔甯被他的创意惊到了,过了一会又觉得受到启发,“不过……也许可以找那个笨蛋!”

    笨蛋自然就是聂东川咯!这个家伙接到乔甯的电话,整个傲娇体质都被激发出来了,旁若无人的大笑三声,“哈哈哈,老婆,这个问题你来找我,是绝对找对人了!”

    “你确定你周围没人?”乔甯森森的寒啊,当真说他胖他就喘。

    “有人啊!你放心,他们会选择性失忆的!”聂东川对着手下一瞪眼,“哧溜哧溜”偌大的集训场就彻底清空了。

    “你可交给你了啊,周五演出前,能不能给我搞掂?”乔甯一听他说话就想笑,又怕伤他自尊心,憋的非常辛苦。

    “周五啊……完全没问题。”聂东川难得被主动拜托一件事,浑身的战斗细胞都昂扬起来了。

    乔甯想,这样单纯的依赖一个人,感觉也挺好,虽然她内心还是觉得,聂东川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儿藏不住喜怒哀乐。

    ************************

    次日,“童心春露”慈善基金会发表了声明, “小萤星”舞蹈团一直是总部统筹核算的机构,运作以来没有发生过一起舞弊帐目,对近期的不实传言表示愤慨,不排除起诉网站和传播者的可能。

    同时,中国舞蹈家协会接纳乔甯为会员,从侧面证明了重量级组织,对她原创舞蹈的认可。

    到了下午,网站就发布了道歉声明,并且承诺全程转播个人巡演实况,以表示对慈善舞蹈家的敬意。

    乔甯瞠目结舌的看着事情的发展、演变,真心惊叹聂东川的办事效率,“聂东川,你是不是超人变的?”

    “不用太崇拜我,我会骄傲。”聂东川那个得意啊,不过这件事确实是他失误在先,他和纪铎鹰原本是设计何湛宁的,没想到把乔甯给搅进去了。

    “总之,谢谢你。”

    “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那亲一下咯。” 乔甯甜滋滋的说。

    “不够……”聂东川音色一哑,恨不得顺着电话钻过去。

    周五首演当日,体育馆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月-光-下-的-凤-尾-竹,这名字一也不霸气啊!”一位双手插兜,帽子歪斜的年轻军官,吊儿郎当的开腔。

    “韩小昂,你怎么在这?”乔甯转身看见他,比看见奥特曼还惊奇。

    “你以为我想来?”韩小昂把帽子掸掸,再戴上去时依旧是歪的,“还不是那鬼迷心窍的家伙拜托我们的,是吧?冷晏。”

    原来冷晏也来了,他比以前更加瘦削,而且非常疲倦,“来了就好好办事呗,你不是一直抱怨小川不找我们?”

    “是啊,就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新丝路的top 摸del一抓一把,个个比她能看。”韩小昂绝对是有怨气,兄弟天南地北的分开了不说,还整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出来找乐子的时间都没有。

    “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甯选择性遗忘他的讽刺。

    “简单了说吧,就是有人投胎没投好,明明是个狗胎,非要往人肚子里钻。”韩小昂说的乔甯汗毛直竖,什么狗胎人胎,怎么和恐怖片一样!

    “别闹了,小昂!”还是冷晏正经一,“其实就是yīn你的人查到了,但是暂时不能动他,所以聂东川就拜托我们来守着你。”

    “守什么?”乔甯不明白他们干嘛不明说。

    “唉,这木头一样的女人,聂东川到底看上她哪儿了。”韩小昂一有机会就对着乔甯开炮。

    乔甯终于回敬了他一句:“你难道暗恋小川?想横插一杠?”

    “鬼啊!”韩小昂急得跳脚,“我的取向绝对正常,冷晏快替我证明,昨晚游轮Party咱哥们上了几个妞?”

    “咳咳,这个你自己证明就好。”冷晏终于看出来,谁比较无脑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连插科带打诨,根本诚心不想把事情说清楚了,乔甯头大,算了,反正不是来捣乱的就行。

    ***************

    乔甯演出的当晚,也是聂、纪二人联手给出的第一击,早在计划的第一步,他们就成功收买了冯绍霆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阿坚,可惜他只负责人身保护,并没有直接接触到他的暗地交易。于是何湛宁进入了他们的视线,长期心怀叵测,记恨心重,与冯晚妤有染,这一切都给了他们极好的利用价值。

    阿坚把何湛宁和冯晚妤偷情的照片,交给冯绍霆时,他果然气得七窍生烟:“何家这条小儿狗,真是拎不起自己的斤两!”

