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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璧旧事
6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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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火不语(微H)
发文时间: 12/18 2013——
一个是温柔公子,一个是冷酷少侠。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到他;若说有奇缘,为何相互不说话?
秋溯撑着头看了很久,稀疏的人家逐渐汇聚成连绵的商铺,道旁带霜的参天大树也渐渐被高高挑起的旗幡代替。远处青灰的砖墙高高耸立,角楼上稀疏地站着一些巡逻的城守,赤红镶边
的角旗上“璧”字迎着寒风招展。东城门今日戒严,不许百姓出入,又没有文武百官夹道相迎,实在是人烟稀少,看去颇有一些荒凉。
眼看着城门越来越近,车帐被琉脂放下。女皇仪仗行于三里外停稳,黄门侍郎引通传使上前行礼问安。
“臣黄门侍郎拜见女皇陛下,陛下万安。见过怀王殿下,神武将军。”侍郎长揖行礼,余下二十五人一并跪伏,三呼陛下万安。
秋溯听他声音沈稳,不像以往那个一身书生愣劲儿的陆衍,不由让琉脂打开正面车帘,单手向上托起道:“爱卿不必多礼。”
秋溯没有问来迎接之人为何如此稀少,倒是留心在侍郎直身垂头后又多看了一眼。黄门侍郎掌公事传达,可自由出入宫禁,因此她才会记得陆远之,也因此由不得她不小心。
那中年男人倒是和陆衍有几分相像,秋溯想了一会,说道:“陆爱卿辛苦了。”
男人再拜道:“为南璧分忧,此臣之幸。”
沈稳,世故,保守,中年──不用问了,陆衍。
她微微头示意,吩咐琉脂再阖上车帘,轻声问道:“京中变故不少?”
琉脂本就是幼时由谢家举荐入宫的旁支庶女,自知身份上多做掩饰反而招疑,于是大方头道:“陛下,左丞这都是为你好。”
秋溯的眼里澄澈清明,望着琉脂微微一笑,道:“哦。”
琉脂为难蹙眉,她说得可是真话,陛下如今怎么这么不信任大公子了呢?
一路安顿置居,许太子入南璧受封怀王,自然入住怀王府,美婢使者如云;远山回远山居整顿,拜见久别父兄。
在离开之前,许涟君轻笑着望秋溯道:“小溯不用担心。有时间的话想想我说的事,我永远愿意为你分忧。”
秋溯头,权力架空而已,她早习惯了,也没什么受不了的。就是宫中气氛更胜以往压抑,让她有怀念大婚的时候了。
谢远山则在沉默了两天之后,临别前才深深望了秋溯一眼。
秋溯略有些不安,虚虚地看向旁边的白瓷净瓶道:“怎……怎么了?”
谢远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仿佛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定一样,抿抿唇,最终对秋溯嘱咐道:“你一切多加小心。”
秋溯咳了一声,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祥,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了。然而远山却没有给她多问的余地,冷着脸转身走了。
风又冷又急,将他的背影刮得稍稍走形,秋溯揉揉眼睛,刚刚那一瞬──远山好像他哥哥。
承德殿。
一路奔劳,夜里秋溯睡得又沈又香,龙凤呈祥鎏金银香炉镂刻的空隙里,袅袅白烟淡淡地腾起。海棠低垂,花梗柔软若美人无骨轻附;玉莲含露,重瓣层层展开,娇弱羞怯不胜柔美。
梦里仍是年少花娇,秋溯被皇夫抱在沈香亭里,亭外是大片大片艳红的海棠花。绵软的春风中,两人衣裳半敞,情意绵绵地对视。秋溯笑着拈起自己一边奶头,嘴里娇娆地唤道:“嗯…
…阿懿……嗯……阿懿……玩我的nǎi子……”
林懿修长的食指带有薄薄一层茧子,耐心地抚摸过挺立的奶头,又低下身去含住另一边。秋溯便在花香中松开软醉了的手,无甚力气地抚弄着他胯下的欲根。一下一下将半硬的性器撸至
全硬,又意态昏沈地任他拉开自己的亵裤,将温热的手指伸进拥挤的穴道缓慢而耐心地抽插,等待自己适应。
他的眼神像酿了多年的美酒,沈醉又芬芳,手指温柔而有力道,秋溯只觉得欲火从五脏六腑烧起来,全身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不由轻轻地吟哦出声:“啊……阿懿……进来……进来…
…”
“陛下!”