    阿坚挑拨道:“就怕……我们能知道……余孝昆也会有所耳闻。”

    “唔……”冯绍霆为人心狠手辣,牺牲一个何湛宁根本无足轻重,只见他优雅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刺绣白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丢弃在地上。

    阿坚经常帮他做这些事,立刻明白是要斩草除根,如果这样就杀了何湛宁,计划就无法进行了,于是他故意设计了一次失败的伏击,激怒了狼狈逃窜的何湛宁……

    “冯晚妤,你好狠的心啊。”何湛宁拖着一条残腿,在寒风凛冽的午夜给冯晚妤的公寓打了匿名电话。

    “是你嘛?……”冯晚妤对他倒是动了真感情,无奈父亲看的太严,救不了他,也传不了话,只有把气撒在告密的乔甯身上。

    “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安心?”

    “我没有……你相信我……“

    “好,如果你真的爱我,明天我们就在桐市碰头。”何湛宁当然相信她,冯晚妤如果真的聪明,也不会一勾就上手,“把我留在4号船坞的密码箱带给我。”

    “去桐市干嘛?”冯晚妤抖抖索索的问。

    “来了就知道。”何湛宁挂了电话,长吸一口气,自己幸好留了底牌,关键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

    ***************

    何湛宁在南沂桥下的废弃小工棚里歇息了一夜,那条伤腿也疼了一夜,对冯绍霆可谓恨之入骨了。随手捞起一瓶矿泉水,汩汩灌了两口:“呸呸,果然人衰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湛宁,湛宁,你在吗?”冯晚妤为了情郎寻到这里来,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我在。”何湛宁冷声道。

    “你怎么跑这破地方来了?连住旅馆的钱都没了?”冯晚妤看他这么落魄,心有戚戚焉。

    “哼,要问你老子了,黑道上多少人要我的命,你知道吗?”何湛宁大手一伸,“东西拿来了吗?给我!”

    “喏……”冯晚妤伸手递过去,耳边传来父亲那诡异又yīn森的声调:“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冯晚妤吓得退后了一步,何湛宁看清来人,反而不那么紧张了,“真是yīn魂不散啊!”

    冯绍霆的身影在月色下,有种不真切的虚幻感:“我来看看,这个小小的保险箱能装多少钱,500万?800万?”

    “我为你卖命这么久,就算拿这么也不为过吧!”

    “你如果只是要钱,倒真好办了,想要小妤,我也可以给你……但是我怎么发现,只要你经手的交易资料,都被拷贝了一份?”冯绍霆最恨有人留一手,最后在背后捅刀子。

    “这当然是跟你学的。”何湛宁此时已经暗暗扼住了冯晚妤的命门,“现在放我走,要么我要拉一个垫背的。”

    冯晚妤搞不清他是来真的,还是演戏,“湛宁……爸爸……”

    冯绍霆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对着何湛宁说:“你不管你父亲了?他还在监狱里呆着呢!”

    “本来是想带他一起走的……”何湛宁软了语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请求,“小妤在我手上,只要放我走,去了法属小安的列斯群岛,我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你所有的事,我致死都不会说一句的。”

    “我怎么还是觉得……死人的嘴,比较信得过呢?”与冯绍霆的话语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发无声的子弹,几乎是插着冯晚妤的头皮射进去的,动脉血溅了她一脸,冯晚妤当时就吓瘫了。

    冯绍霆示意阿坚把保险箱打开,里面没有一张纸币,而是一台电脑样的设备,“这是什么?”

    阿坚伸头一看,“应该是瑞士银行的远程交易客户端……”

    “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冯绍霆直觉有不妙,赶忙启动Cāo作系统,客户端是连接状态的,上面显示L先生的银行转帐执行不成功,24小时内无密码确认,将做自动放弃处理。

    “怎么可能,L先生的转帐手续,是当着我的面Cāo作的!”冯绍霆有些慌了,洗钱最讲究信誉,L先生又是不可撼动的大人物,别说24小时,就是耽误一分钟没把钱打上,也是承当不起的。

    “也许,他当时给我们看的,并不是真正的交易系统……”阿坚都有些佩服何湛宁的手腕了,他要是早亮这个底牌,冯绍霆一定不敢杀了他。

    “特么的狗娘养的!”冯绍霆爆了粗口,用脚狠狠地踹了何湛宁已经冷透的尸体。

    月光依旧,人走了,尸体也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

    周五的同一时间,桐市体育馆张灯结彩,本市舞蹈家返乡演出,号召力不容小觑,到处是投放的媒体广告,《月光下的凤尾竹》绝对是本周最热门的话题。

    冷晏和韩小昂接到了一切安全的信号,才松了一口气,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很快凡鼐就会土崩瓦解,好象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丁雁萍看着这两个保镖似的男人,一晚上紧紧跟着女儿,不由担心的问:“甯甯啊,妈怎么觉得这两个男人都邪里邪气的?”