突然被一阵焦急地女声吵醒,秋溯皱着眉峰睁开眼。隔着烟雾,隐约看面前的人似是琉脂,想起自己刚才的春梦,不由脸红了大半。
墨染举着湿透了的被子从雾那边钻过来,道一声:“陛下,得罪了。”便将秋溯裹进又冷又湿的被子里,秋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问道:“怎么了?”
琉脂低声:“走水了。就从承德殿偏殿烧起来的,侍卫已经去灭火了,宫女们都在收东西,陛下且先出去避一避吧。”
堂堂女皇陛下,没有被大火烧死的道理。虽是稍微受了惊吓,还被湿被子裹太久一时着了凉,火势却是不过半个时辰便灭了个彻底。承德殿里出事,整个皇宫都跟着喧嚷起来,火灭得
快,反倒是善后安抚做了许久。直到确定女皇无碍,宫里又渐渐静下来,已是天光蒙亮了。
待秋溯再次昏昏沉沉地睡醒,已过了上早朝的时间。她愣了一下,问琉脂道:“为什么不叫我?”
琉脂垂首应道:“左丞来看了陛下,见陛下受了一夜惊扰,面色不好,便吩咐今日不用上朝了。”
秋溯怔愣。便是傀儡,也是要摆摆样子的。谢家这样僭越,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从迎接队伍的稀稀拉拉到这一场不明不白的大火,她心里渐渐升起一团疑雾。
“谢欢来过?”秋溯将茶水吐出漱好口,轻声问道。
琉脂笑道:“岂止是大公子,小公子也来看您了,不过您睡得沈,就都没让叫醒。”她又压低声音,像在说一个秘密一样:“陛下是没看到,左丞听说承德殿着火了,他有多着急!”说
罢掩口一笑,笑意盈盈地望着秋溯。
秋溯脸上却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惊喜神色,而是黯淡了一会,陷入沈思。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谢欢已经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带着自己的谢欢哥哥了。如今的他,还会为自己着急吗?
六十七 血气方刚(微H)
发文时间: 12/19 2013——
谢欢傍晚进宫的时候,夕阳将金色的光辉斜斜洒落在镜湖上,闪出粼粼的波光。残荷枯败的枝条无精打采地浸没在水中,然而靠近若耶亭的一带引了一圈活水,地热水暖,竟有数枝粉荷
逆势而放,聘聘婷婷,风姿绰约。
秋溯就坐在若耶亭沿的美人靠上,斜手撑着栏杆,低头压在手肘处,舒目静静望着远方。她长长的头发披散在淡黄绣金纹的衣衫后润泽盈秀,发饰简单,而眉目灵动。数月不见,秋溯
已褪去了初成少女时的青涩和懵懂,渐渐出落得明亮大方,肤白窈窕,曲线玲珑,隐隐有种惹人窥探的风韵神采。然而当她不笑的时候,月牙眼静静地悬着,不弯也不闪,仍如月前的淡漠冷
艳。
秋溯回神,隔着簇簇的荷花看到了久未见面的谢欢,太过突兀,心跳竟登时漏了一拍。他一身仙鹤紫袍的官服,冰冷淡漠的气质,即使隔着长长的水面,依然有一种浓郁的压迫感。
她别开眼,不期然想起自己十四岁那年,未及弱冠的谢欢已然一身紫袍。那是他初授宰辅的一年,自己抱了满怀的糕在正德殿的偏殿外等他。殿外是曲曲折折的水渠和植满了红莲的深
缸,水渠里的睡莲深紫,因看护地好,长得快有半人高。
那日的午后格外炎热,秋溯等了很久,层层迭迭的衣衫束缚着,让她几乎快要被炙熟。直到申时,暑气都大团大团膨在地面,人快要热胀了,谢欢就忽然从那曲曲折折的桥廊上走进来。
暖风里摇晃着的紫花半遮着他绛紫的衣袍,一张脸比花更清丽,犹沾着清凉透彻的露水。他整个人像从天上走下来的仙君,气质清濯,能将整个盛夏的酷暑都驱散。更令秋溯惊喜的,是
他微微上挑的眼角在看到自己怀里的糕时不由露出的一由衷笑意。
那是谢欢长大以后,少有地对她展露笑意的时候了。现在想起来,也许自己不过是沾了他在朝堂中初试牛刀便大获全胜的光──何况自己还是被这牛刀鱼肉的一方呢?
真是可笑。
秋溯收回沈思,轻轻摇了摇头,再望过去,却见湖边早已没有了人影。
她不知道谢欢进宫是做什么的,他大概也无需向自己汇报。
所谓女皇,所思所掌,所见所识,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了吗?
秋溯拢过衣袖起身,又骤然想起许涟君在船上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制衡谢家……她斗得过谢欢吗?
当然,如果秋溯知道谢左丞是进宫来表示对女皇寝宫深夜起火的慰问,却仅仅只是在湖边看了她一会,就因为身体状况的尴尬不得不再匆匆出宫的话,大概会有完全不同的想法了。
谢欢这一尴尬,就硬了很久。他真是对年轻人随时随地血气方刚又难以掩饰的身体表示深恶痛绝,简直要羡慕起北裕皇宫里的阉人了。更悲哀地是等到回了相府痕迹都还没消下去──谁
让他总是没办法把秋溯彻底从脑海里赶出去。每当情况稍微好转一,美人婉转旖旎的样子就又浮现了,好几次他甚至想起了温泉池里她张大双腿在自己身下娇喘承欢──天晓得那是多久以
前的事了,他竟然连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她脸上的表情,她愉悦的声音──该死,更硬了。
他恨他异于常人的记忆力。
谢欢很快聪颖地转换了思路去想秋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借着抑郁来平息欲火。按理说这招应该是很有用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开始想起来时觉得悲愤难堪,欲望能稍稍消
退一,可是接着想下去,一到关键时刻,他想出来压在秋溯身上的男人就又变成了自己!是他在她温暖的身体里射出jīng液,吻她甜甜呻吟着的小嘴,揉捏她饱满的rǔ房,喝她温热的奶汁,
将Cāo出的汁液涂满她的整个yīn部。
说起来要是自己当初一射就能射出个孩子……
谢欢郁闷地托着下巴想,自己就不用等到现在才动手了。白白便宜了林懿那么久,结果还不是要自己来保护她。
谢佑看到大公子的情况,素来淡定的面孔呈现出明显地放空状态。他张大嘴,结结巴巴地道:“公子……公子要……找找找……找一些欢姐来缓解缓解吗……”
谢欢拧眉,没好气地将胯前的布料往下压住,然后疼得龇起了牙。
谢佑连忙一拍脑袋:“是是……那些人怎么配近相爷的身……老爷给公子在府里养了五位教习丫鬟,公子看要不要现在……”
“冷水。”谢欢冷冰冰地道:“给我一桶冷水,别的都不要。”
六十八 钦天监
发文时间: 12/20 2013——
第二日早朝如期而至,谢欢鼻子红红地坐着轿子到了正德殿门口,才缓步下轿。
早晨的日色很淡,太阳被白白的雾气缠绕着漏出丝丝缕缕橙黄的光,快步前行的官员们在看到谢左丞下轿后连忙放缓进殿的步子,纷纷上前热络又讨好地向他问安。阶下一时热闹不已,
都是请左丞保重身体,不要为国事过分Cāo劳的臣下。唯有一身武将宽袍朝服的谢远山,在路过谢欢时,眸色怪异地打量了他一会。
谢欢从人群中抬头,也静静地看着他,尤其是远山xiōng襟前用金线勾边绣地那只大狗熊。
谢远山挑起眼角,嚣张跋扈地以目示意:看什么看?