    “妈,你别瞎说。”乔甯自己也觉得,身为解放军干部,这两人的造型太匪气了一些,和她家小川简直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可不是嘛,一个像抽了大烟的,一个像西门庆……”

    “哈哈,妈,你太逗了!”乔甯看见两个人朝自己走来,赶紧示意母亲噤声。

    “乔甯,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我们撤了啊!”冷晏还是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唉,出动我们做现场保安,也太大材小用了。”韩小昂睨了乔甯一眼,“耽误哥哥这么长时间,多少美女要寻死觅活的了……”

    乔甯想着母亲的形容,一个劲的想笑:“总之谢谢你们,一切都很顺利。”

    “谢我们干嘛?又不是我们要来的。”韩小昂冲她龇牙。

    “这句倒是真的,你有空把小川照顾好了,哥哥们就谢谢你了!”冷晏郑重的说。

    “他可比你们正经多了,哪想你们这样游手好闲!”真是不比不知道啊,一比才发现聂东川真心不算纨绔!

    “乔甯,你知道吗?我有时候想劈开你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构造这么特别,能把聂东川改造成这样?”冷晏冷不丁的开口,有些话他是不得不说了。

    “啊?”乔甯觉着怎么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你知道聂东川有什么喜好吗?”

    “他……喜欢运动,不喜欢吃西餐……好象还喜欢动物……”乔甯自惭形秽了,好象自己只知道这么多。

    “你知道我们几个兄弟里,谁小时候最恐高吗?谁小时候最怕疼吗?”韩小昂也不闲着,连珠炮似的发问,“你知道9G高荷飞行时,人体要承受多大挤压力吗?”

    “我……不知道。”她连飞行载荷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

    “你就说聂东川一人在巴丹吉林沙漠那鬼地方,你有没有去看过他?”冷晏算是看出来了,聂东川真真傻到家了,就算一头热的恋爱,他也能一直热下去。

    乔甯陷入沉思,她和聂东川生活上亲密的和夫妻没什么二样,但是心灵的沟通上,一直都没有进入彼此的世界。他为自己放弃了很多,乔甯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八年前,莽撞、赌气、霸道……其实,她都变了这么多,何况聂东川呢!

    “我最后告诉你一句,别看军衔他只高我们半级,但是付出的绝对比我们多一百倍。”

    “我懂……”乔甯越说越小声。

    “你不懂!我们不过是靠着父母荫蔽度日的可怜虫,而他前途坦荡,说句不地道的——即使聂叔叔明日倒台了,对他的仕途也没有任何影响!”冷晏再下重锤,“他可以娶他想娶的任何一个人,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

    冷晏说的有儿悲壮了,军区高参两毛一的正营干部,想报道就报道,想溜哨就溜哨,平日里跑马挥杆航海轮盘,场场不落,看起来过的潇洒,实际上人生的大事都掌控在上一辈手中。

    “颠儿了!”韩小昂摆摆手,胜利完成了聂东川交待的任务,军车直接把他们送到军用飞机场。

    乔甯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巴丹吉林沙漠——到底有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大约五六章就完结了,虽然留言经常会抽没了,撒花我都会给积分,所以大家踊跃些啊!

    挽椿十二

    巡演结束的第二天,乔甯没有接受媒体的采访,没有去出席庆功的酒宴,鲜花和掌声留给了“小萤星”的孩子们,只身一人来到千里之外的巴丹吉林沙漠。

    贾存旺从兰州一路陪同过来,后面还有五六个小战士跟着:“乔小姐,西北日头毒了些,你吃得消吗?”

    乔甯看着窗外的景色,沿途一排排的金色胡杨倒驰而过,完全天然雕琢的大漠景色,心生向往的恨不得立刻就在上面撒腿狂奔,差没听见贾存旺的声音, “挺好的,还有多久才到?”