谢欢面色白皙,容貌清俊,以手遮口咳了几下,才道:“远山升迁很快。”
谢远山挑眉:“你是说我没累战功吗?”
谢欢道:“南璧未有战事,你不积战功说明天下太平。但是,既然食君之禄,便该为百姓分忧。惧边关寒凉而逢冬归京,实愧对你身上这身官服。”
众人见谢家大公子教训小公子,怕远山面上无光,早远远散开,留清净空间给他们两个。
谢远山闷哼一声,眯着眼睛打量他不动声色的哥哥,却还是有看不出来,半晌才不满问道:“想赶我走?你有什么图谋?”
谢欢忽然轻笑一声:“我有什么图谋?告诉了你,你就走吗?”
谢远山摇头:“那我估计会更不放心走开。”
谢欢头:“所以啊,没打算和你说。”
远山:“……”
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谢欢抬手摸出牙笏,没有再理自己年幼的亲生弟弟,转身仪态端庄地入了殿。
女皇久未归殿,众人却似已经习惯了先前的生活,对她的归来没有特别的不适应抑或是额外的关注。明黄的金丝龙纹缎绣蜀锦从明亮鉴人的古青玉地砖上缓缓拖过,端庄典雅的女皇陛下
由侍女服侍,列两队宫廷女官上朝。
然而朝堂之上,秋溯还未落座,刚踩过的毕阶忽然塌碎,她身体失控斜倾,还是墨染眼捷手快地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倒失仪。
秋溯脸色有些难看。回来这两天就没有一件事不透着古怪,迎接,大火,塌街,这些一环扣一环,都不是没有意义的事。对方再不揭幕,她也要等得心急了。
黄门侍郎陆衍对女皇陛下出使南怀之后,南璧国内的事简要汇报了一下,殿中众臣连忙接着又纷纷对谢家年轻的左丞能够有条不紊地处理这么多政事表达了由衷地赞美。秋溯自上而下举
目望去,官员们奉承之色处处,溢美之词满满,仿佛此时主宰殿上众人,合该受万人敬仰的,不再是皇座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嫡传女皇,而是阶下首位这位一脸淡然的年轻左丞。
事实也本来如此。
秋溯对谢欢失却了以往的兴味,听着这些话颇觉无聊。谢欢倒是一贯地不骄不躁,面色如常地立于原地,任别人如何谀辞满场,径自默默低着头。
却是许涟君领怀王一职后,便也有了上殿的权利,只是不和南璧臣子站在一起,而是独立一列,既有孤独,又有不同流合污的味道。看着别人也是无趣,秋溯索性静静看着他,他不
动,自己也不动。
终于,赞美声渐渐止息下去,礼部侍郎杨延昭忽然出列,捧着牙笏朗声道:“臣闻前夜承德殿失火,半夜方灭,竟殃及陛下。未知大理寺和吏部可有定断?”
要开始了?
秋溯转头看向他。
吏部尚书辛云出列:“禀陛下,臣等昼夜追查线索,基本可以断定,此事非乃人为,而是幔帐太近火源,殿内暖热,以致起火。”
杨延昭冷笑:“殿内暖热?陛下先前有孕在身,承德殿里更是暖热,幔帐也未有大批更换,何以陛下刚回来就大火烧殿?”
辛云垂头道:“臣等将证据存于部内,陛下审阅后自有公断。”
大理寺少卿谢泽冶出列道:“禀陛下,臣下所辖十人典客所查与辛大人所述一致。只是……”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南璧女皇陛下:“天子归宫,即添火光;陛下临朝,又出损毁──恕臣直言,此非乃吉兆啊。”
杨延昭出声呛道:“大理寺虽掌鼓吹祭祀之仪,却无通神成论之力。星兆之事,还是应该交付钦天监演算吧?”
秋溯心想,红脸白脸,此起彼伏,唱念俱佳,这是好戏。
她却不想顺着他们,撑手道:“无妨,既无大碍,必有后福。不需大费周章。”
杨延昭一副为君思虑的忠臣模样,上前“噗通”一声跪下,道:“陛下一日不安,臣民百姓,天下社稷也一日不安啊。”
秋溯道:“我很安。”
杨延昭:“……”
咳,好像又打断了对方的戏?
虽然没想到一向在朝堂上不爱说话的女皇陛下会突然出声制止,但是谢泽冶充分发挥了谢家人天生政治敏锐的特长,也躬身拜倒道:“吉凶之事,臣所言非虚,全凭对陛下一腔赤诚。但
请陛下明鉴,请出钦天监,为臣洗冤。若臣所言有一句为诳,臣自请辞官!”
一语音落,殿内瞬时安静。接着陆续有谢家幕僚出列请命,让陛下还少卿和尚书清白,请出钦天监。
说白了,这戏筹谋许久,一旦开场,已没有仓促收起的余地。是福不是祸,一个人硬扛在这里也没有用。
思及此,秋溯微微一笑,望着殿下抬手道:“既如此,请钦天监吧。”
作家的话:
堵住了想要剧透的嘴──咋解决老是写不到说的进度这个问题呢~走题星人在采取了删掉所有描写性段落结果发现这章字数少得可怜又加了回去以后,愉快地想到了只要以后不剧透就可以了,
这样没写到也只有咱自己默默地悔恨……不会食言~~~耶~
其实咱挺喜欢谢欢和他弟,远山和他哥的互动的可惜咱不是耽美写手噗哈哈哈哈。
OK,捏拢脑洞。
六十九 紫微帝星
发文时间: 12/22 2013——
钦天监监正刘钰不过三十开外,从灵台郎一跃而上接过老监正手里的重任正有两年,这两年来对祭天婚典的出行天气推演倒也算周到,几乎没出过什么纰漏,是个认真做事情的人。秋溯
竟不知他也搅合到这出戏里来了。
刘珏俯身行礼,沈声道:“前夜起火一事,臣已有卜算,然而今日毕阶坍塌,虽可感知上意,实应再起新卦。”
属官抬上熊熊燃烧着火焰的铜炉,于其上置新鲜龟壳,刘珏走到炉旁,火焰升起的烟雾将他的面容稍微扭曲,但是声音却仍很清凉。
“紫微星属己土,乃中天之尊星,南北斗,化帝座,为官禄主,取卦为干。”他将双手在龟壳上空轻轻拂过,轻微的毕啵声从干硬的壳里响起,他凝眸看向皇座,语气一转道:“然七杀
朝斗,夜降北斗,形神气、赤黄白、虚无空。紫微空立,杀气凌霄──”
轻巧地用明黄绢布捧起已炙裂的龟壳,似乎并不觉得烫,刘珏上前呈出裂痕怪异的壳件给传递女官,却将接过热壳的女官烫得棘手。他神态自若,笃定地对女皇陛下道:“七杀已成,陛
下大凶。”
秋溯眨了眨眼睛,首先迅速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xiōng,虽然确实有大,但是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接着头一就反应过来,见怀王一脸若有所思地表情看向谢欢。她也随着许涟君的表情看
过去,竟看到谢欢一贯平静无波的面庞上笼罩着淡淡的忧愁。
谢欢当然有些愁。
这一卦其实并不像秋溯所以为的那样纯然是空穴来风。龟壳可以做手脚,星象却不可以。紫微星弱,帝君有难,这是整个钦天监从监正到司晨都能推算出来的,至于具体难在哪,只有监
正推演出是七杀。
然而秋溯深居皇宫,何来七杀之劫?