    “咱们从阿拉善旗坐车过去,下午应该能到达。” 贾存旺准备的是相当充分,生怕没接待好乔甯,把团长夫人吓跑了。

    “你没告诉他吧?”给聂东川一个惊喜,当然不能告诉他!

    “嗯,没告诉,来接你还是请的事假。”

    “嗯……那就好。”

    一路上都有小镇可以停歇,人工种植的次生草场初具规模,炊烟和黑河日出同时飘荡在戈壁上空,还不至于让人产生荒凉的感觉。但是入了巴丹吉林沙漠,绿色军用越野车如同过山车一样颠簸,把乔甯的五脏六腑都要折腾出来了,到处是荒无人烟的漫天风砂,有时候沙丘呈沧浪状,一波波的荡开去;有时候沙丘呈峰峦状,沙脊如刃巍峨矗立,相同的是一道路的痕迹都辨不出来,乔甯简直怀疑司机大哥是怎么认路的。

    “对不起啊,乔小姐,应该让你坐骆驼的……”

    “没关系,这样能快一。”

    一开始乔甯还能兴奋的拍个照什么的,后来直接就蔫了,基本是开一路吐一路,终于看见前面有了绿洲的痕迹,洼地里汇集成生命的水源,清凌凌的一汪湖水镶嵌在戈壁黄沙中,梭梭数和沙棘围了美丽的绿色绸带。

    “是不是要到了?”乔甯脸色煞白的撑起头,似乎看见了希望之光。

    “不是,这是个咸水海子,基地还在前面……”贾存旺都不忍心跟她说实话了,娇滴滴的舞蹈家奔这儿来,绝对是找虐的。

    “我……先睡一会儿吧……”乔甯那个伤心啊,当年在怒江都没被湍急的江水带走,到了这居然被华丽的击倒了,看来自己绝对八字属木,火克木,犯冲!

    ****************

    贾存旺没有手令,只能把乔甯安顿在警戒区外的隔离场,那里有一排搭建的平房,后面还有复合钢板简易房,可以烧水洗澡,平时用来收容临时贸易的牧民。

    邢干事火急火燎的找到他:“贾存旺,你小子活腻味啦?团长找了你一天了,马上晚名了,你躲这来啦?”

    “我不是请了假嘛!”

    “这犄角旮旯,你请那么久的假,准备躲到沙漠深处屙粑粑啊!”都是一帮爷们在这里,平时说话也都粗俗惯了。

    “你小声……”贾存旺往里看看,乔甯还在昏睡,“知道里面是谁不?”

    “谁?你抢了花姑娘回来?”

    “你还别说,真是花姑娘!”

    “我看看……”邢干事扒拉开贾存旺,探头一望,下巴立刻掉在地上,“是……是……乔……团长夫人!”

    “看见没?我这个任务重要不?”

    “你能耐……还不把团长叫来?”

    “叫来多没劲,知道啥叫浪漫不?”

    邢干事摇摇头,两大老爷们儿躲在墙根下,嘀咕了半天,居然真给商量出一场浪漫的相遇来。

    话说月黑风高的夜晚,聂东川被强迫搞什么突击巡逻,“扯淡呢吧,这不是防务连的事嘛?”

    “对啊,但是刚刚接到沙尘暴橙色警报,防务连帮牧民找骆驼去了,首长亲自下的命令,营级以上干部带头巡逻。”

    “走吧!”聂东川只能无奈的戴上帽子,还在外面裹了一件防风大氅,贾存旺在前面领路,手电筒哗哗的乱照,心情艳阳高照。

    聂东川瞥他一眼:“干什么呢?美成这样?”

    “团长,你看那屋子,灯怎么亮着?”

    聂东川瞪他:“你不去看,还准备让我上?”

    “那个……我胆小,害怕神神鬼鬼的事情。”贾存旺豁出去了,把聂东川气得差没一枪托敲晕他:“你闪一边去!”

    聂东川踹开门一看,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正站在屋子中间的一张板凳上,踮着脚尖往房梁上够,素白的修身小袄绢丝乌发,影影绰绰的还真有像《画皮》里的艳鬼,沉声警告:“你是谁?”

    “这灯怎么不亮啊?是不是要拧拧紧?”乔甯正忙的不亦乐乎,一时也没注意谁在和她说话。

    聂东川当时就愣住了,他朝思暮想的老婆还能穿越时空,跑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来与他共赴巫山?“甯甯……是你?”

    “怎么拧掉下来了?太不结实了……” 乔甯举着灯泡望着他一脸无辜,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快给我下来!”是真的,聂东川看清了眼前的姑娘,也看清了她危险的举动,赶紧去抱她下来,“站这么高,多危险。”

    乔甯嫣然一笑,顺势就扑到他怀里,“聂东川,看见我也不高兴?”

    “高兴什么啊,谁许你过来的?”聂东川一想到橙色沙尘暴警报就害怕,这时候贾存旺见情形不妙,慢慢往门外撤离:“团长,那个……警报是假的,你今晚就在这儿了歇息吧……”

    “歇息你个头啊!你有胆子带嫂子过来,不知道把她安排到镇上去嘛?”聂东川觉得这里的住宿条件太委屈乔甯了。

    “嘿嘿,镇上离这里还好半天路呢,远水救不了近火……”贾存旺朝乔甯投去求救的眼光。

    乔甯笑笑,聂东川果然在部队上的时候,还要更强势一些,于是扯扯他胳膊:“这里有热水有暖炕的,我觉得挺好。”

    “你也真是的,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埋怨归埋怨,聂东川对着她立刻转为柔和。

    “唠叨鬼……”乔甯不再给他啰嗦的机会,情意绵绵的说,“人家想你了嘛~~”

    ****************

    聂东川就着热水,细细的为她清洗发丝,如同呵护最珍贵的宝贝,“老婆,我高兴你来看我,但是你告诉我一下,我好安排啊!”

    “安排什么呀?我是来看你的,又不是来检查工作的?”乔甯头半垂着,脸盆里井水清澈,映出娇媚的笑颜,“是不是好多沙子?”

    “嗯,现在干净了……我特制的洗发露,里面加了荷荷巴的,和Crabtree & Evelyn一样的成份。”聂东川吹嘘自己的手艺,又取了软布擦拭干净,“你不是去巡演了吗?怎么想到来这里?”

    “演出永远也演不完的,但是来看你的机会,太少了……”乔甯认真的说,拨弄着聂东川短发,心痛的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里这么辛苦?”

    “……不辛苦啊!这里景色特别美,顿顿都有羊背子、酸奶酪,没事还可以去打鸟,大雁的肉可肥叻……”聂东川说的眉飞色舞。

    是啊,从前的小川长大了呢,身姿苍劲提拔,长成了在黄沙中也不会湮没的遒劲胡杨,略微清矍的脸庞布满自信张扬的神采,唯一不变的是那颗真挚的心,做任何事情都百折不挠的心,对自己倾情付出的心。

    “我过来陪你好不好?”乔甯贴着他的脸,轻轻地磨蹭着。

    “不要……会把你养瘦了……”聂东川扭捏着说。

    “你刚刚才说这里挺好,有羊背子、酸奶酪……”乔甯拿他说的话堵他,最后还耍赖的说,“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你看着办吧!”

    “老婆……你可真上杆子追啊!”聂东川心里可美了,乔甯不嫌弃这里清苦,自然是爱自己极深啦!

    “你傻笑什么?这么快就招架不住了?”乔甯跨坐在他身上,吹得半干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滑落在他脸庞……

    “我招架不住……”聂东川不敢直视她此刻的美艳,那是一种接近莲焰般的烁烁光辉,素白的小袄解了盘扣,生生的招惹着他,简直要吸了他的精魄而去……

    *************

    耳边听不到一丝工业城市的机器轰鸣,偶尔寒风呼啸的撞击在窗棂上,屋子会有微微的摇摆,夜色中两人吟喃的喘息声,听得分外真切。

    聂东川怕她受凉,衣服没有褪下,相拥着坐在暖炕上,花苞打转似的绕圈,就是迟迟不肯落下,“甯甯乖……这样我受不了……”

    “骗人……”乔甯不理他,含着他的舌尖搅动着唾液,口中吐出一串串诱惑的呻吟。

    聂东川只得拼命朝上发起攻击,已经涨大到极致的硬挺意欲冲破狭窄的封锁,只抵魅人心魂的源泉,“……噢……别动了……”

    “你定力太差……需要加强训练。”乔甯的小腹处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个热烫的硬物不断弹动拍打,似乎在寻觅著合适的入口,但她还在玩火,引导他的大手握住自己温软的丰腴。