他百思不得其解。
谢欢沉着地轻声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左丞出声,刘珏立刻躬身回答:“禀陛下、左丞,七杀之劫或可避躲逃出格局,却无法骤然化解。臣斗胆请陛下避出皇宫,移居于巴渝行宫,留文昌文曲镇守帝宫。待凶灾全解,便可平
安归朝。”
谢欢听完后陷入沉默,未置可否。倒是许涟君玩味地笑了一下,又转而换上肃静的表情。
他上前拱手道:“臣想请监正为臣卜算星宿,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秋溯轻轻颔首:“无妨。怀王既为我南璧王侯,又曾掌南怀政事五年余,熟稔政道,不需拘谨。刘监正,请吧。”
谢欢听她提及许涟君,抬头看了她一眼,秋溯却全然没有看他,只目光澄澈地望着钦天监监正。
刘珏问过怀王生辰,沈吟良久,叹声道:“殿下生来尊贵,本也当是天府甚或天相,只是由此细细算来,竟是辅星廉贞。难怪殿下辅佐南怀老王之后,南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民富国
昌。”
许涟君此时方微微一笑:“涟君曾在《正统道藏》的《紫微篇》中受教道:紫微星弱,宜居偏宫;廉贞相辅,帝星势燃。不知可有这么一回事?”
刘珏微愣,有些为难道:“虽说是有这样的说法……但……殿下难道想要入宫?这恐怕于礼不合。”
大理寺少卿谢泽冶逼问道:“殿下想以何种身份入主南璧皇宫?”
秋溯撑着头看他们相争,一时也稍感棘手。凭心而论,如果早一年遇到涟君,谢欢又执意与她生疏阻隔,便是许个皇夫的名分让许涟君入宫也未尝不可。只是她现已有了林懿,再许嫁他
人,未免伤了林懿与她举案齐眉的心。两人本就因孩子的事有些隔阂,再添了这件,阿懿……恐怕永远不会原谅她了。
但就这样贸然回绝,又太伤涟君为自己出头的心,也顺了谢家咄咄逼人的意。她一时犹疑,难下取舍。
许涟君却似早就知道她的为难,只舒展袍袖,立于殿中,抬头朗声道:“南璧乃南怀与南楚共同的宗主国。天子在朝,如日月悬空,众星拱卫,有何不可?但得守护陛下周全,涟君又何
惜一个虚名?”
朝堂上在短暂的寂静后骤然响起低声言语的嗡嗡声。
谢欢冷冷哼了一声,抱着牙笏自在地看着殿上。早先与林涓合谋下药奸yín之事不提,就是近来许涟君引诱秋溯温泉行欢,也已是大忌,以秋溯品性,必不会毫无芥蒂地让他入宫,免得再
生意外性事。
阿溯不过是气自己让她远走南怀替自己求娶昌仪公主而一时生生闷气,给自己冷脸看,大事上绝不会糊涂。许涟君此时一番自以为感天动地的热血表白,最终只能以灰头土脸地被拒绝
收场,真是可笑。
如是想着,秋溯果然缓缓开口道:“既如此,请殿下入宫吧。”
哼,果然吧。
谢欢得意地在袖子里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腕,眼如星聚,亮不可攀。然后突然意识到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请殿下入宫?
入宫?
什么叫“请殿下入宫?”就算和自己赌气也不能随便让莫名其妙的男人入宫吧?她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别扭也闹得太没轻重了!
谢欢手中的牙笏被越捏越紧,有崩碎的趋势。
反倒是谢远山冷静地看了他们两人几眼,出列道:“南楚新王临位,恐有变局。臣请驻北关,保卫南璧疆土。”
秋溯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之前怎么赶也赶不走,现在竟然自请离去?是涟君说的办法有用吗?他只要认定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就不会再纠缠?
她也说不出自己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只能依存本能地道:“准奏,神武将军忧心国事,实是南璧之幸。”
谢远山淡淡地谢了陛下赞赏,又默默站回原处。
朝堂结束,谢远山没有和身边人多说一句,转身向殿外走去。倒是谢欢抬头,眸色不明地看了秋溯一眼。
秋溯在皇座上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心跳还是微微加快,但是面上却不露心意地回以一抹符合女皇懿范的笑颜。
谢欢心想:学会用别的男人向我示威了?笑得这么得意。很好,你等着。
秋溯心想:谢欢在想什么?他小时候教过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对别人笑,这样对他应该是没错的吧。
于是两人各怀心思,于刚经历一场小小波折的朝堂分道扬镳。
作家的话:
捏拢了又想剧透的嘴……
七十 春光泄(半H)
发文时间: 12/23 2013——
许涟君进承德殿以后说得第一句话便是:“蜀都戒严了。”
秋溯收起拨弄花叶的手指,抬头看向他:“殿下怎么知道?”
许涟君微微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南怀虽然安分,不能连一个线人都没有。”
秋溯想了一会,没有说话。
许涟君接着道:“皇宫出入也增强了核查,现在没有谢左丞的印不能再出入宫闱。先前保持中立的老臣或改投谢府,或归田还乡,整个朝堂之上,陛下可有一人能用?”
秋溯缓缓趴在桌上:“你有什么办法?”
许涟君屈指扣了扣自己的脸颊:“亲我一口告诉你。”
“哦。”秋溯无聊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开了。
许涟君:“……”
他上前几步走到秋溯身边,搭住她的肩:“小溯好像一不担心?”
秋溯站在殿门口,舒朗的天空,净白的云霜,遥遥天际,苍隼展翅,不知去往何方。
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门:“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活与不活,又有什么分别?”
许涟君梗了一下,还是诚实道:“‘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是指过去的日子太多,如朝露转瞬即逝……”
秋溯转身勾上他的衣襟。
美人眼角含春,情意无限,许涟君呆呆地低下头凑到她脸边。
秋溯忽然哈哈大笑着避开:“没文化又怎么样,殿下还不是就喜欢这张脸?”
许涟君握住她的下巴又轻轻转过来,看着她的双眼道:“不是的。我喜欢你的心。”
变换的云影在地上投下稀疏的影子,风里的树叶哗啦作响,干硬的枯叶应声而落,将覆着霜的地面装的萧疏而干练。
秋溯侧过身子,耸着肩膀往后退避了一,不自然道:“心?什么心?和殿下翻云覆雨的心?还是让殿下秀色可餐的心?呵……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心。”
“小溯,你不要总是这样贬低自己。”许涟君皱眉也退开一些,吩咐琉脂取琴过来。
秋溯似乎不太想听,举步往门外走,许涟君就跟着她走到庭院里。他轻声道:“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见过小时候的你。那年春天,蝴蝶落在你的手背上,被你轻轻吹走。你的
眉眼,你的神情,你的琴音,都刻在我心上。”
秋溯低着头在前面走,听到这一句忽然回头问:“我的琴音很难听吧?”
许涟君勉强地头道:“作为一个孩子……也还……嗯。”
秋溯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那时的自己还是为这问题感到为难的许涟君:“三岁的时候学过,后来父皇母后都走了,就没教习师傅教我了。谢欢哥哥喜欢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我
就在他生日宴前自己一个人练了好久……”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许涟君却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秋溯侧过头看地上茂盛的菖蒲:“后来……她们写诗我不会写,弹琴的时候所有闺阁小姐都比我弹得好,我一紧张就把琴推地上去了,远山笑得在地上打跌,谢欢帮我把琴抱起来了。”
许涟君轻声问道:“你还喜欢他对吗?”
秋溯笑着反问:“那又关你什么事?”
许涟君顿了顿,望着她明亮的双眼,有些尴尬地岔开话题:“那我教你好了。”
秋溯不爱弹琴,宫里也没藏什么好琴。谁想到一尾灵秀弯曲的伏羲琴却愣是被许涟君弹出了成熟雅致的仲尼琴韵味。因着小时候闹得笑话对弹琴有些抵触的秋溯在听了他的琴声后,也不
由坐下来慢慢品味。
涟君笑着问道:“听出了什么?”
“思乡。”秋溯想着,说道。
“不对。再想。”许涟君左手击弦有声,落后指即着实按紧,按紧初音俞清。
秋溯顿了顿:“馒头。”
许涟君:“……”
“我饿。”秋溯蹙眉。
“我也饿。”眼光落在她高高耸起的xiōng口,许涟君勾唇:“馒头?嗯?”
秋溯双手叉xiōng,美目含水:“你既没告诉我怎么破城防,也没教我怎么弹琴,不给吃。”
许涟君眉毛微挑,右手一袭华丽流畅的滑音,至所有音色全然消散,才伸出手道:“过来。”
秋溯嘴硬:“过哪里?坐琴上吗?压坏了你赔?”