    聂东川气息紊乱,腰腹用力上,硕根终于长驱直入的进入了花蜜四溢的美丨穴,四壁每一道敏感的褶皱被坚硬的棱角撑开,跨坐的姿势让□入的更深,乔甯的感觉特别强烈,只插入的一瞬间她就哆嗦着到达了第一波高丨潮。

    “教官……训练开始了吗?”聂东川坏心的揉弄着哆嗦不已的花丨核,让蜜汁打湿了一大片,蜿蜒至交合的私密部位。

    “讨厌……”乔甯腰窝发酸,脸上布满潮红,软绵绵的伏到在他身上,“别弄了……”

    “那就停下来?”聂东川轻笑着抽出,花丨穴深处重重叠叠的箍紧着他,一也不肯放松,“好象还挺有难度……”

    “要死啦……嘴巴这么坏……”乔甯娇嗔起来,□一个凶猛的撞击,直中花蕊,“……啊……要命啊……”

    “我不要你的命……老婆,我只要你……”男人一下下尽根没入,频率既快且重,再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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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吗?”聂东川轻轻地问怀里的女孩,太不可思议了,在一望无垠的沙漠深处,女孩如同一汪湛清的泉水,滋润着他的心田。

    “一路晕车,下午睡了好久,现在一也不想睡了。”乔甯也觉得两人从来没有这样靠近过,情愿就这样一辈子相依相偎下去。

    “带你去看有趣的东西?”聂东川突发兴致。

    “好啊!”乔甯也是兴致勃勃。

    两个人把御寒的大衣裹严实了,猫着腰往围场内的自留地潜行,像足了两个偷瓜贼,“我们去干嘛啊?”乔甯悄悄问。

    “刚才给你的坚果拿好了吗?”

    “嗯,一袋子呢!”乔甯也情不自禁的降低了声调,感觉既神秘又刺激。

    “嘘……轻一!”聂东川到了围场边缘,白沙蒿和骆驼刺固沙成的一片种植地里,竖着很多披针状的浅黄色珠状植株。

    “什么东西?”

    “肉苁蓉,沙漠里的宝贝,基地里人工栽培的。”聂东川脚步更轻了,取了一把榛子在手上,“我们今天不是来看这的……”

    聂东川拨开一丛白沙蒿,月光下可以看见沙丘里有一个不显眼的洞穴,“听……能听见吗?”

    乔甯竖起耳朵,还真听见了“哼哧哼哧”的猪哼哼声:“你养的小猪?”

    “……”聂东川被她的想象力击倒,撒了榛子在洞穴前,“一会儿自己看……”

    两个人趴在沙丘上一动不动,聂东川将乔甯护在身下,呼吸凝成一团白雾,不一会一只小动物东张西望的钻出洞穴,肥墩墩的小身体四肢粗短,三色相间的皮毛团成一团,尖尖的小鼻子嗅到了食物的气味,但还是小心谨慎的爪子拨拨这里挠挠那里,那憨傻的模样实在招人喜爱。

    聂东川瞅准了时机一拉引绳,小动物就掉进了事先布置好的陷阱:“老婆,敢去抓吗?”

    “是獾吧?没想到沙漠里也能看见獾!”乔甯完全无惧的抓住了扑扑挣扎的小沙獾。

    “挺胆大啊,当初我和几个兄弟发现这里,就想逮回去改善伙食,后来小柯还被咬了一口呢!”聂东川回忆道。

    “切,我连蛇都敢抓,还怕这个?”

    “在云南抓的?”聂东川默默问道。

    “……是啊,惊蛰之后,山里爬了好多蛇,村民就用醋熏驱赶它们。”乔甯也不隐瞒,慢慢的叙述着,“后来我回了宿舍,才看见桌腿下面盘了好多筷子粗的小蛇……呵呵,敢情都熏到我那里去了……”

    “老婆……”聂东川紧紧的把乔甯搂在怀中,动情的说,“我很后悔,那段时间没有陪着你……让你吃了那么些苦……”

    “你有陪着我啊,在这里!”乔甯牵着他的手放在xiōng口的位置,“你一直住在我这里……”

    两个人忘情的吻在一起,唇瓣浅啄,心里盈满了浓情蜜意,再多的阻扰也抵挡不了两颗滚热的心,小沙獾轱辘一下滚到地上,捎捎晕乎乎的脑袋,溜回洞穴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话说不V的时候怎么写也没事,现在写什么都会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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