反复挑战新任怀王在见到她以后已经蠢蠢欲动着要消融的耐心,还不断不上道,其结果就是──
“唔……嗯……别……别插进来了……”
“小溯手没按好哦。”
“你太长了……涟君……涟君……别了……嗯啊!啊!”
长长的ròu棒“噗滋噗滋”进出于秀美湿滑的穴道,带出yín靡的汁液和暖红的穴肉,ròu棒凸起的筋络有技巧地摩擦过软嫩紧致的宫口,戳到凸起的肉块也绝不停留,只一径做到最深。
“涟君……涟君……会死的嗯啊……”
按在弦上的手无意识卷曲着勾起凌乱的弦音,半开的衣襟被身后的男人伸进手臂,修长灵活的手指随意揉捏着硬挺的奶头。微寒的空气里,却把nǎi子挤摸地渗出热汗,方便了湿滑地揉捏。yín靡的交合处水光四溢,溅湿身下人淡蓝的衣衫。秋溯终于在他一连串到子宫里的猛撞下抽搐不已,手臂在乱挥中掀翻了琴体,将它推到地上,接着浑身颤抖,xiāo穴内热量不断积聚,最
终狠狠绞着ròu棒泻出了水液。
琉脂在门前躬身,劝告道:“公子,现在还是不要进去地好……”
谢欢上挑的眼角微微一滞,问道:“许涟君在里面?”
琉脂为难地头:“公子有什么话,让奴婢带给陛下就是了。”
谢欢眼神微沈,静静看着地面,淡淡地道:“无妨,我明日再来。”
话音刚落,面前的门忽然打开。秋溯怀中抱着一尾摔坏了琴额的古琴,脸色微红地窝在许涟君怀里。许涟君唇角勾笑地抱着美人,好一副温柔画卷。
琉脂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道:“陛下,怀王殿下。”
秋溯面上闪过一抹迟滞和错愕,却很快反应过来,扶着许涟君让他放自己下来。腿稍有些软,一站没站稳,许涟君又连忙扶住她,让秋溯大半重量倚在自己身上。
秋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里凝着羞涩问道:“左丞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她从前几乎从来不主动叫自己左丞。也不会在别人怀里用这样羞涩的眼神看向自己。她会惊慌,会害怕,会难过,会怕自己不要她。但是不会用这样已经接受了别的男人的小女儿情态来
面对自己。
好像再也不会在意自己也许会介意她被别人沾染,只忙着沈浸在与别的男人的情爱中。
所以现在,是明知道自己会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不开心,也不在乎了吗?
谢欢静静望着秋溯怀里那把熟悉的伏羲琴。那是当年她为自己弹奏时用的琴,简单,流畅,也曾滚落在地上,那时是自己帮她抱起来的。他们曾经那么接近。
谢欢忽然发觉自己眼眶竟然有些湿,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身走开。
秋溯看到他一闪而过的神情,瞬间睁大了眼,手无意识地抚在琴弦上发出乱响,双眼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觉得心口发疼了,因为她终于不再在乎谢欢的漠视。
她以为她解脱了。
可是做出了让他伤心的事情,自己竟然比他还要难过。
她捂着xiōng口缓缓蹲了下来。谢欢总是这样。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永远能找到让自己痛苦的方法。
她不想爱他。太痛了。
作家的话:
独桑心不如众桑心呢!~让一对小情人一起来捂xiōng口吧~
短期内有一个小小小小的虐,咱会尽量避开节日更那个。然后明天有欢快的小番外(如果能发上来的话……),是关于小盆友的。小番外共计三章,咱打算平安夜更一章圣诞那天更两章
(因为第三章非常短=O=)。如果妹纸们啥时候被虐到了完全可以随时翻回来看他们以后的奶爸奶妈生活啊~(提前剧透:皇夫是一枚不负责任只爱老婆的不合格奶爸!)又黑了皇夫一把好开
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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